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 两大家族伺候你一个，好福气
“是你！是你们干的，是么？”雅各布瞪圆双眼：“我记得你们的长相！”
“你们是想杀人灭口？”
雅各布面色微变，自己在边上低声说着什么。
王多鱼凑近才能听到他的声音。
“一个亿！一个亿……都是骗人的，还以为是真的艺术家，没想到居然栽在这样的人身上！”
宁帆挑眉，想到什么，微笑着看向他。
“你不会以为，我们是打算要回那一个亿的费用的吧？”
“难道不是？”
宁帆摇头：“虽然钱确实很有诱惑力，但是一个亿而已，我还不是很放在心上。”
“那你要什么？”
“我要知道你帮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什么他们？”
雅各布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震惊，却很好的控制下来。
只是在宁帆眼中，这已经是完全暴露出来的样子。
“有些话，我不喜欢说的那么明确。”
“波什家族、肯纳蒂家族，你帮他们做事的时候，他们应该都不知道你还有另一重身份吧？”
雅各布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涨红，接着发白，咬紧牙关。
黄昊英在旁边直接出拳，给他嘴里塞了一根软木棍。
“这么用力，后槽牙都咬碎了，咬这个就好。”
“唔！呜呜！”雅各布哀嚎出声。
“别看我，现在我是不会给你解开的，等你想好要说什么再说。”
宁帆很是平静。
要是一般人，他确实会留点手，但现在手中就是雅各布的全部资料，他着实有点不太想忍下来。
出生于75区的贫民家庭，从小父母双亡，靠着一手不错的偷盗技术加入了当地的帮会。
十七岁时候攒够了钱，换了地方学会了一手医术，回来后意外救治了曾经的帮会大佬从而成为帮派医生。
再后来接触到帮派的一些事情，搭上了波什家族的线索。
出生至今二十七年，做的坏事足够去地狱十八次。
很多都是敏感到无法说出来的罪名，这也是宁帆愤怒的原因。
“咣！咣！咣！”
雅各布在地上连连砸向地面，死死挺着身子，衣服全部汗湿。
王多鱼看着有点傻眼。
“黄队，你这是用的什么木棍，这么强？”
“这个啊？”
黄昊英小心收回木棍，塞回专门的包装袋才和他们解释：“用药水泡过的，吸收之后会浑身发痒，但是没有任何外部痕迹，专门用来问询的。”
王多鱼下意识拉开距离。
“这东西还是要小心保管，千万别落到我身上了。”
“放心，不会的。”黄昊英笑一笑，低头恢复严厉重新问话。
“我说！我全说！”
雅各布这次不敢再说什么，认真和宁帆几人说明他的情况。
宁帆几人对波什家族和肯纳蒂家族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十几分钟后，黄昊英把再次陷入昏迷的雅各布关进单独的屋子。
回去后看到宁帆在思考，等在一边也没有说话。
宁帆看着记录认真思索着刚才知道的信息。
波什家族的确是永生的一员，但是出乎卡特预料的是，肯纳蒂家族也是。
而且，这和永生家族无关，而是肯纳蒂家族从波什家族中得到的情报中研究出来的。
雅各布就是肯纳蒂尝到甜头后打算安插到波什家族的棋子，只不过意外的是，他早就是波什家族安插到肯纳蒂家族的人。
两波信息在手，雅各布完全活成了理想中的双面间谍的样子。
需要的情报酌情放出，关键的内容一点不露，问起来就是还没爬到顶层。
甚至因为两面的关系疯狂从波什家族和肯纳蒂家族薅羊毛。
光是有记录的军火就已经价值百万美刀，还有其它所谓的行动经费和各种事项。
连宁帆都忍不住感慨这经历要是拍成电影能比九成的电影评分都高。
“所以，两个世界级家族就是这么伺候一个人的？好福气啊！”王多鱼感慨道。
宁帆摇摇头：“没那么简单！”
“想要这个福气，得在两大家族的查探下活下来才行，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极其难得。”
宁帆重新看向关了雅各布的房间。
“你觉得他的实力怎么样？”
这话是在问黄昊英，毕竟是他亲自带了雅各布回来。
“还不错。”
“那我觉得你可以去看看他了，再晚一些他可能就跑了。”
“不可能，我用的是最结实的……”
黄昊英说着不可能，却还是相信宁帆的判断过去开门。
推开，四目相对，黄昊英干脆利落一脚踹过去。
刚解开一半绳子的雅各布又干脆的晕了过去。
“我去！还真的醒来了啊？怎么做到的？”
宁帆环顾一圈，笑了下：“他说了，两个世界级家族这么伺候的一个人，不会简单的。”
王多鱼涨红了脸：“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事实如此。”
宁帆丢开手中的资料，看着黄昊英重新给他上了全身的束缚后才继续开口。
“根据我这边拿到的情报，肯纳蒂家族的东西，是他弄来的。”
“什么？”
两人惊讶起来，对雅各布的评价也更高一层。
“他怎么做到的？”
“这就得等醒来之后问他了，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无所谓了。”
宁帆没有在意，重新想着后面的计划。
两份信件调动了肯纳蒂家族和波什家族，现在他们应该都知道了雅各布身份暴露的事情。
但应该只是觉得是对方发现了雅各布间谍的身份，还没有查到双料间谍的事情上去。
如果雅各布足够小心谨慎，平时没有留下破绽的话，这个时间将会再向后延伸几天到一个月不等。
“好像还是得再和他本人聊聊。”
宁帆接了一杯水。
哗啦！
雅各布从懵懂中醒来。
“现在你可以说说看最新的消息了，当然我会判断是不是真的。”
宁帆顺手切断一根雪茄，又在雅各布手上比划一下：“听说雪茄剪也可以用来干这个，我在电影里看到过。”
雅各布面色微变，果断交代起刚才故意说错，还有不小心遗漏的地方。
这些信息补全后唐奇胜几人都变了脸色。
“确实比刚才多了不少。”宁帆点点头。
雅各布交代的信息还是很有用的，里面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心潮涌动装置的处理。
他也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只是看到波什家族有这个东西后特意偷出来给了肯纳蒂家族，没想到换了几万美刀的奖励。
“偷出来？波什家族没有发现？”
王多鱼觉得不太可能。
这种装置连米勒都没有多余的，怎么可能在波什家族被人偷了都没发现，这很不合理。
“不是最新的，按照他说的那个情况，似乎是早好几代的产品，这种应该已经算是量产设备了，但是效果不明显。”
王多鱼几人眉头皱起，不能理解这是怎么做到的。
“星条国几年前推出过一种单兵作战装置，你们有没有注意过？”
“那个不是说没有什么好用的，后来都没人用么？”黄昊英嗤一声，有点印象。
“但是你不觉得恰好是他说的那个样子么？”
黄昊英认真想了想，变了脸色：“他们居然给军队配发这种装置！不要命了？”
“不一定是这样的。”
宁帆想了想，直觉不太可能：“这个装置的用途和军用的不一样，可能是做了逆向改装。”
“你是说？刺激潜力？和兴奋剂一样？”
“可能更狠一些，这种刺激是直接用后续的寿命做代价的，非要类比的话，古代武侠中的天魔解体，可能更合适一些。”
“这种东西真的存在？”
“你都亲眼看见了，你觉得呢？”
“好吧。”
黄昊英叹口气，看着桌面：“那这条线我们还能查么？”
“不查，这条线我们丢给卡特，让他们处理。”
宁帆随意道。
几人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起来。
……
罗斯福家族内。
卡特看到屏幕上的消息微微皱眉，半晌，变了脸色：“很好，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做这件事情，胆子很大啊！”
伸手拿起电话，没有任何称呼，简简单单一句话：“明天按照计划行事。”
接着又在名片中翻出一张几乎全新的名片，拨通电话。
“安妮是么？我这里有点消息，我想你一定很感兴趣。”
“嗡嗡……”
宁帆的手机开始震动。
看到来电人，宁帆神色古怪，却还是接起电话。
“什么事情？”
“嗯？”
“我知道，是我查出来的。”
“不错。”
“好的。”
挂了电话，看几人一脸吃瓜样子，叹口气：“卡特把事情交给亚当斯家族了，现在是安妮负责。”
“怎么回事？”
“这事情还能踢皮球的？”
“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几人傻眼。
“安妮接了亚当斯家族的班，现在是第一继承人。”
“嗯？”
“什么情况！”
这消息给他们带来的震惊远比之前的更大。
“她有什么资格？”
“亚当斯家族的人能够同意？”
“这怎么可能？”
他们全部看向宁帆。
“亚当斯家族资源和地位摆在这里，二代继承人最差也是亚当斯家族的中坚力量来竞争，不可能轮到她一个小姑娘。”唐奇胜说的委婉。
“除非，她后面有人鼎力帮助。”王多鱼目光没有挪开。
“或者是，财色交易？”半两金咬着唇，眨眼魅惑。
“想什么呢？”宁帆瞥他们一眼。
“她跟我说了，是因为她解决了亚当斯家族的问题，避免了后面出现的危机，所以才大幅提升了家族继承排名，这次也是家族给她的考验。”
“那不还是靠我们么？”王多鱼颇为嫌弃。
“5%的财富，亚当斯家族的。”宁帆补充道。
“当然，我们也是会乐意做这种事情的，毕竟助人为乐是我们优良的传统！”王多鱼一秒改口。
亚当斯家族的5%的财富，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巨额收入。
“我先声明，这不是为了钱！就是纯粹看不下去资本压榨这样的少女啊！”王多鱼认真道。
“当然，我们理解！”几人全部应和。
第八百三十九章 狗咬狗一嘴毛，咱当训犬师吧
“你打算怎么帮？”宁帆询问王多鱼。
“这……”
王多鱼怔了怔，神色微变：“就，和刚才一样？行么？”
宁帆嘴角挑起几分戏谑。
“你打算自己上还是带着他一起上？”
宁帆看向黄昊英：“要是对方有枪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跑啊！我脑子秀逗了去跟枪火拼？”黄昊英没有犹豫。
“不犹豫啊？”
“呵呵。”黄昊英笑出声：“这种问题我犹豫一秒都是对我智商的不尊重。”
“看到了吧？”宁帆重新看向王多鱼。
“什么？”
“正常人都知道不会这么干的，你这个想法有点太疯狂了。”
王多鱼面色一红：“我又不是真的想这么干。”
“可你想了。”宁帆点点头，接着摇摇头打断他们的空想：“好了，该想一个新的办法了。”
几人陷入沉思。
宁帆也在想这件事情。
现在的局面，略微有一些复杂。
四大家族在这件事情上诡异的成了一个圈。
他们接了卡特，也就是罗斯福家族的委托去对付波什家族，发现波什家族与肯纳蒂家族有私下联系，想要借刀杀人，却发现卡特找的人居然是他们一手扶植的亚当斯家族的人。
“完美闭环了属于是。”
宁帆认真想着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忽地起身。
“宁大师？”
“我知道做什么了。”
宁帆抓过纸写写画画，片刻后给他们讲述起来。
“我们先把这个送到肯纳蒂家族，再说是里面那个送过去的，给波什家族发了消息之后再找亚当斯家族去对付卡特。”
“什么意思？”
几人听得一头雾水。
“要说前面还算是借刀杀人，可后面这是什么意思？故意布置迷阵么？”
“不算。”宁帆摇摇头：“你们上学打架的时候，要是有老师在边上盯着，会怎么样？”
“当然打不起来。”
“那要是老师都开始打架了呢？”
“高！实在是高！”
唐奇胜第一个反应起来：“宁大师你是想要人为制造混乱，让他们两家以为四大家族两两捉对了？”
“没错！”
“我觉得可行。”
“确实可以试试看。”
“我也同意！”
没有多费工夫，几人全部同意宁帆说的方案。
“这一招就叫驱虎吞狼借刀杀人围魏救赵苦肉计！”王多鱼兴冲冲定着计谋名字。
其他人已经上前去按计划办事。
第八代装置的伪装和处理只能由宁帆亲自出面，但还有一些事情是他们可以处理的。
唐奇胜负责写信，半两金在制定给亚当斯和卡特的计划细节，梅森负责送信，至于王多鱼还在揣摩计谋名字。
半小时后，梅森回来：“头儿，全部送出去了。”
梅森做这件事情的效率高的离谱，直接利用两家的秘密信息点，第一时间送达。
“今晚有人要睡不着觉了。”宁帆勾起嘴唇：狗咬狗一嘴毛，有好戏看了。”
“那我们呢？”半两金好奇问道。
“当个驯兽师就好。”宁帆轻轻一笑。
肯纳蒂家族的书房，老肯纳蒂盯着手中的装置，眼中闪过一丝渴望，却还是保持了理智，重新放回桌上，盯着面前的情报人员。
“把刚才的过程全部重复一边，不得有任何遗漏！”
“是！”
情报人员回忆着之前见到梅森的情景，开始逐字逐句的汇报，甚至连当时现场是什么颜色的灯光都没有忘记。
“一米九的身高，身材魁梧，说流利的星条国语言，脸上有疤痕，白发扎马尾？”
老肯纳蒂皱起眉头，半晌，点开一张照片：“你说的，是不是他？”
屏幕上出现了巫师3的主角杰洛特。
“不不不！和他完全不一样！我说的是一个真的存在的人，他真的是真人！”情报人员浑身发抖。
“你继续。”
老肯纳蒂点点头，继续听着汇报。
“所以，除了你，没有人见过这个东西和这份情报了，是么？”
“是的！我以家族的荣誉发誓。”情报成员握紧拳头，狠狠点头。
“很好！”
老肯纳蒂紧皱的眉头舒展，流露出一抹笑意：“你忙了一天，也很累了，要咖啡还是威士忌？”
“威……哧！”情报人员松泛一笑，眼神变得不可置信，低头，胸口多出一柄亮晶晶的匕首。
“没有人可以知道这个秘密，哪怕是你，也不行！”
老肯纳蒂在他身上擦去匕首的血迹，虔诚地捧起装置贴着自己胸口，眼神逐渐阴鸷。
“永生！这才是我要的东西！谁也不可能夺走它！”
而在另一边，波什家族的书房中。
老波什也面对着一份信件。
身上厚重的毛毯和壁炉中哔啵作响的火焰没能驱走他心头的疑云。
“这封信究竟是谁送来的？他想要说什么？他知道多少东西？”
老波什对着黑暗说话，没有任何人能回答他。
“永生的装置？连我都没有见到第八代，肯纳蒂家族居然会有？为什么？”
老波什倒一杯酒，拉开抽屉，目光落在里面，片刻后流露出一抹温柔。
“这个东西，还是第三代吧？”
他抚摸着装置，目光转瞬阴鸷起来。
“该死的亚当斯家族！他们宁可军用都不肯拿出来分享这个技术，他该死！”
老波什紧紧握住酒杯。
“可他不该带着这件装置去死！还让肯纳蒂家族获得这件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情报后的名字。
“雅各布是么？我记住你了！放心，你死的很有价值，那一亿美刀，等我永生之后，我会让人放进你的棺材里面的。”
“但现在，我要做一件事情！”
老波什目光凶狠，狠狠抓起电话。
“给我打压肯纳蒂家族的所有生意！对！是所有！”
安妮亚当斯在月色下看到手机中的消息，翻身坐起，不顾身上衣衫滑落，第一时间吩咐家族中成员按计划行事。
而老卡特也在悠扬的交响乐的声音中敲动手杖，示意身后的管家出去办事，自己最后享受着片刻的安宁与平静。
空中，一片乌云缓缓飘过，遮住所有月光，透下无尽的黑夜。
第八百四十章 颠覆的世界，血与火之战
“宁大师，我们在这里真的没有事情么？”王多鱼看向楼下，眼神闪烁。
帝国大厦顶层。
曾经泰山站立打飞机的地方。
宁帆几人面前支起一座围炉，通红的木炭、银白色的铁架，上面摆放着白陶茶壶和一些水果。
宁帆此刻正拿着扇子扇动炉火中的木炭，茶壶中泛起鱼眼水泡，飘出阵阵茶香。
给几人分好茶，又夹下上面烤好的柿子才悠哉回答王多鱼的提问。
“有什么事情？今晚是他们的主场，我们只要看着就行了。”
天上，月亮慢慢从云层中再次出现。
弦月并没有多少光线，只能隐隐落下影子，伴随着无数机车的轰鸣和清脆的枪声。
宁帆去掉柿子蒂，慢条斯理吸食里面糖浆一样的汁水。
季节恰好的火晶柿子，也不知道王多鱼用什么方法送过来的，很好吃！
还有国内带着泥土的花生和开壳的板栗，在围炉上面烘烤到自然炸开，香气扑鼻。
唐奇胜和半两金身上裹着衣服，捧着陶杯小口啜饮。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半两金抬头，天上的星辰在云层间若隐若现，“可惜，不能推算天象。”
“外国的天也可以算？”王多鱼有些好奇。
“为什么不能？”半两金笑一笑。
宁帆没有说什么别闹了之类的话，自顾喝着茶，看向手机中的消息。
安妮和卡特都在和他同步消息。
整个星条国无人知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战场。
城市中零星响起的枪声并不算什么，更多的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按照宁帆给过去的方案，卡特和安妮只是装样子，实际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等着围攻肯纳蒂家族和波什家族。
而宁帆还留了一个心眼，告诉安妮再留一手，防止卡特后面清算。
安妮虽然不相信卡特会这么做，却还是布置了后手。
而考虑到行动和观看方便，宁帆也将最后的决战地点定在了帝国大厦楼下。
现在几人探头就可以从透明地板看到下方的情况。
“有点小。”宁帆拿起望远镜：“这下好多了。”
其他人嘴角抽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宁大师，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就这么看着，真的好么？”
“不然呢？”宁帆看一眼王多鱼：“你难道还打算下去参战不成？到时候追究责任算你拱火还是挑衅？”
王多鱼脸一黑，收声不言。
“还早呢。”
宁帆放下望远镜，慵懒打着哈欠，顺手拿起一串烤好的花生。
真香！
顺手把花生壳丢进炉膛，
砰！
一枚子弹击中肯纳蒂家族名下一间酒吧的木板大门，爆开碗口大的洞。
数声怪叫响起，接着一阵扫射打烂了目光所及所有的瓶子和桌椅板凳。
仓促组织起反击的肯纳蒂家族成员还在讨论。…
“是波什家族的人！”
“法克！他们是疯了么？”
“不管了，打回去再说！”
……
紧接着，回应的枪声更加密集。
人群躺在地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尖叫，只有玻璃碎片和竹简流满整片地板的血液。
