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夜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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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斗殴的视频，悄悄在这座城市的年轻群体中小范围流传。
视频最初是由一个叫小黄和一个叫成子的保安那里传出来的，由于精彩程度堪比动作电影，而且还是发生在大家身边的真实的事，所以这段视频很快受到了热捧，成为了年轻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近几年，手机已经发展成了最佳的个人信息终端，只需轻轻一点，就可以把东西分享给别人，这段视频就这样被年轻人们通过蓝牙、红外线等传输方式，快速传播着。
当持有这段视频的人达到一个相当数量之后，终于有好事者把手机连上了电脑，将这段视频上传到了视频网站上。
不得不说的是，小黄和成子上班的小区确实是一家配套设施相当不错的小区，连监控摄像机都是价值过万的高级货，视角开阔、特写清晰，云台旋转的时候毫无滞涩，比很多中档DV都要好，这段未经过任何剪辑的视频更像是一部独立电影，如果是演戏的话，导演和演员们真的可以去戛纳拿奖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段视频是没有声音的，不过这更增加了它的神秘感，给观众以无限的想像空间。
视频上传后，经过了几小时的沉寂，开始渐渐有了点击量，然后突然暴发，点击一飞冲天，网民们争相传播、转载，并冠以各种夸张炫目的标题。
其中传播最广的标题，将视频短片中所向披靡的王卓称为校园小霸王，受到了广泛认可。而王卓身穿的校服也立即成为了重要线索，大家都想知道，这位小霸王是何方神圣，于是人肉搜索开始了。
除了王卓的身份之外，被讨论的最多的，就是鼻钉杀马特的那支猎枪，由于视频是在杀马特们自抽耳光后灰溜溜走人的时候结束的，大家都想知道，那支猎枪后来的下落，是不是落在了小霸王的手里。
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在王卓将两千元红包放在小姑的主治医生手里的同时，校园小霸王的身份经过了一天多时间的人肉搜索，也水落石出了。
当他告辞离开小姑的病房，安慰完哭泣的表妹黄倩，走出医院的时候，孙东皓和杀马特们的身份，也被天涯社区的网民们顺藤摸瓜找到，找到并公布了出来。
当他打车来到古玩街，准备豪赌一场，赚一笔钱给刀子叔付款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启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见——”
王卓按下接听问道：“喂，哪位？”
“王卓，我是教导处邓主任，你现在在哪？”是一个中年女士的熟悉声音。
这位邓主任名叫邓彩霞，当年和王正道是高中同学，王卓在学校一直受她照顾，她对别的学生是一丝不苟的严厉，甚至有些苛刻，唯独对王卓和颜悦色。
王卓有时候也会想，邓主任和王正道英气不仅是普通同学关系，毕竟学校里有各种关系的学生多的很，也没见邓主任对谁这么和蔼。也许两人之间还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邓主任吗，我在医院护理我小姑呢。”王卓随口撒了个谎，他总不能说自己要去赌石吧？
“我听你身边的声音不像医院？”邓彩霞不愧是教导主任，耳朵灵敏得很，立刻提出质疑。
“这不是出来买饭嘛，马上到中午了。”
邓彩霞不再追问，也不知道她是否相信了王卓的话，话锋一转说道：“你马上回学校，有重要的事找你。”
“什么事呀？”王卓不得不先问一下，教导主任找上门，向来都没有什么好事，他得先做一下心理准备。
“来了再说！”邓彩霞挂断了电话。
王卓有些摸不着头脑，已经到古玩街了，邓主任召见，是去还是不去呢？
正犹豫着，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这一次是甘霖的。
“王卓，你干的好事，这下出名了！”甘霖的语气有些古怪。
“啊？我干什么了，出什么名？”王卓一头雾水。
“你和那帮社会青年打架，被人录成视频，发到网上去了，才一天多的时间，点击就达到几百万了。现在人肉搜索都把你揪出来了，连你的考试成绩、身高体重、家庭住址都发到了网上，还有刘东皓也是，你们现在成名人了。”
“啊？啊？”王卓彻底傻了。
“连警察都来学校了，正在正找你呢，我刚从邓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她从我这要了你的手机号，刚才你们通话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
“警察找我干嘛？！”王卓顿时急了：“老子那是见义勇为，救刘东皓！他们不去抓那些鹦鹉，跑来找老子搞毛啊？”
听到王卓抓狂的声音，甘霖扑哧笑了：“他们也没说要找你麻烦啊，再说有邓主任代表学校帮你出头，你怕什么？”
王卓兀自不信，在他看来，警察们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不找麻烦，那他们找我干什么？难道还要给我颁一个见义勇为奖？”
甘霖说道：“其实他们就是想问问那支枪的下落，不过最后你抢了那些人的东西，这个倒是有些麻烦。”
王卓刚松了口气，听甘霖提起抢东西的事，哼了一声说道：“那是医药费，他们主动赔偿我的！”
“你这话留给警察说吧！”甘霖的语气还是比较轻松的，“警察还在邓主任的办公室等着呢，你快回来吧。”
挂断电话，王卓分析了一下，看来警察确实是想找自己一点麻烦，毕竟辖区内发生了这种事，还一下子出名了，警察们面子上过不去，肯定是想找回一些颜面的。不过这件事毕竟自己占着理，而且还是在邓主任的办公室，那可是比校长室还要地利的主场啊，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的。
不过保险起见，王卓还是在坐上车之后，给孙东皓打了个电话。
