第166章 该死的狗粮
姜蛮烟和Emma搭乘电梯到地下车库，电梯门刚开便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Emma一看清那身影顿时扬起笑容，声音都变的蜜一样甜，“你怎么过来啦？”电话里说好只要在车上等就好了。
周雅逸一见到Emma，无法抑制的也露出了浅笑，语气则平淡的回答道：“怕你找不到。”
Emma当即不满的抗议：“我知道车位号，也认得你的车，还有你的车牌。”怎么可能找不到。
周雅逸笑而不语，视线慢半拍看向站在Emma身旁的姜蛮烟，像刚发现她这个活人一般，颔首问好。
Emma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给姜蛮烟做介绍：“女神，这就是我男朋友，周雅逸。”
有Emma日常在耳边熏陶，周雅逸对姜蛮烟已是挺熟悉了，唯一要说不同的就是姜蛮烟真人比直播画面里所见更明艳，若不是心所有属，怕是很难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姜蛮烟听完介绍后，打量了他两眼，随后点了下头，“周先生幸会。”
周雅逸保持着合宜的浅笑，视线又回到了Emma身上，对姜蛮烟这抹绝色一点也不着迷。
Emma当然也注意到了自家男友的正直，心里别提多受用了。不过面对姜蛮烟时又有点尴尬，只能催促自家男友赶紧领路，办正事要紧。
去往朋友家的路上，周雅逸敛起了此前的笑脸，眉宇间掺上了几缕愁绪，向姜蛮烟介绍起好友的一些情况。
他那位朋友叫秦勋，与他是大学同学，同寝室室友，实习、毕业又是同一家医院，久而久之关系便好成了铁哥们。
因为是铁哥们的关系，加上又是一家工作单位，所以秦勋开始变得不对劲，周雅逸也是最早发现的那一批人。
“起初是睡眠质量不好。”周雅逸说，“连续几天反复做同一个梦，起初醒后记不住梦里情景，醒来以后身体会变得疲乏。这样的情况医学能够解释，所以我们只当是可控的情况，之后随着情况延续后，我们也进行了相应的医疗措施，但情况没有得到缓解。而且他的梦境越来越清晰，醒来后也不会立马忘记。同时……”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视线透过后视镜往后座看去。
姜蛮烟和Emma都坐在后座。
Emma听他不说话，急道：“同时什么呀？你怎么不说了？”
周雅逸无奈的看了眼后视镜中照出的女朋友，欲言又止。
姜蛮烟抬眼，与Emma的火急火燎相反，轻飘的说：“他怕吓到你，所以不说了。”
周雅逸小弧度的眯了下眼，像是在赞同姜蛮烟说的话。
“……”Emma安静下来，大约是女神在旁，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姜蛮烟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另一回事。
玛德，这种时候还能吃到狗粮！
丧尽天良！
车内安静了会儿，直到姜蛮烟无声的发泄完再次开口：“做了什么样的梦，你知道吗？”
周雅逸注视着前方路况，又像是在思索组织语言，过了会儿才说：“他在和人捉迷藏。”这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的问题，可问题是，他是躲的那人，而找他的那人想要他的命。
秦勋与他详细说起梦境时已是快到崩溃的时候。秦勋说，梦中的他一直在和一个人玩捉迷藏，他总是扮演躲藏的那人，而寻找他的那人一把不男不女的嗓音，非常的诡异，但因他从未被对方发现，所以始终无法确定那人到底是男是女。
此外，秦勋一直强调说，找他那人并不是空着手在找他，他十分确定，那不知男女的人带着能伤人的武器。因为他能听见硬器拖地而过的刺耳声，所以秦勋猜测，那人应该拿着斧子一类的物件。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猜测，所以梦中的秦勋一直保持着躲藏的准则。
而且秦勋心底一直有道声音在反复告诫他，一定要藏好，不能被发现，不然性命不保。
……
周雅逸不想吓到自家女朋友，加上他也不是什么讲故事的高手，所以秦勋对梦境中的紧张和恐怖气息，他无法全部描述，只能以简洁的语言叙述出秦勋对他提过的梦境。
Emma也不是第一次听周雅逸说起秦勋做的梦，这会儿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甚至还转头对姜蛮烟点评说：“像这样类似的梦我也做过，但都是看了电影以后才会，秦勋不是个多喜欢看电影的人，而且据说他一直重复这个梦，就有点诡异了。”
姜蛮烟当然知道其中诡异，同一个梦重复着做一个月，能不诡异吗？
不过更具体的内容，姜蛮烟知道周雅逸是不会当着Emma的面透露给自己，索性她也不是偏听偏信的人，还是要当面见了人才好下判断。
于是，姜蛮烟也就不再多问。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周雅逸方方面面倒真是表现的不错，Emma捡到宝了。
闲着无事，姜蛮烟干脆小幅度的掐着手指那么一算。
待到掐算完，她就嫉妒了。
该死的狗粮！
周雅逸的车开进了一高档小区。
小区内分高级公寓和别墅区，而最后车停的是别墅区。
燕京城寸土寸金，能在高档小区中有一座别墅，看来这又是一户富庶人家。
周雅逸来之前显然已经知会过秦家人自己要来探望，所以他们刚下车，秦家的帮佣便走出来接人。
帮佣对周雅逸颇熟，上前道：“周先生，先生在医院赶不回来，太太这几天精神不好，好不容易下午睡着一会儿，我就不叫醒太太了，我陪你去看秦少爷。”
周雅逸同意了。其实他私下也觉得还是先不要惊动秦勋父母，等姜蛮烟看过再说。
毕竟秦勋父母也不信这些。
帮佣不仅认得周雅逸，连周雅逸的女朋友也认识，熟练的跟Emma打了声招呼，但等看见姜蛮烟，却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这么漂亮的人儿，如果来过，帮佣一定不会没有印象。
但周雅逸显然没有做介绍的打算，已经往前走了，帮佣只能略过姜蛮烟，陪着进去。
秦勋的房间在三楼，几人搭乘电梯上楼，过了走廊就到了秦勋的卧室。
门一看，就见一道形销骨立的人形嵌在一张大床上。
第167章 探望
本是现代简约装修风格的卧室里，如今已经被一堆医疗器材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特别是床的四周，如果不细看，还以为是走进了高等ICU病房。
Emma没忍住抬手捂住了嘴，小声的惊呼。
她前两天来探望时，秦勋虽然情况已是糟糕，但好歹还能辨认出是秦勋，可眼下再看那躺着的人，那是谁啊！
如果不是知道躺在那里的人确实是秦勋，说那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Emma也能相信。
“他前几天还不是这样的。”Emma一手捂着嘴，一手挽住自家男朋友的手臂，压着声道。
姜蛮烟、周雅逸和秦家帮佣都向Emma投去视线。
周雅逸拍了拍Emma的手，无声的安抚。
他虽然比Emma来的勤快一些，但见到这样子的好友，周雅逸还是不免难受。
分明一个月前，秦勋还是一副意气奋发的模样，展望着年底要出国做学术交流的事宜。
可如今，人却躺在床上，完全丧失了生气。
姜蛮烟一脚踏进卧室，但只一步，她就停住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秦家帮佣，然后是周雅逸，Emma就在姜蛮烟前面，离她最近，所以她一停下，立马引起Emma的注意。
Emma转头看姜蛮烟，一脸紧张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姜蛮烟睇了Emma一眼，没有回答，门外的另一只脚也跨入了卧室内。
两脚都踏入卧室后，姜蛮烟不做停顿，信步的参观起秦勋的卧室。
其他三人视线都追着她而动，特别是秦家帮佣，满面好奇，一面紧盯着姜蛮烟，一面小声问周雅逸：“周先生，这位小姐是……？”
周雅逸想想说：“这位是姜小姐，特意来看看阿勋情况的。”
看看？秦家帮佣不是秦家父母，一下便理解了周雅逸话里的意思，再看向姜蛮烟时带着吃惊，难以相信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从事着一般人绝不会从事的行业。这年头的年轻人不都讲究科学吗，还有几个会信神神怪怪玄乎的事儿啊。
不过秦家帮佣又庆幸秦太太不在，秦先生和秦太太都不信这些，要是让秦太太知道家里来了这样的人，说不定会动气。
其实秦家帮佣也怀疑秦勋是不是冲撞了什么，或者是被人恶意做了法，要不然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但她只是家里帮佣，又深知主人家不信这一套，是以不敢在先生太太面上说嘴。
秦家帮佣一面期待姜蛮烟能看出点什么，一面又怀疑她的专业程度，就去小声的问周雅逸，“周先生，这位小姐的能力如何？不过我也没听说过有姓姜的厉害人啊。”
“能力绝对是一流的！”Emma抢着代替男友作答，她可是全然信任姜蛮烟的能力，而且也不容其他人来怀疑。
周雅逸知道Emma是姜蛮烟小迷妹，便由着她当发言人，并不多嘴。
然而，姜蛮烟是不是真的有这能力，好友是不是只有靠非正常手段才能恢复，他也很想知道。
姜蛮烟闲庭信步般逛完卧室，走回到几人身边，也是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秦勋忽然睁开了眼。
与他已经干枯成枯朽树枝的身体不同，他的眼睛里还有亮光，白的眼仁，黑的眼瞳，与健康时候没太大区别。
他是因为听见了周雅逸的声音，这才挣扎着睁开眼，果然见好友就站在床边，秦勋激动地想要对周雅逸说些什么，可是张口发出的只有“嗬嗬”的声音，一个字都发不出清楚音。
因为无法辨清秦勋的发音，周雅逸只能靠近一步，俯下身凑近好友：“阿勋，你还好吗？”
Emma看着这样的秦勋，难过溢满一脸。
“嗬嗬。”秦勋神色复杂的对周雅逸诉说着什么。
周雅逸皱起眉头猜测秦勋的意思，旁边却忽然凑过来一团黑，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香气。
他吓了一跳，下一秒才看清楚，凑过来的是姜蛮烟。
披散着长发的她因为俯身的动作，大半的长发都垂了下来，像一道门帘，顷刻阻隔了他与秦勋。
秦勋也被突然出现的姜蛮烟吓了一跳，但又不同于周雅逸，他是近距离承受了美颜暴击，整副心神都呆了，口中也不“嗬嗬”了，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姜蛮烟。
恰好姜蛮烟也在看他，两人就这么四目对视着。
片刻后，秦勋像是经受不住这番美貌暴击，又像是自卑于最糟糕的一面被陌生人看去，眼皮颤巍巍的要闭起来。