“最后一轮，给我打！”
“全部换弹上膛！”
“咔哒！”
一双雕花布洛克皮鞋踢开玻璃碎片，踩着鲜血走出，停在已经惨不忍睹的门口，狠狠吸一口雪茄，拿起对讲机：“一号，收工！”
同样的声音在星条国各个地方响起。
“二号收工。”
“三号地点，结束。”
“四号执行完毕。”
……
波什家族内，老波什听到回报，缓缓松开黑胶唱片上的卡针。
耳边还有刚刚消失的汇报。
亚当斯家族和罗斯福家族已经开战，双方开展激烈战斗。
“乱了吗？都想要活得更久一点？那就看看谁才是能够活到最后的！”
悠扬的古典音乐响起，他就这样在铺满玻璃渣的名贵地毯上开始跳舞，怀中似乎什么都没有，却又好像搂着一个人。
安妮握着手机缩在被子里收看战况。
她派出的和罗斯福家族对战的人在罗斯福家族的夜店开展了激烈的战斗，却没有一人伤亡。
反倒是派出趁机去肯纳蒂家族和波什家族吃肉的人传来捷报。
只付出受伤一人的代价就拿到了原本需要十几亿美刀才能拿到的资源还有东西。
“全部派出去！包括后备队员！”
安妮亚当斯兴奋下了命令，听到回报又兴奋叫出声：“赚大了！”
她得意给宁帆发了消息：“宁大师，你说的对了一半，我们的……”
还在打字。
耳机中就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敌袭！敌袭！家族十三处根据地和大本营遭到枪击！”
“报告！原肯纳蒂家族和波什家族建筑遭到罗斯福家族人的袭击！”
“第五行动组，全员阵亡！”
“第十七行动组，全员阵亡！”
……
安妮亚当斯坐在床上。
手机滑落，整个人没有一点神采，完全失了魂。
屋外，有人敲响房门：“小姐，长老会希望现在和您谈话。”
“完了……全完了！”
安妮亚当斯无神站起，双腿发软，瘫在地上。
罗斯福家族，书房。
卡特听着汇报，音乐更响，节奏更快，甚至脸上的表情也更加激动。
“我知道，这些都会是我的！”
“从今天之后，星条国再也没有四大家族，只有我们罗斯福家族永存！”
“永生、财富、地位！全都是我们的！”
说完，忽然平复下心情，重新整理身上仪容，对着镜子优雅笑道。
“不，应该是我的！”
他抓起手杖，凑到唇边低喃：“那就开启最后的狂欢吧。”…
……
夜幕下，原本偶尔响起的枪声变得密集起来。
宁帆几人在楼顶也听得到声音，甚至还能听到机车踩死油门发出的轰鸣声。
狂笑和狂啸随风飘上百米高空又被撕裂成模糊的声音。
王多鱼几人全部变了脸色。
“今晚上，会死很多人。”半两金叹口气：“可惜，夏佛博士不在这里，不然可以做一场***。”
王多鱼傻眼，不理解这个逻辑，却还是学会了少说话，安静听着。
“嗡嗡！”
宁帆的手机振动，弹出消息。
他看一眼，摇着头放到一边：“活该！无可救药！”
看几人都好奇是怎么回事，淡淡说起安妮发来的消息。
“撤了后备，全部占地盘，死光了。”
十四个字，让王多鱼几人心中一凉，半晌不敢说话。
“几千人，就算是一群猪站在那里……”王多鱼憋不住笑，说出一段经典台词。
宁帆没接话，半晌，才叹口气：“就是一群猪也不能这么蠢！”
“那现在，我们还在这里等着吗？”
半两金起身，准备撤掉东西回大使馆。
“不急，还有人没有来。”宁帆摇摇头：“亚当斯家族本来只是一道保险，守住了有利益，守不住也和我们无关，只要等下的人来了就行。”
“这么晚，谁还会过来？”
王多鱼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螺旋桨转动的声音，黑暗中有一架直升机直冲帝国大厦楼顶而来。
“宁大师！”
几人叫出声，要拉宁帆躲避，可宁帆却神色平静：“我们等的人来了。”
几人仰头，直升飞机飞近，露出了上面的家族标志。
“罗斯福家族？”
“卡特？”
“他来这里做什么？”
三人问出来，没有得到回答。
机翼的声音遮盖住三人的询问，机上人员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而是寻找了合适的方向降落。
宁帆站在原地，饶有兴趣盯着飞机上的乘客。
舷窗玻璃已经透出人影，正是卡特。
很快，飞机完全停稳，卡特跳下飞机，眼里满是得意。
“回来了，这里的空气果然还是更加舒服。”卡特道。
“是的，这就是属于您的高贵和权势的空气。”身侧秘书模样的人弯腰奉承。
“让我们去看看我们的果实怎么样了！”
卡特转过飞机，目光落在宁帆几人刚才用过的围炉上面。
“这里，刚才有人？”
助理眼神微变：“我现在就找人查清楚。”
“不用了。”宁帆从黑暗中走出，无视了卡特身边人，微微一笑，从炉火上取下一块红薯。
“要尝尝么？味道应该比你吃过的都好吃。”
“宁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卡特表情从错愕到惊讶再到欣喜和激动，一瞬间变换了数次。
“卡特先生，好巧，能在这里遇到你。”…
宁帆并不解释原因，而是回头喊了其他人出来。
“原来……大家都在啊！”卡特表情微怔。
“我们在这里烤火吃点东西，不知道卡特先生来这里做什么？”王多鱼解释着，捏开花生，握住一捧花生壳。
“我就是来见一位老朋友！”卡特神色一动。
“是么？”宁帆笑了笑：“见老朋友就好，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下面的事情来的。”
“下面有什么事情么？真的好巧，是有万圣节***吗？”卡特已然语无伦次。
宁帆看着他，挑起嘴角：“看来卡特先生也不清楚今晚上的事情么？”
“还是说，你已经忘记，下午才和我发过消息？”
宁帆直直看着他，眼神平静。
卡特却忽然变了脸色：“是你！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在背后设计，是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宁帆挑眉。
“亚当斯家族、雅各布的钱，还有肯纳蒂家族收到的东西和波什家族的信件！这些全都是你做的！”
卡特的表情逐渐惊恐，下意识朝飞机冲过去，可宁帆和王多鱼抢先一步拦住他。
“按照我们的协议，我帮你处理波什家族，至于怎么做，是我的事情。”
宁帆缓缓开口，倒上一杯茶递给卡特。
“按照我们夏国的礼仪，远来是客，这一杯茶，敬你。”
卡特接过茶，不敢喝，也不敢放下，烫得表情都变得扭曲。
“没有毒。”宁帆摇摇头：“如果我要害你，早都做了。”
卡特讪讪一笑，小口啜饮，比出大拇指：“很不错的茶叶。”
宁帆耸耸肩。
他并不在乎卡特这话是真还是假，只要有这个态度就可以了。
“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文物收藏家，所做的事情就是和你们交换一些文物。”
宁帆重新给茶壶添水。
“对我来说，所有的事情不过是找到文物，签订协议，拿走文物。”
“很好的做事风格！”
“所以，现在我们已经帮你完成的任务，也该谈谈我们的报酬了。”
宁帆笑着看过去。
卡特愣了下，转瞬回过神，从怀中摸出支票簿：“当然，宁先生，你说个数。”
“不，不是钱。”
“那是文物？”卡特当即点头：“只要是星条国的文物，你说一个名字，我明天就让人送到大使馆。”
“虽然很诱人，但是可惜，也不是。”宁帆叹口气，颇为惋惜：“卡特先生，我想要的东西……算了，这里并不适合说，不如明天再说。”
“好，当然！”卡特不敢有半点意见。
……
“宁大师，刚才为什么不谈？卡特身边没有人，不是正好……”
宁帆抬手打断王多鱼的问题。
“可他刚才必须活着，我们要不在现场才可以。”
“那我们现在不是也没办法做到？”
“或许，老天看不过去，就会收了他呢？”宁帆笑了笑，看向外面。
夜色中的星条国重新亮起灯火，喧嚣的枪声全部平静，再也没有刚才的血与火的气味。
“族长，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要不要……”
帝国大厦楼顶，助理靠近卡特，手掌在脖颈划过，眼中闪过凶狠之色。
“不要对他们做什么，这是最严重的外交事件，只有我们一家承受不起这个代价。”
卡特站在宁帆之前的地方，捡起望远镜看向楼下。
“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吸收了其它家族的势力后再来处理他们，只要他们活着，还在这里，就永远有机会！”
“是！”
助理应声退到边上，不打扰卡特享受这美好的世界。
“这些东西，就是夏国的食物么？”
卡特看着宁帆留下的东西，捡起其中一枚花生，捏开。
不到一秒。
卡特忽然面色大变，捂着脖子干嚎出声。
“水……水……”
下一秒，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声音。
第八百四十一章 换个计谋，继续借刀杀人
第二天，新闻消息出来，全世界震惊。
星条国四大家族居然发生混战，一夜之间星条国格局大变。
亚当斯家族继承人完全换了顺序，之前排名最好的安妮亚当斯消失不见。
波什家族的势力收缩一半，而肯纳蒂家族更是元气大伤。
唯一保存完好的罗斯福家族现任族长卡特却意外身亡。
“死了？这怎么死的？”王多鱼看着报纸一脸震惊：“昨晚上走的时候不是还活着么？”
“上面是写了，花生过敏。”宁帆道。
其他人全部傻眼，不理解这是怎么做到的。
“大概是看我们昨天留在那边的东西太香了，没忍住吃了一点？”
宁帆耸耸肩，并不在意。
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几人也只能感慨以后还是不能乱吃东西。
“那宁大师，我们现在怎么办？”王多鱼有些好奇。
这一次他们过来就是为了寻找十二兽首中剩下的那些，顺便处理了下永生的事情。
现在看这个情况应该是处理完了，永生组织的所有设备至今应该没有了，知道事情的人也基本死光了，好像快要结束了才是。
宁帆起身挑眉：“还有人在。”
“谁？”
“亚当斯家族、罗斯福家族，这只是两个人，现在还有肯纳蒂家族和波什家族的两个人，他们也知道，但是应该没有这两个知道的多。”
“可他们应该不会乱说吧？”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所有的秘密。”宁帆剥开鸡蛋，又夹起一个包子。
“可我们不能杀人啊。”
“谁说我们要亲自动手了？”宁帆看向王多鱼，神色复杂。
“他们要为这件事情谈谈善后处理，现场发生火拼，这事情不是很正常的么？”
“额……正常么？”王多鱼眼神闪烁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宁帆笑着看向王多鱼：“或许你可以试试蛊惑一下他们？”
“宁大师您说笑了。”王多鱼尴尬一笑，忽的想到什么：“您是说催眠？”
“可以试试。”半两金在边上郑重点头。
“还真行？”王多鱼神色一怔，不敢说话。
“可这个事情是不是得找个高级一点的人才行，底下的小喽啰可能接触不到他们。”
“梅森应该可以搞定。”宁帆拿出手机，拨通梅森的电话。
不多时，梅森传来一个地点。
凯瑟琳酒吧。
“这是波什家族成员最喜欢去的地方，在那边就能遇到他们的核心成员。”
“看，这不就好了么？”
宁帆笑着换了一身衣服：“走吧，带你们去星条国的夜店看看。”
晚上十点，凯瑟琳酒吧内喧嚣声十足。
说是酒吧却有着和国内夜店一样的氛围，电音、DJ、现场乐队还有表演和灯光秀，说话都需要扯着嗓子。
唐奇胜本来还想见识下催眠术在这种环境下的应用，但是坚持了不到十分钟就感到耳鸣，遗憾告退。
“宁大师，那边！”
王多鱼一直在寻找人，等宁帆送了唐奇胜回来立刻低调指着一个方向。
边缘卡座，几个纹身的壮汉坐着，面前摆放着鸡尾酒却一口没喝。
“怎么看出来的？”
“简单啊！”王多鱼一拍大腿：“来夜店的男人无非就是两件事，看姑娘，等姑娘来找自己。”
“这不是一件事么？”宁帆从兜里掏出一把纸条，上面是口红或者眉笔写好的电话号码和INS号码。
“刚才送他出门，路上收到的。”
王多鱼低下头，良久，抬头：“都是人，差距难道这么大么？”
“只是帅一点，别灰心，快说正事。”
“那两人不喝酒不聊天，只看四周的情况，看到有打架的情况也不做什么，明显就是在关注更重要的事情。”
宁帆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最中心的卡座有一个少年正左拥右抱。
“做的不错！”宁帆给王多鱼一个鼓励的眼神，再看向半两金，“这个有没有办法？”
“有，不过得等等看。”半两金答应下来，没有动作，一直等到卡座少年去厕所，半两金才一起过去。
到厕所门口，只是一个错身，半两金眼神交汇，轻轻一笑。
少年一怔，接着两人说了些什么才分开。
“搞定。”半两金回到卡座微微一笑。
“这就好了，是不是太快了点？”王多鱼瞪圆双眼。
半两金看她一眼，巧笑盼兮。
王多鱼拿起一瓶红酒，对瓶吹了一半，放下，回过神，震惊地看着自己手上东西：“我刚刚做什么了？”
“快吗？”半两金轻轻一笑，深藏功与名。
“走吧。”
事情办完，宁帆也不想过多停留，这里的音乐太冲，震得脑子疼。
他和半两金都不习惯，只有王多鱼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回到使馆，宁帆没有再写信通知两个家族。
已经做过一次的事情，再重复效果也不会很好，现在只适合做点别的手段。
肯纳蒂家族和波什家族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心潮涌动装置，而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只有一个。
宁帆处理好手上的装置，给米勒发了邮件。
片刻后就收到米勒的回复，干脆直接：“没问题！”
“这么早？”
宁帆有点诧异，按照时间来看，现在国内是早上六点。
米勒很快发来照片。
油条、豆腐脑、胡辣汤、小笼包……
“宁先生，夏国的早餐实在太棒了！我有点后悔没有早点来到这个美妙的国度。”
宁帆愣了下，半晌，反应过来这是悬空寺那边的伙食，索性给夏佛博士发了视频。
“嗯？宁大师，这么早，怎么了？”夏佛博士打着哈欠，一看就是还没睡醒。
“你还没起床？”宁帆错愕。
“今天我回学校做答辩，在路上转车呢。”
宁帆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背景确实不是寺庙和学校宿舍。
“我在做点东西，正好想起来，来问问米勒的学习成果。”宁帆找了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夏佛博士在昏睡中也没有想过这个是不是合理，打着哈欠和宁帆汇报消息。
宁帆听着格外震惊。
按夏佛博士说的，米勒在悬空寺接受了完整的宗教学的教育还恶补了汉语水平，现在已经可以达到流畅阅读小学课本的能力。
而且在一些较短的顺口溜上也达到了突破，如果不是悬空寺规矩禁止娱乐，他甚至想每天找人联系顺口溜。
“阵法和符箓呢？”这才是宁帆想关心的方面。
“他自己拿了一本符箓大全学习，学到一半现在又对道藏和佛经感兴趣，最近每天都在藏经楼借书看。”
宁帆也不知道如何评价这种行为，大英一圈确认没有问题也就不管这件事情，继续给米勒发了邮件沟通行动细节。
很快，宁帆看向身边几人。
“好了，我让米勒给他们分别发了邮件，说明装置还有一些问题，但是说明的对象反过来了。”
“什么意思？”
“就是告诉波什家族，预定的东西已经到货了，在什么地方放着。而告诉肯纳蒂家族，这个装置的缺陷已经改正，解决方法已经放在同一个地方了。”
“牛啊！”王多鱼赞叹出声。
这种手段已经不是阴谋，而是阳谋，明晃晃布置了诱饵，就看他们能不能忍不忍得住。
“当然忍得住。”宁帆想都不想，摇摇头：“能成为这种家族的族长，心智不会这么差的。”
“那您还布置这一手？”
“闲棋一步，无伤大雅，反正也不费什么事情，说不定到时候又是一招妙手呢。”
宁帆笑着摊开地图，又给安妮亚当斯发去消息。
“怎么还找她？”半两金处隐隐有些许醋味飘来。
“虎落平阳被犬欺，但是有了适合的地方，还是虎，能够把她绑死在我们这边，也可以。”
“而且这事情只有她能做。”
宁帆倒不是故意加大安妮亚当斯的地位。
只是他给她安排的事情并不简单，要以一个家族出面去同时对付波什家族和肯纳蒂家族。
这个家族只能是星条国的，而目前有能力完成这件事情的只有亚当斯家族。
“宁大师，你给他们画了什么饼？”唐奇胜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
“不算画饼，只是告诉他们利害关系。”宁帆微微一笑：“四大家族两家族长已死，争权时候，另外两个家族可不会等着。”
“他们这些大家族的想法，就是如此。”
其他人神色平静，想通一切，不再言说，半两金也收回脾性，去厨房端了一份水蒸蛋过来。
“我们呢？”王多鱼眼巴巴看过去。
“自己去做。”半两金没有好气。
宁帆吃着水蒸蛋，看着半两金，微微一笑：“你没加盐。”
一声尖叫响彻使馆，半两金拔腿就跑，脸颊红透，边走边埋怨宁帆不解风情。
“哪有这时候说女孩子做的饭没有放盐的！”
宁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摇摇头，不说什么，加了酱油，一勺一勺吃得干净。
入夜。
四人继续出发。
为了行事方便没有带唐奇胜，而是喊来了梅森。
拒绝了使馆接送，而是乘坐梅森的皮卡，一路颠簸到了地点。
“头儿，我们为什么还要亲自过来？”
路上时候，宁帆和梅森解释了他晚上要做的事情，顺便给梅森安排了任务。
毕竟三个夏国人深夜出现在星条国的街头还是有些扎眼。
梅森就好很多。
“头儿放心，有什么消息我一定传回来。”
王多鱼一脸疑惑：“我们不过去，到时候怎么让他们闹起来？”
“你看。”半两金朱唇微启。
王多鱼立刻凑到窗户边上使劲盯着窗外。
“看到了什么？”半两金问道。
“我看……”王多鱼神色一怔，猛然回过神：“不对，我刚才不想看窗外的。”
“那你看，再看看？”
话音落下，王多鱼再次扭头，盯着窗外。
几秒后，回头，眼神变得惊恐：“这就是催眠么？”
“算是。”半两金莞尔一笑：“所以，我在这里也足够控制场面了。”
“宁大师，开始了！”
说话间，梅森的信息传回，几人看向屏幕，梅森携带的摄像机已经开始工作。
波什家族和肯纳蒂家族的人并没有直接碰上。
为了降低他们的警惕，宁帆并没有放在同一个地方。
只是在两人拿到的东西上都做了额外的设置，当他们的距离足够近，就会触发警报，而这时候，就到半两金出面了。
“拿到了！”
梅森的消息很及时，宁帆亲眼看到两人各自取下了装置，朝着门口走去。
