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龙城一班篇 失去的记忆
回到家的白野俊，正挑灯夜读着，却因为一想到明天学校就要分发破寂丹了，内心不由得忐忑了起来。
他用来握笔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左手用力摁住了，眼泪却又趁其不备把书本滴透了。
一旁，宿心鬼正在桌子上，不厌其烦地数着比她脸盘子还大的魂币，每当数到109块钱时，还要大声地欢呼庆祝一下。
其实总共就一枚银币，九枚铜币。
突然，宿心鬼注意到白野俊的异常，果断飞过去询问道：“主人，您怎么了？明天学校就要分发破寂丹了，您不应该开心才对吗？”
白野俊强忍着不让泪滴淌：“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就是突然感觉有人……有人在我心里死了，我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有人在您心里死了？”宿心鬼联想到白野俊曾被修改过记忆，大胆猜测道：“会不会跟您被洗掉的那三年记忆有关？”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白野俊不停地答复着，每做一遍答复，脸上的挣扎就要深几分。右手死死的抓着桌子，青筋怒涨，不受抑制地疯狂抖动着，眼里更是泪湿湿的一片模糊，好似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主人！主人您冷静点，主人，主人。”宿心鬼从未见过白野俊这样，被吓坏了。
千钧一发间，书房的门被推开了，白云飞走了进来。
白野俊的颤抖、眼泪也随之戛然而止。
“爸？”白野俊如梦初醒。
白云飞关上门，问：“怎么了，儿子？”他扫了眼，看到白野俊脸上泪痕斑驳，又看到桌子边缘留下的恐怖爪印，心不由得一紧。
那一定是相当痛苦的挣扎，才能在无意识间留下如此深刻的印痕。
“爸，住在我心里的那八个人……又死了……”白野俊的话里弥漫着伤心的味道。
白云飞将白野俊的脸紧紧贴在怀中，微笑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儿子。那不过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罢了，你忘了洗脑会有后遗症的。”
白云飞气不过又痛骂道：“那些人也真是的，没事搞什么保密协议，退个学还要把人脑子给洗了，害我儿子整天胡思乱想做噩梦。”
渐渐的，白野俊就安静了下来。
宿心鬼在一旁见状，也扶着胸松了口气。
……
明天一到，白野俊又活蹦乱跳地载着沈新竹走了，俨然忘却了昨晚的癫狂。
今天，学校会给每位中华班的学员分发一枚破寂丹。
极品丹药，极品到连龙城张家这样的大家族都弄不到哪怕一枚，由国家免费支持。
与之相比，今天一同发放的武道课本反而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还没到校门口，白野俊就看到一个连的军警把门，天上还呼呼的盘旋着武装直升机，戒严戒到让人感觉自己进的是监狱，而不是学校。
“快走！快走！无关人员不要靠近！”
“要进门的赶快！”
“都提前准备好证件，一个一个的进，配合工作人员做好安检工作。”
负责维持秩序的领兵头子催促着要进学校的学生，锐利的眼睛不停扫视人群，不管谁过去都先瞪一眼，看到鬼鬼祟祟的还会提前握住扳机，时刻准备战斗。
这样的场面，白野俊还是头一次见。
说起来还有点小激动呢。不过即使见过，也可能因为被清洗过记忆，而早就遗忘了吧。
进了教学楼，警戒要稍微宽松一些，但还是依稀可见全副武装的哨兵，以及楼顶上躺地端枪的狙击手。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破寂丹。
在周国，丹药是国家垄断专营的行业，从生产到销售都由周国总丹药公司负责，听说每年光是所缴税款的零头就足以养活周国军队。
所以，但凡有跟丹药有关的活动，需要维持秩序的都是军队上。
本次发放的又是六品破寂丹，戒严等级就更高了。六品什么概念，在以三品丹药为稀的龙城，六品已是很多人一生接触过的最高等级的丹药。
因为今天是韩正辉的课，所以白野俊照常在走廊里站着，毕竟他没有资格坐在里面听。
韩正辉还没来，所以沈新竹也静静地跟在他旁边，而陆黎和毛平则早已在窗外等候多时，不过奇怪的是，全班一半多的人都挤在走廊里看热闹，把白野俊他们给淹没了。
你们这群有资格的人，能不能滚啊。
“哇，怎么这么多人？”白野俊很烦躁，毕竟被军队抢了风头，没有赚到哪怕一枚铜币。
陆黎笑道：“你不知道嘛，都等着送破寂丹的那个人呢。”
“是啊是啊，”毛平疯狂点头：“都等了两年了，终于轮到我们了。”遍眼望去，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此刻也全聚在走廊里看着。
那小眼神，都渴望得在发光。
曾几何时，毛平也不过是当中的一员，热烈地企盼着什么时候也能轮到自己，好在三万人进八十的努力，让他们配得上此刻的风光。
唯一有点异类的就是高三部的人，他们是没能考进龙城一班的人，却又和白野俊他们同在龙城贵族中学上高三。
前者只能蜷缩在后者的影子里，企盼着武道老师在教完白野俊他们后，也抽空来给他们讲讲武道。
有些好心的武道老师，在完成所在中华班的教学工作后，会自发去普通班级里上上课。
破寂丹？他们连企盼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是失败者，虽然也聚在走廊里看热闹，但看的却是别人的热闹，眼神也早已失去那种热烈的光泽，更多的是悲哀、可惜、怨恨……
热泪盈眶者不尽其数。
“可怜……”舒婷是班里的温情小美人，见了走廊对面高三部的同学，直摇头。
余小曼则仰着鼻子嗤道：“哼！不用可怜他们，舒婷。要恨就恨他们自己没权没势又狠不下心去努力吧。”
余小曼说完，还远远的盯了白野俊一眼。
就这一眼，便让白野俊身旁的沈新竹瞬间竖起了全身的锋芒，还用发狠后的脸怼了余小曼一眼。
白野俊也注意到了，心想：你妹的，我没考上但是进来了，你是不是不服气啊。
第16章 龙城一班篇 授丹仪式
同一条走廊，一边是龙城一班，一边是龙城贵族中学高三部的普通班。
同样的花季年华，却因为大多数人落选，极少数人中选，而被划入了两条截然不同的命运轨道。
白野俊能想象到，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进入龙城一班，那么此刻也将站在对面走廊，成为大多数人中的一员，同个丧家犬一样哭丧着脸。
想到这的白野俊在心里缓着气，五味杂陈。
忽然，对面走廊上掀起了一股小骚乱，聚作一团的人们涌动着，纷纷让出了一条道，以便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走出。
“正哥。”周围人簇拥着少年，不约而同地喊着。
少年走出来，紧盯着白野俊这边走廊的人，直面这群人得胜般的高傲态度，很不是滋味。
“李正？”白野俊呆望着少年，凭直觉喊出了他的名字。
虽然白野俊并不认识他，但如果不是他在政审中被刷掉了，正好考了81名的白野俊也没有机会顶替他进入龙城一班。
试问这样一个，曾与自己命运有过如此热烈交织的人，叫白野俊如何忘记他的名字。
李正一个一个地盯着白野俊他们，拳头握得死硬，脸上却哗的一下被泪水滑过，哭得相当柔软。
陆黎也发现了李正正在盯着他们，突然双手交叉置在胸前，微昂着头，嘴角轻蔑的一笑，也同样带着浓烈的挑衅味道，还李正以眼色。
两边人也因此相互展开敌视，一边瞪着一边，火药味变得越来越浓。
“哼！”余小曼见状，又嗤了对面走廊一鼻：“一群丧家犬，考不上就是考不上，瞪谁也没用，姑奶奶一个人就能把你们全打穿了。”
李正闻得余小曼此言，虽想过反驳，但内心竟无比赞同，只得转身缩回了人群里，无奈离去的背影同丧家犬无二。
就这时，盘旋在学校上空的四架武装直升机开始归拢，迎向了正面飞来的第五架武装直升机——上面载着的便是迟来的武道课本，以及护送破寂丹的人。
“来了，来了，送丹药的来了。”
聚在走廊里的人，此刻一窝蜂全望向了那第五架直升机。虚掩的舱门里，能看到一位白发老者，手里提着一个合金打造的铁皮箱子。
直升机尚未落地，距离地面还有十多层楼高时，老者便咔一下猛打开了舱门，单手拎着箱子，踏空飞出。
“哇啊，踏空而行，六星战士。”班里的书呆子，杨景儒推着四四方方的眼镜惊叹到。
陆黎寻思着：“你又知道了。”
表情似乎在问，你爷爷是校长，还是我爷爷是校长。
杨景儒回道：“那还用问嘛，陆哥。护送六品丹药的人，当然是六星战士了。一般的下级战士他也接不了这活。派一位六星来刚刚好。”
老者半空中稳了一将，扑通落地，随后上百位军警赶来戒严，龙城的诸位名流也在校长的带领下跑去与老者握手寒暄。
让龙城倾巢而动，这便是六星战士的魄力。
突然，白野俊趴向护栏，远远的对着老者落地的操场喊了声“爸”。
“哎！乖儿子。”陆黎且先应下了。
白野俊啪一拳锤在陆黎的后背上，让他疼得也趴着护栏呲牙咧嘴。突然，陆黎也猛盯着操场喊了声“爷爷”。
“哎！乖孙子。”白野俊欣慰地点点头。
陆黎也没跟他客气，直接一肘子，简直不要太孝顺。
“哼，两屁娃子，童心未泯，都进中华班了还这么幼稚。”余小曼一脸不屑地赏了两人一白眼，同时目光落在远方的操场上，没想到竟也咯噔一下，与两人一样惊得目光一度停转。
余小曼亦惊叹着：“爸爸……”
“哎！”白野俊与陆黎两人异口同声。
余小曼闻声涨红了脸，怒吼一句：“白野俊，我宰了你——”随后拔腿从四楼到五楼，追了白野俊两条走廊。
幸好白野俊反应快，一溜烟就跑了，还不服气道：“为什么就追我一个人？”
陆黎哈哈大笑，想起小学时，白野俊掀余小曼裙子，结果被她满操场追，追到后面连裤子都让她给扒掉了，在后面鼓掌鼓得可欢了。
“老白快跑，可别又让人扒了裤子。”
听到这儿的白野俊果断提了提裤子，还一直拽着不撒手，后面的余小曼见状小脸蛋一红，追得更猛了。
再后面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余小曼追白野俊追到了天台，那里没人挺方便的。
可谁知道，余小曼竟啊的一声尖叫，撼动了整栋楼。
陆黎、毛平等人赶到楼梯时，余小曼正气鼓鼓的从天台上走下来，明明打了人还委屈得两眼湿润。
白野俊紧随其后，一边下楼一边正着裤子，左脸上一个清晰漂亮的巴掌印，手指细长小巧，指节分明，可见打他的人生得一双纤纤玉手。
操场上，排成一列站着龙城的顶尖人物，有陆黎的爷爷陆毅，白野俊的父亲白云飞，余小曼的父亲余富博，汪海的父亲汪新杰，张超的爷爷，也就是龙城武道会的会长张天南……
此刻全在陪着一张迎宾小姐的笑脸，迎接那位六星段位的老者。
这么豪华的阵容，同学们都看呆了。
要知道，同在城北的余家和汪家可是死对头，双方私底下动手也没少死人，白家和张家更不用说，已经翻了五年的脸……能让他们全都站在一块陪笑，这面子给的可不是一般的大。
“这就是六星战士嘛，终有一天，我也能做到的。”被班里人簇拥着的李正此刻正远远的看着，心中燃起了斗志。
他是普通班的精神领袖，虽然因为政审的缘故没能进入龙城一班，但此次分班考的成绩在市里位列前茅，单论实力还要胜过毛平几分。
不过他想做到的，好像不是六星战士，而是让这群人给他陪笑。
“看什么看？有啥好看的！龙城一班的，全都在走廊里排队站好，现在还在教室里的都出来！”
突然一句话在众人的耳朵里撕裂开来，叫众人纷纷捂耳作痛，还有以陆黎为首的人心中一团无明业火正欲发作，心想哪个混蛋在这大放厥词，一扭头看到韩正辉，便乖乖排队去了。
惹不起，惹不起……
韩正辉带着一个排的军警，来到了龙城一班的所在教室戒严。
“所有人验明正身后，再进入主教室站好。”韩正辉这话说得，再加上他那张死妈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排队吃枪子呢。
正在排着队的毛平拨弄着耳朵，幽怨道：“这韩正辉说话声音好大，吼得我耳朵都聋了。”
“你不知道吗？这就是他的法则，“震耳欲聋”。”白野俊回了他一句，倒还奇怪起这毛平到底听没听课。
他可没有陆黎那样的同款爷爷。
第17章 龙城一班篇 六星战士