姜蛮烟却是毫无负担，视线将秦勋一张脸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还伸手，指尖轻点了点他的额间眉心。
秦勋像是被指尖的温度冻了下，身体轻颤了几下，就连呼吸都跟着急促了两秒，想再睁开眼却又发怯，直到眉心的触感消失后，他才重又睁开眼，满腹迷茫的看着姜蛮烟。
有太多的问题，正如有太多的话想说，但他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姜蛮烟若无其事的收回手，重新站直身体。
“女神，他的情况…，你能救他吗？”Emma迫不及待的发问。
姜蛮烟没什么情绪的轻应了声。
Emma面色顿时亮堂起来，激动的拉了周雅逸一把，听见了吗，女神说可以。
周雅逸虽然不信这些，但听后也免不了意动。
“真的可以吗？”他不敢表现得过太激动，深怕姜蛮烟并不是这个意思，希望又会变成失望。
姜蛮烟扫了他一眼，要不是他是Emma的男友，姜蛮烟已经甩脸，涉及到能力和专业的问题，她一点都不允许被质疑。
没回答周雅逸的追问，而是说：“我需要见他的家人。”
时刻紧盯姜蛮烟一举一动的秦家帮佣立马自发的道：“我去叫太太，周先生你们等等。”说着已经步履匆匆离开。
周雅逸都拦不住帮佣的速度，无奈地看着人出去后，与自己女朋友对视一眼。
Emma懂他的眼神，心一横，蹭到姜蛮烟身边小声说：“女神，秦家长辈不太信这个，要是等会儿冒犯到你，你能不能……”
“我会看在你面子上。”姜蛮烟接下了话。
Emma讪笑着退回周雅逸身边。
很快，秦太太被帮佣请了过来。
第166章 价格
不知道帮佣是怎么同秦太太说的，秦太太来不及打理妥仪容便过来了，憔悴的面容，眼底的鸦青吓人，可以想见，自从儿子毫无预兆的病倒后，她这阵子过的有多糟糕。
“阿姨。”周雅逸和Emma向秦太太问好。
秦太太疲惫地冲两人点点头，注意力很快放到姜蛮烟身上。
但等看清姜蛮烟的样貌后，秦太太下意识的升起了不信任感。
这个年轻女人能救她儿子？
秦太太先去看了看儿子，见儿子睁着眼，立马心疼的嘘寒问暖了一番，但只有她的絮叨，儿子并不能做出回应。
咽下心中的苦涩，秦太太重新看回周雅逸，“雅逸，徐姐说你带来了位客人，能够治好阿勋？”
周雅逸说是，目光看向姜蛮烟，“这位是姜小姐，她可以治好阿勋。”说到治好两字时，周雅逸忍不住停顿了下，心里难免有些讽刺感，这感觉并不是针对姜蛮烟，而是想到他自己身为医者，却无法帮到好友一丝一毫，便觉得又无力又讽刺，但同时也希望姜蛮烟真的能够治好秦勋。
真的是她？秦太太迟疑地再次看向姜蛮烟，“姜小姐你好……”
秦太太眼里的怀疑实在太明显了，但姜蛮烟选择忽略，直接进入正题：“我可以让你儿子恢复到之前的样子，不过费用有些昂贵，看你们能不能接受。价格能接受，我就准备干活。”
秦太太：“……”一张口就提钱，这是真的信心十足，还是只为了骗钱啊？
按理来说秦太太当然愿意不惜任何代价让儿子恢复往昔，但姜蛮烟的外貌实在太无法令人信服了，秦太太又不信这些，哪里知道她是真有本事，还是全靠一张嘴。
但是话说回来，秦太太竟然没有一上来就赶人说她不信这一套，倒是有些出乎周雅逸和Emma的意料。
眼见秦太太不吱声，Emma等不下去了，小声地问姜蛮烟：“费用具体是多少啊？”不差钱的她已经开始意动，若是在可接受范围内，由她出钱也可，毕竟姜蛮烟是她找来的，又是来救男朋友的好友，她都出头揽了事，必要时刻当然也得收尾干净。何况她全然信任姜蛮烟，既然姜蛮烟都愿意提钱了，那一定没问题。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周雅逸。
姜蛮烟瞥了一眼秦勋的方向，报价道：“五百万，换他一条命。”
五百万换一条命，合理吧？姜蛮烟未免需要多做解释，自认把话说清楚了。
可是她的报价一出，还是惹来了两道抽气声。
一道来自秦家帮佣，另一道则是秦太太。
秦家帮佣心想，五百万，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嘛！去白马寺请高僧们做场法事也用不了这么多！更不要说没名气的道士、术士了，一场白事至多也就几万块。
至于身后的Emma也慢慢得打消了出力出钱的念头，五百万啊，有点超出零花钱范畴了。虽然不是没有，但得向家里打报告了。
秦太太揉揉额角，心想堵在儿子房间里谈事并不是个好地方，暂且不发表价格方面的意见，请姜蛮烟和周雅逸他们去会客室坐坐。
一行人出了秦勋卧室，去了会客室。
落座后，秦太太迫不及待的问：“姜小姐，我儿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是想听复杂一些的解释，还是想听简单的解释。”
“……”秦太太心急，“简单的说呢？”
姜蛮烟：“有人想要你儿子的命。”
秦太太：“……”确实够简单。
一顿，秦太太反应过来，“你是说，有人想要我儿子的命？有人？什么人？”
“什么人秦太太怎么问我呢？”看见秦太太是潜在客户的份上，姜蛮烟多说了一句，“左右不是你儿子的仇人，就是你们家的仇人。不过应该是你儿子仇人。”
姜蛮烟说是仇人时，秦太太已经开始摇头，等姜蛮烟说是儿子的仇人时，秦太太迭声说“不可能”。
“阿勋从不与人结仇。”怕姜蛮烟不信，秦太太又将周雅逸拉出来当证人，“雅逸，你说是不是？”
周雅逸刚要点头，姜蛮烟先一步反问道：“人已经成这样了是事实吧？”
一片沉默，无人能反驳。
姜蛮烟继续道：“我会这样肯定，自然已经有了些证据。”
“什么证据？”秦太太追问。
姜蛮烟却是不说了，看得秦太太一肚子气。
沉默了数秒，姜蛮烟重提生意：“秦太太考虑好了吗？”
秦太太光看着她不做声。
姜蛮烟思忖了下，不得不为这五百万做下更深入的费用使用说明，“你儿子拖不了几天了，索命那人不找出来，至多十天。可就算索命人找到了，救回你儿子，但你儿子身体里还被中了蛊，如果不把蛊解了，你儿子性命依旧堪虞，我说五百万换你儿子命，即是会将这些都孽障都扫清。秦太太还觉得这价格高吗？”
秦太太的关注点却不在价格上，“你说什么？中了什么？蛊？是那个蛊吗？”
不只秦太太，Emma也一脸难以置信，周雅逸则干脆一副在听天方夜谭的模样。
姜蛮烟两手摊开，她说的很清楚了。
秦太太接受不了，脸色惨白一片，倒靠在沙发靠背上，手支着额头，不知道是在做心理建设，还是在犹豫姜蛮烟的报价。
姜蛮烟权当是后者吧，也就不去催促秦太太。
另一边的Emma和周雅逸也装着心事。
会客室安安静静的，直到帮佣过来。
“太太，先生请的客人来了。”
秦太太这才放下支额的手，抬头吩咐：“请进来吧。”
“好的。”帮佣退了出去。
秦太太看向姜蛮烟说：“姜小姐，其实不瞒你说，我先生也请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现在人已经到了。”
周雅逸这时才明白，为什么秦太太在见到姜蛮烟后没有第一时间说她不信这套，也没有赶人，原来秦家人在束手无策下，终于决定试试这方面。
“原来如此。”姜蛮烟站了起来，“既然已经请了人，那我就不多打扰了。”说完就要走。
她这说走就走的架势看在秦太太眼里，却成了另一层意思。
第167章 以为是青铜
“姜小姐请留步。”秦太太扬声叫住姜蛮烟，“姜小姐不妨多留一会吧。”
秦太太很介意姜蛮烟又说秦勋身上有蛊，又说秦勋最多再只有十天好活的话，正巧秦先生托关系请来的专业人士来了，秦太太就想留住姜蛮烟，与那位专业人士对峙一下。
虽然秦太太已有七八分确定姜蛮烟没什么真本事，只是来骗钱的，要不然能一听专业人士来了就跑？但秦太太更想让专业人士当面否认姜蛮烟说的那些话，也好让她真正心安。
原本见姜蛮烟起身要走，下意识也跟着起身的Emma一听，立马跟着劝说：“对对对，女神，要不然多留一会儿？”
Emma想的和秦太太不同，她想的是万一那所谓的专业人士不够专业，还得靠女神镇场。
可却没想姜蛮烟直接拒绝道：“抱歉，我没有观摩的兴趣。”语气已然不好。
说完后，目光带着深意，审视着秦太太。
秦太太不免也脸色不好看了两分，但转念一想，只当姜蛮烟是故意扮出恼羞成怒，就只为了尽快脱身。
她再看眼周雅逸和Emma，心想，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办事还是欠了些经验，但小两口到底也是好心，秦太太不会怪两人好心办坏事。
至于姜蛮烟，既然都表现的这样明显了，秦太太也不愿意再与她纠缠不清，最后丢脸的还是小两口，没必要。
想到这里，秦太太兀自点点头，板起脸改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姜小姐了。慢走。”
姜蛮烟颔首，转身便走。
Emma两难，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求救的看向自家男朋友。
周雅逸也犯难，不过想了下，很快有了决定，“阿姨，我先送Emma回去，稍后再过来。”
秦太太没有为难两人，稍稍和悦了脸色，说：“去吧。”
Emma慌忙抛下一句“阿姨再见”，立马追着姜蛮烟而去。
周雅逸跟着离开时，秦太太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雅逸。阿姨知道你是好意，以后有空常来坐坐。”
周雅逸顿了顿脚步，显然听懂了秦太太话中的意思，本想做点解释，但又觉得实在没什么好解释，便欠了欠身离开了。
走出会客室的姜蛮烟还没多走两步，便与迎面而来的帮佣，以及秦家请来的专业人士对了个正脸。
那位被特意请来的专业人士瞧见姜蛮烟，立马脸露惊奇，张口想与姜蛮烟打招呼，可姜蛮烟目不斜视的径直越过，仿佛这条走廊上就只她一个人，再没有旁人了。
那位专业人士看着已经擦肩而过的姜蛮烟，只能悻悻的闭上嘴。
继姜蛮烟之后，专业人士又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不是Emma小姐吗？
刚想打招呼，然而Emma只丢给这人一个没有温度可言的白眼，便也径直走了。
专业人士：“……”
什么情况？
再紧接着出来的周雅逸，嗯……，这个不认识，不需要打招呼，可算避免了尴尬。
帮佣将人领到会客室，“太太，客人来了。”
秦太太调整了下心情，抬头与人打招呼。
“你好，是包先生吧。”
“你好。秦太太。”对方圆脸大耳的，一笑就有点像只笑弥勒，让观者自然的产生出好感。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虽然对方还没干活，但秦太太已然说起客气话，秦先生托关系请了人后便和她交代过，这位包先生可是大有来头的，一般的小事儿都不会轻易出手，他能同意来，还是关系硬的关系，所以在招待人时，一定要客气再客气，是以秦太太也不敢立马就让人去看儿子，还得先寒暄一二。
“秦太太客气了。”对方显然很熟悉这一套。
秦太太说着“哪里哪里”，招呼人先坐，又吩咐帮佣端茶来。
相比起来，刚才与姜蛮烟谈话时，秦太太可没让帮佣上过茶水。