十米！
七米！
五米！
就是现在！
两人身上的装置同时发出啸叫。
“有情况！”
两人下意识转身躲进掩体，摸出了随身的枪械。
“砰！”
一声枪响。
喧闹的酒吧瞬间炸开，到处是尖叫和喧嚣，所有人都争抢着钻到桌子下面，还有不怕死的直接冲门逃跑。
波什家族的人愣了下，急忙联系留守成员：“这里不对劲，小心外面有……”
话音未落，一声爆炸声响起，他身边炸开数个酒瓶。
接着飞来个打火机。
轰的一声，地上腾起片火海，拦截住大门。
而在另一边，装置啸叫声还在继续，一颗子弹结结实实炸开在石膏墙体。
肯纳蒂家族的成员也不再犹豫，对着耳机大喊：“敌袭！有人偷袭！”
“似乎……不用我出手了？”半两金看着画面情况耸耸肩膀。
宁帆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时候还能遇到主动惹事的存在。
“怎么回事？”他询问梅森道。
“好像是有人想要逃单和零元购，他们抢了酒想跑，酒保开了枪。”梅森早都躲到安全地方看戏，甚至还有心情在照片上标注了下事件发生的地方。
“注意安全，早点撤回来。”
“没问题！”
话音落下没几分钟，梅森就敲了车门，上车后递过来几瓶金色的酒。
“都是真的，头儿你来一瓶么？打碎了也可惜，不如喝掉。”
宁帆摇摇头，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一天能够享受到零元购的福利。
不过现在还是有事情要做，轻咳两声看向屏幕：“等等看他们结束再说！”
酒吧内外，已经完全惨不忍睹。
第八百四十二章 最后的收尾，安妮上位
原本定下由梅森点火的工作，阴差阳错有零元购的人推进了。
这下哪怕是神仙来了都想不到是外人做的，只会当做是狗血至极的一场意外。
而宁帆三人从始至终没有露面，还特别联系人黑了这附近的监控，在监控中，这辆车就从来没有进入过这片区域。
而几人也完全没有来过这里，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车内，梅森已经拿酒杯倒上这瓶零元购的战利品美美享用起来。
其他人看向宁帆，等着下一步的行动。
“等着就好。”
宁帆看着窗外，目光闪烁。
从他的方向可以看到肯纳蒂家族和波什家族的行动，两面的人分别从两侧包抄过来，想要围住酒吧直接进行全覆盖打击。
而在碰头地方，两个家族的人都没想到会遇到对方的人。
“暗号！”
“口令！”
两句话喊出来，两面都发现不对劲。
随后，枪声响起，大战直接开始。
宁帆几人在车上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次甚至直接启用了重武器。
“这么嗨的么？”王多鱼听到动静，双眼放光。
半两金面色不变只是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何至于此，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对他们来说，并不是虚无缥缈，而是以为触手可及。”宁帆淡淡道。
半两金也明白这事情不是简单的话可以说清楚的，眉头微蹙：“亚当斯家族那边，怎么样了？”
“这边动了，他们应该快有结果了。”
宁帆刚才听到动静就给安妮那边发了消息，如果没有犯蠢的事情，大概很快就可以收到消息。
正想着，手机忽然弹出消息。
“宁先生，这边已经全部收工，肯纳蒂家族和波什家族的两件装置全部销毁，家主意外死亡。”
“还真是不留情。”半两金看到消息有些不屑。
“对他们来说，利益就是这样。”宁帆看得很清楚。
“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能直接离开这边，让他们自己发展么？”王多鱼唏嘘着询问。
宁帆不回答，反倒是换了个问题：“你看电影看到末日不关门，杀人不补刀的人怎么想？”
“我呢个说脏话吗？”王多鱼很有礼貌。
“不能。”
“那我无话可说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就是答案。”宁帆轻轻一笑：“只要你给他们机会，不要一年，他们就能重新还原一个永生组织。”
说完，收好手机。
“所以，只有他们全部消失在这个世界，这个秘密才可以永远保留下来。”
“那米勒他们？”王多鱼有些不能理解：“他们也是直接的参与者，为什么他们可以？”
“科研工作者和最后享用成果的人不一样。”宁帆纠正道：“而且他们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
“什么？”
“如果气息存在，那么国内一个古老的传言可能就是真的。”
“什么传言？”王多鱼眉头跳动。
“盘古开天辟地力竭而死，死后身体发肤、骨肉血脉全部化作此间世界，而在其他国家也有类似的故事。”宁帆平静道。
王多鱼怔在原地，半晌，张了张嘴：“宁大师，您的意思不会是？我们研究的这些东西，都是，盘古的气息？”
“当然不是，神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科学不能这么说，要有证据和资料分析结论才行。”
王多鱼眼皮狂跳，半两金也认真倾听。
他们直觉宁凡接下来说出来的会是一个很震撼的秘密。
宁帆沉默数秒：“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的玄，只是这个研究可能会开启人类的新篇章，但是也会毁掉人类。”
“什么意思？”
“不知道。”宁帆微微一笑，没有继续深入下去的意思，“我只是来鉴宝，收集我们夏国的文物回去，这些事情，是他们该去考虑的。”
宁帆目光看向夏国方向，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他只想做个纯粹的人，鉴宝，直播，然后躺在家中养老。
人类的命运也好，长生不死也好，或者是活得更久一些也好，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作为一个普通的挂逼，只想活得更简单些。
“宁大师？”
王多鱼的声音响起，宁帆回过神。
“怎么了？”
“停下来了。”王多鱼指指外面，战斗已经停歇，不知道是双方的人都打没了还是有人已经开始撤退和沟通。
两边都走出来几个人，开始向酒吧门口前进，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酒吧内，两个人也带着装置出现，小心翼翼走向自己的队伍。
“开始吧。”
宁帆在车内毫无来由说了句话。
王多鱼还没有意识到开始什么东西，就听到半两金呢喃着说出一个单词。
“shoot！”
窗外，远处的人群中突然有人抬起手臂。
“砰！”
一声枪响，一个拿着装置的男人惊讶地睁大双眼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跪倒在地，手中装置跌落在地，发出凄厉刺耳的警报啸叫。
下一秒。
轰地炸开，如同炸药爆炸，装置的碎片飞溅而出，方圆五米寸草不生。
短暂的安静顷刻反转，所有人重新加入战局。
这一次没有保留，也没有谈判的可能性，双方都是同样的念头。
不死不休！
“走吧。”
宁帆目睹两个装置同时炸开，吩咐王多鱼开车离开。
“回使馆吗？”
“不，直接回国。”
“好。”
王斗鱼没有询问原因，只是按要求开去机场。
使馆专机早已准备完毕，只等几人登机，随时可以起飞。
“头儿，我以后还能见到你么?”梅森在机场外送行，声音有些波折。
“要不跟我回去？”
“不行，我的部落还在这边，现在还不能离开，不过我相信有一天我会前往夏国找头儿还有鱼和多金一起玩耍的！”
“加油！”
宁帆想了想，解下一枚舍利子送给梅森：“如果有意外，这个东西可以让佛国为你办一件事情，如果还不能解决，来找我！”
梅森兴奋地抱住宁帆，熊一样的胳膊拍打在宁帆身上：“一定会的，头儿！”
“你说错了，是希望永远用不上才是。”
宁帆心中想着，说出来的却是再见。
登机，起飞。
专机在星条国上空拉出一道绚烂的灯光后直飞向夏国。
而在彻底升空之后，宁帆才看向手机，安妮已经发来新的消息。
“宁先生，家族重新确立我为第一继承人，并且要我参与负责四大家族的会晤工作。”
“这是什么意思？”王多鱼和半两金盯着屏幕。
“试探。”唐奇胜皱起眉头：“她想用这种方式测试宁大师究竟还能不能做什么。”
宁帆眼神微动，发过去几段资料：“我想这些足够回答你的问题了，是么？”
“如您所愿，宁先生！”安妮秒回信息，语气也谦卑了许多。
“宁大师您发了什么内容过去，能够这么快改变她的认知。”王多鱼好奇道。
“只是她之前带我们去藏宝库的记录。”
宁帆微微一笑，放倒座椅开始睡觉：“休息吧。”
机上众人也不多说，同样开始准备入睡。
这一次星条国之行虽然短暂，却比之前任何一次行动都要来得激烈，他们这时候也终于感觉到疲惫。
闭上眼，没有多久，机舱内就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次日。
飞机降落北都国际机场。
莫冉亲自派人接几人回故宫博物院。
特别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停在莫冉办公室门口才请几人下车。
“宁小友！”
莫冉身边还有袁鹿两人，见到他一起开心叫出来。
宁帆点点头，回礼打招呼。
其他人不敢这么放肆，规规矩矩问莫冉和两位院士好。
“你这次带了十二兽首回来，可真是功德无量了。”
袁鹿和晚明月没有寒暄就聊起这几尊兽首。
“听说都是在四大家族宝库里面放着，你是这么弄过来的？”
“把他们宝库拆了。”宁帆认真道。
两人哈哈笑你管饭会开玩笑，可看宁帆的样子，又忽然愣住：“真拆了？”
宁帆递过最新消息，上面显示着星条国四大家族族长逝世的消息，还有一些分析师和预言家依次推算什么末日将至的消息。
“这是真的？”两人愣住，再看向莫冉，发现他一脸平静，终于确认这是真的。
“后生可畏啊！”袁鹿啧啧舌。
晚明月也认真点头称赞宁帆的行为不简单：“当年要是有这么厉害的人，我们夏国文物界也不至于……”
“何止文物界，其它学界也都不会如此。”
两人叹气，开始回忆过去，宁帆连忙说出实情纠正他们的认识。
“还能这么精彩的？”
莫冉之前就知道宁帆的计划，现在听一遍也觉得还是过瘾。
袁鹿和晚明月听到宁帆说的事情则是更加激动，一个劲询问细节。
逼得宁帆以审核都要屏蔽的理由，终于跳过了这段经历。
折腾到中午，莫冉留几人吃饭，又悄悄询问宁帆打算怎么安排米勒这些人和安妮亚当斯家族。
“米勒他们的研究暂时不会有成果，可放在国内终究是有危险的，而且容易遭人诟病。”
“那就想办法送他们去欧陆，等他们忘记这些事情后再说。”
“自然。”
莫冉听到宁帆想法一致，点点头：“已经开始安排人进行催眠，尽可能在不影响他们本身认识的情况下完成这一点。”
说完又看向宁帆：“打打杀杀毕竟还是违反法律，以后……”
宁帆听出潜台词，笑着摇头：“莫老，星条国的事情，真不是我干的，纯属他们内乱。”
莫冉留下一个随便你说的表情，重新问起他对安妮的打算。
“送她上位。”宁帆没有隐瞒这个目的。
“为什么？”
“一个受到我们控制的亚当斯家族的人在星条国发挥的作用可是非常重要的，不是么？”
莫冉犹豫数秒，没有抵挡得住这个诱惑：“一定要注意她的心思，不要被反噬了。”
“不会的。”宁帆轻轻一笑。
他相信，有这些资料在手，安妮赌不起，亚当斯家族也赌不起。
走出办公室，宁帆给亚当斯发去消息。
“你得到了我们的支持，祝贺！”
“成交！”
片刻后，宁帆手机浮现出两个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八百四十三章 博物馆和家宴，等待开馆
“宁大师回来后，打算做什么？”王多鱼问道。
“先回店里看看吧。”
宁帆不平不淡的说着，从记忆中捞出那间二叔留下的小店。
自从开始追查缚龙的线索后，很多事情都没有出现在脑海中。
不是宁帆不愿意回忆，而是似乎这些东西就不会再出现。
像是刻意，又像是自我封闭。
以至于现在说起，看得到王多鱼和半两金脸上陌生的表情。
“怎么？是不是忘记了我还有间铺子？”
“确实！”王多鱼道。
“当然没有！”半两金笑眯眯地：“我还记得你店里有两个伙计似乎是叫吕铸和周罡，是么？”
“对，两个人现在也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过去看看。”
“唐老你呢？”王多鱼询问道。
“一起过去看看吧，我也好奇宁大师的店铺这些时候变成什么样子了。”
王多鱼开车熟练找到之前的地方。
下车，傻了眼。
原本的招牌对联全部消失不见，整个屋子里面空空荡荡，一件东西都没有了。
“宁大师，你家被偷了！”王多鱼大喊一声。
“什么家没了，别瞎说，明明是店铺被人偷了。”半两金忍住笑。
宁帆上前，忽然意识到什么，拨通电话：“你们在哪呢？”
“老板，你回来了？”吕铸声音响起：“我们在博物馆呢，前几天所有物品都整理完毕，莫老就让我们先把店里的东西东西搬过来了，后面开馆专门留一层给我们。”
“博物馆开展？这么快？”宁帆有点诧异。
他清楚夏国速度，可从东洋国回来到现在，半年不到，一整座博物馆就修建完成，这个速度还是有些惊讶。
“莫老找了工兵部队那边过来支援的，全部按照战时标准二十四小时开工。”吕铸解释道。
“难怪，那我们现在过去。”
王多鱼听着撇撇嘴：“居然不是被偷了，有点可……”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到宁帆眼神，乖乖改口：“可怕！天理昭昭还能发生这种事情，太可怕了！”
宁帆收回眼神，没有说话。
车辆很快停到博物馆停车场。
上了地面，一眼就看到博物馆巨大的名字：“夏国博物馆。”
“这么大名字，莫老是怎么想的？”宁帆看向早已等在这里的吕铸，微微挑眉。
“莫老说十二兽首、传国玉玺、还有大半的好东西和隋唐、战汉精品文物都在这里，快比故宫博物院都好了，干脆起名这个，能镇住。”
吕铸这些日子跟着负责这座博物馆的事情，听得多，说出来也有些像模像样。
“店里的东西都搬过来了，我和周罡按着年代归类的，要不老板你再去看看？”吕铸小心问道。
“我叮嘱过的东西呢？”
“都在原来的地方放着，没有动。”
宁帆摆摆手：“那不用了，没有什么特殊的你们看过就行。”
话音落下，身后几人不乐意了。
“别啊，宁大师，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上去看看啊？”
“宁大师不要这么小气吧！”
“就是呀，这好歹也是我们一起弄回来的。”
宁帆看向几人，忽然笑了出来：“好，那我们上去看看。”
上楼，一层层看过去，宁帆也要感慨这里的布置和装修确实用了心思。
四周都用了隐藏光源，看着亮堂，玻璃展柜却没有半点影子。
展柜的玻璃和灯光都是特别调试的，凑近了看也不会有反射现象出现。
“不错。”宁帆很是满意：“这样就不存在看不清的可能性了。”
“什么时候开展？”
“后天。”
“那我们到时候也来看看。”
一圈走了大半，宁帆去处理了当时留下的一些还有些阴性的文物。
在五行之宝和缚龙阵的压制下，全部处理干净曾经残留的气息，只剩下历史和古物的属性。
全部处理完，宁帆和几人离开，各自回家。
“宁大师……”半两金忽然叫住他。
“嗯？”宁帆回头，眼中有些疑惑。
“衣服。”半两金指了指衣服，还要说什么，宁帆一脸疑惑挥挥手：“不用买，还有的穿。”
说完挥手告别，上车回家。
……
事情解决完后，宁家就搬回来了原来的地方。
宁帆早都在家族群里发了消息，宁文浩收到消息就安排了炸酱面，特意发了图片给宁帆，只等他回家。
“回来了？”
一进门，宁帆看到宁文浩和几个姑姑全都在屋内笑意满满看向自己，一时间鼻子一酸，挨个问好。
“又长高了啊！”宁文云走过来和宁帆比了下个子，拍了拍他的衣服：“怎么沾了土也不知道收拾下，那个小姑娘……”
“叫什么名字来着？”宁文云喃喃着说不出名字。
“半两金，姬家传人。”宁文烟在边上看戏不嫌热闹。
“对！就是她，小姑娘也没说给你拍拍土什么的？”
宁帆这才反应过来半两金支支吾吾的意思，嗨一声没当回事。
“二叔，姑，你们辛苦了。”
这话出来，几人都一阵唏嘘红了眼眶，就连一向板正严肃的宁文若都温柔了几分。
“小帆，你辛苦了。”
寒暄几句，宁文浩从厨房端出来两个大盆。
一个盆里是过了一遭冷水的面，另一个盆里是浸满油脂的肉炸酱，香气扑鼻。
桌上几个盘子里面放着黄瓜丝、胡萝卜丝、葱丝蛋皮、糖蒜。
宁文浩坐下，招呼几人：“来，吃饭！”
宁帆也不客气，呼噜噜风卷残云就是一大碗炸酱面，糖蒜皮都吮干味道才吐了出来。
饭饱，换了茶叶，宁帆才和家里人说起这次星条国的事情。
听到宁帆居然亲自去参与四大家族的事情，几人都紧张无比。
要不是亲眼看到宁帆坐在面前怕是要直接上手查看有没有伤势了。
“我没事。”
看出几人担心的样子，宁帆解释一句，接着说起对付四大家族的细节。
宁家众人全部认真听着，宁文浩更是连烟都没有再点，空转着打火机，啪嗒啪嗒。
“安静点！”宁文若嫌弃看一眼，继续看向宁帆：“小帆你说。”
宁文浩憋着气，却不敢做什么。
宁帆点点头：“也没别的故事，大概就是这样子，我们就带着东西回来了。”
几人张了张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在你这里好像就显得很平常一样。”宁文若叹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宁家对你不好，要是……”
“大姑，你说这就没有意思了。”宁帆拦住她的话，“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用再说。”
宁帆看着他们的表情，突然明白此前为什么他们不告诉自己五宝的事情。
一个是他们可能也不知道，另一个就是他们知道但是觉得难度太大，与其给自己希望，不然尽量多给自己一些快乐时间。
“倒是还有件事情……”宁帆顿了顿，重新道。
“你说！”几人认真听着。
“当年为什么会让我接触古玩这行？按理来说不是应该永远不接触才是么？”
宁文浩几人对视一眼，泛起苦涩。
“其实这是你父母的遗愿，他们希望你能够找到真相，但是我们知道你的情况，所以……”
宁文若没有说下去。
“我还以为会有什么老人过来替我算命，说此子日后必有大才之类的异象呢。”
宁帆调侃一句，没有讨论事情对错。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他也只是好奇才会询问。