军警们站在教室外，手持扫描仪，拿着资料一个一个地比对学员们的信息，在严格做完指纹、声纹、瞳下虹膜和面部血管分布的扫描后，才会放行。
本次发放的是六品丹药破寂丹，所以负责安检的军警们都格外小心，生怕有人混进来。
这种事并非没有，更荒唐的都比比皆是。
如三年前，龙城隔壁的开阳市，就发生过一起社会上的超战士绑架学生后，伪装成学生的模样混入中华班，企图窃取破寂丹的案子。
好在当时有六星战士坐镇，一把就将其扔了出去。
除此外，他们还要监视学员们服药，直到消化，防止学员们私藏破寂丹，再拿到黑市上去卖，导致丹药流入市场。
不过一般人也没这么蠢，破寂丹是国家给予的福利，又高居六品，吃了以后会直接冲破人体内的修炼禁制，绝非金钱能衡量的。
“龙城一班的人开始发放破寂丹了，好羡慕啊。”
“是啊，好羡慕。如果当初我再多考二十分，就二十分，我就能吃到破寂丹了。”
“我只差最后一名九分。”
……
隔壁走廊的人开始热议了起来，言语间尽是不甘和羡煞之情，有的人已经幻想自己闻到了药香，情不自禁地往白野俊他们那凑了凑，可惜好几个军警，手持钢枪把他们拦住了。
能怎么办呢？唯有仰天长叹，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可对面的白野俊一听，羡慕？
眼睛都亮了。一直倚在他肩膀上的宿心鬼也坏笑道：“刷存在感的时候到了，主人。”
白野俊微微一点头，突然唰一下举起手来，大声问道：“韩老师，我们这是要发放破寂丹了吗？”
“对。”韩正辉轻描淡写的点点头。
“有我的份吗？”
“有。”
白野俊又深吸一口气，叫破喉咙道：“韩老师——这个破寂丹真的是六品丹药吗？”
“对。明知故问……”
“那这破寂丹，它好吃吗？”
“它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它是……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韩正辉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只是觉得这破寂丹既然这么珍贵，不如买根千年人参伴着吃。”
“不行！”韩正辉教训道：“这是服药不是吃饭，万一药理相冲，良药变毒药，毒死你了怎么办。”
“哦。”白野俊悻悻地吐了吐舌头，一番思索后又抬头大喝道：“韩老师！那吃破寂丹有没有什么讲究？我要不要先去漱个口——”
韩正辉有些烦他了。“闭嘴，就吃个药，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韩老师。”白野俊还不知道收敛。
“闭嘴！”
韩正辉白了他一眼。隔壁走廊那些吃不到破寂丹的人，此刻也怒气冲冲的瞪着白野俊，可惜他们看不到，一股股雾气正从他们身上剥离，飞向了白野俊脖子上的吊牌。
倒是沈新竹，见到白野俊如此可爱的一面，忍着都笑了。
另一边，白野俊低着个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越看越开心，等笑够了又大声问道：“喂，陆黎！你说这破寂丹要怎么吃啊？”
“拜托……”陆黎有气无力道：“我就在你后面，只隔了个毛平，犯不着这么大声吧，迟早弄死你，我。”
陆黎回头警惕了眼韩正辉。
白野俊努力竖起了耳朵，“什么？你说啥我听不到，你大点声，破寂丹要怎么吃嘛？”
“毛平你别拦着我，我这就弄死他。”陆黎扶着毛平，假装被他给拦了。
毛平一脸无辜。
而白野俊还聋着呢，“什么？让毛平帮你吃？为啥啊？不是说好了一人一个吗——”
忽然，韩正辉转头瞪住他们，喝道：“安静点，就你们几个话多。”
白野俊又吐了吐舌头住嘴了，而毛平依然一脸无辜，他后面的陆黎更是惨被白野俊牵连，气得咬牙切齿。
陆黎幽怨着：“白野俊，我恨你。”
切！光说不练假把式，白野俊堵了下嘴，说恨我又不给我钱，我现在还没见过金色的魂币长啥样子呢。
在白野俊的疯狂诱惑下，很多同学或多或少都向他投来了羡慕之情，白野俊数钱数得不亦乐乎。
正欢时，韩正辉站出去，扬声道：“围观的同学都不要羡慕，只要你们认真学习，努力修炼，将来考取武科大学，学校也会给你们发放一枚破寂丹。
虽然晚了一年，但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最后真正成为战神的人，从而都不会因为这小小的一年，而被耽搁掉。”
呃，刚好赶上授丹仪式，正要赚点羡慕，韩正辉就去那喊什么啊围观的同学都不要羡慕，好讨厌啊……
好在收获还是蛮丰盛的。
宿心鬼飞出去，像托着千层饼一般托着一堆钱币，开心道：“主人，您本次一共收获了二十四枚铜币和一枚银币。”
银币？好像是那个叫李正的人给的。
白野俊朝宿心鬼眨了下右眼，眼神邪魅，暗示她干得漂亮。
不过好死不死的，被前面的余小曼回头看见了，还以为是在冲她抛媚眼，回想起白野俊之前的所作所为，余小曼再次气得眼含清泪。
白野俊只得扬出脸去瞪了她一眼，让她别自恋，而她则帅气的哼了一声，找回了骄傲就转了回去。
不过……
这羊毛也薅得差不多了，再薅就秃了。
加上之前的剩余，白野俊现在的身家一共是233魂元，这腰板子终于可以硬气一回了。
军警们一一验完他们的身后，便放他们进入了阶梯教室隔壁的主教室，那里是一个堪比足球场大的练功房，里面武器齐全，器材多样，应有尽有。
刚一进去，白野俊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那护送丹药的白衣老者，明明两分钟前还在操场上与人洽谈，此刻竟然就站在他们面前。
同学们叽叽喳喳的，都议论了起来。
韩正辉走进来，面朝白衣老者行了个抱拳礼，得到老者的示意后，这才站在同学们的面前，高声道：“同学们，这位便是咱岭东省排名第四位的超战士，
六星，一步登天，秦昭阳，秦老先生。
没错，一步登天便是秦老的法则，你们之所以看到他刚才还在操场，现在却又站在你们面前，便是用了一步登天的法则，一步跨到了四楼。不仅如此，秦老还是咱华南地区腿功第一人，论脚力，冠绝当世，无人能出其右。”
第18章 龙城一班篇 参悟法则
“同学们，向秦老致敬。”随着韩正辉一声令下，早已排成四个纵队的龙城一班学员，全部面向秦昭阳抱拳行礼。
“秦老好！”
秦昭阳点头示意，热呵道：“同学们好，首先很荣幸能来到龙城与大家相会。方才听到大家都在议论我的段位，我的法则。
啊，很惭愧。
六十多岁了才混到六星，也不知道我七十多岁的时候能不能混到七星。还有我的法则，一步登天，也不算什么优秀的法则，还带了个天字。可能很多人都觉得既然都带天字了，那肯定是厉害得不得了。如今看来，实在是折煞我也。别人登天啊都不用出脚，噌一下就上去了，我还非得出一脚不可，这不出啊还不行。”
话一落口，又引得同学们阵阵发笑。
秦昭阳又接下去道：“我的法则于我，也就那样。但对于同学们来说，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今日我带来的，想必大家都知道，六品丹药，破寂丹。
啊，好东西。这一路上可把我馋死了。
服下它，能直接打破人体内的修炼禁制，并帮助你们快速觉醒法则，是国家免费提供给大家的福利。现在咱们就把它分发下去，同学们排好队，保持秩序，一个一个的来我这领。”
终于，到了授丹的时刻。
在韩正辉的指挥下，同学们依次去到秦昭阳面前，接过他递上的丹瓶，取出破寂丹服下，便就地打坐，运起了气。
冥想是必要的，因为服下破寂丹后，暗藏在人体内的法则就会开始显现，给人以山河粉碎、大地平沉的震撼感。
脑海中数不清的法则流转，不断的从天滑落，沐浴全身，人们便是从中参悟出自己的法则的。
白野俊服了药后，和沈新竹、陆黎、毛平三人抱团坐在一起，各自进入了冥想。
不一会儿，周围便陆续有人参悟出了什么，开心得大喊出来，这时候秦昭阳和韩正辉便会凑上去，咨询一番，评价一番，以资鼓励。
分班考第二名的余小曼最快，她率先举手，小声地报告说：“秦老，韩老师，我……好像参到了一个字。”
秦昭阳带上韩正辉，蹲下去问：“什么字？”
“冰字，北冰洋的冰。”
秦昭阳当即拍拳道：“好！这个字好，很大可能是极为少见的元素法则，这一类法则强悍，凶狠，杀伤力极高，对于战斗帮助极大。”
“继续努力。”秦昭阳鼓励着，余小曼则沉沉的点头回应。
秦昭阳起身看向其他同学时，韩正辉还一个劲地在后面跟他介绍：“刚才这位是城北余家的大小姐，余小曼，分班考时考了咱全市第二名，天赋很高，以后还望秦老多多提携才是。”
“咦，这说的哪里的话，遇到这等优秀的学生，我想提携还来不及呢。”
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人参悟到了什么。
其中，汪海的死党王有金，参悟到了一个“眼”字，参考他父亲的法则，王有金自己就做出了判断：“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我这法则一看就是随我爸的，“慧眼识珠”。”
看到陆黎也参悟了，王有金瞥了眼道：“姓陆的，你参悟的这个狂字有点狂啊，你爷爷的法则不是“画地为牢”吗？你是亲生的吗你？”
“神经病！要你管！滚！”陆黎张嘴就是一套素质三连。
“你这暴脾气我是真他么的服。哈哈哈。”王有金又问：“哎，汪海你呢？秦老怎么说？”
汪海收住气，睁眼道：“没啥好说的，一个虎字，“虎背熊腰”没跑了，跟我爸一样。”
说完，汪海就望向了白野俊，而后者一直盘坐在地，不睁眼也不搭话，满头大汗的，脸上更是一副焦灼样。
王有金打了个马哈，说：“别看了，他们四个，只有陆黎一个人参到了一个狂字。”
“不应该啊……”汪海有些诧异。
王有金哼道：“有啥不应该的，这个白野俊不就是因为法则的原因，才让以前的中华班给撵了出来嘛，搞不好啊，他根本就没有法则。哎呀，可怜了某个叫李正的人，还浪费了颗破寂丹。”
“我说的是白野俊家的那个小女仆，她可是第一名啊，法则考试更是直接点亮了九柱灯，她参不到法则，你敢信？”
也许是“小女仆”三个字刺激到了他，汪海话还没讲完，白野俊就突地睁开眼，瞪了汪海一将，杀气十足。
王有金假装很怕怕：“哎哟，生气了。”
这话叫陆黎一听，当时就火大了，直接指着王和汪两人就骂到：“找死是不是？”
汪海说：“好啊，来呀！来呀！”显然，汪海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他和陆黎那叫暴脾气对上暴脾气，两人当着韩正辉的面都能干起来。
“哪来的这么多事，闭嘴。”直到韩正辉开口，两人才匆匆熄了火。
沈新竹睁开眼，劝道：“算了吧，陆黎。”随即又看向满头大汗的白野俊，问：“野俊哥哥，你怎么样了？有点头绪了吗？”
白野俊喘息着，没说话，只是极不甘心地摇了摇头，依旧汗流不止。
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白野俊无法从万千法则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法则，而只能呆望着脑海中不断流转的金光大字，干瞪眼。
“别着急，野俊哥哥，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陆黎也鼓励道：“嗯，加油，老白。”
“是啊，俊哥，别着急。”毛平亦应和了声。
陆黎用眼睛揪住毛平，问：“光说别人，毛平你呢？参到几个字了？”
毛平挠了挠头，说：“陆哥啊，我也不知道我这算参到了，还是没参到。脑子里确实有了一个字，就是这个字吧，总觉得别扭……”
“什么字？”
“说出来怕你笑我，我啊都不敢告诉老师，就是怕老师笑我。”
“没事，大胆说。我帮你参考参考。”
“呃……”毛平支吾了良久，又探了探四周，才敢低声道：“一个饼字，就是大饼的那个饼。”
陆黎听罢，当场倒吸了口气，惊呆了，下一秒就用手扣住刘海，肩膀不停地颤抖着，还伴有“咯咯咯”的声音传出。
“我都说了，你看。”毛平脸燥红燥红的，自己都笑了。
不仅如此，白野俊和沈新竹两人听到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得原地噗噗抖个不停。
白野俊笑还全程闭着眼。
毛平惊呼：“俊哥你笑了，新竹也笑了。”
不一会儿，陆黎实在忍不住了，捧着肚子，“哈哈哈”的放声笑了出来。