姓包的专业人士顺势落座，秦太太在旁陪坐，又说起了恭维的话，对方听着笑容不由得掺杂起丝丝古怪，片刻后忍不住说，“秦太太既然已经请了人来解决令郎的事，鄙人也不过白跑一趟，秦太太实在不必要这般恭维鄙人。”以为说好话哄着他，等将他哄晕了再告诉他不用忙乎了？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秦太太却是听得一愣，茫然的说：“包先生怎么会是白跑一趟？您还没看过我儿子呢，您就搞不定吗？”
姓包的专业人士哂笑：“秦太太说笑了。我刚见到了姜小姐，她都来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秦太太惊讶的手指向门的方向，“姜小姐？包先生认识？”姜小姐竟然不是野路子吗？
包先生笑着点点头，“如今姜小姐也是我们易玄会的一员。她的能力卓绝，鲜有人及，说来惭愧，家师评断过，鄙人绝不及她。秦太太既然能请动她，那我这趟确实是白来。”
原来这位包先生就是包烽凌，晋理全的徒弟之一。
之前姜蛮烟入燕京，还是他带着熊霄去酒店堵人。
原本秦先生托关系找的是熊霄，但熊霄刚比完赛回来，不想跑这一趟，其他师兄弟也或多或少要忙比赛善后的工作，就他能抽出时间，所以这趟由他出面。
但他实在想不到，秦家竟然还找上了姜蛮烟，而且姜蛮烟同样是刚比赛完回来，竟然愿意来跑这一趟，看来秦家和她应该关系不错，或者说能将她请来秦家的人有本事。
他包烽凌别的或许不是顶尖，但人事交际这一方面，确定不差，前后一想便有了论断。
秦太太此时就像被定在了沙发上，一脸震惊的表情。
不论是谁，这会儿都无法接受。原本以为是青铜，结果竟然是王者？
那她说自己儿子的那些话岂不是……
想到儿子，秦太太一个激灵，终于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掌控权，她也坐不住了，赶忙站起身，还去拉扯包烽凌也起来，“包先生，你先去看看我儿子吧！”她心存着一丝侥幸，万一事情不如姜蛮烟说的那样呢。
“……”包烽凌却犹豫，姜蛮烟不是看过了吗？他还来掺和什么。
姜蛮烟是什么脾气，他掺和，回头他还能好过？
第168章 两全其美的法子
不管包烽凌如何人间清醒，但架不住秦太太非要将他往她儿子的床边推。
包烽凌原本只想意思意思看上一眼，可一眼看到只剩一副皮包骨架的秦勋时，他没法挪开眼了。
“这这这，令公子这是……”包烽凌吃惊的话都说不出了。
秦勋睁着黑白分明的眼注视着包烽凌，似在求救，又似诉说着他此时的痛苦。
秦太太一听包烽凌结巴，一颗心揪紧，呼吸也变得不顺畅，“包先生，包大师，我儿子到底怎么回事？他还有救吗？”
包烽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秦太太，他惊骇的上下扫视着秦勋，他来时是真的没有想到，所见会是这样的情况。
“令公子这情况持续有多久了？”包烽凌一边摸身上口袋，一边问秦太太。
秦太太立马答了，回答的时候，包烽凌已从口袋中掏出了东西，一条红线，红线的另一头则系着一小截树枝，很小，就一小节手指那样大。
包烽凌取出系着树枝的红线后很快又在靠近树枝的部分编出一个小巧的中国结，他编结的速度快的很，手指灵活的几个翻飞就编完了，与他给人的感觉大相径庭，编完后，他一边将绳子往秦勋皮包骨的手腕上系，一边问：“她走前没有给令公子留下任何东西吗？”
ta？秦太太不知道包烽凌指的是谁，但很快福至心灵，试探的回问：“姜小姐？”
“对。”
包烽凌又仔细看了看秦勋的四周，确认真的没有任何法器一类的物品，更是连道符咒都没有。
“没有。”秦太太想到刚才她根本就不信姜蛮烟，欲言又止。
包烽凌拧眉，随即解释他缠到秦勋手腕上的物件，“我今日准备不充分。这是千年桃木，佐以朱砂红线，可暂时稳一稳令公子的生气，不至于再流失。”顿了顿，他想要说两句姜蛮烟的不是，怎么能不在第一时间固元，但再看秦太太的面色，包烽凌却又改口：“秦太太，姜小姐可是答应了替令公子解决这事？”
这一问，秦太太的懊悔才爆发出来，带着哭腔问：“她说我儿子被下了什么蛊，这是真的吗，包大师？”
包烽凌张大嘴，不及作答，赶忙又去查看秦勋，这回像个老医生，望闻问切全都用上了。
如果不是秦太太说，他根本没有注意，但哪怕望闻问切后，包烽凌还是不确定。下了蛊？似乎还真是，可似乎又没有，如果今日准备充分了，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或许尚能确认一二。但既然姜蛮烟说是，那包烽凌选择信个八分。
此时的包烽凌产生了和姜蛮烟一样的想法，这位秦公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除此外就是包烽凌注意到秦太太始终不说她到底有没有和姜蛮烟达成合作协议，“秦太太……”他不得不再问上一遍刚才的问题。
秦太太被追着问了几遍，无法，只好将姜蛮烟开了价的事说了出来。
说完后，秦太太看着包烽凌那幽幽的眼神，因为解读不了，只能下意识的自我开脱：“她一上来只提了钱，又是那样大的数目，更不像包大师你这样……”但凡姜蛮烟能像包烽凌这样，先拿点东西出来，秦太太或许能信上一二。
但其实秦太太心里清楚，不论姜蛮烟拿出什么，她都实在无法信任那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会是个厉害人物。
“唉——”包烽凌不无头疼的想，这下事情可复杂了。
包烽凌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解决秦勋的问题，这可是条人命啊。而且秦家还是托了关系的。
但他又不同于熊霄，他是万万不敢得罪姜蛮烟的。
至于姜蛮烟的收费标准，包烽凌不置可否。
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成。
另一边，姜蛮烟拒绝了周雅逸和Emma送她到家的提议，折中后小两口帮她叫了专车。
等车的时候，Emma一直在就秦太太的事向姜蛮烟道抱歉。
今天这事是她办的不好，她不该急着请姜蛮烟去秦家，应该事先和秦太太通气，打个招呼。要是知道秦家请了人，还是今天来，她绝对绝对不会将姜蛮烟往秦家带！
Emma越想越自责。
姜蛮烟揉揉额角，阻止Emma继续道歉，“不是你的问题。”
Emma还想说，站在她身侧的周雅逸接过话，“抱歉姜小姐，今天是我考虑不周。”
“也跟你无关。”
小俩口对望一眼，情绪一样。
“晚些时候……”姜蛮烟迟疑了下，问，“你们有时间吗？”
“有有有。”Emma忙不迭应道，不说晚些，二十四小时都有。
姜蛮烟点点头，说：“你们这位朋友拖不了几天了，不过你们这位朋友请了易玄会出手，想来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看在是你们朋友的份上，我回去准备几道符，晚点让姜正青给你们送过来。”
Emma感动不已，“谢谢。”
姜蛮烟坦然地收下了Emma的感谢，她向来不做善事，今天愿意违反原则，全因那是Emma的朋友。
姜蛮烟回到秦戚别墅时，秦戚正与姜正青窝在底层客厅的沙发上看电影。
别墅里明明有更舒服的观影室，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会舍弃舒适，窝在客厅里。
倒是看电影的两人见到姜蛮烟回来，全将视线从电影剧情中脱离，齐刷刷看着姜蛮烟。
姜正青先道：“老板，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都准备给你打电话，问你回不回来吃晚饭了。”
姜蛮烟一眼扫过他们，脚步直接往上，同时喊姜正青：“过来给我打下手。”
姜正青惊奇了声，“打什么下手？老板你要干嘛？”问归问，他已经自动自发的起身，追随着姜蛮烟的脚步。
姜蛮烟没有回答他，脚步匆匆地上了楼。
只剩自己一人坐在沙发上的秦戚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慢慢也站起了身，坠在后面，也跟着上了楼。
等秦戚循声找到两人时，姜正青正在给姜蛮烟取纸笔，还有朱砂料。
朱砂料需要调和，姜正青做惯了这些，手脚利落的很，但也好奇不已：“这是怎么了啊？”出去吃顿饭回来怎么就要动用吃饭家伙了？老板这是在哪里受了气，准备做法报复吗？
第169章 碰壁
姜蛮烟掀起眼皮子，面无表情的瞭了姜正青一眼。
接收到眼神的姜正青自然而然闭上嘴，埋头加快调和朱砂料的动作。
好的，果然是高高兴兴出门，生生气气回家，被人欺负没跑了。
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得罪了她，就为对方默哀吧。
秦戚站在斜后方看着两人，因为两人都没关注他，是以他也没开口。
很快，朱砂料调和好了，姜蛮烟提笔蘸了朱砂料开始写符。
原本站的远的秦戚没忍住往前走了两步，好奇的注视着姜蛮烟一笔画就一张符。
身为外行人的秦戚虽然看不懂符纸上到底是连笔字，还是符咒图腾，但不妨碍他觉得姜蛮烟画的符很漂亮。
这对比当然是拿之前的文昌道长来做。
幸好文昌道长不在这里，也不知道秦戚正拿他和姜蛮烟做比较，要不然一定气歪胡子，评价道士画的符不好看，就跟嫌弃和尚念经不够好听一样，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姜正青看清姜蛮烟画就的符却惊疑了声，竟然不是坏人运道的符咒？这么反常？
不过他没敢好奇问出来。
姜蛮烟还在画符，被她随意扔在一旁的手提包却传来了手机铃声。
姜蛮烟头也不抬的吩咐：“接电话。”她现在可没空余的手去接电话。
离手提包最近的秦戚一愣，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直到姜正青也看了他一眼，他这才确定，移步去拾取姜蛮烟的手提包，为她将铃声大作的电话取了出来。
除了演戏外，这还是他头一次打开一位女士的包，取手机这样私密性很强的物件。
打开包的时候，他的手都禁不住抖了一下。
看着秦戚捏着手机靠近姜蛮烟时，姜正青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他其实只是想请秦戚帮忙递下包，让他少走两步路，没想到……
手机递向姜蛮烟时，秦戚已经按下了通话键，所以手机刚靠近姜蛮烟，已经传出了来电者的声音。
“喂，姜小姐。我是包烽凌。”来电者自报家门，声音不仅传到姜蛮烟的耳中，连姜正青和秦戚都听到了。
姜正青第一反应便是咋舌，秦哥，你竟敢开免提？
递手机时不小心碰到免提键的秦戚也是一慌，但姜蛮烟似乎并没在意，就着秦戚递手机的姿势，敷衍的“嗯”了声，算是给了包烽凌回应。
包烽凌得到回应，也不浪费时间，直奔正题。
“秦家的事，我实不知道姜小姐也愿意出手。”包烽凌已经与秦太太有过商议，说动了秦太太答应让姜蛮烟来接手这事，当然，前提是姜蛮烟还愿意出手。