“五宝我找到了，以后宁家的诅咒就可以解除了。”宁帆说完晃动手腕，半晌意识到什么，又收回去。
在场众人中，似乎只有他才真的需要这件东西。
“找到就好！那你的诅咒？”
宁家几人并不在意，知道宁帆已经解除诅咒后笑着祝贺宁帆可以开始新生活。
“欸，你跟姑说一下，那几个女孩子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没有了生死攸关的事情，宁帆几个姑姑也开始和常人一样关心和八卦自家小辈的婚姻。
“半两金、李沫儿也就算了，你们还能找到哪几个？”宁帆有些头大。
“直播间里喊着给你生猴子的那些女孩子可不少，有几个打赏可凶的。”
宁文烟很认真地打开自己的软件：“你看，我都关注了，要是喜欢，到时候我就给你她们的联系方式。”
其他几人也是如此。
宁帆招架不住，连忙借口博物馆就要开馆，自己要去准备，溜回房间睡觉。
躺下后，才看到手机上有条半两金发来的消息。
“衣服脏了，记得拍掉土再回家。”
宁帆心中微动，回了消息：“嗯，拍掉了。”
半两金：“还不睡？”
宁帆：“你不也是一样？”
半两金：“刚直播给观众算了几卦，又练习了一下占星和观星，才结束。”
宁帆看向窗外，乌云遮住了大半的天空，没有戳穿她。
想了想，好像自己还从来没有问过半两金生活上的其它事情。
宁帆：“你吃饭没？”
半两金：“？？？宁大师，你要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这个点还不吃饭的，能是正常人吗？”
宁帆：“万一你们女生想要减肥呢？”
半两金：“你是在说我胖？”
宁帆看到消息，沉默下来，他万万没想到这话还能衍生出来这个意思。
还在琢磨要怎么开口，半两金已经发来一个地址：“吃这个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请你吃饭？”宁帆惊讶道。
“不然你大晚上问我吃没吃饭还能做什么？”半两金秒回消息。
隔着屏幕宁帆都能感受得到半两金那股不屑的语气。
“走吧。”
已经这么说了，宁帆也就正式邀请。
半两金找的是一家烤肉店，店面不大，里面人却不少，连外面临时搭建的桌子都坐满了人。
一群人裹着棉衣跺着脚哆嗦身子嗦签子，样子格外有趣。
“来了？老样子？”
半两金熟门熟路，和店里人打着招呼。
“没位置就进去不好吧？”宁帆挑了挑眉。
“鉴宝听你的，吃饭听我的，好么？宁大师，你只管买单就是了！”
半两金拉着宁帆就往里走，穿过厨房，径直进了后院的屋子。
刚坐下，就有个小胖子送来两套碗碟。
“小姑奶奶，你可是来了，再不来老爷子能把我们削死了！”
“菜单上双份，另外，再来两个大腰子和一把韭菜！”半两金看向宁帆，舔着嘴唇。
点单的小哥压根不敢多看，转身就跑，还不忘放下手中的啤酒。
“我感觉，用不到后面加的。”宁帆认真道。
“是用不到？还是今晚用不到？”半两金认真问道。
宁帆忽然有点诧异，这么直球的问题，他要是避开好像显得很不男人，可要是答应……他感觉自己之前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哈哈，宁大师你真有意思，算了，不逗你了，他们家特色菜就是腰子，给你尝尝。”
半两金笑了几下，开了瓶姜啤，和宁帆说起她和这里的故事。
简单来说就是老板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半两金那晚上恰好在这里吃饭，就帮他找了回来，后来老板就给半两金亲孙女一样的特权。
啥时候来，屋里有座，单子最先烤，不收钱。
“当然，我还是会给他留下钱，或者算一下最近的运势，免得出什么问题。”
正说着，刚才的小胖子端着餐具和烤串过来：“小姑奶奶，老爷子说，你男朋友挺帅的。”
宁帆拿串的手微微一滞，半两金却笑得直不起腰。
“啊？我说错话了？”小胖子脸一红。
“没有没有！咳咳……赶紧下去吧，不然老爷子抽你。”半两金笑到咳嗽。
支开了小胖子，两人没有再谈论关于腰子的事情，认真品尝了这里的美食。
“不错吧？”
“确实！”
宁帆必须承认半两金推荐的这家店铺味道确实不错。
但和一点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比起来，好像又算不得什么。
“宁大师，你看我好看么？”
半两金忽然放下酒杯，认真看向宁帆。
“好看。”
宁帆点点头，从心开口。
“那……你有没有想过……”
宁帆深呼吸，没有回答，而是凑近了半两金的脸蛋，一口啄下。
“现在，想过了！”
第八百四十四章 供奉先贤，游览第一博物馆
“现在……想过了……”
半两金耳边听到这几个字，脸颊腾地烧起红云，想要询问宁帆是怎么想的。
张嘴，眼前就多出一道黑影，随后封住的唇只能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来。
门外的小胖子送水进来，看到这一幕哗的捂住眼放下水壶就往外跑去。
“有人！”半两金耳根烧红，连忙拍打宁帆。
“不管他！”宁帆转身，一脚带上房门，继续亲吻半两金。
良久。
半两金红着脸推开宁帆，抓起姜啤猛灌一口掩饰着通红的脸色。
“宁大师！”半两金咬着唇，喊了声宁帆。
“以后可以换个名字了。”宁帆道。
半两金又红了脸，点点头：“嗯。”
酒足饭饱，身旁还有佳人陪伴，要不是博物馆即将开展，宁帆差一点就要跟着半两金回去。
“等忙完这段时间。”半两金贴心道：“到时候，宁哥哥帮我破除诅咒。”
宁帆侧着头，声音从耳廓钻进来，酥酥麻麻，忍不住喉头滚动，狠狠摸了下半两金的脑袋。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半两金还有这么妩媚的一面？”
宁帆暗暗抱怨，不敢多想，连忙回去休息。
次日一早，再去博物馆调整和查看文物展出的事情。
老远就看到一群人。
莫冉、袁鹿、晚明月唐奇胜、王多鱼、吕铸、周罡，还有很多灰白头发的老人。
人群围在那边不知道在交流什么，看到他纷纷打招呼问好。
“宁大师来了！”
“宁大师。”
“宁小友！”
熟悉的人，宁帆都一一回应，不熟悉的也点点头。
“怎么都在门口站着，现在要等人剪彩么？”宁帆问道。
众人听到这话都笑出来。
“宁大师真会开玩笑。”
“就算是剪彩那也是等着你来。”
众人一起说笑，莫冉说出他们在这里的原因。
“等一件东西过来？”宁帆听着觉得奇怪：“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还要你们这么隆重。”
“等你看到就知道了！”莫冉故意卖个关子。
宁帆看向王多鱼和唐奇胜，两人只是摇头。
“你们呢？”
“今天天气不错啊，宁大师！”
“店里面的文物都清理完了，老店铺这么处理啊？”
吕铸和周罡了想，打着哈哈就是不认真回答。
“你也知道是么？”宁帆看向半两金。
这是他最后的办法，如果连她都不肯告诉自己，那说明这东西肯定和自己有关了。
“等下就知道了，宁……宁大师。”
当着众人的面，半两金还是没好意思喊出宁哥哥。
王多鱼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眉头挑起，胳膊肘碰了碰唐奇胜：“唐老，你有没有觉得，宁大师和半两金两人有点不太对劲？”
唐奇胜看了几眼，眼中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确实不对劲，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么？”
“什么？”
“恋爱的酸臭味。”
王多鱼看着宁帆和半两金的方向，眼神忽然复杂起来：“说好一直鉴宝的，他怎么偷偷脱了单？”
宁帆这边没有注意到王多鱼的碎碎念，还在猜测他们准备的是什么东西，有必要这么多人一起等待，还要瞒着自己。
很快。
外面响起引擎咆哮声。
宁帆看到几辆挂车拉着进入博物馆广场，车上摆放着塑像还有几块石头。
眼神闪烁，宁帆神色微怔。
“莫老，这会不会太隆重了些？”
系统加持下，挂车上的东西入眼清晰。
三代考古人的雕像，下面是他们留下的手记和名言，大理石底座，青铜雕塑，足足几十尊。
这东西，一般人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可他却清楚，这些雕像就是先贤守护。
和文庙里面供着的孔孟雕像、七十二贤一样。
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有这些夏国考古界的先贤雕像，这里夏国第一博物馆的名号，怕是比故宫博物院还要稳当一些。
莫冉看向他笑着摆摆手。
“本来这是打算在故宫、西京、东都、还有临海这里面选择一个摆放的，可现在正好新修建，他们都缺钱维护也觉得搬运麻烦，所以就放在这里了。”
宁帆知道这是莫冉安慰他的说辞。
这些雕像，别说是缺钱维护，要是能够摆放过去，他们上街乞讨都能凑够维护费。
至于搬运麻烦？更不可能，他们派人扛都要扛回去。
莫冉笑了笑，不打算和他深究这个问题：“总之，这些雕像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好……嗯？”
宁帆答应到一半，觉得不太对劲：“为什么是我？”
“不然还能是谁？”莫冉毫不犹豫开始数着指头算起来：“文物，九成是你弄回来的是么？”
“没错。”
“也是你提议的对么？”
“是。”
“文物价值不用说，你很清楚吧。”
“确实。”
“店里面还有你的私藏文物。”
“可这博物馆名字也不是宁帆博物馆啊？”宁帆沉默了下，幽幽道。
“也不是不能这么改。”莫冉毫无心理负担：“反正还没开馆，现在改名也可以。”
“这么随便的么？”宁帆有些诧异。
“我能定的事情也不算随便，你打申请，我批准，流程也完善的。”
莫冉又看向身后的一群白发：“不行现在召开夏国文物界会议也行，能参会的都在这里，你提议他们也不会反对。”
“够狠！”
莫冉看着东西放下来，笑道：“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改。”
“为什么？”
“要是改了名，补贴可就不好申请了，虽然对这个博物馆少了些，可一年也有几千万的维护费用。”
“不改了！”
宁帆果断不再多说。
他是不差钱，可有人给钱还是没有问题的。
很快，几十尊人像全部落地安装完毕，水泥浇筑，半永久固定在夏国第一博物馆前面。
莫冉和宁帆带队前去拜谒先贤，顺便送上鲜花。
“不出一年，这里就是北都考古学生的打卡圣地。”王多鱼鞠躬结束，走到一边。
“为什么？”唐奇胜有点不理解。
“求祖师爷保佑，图个心安。”
王多鱼调出一张西北政法大学的张汤雕塑的照片，下面满满当当摆放着汉堡、可乐、香烟、鲜花、麻辣烫、羊杂汤……
唐奇胜身子一抽，不敢想这几十尊雕像同时摆满这些东西的样子。
画面太美！
不过天都大学不少，这些学生还真的可能做出来这些事情。
宁帆也听到他们的声音，摇了摇头：“不会的。”
“为什么？”王多鱼不相信。
“祖师爷是不在了，问题是出题的老师都在这里，你觉得呢？”
“有道理！”
王多鱼忽然明白过来，点点头。
“结束了，我们上去吧。”
宁帆招呼众人上去看文物，众人起哄请宁帆讲解。
“这不太好吧？宁大师他才回来，之前也没有参与过博物馆内的布置和物品……”唐奇胜替宁帆挡刀。
“不用，大家想听，那就听着就好。”宁帆看了眼众人，带头走进博物馆大门。
入目就是一面巨大的敦煌壁画墙，数幅三米高的敦煌壁画被高强度玻璃牢牢保护住，
“释迦牟尼灵鹫山说法图、金刚界五佛图、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图、四飞天图、龙王礼佛图。”
宁帆一眼扫过，说出这些壁画的名字，又分别说明这些是什么地方的博物馆归还回来的。
在场众人听着直抽抽。
“不愧是宁大师，太厉害了！”
“听他说这些国家归还东西的语气，完全跟隔壁邻居借了几根蜡烛事后归还一样的。”
王斗鱼听着话撇撇嘴：“恐怕邻居借蜡烛都没宁大师去拿东西方便。”
“什么意思？”
“啊？什么什么意思？我瞎说的。”王多鱼找了个借口避开不谈。
前走，宁帆看着边上两根柱子停下脚步。
“亚特兰蒂斯王国的神庙柱子。”
“这东西怎么来的？”王多鱼傻眼了：“宁大师，我记得我们不是没有动这几根柱子么？”
“我们当时先撤了，后来在那边海下发现的。”宁帆不紧不慢道：“大概是后来火山喷发重新冲破海眼也有可能。”
王多鱼点点头，只当是这样。
半两金在后面撇撇嘴，压根不信这番鬼话，不过她也不会说破就是。
专家们全部掏出放大镜，恨不得把柱子抠下来仔细研究。
“弄坏了自己赔偿。”
宁帆一句话，吓得他们全部归位，继续听宁帆介绍。
“馆里面从这两个方向上去，分别是东西方文物展览，按照年代不同划分的。”
宁帆指着地上时间轴。
“夏国第一博物馆修建时候没有别的要求，就一点要做到和别的博物馆不一样，按照年代，一步千年，从近代到上古，登顶就是大夏国的至高文物。”
“什么东西能算至高文物？”
“故宫博物院这么多东西都不敢说至高，宁大师三思啊！”
“夏国九鼎？”
有人冒出这么一句，其他人全部呆滞。
半晌，响起嘈杂的讨论。
“不能够，这个还没听到消息啊。”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这要是真的发现了，岂不是要逆天了。”
“估计是故宫那边的好东西搬过来了。”
……
宁帆并不解释，让他们猜测，带着他们上楼。
前百年的文物直接跳过，理由也很简单：“这些对你们都是老物件，不算文物。”
上楼，就是清代文物。
“象牙凉席、枕席，龙袍、宝剑、餐具、茶具、文房四宝……”
宁帆指着一侧东西：“都是乾隆皇帝的，可惜缺了一张椅席，不成套。”
专家们牙尖打颤，怔在原地，好半晌回过神左右对视。
“这东西还能成套的？”
“没听说过！”
“好家伙，这算是开了眼了。”
宁帆有些嫌弃地看过去：“你们好歹也是专家，故宫没有这样的东西？”
“有，但是没你这边全，还都是乾隆的。”
宁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顿了顿，摇头带他们去往下一层。
“明代的东西，这些……”
宁帆刚要介绍，边上专家们先一步迟疑起来。
“宁大师，这些也是御用的东西，是么？”
“你们怎么看出来的？”宁帆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好奇看着他们。
众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们猜的。”
“猜的真准！”宁帆点点头：“这些东西都是明代皇帝御用的，不过有些杂。”
“这一片，盔甲、金丝冠、还有龙袍什么的，是建文帝的，后边带着些异域特色的是明成祖的，还有最后这些看着半死不活的是崇祯的……”
“对了，还有这些，不说差点忘了。”
宁帆看向高处几条旗帜：“大明龙旗、日旗、月旗、太常……算是明朝能够找到的所有的仪仗旗帜，是天子和军队用的东西，应该是国内最全的，可以从明宫冠服仪仗图里找到对应的实物图案。”
一连串说完，身后众人的表情已经麻木。
清代的有一套御用就算了，现在明代的居然快能凑齐明代十六帝的御用全物，还有全国甚至全世界唯一全套明代旗帜。
“那……那个东西……宁大师你摆在中间的是什么？”
“瓷诏书，里面封存了明朝凤阳龙兴之地的一条龙脉。”
宁帆神色平静，专家们齐刷刷开始掏药吃药，速效救心丸和降压药的味道弥散在博物馆。
“药就不用放回去了。”宁帆看他们收手的动作提醒一句：“后面说不定还要用的上。”
转身，又想到什么：“如果觉得等下受刺激站不住的，馆里面也有轮椅可以借用。”
“应该不用！”
“吃了药，好多了。”
“确实！”
专家们信心满满，宁帆也就不再提醒，环顾一圈。
“那就继续。”
元朝展馆。
满满一屋子元代精品瓷器、碑刻、书画还有刺绣、专家们再次吃药，有人忍不住要了轮椅。
宋朝展馆。
半数专家看到墙上的字画全部挪不动脚步，隔着玻璃仔细盯着宋徽宗亲笔瘦金体还有宣和画院的真迹狂吞药，全然不顾说明书上说的一天一次的提醒。
而看到边上的古琴后，莫冉还是忍不住询问宁帆：“这是不是就是宋代名琴復古殿？”
第八百四十五章 汉代陪葬玉俑，眼光不错
“那不是宫殿？”
几个年轻点的考古学者听傻眼了。
南宋政权当年在建康和临安分别修建了两座行宫，名为復古殿，怎么还变成一张琴了？
莫冉看一眼说话人，摇摇头，神色严厉：“不学无术！这点东西都记不住，还怎么给别人看东西？”
说话间指着琴身边上的两张照片。
“桐木斫琴，鹿角灰胎，蛇腹断纹中有牛毛纹，龙池正圆，凤沼长圆。上有‘虞廷清韵’、‘復古殿’还有九叠文印‘御书之宝’，这是宋太祖的名琴，是宋代最早的伏羲式官琴……还是全品，未修未损，好琴！”
一通教导，所有专家不管知不知道，全部站的笔直，双手垂下，比小学生升旗还要严肃认真。
“差不多了，莫老，这还看东西呢，就是一张琴，没啥大不了的。”
众人听着话捂住胸口。
“宁大师，这可是宋琴啊！宋代第一琴！”
“这都算大不了的东西，难道还有更好的吗？”
“故宫博物院倒是有四把唐琴，可惜都是修复过的，全品也没有吧？”
“九霄环佩啊！唐肃宗登基用过的礼琴，要不是后面修复，当之无愧的夏国第一琴。”
专家们争论起来。
宁帆看向莫冉：“故宫博物院就没好的了？”
“你以为古琴是大白菜么？还更好的？”莫冉也有些心口发痛：“唐琴已经很不错了，有来历的就更少了，你……”
“上面，有春雷。”宁帆淡淡道。
“金章宗抱着下葬那个？”
“对，宋徽宗万琴堂三甲，后来金兵南下，春雷成了金朝国宝，被金章宗奉为御府第一琴，死后殉葬陵寝。”
“快点！后面还有东西！”莫冉带头催促起来。
专家们顾不得这里的东西，纷纷起身。
再往上，唐朝馆。
“这里面总不能还有皇帝御用之物了吧？”
“确实，唐代有据可查的基本都在各个博物馆里面了。”
“我也觉得这里可能就只有那方春雷琴了。”
专家们小声交谈，宁帆听到也只是轻笑着不说什么，让他们自己去看。
进入展厅，专家们一个个愣住，开始吞咽口水。
“这是唐刀？”
“东洋国、星条国、日不落国……唐刀！没错！是这几柄！”
“我当年见过啊！”
专家们看着唐刀喜极而泣，宁帆摇摇头：“这些是仿的。”
看众专家脸色大变，才挑起笑意：“真的在下面修复做保养，有几柄刀的刀鞘出了问题。”
专家们放下心，接着关心起锋利度如何。
“削铁如泥！”
众人点头，忽然意识到什么。
“宁大师，你居然真的用唐刀去切铁丝了？你就不怕损伤文物么！”
一个个老专家气得吹胡子瞪眼，双目赤红。