“耗子，在哪呢？”
王卓的问法比较婉转，如果警察就在孙东皓旁边，还有回旋的余地。
孙东皓说：“王卓，甘霖给你打完电话了吧？我刚从教导处出来。”
王卓忙问：“他们找你问什么了，事情大不大？”
孙东皓呵呵一笑：“你放心，没事儿，他们就是问了一下枪的下落，还有冲突的原因，我看他们关心更多的还是那把枪，我已经告诉他们，被你扔到小区院里去了。”
王卓顿时身心为之一松，笑着问道：“那他们听完你的话，怎么说？”
孙东皓说道：“他们很生气，说你这么做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去他奶奶的吧。”王卓没好气的说道：“他们治理辖区不利，害老子差点被人拿枪崩了，怎么不说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看我一会儿怎么喷他们！”
“王卓，算了。”孙东皓急忙劝解：“那些和你打架的人已经跑路了，这事儿找到枪就算结束了，你态度好一点，胳膊扭不过大腿，别惹麻烦。”
“看情况再说吧。”王卓挂断了通话。
第十六章 涉枪要案
教导处办公室内，等着王卓的一共有五个人。
教导主任邓彩霞是个四十多岁的胖阿姨，王卓的班主任郑枝秀身材矮瘦，气质一看就是位知性女人。还有三个警察两男一女，为首的三十多岁，气质威严，另一个男警察戴着无框眼镜文质彬彬，还有位女警花体形矫健，肤色微黑。
“王卓，坐。这几位警官找你问些事，你好好配合一下。”
邓彩霞第一句话就为这次谈话定下了基调，配合警方问话，而不是作为嫌疑人接受调查。
可是警察却没有配合她，为首的警察开门见山的问道：“王卓，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吧？”
您这是审犯人呢？王卓瞟了他一眼，从桌上拿起一次性水杯，在饮水机下接水喝。
王卓恨那个令他父亲含冤入狱的法官，连带着，对公检法机构所有穿制服的人都没有好印象。这个警察态度生硬，王卓当然也不会给他什么面子。
警察当场就发作了：“哎？你这是什么态度？！”
王卓眼皮都没抬一下，喝着水，慢条斯理的说道：“天热，你等我先喝口水。”
警察火了：“小子，你最好合作一点！”
王卓一脸错愕的表情，向邓彩霞问道：“邓主任，他在威胁我吗？这些人真是警察么，你看过他们的证件没？”
邓彩霞轻咳一声，说道：“这位李警官是区刑警大队的，副中队长，他问什么，你就说。”
王卓看了一下李副中队长的胸牌，李劲军，二级警司。
邓彩霞的话看似不偏不倚，其中的味道大家却都品味得到，一个学生用这种态度和警察说话，而他的教导主任却没有批评他，显然是在变相的提点李副中队长，他的姿态有问题。
“哦。”王卓应了一声，对李副中队长笑道：“李队长，你想问什么？”
这个案子，是由市领导专门打来电话，要求立刻办理的，因为那段视频短片在网络上以爆炸传播，相关方面的领导想进行网络公关捂一下盖子都来不及，为了避免造成恶劣的影响，领导甚至限定了时间，要求警方在四十八小时之内，给出一个过得去的交代。
李劲军来时的本意，是想把两个学生带回去调查的，这件事当然要先知会学校方面，但是学校方面立刻表现出了强硬的姿态，坚决不同意他这么做。
一方面，刘东皓可是学校的尖子生，再有几天就高考了，学校不想为这件事影响他的发挥，另一方面，邓彩霞听他们说要带王卓去刑警队，她坚决反对。
涉及枪支的就是要案，李劲军本想坚持，被叫到教导处的刘东皓非常知机，提了一下他在刑警队做领导的叔叔，李副中队长便没有再坚持，同意了只在学校办公室里问几句。
不过接下来刘东皓的话又让李劲军非常不爽，本以为找到了王卓就找到了枪支的下落，这件事就算解决一半了，想不到刘东皓说，王卓竟然把枪给扔了，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所以，李劲军一见到王卓，就想来个杀威棒、下马威，这也是警察们的职业病，想不到却不软不硬的吃了个钉子。
李劲军按压怒火，问道：“王卓，大前天的下午，考完试之后，你干什么去了？”
王卓对这种套话的询问方式深感不耐烦，懒洋洋的说道：“我和刘东皓想找个地方吃个饭，被他的一个初中同学带着几个人用枪逼着，推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打了一架。”
女警在旁边纠正：“是小学同学。”
王卓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心说这女人身材真够带劲的，而且警服果然别有味道，怪不得很多人喜欢制服诱惑。
胸牌标明，女警察名叫安绮，是三级警司，照片上的她比本人要白皙很多。
李劲军又问道：“那些人为什么找你麻烦？”
“报复。”王卓说道：“他们中午抢劫刘东皓的时候，被我制止了，因此怀恨在心，所以下午就来报复我们。”
“没有别的原因？”李劲军紧盯着王卓的眼睛。
“你还想要什么原因？”王卓毫不客气的直视回去：
“现在的治安真够差的，大白天就有人堵在学校门口抢劫学生，而且还带着枪，要不是我身手好一些，侥幸打跑了他们，你现在面对的就不是找枪的案子了，而是一桩持枪绑架案！”
李劲军一瞪眼睛：“你态度端正点！”
王卓刚要针锋相对的还击回去，邓彩霞冷冷的说话了：“李队长，你们刑警队就是这么对待一个见义勇为的高中生的吗？”
李劲军瞟了邓彩霞一眼，神情中有几分不耐烦，邓彩霞看到他的表情，冷哼一声道：“你要是不会好好说话，我可以马上打电话给何报国，叫他换个人来做这件事。”
王卓不知道何报国是什么人物，不过李劲军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气势马上落了下来，从鼻子里重重的出了股气，对女警说道：“小安，你问吧，我出去抽支烟。”
“走廊里禁止抽烟，这是学校。”这句话是王卓的班主任郑枝秀说的，声音不大，却把李劲军气得够呛，出去后用力甩上了门。
门外传来皮鞋下楼的声音，看来李劲军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郑枝秀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这人素质真差。”
这句话连带着让剩下的两个警察也颜面无光，不过郑枝秀说的是事实，而且她还有个在市委组织部做科长的老公，对李劲军这种人物也没什么顾忌。