至于姜蛮烟所说的费用，只要姜蛮烟还愿意接手，他便能让晋理全出面和姜蛮烟推心置腹的谈上一谈。
好歹姜蛮烟如今也是易玄会一员。
他对他师父也有信心。
“姜小姐，秦家的事……”包烽凌有了计划，按部就班的开口。
“行了，知道了，秦家的事你接了。”姜蛮烟没等包烽凌把话说完，直接掐断并换上了淡淡嘲讽，“那你接去呗。又不是第一次了。”
包烽凌瞬间想到之前熊霄从她手上抢过生意的事，冷汗不由得冒了出来。
旁边的姜正青这下知道是谁惹了姜蛮烟，也知道是什么事，当即收起了之前的同情心。
抢生意？那跟抢他的钱有什么区别？呵，死去吧！
电话那头的包烽凌嚼出姜蛮烟的语气，忙不迭道：“不不不，姜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蛮烟手中又一张符完工，左手将其往旁一放，右手提笔又去蘸朱砂料，开始进行下一张。
包烽凌没听到姜蛮烟的声音，只能继续道：“我给姜小姐来电，主要是想请姜小姐能够不计前嫌，继续接下秦家的事。秦太太……”
“不接。”姜蛮烟再次截断他的话，回绝的很干脆。
哪怕早有预料，包烽凌还是没忍住一噎。
“姜小姐，大可不必嘛……”包烽凌开始和稀泥。
和稀泥是他的拿手本事，他日常工作也是在与不同的人和稀。
可这看家本领放到姜蛮烟面前却结结实实碰了壁，姜蛮烟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包烽凌像讲单口相声似的说了半天，姜蛮烟一字未回，姜正青和秦戚则是听全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说秦戚，姜正青已经真情实感的站在了姜蛮烟那边，表情到位的无声反驳着包烽凌说的每一段话。
姜蛮烟忙着画符，根本也没去注意到姜正青的戏精上身，直到她将符画完，搁下笔了才来理一理自言自语了半天的包烽凌。
“包先生，包大师，你可不用谦虚。”姜蛮烟的语气轻悠悠，但听在包烽凌耳中特别的嘲讽，“你可不要忘记你的师承。你这样自谦，是准备把你师父往哪里放。”
包烽凌一颗心丁零当啷的直晃，姜蛮烟竟然喊他“大师”，可慌死他了，总觉得是在内涵他，她怎么知道秦太太也这么喊他？难不成她真的神通广大到这份上了？而且还拉他师父晋理全出来，他更是不敢多说了，就怕多说多错。
他有种预感，但凡他说的有一点不好，姜蛮烟一定会去晋理全面前告状。
包烽凌犹豫了很久，越谨慎越觉得说不出话了。
姜蛮烟无声一笑，伸手从秦戚手上接过手机，同时抬眼看了他一眼，非常隐晦的感谢他替自己捧了这么久的手机。
当然，这个感谢隐晦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秦戚偏偏愣是从这份隐晦中自行感悟到了她的谢意，不由得受宠若惊。
一旁，万事不知的姜正青还在戏精上身。
拿回手机的姜蛮烟三言两语将包烽凌打发了，挂断电话时，包凌峰不住在那头唉声叹气，显得特别可怜。
然而谁在意呢。
锁了手机屏，姜蛮烟看向还入戏不可自拔的姜正青，没好气道：“够了没。有事要你去做。”
姜正青一秒出戏，一副听候差遣的恭顺模样，“什么事，老板。”
姜蛮烟用下巴指着她画好的那些符，“送去给人，地址和联系人等下发你。”
第170章 张嘴
符箓墨迹还没干透的时候，姜正青就被姜蛮烟踢出去送货。
姜正青还念着方才包烽凌的电话，小声逼逼着去了。
目送走姜正青以后，姜蛮烟转身，看见了几步外的秦戚。从回来到现在，她终于真正的正眼看见了他。
姜蛮烟沉吟着是不是该关心一下他一天在家的情况，虽然看起来跟她出门前没什么两样，但秦戚身为付钱的雇主，而且是付钱不哔哔的那种，姜蛮烟觉得应该给予一点关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优胜劣汰，相比起扣扣索索又质疑她的秦太太，她果然还是喜欢秦戚这样的。
一想到秦太太和她儿子，姜蛮烟忽然“啧”了声，表情变了一变。
秦戚一直看着姜蛮烟，看她上一秒朝自己睇来满意眼色，下一秒却突然表情不对，第一反应是自己哪里惹她禁忌了，可是他什么都没干吧？
……只除了之前帮她接电话。
难道是因为碰了她的东西，要找他秋后算账？
“你有叫秦勋的兄弟吗？”
秦戚刚想完，就听见姜蛮烟发声问他。
秦戚一脑门问号，怔怔地看着她。
姜蛮烟也在看着他，之前她没有多想，直到此刻才猛然反应过来，秦戚、秦勋，多么兄弟的名儿。该不会那位离死不远的秦勋是秦戚的亲戚兄弟吧？如果真的是，那她……
秦戚终于消化了姜蛮烟的问题，毕竟之前有听全电话内容，心里有了可能的猜测，立即摇头道：“没有。你误会了。”
“哦。”姜蛮烟放松下来。
不是啊，那就好。
姜蛮烟换回了原来的表情，这才问起秦戚一天在家的情况。
秦戚知道她想问的是哪方面，“放心，我很好。”
“嗯哼。”很好就很好，为啥还要加个放心？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姜蛮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
秦戚也转动脚跟跟上。
姜蛮烟又起来另一桩事，“狐狸还没来吗？”
秦戚说：“没有。”
其实他对胡阿娇会不会真的到来燕京并不抱任何期待，再者两地相隔又不近，他觉得让一只狐狸夜奔数千里，第二天就出现，是不是有些勉强？何况那只狐狸还伤了一条腿。
胡阿娇如果知道，这时一定会狂呼：果然是我看上的哥哥！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不过姜蛮烟当了多年姜扒皮，可就没这么善解人意了，只是也没打算和秦戚深入聊这话题，轻哼了一声。
秦戚听着那声轻哼，忍不住隐隐地笑了一下。
笑意乍现，也骤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闷哼。
走在前面的姜蛮烟只听见“咚”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都给吓了一跳，转头想询问什么情况，结果本该站在后方的人不见了，再一看，人正蜷缩着跪倒在地，一手紧揪着心口处，一手撑着地。
因为秦戚垂着头看不清他表情，但撑着地的那只手上青筋毕露，显然此刻非常不好受。
“你怎么啦！”姜蛮烟快步蹲至他面前，一手扶上他的手臂，歪头拧眉，努力去看他的表情。
秦戚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姜蛮烟等不到答案，只能努力打量他。
看他一手紧揪着心口，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他身体里的那只玩意儿在不安分。
但是不应该啊，她就在他身边，这么近的距离，那玩意儿怎么可能、怎么敢兴风作浪！
不怕她了吗？
可是秦戚的模样也骗不了人，他脸色煞白，细密的汗沁出，顷刻布满了额间，嘴唇也早失去了原有的颜色。
姜蛮烟还感受到他手臂的用力力度，肌肉紧绷成了岩石。
真敢当她面挑衅？！
可惜姜正青被外派了，现在也不是在刚才画符的地方，重新去画了符再下来也不知道要耽搁要多久，面前这人能不能撑得下去。
姜蛮烟纠结了一下后，果断将左手食指伸到秦戚唇边，“张嘴，咬！”心里则暴躁的想，牺牲大发了，早知道就该再积极一点解决掉这麻烦玩意。
然而秦戚一点反应没有，眼睛都没睁一下，更不要说嘴了。
姜蛮烟心下更是暴躁，食指却大无畏的直接送到了他唇上，压着他的下唇，“张嘴，咬啊！”她都做出这样的牺牲了，快点识趣的配合啊。
但秦戚依旧不为所动。
姜蛮烟怒气值狂飙，都想干出直接将手指戳进他嘴里的行为了。
但他似乎是知道她有可能会这么干似的，一双唇已经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这下别说戳了，连他的唇都碰不着。
姜蛮烟气死了，收回手指。
她气秦戚不照做，但其实她也不想咬破自己手指，毕竟疼！！
她没有自残的嗜好。
但面前人的状况已然不容她再多犹豫片刻，“等我三十秒。你给我撑住！”姜蛮烟重重丢下一句后，起身离开。
听到姜蛮烟的脚步声急促地离去，秦戚撑不住地一把倒在地上，侧卧蜷起，手则仍旧紧紧地揪住心口位置的衣服。
如果不是有衣服布料，他此刻更想揪的是自己的心脏。
此刻像是什么东西在狠狠噬咬着他的心脏，痛彻心扉，而且不是个体，是一群！有一群东西正在狠命折磨着他的心脏。
秦戚不禁感觉到了噬心之痛，他的心跳也在加速，越来越快。
只不知道最后他到底会先死于心跳过快到爆炸，还是痛死在这种噬咬感中。
他当然听到了姜蛮烟刚才要他咬她的话，但他不能张口。怕张口后会忍不住大声痛呼，更怕真会因为疼痛咬人。况且那个人还是姜蛮烟，他就更不可能放任自己这么做了。
痛觉正在麻痹意识时，秦戚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是姜蛮烟回来了。
因为太痛了，他早不知道时间流逝是快是慢，但他相信姜蛮烟对时间的把控，她说三十秒，想来时间就只过去三十秒。
他不想将注意力放在这份痛楚上，只能强迫想些别的，不过很快，他鼻端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味，完完全全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第171章 起码重伤了吧
姜蛮烟跑去厨房给手指头放了血回来，一看蜷缩成一团的秦戚，脚步立时更快。
到他身旁后，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直接就地跪坐下来，右手掰过他的头，让他正面面对自己，左手食指先往他的唇上抹了一道。
食指抹过的地方，留下一条红线，并伴着铁锈腥味。
也是这一道唇上的红艳，令他苍白到可怕的面色增加了一点血色。
被强制掰过头的秦戚紧锁眉头，眼也未睁，更不必去深嗅，他的嗅觉已经本能的辨认出了这是什么。
很快，不只嗅觉，就连味觉也尝到了，做出了二重肯定判断。
姜蛮烟抹完了唇后，趁着伤口还在渗血，右手直接薅起了他的前额刘海，哆嗦着食指开始往他额头眉心间描绘着古老的符篆。
可画了没几笔，秦戚就变得不配合起来，扭着脸要躲开她的手指。
姜蛮烟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薅着他刘海的手加重力道，跟按只西瓜一样，摁着不让他动弹。
她的手劲非同一般，按住秦戚不是难事，符箓也得以继续画下去。
但随着符箓图腾越发成形，秦戚的抗拒也变得激进起来，这种激进是濒死时才会激发出的求生本能。
虽然眼闭的死紧，但手却毫无阻碍的一把擒住了姜蛮烟的左手手腕，用力握紧，阻止她再在他额头上落指。
“你放开手。”
刚被握住手腕的时候，姜蛮烟尚能好言相劝，但一秒后，秦戚还不乖乖放开手，姜蛮烟的火登时燃了起来。
“放、手！”