“这东西我们见到，都只敢划纸张测试的啊！”
“不是切铁丝。”
宁帆否认，众人松口气。
“不是就好……”
话没说完宁帆就说出后面的话。
“不是切铁丝，是砍铁棍，一刀下去铁棍分成两截，刀身没有一点问题。”
“竖子！”
“你怎么敢啊！”
“大胆！”
……
“闭嘴！”
莫冉看不下去，叫停他们的讨论。
“宁小友肯定不是随便测的，分析过硬度强度后，测试一下理论和实际区别，也可以理解。”
宁帆看向他，默默感慨到底是院长，他都没有这么想过，突然就合理化了。
“等下我也砍一刀试试。”
“啊？”
宁帆傻眼，没想到莫冉会有这个要求，顿了顿：“等下看看吧。”
绕过唐刀，里面的布置吸引了众人注意。
整整一面墙，放置着竹简和纸册，还有装裱好的宗教绘画。
“这些好像是经卷？”
“是的，敦煌遗书都在这里了，从日不落博物馆拿回来的。”宁帆平静说着。
“好！好啊！”
专家们连声叫好，身子颤动，死死盯着满墙书画，眼中碎星涌动，映出满墙光辉璀璨。
“百年了，终于回家了！真好！”
“还有么？这些，不够啊！”
“别急，宁大师在，早晚有一天全部拿回来。”
宁帆愣了下，指指地下：“都拿回来了，在下面修复呢，这边地方太小，放不下全部。”
博物馆内万籁俱寂，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思考着宁帆这句话。
没几秒，馆内开始大笑，狂笑。
“好啊！宁大师！真的好啊！”
“装不下的博物馆，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的消息！”
“宁大师，后半辈子我就在这里研究敦煌遗书了！”
“你想得美，我早都打申请了！”
“我这次可是连行李都搬过来了，等下就上去找座位去。”
“你们够了！”莫冉看不下去这当面跳槽的行为，轻咳着打断他们：“一个个都不管院里面的事情了是吧？还有谁想来的？现在给我打报告！”
没人敢说话。
宁帆在边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加料。
“敦煌文书还不算什么，后面还有别的呢，李白书稿、景云大钟、除罪金简、《兰亭序》真本、杨贵妃梳妆镜……”
“莫老，我报名！”
“我，我也报名过来！”
“我申请过来驻场修复十年文物！”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打起申请。
转头，看到莫冉不善的脸色，突然有一些后悔。
“现在改口还来得及么？”
“没用了。”莫冉眼神清冷：“刚刚打申请的人，我都记住名字了，明天，给我滚过来上班！”
一阵沉默，馆内的老小孩们全部高兴跳起来。
“莫老，说定了啊！”
“莫院长，我现在回去搬东西行么？”
“莫老，您可千万别反悔！”
莫冉没有理会他们，盯着请假要去搬东西的人：“这么急？东西都不看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嘿嘿！你们就等着羡慕吧！”
专家说完就跑，生怕莫冉再把他喊回去。
其他人也眼巴巴看着。
莫冉挥了挥手：“都去，赶紧滚回去拿东西，明天让我在院里面看到你们，都给我退休！”
这下所有报名的人全部回去收拾东西，其他人各自散开休息。
莫冉和宁帆凑在一起。
“怎么样？满意了没？这次可给你送来了一批专家，费用还是国家发。”
“还行吧。”
“这都叫还行？你要什么样的？”
宁帆看向莫冉：“都是千年的狐狸，您跟我玩什么聊斋呢？要不是你提前谈过话，他们谁敢这么报名，还现在就收拾东西？你这是怕我反悔。”
“刚才怎么不说？”莫冉好奇问道。
“那不得给您留个面子，而且这馆里面的经费还得指望你多多照顾呢。”宁帆意有所指。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放心，钱少不了你们的。”
“那就行，我，第一博物馆，缺钱！”
宁帆要了钱，干脆起身去找半两金聊天。
“小兔崽子，真没良心！”
莫冉再身后骂一句，却也是带着笑，美滋滋看着眼前这些盛唐的文物。
“别说，还真的好看！和院里面的不一样！”
他背着手，老农看着自家菜园子里水灵蔬菜一样看着这些文物。
眼眶清亮，没有泪痕，只有些许湿润。
没有人上前打扰，莫冉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抱着行李的专家们回来，宁帆才上前喊他。
“莫老，下一层了。”
“好！走着！”
莫冉眨眨眼，深呼吸，继续登楼。
三小时后。
众人终于停在了汉代展馆门前，左右分别有一句话。
左面，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右面，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平时也会在网上看到这两句，可现在，站在夏国第一博物馆内看到这两句话，所有人都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有点激动。”说话人握紧拳头。
“想哭。”他抽出一张纸巾。
“宁大师以后绝对是要留在史书的人物啊！”
“留名！回去我就和历史系那群人说好，以后一定要写进史书去！”
宁帆在一旁听着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些专家说着说着就给自己直接在圣贤林那边立一尊雕像。
到时候每年进香的时候，画面太美不敢看。
深呼吸，开始介绍起汉代的文物。
进门，迎头暴击。
整个馆中最核心的位置摆放着一比一的青铜雕塑和陶俑。
前导车、殿后车，随行的骑士、护卫一应俱全。
青铜车驾之后是横八纵八，共六十四个歌舞陶俑，侧面则是编钟和其它其它汉代乐器。
专家们看着眼皮直跳，手都在颤。
“天子驾六，八佾舞于庭？”
“这是什么规格的出行仪仗？不对啊！”
“不对，这不是单一仪仗，是几个场景组合在一起的！”
有人看出关键。
“这是承传！汉文帝继位、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都是乘六乘传，可这个是乘七乘传，是史书上记载过的最高规格的出行仪仗了。”
“这是问题吗？谁不知道海昏侯的事情，问题是这些都是真的。”
专家吹胡子瞪眼，却不敢跨过保护带，可怜看着宁帆。
“进去看看也行，别弄坏了。”
“绝对不可能！”
专家们听到放开，兴冲冲跨进去仔细看着这些文物，眼中全是惊叹。
宁帆也认真看过去。
这些东西都是他从星条国和欧陆弄回来的，可他自己还真的没有认真欣赏过。
现在看过去，又有不一样的感受。
是真的不一样。
他看到这些雕像中藏着东西，后面的那些陶俑中间，有两尊不对劲。
当时大概是统一装箱运送他也没有注意。
现在看到，自然要看个清楚。
此刻两个专家正围在边上查看这两尊人俑。
“看这个人俑，不简单啊，惟妙惟肖。”
“手中拿着乐器，可是感觉又像是后面才粘上去的，这感觉像是修复的吧？”
“还真是啊！”一人拿着放大镜，眼神亮起：“这颜色确实对不上，有断层和修补痕迹。”
“我看看……”
“咔嚓！”
凑近的身子边上，一根陶土胳膊忽然折断，坠落地上。
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眼看来，变了脸色。
“完了！”
两个研究套用的专家定在原地，身上涌出层层冷汗。
低头看去，闭上眼，彻底没了想法。
陶俑的胳膊炸开满地碎成上百片，根本没有办法复原。
“说不定，宁大师有办法复原，当时他连兵马俑都能修复！”一人安慰道。
边上人摇摇头：“没用。”
说着话，索性呼一口气，半跪在地上，捡起碎片。
“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以后，我就要退出考古界了，可惜了这第一博物馆的东西。”
宁帆过来，正好听到这几句，微微一笑：“你做的不错，发现了这里面的东西。”
其他人过来的速度慢一些，没听到之前的话，只听到宁帆的话，皱起眉头。
“宁大师，您是说这陶俑里面有东西？”
宁帆点点头，不接话，只让倒在地下的两人开口。
“我……我们……可以说么？”
两人双手颤抖咽着口水。
“说吧。”
宁帆拍拍人俑，鼓励他们。
他们顺着宁帆的手势看过去，眼中闪过亮光。
“我们刚才看到这两尊人俑和别的人俑不太一样，手势没有那么自然，怀疑是后面修复过的，结果真的发现这陶俑的胳膊不对劲。”
莫冉走近，打量着胳膊断口，点点头。
“眼光不错，这确实是后面黏贴上去的，而且看现在的断口，应该是之前清理的时候太干净了。”
所有人都愣住，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太干净，所以胶脱落了，现在碰一下就断了。”宁帆接过话，打起手电在断口晃动几下，透出白色的光泽。
“瓷？”
“是羊脂玉制作的人俑。”
宁帆触摸玉质，缓缓开口。
“古人以玉为礼器，无暇白璧为最上。”
“上等羊脂玉在古代只有帝王和王公贵族才有资格佩戴，这个大小是陪葬俑，只有皇陵才有可能出现。”
“那，怎么能取出来？”
众人陷入犹豫。
“汉代的陶俑，这可是珍贵文物，想要不损坏外面取出里面的玉俑，要怎么做？”
“难，这样根本做不到。”
“这样就好。”
宁帆看他们一脸愁容，上前沿着人俑侧面拍打几下。
整个陶俑从脚底崩开，到头顶形成了数条缝隙。
下一秒，完全炸开，露出内里一尊鬼画符一般的人俑。
“这……这是怎么回事？”
“宁大师，这难道就是陪葬俑吗？”
第八百四十六章 始皇封禅鼎，还有一尊呢
“是的。”
尽管宁帆内心也不想承认这个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雕工体现的玉俑是汉皇陵陪葬俑，但系统不会骗人。
【汉代陪葬乐师玉俑，身高一米六，重约二百三十斤，雕工粗糙，仅完成粗雕刻，五官及衣服未完成雕刻，乐器处折断，为半成品。】
另一件，宁帆看过去，和这个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条外层有陶俑覆盖的提示。
“这个可以修复，袁院士，要麻烦你的人了。”
宁帆没有急着处理另一尊，而是先找袁鹿确认好修复的事情接着才去找到另一尊陶俑。
“不对啊，我发现一个问题！”几个专家看着陶俑疑惑道：“陶的烧制温度要在九百度上下，但和田玉在六百度以上就会出现裂口，这是怎么封存进去的？”
听到声音，其他人也意识到这一点，皱起眉头。
“是啊，这样的话，这玉俑是怎么放进去的？”
“会不会是本身就是粘合起来的？所以宁大师刚才碰一下就碎了？”
“不太会，我刚才看了，这外面没有别的缝隙。”
“那这个不应该拍打两下就裂成这样的，不信我拍给你看看。”
说话的专家起身，拍了拍宁帆面前的陶俑。
“砰！”
“咔嚓！”
又是一地碎陶片，原本的陶俑露出玉色，和刚才的一样是一尊
动手的专家愣在边上，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声音颤抖。
“宁大师，莫老，我真的没做什么。”
“嗯，我知道。”宁帆看他一眼，脚尖碰了碰玉俑脚下的地方：“这边没有碎。”
“这边没碎有什么用，别的全碎了啊，我的宁大师！”专家战战兢兢喘着气。
“我是说这个和你无关，没有事情。”
“嗯，我会……嗯？宁大师，您说什么？”专家站起身，激动地忘记放下手中的碎陶片。
“砰砰！”
宁帆没有说话，转身在别的陶俑身上拍了两下：“看，没有事情。”
宁帆看向身边众人，指指其它：“你们也试试边上的。”
“算了，我手劲大。”
“我手疼！”
“刚才扭伤了，宁大师，拍不了。”
虽然眼前这两尊拍出来了两尊玉俑，可众人完全不敢在身边尝试。
宁帆翻起白眼：“怕什么？又不会碎。”
“万一呢。”众人谨慎道。
宁帆摇摇头，上前自己拍了一遍：“没事吧？”
“恩恩！”众人点头，不敢多说，催问宁帆刚才的那个底座是怎么回事？
“分别烧制，从里面塞进去的，下面这里用泥水重新补一遍，比较简单。”
“就这样？”
“就这样。”
众人还是不敢信，仔细看了半天：“那尺寸是不是有些对不上？”
“里面塞了泥块，外面高温烘烤一遍就可以补满孔隙，只不过和玉雕结合度不够，所以才会脱落。”
宁帆找了条湿巾，擦拭干净玉俑外面，露出同样粗糙的雕刻，只不过这个更加干脆。
刚才的那一尊人像还有手臂动作，现在这一尊完全连胳膊都完全没有，从肩膀处齐齐断裂。
说是人俑都有些不恰当，更像是半成品的人彘。
搭配上勾勒出的红黑线条，有一种九幽爬出的厉鬼既视感。
两尊玉俑摆放在这里，空气都变得阴冷了几分。
“宁大师，这？”
几个专家看着东西浑身发抖，走到边上。
“邪门，看着都有些害怕。”
“谁说不是，按理说我们看了那么多东西，早都习惯了，可这个看着还是邪性得很。”
“别说了，你们不觉得那四个眼睛好像一直绕不开么？”
“嘶！还真是啊！”
“宁大师！宁大师！”
几人讨论着，越来越怕，连忙呼喊宁帆。
“我听见了。”
宁帆点点头，并没有做什么。
“宁大师，这雕像是不是有古怪？”
“没有。”
看其他人还不是很放心，宁帆上前，招呼王多鱼一起把这两尊玉俑搬到一起摆放。
“看出什么来了吗？”
“看……不敢看！”
专家们如实退到一边，眼神闪烁。
宁帆也理解他们的心情，主要是这两尊玉俑的样子，确实透着些许诡异。
五官完全是胡乱图画上去的一样，长方形的嘴巴，正方形的鼻子，还有两个气吹一样没有瞳孔的眼睛，蛇形眉毛浓淡粗细都不一样。
而且两尊人俑的后脑都有利器劈砍的痕迹，沿着头顶，到脖颈后面完全是刀削下去的痕迹。
服饰后面的纹路也不正常，不是汉代常见的服装上应该出现的，倒是有两条蛇形图案盘亘其上。
“其实没什么好害怕的，这些就是正常的胡人乐器俑，身上的纹饰也是当时的西域纹路。”
宁帆说着，重新看向玉俑眼睛。
“这应该是雕刻没有完成就遇到了事情，所以制作的工匠才会藏在陶俑里面。”
“那是什么事情？”有人询问道。
“那就看你们的研究结果了，应该可以发论文吧？还是你们像我直接说？”宁帆道。
众人眼前一亮：“我们来！这一定得我们来！”
……
“宁大师，真的只是这样吗？”
人群散开继续往前面走去，王多鱼跟在宁帆身边，谨慎开口。
“不然呢？你以为还有什么东西？”
“我……这……”王多鱼犹豫几秒咂咂嘴：“没有……没有就好！我没有以为什么，嗯！就这样！”
宁帆看着他走开，笑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留下的东西自然会有人处理干净，修复也是袁鹿……
哦，对，还有修复的事情。
宁帆回头寻找袁鹿，想要和他说一声事情，结果袁鹿的声音直接传入耳中。
“你们赶快来我发的地方，带上证件！”
“汉代的陶俑，要是错过下次可没机会给你们修复学习了。”
“对！全是碎片！快点！”
挂了电话，眼光还放着光，来回扫视边上的陶俑，死死盯着上面的裂缝。
“看不爆的，别费力了。”宁帆上前。
“我能不知道？”袁鹿瞪他一眼：“我就随便看看……”
半晌，看宁帆走远，又狠狠盯着陶俑恋恋不舍：“万一呢？再说！有裂缝也得修是不是？”
“对！有裂缝也得修！”袁鹿自我暗示，重新摸出电话。
“快来，还有几个带裂缝的！一起修了！”
宁帆回到队伍前面，莫冉微微一笑：“他下手有分寸，你不用太担心。”
“担心什么？”宁帆愣了下。
“袁鹿。”
“哦……没事，我就是担心他眼光太炽热，看爆了别的陶俑。”
“得亏你不在巴蜀，不然熊猫都得饿肚子。”莫冉促狭道。
宁帆反应了一会，终于想清楚莫冉这话的意思是他把山上的笋都夺完了。
好好说话不行么？还非要这么复杂！
心底埋怨，说出口却很恭敬：“确实，毕竟特产都送到故宫办公室了。”
莫冉表情一变，哈哈笑着不再提这个话题。
宁帆也不说什么，看着前方的门停下。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
宁帆颇为感慨。
当年《寻秦记》播出后诞生了不少秦史爱好者，后来的《大秦帝国》和《秦时明月》又让秦朝文化传播得更加广泛。
现在要说普通人对历史的熟悉度，秦朝能排进前三。
不过对秦国的文物，大部分人可能就只知道三件——传国玉玺、兵马俑、铜车马。
宁帆想着，忽然期待看到眼前这些专家们等下见到里面物品的样子了。
这里面的文物，应该是足够补齐很大一块秦代历史文化版图的存在。
“鼎？”
众人看到第一件物品后有些诧异。
从下到上，还没有任何一间展馆如同眼前这个秦代展馆一样只有一件文物的情况。
几人对视一眼，小声讨论。
“或许是秦始皇陵还没挖开，宁大师也没有办法弄来秦朝的文物。”
“确实，这可是正宗的高古文物，哪怕是有个瓦片都是文物。”
“你们在说瓦当么？”
宁帆有些好奇。
“没有，只是觉得，秦代展馆这个鼎有点太小气了，要不然从西京那边借几尊兵马俑长期展览也好啊。”
“小气？”
宁帆听着话，找到展台按钮按下。
空中出现一尊直径三米的青铜鼎全息投影。
鼎身介绍也随之浮现出来。
秦代九鼎之一，为秦始皇封禅泰山所用香鼎，寓意大秦江山香火鼎盛。鼎身表面仿照夏九鼎，有山河纹路，全品。
“现在，还小气么？”
宁帆问着，全场说不出一句话来。
除了早都见过这文物的唐奇胜几人，包括莫冉在内的其他人都怔在原地，呆呆看着这尊鼎。
秦代九鼎、始皇封禅……
不管是哪个词拿出来都能震惊国内古玩界，现在居然出现在一起。
所有人都没了话语，只有一个动作，上去查看这尊真正的小鼎是什么样子。
放大镜、强光手电……
“给我关掉！”莫冉脸色铁青大吼：“不知道这东西不能上强光手电嘛！给我老老实实用肉眼看！”
数声训斥骂得专家们狗血喷头，全部乖乖举着老花镜和放大镜查看细节。
莫冉头一个盯着东西，好半晌问出声：“还有一尊呢？”
第八百四十七章 扶苏墓的东西，怎么做到的
专家们傻了眼。
“为什么是一尊？”
“秦代九鼎，不应该是还有八尊才对么？”
“封禅。”
莫冉恨铁不成钢，介绍起来。
“秦代九鼎是仿周朝的九鼎铸造而成的，封禅的仪式和九鼎不一样。报天之功，为封，报地之功，为禅，所以有两尊。”
“找不到。”宁帆很干脆：“找到的时候就剩下这一尊了。”
“胡闹！”莫冉瞪着眼：“这种东西一次找不到，后面怎么找，地点给我，我亲自过去。”
周围专家瞪大眼，无比震惊。
下一秒，纷纷抢白。
“莫老您还是好好休息，这事情我们代劳就行！”
“说的是啊，这种小事哪里需要您出手，我们来就是！”
“确实，我这就订票去泰山，绝对把另一尊鼎给带回来。”
莫冉看向他们：“都以为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想要拿第一手资料研究。”