“咳。”女警察安绮清了下嗓子，和和气气的对王卓说道：“王卓，你把那天的事，从头到尾讲一遍，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知道了，现在就是做一下笔录，走个程序。”
这才是王卓想要的态度，于是他从那天中午发生的事开始讲起，最后讲到他和刘东皓分手后，刘东皓说负责让在刑警队工作的一个叔叔善后这件事。
戴眼镜的男警察在一旁做着笔录，安绮偶尔插嘴问上一句，王卓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问什么说什么。
讲述结束，男警察把笔录递给王卓让他签字，邓彩霞还不放心，拿过去认真看了一遍，点头交给王卓，王卓对邓主任是绝对信任的，扫了一眼就签上了字。
公事结束，安绮对王卓笑道：“你的麻烦可能还没完，最好疏通一下，李劲军可能恨上你了。”
看来这个警花姐姐和李劲军不是一伙的，王卓对她好感倍增，有些不解的问道：“我又没做什么违法的事，他能找我什么麻烦？”
“你不明白，这里面说道多着呢。”安绮讲道：“前段时间北京有个案子，一个人捡了个钻戒，被监控录像拍了下来，他以为是假的就随手扔了，后来被女失主告上法庭，法院判他赔偿了四万六千元。”
王卓听完有些傻眼，“姐姐，你是在讲故事吧？”
小安笑着摇头，向邓彩霞和郑枝秀告别后，走到门口，才回头对王卓说道：“捡钻戒是民事案子，捡枪就是刑事的了，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因此成为被告，希望能找到那支枪吧。”
警察走了，王卓终于忍不住暴了句粗口：“真他奶奶的。”
郑枝秀说道：“捡钻戒赔钱的案子，确有其事。”
邓彩霞冷哼一声：“葫芦官判葫芦案，比这更离谱的都有。”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让他们告我吧！”王卓冷笑。
邓彩霞摇头：“我一会儿给何报国打个电话，让他敲打一下这个李劲军。要是由着这个李劲军的性子胡来，没准真能闹出这种笑话来。”
“王卓，还有件事。”郑枝秀问道：“你英语考试的答案从哪来的？”
邓彩霞没好气的白了王卓一眼：“你知不知道，你抄了个全校第一。”
“啊？”王卓愕然，抄了个第一？比钱小萌分数还高？
郑枝秀追问道：“你老实交代，答案是从哪来的？”
不承认抄袭是肯定不行的，王卓挠头道：“答案我没有啊，就是偷看的。”
郑枝秀哭笑不得：“偷看的？你眼神倒好。”
王卓厚着脸皮嘿嘿笑着，心说这世上没有比我眼神更好的了。
郑枝秀也懒得在这件事上计较，反正王卓是吊车尾的角色，只能读个自费专科，只要他的英语成绩压下来不公布，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你去吧。”邓彩霞向王卓摆摆手，示意让他走人：“好好复习，还有……加油抄！”
第十七章 理想很丰满
由教导处出来，已经快到下午上学时间了。
因为刚刚受到了邓主任的班主任郑枝秀的力挺，王卓决定下午留下来上课，明天再去赌石。
即将高考，高中生活就剩最后这几天了，王卓多少有些唏嘘。
在学校附近找地方吃了午饭，王卓回到教室的时候，郑枝秀正在给学生重新排座位。
看到王卓，教室里一阵小小的骚动，因为在班主任郑枝秀眼皮子底下，大家都比较收敛，只有几个关系不错的男生向王卓挤眉弄眼的，还比划了几个动作片中的功夫姿势。
群情振奋，看来大家都已经看过那段视频短片了。
王卓还没坐下，就听到郑枝秀说道：“王卓，你和于进言换一下座位。”
王卓本来是在倒数第二排的，和于进言一换，就跑到第四排去了，在教室中间还要靠前一些的位置。
于进言也就是个三本水平，对班主任的安排没什么异议，利索的收拾了东西，和王卓换了座位。
这样一来，王卓的同桌就变成了一个体重一百六以上的胖女生，在这气温高达三十多度的夏天，她的散热量确实很大，让王卓有些无奈。
又换了几个人之后，郑枝秀一指王卓同桌的胖女生：“蒋杰，你和甘霖换一下。”
王卓怦然心动，却听到甘霖后面的女生抱怨道：“老师，蒋杰换到前面就挡住黑板了。”
王卓真想给这个不开眼的家伙一粉笔头，好在郑枝秀马上对那个抱怨的女生说道：“那你和钱小萌换一下吧。”
一阵桌椅搬运的声音，甘霖终于换到了王卓的身边。
两人都不吭声，看上去像是各忙各的，郑枝秀前后换了二十多人的座位，倒是要王卓和甘霖两个人最受大家关注，因为他们是情侣的身份是半公开的。
当然，郑枝秀早就从甘霖那里知道了他们的真正关系，这也是她将二人调到一起的原因。不过她是想让王卓在最后这几天里帮甘霖保驾，还是有促成二人关系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上课铃声响起，六百度近视的数学老师登上讲台，开始给大家讲题。
教室很静，只有数学老师的讲话声，和粉笔摩擦黑板时发出的吱吱声音。
王卓看不懂黑板上的天书，偏头躺在课桌上，打量同桌。
五月底六月初的华北，气温已经无限趋近夏天，甘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浅碎花的连衣纱裙，面料很薄，从王卓的角度看过去，阳光透过她的衣服，若隐若现能看到身体的轮廓。
“看什么呢？”甘霖低声嗔怪。
王卓来了恶作剧的心思，故意盯着她的胸部，好像想要看透一样，被他这么露骨的盯着，红晕渐渐升上了甘霖的脸。
如此一来，王卓更觉得有趣，肆无忌惮的欣赏着她的身体曲线，甘霖终于被他火辣的目光击败，红着脸低下了头。
王卓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一个甘霖，他发现，这个女孩被一些好事之徒评为班花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她鼻梁挺直、尖尖的鼻子，有些欧美风情，大眼睛自然灵动，小巧的嘴唇精致饱满，有着樱桃小口的古典美，肤色白的有些夸张，羞涩的红晕由内而外，自然且诱人。
就这么看着，王卓突然有顿悟的感觉，以前自己对她敬而远之，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现在立场不同了，他发现自己还是挺喜欢她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王卓浑然忘我，居然看起来没完了。