沈新竹闻声劝阻道：“陆黎，别这样了，大家都在看你哎，你这样会让人很尴尬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忍住。”陆黎咽了咽，收住声，低头整理了下情绪，抬头看到毛平，又捂着脸嘻嘻嘻笑破了嘴。
毛平见状也笑了，是有点尴尬呢。
第19章 龙城一班篇 元素法则
陆黎收了收腰，正色道：“咳咳，毛平你这个多半是走神了，再参悟参悟。脑子里别光想吃的。”
“哦。”毛平点点头，再度进入冥想。
方才的笑声引来了韩正辉，但看到他们已经入禅便不再说什么，而是来到沈新竹身旁，轻轻蹲下去问：“沈新竹，你怎么样？”
沈新竹提前睁开眼，先去观望了一眼白野俊，发现他还是一脸焦虑的样子，这才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韩老师，我现在还没什么头绪。”
韩正辉道：“没事，你能在法则考试中点亮九柱灯，就代表你的法则已经非常成熟了，加上破寂丹的帮助，用不了多久就会觉醒的。”
“嗯！谢谢你，韩老师。”沈新竹抿着嘴点点头，又望了眼白野俊。
韩正辉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白野俊，站起来，走出去很远了还盯着他咕哝：“又一个，臭小子艳福不浅啊。”
这艳福浅的人都已经参透了，而艳福不浅的人仿佛还活在梦里，额头上汗珠密布，浸湿了刘海。
白野俊自己也感到很奇怪，很无力，明明脑海中有那么多条法则在流转，却偏偏没有一条属于自己。
就进度而言，情况非常糟糕。
别人一个字两个字的，都参到了，只有白野俊还在脑海中唰唰的看新华字典。最夸张的余小曼，半小时不到就已经参完了。
冰雪聪明，余小曼的法则一出，立刻就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秦昭阳更是当场给出了极高的评价，一连念了五遍“冰雪聪明”，还时不时地添几声“好，好，很好，非常好。”
秦昭阳赞叹着：“冰雪聪明，果真是极度罕见的元素法则。龙城能有此法则，当不负国家这八十枚破寂丹也。未来可期，前途无量啊！”
得此评价的余小曼也很开心，但又有些疑虑：“秦老，这法则果真如您所说的这般好吗？”
秦昭阳仰头笑道：“哈哈！小女娃，你可能还没见过有人真正地用过元素法则吧。所以才不敢相信，自己觉醒的这“冰雪聪明”是多么的了不起。”
秦昭阳停下来，捋着胡须，且卖了个关子：“不知道你对周国的皇室有几分了解呢？”
“周国，皇室？”这话一出，果真是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连白野俊都没忍住，也在百忙之中睁开了眼。
“没错。虽然我们周国早已走入共和，但当初建立周国的太祖皇帝，他的后裔就是以元素法则著称的。其中在当下最著名的就有，
黄亲王的法则“驱雷掣电”，
黑亲王的法则“呼风唤雨”，
白亲王的法则“腾云驾雾”，
紫亲王的法则“兴波作浪”。
他们不仅仅是皇室成员，更是我们周国数一数二的人物，是站在武学顶点的一代宗师。”
秦昭阳一番畅言，把在场人都唬得一愣一愣的，而他再次看向余小曼，并赞扬道：“而你觉醒的“冰雪聪明”，比起这些法则来可谓是丝毫不差，都是很罕见又很优质的元素法则。”
余小曼听罢，表情中又添了几分自信。
完后，秦昭阳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秘籍，蹲着送到余小曼的跟前，道：“这是黄阶高级战法《寒冰掌》，乃是我无意间偶然得来的，与你的法则甚是般配，便赠与你了。”
余小曼哗啦站起来，弯腰谢道：“多谢秦老，秦老赏识之恩，小曼感激不尽。”
又是夸奖又是送秘籍的，这一来二去的可把周围人羡慕死了。如果余小曼也收魂币的话，白野俊觉得自己能让她原地暴富。
白野俊这个两眼带光的微妙表情，没有逃过宿心鬼的眼睛，她飞下来，看着被自己的汗水辣红眼的白野俊，心疼地喊了声“主人”。
“主人你别气馁啊，主人。要不我们现在进鬼市找找，看有没有卖能修改法则的商品？”
“算了！”白野俊在心底说：“两块钱改不了命，两百块一样改不了。有些事情，一旦注定了就没法改变。”
宿心鬼失落地低下了头。“主人……”
与她一样，沈新竹也在一旁关注着白野俊，默默无言，想替他分担痛苦，却又无能为力，最后也只能低头失落一声：“野俊哥哥……”
白野俊闭上眼，再度入禅，并不再关注外界的声音。
脑海中数不清的法则在飞速流转，环绕着他，浇灌着他。这是初窥门径的武道中人都能看到的一幅景象，是大道的演化，是三千法则。
不同的是，他们都能在其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法则，唯独白野俊什么都找不到，又换言说都找到了。
这让白野俊想起了那个人的话。
他喝醉酒时的那晚，说自己立志要做一个“上为国排忧，下为民解难”的盖世大侠，得到了一位大叔的赞赏。
当时，他醉得懵懵懂懂，还问大叔有没有听到一个很奇怪的声音，大叔说没有，他说有。
大叔笑了，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真空不碍妙有，妙有不碍真空。你说有，我说没有，那就是又有又没有了。”
现在再回想起这话，别有一番道理。
……
时间悄然流逝，一眨眼就来到了中午。很多同学陆陆续续地都参出了自己的法则，最次的都参出了一个字。
放学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韩正辉看了眼手表，来到沈新竹身旁，蹲下问：“怎么样？”
沈新竹抿着嘴没说话，摇了摇头。
韩正辉也不责怪，依然安慰说：“没事，不着急。”
沈新竹点点头，又望了眼白野俊。
同样是一个字也没参出，对于白野俊和毛平，韩正辉不闻不问，可她却得到了韩正辉的多次关怀，只因她是全班第一名，在初次印象中就认定了她是个优秀的人。
时间已经很晚了，陆黎的爷爷已在门外恭候多时，等着下课，趁着午饭的功夫好好招待秦昭阳。
最好是把陆黎也叫去，在饭桌上，将其介绍给秦昭阳认识，在秦昭阳留守龙城的这两天，请他给陆黎讲讲上级战士的知识。当然了，如果还能传授陆黎一点功夫，那就最好不过了。
唉，有爷爷的人就是任性。
第20章 龙城一班篇 莫欺少年穷
韩正辉请示了下秦昭阳，完后高声道：“同学们，今天的课到此为止。
明天放假一天。已经参透完的同学，今天下午和明天就都不用来了。还没有参透完的同学，下午再来一趟，我和秦老在这里，会最后开导开导大家。
大家回去以后，用明天一天的时间做好准备，后天我将带领大家去补天广场，向补天石认证大家的法则。好！就这样，下课——”
顿时，四下皆作鸟兽散。
本就宽敞的练功房突然更宽敞了，孤零零的只剩下了白野俊几人。
秦昭阳也在韩正辉的邀请下，走了。
门的那边，是陆黎和他的爷爷陆毅，正等着秦昭阳。熙熙攘攘的，还能看到很多龙城的大人物，都是曾在操场上迎接秦昭阳的人，张天南也在其中。
陆黎被他爷爷叫去，离开了一阵，又跑回来跟白野俊道：“老白，我爷爷叫我去陪秦老吃饭，另外你爸也去，你去吗？”
白野俊从禅中苏醒，突然睁开眼，用力盯着毛平，道：“我不去！毛平你去，跟着陆黎。”
毛平呆了。“我……我去干什么啊？人家又没邀请我，这这……这样不好吧。”
“你傻啊，”白野俊快人快语：“我告诉你，秦昭阳可是咱岭东省排名第四的人物，段位高达六星不说，他的腿功在华南那是无人能出其右，多少人想见他一面都见不着。
到时候，我爸他们肯定会请他表演个桩功什么的，你自己机灵点，胆子大点，有机会就抢着去献献丑，好让他指导指导你，懂吗？”
“哦，知道了，俊哥。”毛平明白了白野俊的良苦用心。
陆黎又问：“你真不去啊？”
白野俊摇了摇头，仍旧保持禅位不变。
“行。”陆黎也不再强求，毕竟他看得出来白野俊现在心里很不好受。
看到白野俊，白云飞和余小曼的父亲余富博一同走了过来，余小曼则紧紧拥在父亲身旁。
“儿子。”
“贤侄。”
白野俊深呼了口气，“爸，余叔。”
他本欲起身，但被余富博制止了。余富博说：“哎，不用起来，练功要紧，别乱了你的禅。”
沈新竹和陆黎也打着招呼。至于毛平，他还没见过白云飞和余富博，得知这两人是白野俊和余小曼的父亲，也跟着喊了两声叔叔。
看着练功练到一身汗的白野俊，余富博欣慰地点点头：“嗯，我听小曼说你也进了中华班，挺好的，以后还能托你照顾照顾小曼。”
“哎呀，爸爸。”余小曼急了，白了白野俊一眼，道：“他别欺负我就不错了，还指望他照顾。”
受制于父亲跟前，那熟悉的一哼就免了。
几声乐呵后，白云飞一本正经道：“儿子，去跟秦老一起吃个便饭吗？正好你也跟你余叔叔好好的唠唠嗑。”
“不必了，爸，心情不好。”白野俊低着头，又对余富博说：“让您见笑了，余叔，改天侄儿再向你请教吧。”
“哈，不打紧。咱们两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是想让你认识一下，这位华南腿功第一人的秦老宗师罢了。既然你不爱去，那便不去。”
余富博说完，白云飞又问：“新竹呢？”
沈新竹看了看白云飞和余小曼他们，又看了看白野俊，说：“我也不去了，叔叔，我想在这陪着野俊哥哥。”
“新竹你去吧，”白野俊说到：“我一个人在这就行。如果秦老有雅兴露两手的话，回来记得教我。”
“这……好吧……”沈新竹无奈只能答应。
众人也拗不过白野俊，只能在他的口送和目送下离开，跟上了先行离去的秦昭阳等人。
一眨眼，练功房里就只剩下了白野俊。
他紧闭双眼盘坐在地，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动也不动，脑海中不断演化着三千法则，随着他精神的愈发集中，一个个金光大字轰然浮现开来。
朽骨重肉，风举云摇，海枯石烂，鬼火狐鸣，滴水成冰，力挽狂澜，举目千里，天生神力，化腐成奇，脱胎换骨，火眼金睛，驰魂夺魄……每一个字都看得白野俊百眼缭乱。
这些法则于他，若即若离，这会儿看着觉得很熟悉很接近，等伸手去抓时，又扑了个空觉得很陌生很遥远。
如果一百万个人里，只有一个人没有自己的法则，那么很不幸，白野俊就是那一百万分之一。
因为没有法则，所以才会被以前的中华班给扫地出门。
因为没有法则，所以才会被人冷眼。
因为没有法则，所以法则考试的时候才会连一根通天柱都点不亮，所以才会一分都考不到，所以才需要靠补位上中华班，所以才……
忽然，思绪戛然而止。
被一股温热划破脸颊的白野俊，缓缓睁开颤巍巍的眼睛，手往脸上摸去，竟摸到了一行热泪。
白野俊扑哧一笑，顿觉自己小题大做，不过是没有法则罢了，值得这么垂头丧气吗？
不值得。
可为什么眼泪越流越多，止都止不住……
“呜呜呜呜……”一阵熟悉的哭泣声从练功房外传来，脚步声渐渐逼近，把练功房里的白野俊吓得赶紧擦干眼泪，又回归了禅位，假装正在冥想。
“俊哥，呜呜呜……他们都欺负我，俊哥。”是毛平一路哭鼻子哭到了这里。
白野俊忽地拔地而起：“怎么了毛平？谁欺负你了？”
“汪海和王有金他们几个，”毛平哭着说：“我在那，刚想进去，他两个就把我撵了出来，还骂我乡下来的，是臭穷酸，不配进这种地方。”
“陆黎呢？他没跟你在一块吗？”
“没有，我出来上了个厕所，就被他两拦住了。陆哥过来帮我，我怕他们打起来，就想着回去算了，又被陆哥拉了进去。拉进去之后，吃饭吃到一半，秦老叫人上去扎个马步，我就照你说的去了，然后王有金非得上来跟我角力，我对不过他，还被他悄悄给揍了。陆哥冲上去要跟他比划，他还不答应，说我们输不起。”
白野俊听完了，松气道：“就因为这个啊？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多大点事啊。他们越不让你进去，就说明你进得对，你就越应该进去给他们看。”
毛平含着泪点头。
“好了，不哭了啊，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大不了的。正所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三十年后厉害给他们看看。”
“嗯！”毛平抹了抹脸，用力点头。
第21章 龙城一班篇 这种人你们也招进来？
安慰了下毛平，时间也不早了。
正临下午，初秋的阳光温暖着练功房里的白野俊，他几度深入禅心，还是想着最后再尝试一下。