众人当即摇头否认。
“莫老，您这话说的就伤人了，我们就不能是效仿宁大师，为国家解忧么！”
“去国外寻宝我们不行，在国内考古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莫老，宁大师，你们放心，这事情绝对出不了差错。”
宁帆皱着眉头，表情有些拧巴。
“不是，我不怀疑你们的能力，只是你们大概找不到那尊鼎……”
“为什么？”专家们意识到宁帆好像不是在怀疑他们的实力。
“土里的这个是报地的禅鼎，报天的封鼎并不在那边。”
莫冉眉头舒展，看着鼎身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们不用去了。”
说完又看向宁帆：“这种事情下次一起说了，连我都戏弄？”
众人看傻了眼。
“封禅两鼎也是礼器，但是天鼎是要献祭给上天的，和其他祭品一样烧调，所以不会留下痕迹。”莫冉道。
说着重新凑近看了看封禅鼎：“我在一片汉代龟甲上面见到过这个记录，刚才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连忙做笔记记录这些。
莫冉抬头，伸手触碰全息投影的大鼎，想要触摸鼎身。
可除了空气中鼎身荡漾起的些许涟漪外没有任何的变化发生。
“走吧，下一件。”
莫冉起身，其他人全部跟着离开。
进入秦代展馆，众人再次愣住，指着前方物品张大嘴。
“兵……兵马俑？”
宁帆笑了下：“嗯，找西京博物馆那边借来的。”
“废话！这肯定是借来的，不然还能送过来给你们吗？”
“我们惊讶的是这个吗？是数量好吗！”
有专家小声吐槽，瞳孔放大，映出馆内摆放的兵马俑数量。
足足上百尊。
站姿俑、跪姿俑、骑射俑、牵马俑……
“这是把西京博物馆挖出来的每种类型都来了一遍吧？”…
“必须啊，还有战车俑和将军俑，这个西京博物馆自己都不多，能拿过来，好舍得。”
“不过这样摆放的军阵，看着好霸气！”
“八成是莫老出面借过来开馆展览，不然这可太离谱了，我们馆上次五十年纪念，想要借两尊，直接给拒绝了，这好气啊。”
专家们或是羡慕到眼红，或是嫉妒到咬碎后槽牙。
袁鹿听着声音微微一笑：“你们说错了，东西是西京博物馆主动送过来的，而且是永久展览。”
“怎么可能？”
其他人都不相信。
“这现在基本是禁止出国展览的宝贝，西京博物馆主动送过来，一次送几百件？还是永久展览？”
“袁老，您说说，凭什么啊？第一博物馆这名号真就这么大么？”
“和博物馆没关系，都是看在宁大师个人的面子上。”袁鹿笑道。
众人更加震撼，吞咽口水，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为……为什么？”
“要是你们能够徒手修复兵马俑的话，大概也可以有这个待遇。”
多的事不能说，不过修复兵马俑的事情还是可以对外说明。
“卧槽！”
一群专家没忍住爆了粗口，眼神直勾勾盯着宁帆。
“袁老，你没骗我们吧？”
“当然不会。”
几人对视一眼，下了决心：“走！过去拜师！”
“可能不行。”袁鹿拦下他们：“技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我们也签就是了。”
“嗯……可能，不行。”袁鹿思考着如何委婉说出来，半晌，看向身旁：“你来说。”
晚明月翻个白眼，不动痕迹掐了一把袁鹿，笑着道：“我们家老袁都是打了申请才特批了个名额，所以真的不好签。”
众人尴尬一笑：“明白了，多谢袁老，晚院士！”
此事不再提，继续跟着看其它的文物去。
宁帆停下，介绍起新的东西。
“玉甲。”
展柜中有一尊全身甲，只不过材质不是皮革和青铜，而是玉石片。
留存的头盔和上半身的甲胄保存完好，下半身的甲胄只有左右两片和腰间缠绕的腰带既视感。
专家们看到后彻底挪不开眼睛。
“好东西！”
“这比西京博物馆里面看到的还要好吧？”
“没错！比那个要好！”
“那个是半甲，头盔都破损了，这个是全甲，必然不一样。”
“材质都好得多，玉石和青石片，能比么？”
有人提醒，其他人皱起眉头，惊讶起来。
“西京博物馆？那这东西不是秦始皇陵出来的？”
众人愣了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宁大师，这个东西的来历……正经吗？”
宁帆知道他们不是怀疑他盗墓，而是担心秦始皇陵遭到盗掘，点头安抚他们。
“正常的，这个是从星条国弄回来的，不是皇陵出土的东西。”…
“那是？”
宁帆目光落下看到眼前的信息。
【秦代玉石全身盔甲，为公子扶苏所用礼仪骑甲，采用和田玉雕刻打磨而成，铜丝链接。盔甲侧面有苏字标志。】
“这是公子扶苏的。”宁帆淡淡道。
众人沉默，眨眨眼呼吸加速：“宁大师，你说什么？”
“我说，这是公子扶苏的全身骑甲，是礼仪用甲，右下角甲片有姓名。”宁帆重复一遍。
这下众人全部扑过去查看盔甲侧面的标记。
一遍遍感慨这东西不简单。
好一会，回来询问宁帆这是怎么出现的。
“秦始皇三十五年，扶苏劝谏秦始皇焚书坑儒后被派到上郡修长城。”
宁帆说话间，看向盔甲，也有些可惜。
扶苏最大的问题就是心太软，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当年陈胜吴广起义就是因为胡亥即位后太过暴戾，要是真的是扶苏即位，说不定夏国历史都能改变了。
不过历史无法改变。
秦始皇派扶苏过去，名义上是受罚，实际是代行天下，监管边军，同时和蒙恬打好交道。
可秦始皇驾崩之后，赵高和李斯设计联合胡亥篡位，扶苏奉假诏书自裁，这东西流落在外，机缘巧合落到这里，也只能说，很巧了。
“大秦太子礼仪盔甲，这是国宝啊！”
“西京博物馆都得眼红的东西！”
“宁大师，这东西能不能……借给我们展览下？”
莫冉听到他们的话都一阵脸红。
“收着点！宁馆长自己都没有开馆，这么抢东西呢？”
众人尴尬一笑，不敢再说。
宁帆摆摆手：“展览几年后可以考虑。”
“那就说定了！”
众人眼神亮起，又有几分期待。
宁帆带他们继续看过去。
盔甲之后的文物是一件纯金雕塑的圆盘。
外层一圈两指宽的纯金打出来的圆环，中间三部分分别呈现鸟形、手形还有禾苗形状。
“鸷鸟？这不是秦代的图腾吗？”
“怎么还有纯金的？”
“不对啊，我记得这个当时盗挖的时候有两个金片，后来卖到国外，还是故宫追回的。”
“这个比那个更好吧？”
宁帆颔首，算是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两个鸷鸟金片，和这个无关，这个是秦代的皇室图章。”
“图章？”众人愣了下：“这不是国外才有的东西吗？”
宁帆摇摇头。
“不，准确来说一般的贵族没有纹章，但是皇室会有自己的图腾章，这个图案相当于是国外的文纹章，黄帝是蛇、大禹是熊、汉朝是火……”
现场都是专家，略一愣神就想明白全部。
“那这个东西怎么出来的？”
“不应该在秦始皇的皇陵中陪葬么？”
“难道皇陵被盗了？”
众人沸腾，全部看向莫冉。
莫冉看向宁帆，挑挑眉。
“秦始皇陵没事，这个是和扶苏的玉甲一起发现的东西。”宁帆缓缓开口。
又重新看向玄鸟金盘：“上世纪考古学者在疏属山调研时候发现一座秦代古墓，经过调查，确认是扶苏墓。”
“没错，这个就是我老师负责的！”
人群中站出一位专家，表情格外自豪。
宁帆沉默了下，略有尴尬：“当时你老师给出的鉴定结果是，扶苏墓虽然有盗洞，但是墓道完好，没有盗抢痕迹，所以提议封禁保管。”
“是这样的。”专家点点头。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东西就是扶苏墓里面流出的，你会怎么想？”
专家忽然愣住，撇了撇嘴：“不能够啊！他们怎么做到的？”
第八百四十八章 吕氏春秋和传国玉玺，还有谁
“挖地洞。”宁帆叹口气，有些无奈，“你们看到的那个只是地上尝试的盗洞。”
顿了顿，宁帆在边上电子屏开始绘制示意图。
寥寥数笔，扶苏墓的结构就出现在屏幕上。
“宁大师，您真的没有去过扶苏墓？”说话的是刚才说跟着老师勘探过扶苏墓的专家，脸上挂着活见鬼的表情。
他手舞足蹈指着示意图：“这图和我老师绘制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
众人愣了下，看向宁帆的眼神有些古怪。
“扶苏墓的考古挖掘时间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来所有资料全部封存，宁大师的年纪，应该不可能见到这张图才是。”专家补充道。
“我在故宫博物院资料库看到过。”宁帆随意解释一句。
莫冉点点头：“对，我们的资料库对宁大师是全部开放的。”
“那没事了。”
众人松了口气。
故宫博物院资料库是全国存放考古资料最全面最权威的地方，有那边的资料权限，凭借宁帆的记忆力，好像确实可以记下来。
宁帆手上动作继续，又是几笔，绘制出两个盗洞入口。
“他们看出风水位置后先在上面开了一个盗洞，结果发现有断龙石和青石块，无法很快弄开这个墓葬，所以换了下面。”
手指点在山体侧面一条盗洞，斜上方四十五度通到主墓室下方。
“他们知道国内的考古情况是只要墓室没有破坏就不会进行立刻挖掘，所以特意在下面打洞，延缓了墓葬被发现的时间。”
“谁做的？”
“这是在打夏国文物界的脸！”
“当时没有发现，是我们的问题。”
专家们脸色铁青。
“姚家。”宁帆神色平静：“早十几年到几十年，国内的墓葬出问题基本是姚家做的，前二十年关外，后二十年西京到东都。”
“天杀的姚半仙！”
“早就知道他们姚家不是什么好人。”
“别的东西不知道怎么样了！”
……
一阵讨论中，莫冉皱了下眉头：“难道你们就不觉得他说的是假的么？”
众人犹豫片刻，试探着看向宁帆：“宁大师，是假的么？”
“真的。”
不等宁帆说话，莫冉哼一声，丢过一份资料。
“一点判断力都没有，也不调查，就等着别人嚼碎了喂给你们吃吗？”
全场不敢搭话，安安静静听着莫冉说话。
“这是姚家落网后交代的盗挖的墓葬和文物记录，上面有一条记录是疏属山古墓群，文物中并没有这两项，但是却有秦代钱币和玉佩记录。”
莫冉顿了顿，眼神倏地严厉：“看来还有没有交代干净的东西，去找剩下的人，继续查！”
“是。”
莫冉的贴身秘书点头，没有别的声音，自顾安排着事情。
其他人见怪不怪，等着宁帆继续的讲解。
“没了，后面的东西比较一般，你们应该都见过不少，没有特别特殊的地方。”
宁帆指过去，随便点名。
“这些是青铜的武器，还有白玉的装饰，那边有一些琉璃和水晶还有陶器，最后是那边的全本吕氏春秋。”
“不错……挺好……等……等等！”
专家们下意识点头，听到最后一个全部绷不住了。
“宁大师，您刚才说的是什么书？”
“吕氏春秋？”
“全本？这又是怎么来的？”
莫冉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宁帆：“有这东西，之前怎么不说？”
“从星条国弄过来的，还没有机会说。”
这话倒不是说谎，而是真的如此。
这部吕氏春秋是宁帆在收拾永生的实验室的时候，在米勒房间发现的一卷竹简牵出来的。
米勒也如实交代这些东西都是其他人提供过来做研究的，但是他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就放在库房。
之后，宁帆去查看的时候果然找到了海量竹简，全部保存完好，连氧化痕迹都不太严重。
来历是无法探究和查询了。
宁帆虽然有一眼万年看了出来，但是看过后也表示这段历史过于离谱。
谁能想到吕不韦饮下毒酒自杀后是赵太后安排人收尸，还把《吕氏春秋》放在墓中陪葬，用包金银的箱子盛放，这才做到千年不腐。
而姚家的人发现了吕不韦的埋藏地之后直接动手，金银箱子熔化换了金银锭转移，吕氏春秋则是全本卖到国外。
只此一条，枪毙他们几十回都不嫌多。
专家们已经彻底沸腾，挤在边上研究全本的《吕氏春秋》，一个个老眼含泪，无比激动。
“这是国内第一部综合文集吧？”说话的专家声音在颤抖，甚至开始怀疑这些基础知识。
“对！”边上人狠狠咬牙。
“这东西，是秦朝传下来的是么？”
“没错！”
“好！好啊！”
数声大笑，夹杂着一句豪情状语：“死而无憾！死而无憾了！”
不少人是同样的想法，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任脸颊两侧清泪横流。
宁帆也有些唏嘘。
夏国历史上编纂过几次图书，可只有最近的四库全书留了全本，之前的永乐大典和吕氏春秋全部损毁。
这套吕氏春秋的出现，虽然不能完全弥补夏国古代书籍的空白，却能填补足够的空缺。
“多谢宁大师！”
众多专门研究古籍善本的专家认真给宁帆鞠躬。
宁帆侧身受了礼节，欠身还礼：“以后，麻烦诸位了。”
“麻烦？”众人一愣。
“以后几位不是要常驻在这边研究这个了？”宁帆看向展示吕氏春秋的展柜：“因为放不下，这里只有一部分目录和内容。”
几名专家哈哈大笑：“这可不能算是麻烦，这是我们的幸运！”
其他人羡慕不已，纷纷询问宁帆还有没有别的类似的失传文物能够给他们也研究一下的。
“上面，应该还有吧。”宁帆微笑道。
众人咽下口水，眼神带上震惊。
“上面就是先秦了了吧？”
“夏商周，春秋战国……我有点好奇这第一博物馆能到哪一步？”
“有没有可能连商朝的都有？”
“大胆点，可能有夏朝的东西吧，毕竟是宁大师。”
看他们这么期待，宁帆也就点点头透露了一些。
“有，你们说的都有。”
众人咽下口水，眼中闪过一抹希冀。
“那……我们还等什么？”
“走着啊！”
“能直接去夏朝的展馆么？”
“不急。”宁帆示意他们安静：“时间差不多，可以先吃药了。”
“对！对对！吃药！”有人明白意思，连忙继续摸出降压药。
“药不能停！”心脏病患者也提前含住了速效救心丸。
“给我拿一颗出来。”
这是莫冉的声音。
现场安静下来，全部看向莫冉，眼中闪过敬佩。
从入场到现在几个小时过去，莫冉没有要求过休息，甚至还给他们讲解了不少细节和他们错漏的地方。
这个体力，到现在才开始吃药，确实值得敬佩。
可等他们看到莫冉手中的东西后还是忍不住惊掉下巴。
“莫老，您这是什么药？怎么感觉和巧克力一样？”
莫冉手中有一个银箔纸包裹的小球，看着和过年吃的巧克力球差不多，甚至还有一丝甜甜的味道。
“就是巧克力。”
莫冉剥开包装，一口咬开，散发出浓烈的酒香。
“伏特加酒心巧克力，提神醒脑的，你们要来一颗么？”
酒香混合着巧克力的甜香散开在人群，可没有人上前拿取，还纷纷推脱起来。
“要是不吃药，绝对来一颗。”
“我也是。”
“莫老，下次一定！”
看了一圈，都是如此，莫冉咽下巧克力，收回手。
宁帆却突然伸手抓了一把。
“好歹也是毛熊国的正宗酒心巧克力，我来一颗好了。”
剥完递给半两金：“尝尝？”
“好！”半两金笑着接过巧克力。
王多鱼凑过来伸手：“宁大师，我也要！”
“给你。”宁帆一把巧克力全部放在他手上：“拿去给大家分一下。”
说完，留下一个鼓励的笑容。
唐奇胜和半两金在边上大笑不止。
一段插曲。
宁帆带着众人停在春秋战国的展馆前面。
这里没有之前的名言，只有一方印玺、一柄剑、一只矛在展馆前方的墙壁。
“传国玉玺、越王勾践剑、吴王夫差矛！”
在场的专家念出名字，心情激荡，眼神却很平静。
“这两件东西都在故宫博物院，应该不会送过来展览的。”
“说不好，万一莫老真的看重送来呢？”
“等等看里面有什么吧，说不定还有天大的惊喜。”
宁帆听着话，深呼吸几下才踏入馆中。
他也不敢确定等下众人看到这件展馆存放的物品后会有什么反应。
毕竟整个夏国目前知道这件文物出现的人也不会超过两只手。
知道这东西在这里的，一只手也就数的过来。
“又是全息投影！”
“还是一枚玉质印章，有点意思。”
众人进馆，看到眼前出现的展台笑了起来。
下一秒，印章开始旋转，所有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如同石雕一样说不出一句话。
半晌，有人戳了戳身边人。
“我说，这个东西，是不是我看错了？”
“要是你说的是文字的话，我觉得，你没看错。”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是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在这里？！”
“宁大师？你还说你不是盗墓贼！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的？”
看着专家声泪俱下的控诉，宁帆表情平静看向莫冉。
“莫老，要不然，你来说？”
第八百四十九章 西狩获麟，这是孔子的东西
“这东西，是宁大师从盗墓团伙手中抢回来的，为什么不能放在这里？”
“抢？”专家们脸色古怪，狐疑看向宁帆，似乎想要还原这个抢的过程。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看到众人的样子莫冉就知道他们想偏了。
省略掉缚龙、长生和其它的事情后，挑拣能说的部分说出来。
众人听着只点头，完全跟听神话一样。
“所以……宁大师这是孤胆英雄？夺宝奇兵？”
“不，这明明是国家宝藏，古墓惊魂！”
“谁能想到，这传国玉玺还有这么复杂的前世今生！”
“绝了！”
“宁大师威武，是我们想错了。”
“我道歉。”
专家们齐齐鞠躬。
宁帆摆摆手：“情有可原，看东西吧。”
众人跟着宁帆继续向里面走去，忐忑着看向四周，眼神惊恐中又有些期待。
看到下一件物品，他们的眼神变得更加古怪。
准确来说是三件物品，分别盛放在三个盒子中。
“剑？”
“不是青铜的！”
“名剑！”
专家们眼神落下，心中有了猜测，不敢随便开口，好一会，看宁帆没有介绍的意思才询问这是什么。
“宁大师，这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兵器，是么？”
“嗯，是十大名剑。”宁帆点点头：“鱼肠、纯钧、干将。”
众人愣在原地，盯着展柜内三柄兵器没有了声音。
好一会，眨眨眼：“宁大师，我们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没有。”
三柄剑放在这里是宁帆的主意。
春秋战国的文物确实不少，流落国外的也很多，但是保存得当还足够有牌面的却不多。
眼前这些还是宁帆亲自看着图册挑出来足够震撼所有游客的东西。
现在看到专家们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个决定没有问题。
他们觉得不可思议，普通的游客就更不用说。
“这三个东西？”有专家询问来历。