一支圆珠笔从桌下伸了过来，用力在王卓的胳膊上扎了一下，这是甘霖的反抗。王卓掐住笔尖，甘霖轻轻挣了挣，没有挣出。
“放开。”甘霖用上了两只手。
王卓笑了笑，右手握着笔，左手沿着笔身伸了过去，摸到了甘霖的手。
甘霖心如鹿撞，刚要缩手，却被王卓一把握住了，不知为什么，指尖传来的温柔令她无法抗拒。
暧昧的状态持续了十多秒，两人不约而同的收回了手，王卓随便找了本书翻看，甘霖看着黑板听老师讲课，至于能不能听得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终于下课了，又到了短暂的放松时间。
甘霖被一个组团下厕所副本的女生叫走了，真不知道女生们为什么有这个特殊的爱好，上厕所还要拉帮结伙的，王卓一向都是solo。
“嘿，王卓！”程刚走过来，在甘霖的位置坐下，嬉皮笑脸的说道：“新座位不错啊，老郑真够讲究的，这不是成全你么？”
程刚是王卓在球场上的搭档，虽然没达到铁哥们的程度，但也算王卓在高中生涯中的好友之一。
王卓笑着点点头，由衷说道：“郑老师确实不错。”
“咋样，想好报什么志愿了吗？”程刚问道。
面临高考，紧张学习之余，大家谈论最多的除了学习，就是大学的择校问题了，这关系到对未来的规划，马虎不得。
王卓说道：“还没想好，你呢，打算报什么专业？”
程刚爽快答道：“我报水利方面的。”
“水利？你喜欢这个专业？”王卓有些不解，程刚的爱好不是做手工模型么，和水利完全不沾边。
“喜欢个屁呀，我连水利专业是学什么的都不知道。”程刚笑道：“我大姨父是电力局的，一把手，他让我报这个！”
“学水利的和电力局有什么关系？”王卓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电力局要用水发电！绝对专业对口！”程刚得意的说道：“其实我不喜欢这个专业，不过没关系，我大姨说了，将来让我大姨父给我安排个吃空晌的岗位，不用上班就有工资！”
“哦，我听说电力局都这样。”王卓点点头，心说电力局真他妈是个好单位。
程刚一扭头，问刚拽了张椅子凑过来的一个胖子：“肥龙，你报啥专业？”
肥龙眯着小眼睛，嘿嘿笑道：“我报鲁美，绘画专业。”
“我靠，玩艺术啊？”程刚怪叫一声：“为啥啊，你咋想的？”
“嘿嘿嘿嘿，人体写生课可以画裸女呀！”
“那将来咋办？毕业以后呢？”
“毕业以后当老师呗，领着学生继续画裸女呀！”
“……滚，你这头猥琐的猪！”
在一片哄堂大笑声中，肥龙摇动着肥肉走开了，程刚向着他的背景竖了个中指。
王卓带着笑容，问前座笑得前仰后合的戴眼镜男生：“麻花，你报什么专业？”
麻鹏推了一下笑跌的眼镜：“经贸管理，将来接我爸的班。”
程刚把话接了过去：“他是富二代来着嘛，当然报这个了。”
“柱子呢？”王卓又问麻鹏同桌的男生。
柱子小个不高，憨厚在回答道：“我报建筑方面的，听说这类专业毕业了好找工作。”
王卓点了点头，柱子家里条件也比较差，更没什么门路硬的亲戚，他已经开始务实了。
“眼镜哥，你报什么专业？”程刚向班级最爱出风头的一个男生大声嚷嚷。
眼镜正忙着向一个女生口如悬河的吹牛，简短的答道：“日语。”
“做翻译官？你的眼镜挺适合这个职业！”程刚大笑，引起教室内一片附和的笑声。
眼镜一甩头发，不屑的答道：“你懂什么，我追求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切！”立刻有一个男生高声叫道：“谁不知道你和肥龙是一路货啊，整天研究亚美蝶一库，虚伪！”
眼镜哥高傲的白了他一眼，继续对女生吹牛去了。
……
上课了，甘霖是踩着铃声走进教室的，不知道是不是脸嫩，有意躲着王卓。
看到同学们对大学生活的憧憬之情，王卓突然也想上大学了。
以前，王卓的成绩差，经济也不独立，本来早早就放弃了读大学的打算，准备高中毕业后就找一份工作，赚钱养活自己。可是有了异能之后，学费和考试成绩都不再是问题，大学似乎又不那么遥远了。
听了半天关于志愿的事，王卓心里有了点模糊的认知，有的同学在追求理想，有的是逢迎现实，也有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摇摆不定的。
在桌子上轻轻点了两下，等甘霖看过来后，王卓小声说道：“把招生指南借我看看。”
王卓的招生指南早就被他扔掉了，因为那时候他根本不打算上大学，现在想看了只好借。
翻开招生指南，王卓被眼花缭乱的专业搞的晕头转向，很多都没听说过。不过他留意到，几个一本级别的政法类院校被用铅笔标注了出来。
“你要考政法专业？”王卓小声问。
甘霖向他笑了笑：“难道你不觉得做一个美女市长很威风吗？”
志向很远大啊！王卓苦笑，别人都有了目标，而自己该考什么专业呢？也许选一个透视眼有用武之地的专业比较好？
第十八章 奇石坊
晚上八点半，王卓披星戴月的回到家，还好现在有钱了，不用饿着肚子做饭，可以在饭店打包一些饭菜回来。
“启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见——”
“喂，关姐？”王卓接通手机。
由于家里没电脑，又一直没空去网吧，这个铃声还没有换。
“王卓，想不到你身手这么好。”关盈盈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兴奋和欢快。
王卓苦笑：“连你也看到那段视频了？”
“对啊，我下午才看到的，你真厉害，一打五呢，对方还有枪。”关盈盈语速飞快的说着：“那支枪是真的假的呀？”
王卓没有纠正她数字上的错误，笑道：“是真枪。今天还有刑警专门到学校找我查那支枪的下落呢。”
“太酷了！”关盈盈又问道：“你现在是名人了，资料都被人肉出来了，在学校外号叫动作指导，身高一米七八，血型是AB型，星座是浪漫的双鱼座，考试倒着排前五名，还有你家的座机号码，不过我打了一下发现已经停机了！”
王卓心说我靠，人肉搜索居然这么犀利？
事实上人肉搜索比他想像的还要犀利得多，今天的整个下午，学校的几部外联电话已经被网民们打爆了，追星的、恶作剧的、凑热闹的，各种电话无所不有，已经严重影响了学校的正常秩序。
“录这段视频的人也挺厉害的，他真应该去拍电影。”关盈盈品评着。
事实上，录这段视频的人确实已经在拍电影了，不过他不是导演而是演员，而这部电影的名字大家都非常熟悉，叫做《亡命天涯》。