万一觉醒了呢。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也来了，不过来的多是班里的吊车尾，不见余小曼、舒婷、汪海和王有金等人，倒是名列前茅的沈新竹和陆黎来了。
刚一到，陆黎便哄着毛平说：“他奶奶的，改天咱帮你把场子找回来。太欺负人了，这两个鳖孙。
尤其是那个王有金，什么玩意，要不是我爷爷和秦老都在那，老子真想给他一巴掌。”
毛平带着哭腔，感动得疯狂点头。
之后，韩正辉也领着秦昭阳来了。
他们这位班主任，在滨海市也算个人物，爷爷和父亲都是教育局的高官，掌握着一个省会城市的教育资源，和秦昭阳也聊得开。
韩正辉来到练功房的第一时间，别了秦老，径直走到沈新竹的身边，依旧是熟悉的一句：“怎么样了？”
沈新竹摇了摇头，难为道：“韩老师，我还是没什么头绪，有可能要辜负你了……”
“怎么会，”韩正辉微微一笑：“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老师非常相信你，也非常肯定，你的法则一定非常优秀。不着急，慢慢来。”
至于白野俊和毛平，还是不闻不问。
陆黎问：“毛平你怎么样？”
毛平悻悻地说：“我感觉我绕不开这个‘饼’字了，陆哥。”这个字他其实很早就参到了，只是一直不敢告诉老师。
这说了不得被捶死啊。
一颗六品丹药下去，别人吃出的是“冰雪聪明”“慧眼识珠”……你吃出的是大饼的味道。
白野俊更惨，啥也没吃出来。
很快，一下午过去了，白野俊也还是老样子，一个字也没参出来，急得满头大汗也枉然。
沈新竹时不时地帮他擦拭着汗水。陆黎也怕他熬不住，特地叫毛平去买了些吃的来，可惜白野俊没胃口，所以最后都便宜了毛平。
马上放学的时间就要到了，看着周围的同学一个个的都走了，秦昭阳指着白野俊问：“这个人怎么回事？”
韩正辉直言：“法则考试考了零分，补位上来的。”这便是他对白野俊的唯一印象。
其他什么家庭背景，学习经历，韩正辉一概不知，也不知道白野俊曾经上过市级以上的中华班，甚至于连白野俊叫什么他都不知道。
也不屑知道。
秦昭阳很夸张地看着韩正辉，说：“这种人你们也招进来？”然后保持了一个惊诧的表情，很久很久……
因为时间的缘故，秦昭阳说完便走了，毕竟待会儿他还有饭局。
韩正辉则快步走到沈新竹面前，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如果遇到什么问题，随时电话联系我。”随即又跟上秦昭阳走了。
看着白野俊动也不动的盘坐在地，陆黎且拍了下正在胡吃海喝的毛平，又对白野俊道：“老白，那啥……老师都走了，你……
你不吃不喝可以，但总得拉点什么吧。”
一旁，毛平咽了咽说：“是啊俊哥，这咖喱炒饭可好吃了，还有这肉松饼，太顶了。”
“还说，都快让你吃完了。”陆黎说着又瞪了他一眼。
毛平一脸无辜。“我这不是饿嘛。”
中午去给秦昭阳陪饭的时候，毛平被王有金他们挤兑，也没吃啥，就委屈得找个借口出来了。
沈新竹不说话，呆看着白野俊，每每看到他陷入焦灼，才会心疼地道一声“野俊哥哥”。
终于，白野俊睁开了眼。
众人齐问他如何，他也还是摇摇头。
看着陆黎几人一脸忧心的表情，白野俊睁大眼道：“愣着干嘛，扶我一下啊，腿麻了。”
起来后的白野俊跟个没事人似的，打打哈欠又伸伸懒腰，可即便如此，陆黎他们还是看穿了他的忧伤、郁闷和不甘。
“不着急，老白，明天还有一天时间呢。”陆黎安慰着他。
“嗯！”白野俊轻描淡写的一笑，又摸了下肚腩，有些脱力道：“毛平，包子给我一个。”
“两块钱的包子，你吃吗俊哥？”
“吃，为啥不吃？”
“我以为你们有钱人都吃两百块钱的包子。”毛平傻傻的以为，白野俊之前不吃是觉得他买的东西太次。
“两百块钱的包子，我也觉得贵好吗，”白野俊接过包子，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别这么看我，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了。”
也会伤心，也会难过，也会无能为力。
众人出了练功房，一路走到了停车场。
白野俊带着沈新竹先行去取了下车，然后就在毛平的一脸震惊中，白野俊开着他的黑色敞篷跑车，载着沈新竹，把车缓缓地驱了过来。
那一条线走到底的流畅车身，把毛平惊得下巴都现形了。
毛平摸着亚光黑的车漆，满是羡慕：“俊哥你这车真好看，没有一千万拿不下来吧！”
“没有，才九百二十万啦，没上千。我回龙城的时候，我爸送我的礼物。”白野俊微笑着收下了毛平贡献的三枚铜币。
他撑着方向盘，问：“你也喜欢车吗？”
“嗯，但也只是憧憬一下了，如果我有一千万，第一时间肯定是给我爸我妈买一栋小别墅了。”
毛平咧了咧嘴，摸了摸头，抿了抿嘴，又晃了晃手臂，笑道：“行，那俊哥我先走了。”
“你用走的吗？”
“没事，再说了俊哥你这车也载不下了。”
“你忘了我了，”陆黎不悦道：“我不说话？是不是没人知道我有车。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条街的靓仔啊。”
陆黎从裤袋中掏出钥匙，摁了下，就听见漆黑的角落里传来滴滴的两声响，还闪了闪。
“哇！”毛平见状又凑了上去，这才发现这暗无天日的角落里，原来还停着一辆蓝绿色的小跑车。
“走，我送你。”陆黎上去，插钥匙，踩离合，挂档，放手刹，松离合，给油，用环绕全车的灯带，唤醒了这辆尘封多时的小怪兽。
毛平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上，摸着流利的金属饰板，感受着贴背靠椅带来的包裹感，一时间爱不释手。
“陆哥你这车颜色好亮，就是这灰……”
“废话，在这停了两个月，能不灰嘛。”陆黎打开跑车特有的粗壮声浪，一油门跟上了白野俊。
陆黎说：“毛平啊，光喜欢啊没用，首先你得有驾照，你有驾照吗？”
“没有。”毛平的回答让人毫不意外。
第22章 龙城一班篇 补天广场
一天后。
鬼市里，筋疲力尽的白野俊找了个角落，一屁股坐下，懊恼地抓着头发。
他已经找遍了好几条街，想要找到能修改自己法则的商品，换一个法则也好，安一个法则也罢。
总之只要能让他在明天的法则测试中，让补天石显现出四个字就行。可没有就是没有。
中间，白野俊还花了十枚铜币，找了个会占卜的猫脸婆，问她自己到底有没有法则，她则打了个太极说：“有无相生，难易相成，故有即是无，无即是有，世间无有，世间无无，唯有恒也。”
他娘的，太极谁不会说啊，要你何用。
白野俊坐在地上，抱着头，一脸郁闷。
宿心鬼见状飞过来，手里抓着一大袋钱币，说：“主人您看开点啊，咱们这不是还有226块钱嘛，再去找找别的什么……”
啪！
白野俊猛地一甩手，把钱袋打飞了出去。钱袋落地，哗啦吐出了好多钱币，有些还轱辘轱辘滚出去了好远好远。
“我要这些魂币何用。羡慕？嫉妒？我连法则都没有，废人一个，有什么好羡慕的。”
“主人……”
“对不起，昔拉，请让我静静……”
宿心鬼眼含清泪，看着一脸焦灼的白野俊，想安慰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只能默默地飞去，把散落在地的钱都捡了回来。
宿心鬼数了数，忽然又数了一遍，急道：“少了一块钱。”
“少了就少了吧，有人不是说，有即是无，无即是有，少了一块钱，那不就等于多了一块钱嘛，应该高兴才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野俊起身哈哈大笑，摇了摇头。“唉！”
正要离去时，一个老乞丐摇着狗尾巴，把一枚铜币递上道：“小伙子，这钱是你掉的吧？”
白野俊回身望去，见对方衣衫褴褛，慌忙道：“不，爷爷，这钱您自己留着买点吃的吧，我这还有很多呢。”
足足235块呢，不，是237块。
白野俊心说着，在老爷爷的连声道谢下，跟随宿心鬼回到了现实。这心里面畅快多了。
翌日。
碧空如洗的清晨，秋风吹拂下的早茶间里，白野俊正在和父亲一同用餐，栏外晨光映下的竹影给足了清静悠闲，却少了些轻松愉悦。
气氛很凝重，沈新竹和白云飞都久久看着白野俊，迟迟吃不下东西。
倒是白野俊胃口不错，狼吞虎咽地吃了很多蒸饺，一杯牛奶下肚还要畅快地说声“爽”。
“儿子啊，”白云飞开口道：“我听陆校长说，今天学校要组织学生去补天广场验法则，想邀请家长陪同。你看？”
此话一出，白野俊立马就吃不下东西了，直接落筷子说：“我和新竹自己去就行，去这么多人干嘛，闹心。”
白野俊拿餐巾擦了擦嘴，捡起书包走了。
“野俊哥哥！”沈新竹起身与母亲、涛叔和白云飞都道了声别，便小跑着追向了白野俊。
“这孩子……”麻婶想说啥却又捂了回去。
白云飞吹了吹茶气，神奇地换了张轻松愉悦的笑脸，缓缓道：“没事的，麻姐。随他妈。嗯——好茶！”
“您就不打算跟他说点什么吗？老爷。”
“咳！”文涛突地一声咳嗽打断了麻婶，也啜了口茶，道：“时机还未成熟。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少爷的心智。老爷您不觉得，比起刚刚成年，少爷他更像刚刚进入青春期嘛。”
“可能有些后遗症，以后就好了。”白云飞的话里藏着沧桑，却又能轻描淡写地在喝茶的空隙里说出。
去了学校，白野俊的屁股都还没坐热，韩正辉就进来了，组织同学们去往了补天广场。
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分有很多队伍，其中还有社会人员，里面既有家长，也有不少想要趁此机会一同测试法则的社会上的超战士。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服用过破寂丹，觉醒法则纯靠勤奋。
白野俊觉得这样一比较，自己好没用。
为了解闷，白野俊还带了本书，是武道入门的低级教材，昨天连同破寂丹一起发放下来的，只不过比起破寂丹来，存在感有点低罢了。
除了韩正辉，同行的还有裘玟光老师，就是依然不见牛绍康老师的身影。
补天广场位于学校的禁区里，平时有警卫把守，是不允许老师、学生和社会人员入内的。
不仅仅是因为补天广场上矗立着一颗六层楼高的补天石，还因为补天广场同时也是龙城的烈士陵园。
那里有排成一片森林的墓碑群，坐落在补天石后面的菊花地里，远远看去蔚为壮观。
长眠此地的，都是这片土地养育出的人杰，他们生前捍卫着国家的荣誉和领土完整，死后又化作泥土肥沃着花草，丰满了一秋的菊香。
还有白野俊的哥哥白野良，张超的哥哥张扬，都长眠于此。
但他们又与其他的烈士不同，没有墓碑，而只有高高的塑像，矗立在墓碑群的最前方。因为死得壮烈，所以连尸体都没有。
塑像雕着的两人并肩作战，可见生前感情非同一般，连死都死在了一块。看看他们，再看看今天反目成仇的白家和张家，真是讽刺。
时过境迁啊……
到了菊花地，校长组织起大家向烈士们默哀，献花，鞠躬，又在会场上向先烈们致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词。
之后便是社会人员自由缅怀、献花和参观的时间。
白野俊整理着领带，穿得西装笔挺，带着沈新竹、陆黎和毛平三人一同来到哥哥的塑像前，一阵长久的沉思后，弯腰献了朵秋菊。
“白……野良……”毛平轻轻念出基石上刻着的名字，小声问：“这不会是……俊哥的哥吧？”
“废话！”陆黎白了他一眼，“这都看不出来，你留着脑子装水呢。”
吓得毛平赶紧上去一连鞠了三个躬。
心情起落间，汪海和王有金两人也走了上来，在塑像前放了朵金灿灿的秋菊。
看到毛平，王有金仰起了脸道：“哟，真是冤家路窄啊。”
陆黎正欲发怒，被白野俊拦下了。“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献完花了就赶紧离开。”
白野俊看也不屑看两人一眼。
汪海站出来道：“白二少爷，真不好意思啊，我们来祭拜的是你哥，又不是你，你凭什么让我们离开啊？”
王有金单手插着裤袋，笑道：“别这样说，人家可是兄弟啊。”
“是哦，我还忘了这茬，”汪海接下话道：“不知白二少爷的法则参得怎么样了，待会儿可是要在你哥的坟前验证的哦，可别再像之前那样，一柱灯都点不亮，那可就太丢人了。”
第23章 龙城一班篇 补天石
“哇！”
汪海一惊一乍道：“白二少爷你为何如此严肃？Whysoserious？你不会真的一个字都没参出来吧？”
汪海说完，和王有金一起得意地笑了。
两人笑着笑着，就看到陆黎忽地一脚踹了上来，两人躲了一将，谁料陆黎跟上又是一脚。
汪海被踹到了，不过用手挡了下，没伤着，但还是退了两步。