姜蛮烟一向是脾气大的主，而且娇气，手指头划了口子本来就疼，这会儿被握住手腕，简直像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一样，使得手指上的伤口越发细密的疼。
最重要的是，时间有限，伤口会凝血啊！凝血了难道要再去划一刀，痛上加痛吗？一想到再去自残一趟，姜蛮烟当即想把秦戚脑袋当西瓜拍了。
回复姜蛮烟的是秦戚的痛吟，面色相比刚才的苍白，此时又透出一点青紫，像要窒息一般。
姜蛮烟原本正想暴力抽手，但在看见他面色后，她突然停下动作，连被抓着手腕也不管了，微微睁大眼，仔细地看着他的面色。
十几秒后，姜蛮烟低声咒骂了句，这才强力挣脱开他的掌控，使劲一掐受伤的指尖，让渐渐止血的手指重新吃痛流血，指腹先就着额头上未完的符箓继续描绘，但接续上的符箓显然已经与她原本要画的不一样了。
也是因为如此，秦戚没有再阻止。
额间上的符箓画完后，姜蛮烟又快速的在他脸颊两侧各画了两道不同的符箓。
几乎是在符箓全部成形的同时，秦戚像是骤然没了气息一样，既不挣扎也不痛吟了，脸色也跟着恢复，只余苍白，再没有青紫。
可姜蛮烟没有懈怠，原本他脑袋被按在地上，她膝盖往前蹭了蹭，让他后脑勺枕到了她膝上，未受伤的右手由按改为圈住他下颌，确定固定住了他，至于受伤的左右则一把按在了他心口处。
缓慢的心跳透过衣衫，一下一下传递在她的手心。
姜蛮烟甚至还抽空多感受了一下他心口的坚实，有肌肉，手感似乎不错。
不过由不得她多感受几分，秦戚的心跳骤然无序加快，他又开始痛吟起来，幸而他脑袋枕在姜蛮烟膝上，要不然他就要后脑勺抢地，搞不好能当场一命呜呼。
然而……
姜蛮烟：我娇贵的膝盖啊啊啊啊啊！
随着时间过去，姜蛮烟两眼煞红。
被磕痛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是因为气的。
心里恶狠狠的自问着：是谁？什么人知道了混沌的存在，想与之产生共鸣？
刚才符箓画到一半时，看见秦戚明显变了脸色的姜蛮烟陡然意识到，他这突然发作根本不是身体里那只混沌自主的兴风作浪，而是有人在借住外力，强力地试图勾动那只混沌。
姜蛮烟更是认为，那人不仅想与混沌产生共鸣，更想让混沌当即脱离掌控。
于是，她不由得多想，那想勾动混沌的人知不知道混沌现在绑到秦戚身上去了，如果知道，那对方还这样不遗余力的操作，不是在拿秦戚的生命开玩笑？或者说，对方根本不在乎？
想到有这可能，姜蛮烟没忍住再次低咒了声。
过了几秒，她抿紧唇，垂下头凝视着秦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姜正青震惊的声音传来，姜蛮烟的注意力才从秦戚脸上挪开。
姜正青一回来，一看见这副画面，震惊已经难以形容了他的第一眼感受，简直就是瞳孔地震。
“老板，秦哥，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姜正青只是想表达震惊，可话一出口，那语气就有点不对劲，有点像捉X现场。
姜蛮烟厉眼扫过去，姜正青立时闭上嘴，抿紧。
不过再仔细一看，应该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单看秦哥那张脸，该不会是被老板揍的吧？
姜正青不由得开始害怕的想，老板把人打成这样，起码重伤了吧？会被抓去判刑吧？
以及，秦哥真的太惨了！他短暂外出的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啊？
“你还愣在那干什么！过来啊！”姜蛮烟看见姜正青后，整个人犹如活过来一样，吼话都中气十足。
姜正青反应比大脑还快，当即小跑过去。
姜蛮烟用没受伤的手指了下秦戚，“把他搬走吧。”之前毫无所觉，一旦回神便察觉出双膝跪麻了，姜蛮烟在心里无声的咒骂着。
姜正青刚伸出手准备搬运秦戚，闭着眼好半天没反应的人颤了颤眼睫，慢腾腾地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眼睛先是露出疲惫的情绪，随即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
“秦哥醒了。秦哥，你没事吧？怎么了这是？”姜正青见秦戚醒来，关心不已。
秦戚没有立刻回答姜正青的问题，而是将视线对上了距离他咫尺之近的姜蛮烟，眼睫不由得又颤了颤。
第172章 人与人的区别
之前心脏爆痛带来的濒死感已经远去无踪，秦戚回味不到，剩下的意识全是姜蛮烟这段时间里的靠近和她的气息，就连下颌和心口仿佛都还残留着她的触碰感。
那是和女演员搭不可避免的亲密戏时完全不同的感觉……
“秦哥。”姜正青扶住了秦戚，也阻断了秦戚发散的思绪。
秦戚就着姜正青的搀扶坐起身，下意识想伸手揉一揉额角，结果还没触碰到，先一步被后方伸出的手制住了动作。
看到搭在手腕上的几根细长葱指，秦戚先是一怔，随即感官全面张开，不仅是手指搭在手腕上的触感和温度，就连身后人此刻靠近的距离，从她身上传递而来的幽香，乃至她长发拂扫过他颈侧的感觉都无限扩大，并令他不知不觉的屏住呼吸。
“别碰你的脸。”耳畔传来姜蛮烟不满的声音，顿了下后又警告，“……今天你还是别洗脸了。”然后放开了手，示意姜正青把人扶起来安置到沙发上去，她也还等着姜正青来扶呢。
秦戚沉默中反应过来，她似乎对他的脸做了些什么。
没记错的话，血腥味……
秦戚惊诧，就着姜正青搀扶起身，转头看向坐在地上没动的姜蛮烟。
先看她的面色，幸好看起来没什么事的样子。再看她的手，似乎也不见血迹，秦戚稍做心安。
“秦哥这是怎么了啊？我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从靠近到搀扶已经足够姜正青辨认清楚秦戚脸上的几个符箓阵，所以心下更是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至于这个问题，秦戚没法给他答案，他这事主也不清楚，只能留待姜蛮烟来做解答。
秦戚站稳后谢绝了姜正青的继续搀扶，倾身向姜蛮烟伸出手。
姜蛮烟撩眼看他，又瞥了瞥他的手，没给回应。
姜正青左右互看一眼，自认聪明地立马蹲下身来扶姜蛮烟，“老板，我来扶你。”
秦戚看着动作自然的姜正青，不由得皱了皱眉。
结果下一秒姜蛮烟转头就把姜正青给骂了，原因是他没注意力道，拉扯到了她麻掉的双腿，这酸爽劲，没体会过的人不能理解。
秦戚皱起的眉悄然松开些，之前不只一次同情过姜正青，但此刻毫无同情心，甚至觉得他活该。
但姜蛮烟也不好过，“我、需、要、救、护、车！”皱紧五官的样子，实在楚楚可怜。
不仅救护车，她还想要一项锯腿业务，至少在双腿如万蚁啃噬的感觉消失前，她是不想要这双腿了。
刚被骂完的姜正青谨慎的想着该怎么回答，要不然还得被骂。
秦戚则趁机又伸出了他的绅士手，道：“抱歉，是我连累你了。你先忍一忍，我扶你去沙发上，揉一揉尽快缓解，会比干熬着好受些。”
姜蛮烟不做声，并报以怀疑，揉一揉比干熬好受？确定不是当场送走她吗？
被质疑的秦戚却误解了她怀疑的点，思索一下后道了句“失礼了”，然后一把抄起了姜蛮烟往沙发那边走。
姜蛮烟当时就惊了，那酸爽劲顿时直冲颅顶，令她整个人都处于升仙之境，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秦戚胸前的衣服布料，脑袋也跟着往他怀里钻。
姜正青更加震惊，看着秦戚的背影，只觉看出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
完了，秦哥的小命保不住了。
而在姜正青眼中已经是半个死人的秦戚正将姜蛮烟安置到沙发上，一边细声安慰“忍一忍”，一边伸手去按压她的腿，不过有点阻碍，姜蛮烟攥着他胸前的衣服不放，幸好秦戚手长，干脆让姜蛮烟脑袋继续靠在他怀里，伸长手有技巧的按揉起她的小腿。
姜蛮烟当场就想表演一个“嘤嘤嘤”给他看，要不是关键时刻攥紧了大佬包袱，怕是真的就忍不住了。
“没事，很快就不会麻了。”秦戚一边“盲人按摩”一边轻声细语的安抚，他的声线本就好听，刻意修饰语气后，更加的挠人心弦，哪怕姜蛮烟此刻徘徊在当场去世的边缘，但有一抹思绪被他的声音给占据了，并且占据的份额越来越大，逐渐扩散到大半的思绪。
如果说姜蛮烟用自己顽强的意志撑过腿麻恢复期需要五分钟的话，那经过秦戚的“盲人按摩”，这时长就缩短了一大半。
确实有效。
慢慢地，姜蛮烟还有点儿享受起来，要不是她瞥眼看见站在沙发尾端的姜正青正用一脸看猴戏的表情看着她，她可能还舍不得中断秦戚提供的服务，而且身后男人的怀抱靠的还挺舒服的。
姜蛮烟长腿一弯，避过了秦戚的手，同时也退出了秦戚的怀抱，从沙发上站起身，用着拔X无情的语调说：“行了，没事了。”
“嗯。”秦戚慢吞吞的收回手，又垂眼望了眼当胸口的位置。
姜蛮烟看向姜正青，开始询问他出门送符箓的事情。
姜正青汇报了工作情况，Emma知道他去送符箓，满心不好意思，特么等在半道上，所以姜正青才能这么快送完东西回来。
要不然，估计他也看不了当下这出戏。
想到这里，姜正青又是期待又是同情地等着姜蛮烟发威，秦哥的死期到了吧？
可他坐等右盼，就是没等到姜蛮烟对秦戚下毒手。
姜蛮烟就像是失忆了一样，半点不提秦戚对她的冒犯，只说有人挑衅她保护的人，这个人想对秦戚不利，以及她绝对不会放过对方云云。
所以在一阵思索后，姜蛮烟打算领秦戚跑一趟白马寺。
白马寺是燕京城的大寺，一年四季有冲天的香火环绕，又有佛光普度，可是避灾的绝佳好地方。
当然，去之前还是得先知会一声智空法师。
姜蛮烟去一旁打电话，姜正青一脸玄幻地靠近秦戚，目光直直地看着一脸血印。
“你在看什么？”秦戚不由得疑惑询问。
姜正青摇摇头，感叹的说：“人跟人的区别怎么能这么大呢？”
秦戚：“嗯？”
姜正青：“你刚才干的那点混账事，她怎么就没当场劈死你呢？”
不提还好，这一提，秦戚再一回想，不由得缓缓露出一点清浅笑意。
姜正青：？
第173章 先住一个礼拜
姜蛮烟打完电话回来，就见秦戚和姜正青两人表情古怪的对视着。
“你俩干嘛呢？”她出声打破这怪异的一幕。
“没事没事。”要说求生欲，真没人能比得上姜正青。
秦戚也跟着附和“没事”。
姜蛮烟再看两人一眼，这会儿她没兴趣深究两人是不是在糊弄她，将电话里做下的决定告诉两人：“收拾下行李，我们去白马寺住几天。”
原本姜蛮烟打算带秦戚先去苟一晚上，但智空法师很是热情好客，听了情况后说就是多住几天也没问题，他有面子，能搞定住宿。于是姜蛮烟盛情难却，当即拍板那就先住一个礼拜吧。
当然了，姜蛮烟希望能用一个礼拜的时间将幕后之人找出来。
姜正青问：“老板，我也去吗？”
姜蛮烟反问他：“你不想去吗？”
姜正青“Emmm”了一声，在姜蛮烟没变脸前，一脸正气的道：“那当然是老板去哪儿，我去哪儿，我还得给老板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呢。”
姜蛮烟“嗯”了声，“那还不去收拾行李。”
“得咧。”姜正青转身往楼上走。
秦戚却是拧起眉，迟疑的问姜蛮烟：“那胡阿娇……”
姜蛮烟登时想起那只还没来报道的狐狸，立马叫住了走到一半的姜正青。