“国外交换回来的，帮他们了一些忙，算是酬金。”
众人嘴角抽动，眼中全是羡慕。
宁帆看向三柄名剑：“鱼肠，专诸刺吴王僚用剑，在十大名剑中为绝勇之剑，后吴王不敢见此剑，封存收藏，陪葬虎丘，秦始皇统一后命人掘墓寻找，没有找到，只留下如今的剑池。”
“纯钧，越王勾践藏剑，曾有人想用千匹骏马和两座城池换这柄剑，也没有成功，本身是欧冶子最后一柄剑，是夏国铸剑史的绝响。”
“干将，不用说了，这个基本上都知道，有无数故事了。”
众人愣了下。
“宁大师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传说故事了。”
“鱼肠是星条国的传教士在湖底捞出来送到星条国的，纯钧是东洋国的寺庙留存的文物，干将则是欧陆的收获。”
宁帆说着话，目光落下，重新看向三柄宝剑：“春秋战国的好东西都在你们各个博物馆里面，我只能用这些东西来布置展馆了。”
专家们表情变得复杂。
春秋战国的文物基本上都是按照属地考古，故宫支援的进行保护挖掘的。
而这些古老墓葬都是受到盗墓贼和各种地质变化影响最大的古墓，所以只要有春秋战国文明的地方，博物馆内的青铜文物都不少。
知名的战国水晶杯、越王勾践剑、吴王夫差矛都是早都挖掘出来的东西。
宁帆这么说，倒也合适。
可看着眼前的东西，专家们扯了下嘴角，憋出一句话：“要不然，宁大师，我们换换？”
宁帆摇头：“不用。”
难得能让宁帆吃瘪一次，众人忍不住想要笑，就听到宁帆声音：“我怕吃亏。”
屋内明明灯火通明，却有一股寒意席卷而过。
“宁大师，空调挺冷的。”
“是么？我还以为是我说话太伤人了。”
“这可不是我们说的！”
“嗯，我说的。”宁帆沉声，又指指前面，“继续看看吧。”
宁帆走向里面，绕过无数青铜器、甲骨、玉器之后，最后停在一面展柜前面。
几件华服悬挂墙上，依稀可见曾经主人的身影。
边上一把刻刀，数卷竹简，还有一副怪异的骸骨摆在边上。
众人的疑惑写在脸上，久久没有回过神。
“这是什么？”
“能够做收官的文物，不简单吧？”
“衣服，骨头，有谁能想到？”
“我知道。”
莫冉开口，却只是扫视一圈，不打算说出来。
“莫老，要不然您给点暗示也行？”
有人询问下，莫冉看他们一眼，微微一笑：“哀公十四年春，西狩于大野。”
“《左传》？”专家们嘀咕着，一脸疑惑。
宁帆颔首。
莫冉知道这个典故不奇怪。
这是《左传》和《春秋》中都记载过的一个典故，讲的是鲁哀公带领大臣狩猎的时候抓到一只怪兽，孔子认出这是麒麟，后来就有了西狩获麟的典故。
只是很多人以为这只是一个典故和传说，但宁帆知道这是真的。
起码眼前的骨架可以证明麒麟确实是存在的。只不过并不是古人认为中的瑞兽，而是一种变异后的角鹿，或者是野生状态下诞生的杂交动物。
只要鉴定骨骼和年代就没有问题就足以证明麒麟存在的事情。
“这是麒麟？”专家们愣在原地，睁大眼睛。
好一会，有人揉着眼盯着骨架：“宁大师，这要是麒麟的话，边上的衣服难道是鲁哀公？”
“不是。”
宁帆愣了下，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答案。
顿了顿，指了指里面的竹简：“这是《论语》。”
“嗯。嗯？嗯！”
宁帆头一次见到有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完成这么多声调的转变，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声音变化，几个呼吸间，从平静变成不敢置信，最后一口气憋在体内。
“其实可以呼吸的。”宁帆提醒道。
屋内响起哼哧的喘气声，还有些细碎的讨论。
“这怎么可能是孔圣留下的东西？”
“圣人遗留，孔家自己都没有拿出来这样的东西吧？”
“这是孔府送来的东西吗？”
“不是。”宁帆摇头：“这是从东洋国换回来的文物，是当初跟着徐福一起过去的人留下的文物。”
众人皱起眉头，眼神带着些许古怪。
“史书上，似乎没有记载过这件事情？”
“算不上正史，孔家的记载中有提到当时他们就有人跟着徐福过去，想要送呈儒家正统去蓬莱仙岛。”
宁帆说到这都有些想笑。
夏国一代帝皇，居然能够让徐福骗成这样子，也难怪后来这段历史基本难以探寻。
好在东洋国那边的历史还有留存，可以找到孔家人去过的痕迹，甚至顺着历史找到了这些东西。
宁帆看着唐奇胜、半两金还有王多鱼他们：“这得感谢他们几位。”
“没有，应该做的！”几人听到宁帆的话，脸色微变，有些不好意思，“而且都是宁大师和当时狐假虎威才拿到这东西的。”
“但也是你们去找他们才拿回来的。”莫冉干脆道：“这间博物馆有他的成绩，你们有你们的功劳，不用谦虚了。”
莫冉这么说了，几人也就不再多说，笑着点点头。
“那这些都是孔子留下的了？”
“嗯，都是孔子用过的。”宁帆解释道。
“三套衣服分别是礼服、常服还有一套比较少见的丧服，都是孔子当年穿过的，刻刀是用来修改竹简内容的。”
几人愣了下，恍然大悟，眼神带着些许渴望。
春秋时期纸张并没有普及，哪怕是孔子也需要在绢帛和竹简上记录文字和思想，刻刀就是为了削去错误的部分重新补写内容准备的。
“如果这个真的是孔圣亲笔……亲手！那我们能摸一摸吗？”
“没用。”
宁帆看出他们的意图，微微摇头：“工具不管怎么样，都是工具，并没有传说中能够感受到先贤气息的能力。”
“好吧。”
众人的声调听得出有些失望。
宁帆眼中，这只刻刀浑身鼓荡着浑厚气息，比之前看到的传国玉玺还要浓厚几分。
不过这些事情并不需要说出来，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
耐心等待这些专家查看完这里的东西，宁帆带着他们去往下面查看新的文物。
春秋战国跨度五百年，拥有的文物和文明无比灿烂，而现在展示出来的只有其中一小部分，真正重要的还是后面的文物！
经过孔子之后，后面出现的文物开始逐渐变得奇怪。
有执行刑罚的刑具、种田的农具、木工的墨斗刨子、兵书……
种种文物似乎毫无特点的摆放在这里。
除了宁帆，其他人都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就连布置者也摇头解释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摆放。
“会不会是春秋时期的东西本身就很少，所以凑到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有人问着，却遭到其他人一致反驳。
“连传国玉玺和孔圣刻刀、麒麟骸骨都能找到，宁大师安排在这里的东西绝对不会简单。”
“可你们看出这是什么意思了吗？”
“没有……”
众人怔在原地，认真思索。
愁眉苦脸间，有人眼前一亮：“会不会是诸子百家？”
今天还有，等我！
第八百五十章 诸子百家，周王陵青铜门
“诸子百家？”
众人一愣，随即认真起来。
先秦时期夏国数得上名字的学派有近两百家，统称为诸子百家，后世记载，百家所著学术著作共有几千篇，流传最广的儒法道墨阴阳等家至今都有不小的影响力。
“这些如果是诸子百家的物品，那也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文物摆放方式罢了！”有人强行找回面子。
“不见得。”另一人反驳，指了指展柜里面的东西：“我知道这个石牌。”
“说说？”其他人有些好奇。
“《孟子》中记载过一个叫做许行的人，他依托神农氏的言论宣传他的主张，在当时被称为农家，他们行走各国，不求高官厚禄，只希望得到一片土地用来耕种，主张以农为本。”
“然后呢？”众人听着这些资料性的没有太多兴趣，催促他赶紧说关键的。
“他们有一块日晷，或者不能叫做日晷，应该叫做兴农盘。”
说话人顿了顿：“那是最早的二十四节气的划分，按照要求摆放好后，根据太阳落下的区域来指导耕种，这块石牌就是农家的那块兴农盘。”
“宁大师，对么？”专家看到宁帆的视线，主动询问道。
“不错，就是你说的这样。”宁帆道。
众人怔在原地，看着石牌嘴角抽动。
“农家的象征？兴农盘……这……这种东西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宁帆不解释，让人关灯，摸出手电筒。
灯光亮起，兴农盘中间突出的金属针影子落下，正好停在大寒。
转动手电筒，再换了地方，指针影子停在立春上面。
专家们满眼震惊：“这怎么做到的？也是日晷原理吗？”
“不对啊，太阳的位置会变，这个影子不准确！”
宁帆重新开启手电筒：“古人的智慧还是可以的，他们根据太阳的角度不同制作了量天尺。”
“那是什么东西？”专家问道。
“古人根据日月星辰的运行轨迹研究出的测算天地运行规律的一种仪器，不过已经失传。”
宁帆解释几句，摆摆手。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兴农盘经过量天尺校对后可以根据正午前后的日照核算节气。”
专家们睁大眼，盯着宁帆的操作，半晌，叹口气。
“厉害！那其它的东西是不是……”
“都是当年诸子百家流传下来的各个学派的东西。”宁帆缓缓道。
走上前，随意指着物品。
“这是墨家巨子的信物墨家机关锁，这个是法家的信物商鞅木，这个是阴阳家的风水鱼饰……”
一件件东西介绍过去，众人完全眼花缭乱，久久说不出话。
直到出了馆，才有人回过神，咂咂嘴，一脸深情。
“要是早二十……不！三十年！能早三十年来到第一博物馆，我必然不会是现在这样！”
“生不逢时，天不生宁大师，吾道万古如长夜！”
“宁大师，抱大腿！”
宁帆听得满脸纠结，走过去，看着他们手机屏幕上没有来得及关闭的页面轻轻摇头。
某乎标志清晰可见，关键词，如何夸别人厉害？
“行了，太肉麻了，知道你们想来，随时来，行了吧？”
“不愧是宁大师，爱了爱了。”
宁帆嘴角抽动，没有说话，指着最后三间展馆：“继续看看？”
“走着！”
专家们不提休息，缓慢朝着周代展厅前去。
一路上，窃窃私语不断。
“我算是摸清楚宁大师的展出路数了，这里面，绝对有周代的代表东西。”
“肯定有，但是什么谁知道？”
众人纷纷摇头，接着继续猜测周代展厅中可能存在的物品。
从编钟猜到大鼎再猜到兵器甲骨，历史上见过的周代文物全说了一遍都没有得到答案。
宁帆听着他们的猜测忽然回头：“还有五十米，猜出来的人我送一件礼物。”
有礼物刺激，众多专家更加激动，报菜名一样开始报着青铜器的名字。
“利簋、大盂鼎、虢季子白盘、晋侯苏编钟……”
宁帆神色复杂：“你们想让我判几年，不如直接和我说说好了，不用这么麻烦。”
看他们还有不解，宁帆走两步：“这些东西都是各个博物馆珍藏，基本是镇馆之宝，我要怎么弄过来？”
众人尴尬一笑：“还以为宁大师您能借过来。”
“不是这些，继续。”
剩下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专家们完全没有停口，一个个文物的名字报出来，可宁帆全部摇头。
“三！”
“二！”
“一！”
“结束。”
宁帆停下脚步，眼前是周朝展馆的入口。
厚重的青铜纹路震撼了众人，有专家上前摸了两把，一脸惊骇：“真的是青铜啊？”
再看两眼，呆滞原地，喃喃自语：“图案，这图案……这好像……不对啊！”
其他人没有上前，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好半天，上前的专家吞咽下口水：“这是周代的青铜器。”
“周代的不就是青铜器，还能有什么？”
“我们知道这是周朝展馆，是问你门有什么特殊的？”
“说话呀？”
说话人嘴角抽动，指着门，蹦出两个词：“大门，文物。”
……
现场落针可闻，宁帆连众人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呼吸急促，却还有规律的是吃了速效救心丸的。
呼吸急促但是有些上不来气的是要准备吃速效救心丸的。
听不到呼吸的是完全懵了。
还有个心跳都没了的。
“赶紧人工呼吸！”宁帆看向人群大喊一声。
……
片刻后，所有人恢复正常，等待宁帆介绍这扇青铜门的情况。
王多鱼偷偷在下面拍了下唐奇胜肩膀：“你们说，宁大师不会从小说里面把长白山青铜门偷出来了吧？”
唐奇胜瞥了一眼，没有搭话。
“瞎说什么呢？”半两金脸色不喜。
王多鱼不敢招惹半两金，打着哈哈看向别处，装作人畜无害。
“这是周代王陵的大门。”
唐奇胜愣住，王多鱼也傻了眼。
过了会，王多鱼看向半两金，面色有些尴尬：“刚才我真不知道那是你们家的大门……”
“说什么呢？怎么就我们家大门了！”半两金柳眉倒竖，气到笑出来。
“我只是学了文王的占卜术，又不是周王守陵人，这和我没关系。”
“那这个怎么回事？”
“你们问宁大师。”
半两金指了指宁帆。
王多鱼仔细回忆着当时的直播内容，皱着眉：“宁大师，我怎么不记得当时有看到周王陵还有这扇大门？”
“阻拦阴阳的门怎么可能修建的这么明显？”
“鬼门关？”王多鱼变了脸色。
宁帆本就要解释，也没瞒着他们。
“这是之前周王陵抢救性挖掘的时候，在地下水道发现的，后来上面挖掘结束，确定安全后由黄昊英和寒鸦带队挖出来的，是目前全世界唯一的青铜鬼门关。”
“那这个东西……它，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效果？”
专家们脸色有些奇妙。
“当然不会。”
宁帆笑着摇头：“只是古代对于生死和阴阳的一种理解，并不会有真的作用，放在这里只是觉得这扇大门足够震撼，也没有人会猜到这是真正的文物。”
“确实。”
众人全部点头。
“连我们都差点骗过去了。”
“我都想说这个做旧技术能够进故宫当修复师了，怎么可能没见过。”
宁帆不多说什么，带着他们在调侃声中走进青铜门，开始查看周朝展馆的物品。
第八百五十一章 半两金捐的文物，参观夏商馆
展馆中周代的文物确实不算多。
毕竟宁帆在收集文物的过程中也没有多少机会遇到过太多足够分量的周代物品。
最好的就是抢救周王陵的这批文物。
考虑到修复的难度和人员情况，宁帆和莫冉商量后直接装箱封存，等待第一博物馆修建完毕送了过来。
也就是众人眼前看到的这些。
“整个周代王族能够找到的陪葬物品都在这里，要不大家自己看看？”
专家们听到话，脸上挂着不可言说的笑容。
被之前几个展馆支配的压力重新回到他们身上，身子不禁颤抖起来，手中也摸出了药瓶。
莫冉风轻云淡，剥开酒心巧克力送入口中。
整个展馆灯光变幻，墙壁上出现一副青铜画卷。
从姬昌开始，周朝的发展史在画面中缓缓展开浮现。
奴隶、农耕、战争、占卜、祭祀……
画面对应的文物浮现在眼前，每件文物都像是活了一样跳出来。
众人看呆了，神色微变。
宁帆向前走动，经过文物没有停下脚步。
这些动画是从周代王陵挖掘后就开始进行制作的，到现在过去了差不多半年时间，有这个效果，他很满意。
随便看过去，每一件物品的作用都展现出来，完全还原了当时的使用情况。
宁帆目光扫过，恰好和专家们对视。
“怎么样？”
“好！无敌的展示手法！全世界独一份！”
“这么展示历史，根本不愁别人看不懂了，比讲解好太多了。”
“宁大师，这个方法能教教我们吗？回去后我们也试试看这么讲解。”
“行啊。”宁帆点点头：“回头我让人把资料发给莫老上传，你们直接下载就行。”
“多谢宁大师！”
“小事。”
宁帆挥挥手，继续看起后面的东西。
虽然是他设计和提出的，不过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展馆的样子。
全部走过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满意地去往下一间。
“周代居然没有多说？”
“周王陵都在这里了还想多说什么？”
“周朝最重要的不就是青铜器么，这里面的陪葬品还不够？光是那扇王陵青铜的大门就是传国神器！”
“确实是。”
专家们犹豫几秒，点点头。
宁帆听着消息，忽然停下脚步：“看来你们刚才没有看出来展馆里面还有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众人一脸疑惑。
“除了刚才的王室陪葬物品还有那个青铜大门，别的不都是常规东西么？”专家们迟疑道。
宁帆勾了下嘴角：“既然没有看出来，那就不说好了。”
“不对吧？宁大师您是不是在开玩笑呢？”
“周朝馆里面的东西不是鉴定完了？”
“还有什么没有发现的好东西么？”
宁帆看他们一眼，微微笑道：“错过了那就错过了，到时候回去慢慢看吧。”
说完进入商朝展馆。
身后一众专家抓耳挠腮，回头看着，又舍不得眼前的讲解，下意识跟宁帆进去，暗自嘀咕。
“等下一定回去好好看一遍，非要找出不一样的文物出来。”
王多鱼和唐奇胜凑过去询问宁帆刚才周代展馆里面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文物。
“我们摆放的时候都没发现异常啊？”王多鱼皱眉问道，半晌，叫出声。
“我知道了，宁大师你是想要故意让他们学习这里的知识，对么？”
宁帆看他一眼，摇摇头：“多大人了，还这么无聊玩这种游戏？”
“那意思是真的有东西啊？”王多鱼傻眼了。
“我捐了一块钱。”半两金在边上柔声道。
“嗨，这有什么好说的，一块钱……”王多鱼声音戛然而止，好一会，瞪大眼睛：“姐姐，你说的不会是文王占卜钱吧？”
“嗯哼，不然呢？”半两金嘴角挑起一抹笑容：“把文王占卜钱伪装成普通的钱币放在里面，应该没有多少人能够发现吧？”
王多鱼张了张嘴：“这怕是除了宁大师，没有人能认出来吧？”
“认不出来也不要紧，反正，就当是个彩蛋好了。”
王多鱼生出大拇指，一脸服气。
宁帆回头看一眼专家们的样子笑着停下。
眼前就是商朝展馆了。
夏国，除了史前文化和部落文化外，始于夏，传于商。
而在许多国外考古学者的认知中，商朝才是夏国第一个有史可查有据可查的朝代。
所以国内外学者对商朝的研究甚至超过了夏朝。
而由于商朝物品留存较多，目前国内上古时期文物最多的朝代也是商朝。
宁帆停下后，众人看向展馆门口，眼神隐隐有些期待。
“之前的每一间展馆门口都是展厅特色，商朝的特色恐怕也会……”
说话人忽然停顿。
“怎么了？你倒是说……”
边上人顺着视线看去，也跟着没了声音。
商朝展厅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大门，而是呈现了八卦造型，在整个地面树立起无数道展柜。
展柜内展示有龟甲、牛骨、青铜器，金银器，也只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头顶有无数条绳索悬挂着甲骨、陶片、青铜器残片，灯光映射下如漫天星辰。