“喂！姓陆的，你存心跟我们过不去是不是？”汪海猛地握住拳头，与之对峙了起来。
陆黎怒道：“我看到你们俩就恶心！”
“王有金，上！”汪海摇头喊了声，得到王有金的赞同后，与之一起攻向了陆黎，两人手脚大开大合，气势汹汹。
陆黎以一敌二，当即落了下风。好在毛平大喊一声“陆哥我来帮你”，就猛冲了上来，本想将汪海抱摔在地，可惜被汪海看穿后侧身一躲，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他便扑通倒地了。
“毛平！”陆黎看见了，又急又尴尬。
千钧一发之际。白野俊忽地消失在原地，把“慧眼识珠”王有金都看愣了。再看到他时，他已夸擦一脚踹倒了汪海，一眨眼又夸擦一脚踹向了他。
如果不是他“慧眼识珠”的法则，那一脚想必是接不下来的。
正因为如此，王有金才得已提前做好准备，两手挡在胸前，硬扛下了白野俊的这一脚，退了十步有余，都还能稳稳站立不倒。
这次短暂的小冲突，引来了裘玟光老师。
她今天换了身别样的素裙，勾勒出的身姿却依旧婀娜，笑着骂到：“在这打架，影响很不好的欧。都别打了啊，再打老师可生气了。”
沈新竹道：“裘老师，是他们……先欺负我们的。”
“这样啊，”裘玟光眼中寒光一闪，看向汪海和王有金，道：“那就罚你们两个留下来清洁吧，在验完法则之后。”
“啊？老师！”王有金瞬间傻眼了。
“有意见？”
“没。”
随即，裘玟光又对沈新竹说：“如果他们再惹麻烦，过来叫我，我替你做主。”
“嗯，多谢老师。我想他们应该不敢了。”
得到沈新竹的答复后，裘玟光很关心的朝她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回到了教师队伍中。
白野俊弯腰将毛平扶起。
另一边，汪海也被王有金扶了起来，还很不服气地瞪了白野俊一眼，道：“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陆黎闻声笑了。“呵，自己眼瞎，还怪人偷袭。”
“你——”
汪海还想发飙，被王有金提醒了下，一扭头看向教师队伍，就看到韩正辉正在远远的瞪着他，和裘玟光一起，令他哑了火就溜了。
刚才来的是裘玟光，好说话，等会儿韩正辉来了，那就不好说了。
韩正辉，那可是个真真确确的狠人。
汪海和王有金悻悻地逃后，白野俊等人也在韩正辉的怒视下，压着脸走回了学生队伍。
陆黎问：“毛平你是不是没打过架？”
“没……”毛平揉了揉屁股。
“怪不得，手脚这么笨，你当时应该一脚踹上去啊，像老白那样。”
自由缅怀的时间已经结束，同学们都很自觉地回到了队伍，然后在校长的带领下，一路走向了补天石。
路上，韩正辉利用他“震耳欲聋”的法则，扬着声道：“现在，矗立在你们面前的便是补天石。如果大家有注意就会发现，整个补天广场就宛如一个陨石坑，陨石坑的中间就是这颗补天石。”
话音落地，同学们便四处观察了起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果真如韩正辉所言，整个补天广场就是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坑的中间矗立着六层楼高的补天石，远看就像一座小山，却又一体成型，外表圆滑如漆黑的璞玉。
走近一看，又可发现补天石的落脚处有过人为的修补，除了基座，人们还在下面修了石梯，筑了高台，完全将巨石当做了神物来供奉。
韩正辉介绍说：“那是两千多年前的一个秋天，世界发生了一场大灾变，波及了全人类。
据史料记载，当时天空突然出现了很多裂缝，紧接着就像玻璃一样炸开了，数不清的碎片从天而降，在穿过层层大气后，落在地上，形成了今天你们所看到的情景。
这场大灾变不仅给人类带来了补天石，还带来了一种名为灵气的超能粒子。这种粒子改变了地球，也改变了我们所有人。而今天我们就要站在这里，向补天石证明我们的价值。”
说完，韩正辉几大步走上台阶，接过身旁人递上的金色臂铠，冷酷戴上后，一掌拍上了补天石上。
随着手与补天石的悍然接触，忽然间，乌云盖日，阴风怒号，天色瞬间变得暗惨至极。
一股巨大的能量从韩正辉的体内喷薄而出，经臂铠涌进了补天石里，能量之大令韩正辉如临大敌，身体也因为过分用力而青筋怒涨。
随后，在那黑云压城城欲摧中，一道道纯白的光柱先后穿破云层，从天而降，环绕着补天石，落在四周，摆成了两圈。
第一圈，东方和西方各一道。第二圈，东南西北及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八个方位各一道。加起来一共十道通天柱，俗称十柱灯。
补天石也在那之后，浮现出了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乃是用草书写的“震耳欲聋”四字。
测试者的等级不同，补天石浮现出的字体也有所不同。其中一星战士的是行书，二星战士的是楷书，三星战士的是草书，再往上还有隶书、小篆，石鼓文、钟鼎文、甲骨文……
越往后，越古老，越高级，也越厉害。
韩正辉的草书，代表他是一名三星战士，而他点亮的九柱灯则略微玄妙，目前只知它能表示法则的成熟度。
关于它所蕴含的深义，人们不得而知，但人们通常认为，灯的数量越多就代表法则越成熟，而只有点到十柱灯的人才会觉醒法则。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在之前的分班考中，白野俊所有的科目都考了满分，唯独法则考试得了零分。
因为当时，他一柱灯都没有点亮。
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一直以来都背负着天才光环的他，竟然一柱灯都点不亮。好多人都在笑他，他尴尬得不知如何下台，脸臊得通红，脑子一片空白，最后怎么下来的都忘了。
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他，第一次尝到了世态炎凉。
第24章 龙城一班篇 护甲
韩正辉撤开手。
顿时，所有的天地异象都在顷刻间消失，乌云散去，补天石表面的金光大字暗去，坐落在周围的光柱也暗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韩正辉气喘吁吁的扒下手上的臂铠，交还给刚才的工作人员，对着底下的人群，正色道：“刚才我给大家做的是个演示。首先要注意的是，接触补天石非常危险，所以需要穿戴这件护甲，以保护手不会受伤。”
底下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惊呆了。
韩正辉又道：“好了，接下来先由校外人员进行测试，之后才是龙城一班的同学。大家先排队，做好准备。”
随即，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所有人都井然有序地在广场上排好队，龙城一班的也在韩正辉的带领下，来到补天石下的一侧排好了队。
白野俊他们也动了起来，动着动着就排到了最后面。
陆黎排在倒数第四位，他后面依次是毛平、白野俊和沈新竹，再往后就没人了。
可即使都这么后面了，毛平还是有些瑟瑟发抖，一个劲地跟陆黎说：“陆哥，我害怕。”
“你怕个毛线啊你。”陆黎都听烦了，直言道：“这法则只要你参到了就不怕没有，哪怕只参到了一个字，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陆黎说着说着，回头看到白野俊，立马打住道：“算了，不说了。”
毛平还想说点什么，就被陆黎给瞪了，疯狂地用眼神暗示他——没看老白那正烦着嘛。
这一次，白野俊基本不抱希望了，直接拿着本书就在那看了起来，就是脑子里一直回想这几天的事，啥也没看进去。
这脑子也挺配合的，一直在颅内放歌，关都关不了。
另一边，由校外人员组成的队伍已经骚动了起来。有工作人员正在那讲解注意事项，并给排前的人都发放了一个臂铠。
工作人员再三强调：“接触补天石非常危险，尤其是第一次接触的人要特别注意，必须戴上护甲才能接触。另外，我们的护甲非常昂贵，数量也很有限，所以大家要保护好它。”
“如有损坏，照价赔偿！”
有的人光看那臂铠金灿灿的很漂亮，戴上了就四处挥洒手臂，好不快活，还问工作人员：“这东西很贵吗？网上有不有得卖啊？”
工作人员笑着说：“不贵，也就两百来万，真要买大部分人还是买得起的。”
价格一出，震惊了不少人，吓得那几个吊儿郎当的人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裹在胸前，用另一只手护住，生怕磕磕碰碰的把它弄坏了。
好家伙，这要是给弄坏了，得赔进去市区一套房啊。
果然，好多人都安分了许多。
随即，测试开始，无数人跃跃欲试。排在最前头的人直接大跨步走上了台阶，手不由分说地就直接拍在了补天石上。
可想象中的情景并没有发生，补天石涌动出一股巨大的能量，直接将那人炸飞了出去。
能量之大，扑通将那人摔在了四米开外的地上，一个不留神，身体没停住，又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
一阵天摇地晃后，那人倒在地上，捂着焦黑冒烟的手臂，想碰又不敢碰，疼得嗷嗷叫。
早在一旁待命的医护人员见状，赶忙冲上去，将那人抬走了。
底下有人怯场了，责问工作人员道：“你们不是说这护甲可以保护我们吗？怎么他还伤得这么重，手都炸黑了。”
不少人迎合着喊了几声：“就是，就是！”
忽而，韩正辉走了过去，挡在正要说话的工作人员面前，大声呵斥道：“护甲有保护作用，这确实没错，但保护也是有限的。如果自身本领不够硬，那再怎么保护也是枉然。”
韩正辉扫视着人群，又道：“听了这番话，有想退出的，现在就可以走，三千块钱的手续费一分不动，原数奉还。不想走的都安分点，这场仪式是专门为龙城一班举行的，让你们来只是让你们沾沾光。再有胡言乱语、扰乱秩序者，可别怪我无情！”
韩正辉借着“震耳欲聋”的法则，说话声音很大很有穿透力，可以直抵人的耳蜗，叫人耳痛不已。三言两语就把那些人唬得不敢作声。
白野俊看见，韩正辉说话时，一只飞虫不小心经过就被声波震死了。如果再大点声，恐怕震死的就不只是虫子了。
这下，那些人又安静多了，一个接一个的，到自己了就乖乖上去测试，完了就被人抬走，再不敢多言。
可惜有真本领的人终究是少数。
开头十多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成功点亮一柱灯，并且全被补天石当场震飞了出去。
一时间，广场上爆炸声、惨叫声不断。
阵势太大，惊得那些家长们都忍不住吐槽：“我到底是来看法则来了，还是来看酷刑来了……”
裘玟光还借机跟同学们说：“所以就算没有参到法则的同学，也请不要气馁哦，毕竟相对于社会上的大多数人，你们还是很优秀的。”
至少不会被炸得这么惨。
白野俊也是，虽然之前没能成功点亮一柱灯，但好说好歹没被炸飞过，触碰补天石也跟抠菊花一样自然，人补天石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有灯，没有能量喷涌，也没有乌云盖日，就仿佛在摸一块普通的石头。
再往后的几个人，也是一个比一个惨，有被炸飞三米的，四米的，五米的……不知道学校有没有为此搞个记录啥的。
终于，来了个白发苍苍的古稀老人。
老人上去就掀起了一阵躁动，人们驻足观望，这么大一拨人忽地就静了下来，有的甚至紧盯着老人上楼梯时的每次落脚，屏住了呼吸。
很快，老人来到了补天石的面前，举起颤巍巍的手，猛地贴在了石面上。
瞬间风云变色。狂风起，黑云现，韩正辉触碰补天石的场景再次降临，朗朗晴空毫不分说的就化作了一片昏黑。
与此同时，一道纯洁的光柱从天而降。
“吁！”底下人好生失望，本以为老人要表演个十柱擎天什么的，谁知道就招来了一道光柱。
可就这么一道光柱，老人见了，激动得热泪盈眶，拔开手后，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大声哀嚎：“爹啊！您在天有灵看到了吗？您的儿子有出息了。”
第25章 龙城一班篇 这破石头咋还骂人呢
这滑稽的一幕，好多人都笑了。
唯独白野俊咯噔的一下，忍不住红了眼眶，但他咽了咽，眼睛一转，眼神就变了。