私藏枪支违法，买卖枪支处以三年以上有期徒刑！录制短片的三个保安不仅捡走了那支枪，还拿到古玩街上以五千元的价格卖掉分了赃，视频在网上火爆之后，看到枪支的下落最受关注，保安们见势不妙，大杨和小黄自首，有前科的成子干脆跑路了！
王卓也已经从刘东皓那里知道了录像的来历，不过他可想不到传播录像的保安们已经面临着国家机器的严正处理了。
“关姐，明天有空吗，去赌石怎么样？”
“好啊，我也正想去呢，那明天早晨我去接你！”
……
九点整，王卓坐上了关盈盈的黄色甲壳虫，两人杀奔古玩街。
关盈盈才领驾照不久，开起车来不敢分心聊天，递给王卓几本翡翠方面的书籍，让他打发时间。
一翻开书的扉页，就看到关盈盈用漂亮的楷书工工整整写下的购书日期，原来这些书都是前天买的，看来她那天赌石之后，就开始喜欢上翡翠了。
车到停车场，王卓才问道：“对了，后来你爸爸给那位长辈选了什么礼物？”
关盈盈泊着车，笑道：“买了件翡翠福寿壁，我帮着挑的。已经送出去了，老爷子很喜欢。”
“你帮着挑的？可别遇到C货……”王卓打趣。
“嘿，看来你也懂不少了呀。”关盈盈撩起裙摆下了车。“咱们去哪？”
“先找一家大的看看。”
“好！”
在这种华北平原的二线城市，想找一家赌翡翠原石的珠宝店本来是很难的，不过这几年翡翠热得如火如荼，在相关的新闻和影视节目的炒作下，还真有不少珠宝店做起了这桩生意。
两人随便找人一打听，就知道了，做翡翠生意规模最大的一家叫做奇石坊，老板的合伙人是云南的，经常用卡车运毛料过来。
一进奇石坊，两人不由得惊叹，这里的规模果然不小，大厅内至少有三十节柜台，售货员就有十多个，还有身材魁伟的数名保安，一看就是有战斗经验的退伍军人。
王卓竖拇指称赞：“还是这家好，瞅这架势就专业！”
关盈盈点头：“就这儿吧，看石头的事先不着急，咱们先瞧瞧成品和明料。”
对关盈盈来说，晶莹剔透绚丽华美的翡翠成品是无法抗拒的诱惑，最近几天她又是看书又是上网，恶补了很多翡翠方面的知识，今天终于可以理论结合实际了。
关盈盈忘我的研究成品去了，而王卓的注意力，则投向了几节不那么显眼的柜台，明料展柜。
前面说过，所谓明料就是已经从毛料中切割出来，完全展现了种水、色泽等细节特征的翡翠，这属于翡翠的半成品，接下来还要在明料的基础上设计样式，再切割、雕刻、打磨、抛光，才变成美丽诱人的成品。
一件完美的翡翠，哪怕只有戒面大小，也可能价值几百万，上千万，令人叹为观止，其价值体现在很多方面，美丽、稀有、来历不凡、出身名门，等等。
但对王卓来说，再漂亮的翡翠也不过比玻璃好看一些罢了，美则美已，却没有实用价值，所以他对那些翡翠成品视而不见，却对明料情有独钟，因为通过明料可以了解翡翠的价格，对他赌石有重要的帮助！
“这块料，多少钱？”王卓指了指一块手指肚大小，约半公分厚的浓绿色明料，问旁边的售货员。
售货员姐姐面容姣好，笑容可掬，非常有礼貌的回答道：“先生您好，这块明料出自缅甸北部密支那矿区，是老坑冰种帝王绿的料子，尺寸可以磨一个长二十毫米、宽十三毫米的蛋面，它的价格是四十万人民币。”
轰隆隆！王卓感觉耳边好像有雷声响过，这指肚大小的玩意，它就敢值四十万啊，天雷滚滚啊！
“哈哈，哈哈。有点贵。”王卓讪笑着挠挠头，这次没敢再指那种以鹤立鸡群的姿态摆置的明料，在一个堆了十多片料子的盒子里，指了一片三角型的问道：“那这个呢？”
售货员态度非常好，含笑回答道：“这块是糯种花青料，它的尺寸大概是长三十毫米、最宽处二十毫米，可以用于雕刻一件貔貅、佛手、或锦鲤之类的花件，它的价格是六万元人民币。”
就这货也值六万？王卓自问也多少懂一些翡翠了，不服气的问道：“这么小的糯种花青，六万是不是贵了点？”
售货员呵呵一笑，解释道：“先生，这块是帕敢老料，加工后的表现是那些新厂料比不了的。”
哦，原来是出身名门，难怪价钱有些离谱。王卓点点头，突然对售货员姐姐产生了兴趣：“大姐，您这专业修养真没得说，奇石坊一个月给您多少钱呀？”
由于即不是周末，也不是什么节假日，奇石坊里客人不多，此时倒是有至少三四个售货员在看王卓这个学生模样的少年选料，王卓这句话一问出口，顿时让女人们笑出了声。
接待王卓的售货员掩嘴笑了一下，努力收起笑容，说道：“我们老板人不错的，待遇很好。”
王卓看到她放在柜台上的左手悄悄曲起了三根手指，恍然明白，原来是每月两千。
假装没看到，王卓信口评价道：“就凭您这业务水平和服务态度，我觉得一个月怎么也得四千！”
旁边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姐姐小声打趣：“小弟弟，我也觉得她值一个月四千，可是在这里赚不到，要不你雇她吧。”
“我认真考虑一下。”王卓嘻笑着点点头，从柜台上的名片盒中抽出一张名片，揣进兜里。
第十九章 少妇风采
“王卓，这个怎么样？”关盈盈用两根手指拈着一件翠绿色的四季豆，给王卓欣赏。
这是一件冰种阳绿色的小四季豆，绿的非常青翠，长度只有三十多毫米，豆子有两颗，不过整颗豆荚非常饱满，是一颗肥豆子。
王卓看了一眼：“倒是挺好看的，不过有绵。”
关盈盈一嘟嘴：“没绵的要几万块呢，这个才六千五！”
“才六千五？”王卓把才字咬的极重，哭笑不得的说道：“大姐，六千五够我半年生活费了，大排档的毛豆子六块钱一盘，能买一千多盘。”
“俗人！”关盈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把四季豆还给了售货员。
“走啦，到后院看毛料去。”王卓摆手说道：“咱要戴就戴好的，还得是自己从毛料里赌出来的那种。”
“好！”关盈盈也早有此意，连忙快步跟上。
奇石坊果然很大，后院甚至装修成了一个庭院，有假山有凉亭，还有一个十多平方的荷花池，养了很多漂亮的锦鲤鱼。
这里给人的第一印象，倒像是进了官宦人家的后花园，不过这么大的院子，又是做贵重物品生意的，防盗措施必不可少，带防雨罩的监控摄像机随处可见，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即防君子又防小人。
奇石坊的翡翠毛料不是摆在货架上的，而是放在一排排青石长桌上，长桌旁摆着竹椅，还可以坐下来慢慢看货，或者聊天休息。
王卓和关盈盈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在这里就算不买东西，坐上一会儿也不错，这里每一件装饰都透着主人细腻的心思，精致典雅，比公园环境好多了。