姜正青转回身，面上已经换上遗憾：“啊？老板，是不需要我去了吗？”
姜蛮烟看他那一副绿茶白莲样，当场就笑了，故意停顿了会儿，才说：“我是要你写张字条，待会儿往门外墙角边贴上。”
姜正青：“……”失算。
一个小时左右，三人的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期间，姜蛮烟也没忘让姜正青帮她处理了手指上的伤。
姜正青趁着秦戚不在，忍不住详细询问情况，“老板，到底怎么情况啊？还费你流了血。”
姜蛮烟也不瞒他，沉着声说：“消息泄露了，不知道是哪个杂碎出手这么狠，不管不顾的就要把那东西引出来。”差点就把秦戚搞死了。
再回想之前为保秦戚的一番操作，姜蛮烟又暗自气闷。
今日流血之仇，回头加倍讨回。
姜正青听了吓一跳，“泄露了？怎么会泄露了？”
姜蛮烟眼横过去，“你问我？我去问谁？”
姜正青低眉顺眼，“我错了。”
姜蛮烟放过他，“联系下欧阳回，问问他还有没有别的资料了。”
“好的。”
两人又说了一番话，秦戚的行李也收拾好了，以及因为姜蛮烟让他不要处理脸上的血迹，他特地换了身衣服，难得换上了连帽的卫衣，还准备了一顶鸭舌帽，两重措施一上，直接将他的脸藏的严严实实，不近看根本认不出来他是谁。不过就算走近来看，他脸上那三堆符箓也够吓退人了。
姜蛮烟对他这上路子的伪装表示很满意。
秦戚也是没法子，他照镜子得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后，脑中第一反应就是遮掩起来。哪怕不是公众人物，他现在这样子也不适合大大咧咧出门。
不过脸上的符箓虽然看着诡异可怖，但秦戚没对其产生害怕，反而生出些歉然之意，因为流的是姜蛮烟的血。
她一个娇滴滴的人，竟然二话不说淌着血救了他，更不由得对姜蛮烟做这一行生出了些心疼。
……
三人伴着黄昏夕阳离开别墅。
做为司机，姜正青刚扣完安全带，突然询问姜蛮烟意见，“老板，要不我们吃完了饭再过去白马寺？”
后座的姜蛮烟狐疑，“干嘛？”
姜正青嘿嘿一笑：“白马寺还管我们晚饭啊？”当然了，重点不是管与不管，而是他嫌弃白马寺的饭菜是素斋，没肉啊。
姜蛮烟下意识垂眼往两旁看了看，可惜没什么顺手可砸人的物件。她只能放弃，重新抬头，没好气道：“你别给我无端生事，赶紧给我去白马寺，等回头你爱干嘛干嘛去。”
这个可以。
姜正青透过后视镜对姜蛮烟讨好一笑，赶忙发动车，再不敢多话。
接下来一路无话。
三人到白马寺时，正是暮色四合时分。
白马寺在半昏半暗的天穹下已经早早亮起了灯，正门口的人声一如白日那般喧闹鼎沸，不愧为燕京城的第一大寺，每日迎来送往的不止有虔诚的香客信徒，还有络绎不断的游客。
因为游客大多聚在白马寺的正门口，所以姜蛮烟三人走了旁门，直接进到白马寺的后围，智空法师早就遣了人接他们。
不仅如此，智空法师本人也早候着他们了，一见人，关切极了。
“来啦。一路上可顺遂？小友现下如何？遭罪了吧？”智空法师对秦戚嘘寒问暖，而后将人往厢房里，“我特地请方丈腾出了这几间厢房，你们就住这里。”领进去的是给秦戚住的，姜蛮烟和姜正青的在两旁边。
厢房整洁明亮，室内萦绕着舒服的檀香味，更让身处室内的人自然而然的平静下来。
至少对秦戚来说，效果很显著。
厢房里没有什么外人，在得到姜蛮烟的同意后，秦戚便拿下了帽子，智空法师也得以看清他脸上的那三堆符箓。
一见秦戚一张俏生生的脸被画成个鬼样，智空法师一边念诵“阿弥陀佛”一边却仔细端详着符箓，也不知道是在做研究，还是在偷师，直到姜蛮烟打断他的注意力。
接下来与智空法师的谈话，姜蛮烟没有避着秦戚，对于秦戚的情况，姜蛮烟也没有瞒着智空法师。
虽然没有说的明明白白，但智空法师了解的也不少。
沉吟片刻后，智空法师说：“眼下那人在暗，你们在明，你们这边确实被动，如果有法子能让对方化暗为明，相信以你的能力，绝对没问题了。”
“所以才来找你想办法啊。”姜蛮烟顺势接上。
智空法师又“阿弥陀佛”了一句，继续沉吟起来。
又过片刻，智空法师重又开口，一派老生常谈道：“其实明暗什么的，倒也不是主要的。这顶顶主要的事，应该是让秦小友尽早恢复平静生活嘛。”
姜蛮烟似笑非笑地睇他一眼，要你说啊？
第174章 转机
智空法师跟姜蛮烟默默对视一会儿，最终撑不下去了，重重一叹气，挤出苦瓜脸说：“真不是老和尚我故意推脱，实在是这几日寺里也有事忙，老和尚一打回来就没闲着。”
“忙什么？是接待游客，还是有钱香客？”姜蛮烟相信他忙，但至于忙的是哪方面，她可就持怀疑态度了。
智空法师“阿弥陀佛”摇摇头，“要真是忙这些个俗物就好喽。”语气换了一下，“你可还记得老和尚之前同你提起过，这燕京城里有所异动，乃是柳仙所为？”
柳仙，即为蛇。
姜蛮烟记起来，智空确实提起过，说是跟雷峰塔下那位是同宗、亲戚。
不过那时候老和尚说并无大碍，所以都没通知易玄会和晋理全。
她收起几分散漫表情，带上几分兴趣问：“过去很多了。所以说白马寺现在终于能够确定，打算去收拾那柳仙了？”
智空法师脸上更露无奈，叹气也一道接着一道，足足叹了五六回以后，这才跟过瘾了似的说：“姜施主有所不知啊。本来寺里已经擒下了，可没想一个没注意又给跑了，现下再也找不着了。”
白马寺能有今天的名声，可绝非是单靠着商业营销出来的，说这寺里藏龙卧虎也不为过，像这样子实力过硬的地方，竟然还能让一尾小蛇给跑了？这到底是世风日下还是白马寺不行了，要倒闭了啊？
姜蛮烟不由得为白马寺的前景堪忧，同时不禁重新考量，把秦戚安排住在这里没问题吧？可别到了半夜，把秦戚也给丢了。
秦戚人丢了事小，重要是他身体里的东西，那可是不能丢的。
姜蛮烟越想越忧心忡忡，要不还是连夜赶回宁城吧？自家的地盘才最令人心安。
智空看她拧着眉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好继续往下说：“老和尚现在吃着白马寺的米，可不得帮着出点力。不过你也放心，秦小友人在白马寺，不说老和尚我，寺里也绝对保他安全无虞。”虽然没有拍胸脯，但语气十分具有信服力。
姜蛮烟收住连夜带秦戚回宁城的想法，思忖一下后从善如流的说：“那行吧，那就继续住这儿吧。”
智空法师：“……”怎么听她的意思，原本是想走？
智空法师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早知道他就不这么多嘴了。
算了算了，看在秦小友的面子上。
住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智空一直陪着秦戚到夜深，看秦戚没如姜蛮烟电话里说的情况发生，这才稍是安心，跟姜蛮烟商量着回了自己的屋睡觉。
送走智空法师后，姜蛮烟又跟秦戚大眼瞪小眼了会儿，然后看了看时间，对秦戚说：“把脸洗了吧。”
秦戚放下手里的书，“好。”
血迹干涸在脸上的感觉并没有因为时间过去而消失，鼻间也不时会隐隐嗅到铁锈腥味，一直在提醒着他糊了一脸姜蛮烟的血。
老实说，这种感觉并不好。
“我也睡觉去了。”姜蛮烟伸了伸懒腰，懒散地往外走。
“好。”秦戚站起身，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叫住她，“姜小姐。”
姜蛮烟定在门边，半转过身，懒洋洋的问：“干什么？害怕啊？”
她正想搪塞两句安慰话，秦戚却说：“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的手没事吧？”
姜蛮烟咽下安慰的词，举起贴着创口贴的手，对着他晃了晃，然后想到什么问：“结账的时候会报销营养费吧？”
秦戚：“……”
姜蛮烟眨巴眼等了两秒，看他不作答，顿时一脸嫌弃的呲牙：“也是个小气巴拉的，又不讹你。”收回手，姜蛮烟掉头就走。
过了几秒，秦戚扶额，摇摇头，转身往洗手间去。
这一夜过的甚是平静，一点意外都不曾发生。
或许是厢房里燃的檀香有非常好的安神作用，也或许是真的累到了，秦戚一觉睡到大天亮，才被电话给闹醒。
拾起一看，是经纪人郁应的来电。
郁应现在带新人正忙，公司给新人的规划以跑综艺为主，毕竟综艺容易吸粉，只是苦了郁应，得跟着新人到处跑赶行程。
所以这一大早接到郁应电话，秦戚感觉颇为意外。
电话接通，不等秦戚先询问郁应来电有什么事，郁应已先一步开口调侃：“我真不知道该不该谢谢媒体，媒体对你可真是关注的很。”
因为有关注，所以秦戚还没flop。
秦戚：？？？
“怎么了？”
“听你这声音，刚醒呢？我吵醒你了？”
秦戚笑了声，说没有，又问郁应刚才的调侃话什么意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郁应也在电话那头笑笑，“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人拍到你昨天进入白马寺后没再出来，今天一早出了新闻，说你出家了。”
郁应没说的是，新闻里写的那叫一个分析到位，有理有据，连带秦戚最近全面停工，被圈内封杀、公司雪藏，甚至经纪公司一概拒绝递给秦戚的工作此类的内部消息都抖出来了。
所以这一大清早的，秦戚这个名字连带着标签又登上了热搜位。
秦戚哑然。
昨天他刻意做了伪装，怎么还能被媒体认出来？
但再一想，又无奈的释然，不论媒体还是粉丝，多的是火眼金睛，别说他只是换了生平常不太穿的装扮，就算他从头到脚都包起来，怕也能被有心人认出来。
至于说他出家，他只能为媒体的脑洞感到好笑。
郁应虽然以昨天的新闻做开场，但他真正的来电目的却不是和秦戚说这事，而是有别个事。
“秦戚，转机来了。”郁应忽然压低了些声音，一同压下的还有他的激动。
秦戚：“嗯？”
“你去年那部电影，已经确定入围APSA亚太电影奖，我已经接到出席的邀请函。”郁应顿了顿，没忍住激动的道：“你拿到了最佳男主角提名！秦戚，不论是否得奖，你距离你想要的又近了一步！而且公司不可能再继续这样昏头昏脑不作为。”
第175章 两个人
秦戚一派安静，郁应开了头后，情绪平静不下来了，一改往常的冷僻，“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公司给你安排的规划，更不想做靠脸吃饭的流量，现在机会可算是来了。”
停顿了下，郁应忽然低声骂了句脏，“总算等到机会了，我特么也快坚持不下去了。”
亚太电影奖，虽不如国际四大的名号响亮，但在亚太领域也拥有足够的含金量。
纵是无功而返，可好歹拿到了提名，也够借机营销一波了，至少这些年国内可没什么作品成功拿下过最佳男主演的奖项。但提名在手，“准影帝”这称号也立得起来。
郁应刚得到通知时，脑中已有数百种营销方案，可最终都败在眼下公司对待秦戚的态度上。
直到听到郁应的那句脏，秦戚才终于结束安静，低笑出声。
“郁哥，多谢。真是个好消息。”
郁应也跟着笑了声，是那种极舒心的笑，“别谢我，是我该谢你。”
“你知道吗，我这几天萌生了无数遍劝你趁早解约跑路的念头。公司出这种昏招，而且还能继续坚持下去，我是真没想到。”
秦戚听着，笑意更浓，看来郁应这阵子带新人真的不好过，换以前他绝无可能说这样的话。