他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七十多岁了，老泪纵横着为终于招来了一道光柱而感动，还要说给天上的亡父听。
主持大会的陆校长，黑着脸说：“下一个，下一个。”就让人把老人扶走了。
随后，陆校长还略微责怪的说：“以后六十岁以上的人，就不要让他进来了嘛，这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咳！”一旁，某六星战士咳嗽了声。
陆校长听到了，只能尴尬地向那只大人打个哈哈，而且他忘了自己也是六十岁的人了。
之后，人们陆陆续续的上去，又陆陆续续的被抬走，但测的人多了，情况也有所好转，能招来四五柱灯的人也开始出现了。
其中，能叫来十柱灯，并显现出法则的也并不是没有，只是那些法则都太过平庸了，难堪大用。
有的人更是尴尬，上去一摸，补天石给了四个字——井底之蛙。
“补天石，我跟你势不两立。”抽起旁边的杂物，就要去砸那补天石，被人强行拖走了。
有人说：“这破石头咋还骂人呢。”
谁知换他上去一摸，“有眼无珠”，从此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跟石头过不去的人。
看到后面，韩正辉都轻蔑地笑了：“知道为什么法则这么重要了吗？看看这些人吧，肉眼凡胎了，凡夫俗子了，弱不禁风了，骨瘦如柴了，一个个的都什么玩意儿。”
当中，能够点亮十柱灯，并显现出一个诸如“力大如牛”那样的像样的法则的人，都能博得人们的一片喝彩了。
这世上，能觉醒法则的人本就不多，而真正具备优质法则并适合战斗的人，就更少了。
今年龙城一班的这八十个人，都是从三万多名考生里选出来的精英，就这样了不少人还未入韩正辉法眼，当真是万里挑一。
过了很久，由校外人员组成的测试队伍终于快要见尾了。
韩正辉催促着龙城一班的人做好准备，并叫来工作人员，给排头的同学都发放了臂铠。
韩正辉道：“护甲是一种很昂贵的装备，数量极其有限，同学们要爱惜，穿完了就回到这里还给工作人员。”
随着最后一名校外人员测试完毕，韩正辉便撵着班里的杨景儒上去了。
他是班里的书呆子，但接触多了发现他这人也挺贼的，这次他站在排头，是被其他同学给挤上去的。
对于这次测试，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挺没底的，但在两天前的授丹仪式上，他也曾参出自己的法则，并得到过秦昭阳和韩正辉的通评。
所以，这一次实战，想必也没什么问题。
作为第一人的杨景儒心情万分复杂，揣着不安就上去了。
他将戴有臂铠的手轻轻放在石面上，突然身体一阵猛抽，一股浩瀚的力量使其猛然跪倒在地，差一点就将他震飞了出去。
好在他稳住了，虽然很吃力，并且在他的咬牙坚持下，天空由晴转阴，四周涌起了一阵长风。
“好！”陆校长在下面激动地喊了出来。
随后，一二三四五六……十道纯洁的白色光柱从天而降，依次坐落在了补天石的周围。
长风呼啸中，潜身缩首——四个金碧辉煌的大字，在补天石的石面上渐渐随风剥露了出来。
一时间，金光四溢。
秦昭阳再次评价道：““潜身缩首”，这个法则既可隐身，又可遁形，是法则中非常诡诈的一个存在。总体来说是非常优秀的，但这个法则的开发难度很大，其上限高，下限低，具体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台阶上，验完法则的杨景儒一边累得满头大汗，一边开心得振臂高呼，完全忘了刚才是怎么累得脱力的了。
底下的家长和社会人员都对其赞叹有加。
“没想到第一个就是十柱灯，还显现出了法则，真不愧是龙城一班的人。”
“这就是龙城一班的实力吗？”
“年纪轻轻就能点亮十柱灯，这孩子前途无量啊。”
……
杨景儒开心地跑下来，一把扑向了他的父母和爷爷奶奶，与家人迫切地分享着这份喜悦，更是扑通跪在了爷爷面前，喜极而泣。
韩正辉也点头道：“嗯，干得不错。”
那一刻，白野俊是羡慕他的。他做梦都想父亲来这里看他展现非凡的那惊鸿一刹，可惜他的法则不争气。
杨景儒的后面，便是舒婷。
班里的温情小美人，无数人爱慕的对象，光是站上台面，就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只见她缓缓地把手放在补天石上，随着掌心与石面一贴合，身体忽地吃紧了许多，紧接着风云变色。
十道纯白的光柱从苍穹之上插落。
无数人惊叹不已，嘴里惊呼着“又是十柱灯”“龙城一班的人都这么强嘛”“这未免也太恐怖了”“他们都是怪物吧，龙城一班的”。
不仅如此，随着一道狂风侧身刮来，四个大字在石面上显露了出来。
“牵针引线？”这法则一出，连秦昭阳都疑惑不已，“这个法则就连我也只是听过，而没有见过，非常的罕见。它具体的作用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个评价让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舒婷自己也不例外，不知是喜还是悲的就下来了。
倒是韩正辉，带头给她鼓了鼓掌，声音传出去，然后就变成了整个广场的人都在为她鼓掌，舒婷也终于笑了。
至少，她得到了韩正辉的肯定。
舒婷后面是贾泊舟，只见他脱下鞋子，将两百万的臂铠高高的扔了出去，一通操作吓得旁边工作人员冷汗直流。
俄而，贾泊舟双臂一振，一头蹿上天去，将双手化作双翼，双脚化作鹰爪，在半空中用脚精准勾住臂铠，盘旋一圈后飞向了补天石。
他一落地，双翼一甩，又变作双手，脚勾住臂铠轻轻往上一提，丢在手里，接住后戴上，一掌拍在了补天石上。
“卧槽！这个贾泊舟可真能现。”
贾泊舟此举，可把场上人都看愣了。这不仅仅是在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他贾泊舟不仅觉醒了法则，并且已经能将其活灵活用了。
补天石金光乍现，露出四个字——鹄形鸟面。
贾泊舟测完，也不含糊，将臂铠脱下后抛出去，变作一个鸟人将其抓住，飞回了人群。
第26章 龙城一班篇 强者就当如此嚣张
贾泊舟是分班考第三名，虽然出身普通家庭，但勤奋努力，名次还在陆黎之前，仅次于沈新竹和余小曼。
这一次，他毫不谦虚地展示着自己的法则，给在场人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秦昭阳都笑了：“鹄形鸟面，这个法则的作用想必不用我说，大家刚才都亲眼见过了。”
韩正辉也冷酷地看了贾泊舟一眼，笑道：“干得不错。”
随后，便是姚红袖。
班里有名有姓的几个小美女之一，长得也有几分姿色，成绩在班里中等偏下，还没上去就引来了很多人的注目。
可越是这样，姚红袖越是紧张。之前的三个人都觉醒了法则，尤其是贾泊舟，都已经将法则投入使用了，这使得姚红袖压力山大。
忐忑间，姚红袖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补天石下面。
望着这块巍峨矗立的巨石，姚红袖紧张地将手贴了上去。谁知这轻轻的一贴就给身体带来了剧烈的刺痛感，虽然法则考试时就已经接触过一次了，但这次接触还是疼得喊了出来。
“啊！不行……好疼……”张红袖闭紧了双眼，死死撑着，才没导致手臂离开石面。
紧接着，八道光柱从天而降。
没有法则出现，同时比起那些已经觉醒法则的人，她也少了两道光柱。
广场上很安静，几乎没有人笑她。那些校外人员更是庆幸“终于来了个菜鸟，不然这龙城一班也太恐怖了”，否则他们会绝望的。
“下来吧。”韩正辉说着，表情公正严肃。
姚红袖一脸失落地走了下来。等来到了韩正辉面前，韩正辉又严厉道：“进步太慢了，回去得加倍努力。”
姚红袖一声不吭，都还没将臂铠脱下来还给工作人员，就捂着脸“呜呜”的哭着跑开了。
工作人员还想叫住她，说：“同学，你的护甲……”就被韩正辉拦下了。
她很不幸，成为了第一个让韩正辉失望的人，成为了龙城一班的头号失败者。所有的一切都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叫她无地自容。
班里的女生见她哭着跑回来，纷纷过去哄她。舒婷更是将她拉到怀里，不停地拍她的背，安抚她。
“哎呀，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老师说两句就哭了。”有人嘴比较贱，就说了几句。
余小曼猛地转身瞪过去，转身的同时，手隔空一撂，地上唰一下，升起一层层冰刺，直直地抵住了那人的脖子。
足足十米的间距，全都升起了冰刺。
这一手，火药味十足。那人只能举手投降，并坦言一声“我错了”，余小曼这才收回了冰刺。
这等冲突，韩正辉也不兴管，毕竟有些人确实欠收拾，而且他知道余小曼已经很收敛了，不然刚才那一下，必然叫那人当场毙命。
测试继续，陆校长吆喝了声“下一个”。
然而，刚给校长口中的下一个人戴好臂铠的工作人员猛地吃惊道：“哎，同学？不是……这去哪了？刚才明明还在这的。”
工作人员一脸震惊，因为他才给那人发放臂铠，一抬头，那人便毫无预兆的消失了，四处找了也都没有。
突然，后面的王有金喊了句：“唐仲卿，别现了，老子都看见你了，快现形吧。”
话刚落地，那所谓的下一个人就凭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原来啊他的法则可以隐身。
唐仲卿瞪了瞪王有金，怨恨道：“我的这个傻逼法则，怎么就被你克得死死的呢。烦！”
“哈哈，命中注定我是你的克星。”
唐仲卿低吟一句，“既生瑜，何生亮啊。”一脸潇洒地走上了台阶，手往补天石上吃力一拍，拍出了处静息迹四个字。
“处静息迹，”秦昭阳评价说：“这个法则与潜身缩首一样狡诈，当持有者静止不动时就可自动进入隐身状态，其隐身效果比潜身缩首强，但不能遁形，是很标准的刺客法则。”
再往后，汪海的“虎背熊腰”，王有金的“慧眼识珠”，都一一的得到了验证。
也难怪唐仲卿吐槽王有金，还说什么既生瑜何生亮，他的法则“处静息迹”确实被王有金的“慧眼识珠”克得死死的。
不过，即使是龙城一班，也并非所有人都觉醒了法则。即使觉醒了，也难免会是很普通的那种法则。
当中，最厉害的还得数余小曼。
余小曼拍拍姚红袖的肩膀，安慰道：“看我怎么给这群男生一个下马威。”言外之意，要让在场的男生都见识见识她的厉害。
随即，余小曼气场全开，臂铠一戴，一步一步的踏向了补天石。
整个广场突然变得好冷，尤其是靠近余小曼的人都开始哆嗦了。而余小曼往前踏出的每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坨雪印，并蔓延出去，将那石梯、石栏杆、石地板全都冻住了。
秦昭阳、韩正辉、陆毅都不阻止她，反而有些鼓励的意思，毕竟强者就当如此嚣张。
终于，余小曼来到了补天石下，冒着寒气的手往补天石上一贴，瞬间便叫那云也变色，风也变色。
黑云压城，阴风阵阵，十道纯白的光柱自苍穹起，横跨万米长空，笔直地插入了大地。
补天石上，“冰雪聪明”四个大字在闪烁着金光。
一时间人云亦云，人们齐齐看着台面上的余小曼，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有人世面很广，“元素法则，举世罕有。没想到我龙城竟然也有人能觉醒元素法则。”
有人文化很低，一句卧槽行天下。
有人胆子很肥，“这小姑娘不仅长得漂亮，法则也这么优秀，要是能搞到她的联系方式，那岂不是妙哉。”
有人问号很大，“啥叫元素法则啊？”
余小曼仰着脸，对于底下人的声音满不在乎，发出了熟悉的“哼”的一声，才走了下来。
整体来看，龙城一班的人都很优秀，平均素质很高，即使还没觉醒法则，但也都能点亮七八柱灯。
遇到没觉醒的，韩正辉就瞪两眼，或摇摇头，顺带批评两句，遇到觉醒的就点点头。
很快，整个龙城一班就要测完了。
当中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开心，自然就有人伤心。这就如同一场豪赌，以自身为筹码，为这个残酷的世界献上的一曲华丽乐章。
第27章 龙城一班篇 霸气外露（大章求票求支持）
终于，陆黎上去了。他不知道怎么了，极不忍心地把手放在石面上，然后捂着脸就不敢看了。
“陆哥加油！”毛平在下面给他鼓着劲。
陆黎的实力自不用说，分班考考了第四名的人不容置疑，毫不意外的就招来了十道光柱。随着光柱一根根的围成两个圈，补天石上渐渐浮出了一大片金色的光芒。