“这……”众人眼神略有疑惑：“宁大师，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有什么不太对？”
“文物……数量上会不会太少了？”
宁帆目光扫过，落在在墙上悬挂的地图：“商朝时候，地域本身就不多，这么多年挖掘早都没有剩下多少东西。”
众多专家面露尴尬，半晌，轻轻点头：“宁大师说的是。”
王多鱼啧啧舌：“稀奇啊，他们居然没有反驳什么？”
“反驳什么？宁大师说的是事实。”唐奇胜看着地图也摇摇头。
“商朝地盘本身就不大，当年的科技水准，能够留下的东西也不多，至今除了这些，也没有多少东西，他们很清楚，所以根本不敢说什么。”
“可我觉得宁大师肯定还有后手！”
王多鱼嘿嘿笑着：“宁大师，我没说错吧？”
宁帆看着他，嘴角挑起：“你猜？”
“这就没意思了啊，宁大师，你放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猜得到？”
王多鱼撇撇嘴。
“而且你连半两金大师的文王占卜钱都能放在展馆里面，商朝这些文物我真的不敢想你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宁帆仰头，头顶悬挂的无数星辰恍惚闪烁：“这些，就是我放在这里的后手。”
王多鱼跟着看上去，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嘴唇抽动：“宁大师，您别说这些都是真的东西？”
“不然呢？”
宁帆很古怪看回去：“来博物馆不就是为了看真的东西，高仿临时修复和保养的时候代替下差不多了，不用真的，不是欺骗游客么？”
王多鱼嘴唇蠕动，没有说话，叹口气：“牛！”
唐奇胜则是眼神闪烁，看着头顶星辰没了声音。
半两金也注意到头顶闪烁的星辰。
她仔细盯着闪烁的星辰，忽然伸手掐算数秒，变了脸色：“宁大师，你这是商朝的星空？之前你让我算的，就是这个？”
身后专家注意到前面的动静，上前打听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宁帆说的话后全部仰着头，静静看着漫天闪烁的灯光。
“你看出什么来了么？”
“灯有点刺眼，眼睛有点干。”
“这要是真的东西，可真是大手笔了。”
“可这不是浪费文物么！”有人颇为痛惜：“要是能修复好，至少能多出来几十件全新的文物。”
“修复不好。”宁帆开口。
众人看过去，转动了下已经开始拧巴的脖颈，垂手认真听着。
“东西都是我看过的，是碎裂的龟甲、牛骨还有青铜上面的零件，主体都损坏没了，这些东西，全是残缺品。”
“可惜了。”莫冉叹口气，声音很轻：“不过也是个很好的机会，没破解的那些占卜结果，现在可以有答案了。”
“为什么？”专家们站的地方有人喊道。
莫冉看了几遍没有找到喊话的人，有些失望：“占卜的结果根据纹路和天象推测而来，以往只有纹路，如今还有天象，自然可以推测出来了。”
众人恍然，接着又问起这商朝的星空是怎么还原出来的，还有之前的兴农盘，是不是一样的技术？
“算是吧。”宁帆看向半两金：“她看出的。”
他原本是想利用卦象反推出来商朝的天象，没想到半两金说可以看出来，就直接推出来了星盘图案。
众人恍然大悟，看向半两金神色微变。
“这位就是文王占卜术的继承者？”
“果然不简单！”
半两金听着声音没有说什么，浅浅颔首：“小事情，比不上大家做的多。”
说着话，重新抬头：“上面这片星空是按照时间来进行变化的，会有一定的误差，不过推测甲骨的卦象足够了。”
众人连忙点头。
宁帆也顺势看向其它的东西。
商朝传下来的文物比周代的更少，而且由于商代文物大多保存在各个博物馆中，宁帆这里也没有太多外流文物。
反倒是当时所谓的四野蛮夷的文物有不少，一件件放出来，展馆空间还是有足够的展品。
“宁大师，为什么要按照八卦来布置这里的格局呢？”
参观一圈下来，有人看出这里的问题。
“因为这里有好东西需要这么储存。”宁帆话不说透，留下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其他人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半两金几人却瞪圆了眼睛。
“洛书？”
宁帆听到猜测，微微点头。
之前在洛家看到的洛书碎片，也送到这座博物馆了，就混在其中数块类似的龟甲中。
这件东西太过珍贵，整个现场也只有宁帆身边众人和莫冉知道。
洛书演变八卦，八卦又演变出后来的周易，可以说是整个夏国璀璨文明的基石所在。
这种物品，宁帆自然还是会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微微一笑不做解释。
专家们得不到答案，看向莫冉。
莫冉摇摇头：“自己看。”
众人不敢再说什么，看着展馆的目光愈加炽热。
“等下一定要把这两间展馆好好看一遍，就不信找不到宁大师藏起来的好东西。”
“我也来看，到时候一起找！”
“说定了！”
不过几秒钟，就有数十人参与进来，打算寻找宁帆藏起来的东西。
宁帆在边上看着，不动声色：“加油。”
他转动视线，看向最后两间展馆：“夏朝、远古……”
宁帆的目光唏嘘。
国际考古学界始终不承认夏国的夏朝文化存在，就是想要压缩夏国文明史，同时减少文明演变的路径了碎片，制造历史真空期。
他从穿越过来一直想要还原整个夏国的历史，并亲眼见证这历史能够展示在世界面前。
之前种种生活都是为了这间博物馆。
如今在莫冉还有众多好友和专家的见证下终于要来到最后的历史真相面前。
他没来由心中激荡，长出口气：“走吧！”
所有人看着夏朝馆门口的九鼎标志，沉默下来，走到门口，深深鞠躬才走进展厅。
进入后，双眼死死盯着馆中最中间的物品愣在原地。
“这……我是不是看花眼了？”
“鼎？这里居然有鼎？”
“宁大师，你藏得好深啊！九州鼎都找到了，还不告诉我们？”
众人冲过去，隔着展柜端详着里面的大鼎，目光没有半点转移。
宁帆眼前浮现出鼎的信息。
【南巢国大鼎，为夏朝赠送给南巢国国君的礼物，为青铜铸就，其上有铭文，‘夏赠’字样，其余铭文模糊不清，残品。】
他走近一些，告诉专家们这只鼎的信息。
众人忽然愣住，好一会，回过神，眼神黯淡。
“不是九鼎啊？”
“居然不是九鼎。”
“这……”
“咚咚。”莫冉拐杖在地上顿了顿。
“什么好不好，居然这样的？这不是就说明夏朝本身就存在了么！”
“对，对啊！”
“莫老说的是，我怎么就没想到！”
“是啊，这不就能证明了吗！没人规定一定要有夏朝的文物才能证明，这佐证也可以啊！”
专家们纷纷激动起来。
“可，万一他们不认这是夏朝的东西怎么办？”有专家担心道。
人群中，讨论的声音也忽然降低。
“是啊，万一他们不认怎么办？”
第八百五十二章 夏朝的文物，松石镶金玉牌
宁帆挑着眉头：“要他们认了干什么？一群连自己国家有什么东西都弄不明白的人，有什么资历评价这些。”
“可，话语权……”专家们脸色微变：“国际考古协会的话语权向来不在我们这边，都是西方那些学阀们控制的。”
“以后不会了。”宁帆侧目，眼神落在馆中文物。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敢说话。”
宁帆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解释太多。
不管是东洋国的事情还是星条国的事情，他在国际考古学界的地位都远超过其他人。
不恰当的说法就是，现在只要他决定竞争国际考古协会的负责人，理事会能有一半以上支持他的。
宁帆说完，众人愣了下，不知道怎么说，一时间全部安静下来。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吧？”
“这个不用担心，还有别的问题么？”宁帆看过去。
“没有了吧？”几人摇摇头，有些不太确定道。
“那就看东西。”
宁帆随意挥挥手，走进展馆，开始给他们介绍这座第一博物馆中的夏朝展馆。
这里面的文物比之前的展馆更少，保护的也更好。
宁帆看过去，目光扫过，也有些惋惜。
公元前两千年到现在，毕竟时隔太久了，四千多年的历史，足够太多物质烟消云散。
连暴露在外面的石头都有可能风化碎裂，最终消失，更不用说其它的东西。
这也是夏朝在历史上没有留下痕迹的原因。
年代太久。
哪怕有留在地面的文物也会随着时间消失，更不用说大多数物品根本没有保存如此长久的能力。
只有少数幸运的文物能够穿越历史长河一直保留到现在。
展馆内，众人看到眼前的物品忍不住咽下口水：“宁大师，这些都是夏国的？”
“嗯。”
专家们睁大眼，不敢相信。
宁帆点点头：“确实有些少，不过应该足够证明夏朝的存在了……诶，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专家们一个个颤抖着，朝圣一样参观展厅中的物品，双手触碰着展柜，浑身都在颤抖。
“好东西！这东西，真好啊！”
“我做梦都没想过还能见到这样的东西。”
“宁大师帮我圆梦了！”
“多谢宁大师！”
宁帆嘴角微微抽动：“不用这么客气，只是我做了点小事情。”
对他来说，这确实不算什么难事。
根据脑海中的记忆去对应的地方看看地形，只要没有被人挖走，就找考古队来看看。
很轻松！
“那也是宁大师您之前付出的多，才能做到这么轻松。”
“是啊，老话说的好，要想人前不一样，就得人前不一样。”
“宁大师这般年纪就有这份实力，还如此谦虚，夏国文物界，稳了！”
宁帆皱眉：“有点肉麻，要不然你们还是正常说话？”
专家们毫不松口，坚持这是真心话。
“那你们这么说，后面有什么就不用说了。”
“嗳嗳，宁大师，等等！”专家们叫住宁帆，不好意思笑着：“我们就是想问问还有没有这样的地方，能够让我们也挖掘一个。”
懂了。
宁帆微微一笑：“手痒了？”
众人低头，不答话，眼巴巴看着宁帆：“成么？”
“行，回去看看，还有这样的给你们找个。”
他知道，这些老专家考古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亲自挖掘一个夏朝的遗址。
这不是什么大事情，只要莫冉同意，他就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干什么呢？”莫冉淡淡哼一声：“自己找不到，还来求别人找了，是么？”
其他人一脸尴尬，壮胆辩解：“莫老，这是夏朝的东西，资料上都没说过的东西，我们是真的找不到啊。”
“而且……”说话人拖了个尾音。
“什么？你说。”莫冉
“我们知道的唯一的夏朝遗址还被您老人家派人给挖了。”
“石峁遗址？”
“对。”
“那个不是。”
“居然不是？还以为是夏朝的发现。”
莫冉摇着头，众人表情都有些失落。
“那是史前文明的东西。”
“什么？”众人重新睁眼，牢牢盯着莫冉：“真的吗？”
“真的是史前文明？”
“真的啊？”莫冉叹口气：“宁大师直播的时候都说过了，你们没有看？”
“当时忙着看学生毕业设计，后来给忘了。”
“我当时正在修复明代的梅花图，上周才关注别的事情。”
“我也是，那会儿正好在外面出差上课，错过了。”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宁大师答应了，我们这就等着了！”
专家们强行换了话题。
宁帆笑了笑，看向展馆最中间的物品。
他相信，这件物品一定能够给这些专家们带来不一样的体验。
没走几步，专家们就注意到这件东西。
“你们看看那个！”
“好像是松石青铜牌？”
“那个不是在东洋国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记得，好像是美秀博物馆藏品，当初拍卖的时候花了小千万，现在价值恐怕更高。”
众人齐刷刷看向宁帆：“宁大师，这是不是也是您交换回来的？”
“不算是，应该是他们送我的。”宁帆如实道。
这是秋漱鹤子为了报答宁帆的帮助，特意托人买了送给宁帆的。
而且东洋国那边的记录显示这件物品只是普通的战国青铜器镶嵌制品。
宁帆也就毫不客气收下。
也不知道秋漱鹤子如果有机会来这里看到这件物品会是什么心情。
【夏朝绿松石镶嵌金玉牌，底面为玉石材质，外层包金皮后镶嵌绿松石，整体纹路呈现兽面、有鳞片、鱼纹，为早期龙牌，边缘有小孔可佩戴，未脱落，全品。】
宁帆收回目光，微微感慨。
尽管看过几遍了，还是震惊古人的智慧和工艺精妙度，能够在四千年前完成这种细节的工艺品。
而且系统显示的信息很重要。
未脱落！全品！
哪怕是现在的工匠都不敢说用现在的工艺做的东西能在四年后还保持完好，更不用说四千年。
这可是比某明星成为史上第一美女的时间还要久远一些。
宁帆想着，忽然笑了出来。
唐奇胜几人连忙看过去：“宁大师，没事吧？”
“没事。”
“真的没事？”
“也不算没事吧，就突然想到，这个东西的制造时间和她成为史上第一美女的时间一样长。”
“噗哈哈哈！”
“不行了，宁大师您这个太笋了！”
“大熊猫都得让您饿死了。”
宁帆说刚才的想法出来就听到王多鱼几人感慨，尤其是唐奇胜那句，有些耳熟。
“是不是莫老经常这么说？”
“这你都知道？”唐奇胜惊讶道。
果然！
这明显的风格，果然是一脉相承。
宁帆摇摇头，不再想这个事情，专心看起眼前的东西。
专家们此刻趴在展馆边上轮流拍照记录查询资料，讨论着这东西的来处和用途。
“当年我在东洋国就看到这一块东西了，可惜没有时间多研究，现在好啊！回来了！我一定要弄明白这是做什么的。”
“问题是咋研究，就这么干看着么？”
“看多了，说不定就研究出来办法了呢？元素周期表不也是这么研究的？”
“这个边上有孔，应该是佩戴在身上的东西。”
“不一定，佩戴两个孔就够了，这么多干什么？”
“那你说说这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
……
众人讨论不休，宁帆过去听个真切，看向莫冉：“莫老不去说说？”
“说什么？现在看不出来，以后难道还一直看不出来么？”
莫冉摇摇头。
“再说，这东西有什么好说的，看过书的不都知道了？”
“皇帝书？”
莫冉点点头，不瞒着宁帆：“这个东西皇帝书中有记载，是夏朝时候祭祀用的礼器。”
“按现在的叫法应该是金案盖，用金线穿过四个孔用来盛放占卜的器具，可以绑好防止丢失。”
宁帆侧目。
系统提示中这是个牌子，可莫冉却说这是个盖子，有点过于离谱。
宁帆甚至有一种错觉，怀疑是传抄的时候抄错了。
毕竟古代的书都是传抄下来的，期间错一两个字很正常。
皇帝书这种东西换代重抄，知道的人甚至不足一掌，抄错漏几个字有问题好像也是合理的。
“原文怎么说的？”宁帆问道。
“夏，皇祭野，盖呈绿金，卜问……”
莫冉说出内容，宁帆愣了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和系统记载中的一样，哪怕放到翻译考试中都可以直接用。
“那绝对是你看错了。”宁帆干脆道。
边上有人听到这句话，怔在原地，呆呆看着宁帆，半晌，冲回人群脸色煞白，好半天回过神，撞撞身边人胳膊。
“我刚刚听到一件事情。”
“什么？我忙着看东西呢，你赶紧说。”
“我听见宁大师说莫老老花眼，看错东西了。”
“咣！”
一声响动，所有人都看向他：“你说什么？”
“我没听错吧？”
“宁大师会这么说，你是不是在诬陷宁大师啊！”
“没……”说话人看着面前人群，脸色更白了几分，微微偏转视线，示意他们向后面看去。
莫冉正吹胡子瞪眼和宁帆争论。
“你才老眼昏花！我明明看得清清楚楚……”
“可你戴老花镜。”
“不可能，我亲眼看的……”
“你戴老花镜。”
“我确定我真的没有看错！”
“你戴老花镜……”
所有人都张着嘴，呆呆看着两人争论……或者吵架，憋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可听着这小学生吵架一样的争论，没几秒钟，他们还是选择低头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情。
好一会，莫冉喊累了，拧开水瓶就是几口灌下去。
“你还不信，信不信我把书拿过来给你看看！”
“不看。”宁帆摇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书看了以后就得签保密协议，我才不干。”
“不让你签，行了吧？”莫冉老脸一红，嘟哝两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没了，这么点事情，我能坑你不成？”
宁帆笑一笑没有接话。
莫冉坑不坑人他不知道，但皇帝书的东西，原本就在脑子里面，没必要为了看一眼再去签个保密协议，划不来。
“你们看得怎么样了？”
宁帆早都看到专家们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一声喊出来，专家们集体摇头。
“没有，还在看！”
“宁大师再给我点时间，我刚才都看入迷了。”
“对啊，这东西太好看了。”
宁帆看到莫冉脸色，忍不住笑了出来。
什么叫演技不行，眼前就是！
一个个鉴定东西的时候都是人精，现在莫冉在这里就跟中了诅咒一样，连装样子都学不会了。
莫冉也看的直摇头，摆摆手，索性带着宁帆朝上面走去。
其它人见状没有跟上，自顾研究眼前的牌子。
王多鱼想跟过去，半两金一把拉住他，皱了眉头：“一看就是他们两个有话要说，你过去干什么？”
“我……我去上厕所啊！”王多鱼强行挽尊，朝厕所走去。
身后两道影子拉长，消失在侧面的连廊。
下午的太阳并不算炽热，照在身上暖暖的。
莫冉没有带助理过来，剥开一枚酒心巧克力递给宁帆：“来一颗？”
“都已经用上归元汤续命了，还装作没事？你还是自己吃吧。”
宁帆推回去巧克力，摇了摇头。
“你尝出来了？”莫冉愣了下。
“这还用尝的吗？”宁帆嘴角抽动指了指巧克力：“酒味这么浓，除了归元汤还有什么药材需要这么送服？”
“也是，天底下没有多少东西能够瞒得过你这双眼睛。”
莫冉笑了下，没有避讳，一口咽下。
“这是药圣李家给我配的药材，一天三颗，说是可以延年益寿，不过我看也悬了。”
“不至于，起码还有十几年。”宁帆看向莫冉淡淡道。
“十几年啊？也可以了！”莫冉点头，很是满意：“足够我这把老骨头看到九鼎归来了。”
“还想着呢？”
“是啊，能不想么？九鼎这东西，说是夏国的开国神器也不为过吧？一把老骨头，就想着看看这东西回来了。”
“那还是别想了，那东西搬不走。”
“为什么？”莫冉眼神一震，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