不过有些话秦戚听进去了，“不瞒你说，我确实有考虑过提早解约的事宜。”
“真的？”郁应说意外也不意外。
秦戚也不瞒他，“一直都有，不过最近想的多一些。……只是有些舍不得结束与你的合作，所以一直在权衡中。”
这下郁应心情更好，不过他很快掐断这越来越煽情的走向，理智的说：“现在我们也算有筹码在手，我会尽快和公司方面重新进行谈判，我们先谈再考虑后续。”
“麻烦你了，郁哥。”秦戚很放心郁应出面，不过在郁应准备挂电话时，他又叫住郁应，“还有些事，希望你能跟公司郑重提一提。”
“你说。”
“如果可以，我希望今后的工作重心以做我想接的工作为主。”
郁应秒懂，“不想被迫营业？你放心，你不提我也会提。”
秦戚“嗯”了声，很高兴他的经纪人真的懂他。
通话结束，秦戚捏着手机又消化了一阵，这才真正回归入现实。
这时，他才听见外面叽叽喳喳不断的鸟叫，还有隐隐约约飘来的佛乐，两种声音综合在一起，只让他觉得分外心畅愉悦。
就在这个时候，姜正青的声音在外边响起，“秦哥，你起了吗？”
“秦哥，你起没起都吱一声，让我听见你的声音，要不然我就要撞门冲进来了。”
秦戚下床到窗边，将厢房的木推窗支棱了起来，户外天光也得以洒入室内，一同跟着进入室内的还有室外的新鲜空气。
一下子，已经闻惯到无所觉的檀香味又变得清晰起来。
姜正青正站在院子里，看见秦戚开了窗，笑着跟他道了声早：“你全须全尾的就好，老板怕你出事，特意让我叫你试试。”
解释完，姜正青别头对向另一边，扬声喊：“老板，你放心继续睡吧，秦哥没事。”
秦戚好笑的皱了下眉，紧跟着就听见姜蛮烟一声凶巴巴的“滚”，不由叫他笑意更浓。
姜正青早就习惯了，嘻嘻笑着走到窗前，“秦哥，我出去买早饭，你吃什么？”
秦戚回以一笑，“都可以。”
“行，那我去了。”说完就走。
“路上小心。”
姜正青脚步不停，背着身挥了挥手。
智空法师给秦戚他们挑的厢房位置带点偏，姜正青这个会大声说话的人一走，这一片立马安静下来，只余下叽喳个不停的雀儿们欢欣如常的开早会。
秦戚洗漱完换了衣服走出厢房，刚在外面站定，旁边那间厢房的门也开了，姜蛮烟从里走出来。
阳光兜头洒落，落满姜蛮烟一身，秦戚移眼过去后便不再舍得收回视线。
裙子向是姜蛮烟的标配，今天她穿了一身浅淡色系的复古连衣裙，柔和的颜色与当下的时光贴合的相得益彰，上身和袖子的设计中和了她的凌厉美，仙女还是那个仙女，但少了几分强势，相对增加了不少亲和力。
姜蛮烟很快注意到秦戚的视线，瞥了他眼，道：“你心情很好？”
秦戚一愣，“这么明显吗？”
不明显吗？眼睛都弯起来了。
但姜蛮烟没这么说，而是顺势问他，“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值得说的高兴事，那就只有入围提名的事。
秦戚便将郁应的来电说给了姜蛮烟听。
姜蛮烟听后若有所思，过了会问他：“颁奖典礼什么时候？”
秦戚报了个日期，姜蛮烟微睁大眼，“那不就只剩下一个多月时间？”她拧起了眉。
“怎么了？”秦戚看她皱眉，不由也提起心，他这才想起来，她参加的比赛还没结束，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冲突。
“没事。”姜蛮烟反手一撩垂落到身前的长发，一副没事模样，“我记下了。”说完后一顿，姜蛮烟一声不吭又折返回房间。
没过几秒，姜蛮烟又重新出现，这回手上还捧着一台平板。
“替我搬个凳子来。”走到秦戚身旁，她语气自然的吩咐。
秦戚竟然照做了。
直到落座后，姜蛮烟才道了声谢谢，而后打开平板，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秦戚好奇的扫了眼，发现她看的都是照片。不过照片上密密麻麻全是手写文字，像是笔记一类。
这些都是远在宁城的欧阳回给姜蛮烟照了传过来的，原本欧阳回是想将笔记给姜蛮烟寄过来，姜蛮烟嫌时间太长，所以改成了拍照发送。
姜蛮烟一边逐字逐句看着照片上的文字记载，一边感叹，现代化办公可真好。
风轻鸟鸣，阳光正好，秦戚陪站了会儿后干脆又搬了只椅子出来，并排在姜蛮烟的边上，手上捧着还没看完的书，同坐着继续阅读。
姜正青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座位两个人，各自安静阅读的画面。
他不由得暗啧声，单就外形而言，这两人凑一起可真是画报般的养眼存在。
姜正青又啧啧了几声，然后摸出手机偷按了几张，心想着，回头发给老板欣赏欣赏。
第176章 合适吗
结果姜正青没来得及给姜蛮烟展示他的拍照技术，他没想到他就买个早饭，还带了条尾巴回来。
这条尾巴姓熊，名霄。
一见熊霄，姜蛮烟满脸写满了不高兴，美好的一天就这么被破坏了。
姜正青对姜蛮烟的变化最是敏感，求生欲也最是蓬勃：“我不是啊，我没有啊，跟我无关啊。”
要知道随便在外面溜达一圈就会带个人回来，他一定学电视里的反派，反侦查意识妥妥搞起来了。
熊霄当然感受到姜蛮烟对他的不欢迎，不过他来是有正事，没工夫纠结她的欢迎与否。
“事从紧急，我来请姜小姐帮忙。”
姜蛮烟意外了下，随之翘起二郎腿，“帮忙？”
熊霄的视线角度刚好能看到她翘起穿着细高跟鞋的脚和一小截纤细的脚踝，鞋子和衣裙都是浅色，但也阻挡不住她脚背脚踝的那一片白皙，像发光一般。
他喉头一动，视线对上姜蛮烟的脸，不卖关子，“姜小姐去过秦家，应该知道秦家公子的事。我来就是想请姜小姐去趟秦家。”
姜蛮烟支起手，撑住额角，斜着看向熊霄，脸上的不欢迎表情收了，取而代之是散漫，连对话语气也漫不经心，“那不是你师兄的生意？请我去干什么。”
一提包烽凌，熊霄眉宇里拧出两分急意，“自然是因为姜小姐差人送去的那几道符箓。”
今天凌晨，他忽然接到求救电话，去给秦家办事的包烽凌出事了。
他急忙赶往秦家，就差那么一点，包烽凌就那么折了去。
本以为秦家公子只是简单的着了蛊道，除了蛊便能恢复过来，可没想到，事情没那么简单，秦家公子不仅仅是给人下了蛊，身上还有一道索命，而且那索命与秦勋所中的蛊道纠缠不清，背后俨然有厉害人物在操控，包烽凌解蛊到一半时才知道自己轻了敌，但那时候已是进退两难，被迫与那背后的人斗法，幸而熊霄赶到。
熊霄当即将情况了解了个透彻，一并了解的还有姜蛮烟也去过秦家，又送了符到秦家。
秦家太太也是知道了姜蛮烟是个厉害的，加之符箓又是周雅逸他们亲自送过去的，所以当即给秦勋用了，也正因为有这些符箓的保护，秦勋这破败的身体才没在两方斗法中被损伤的更严重。
知道这一茬后，熊霄第一个念头就是寻到姜蛮烟，显然姜蛮烟知道不少，或许她也知道是什么人在害秦勋，连带伤害包烽凌。
对方伤包烽凌的仇，熊霄发誓定要报！
说来也巧，他正考虑该如何寻到姜蛮烟时，恰好看到了新鲜出炉的八卦，他知道这两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跟绑定了一样，既然秦戚在白马寺，那她一定也在，况且白马寺还有一个智空法师，是以他直接驱车来了白马寺，没想又正好看见了姜正青，于是一路跟着姜正青来了这里，结果不出所料，她真在这里。
姜蛮烟扫他一眼，并不接话。
“姜小姐，你既然知道秦家公子是怎么回事，这一趟你非去不可。”
这话姜蛮烟就不爱听了，“怎么？我要是说不去，你还准备找人把我绑过去吗？”他要敢，她也敢报警，法治社会，还能没王法了？
熊霄噎了下，顿了顿，压住脾气说：“我不想绑你，我只是请你去一趟。”
“哟，你师父终于教会你礼貌了，知道用‘请’这个字了。”姜蛮烟不阴不阳的刺了句。
熊霄又噎了。
包烽凌出了这样的事，他并没有立马报给晋理全知道，而是打算自己扛下解决。如果让晋理全知道了，于包烽凌也不是好事。这会儿姜蛮烟突然提起晋理全，令他不免怀疑姜蛮烟是故意在用晋理全威胁他。
可惜姜蛮烟不知道熊霄的心里所想，要不然一定要喊冤枉。
她哪里是用晋理全的名字威胁他，她纯粹是不爽，埋汰他。
姜蛮烟埋汰了句后，心里舒坦不少，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多问一句：“你那位师兄怎么了？”
熊霄一凛，“姜小姐果然知道。”
“我知道什么？”什么是她应该知道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姜小姐不必这样。”熊霄实在没心情磨嘴皮子，当务之急是秦家的事。
姜蛮烟将支额的手改而托住下巴，视线懒懒地看着熊霄，缓缓说出她的推断，“你师兄出事了是吧？”
“是。”
“晋理全不知道？”
熊霄咬牙，“不到万不得已，不想麻烦他老人家。”
姜蛮烟心里嗤声，所以就来麻烦她呀？
“熊先生，或许你不太清楚，秦家的生意是秦家选了你师兄。”
熊霄眉心蹙起，他听得懂姜蛮烟话里意思，何况秦家太太已经将事一五一十告诉他了，所以熊霄顺势接话：“秦家现下非常乐意请姜小姐做这单生意。”
姜蛮烟将懒散尽数收敛，面无表情地看着熊霄：“你看我长得像给人擦屁股的样子吗？”
熊霄：“……”
熊霄以为注定请不动姜蛮烟了，可没想到事情很快有了转机，秦太太昨夜被斗法失败差点折了的包烽凌吓狠了，心里坚定一定要把姜蛮烟请回去，所以一早就联系了周雅逸。
而周雅逸又和Emma在一起，相比起周雅逸，Emma好说话也敢说话许多，这不一清早就来电求姜蛮烟了。
姜蛮烟卖Emma面子，思忖很久后，应了下来，言明稍后去秦家。
Emma一听，高兴不已，本说来接她去，但姜蛮烟拒绝了，后来退一步，说先去秦家等她。
姜蛮烟没什么意见。
知道姜蛮烟会前往秦家后，熊霄顺势留了下来，打算跟姜蛮烟一起过去秦家，因为确定姜蛮烟会去秦家，所以熊霄又开始他的面子工程，可不能叫秦家知道他请不动姜蛮烟吧。
姜蛮烟根本就将熊霄当不存在，只是对秦戚说：“你跟我一起去秦家。”
“秦哥也去啊？合适吗？”秦戚还没说什么，姜正青先一步发表起意见。
姜蛮烟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反问道：“你有什么意见？”
姜正青下意识看向秦戚，希望秦戚说句话，不过姜正青很快认清事实，秦戚也不敢在姜蛮烟面前造次。是他奢求了。
“没有。我没有意见。”
第177章 确定
新仇旧恨，姜蛮烟狠狠剜了姜正青一眼。
定了去秦家，但不妨碍姜蛮烟把早餐用了。
吃完以后，她又重新捯饬了一番。本来是打算在白马寺宅一天，所以画的淡妆，这下要出门，还是去本不待见她的顾客家，那姜蛮烟必须得把气场整起来，淡妆改成了张扬的浓妆。
一下子气场都凌厉了起来。
三个男人久等后，等来的是女王出街，多少有点诧异。
姜蛮烟感觉良好，看了眼秦戚，秦戚仍是一身白衣黑裤，不过臂弯里搭着黑色外套，手上还有口罩墨镜，俨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走吧。”姜蛮烟满意的先迈出了步。
正式进入女王出街模式。
别说，这一路从寺里到停车场，还真吸引了不少目光。
香客和游客都以为姜蛮烟是来白马寺烧香的明星，跟在身旁口罩墨镜挡脸的秦戚反被误以为是保镖助理一类，最多想的是这不露脸的保镖助理身材真好，气质也出彩，难怪能当女明星的保镖助理呢。