待光芒稳住后，四个金光大字已然成型。人们定睛一看，又一脸吃惊地看向了陆黎，突然面露惧色。
“同学们，同学们听我解释啊！”陆黎当场就崩溃了，手忙脚乱地想要去遮那几个字。
奈何补天石这么大，字也这么大，又如何遮得了呢。
然后，朗朗乾坤下，陆黎的法则就被整个广场的人视奸了，当中至少一半的人还保持着一脸惊恐的样子，看陆黎时的眼神都变了。
补天石上，“丧心病狂”，四个大字。
“同学们！”陆黎欲哭无泪，崩溃地看向与其朝夕相处的同学们。
可前排的同学见了他，纷纷后退，都恨不能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他分毫。
陆黎的爷爷陆校长见陆黎这法则，一时间急得抓耳挠腮，“这孩子到底遗传谁了呢？”
陆校长看向秦昭阳道：“秦老，您看？”
秦昭阳咳嗽道：“这法则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就是副作用吧，你知道的，有些法则确实会改变人的心智。”
随后，陆黎一脸落寞地走了回来，期间不少人与他相遇都主动避让，深怕他突然犯个病什么的。
“陆……陆哥……”毛平知道陆黎受了气，可想安慰又不敢安慰，试探了两下，陆黎也只是把臂铠脱下来，一把摔到了他怀里。
毛平傻傻的抱住臂铠，试着戴在手上，然后走上了台面。
期间，上楼梯时没看住，险些摔倒。
作为班里的吊车尾，毛平这次拼了命地把手按在补天石上，不管多痛都咬牙坚持着，却也没能显现出法则，而是仅仅点亮了四柱灯。
韩正辉非常失望的摇了摇头。
然后，无数人冲着毛平叫嚣道，“下来吧死胖子。”
“你就是个饭桶。”
“瞧你那腰粗得，还习武之人呢，别丢人现眼了。快下来，那地方不是你能站的。”
“倒数第一，龙城一班的耻辱。”
“你这个样子还好意思待在龙城一班，随便去隔壁班找个人都比你强啊，笨蛋。”
“给我一颗破寂丹，我都能觉醒法则啊。你才点亮了四柱灯，为什么不把你的位置让给我啊。”
……
几乎所有人都在喝倒彩，声音要多刻薄有多刻薄，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只点亮了四柱灯不是毛平的错，这样的成绩即使放在校外人员中，也算不错的了。可他错就错在不应该待在龙城一班，与那些天才一比，他连普通人都不是。
只是废物，一个浪费丹药的废物。
在浩大的声浪中，毛平傻傻的杵在补天石下，已经慌得不知如何下台了，尤其是汪海和王有金两人在那带头喝倒彩，叫他十分难堪。
那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咒骂声，全都在讨伐他。
“毛平？”白野俊看着台上的毛平，脸臊热的样子，不正是法则考试时的自己嘛。
一时间悲从中来，为他心疼不已，眼眶都湿润了。
韩正辉站了出来，“好了，咳……”
这毕竟是他的学生，这么多人让他难堪，下不了台，他多少是看不下去的。要给他们点压力这没错，可一下子压废了就不好了。
可韩正辉还没来得及喝止这群人，事情就失控了，应该说陆黎失控了。
台下的陆黎发了疯的喝到：“都闭嘴，谁再多说我兄弟一下，我立马打死他！”
声音很大，根本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秦昭阳。目无尊长，再加个那个死字，这犯了韩正辉的大忌。
韩正辉当即喝到：“陆黎，你放肆——”
“你闭嘴！”陆黎直接用手指着韩正辉，就是这么毫不客气的一句。
陆黎还想骂点啥，突地就被后面的白野俊扑倒了。
白野俊拼命将他摁在地上，限制他的行动，并恳求道：“陆黎你冷静点，冷静点啊。”
与此同时，韩正辉眼中寒光一闪。在场所有人，同时感觉耳朵嗡的一阵刺痛，很多定力不足的人更是当场抱住头，嗷嗷大叫了起来。
韩正辉生气了。
陆黎的爷爷赶紧上来打圆场道：“不好意思，韩老师，孩子小不懂事，冲撞了您，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秦昭阳也咳嗽了声，说：“都是孩子，年少气盛，难免上头，别弄得太难看了。”
韩正辉闻声，立即作罢，低头道：“让您见笑了。秦老。”又回头对陆校长说：“是我处理不当，让您费心了，陆校长。”
陆毅道：“没有，没有！孩子小不懂事，还请韩老师多多担待，多多担待啊。”
说完，陆毅跑到了陆黎身边，将其扶了起来，正要说教说教，陆黎就甩开他的手，气呼呼的走了。
白野俊和沈新竹齐喊着，“陆爷爷。”
陆毅摆了摆头，叹气道：“唉！都怪我平时太宠他了。他爸爸离家出走，又把他送到我身边，从小无父无母的，都叫我宠坏了。”
沈新竹安抚道：“陆爷爷您不要担心，陆黎他只是一时意气用事，回头咱多跟他聊聊就好了。”
“也多亏了你们这些朋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陆毅说罢又叹了口气。
另一边，韩正辉对毛平道了句“下去吧”，毛平便抽着鼻子，从台面上下来了。
此时，台下人已不敢再说什么。
白野俊走上去，把毛平拉到一边安慰了几句，毛平哭哭啼啼的又回了几句，渐渐的才平复了下来。
终于，轮到白野俊了。
韩正辉高声喊着“下一个”，白野俊便辞了毛平，来到了韩正辉面前。一旁的工作人员也十分贴心，将臂铠双手送到了白野俊身边。
后面的沈新竹不放心，也跟了上来。
可惜，白野俊并没有接过工作人员递上的臂铠，而是对韩正辉说了句：“对不起，老师，我弃权。”
毕竟他这么好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揭开给他们看，还要再受一次他们的嘲笑和冷眼。
韩正辉说：“弃权，那便是零分。”
“零分就零分吧，”白野俊笑道：“反正都零分过了，不怕再多一次。”
白野俊冰冷的一笑，转身就走了。前面的沈新竹跑上来，停在他面前，心疼道：“野俊哥哥……”
一旁看戏的汪海仰了仰头，假装不看他们，自顾自地说：“呵儿，一个丧心病狂，一个吊车尾，一个弃权，这几个人真是绝配啊。”
“是啊，绝配。”王有金亦赞叹不已。
忽然，沈新竹扭头瞪向两人，身体燃起一股淡淡的金色气息，但由于韩正辉的介入，而又隐去了。
韩正辉喝到：“闭嘴！汪海，王有金，等所有人都走了，你们两个留下来扫地。”
“这个我已经罚过了。”裘玟光说。
“那就把教学楼的厕所都给我拖一遍！没拖完明天就不要来上课了。”
“啊？”汪海和王有金两人傻眼了，有些怨气的鼓了鼓嘴，但又无奈只能服从命令。
韩正辉话刚落地，人群中站出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看了白野俊一眼，便高举着手对韩正辉道：“他不去，我替他去！”
定睛一看，原来是普通班的李正。
沈新竹回身怼了李正一眼，怒喝道：“你没资格！”
那一刹那的沈新竹，气得眼睛都变成了金黄色，同时那股难以察觉的金色气息也再度出现，又转瞬即逝，把李正惊得大气不敢出。
韩正辉亦昂着头，对李正说：“回队伍里去。”李正才一脸不甘地回到了队伍。
他所属的队伍是高三的观光队伍，是来这里看别人验法则的，凑热闹的，今天很多人被起哄，他们起码占一半功劳。
李正……
白野俊又见到他了，脑子里也全是他，怎么都挥不去。一切只因为他在分班考中，是顶替李正才进的中华班。
看着神情低落的白野俊，沈新竹一把握住他的手，说：“野俊哥哥，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说完，沈新竹便要拉白野俊回家。
“不……不不不……”白野俊支吾着，一抬头看到余小曼在看他，贾泊舟和唐仲卿在看他，汪海和王有金也都在看他，心就乱了。
白野俊停下来，不走了，手牵住的沈新竹也因此停了下来。
白野俊说：“去吧，新竹，让这群傲慢的家伙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强者。”
沈新竹迟疑着，“野俊哥哥……”
“好！”沈新竹猛地点头答应了，“你在这等我一会儿，野俊哥哥。我去去就回——”
沈新竹含情脉脉地握着白野俊的手，指尖纠缠着，放开了。在白野俊的注目下，走向了补天石。
工作人员候在那里，在沈新竹路过时，将用于保护安全的臂铠递给了她，然而沈新竹根本就不需要这东西，将其一把丢开了。
工作人员一抛一抛的接了三次才接稳。
“这人怎么不穿护甲就上去了？”
“高手！”有人当场断言。
补天石是两千多年前的那场大灾变留下的神物，带有难以置信的力量，贸然接触是非常危险的，这让不少人都为沈新竹捏了把汗。
在所有人的仰视下，沈新竹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台面。
她说：“看好了，蝼蚁们！”
随即，她将没有臂铠保护的手直接一个照面，贴上了补天石，期间身体没有任何不适，表情更是轻描淡写，看起来毫不费力。
随着掌心与石面一接触，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牵住她和补天石，又带起一阵狂风，吹伤了整个大地。
一层层浓厚的黑云压在天上，使得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暗去，四周突然伸手不见五指。
一道长风唰一下从广场中央疾驰而过，风力太强，把整个队伍都吹散了。
所有人的发丝、衣摆都在随风晃荡着，瑟瑟发抖着。很多女生的身材比较娇小，被风刮一下就要平移好几尺，啊的都尖叫开了。
沈新竹在台上稳如泰山，听着下面人的尖叫和议论，眼中心中均无半点涟漪。而她随手招来的天地异象，还在愈演愈烈。
无论是风的强度，还是云的厚度，都远非前人可比。
人们“哗”一下，全都说开了。
如此恐怖的异象发生在眼前，难免叫人心生畏惧。畏惧的同时，四周将要被风吹跑的女生们的尖叫声不断。
忽而，一道道白光洞开漆黑的苍穹，如同一把把天神的配剑，从云天之上直落下来，插在补天石的周围，蹭蹭蹭的威慑着大地。
每一次插落都气浪喷涌，波撼着广场。
前两道光，坐落在补天石的东方和西方，这是第一圈。后八道光，坐落在补天石的东南西北及东北、东南、西北、西南，这是第二圈。
到此，沈新竹已经招来了十道光柱。
之后，又有第十一、第十二、第十三、第十四、第十五、第十六道光柱从天而降，插出了第三圈。
“十六柱灯！十六柱灯！”
“为什么？十柱灯不是极限吗？”
“十柱灯之外还有一圈，我……我这是眼花了吗？你们看一看，那是不是多了一圈？”
台下的蝼蚁们叽叽喳喳的，给了一个相当合乎身份的反应。
第28章 龙城一班篇 没有人生来就是无辜的
无数人目瞪口呆，颤巍巍地看着。
在这些人看来，招来十道光柱已是极限，就连段位高达三星的韩正辉也是如此。可沈新竹抬手就招来了十六道光柱，狠狠打破了这一现实。
此时。
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在迫切关注着台上的沈新竹，就连秦昭阳也瞪大了眼，不敢错过这壮美的一幕，看着看着下巴都掉下来了。
“十六柱灯？”韩正辉都惊了，他自己也才十柱灯而已。
终于，补天石上显露出了四个金灿灿的大字——霸气外露。
对此。
秦昭阳没有给出任何评价，也还没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此时沉默便是最高的评价。
场下的余小曼、舒婷、贾泊舟、唐仲卿、汪海、王有金……也齐齐看着这一幕，脑子里除了惊讶一片空白。
毛平也昂头看着，忘记了哭泣。
做完这一切，沈新竹便径直走了下来，也不等秦昭阳和韩正辉的什么见解，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走向了白野俊。
沈新竹下来了，调皮道：“走吧，野俊哥哥。”
“嗯！”白野俊点点头，又对毛平说：“走毛平，我们去找陆黎，然后一起去吃大餐。”
不久，今天的事就传遍了龙城，大街小巷全都在讨论龙城一班、法则、通天柱的事，也传到了白云飞的耳朵里。
“所以少爷没有上去验法则？”白云飞问着手下人，心微微一揪，心疼起了他这儿子。
手下人的答复很确切：“没有，少爷他直接弃权了。”
白云飞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望向窗外。天上群星与明月高悬，白云飞有意识地在当中寻找着，一眼就相中了那熟悉的一颗星。