王卓今天带上了全部家当，一共三万六千多块钱，不过是存在银行卡上的。这笔钱看似不少，在奇石坊这种地方就很寒酸了，连很多全赌毛料都买不下来。
当然，也有很多便宜的小块毛料可以下手，价钱也不贵，大约在几百到几千元之间，王卓和关盈盈正是奔这个来的，关盈盈是初学者，要拿这种毛料练手，王卓则是看中了这种毛料的大幅收益率。
翡翠原石也称毛料，产自缅甸，由人工开采，原石的表面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里面的翡翠，这层表皮用仪器是透视不了的，必须切开才能看到里面翡翠的价值，所以才有了赌石这一过程。
不同产地的翡翠原石，里面的翡翠也不一样，所以才有了老坑、新坑的说法，指的是老矿厂和新矿厂，老坑就是名牌，沾上这两个字价钱就水涨船高。
这倒不是说翡翠像古玩一样，越老越好，而是因为老坑的翡翠质地更高，做出的成品表现也好，而且已经濒临绝迹，物以稀为贵，所以价钱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除了王卓和关盈盈二人，看毛料的人还有不少，三五一伙，形象姿态各异，王卓有些意外的发现，自己第一次买刮刮乐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大胖子居然也在。
大胖子也看到了王卓，顿时笑咧了嘴，由远处走了过来：“哎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王卓也迎了上去，“呵呵，是啊。你也是来赌石的？”
“我才不玩这个呢。”大胖子摇头一笑，说道：“玩彩票，那是与人斗，玩的是心理战，算的是人心。玩石头，考验的是眼力、魄力、还有运气，哪有玩彩票有意思！”
真是新鲜独到的见解啊！王卓苦笑点头。
“倒是你小子挺有意思，不错啊，有长进！”大胖子笑着打趣道：“玩赌石虽然不如数字彩，不过比你以前玩的刮刮乐就高级太多了，这才算上档次嘛！”
胖子的嗓音很洪亮，顿时引得赌石客们纷纷侧目——原来赌石还不如玩双色球大乐透上档次啊。
王卓问道：“你不赌石，来这干嘛？”
“不赌石就不能来了吗？”胖子一脸开心的笑容，说道：“我记得我没定过这个规矩啊？”
王卓无语，敢情这位仁兄就是奇石坊的老板呀，难怪打彩票一次几千块，人家是大款！
胖子收起笑容，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蔡远图，是这家奇石坊的老板，小朋友怎么称呼？”
“我叫王卓，在市中上高三。”王卓伸手和蔡远图握了握。
蔡远图腰围至少四尺，手掌像熊掌一样，宽厚肥实，不过一看就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一点茧子都没有。
“你们慢慢玩，看好哪块石头的话，我给你们个九折价。”蔡远图向走到王卓身边的关盈盈点了点头，交代之后便挺着大肚子向外走去。
“你们认识？”关盈盈问。
王卓摇头：“以前只见过一面，当时我们在同一家投注站买彩票。”
“挺大方的嘛，九折可以让咱们省下一笔了。我看中了一块石头，你快来，帮我掌掌眼。”关盈盈跃跃欲试。
“走，看看去！”
王卓在关盈盈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把天蓝色的大伞下，意外一个接着一个，关盈盈走开的这一会儿工夫，又有人在看这块毛料，而且还是一位熟人，上次买下王卓明料的那位少妇！
石桌上，是一块四十公分长的条状石头，约有成年男子的上臂粗细，表面的风化皮是漆黑颜色，上面有几道斜斜的凹痕。
少妇今天似乎是一个人来的，此刻她正拿着一支放大镜，在认真观察毛料的表皮，王卓走到桌前刚巧与她是面对面的位置，视线很自然的掠过石头，从她俯身后垂下的上衣领口看了进去。
双峰高耸白皙，沟壑柔软深邃……
王卓愣住了，足足有十秒之久，直到发现异样的关盈盈没好气的用胳膊肘顶了顶他，才回过神来。
关盈盈用口型无声的批评了这个管不住眼睛的毛头小子：“色狼！”
王卓尴尬的挠挠头，清了下嗓子遮掩尴尬。
成熟/女人的诱惑，又怎么是王卓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所能抵挡的，为避免再次表现出什么异常，王卓努力静下心来，把注意力放在了桌面的毛料上，施展出透视眼功能！
第二十章 少男的尴尬
以透明清澈程度划分，翡翠的质地由高到底分别为玻璃种、冰种、糯种、豆种。
如果以颜色划分的话，透明的和黑色的翡翠是近些年来刚刚流行起来的，传统意义的翡翠只有绿色的。
王卓正在透视的这块毛料，就是属于透明无色的那种，近些年来在各方的炒作之下，透明翡翠由一文不值变得一飞冲天，如果能赌到一块高冰水足的透明料子，也完全可以一夜暴富。
可是极品的翡翠哪有那么容易出？眼前的这块毛料，外表看上去表现优良，可是透视到里面就是另一番景象了，一片片的棉絮白的碍眼，还密布着蛛网一样的龟裂，难得的是这些龟裂居然没有表现到外皮上，真是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王卓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这是一块大垮的毛料，谁买谁赔钱，血本无归。
“你看怎么样？”关盈盈热切的问。
王卓板着脸，摇头道：“看垮，建议你不要赌它。”
关盈盈哦了一声，面露失望之色，多少还有些不甘心的神情。
这时，那个看石头的少妇抬起头来，看到王卓和关盈盈二人，微愣了一下，点头致意，说道：“你们也来看这块毛料？”
关盈盈道：“对呀，不过我看涨，他看垮，正拿不定主意呢。”
“呵呵，我也不看好这块毛料。”少妇微笑说道：“你们看这块石头上的字，MOS表示摩西撒，是缅甸的一个翡翠场口名，这个场口的料子特点就是硬度非常高，可以和帕敢料相姘美，敲击的时候，声音比其它料子的尾音要长，频率要高。可是这块料子却没有这些表现，不像摩西撒场口出来的。”
这是遇到行家了啊。王卓和关盈盈聚精会神的听着，关盈盈问道：“摩西撒我在书上看到过，据说那里的毛料容易赌出玻璃底子，水足、棉多，出不来高翠？”