姜蛮烟不知道这些擦身而过的香客和游客心里都在是怎么想的，她只在有些人掏出手机拍照时加快脚步，不想被抓拍，特别是她身旁还有个真明星的情况下。
好在距离停车场不远，进了停车场后，熊霄殷勤的邀姜蛮烟坐他的车，但被姜蛮烟分外不留情的拒绝了。
于是几分钟后，四人分了两车，相继驶离白马寺停车场。
没有人愿意跟熊霄同车。
当然，这可能也跟熊霄只邀请了姜蛮烟一人有关。
一行人到了秦家，不同于姜蛮烟昨天过来的待遇。今天秦太太和秦先生都在家，再加上闻讯先一步赶到的周雅逸和Emma，迎接姜蛮烟的人真不少，排场也不寒酸了。
见到姜蛮烟，秦太太一反昨天的态度。小心翼翼中多了份忐忑，此外，脸上透着难掩的疲惫。
想来昨夜不好过。
“这位就是姜小姐？”秦先生的语气也很是客气温和，不过目光却是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姜蛮烟好一阵，“……犬子的事就要麻烦你了。”
耳闻不如一见，这位姜小姐过分年轻了。
而且这衣着打扮，实在是不像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秦太太则注意到跟在姜蛮烟身后的两个年轻男人。
“这两位是……？”秦太太询问的看向姜蛮烟。
姜蛮烟转身扫了眼秦戚，转回来后语气轻飘的说：“助理。”
“哦……”秦太太恍然大悟。
这真是哪行哪业都脱不开用助理。
简单的和“助理”打过招呼后，秦太太请姜蛮烟几人去客厅。
姜蛮烟看了眼秦家夫妇，拒绝道：“让他们坐吧，我去看看人。”
“好好好。”秦太太其实也挂念她儿子，能等来姜蛮烟这句再好不过。
心安理得的将秦戚三人留给丈夫招呼后，秦太太迫不及待地领姜蛮烟往秦勋的卧室去。
在去的路上，秦太太几番欲言又止，姜蛮烟全看在眼里，但装着没看见，没主动询问。
很快，秦勋房间到了。
房门大开着，房间里就只有一个躺在床上不动弹的秦勋。
姜蛮烟和秦太太先后进入房间里。
刚进到房间里，秦太太忽然“嘶”了声。
姜蛮烟转头看她：“怎么了，秦太太。”
秦太太犹豫了下，“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感觉这房间比之前进来时要冷了许多。
姜蛮烟似笑非笑的睇了秦太太一眼，径直走到床前。
秦勋闭着眼，似乎感觉不到姜蛮烟她们的到来，呼吸时而浅、时而深。
秦太太跟着看了眼儿子，心口一揪，酸涩又浮了上来。
张了张嘴，她低声喊：“姜小姐。”
姜蛮烟头也不回的说：“别担心，还挺得住。”语气听起来懒洋洋的，一点不慌。
秦太太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应对她这句话。
姜蛮烟视线在秦勋躺在的周围搜寻了会儿，把她昨天让姜正青送来的符篆都找齐了出来。
拆开其中一张一看，朱红的符文早已黯淡消退，她又拆了其他的。
等全部看过以后，姜蛮烟也算是对昨晚的情况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要按姜蛮烟的看法来说，昨晚也还好嘛，也不算十分凶险。晋理全的徒弟们连这都搞不定，让她再一次对他们的能力产生了质疑，连带对着对晋理全……
算了，她好像也从没信服过他们的能力。
秦太太不知道她在看什么门道，也不敢贸然打扰了她，只能在一旁干站着，直到姜蛮烟忽然叹了声气，秦太太登时心惊肉跳，立马出声问：“姜小姐，怎么了，是不是我家阿勋……”
姜蛮烟本想说没事，但再一想，停了话，将她的那些符篆归拢到一起收回后，才转过头看秦太太，似笑非笑的问：“秦太太，你可真的想好了？”
秦太太一时间没反应过这话什么意思，直到姜蛮烟又补充：“确定让我来处理，不会再劳烦别的人了？”
秦太太终于懂她的意思，但却下意识的又有些犹豫，可等她扫到姜蛮烟嘴角的弧度时，秦太太一凛，忙不迭点头：“确定了，确定了，我们家阿勋就麻烦姜小姐了。”
姜蛮烟将嘴角的弧度收回，语气淡淡的说：“既然秦太太这么说了，那我就要知会秦太太一声了。我的收费标准……”
“我知道，我知道。”秦太太抢答道，她的报价令秦太太记忆犹新，不会忘。
“不，秦太太不知道。”姜蛮烟说：“收拾别人的烂摊子，我是要收额外的服务费的。”
秦太太一懵。
还没等秦太太问价格，姜蛮烟就把新价格说，“往常我都是翻倍收取，现在看来朋友面子上，加上烂摊子又是我相熟的人留的，这次我就少收点，就收我收费的一半吧。”
秦太太：“……”默默吸口凉气。
这叫少收了？
可再一想到昨晚上的包烽凌，又看见此刻的秦勋，秦太太哪还生得出来什么讨价还价的心思。
哪怕姜蛮烟这会儿坐地起价要上千万，万万，秦太太都会咬牙说好。
第178章 壁虎
和秦太太谈完，姜蛮烟说要回去找其他人，秦太太看了眼躺着的秦勋，决定跟姜蛮烟一起离开。
两人走出秦勋的房间，秦太太转头对姜蛮烟欲言又止。
姜蛮烟问她：“怎么了，秦太太。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秦太太这才开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房间里有些凉飕飕的。”
姜蛮烟听了却是一笑，秦太太以为她要说自己感觉出错，哪想姜蛮烟却笑着说：“我还以为秦太太感觉不到呢。”
秦太太一凛，神色跟着紧张起来。
“姜小姐，这是什么原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我家阿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姜蛮烟正要开口，忽然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尖叫声，把她准备说的话给叫了回去，也把秦太太吓了一跳。
等秦太太稳下隐身，她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叫声是家里帮佣的声音。
“方阿姨。”秦太太叫着人。
没几秒，帮佣提着柄扫把从转角走出来，“秦太太，你叫我。”
秦太太说：“刚刚是你在喊？”
帮佣“啊”了声，说：“是的。”
“你喊什么呢？”吓人一跳。
帮佣说：“秦太太，家里有壁虎，好大一条！”她比划了下，手掌那么大。
“壁虎？”秦太太皱起眉头，家里向来干干净净，怎么有这种东西。
帮佣怕她不信，一再强调：“真的，好大一条，模样吓人极了。”她提着扫帚就是想扫了那条大壁虎。
姜蛮烟问：“还在吗？”
帮佣说：“我本来想扫它下来，没想到被它爬但天花板上去了。”
姜蛮烟走出去，边说：“领我看看。”
帮佣没见过姜蛮烟，下意识看了看秦太太。
秦太太见姜蛮烟要看，只能跟在她身后，“领我们去看看。”
帮佣这才领路。
过去的一路上，帮佣提着扫把不时看着天花板和墙壁四周，深怕那壁虎爬了过来。
然而，那壁虎却失去了踪迹。
不只过去的这一路上没有见着，就连帮佣最先发现的地方也没见她口里那只大壁虎的踪影。
帮佣深怕主人家以为自己胡说八道，忙不迭想要找出来证明，可就是哪里都找不见。
“奇了怪了，那么大一只，刚就在这里，难道爬去别的地方了？”
秦太太说：“家里从没有出没过这种东西。”
帮佣急了。
姜蛮烟扫视了周围一圈，收回视线对秦太太说：“那秦太太未免太武断了。”
秦太太不说话了。
姜蛮烟看向帮佣说：“不见了就别找了，家里有熏香吗？熏一熏就好了。”
帮佣又去看秦太太，然后说：“没有备过。”
姜蛮烟自然的接过话：“那就去买些来嘛。如果嫌熏香味大，撒些雄黄也行。”
帮佣看姜蛮烟似乎挺懂的，忍不住问道：“这家里进壁虎到底是好兆头还是坏兆头？有些人说是有好运，消灾解难、避灾避祸的，有些说是风水不好，阴气增多，犯煞了的。”
听到前面的，秦太太面色还不错，等听到后半段，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姜蛮烟轻笑一声：“那你是不是还听过另一种说法，家里进壁虎是因为藏污纳垢，没打扫干净。”
帮佣：“…………”
“好好打扫，有熏香就熏香，不喜欢就放置雄黄。”说完，姜蛮烟转过身，“秦太太走吧。”
秦太太呼出一道气，对帮佣说：“去买些熏香和雄黄吧。”
“推荐白马寺的哦。”姜蛮烟在前头补了句。
还有这讲究？
秦太太也不多问了，把话转给帮佣，让她等下就去白马寺走一趟。
帮佣连忙应好。
秦太太陪着姜蛮烟回去找秦先生他们。
其他人正在小客厅里闲聊，不过和秦先生搭话的，也就熊霄和EMMA小情侣俩。
秦戚和姜正青只在一边陪坐。
姜蛮烟一走进去，小客厅里的气氛陡然一变。
秦戚和姜正青明显松了口气，特别是秦戚，肉眼可见放松不少。
秦先生起身又同姜蛮烟打招呼，“姜小姐，怎么样？”
“还行。”姜蛮烟回完，转向熊霄，问及包烽凌，“你师兄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前去探望探望？”
熊霄说：“不用。”
“那行。那你可要照顾好你师兄了。”姜蛮烟讳莫如深的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后没再搭理他，转而对秦家夫妇说：“那请两位给我腾个地方，容我准备准备吧。”
秦先生问：“姜小姐需要多大的地方？”
姜蛮烟说：“采光好些。”
就只要采光好的？秦太太一想，立马说她儿子的书房。
秦先生想想，确实，除开卧室外，秦勋书房的采光不错。
秦太太问：“要不我带姜小姐去看看？”
姜蛮烟：“可。”
说完，姜蛮烟看向Emma他们，“你们俩要没事就去约会吧。”
Emma“呃”了声，询问姜蛮烟：“女神，你是打算今晚就动手吗？”语气还挺激动。
姜蛮烟皱皱眉，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她今晚要去打劫呢？但虽然如此，她还是顺着Emma的话给了肯定答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主人家不都希望早点消灾解厄。
回完，姜蛮烟忽然想到了重点，又去对姜正青说：“和秦先生秦太太沟通一下合同事宜，服务费百分之五十。”
姜正青应了声，妥妥领悟服务费百分之五十是什么意思。
收钱这活他最喜欢也最拿手。
姜正青看看秦家夫妇，没忘记秦太太说要领姜蛮烟去书房，所以自然地转向了秦先生，说：“秦先生，那我同你说说合同的事？”
秦先生一愣一愣：“好。那我们也去书房吧。”
姜正青挺直腰板，拿捏着姜蛮烟的语气：“可。”
“……”
秦家夫妇分头行动，一个领姜蛮烟一个领姜正青去往不同的书房。
刚走了几步，姜蛮烟停下脚步，转头冲着还留在小客厅里的秦戚说：“你跟姜正青一起。”
秦戚应了一声，嘴角隐隐带了点笑意，走向姜正青。
合理安排完，姜蛮烟这才随着秦太太去往秦勋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