他对着那颗星哀叹道：“野良啊，你觉得我是告诉他呢，还是不告诉他呢？你的臭弟弟怎么就遗传了你妈妈呢。”
白云飞摇了摇头，不知是苦是乐。
同一时间，补天广场上，刚吃完夜宵的白野俊载着沈新竹，陆黎载着毛平，又一次驱车来到了这里。
此时，已是深夜。白天围在这看热闹的人都走了，四下里安安静静的很是悠闲。没了这些人，被怂恿过来的白野俊也轻松多了。
众人将车停在外围，便徒步走了进去。
看守补天石的警卫看到四人，也没有阻拦，反而低头喊了声“陆少爷，白二少爷”。
陆黎问道：“哎，老白，需要他们给你拿护甲来吗？”
“不用了。”白野俊很自信，在这点上。
说完，他便独自走向了补天石，脸上平平淡淡的也不知道该配个什么表情，说沉重吧也没啥压力，说难过吧也没啥泪点，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把手靠了上去。
台下三人不停地给他加油打劲，他回头望了眼，微微一笑，手就猛地贴上了补天石。
然而补天石毫无反应，没有乌云遮蔽天空，没有长风吹乱大地，没有白光洞开苍穹，更没有什么法则显现在石面上。
就仿佛他在摸一块普通的石头。
石头上的坎坷、纹路尽在掌握，抚摸时还能感觉到一丝光滑，却毫无世人说的力量在涌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该死的石头睡着了。
白野俊很想骂它，你大爷的倒是给点反应啊，像个女人那样哼几下啊，你这样搞得我很尴尬啊。
“额……”面对这个结果，白野俊似乎有所意料，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失望和难过了。
他回身看向台下陷入沉默的三人，尴尬地耸了耸肩，又笑了笑。
“走吧，我就知道。”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蹦蹦跳跳地走下来，领着三人又走了回去，脸上春光洋溢。
三人不知如何安慰他，尤其是此时的白野俊微笑不断，装出了一副无需安慰的样子。
今天夜色不错。
白野俊昂头看了看星星，来到停车的地方，将要上车之际，仍然不忘再看一眼他哥哥的塑像。
白野俊很好奇，哥哥有法则吗？应该有吧，那又会是怎样的法则呢？爸爸有法则吗？应该也有吧，那为什么从没见他说过，用过？
晚风撩动着众人的头发。忽而，白野俊在塑像下发现了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的身影，正捧着献花在祭奠着塑像。
正准备上车的白野俊咔嚓关上车门，向着那名中年男子走了过去，后面的三人见状，喊了声，然后也跟了上来。
白野俊走近一看，发现此人戴着眼镜，身宽体胖，慈眉善目，长相颇有几分油腻。
白野俊开门见山道：“请问您是？”
对方笑了，看着他们四人，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沈新竹、白野俊、陆黎和毛平四位同学。”
“您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对方又笑了，道：“作为差点成为你们班主任的人，知道你们的长相和名字，很奇怪吗？”且卖了个关子又道：“还不快叫老师？”
“牛老师！”陆黎笑着走了上来，白野俊三人也跟着喊了声牛老师。
“你小子，”牛绍康指着陆黎数落道：“今天跟韩老师吵架了是吧？还有你白野俊，法则考试零分，这次大会还弃权了。你毛平，竟然才四柱灯，羞不羞啊你。你沈新竹，了不起。”
牛绍康把陆黎、白野俊、毛平都数落了一通，唯独给沈新竹竖了个大拇指。
白野俊尬笑着，“老师您都知道了？”
“这哪能瞒得过我啊，老师关注你们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陆黎插了句：“我不喜欢那个韩正辉，一点都不可爱，您给我们当班主任多好啊。”
“哎！可不能这么说啊，”牛绍康反驳道：“韩老师年轻有为，可是有大本事的人，我倒觉得他挺可爱的。我跟你们说啊，这老师有的喜欢唱白脸，有的喜欢唱红脸。你们可不能因为韩老师喜欢唱红脸就讨厌他，知道吗。”
“嗯！”
白野俊突然想起自己忘了问了，又问到：“对了，老师您刚才是在？”
“来祭奠一下我当年的两个学生，也就是张扬和你的哥哥白野良。唉，真没想到，几年没见就已是阴阳永隔。”牛绍康叹了叹气。
白野俊问：“您曾是我哥哥的老师？”
“是啊，说来也是一种缘分。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成了我的学生。对于你的法则，我可是头疼得很啊。”
白野俊听罢，沉默了。
牛绍康笑道：“你不用先忙着自责，法则这东西其实是有很强的遗传性的，没有人生来就是无辜的。你应该先去问问你的父亲。”
牛绍康说着说着就看了眼手表。
“好了，时间不早了，老师得回去写论文了，你们几个……嗯？”牛绍康一个个地跟他们说：“陆黎改改你那臭脾气。毛平，别灰心啊，能考上龙城一班那就是你的实力。沈新竹嘛，老师对你没啥好指教的，就两个字，佩服。你们多跟人家学习学习。”
第29章 龙城一班篇 给你们说个好东西
对于牛绍康老师的话，白野俊回去揣摩了良久，想着要不要问问父亲，便睡着了。
一天过后，白野俊照常起床，来到早茶间与父亲他们一同用餐。
他还没说什么，白云飞就先开了腔。
白云飞道：“儿子啊，你昨天大会的事，老爹已经知道了。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白野俊只简单的哦了一声。
接着，白云飞说了句“关于你的母亲”，白野俊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呆望着白云飞，嘴里的馄饨就这么一直含着，都忘了咽了。
同在桌上吃饭的沈新竹、麻婶和涛叔都停了下来，一同看着白云飞，都等着他说。
“你母亲……”
“等等！”白野俊叫了下暂停，先把馄饨一口吞入肚中，咳咳的噎着了，又接过沈新竹递上的牛奶狂饮了一口，这才道：“您接着说！”
“其实老爹当年……”
“不是说我妈吗，怎么又提您当年？”
“哎呀，儿子，提你妈当然得先提你爸了，毕竟那时候你妈和咱还不是一家人。你妈妈呢是个普通人，不是那种普通，是普通人家的那种普通。”
白野俊就奇了怪了：“爸，您祖上是贵族？咱不就是普通家庭吗？还我妈普通。”
“什么你祖上，咱祖上。”
“好，咱祖上。”
“咱祖上就……就小贵族吧，你妈妈呢出身不好，然后我太爷呢就反对咱搞对象……”
“停，太爷？爸您几岁谈的恋爱？”
“二十多啊。”
“您二十多的时候，您太爷，也就是我曾曾祖父，还活着？那不成王八了吗？”
“儿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就是王八。他反对你妈和我搞对象，然后你妈那时候又有了你哥，所以我就带着你妈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白野俊懵了：“您那一辈的人都爱这么玩啊，您离家出走，陆黎他爸离家出走，怪不得我和陆黎关系这么好，原来你们这些当爸爸的有共同语言啊。”
“呃，”白云飞顿了顿，方道：“你妈妈呢，没有法则，所以你也没有法则。这点你遗传了她。”
白野俊摇头想了想，说了声“哦”。
“你不怪她？”
“不怪啊，这有什么好怪的。她是我妈，她生了我，给了我这么……啊英俊……啊聪明……啊威武……啊帅得明明白白的身体。我怎么好意思怪她呢。我感激她都还来不及呢。”
白野俊说得，一旁的沈新竹都笑了。
可说完，白云飞还是把头伸过来问：“真不怪她？”
“真不怪，哪能啊。那可是我妈啊，生我养我……”白野俊说着说着就哽住了，“差点就可以养我的妈啊……”
饭桌上忽地就变得很沉默，所有人都紧闭着金口，不再说话，吃饭都谨慎了很多。
白野俊“吭哧吭哧”的刨了几口鱼酱饭，就背上书包，开着他的黑色敞篷跑车，载着沈新竹去学校去了。
白野俊走后的早茶间，白云飞突地像解除了封印，笑着跟沈麻秋和文涛说：“他的回答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吃！今天鱼不错。”
“希望结果也和三年前一样。”文涛把话说得很沉重。
到了学校，白野俊把书包一放，正欲拿出课本，就先问了下陆黎：“今天谁的课？”
“牛绍康。”陆黎在桌子上打着哈欠。
“你咋了？黑眼圈这么重，”白野俊贴上去，避开沈新竹问：“不会是不行了吧？我都叫你少弄点了。”
陆黎趴着桌子，道：“瞎说啥呢，被我爷爷教育了一晚上，早上五点钟，天还没亮呢，又被叫起来去韩正辉家登门道歉去了。”
“韩正辉原谅你了没？”
“原谅了，”陆黎气鼓鼓地说：“不过我还没原谅他呢。”
白野俊听完都乐了：“瞧把你能得。”
不一会儿，上课铃响了，牛绍康走了进来，戴着四四方方的眼镜，左手还夹着一本书，一副饱读诗书的样子，就是中年发福了点。
他直接敞开道：“同学们，特别不好意思啊，因为我本身还是一员科研工作者，所以因为项目的原因，来晚了几天，很对不住。
我呢，姓牛，叫牛绍康。
主教魂力课，至于法则和战法，我也略知一二。至今参加工作已有二十年，教学经验也比较丰富，不管大家平时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短短的几句话，牛绍康便博得了大家的一片掌声。
比起韩正辉和裘玟光，他显然更加善于和学生打交道，光是往讲台上这么一站，都不用说啥，就乐呵两声都老练得让人喜欢。
“同学们翻开课本，这节课我先教大家如何提气，运气，我知道大家都会，但还是要认真听一下。
下午咱们就去隔壁主教室实战！”
他的课非常轻松，也很照顾那些成绩不好的同学，时刻注意他们的上课状态，还时不时地抽几个同学来回答问题。
到了下午，他便把同学们都叫去隔壁，开始真刀真枪地让他们演示，一个一个的检查过去，看到有谁不规范，就上去帮他纠正。
毛平一口气被纠了十几次，牛绍康几乎都要在他那住下了，把旁边的人都看愣了。
“不对，不对，不对！”牛绍康拍了拍毛平的大脑壳，“上课没认真听，现在傻眼了吧，回去把第二单元抄一遍。”
“啊？牛老师，第二单元这么厚……”
毛平欲哭无泪。
牛绍康同他一块盘坐在地，道：“现在跟着我做，我做什么，你做什么，中间我会跟你说我气走到哪了。”
十分钟后，牛绍康抹了把汗，“终于对了。这东西也不复杂啊，回去多练习。”教育了毛平几句，这才托着自己的老腰站了起来。
走了两步，他便来到了白野俊跟前，一屁股坐下，白野俊和陆黎两人还屁颠屁颠地上去给他捶起了腰。
陆黎还跟老师诉着苦：“哎呀，老师您受累了，您不知道我们刚才教他有多难受。”
牛绍康则夸奖道：“你们两个，还有沈新竹，气走得倒是又准又稳，没事可以多教教毛平。”
“一定，一定。”白野俊点了点头。
牛绍康盯着他，正色道：“对了白野俊，老师昨儿让你去问问你父亲，你问了吗？”
白野俊低头道：“问了。”
牛绍康拧着眼：“很伤心吗？因为祖上有人没有法则，而你恰好遗传了他，有没有觉得这样很不公平？”
“不知道该怎么说，命当如此吧。”
“你也信命？命运这东西生来就是让人踩在脚下的。”牛绍康笑了，突然神秘兮兮地挥手道：“过来，老师给你们说个好东西。”
白野俊猛地一愣，一旁的陆黎、毛平和沈新竹也都靠了上来。
牛绍康说：“你们知道，根据法则的不同，超战士可以分为猎手、刺客、法师、坦克和辅助五种职业。你们猜猜老师是哪一种？”
“刺客？”毛平随口说了声。
牛绍康捧腹笑翻了，“你觉得老师这体型能当刺客吗？”
毛平改口道：“坦克？”
“那还差不多，不过啊，老师不是坦克。只能说欠一点就成为了坦克。”
白野俊大胆猜测：“老师是猎手？”
“咦，”牛绍康认真了：“猎手这职业可不敢当。我告诉你们啊，韩老师那才叫猎手，而且他不仅仅是一名猎手，同时还是一名法师，双职业。他如果动起手来，整个龙城怕是无人能挡。”
“秦老呢？”
“嘿，瞎说啥呢，那能比嘛。”
白野俊吐了吐舌头，而后又追问道：“那老师您是一名法师？没理由是辅助吧？”
“嘿，辅助可是很难得的职业，”牛绍康打开天窗说亮话：“实话跟你们说吧，老师……一个都不是。”
众人听罢，一阵摸头。突然，陆黎好像听出了什么，一脸震惊相，其他人都不敢相信。
陆黎咽道：“老师您没有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