少妇点头道：“没错，摩西撒的料子颜色淡，多数都是无色的，有的话也是飘花，还是飘小花。这块石头的颜色也不对，摩西撒的石皮都是白灰色和淡黄色，就算有黑皮的，也黑不到这种程度。”
“难道是奇石坊以次充好？”王卓已经把蔡远图划分进了奸商的队伍中。
“这个应该不会。”少妇轻声笑了出来，说道：“就算造假，也不可能做的这么明显，我看很可能是他们弄错了。”
王卓连连点头，因为他想起了蔡远图那个草包肚子。
“你们要是对透明料子感兴趣的话，那边倒是有几块不错的。”少妇一指前面一排石桌说道：“那些毛料是从摩西撒场口几公里外一个叫做玻璃岗的地方出的，那里专出很透的玻璃料。”
“我去一下洗手间。”王卓大大方方的尿遁了，他可没有时间耽误，还是早些用透视眼找一块大涨的毛料下手才是正事。
从洗手间回来时，关盈盈和少妇已经走在了一起，两人在认真研究一块毛料，这正合王卓的心思，他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开始用透视眼对毛料逐一透视。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已经到了正午时分，骄阳似火，尽管有巨大的阳伞挡着，将近三十度的气温也让人难以消受。
王卓已经透视了二百多块毛料，暂时还没有遇到满意的，他要找一块大涨的毛料，一步到位，这样别人会觉得他只是碰运气，而如果切很多小涨的，就不能归功于运气了，会吸引太多人的注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王卓，来喝酸梅汤！”远处的凉亭中，传来关盈盈的呼唤声。
王卓也觉得精神有些恍惚了，可能是透视眼使用过度的原因，于是答应了一声，向凉亭走去。
一进凉亭，酷热便消去了三分，一个穿着奇石坊工作服的大个子青年打开凉亭中央桌子上摆着的保温大桶，给盛了一碗冒着凉气的酸梅汤，双手端着递给王卓。
王卓点头称谢，对关盈盈和少妇笑道：“奇石坊的待客之道，真是没的挑。”
凉亭很大，坐了二十多位赌石客也不觉得挤，王卓在关盈盈和那个漂亮少妇身边坐下后，发现投向自己身边的目光，格外的多。
自从获得透视眼的异能后，王卓发现自己的视力有了显著的提高，甚至用眼睛的余光就用看清身边的事物，这是普通人根本办不到的，刚喝了两口酸梅汤，他就看到，至少有五六个男人，时不时的在悄悄看向他身边的两个女人。
王卓的注意力也不由得被这些人所带动，悄悄的打量了一下二人。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有一种说法叫一加一的效应远远大于二，王卓此刻对这三种说法终于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关盈盈二十二岁，身高约有一米七出头，青春气息如春风扑面，尤其是两条长腿，曲线饱满骨肉匀婷，小蛮腰盈盈一握，走路时小翘臀撑着裙子一下一下的轻摆，对中年大叔的诱惑力，不得了啊！
少妇的名字还不知道，在男人的眼中，这种熟透了的美女，比关盈盈那种初熟的果子更富吸引力，因为天热的关系，她穿了件低领口的白色纱衫，平视就可以看见三寸乳沟，可见胸襟之雄伟，蓝黑色的铅笔裙恰到好处的包裹着丰满的臀部，肥硕却不臃肿，这是另一种韵味的傲人身材，性感到了骨子里，偏偏身体的主人表情恬淡、神态娴静，气质端庄典雅，这种气质与身材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件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男人都无法抗拒的大杀器！
王卓报着欣赏的目光打量着二女，可当他看到少妇轻啜了一口酸梅汤后，舌尖在饱满的双唇间轻轻一绕，他终于不由自主的充血了！
王卓急忙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酸梅汤，顺势翘起了二郎腿，以掩饰尴尬，心说幸好今天穿的是运动裤，要是西裤的话，可就出糗丢人了！
想不到就在这时，关盈盈放下碗站了起来，说道：“去吃饭了，王卓，走吧。”
少妇也站了起来，王卓刚才光顾着看美女了，没听见她们在聊什么，但看这情形，是要一起去了。
“呃，”王卓可不想撑着帐篷站起来，他支吾着说道：“等一下啊，酸梅汤不错，我再来一碗！”
第二十一章 高翠
听说投推荐票可以透视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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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盈盈和少妇走在前面，王卓微撅着屁股，落后六七步的距离，跟在后面。
至于为什么要撅屁股，你们懂的。
刚走出奇石坊，一股异样的香味就吸引了三人的注意，顺着香味望去，前面不远的一个胡同口挂着个布制的幌子，上面歪歪斜斜的六个黑字：老汤驴肉火烧。
驴肉可是人间美食啊，关盈盈和少妇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加快步伐向胡同走去。
所谓驴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又有个说法叫做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可见古人对驴肉推崇到了何等地步，就连王卓都暂时忘掉了困扰，被香味吸引走了注意力。
走进胡同，居然又走了二十多米，才来到这家驴肉火烧近前，这里居然是一个大排档式的露天摊位，面积很大，长桌排凳，老汤驴肉火烧十五块钱一套，先给钱后上饭，甭管你是大老板还是小打工，一视同仁。
在这个生猪肉都涨到了十二块钱一斤的城市里，王卓还真没指望十五块钱能吃到驴肉，要知道驴是生长最慢的家畜，同龄的马都长到一人高了，驴能长到胳肢窝的高度，都是发育超常的。
王卓就曾亲眼看到过一头身上有疤痕的小毛驴，在一家驴肉馆前拴了一星期后，又被送到另一家驴肉馆拴在门口，一段时间后不见了，过了半年，又出现在了第一家驴肉馆的门前。他这才知道，敢情这头毛驴就是专业给驴肉馆当招牌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像上班一样！
连那些投资不菲装修考究的驴肉馆都弄虚作假，王卓哪还会相信这个地摊卖的是真正的驴肉？能像菜市场上卖现杀活驴的摊位那样卖给你骡子肉就不错了！
关盈盈争着付了钱，坐了片刻后，驴汤和火烧端上来了，汤浓味香，令三人食指大动。
三人立刻开动，天气热，驴肉汤也热，很快就把二女吃得香汗淋漓，不停的抽餐巾纸擦汗，关盈盈还好一些，少妇的上衣是最怕见水的纱料，背部的位置很快被汗水浸湿，隐约露出里面胸罩带子的轮廓。
王卓与关盈盈并排，和少妇对面而坐，他的角度看不到少妇背后的风景，却能看到她胸前细密的汗珠，甚至还看到几颗汗珠汇聚在一起后，沿着深邃的乳沟，迤逦着流了进去……
这番光景，令王卓不知为何，想起了同学肥龙经常猥琐的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少妇多汁。
正胡思乱想，有人向少妇打了声招呼：“齐姐，你也来这吃饭呀？”
一个二十多岁的敦实青年，在少妇旁边坐了下来，不过在两人之间保持了一个空位。
刚才关盈盈已经给王卓和少妇互相介绍过了，少妇名叫齐非，自称在一家珠宝店做经理，不过王卓觉得她的言谈举止不像是打工的，倒像一位老板娘。
齐非向青年点了点头道：“小丘，午休了？”
小丘笑着嗯了一声，看到齐非面前桌上放了块毛料，问道：“这是刚入手的全赌？我能看看吗？”
齐非微笑点头，小丘起身拿起毛料，在手里仔细端详。
王卓惭愧的发现，自己光顾着看美女吃东西去了，居然连齐非拿着块毛料都没注意到！
才看了几眼，小丘便说道：“这是我们店的货吧？后江场区的红蜡皮壳，我们也是刚进货不久。”
“没错，小丘好眼力。”齐非笑道：“你再看看，这块料的表现怎么样？”
小丘看了半天，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可能出高翠，不过很可能有裂啊。”
“会有裂？为什么呢？”齐非有些不认可他的看法。
小丘憨厚的笑着摇头：“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就是直觉吧。”
“会有裂吗，我也没看出来。”关盈盈拿起小丘放回桌上的毛料，放在自己和王卓中间：“王卓，你也一起看看。”
王卓才懒得研究那些复杂的赌石技巧，他直接把眼一眨，透视了过去。
视线立刻穿透了毛料红色的表壳，渐渐穿透进去，一层层斑白的料子过后，王卓惊讶的看到，有两团桂圆大小的水色，绿的青翠欲滴，通透无绵，真有高翠！涨了！大涨！
再仔细观察，两团水色还是彼此相连的，可惜一道非常细的裂纹纵向将两团水色剖了个通透，还真被小丘说中了，高翠，有裂！
虽然裂了，却依然是大涨，因为那条裂纹的位置刚巧在高翠的正中，虽然将两团高翠一起剖成了两半，却恰好成了四个蛋面，几乎一点儿都不浪费，真是巧夺天工。
“有裂，大涨。”王卓惜字如金的给出了四个字的评价。
“装神弄鬼的。”关盈盈扑哧笑出了声：“哪有你这么看料的，什么原因都不说，也不分析，光空口白话的说有裂，说涨，太不专业了。”
王卓嬉皮笑脸的一摊手：“我就是一业余玩家，随便说说嘛，反正也不懂，瞎蒙呗。”
大家都笑了，丘路向王卓伸出手，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丘路，小丘的丘，大路的路。在前面不远的奇石坊做雕刻。”
“我叫王卓，高三学生，下周高考。”王卓也伸出手，和他相握。
“你叫王卓？”丘路讶异问道：“那你认不认识我叔叔丘南阳？”
“丘南阳是你叔叔？”王卓顿时乐了：“这位是关盈盈，丘叔对你说起过吧？”
“说过说过。”丘路连连点头：“听说你们那天运气不错，在石头记赌出一块冰种料子，卖了六万？”
齐非抿嘴一笑，插道：“小丘，那块料子是我买去的。”
丘路笑着挠头：“有点乱了……”
王卓笑道：“没事，你慢慢捋。”大家都被他这句逗得笑了起来。
想不到大家都是熟人套熟人的关系，话一聊开，关系很快就更进了一层。王卓三人干脆多等了一会儿，和丘路一起回奇石坊。
往回走时，王卓可不敢跟在女人们的后面了，他怕自己禁不住偷看前面摇曳生姿的美臀，干脆和丘路走在前面，聊着翡翠的事，眼不见为净！
“王卓，以前赌过石吗？”丘路问道。
“没有，不过看别人玩过，上次是第一回玩。”王卓的话半真半假，这样能显得上次赌赢了不那么突兀。
“呵呵，难怪。”果然，丘路把他归类到对赌石有一定见解的人之中去了，当然也仅限于懂一点赌石，手气不错的那种人。
一行四人回到奇石坊的后院，刚巧有一伙人选中一块全赌的毛料，正要开刀，便跟着几拨赌石客一起，围上去看热闹。
第二十二章 有时运气很重要
即将被肢解的毛料重六公斤半，成交价居然是三万块钱的高价，原来这块毛料并不是全赌的，上面原来就有一个小窗，里面露着浓绿色，被切涨过一回，价钱当然就比全赌毛料翻上几倍了。
赌这块毛料的是三个中年男子，付钱的时候每人拿出一万元现金，看来是玩合赌的。
“我来第一刀！”为首的长脸男子摩拳擦掌，将毛料摆在了切割台上。
王卓好奇的透视了一下，便知道这伙人亏定了，绿色只有开窗位置附近那一条，而且还是飘花的糯种，顶多能做个大点的花件，剩下的全是石头蛋子。
用行话来说，这叫膏药皮，是赌石最怕遇到的，天使的外表，魔鬼的内在！
固定住了毛料，调整切割角度的时候，长脸男子却有些紧张了，不停的擦着手心的汗。
“老王，还是你上吧！”他决定让位。
被称做老王的瘦小男人连连摇头，推了一把身边的另一个男子：“要不老李你来。”
“我可来不了，中风后遗症，手抖。”
这下可好，买了石头没人愿意切，看热闹的赌石客们都觉得好笑。
长脸男子突然看到人群中的丘路，眼前一亮叫道：“小丘，你来帮我切一刀！”
“不不不，我可不敢来。”丘路连连摆手。
“你怕什么？”长脸男子没好气的叫道：“玩雕刻的师傅还会怕开窗切料？”
旁边一伙看热闹的人突然哄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胖胖的大姐对长脸男子说道：“这位大哥，你是有所不知，小丘有个外号叫刀刀垮，经他手破开的毛料，就没一块涨过的。”
丘路苦笑说道：“刘哥，你还是找别人吧。”
不否认就是默认了，王卓也没想到丘路居然会有这么个不吉利的绰号，可是联想到他刚才却把齐非的那块毛料看的极准，看来这小子还是有一定功底的，不过运气却太差了。
见此状况，长脸刘愣了片刻，苦笑道：“那我还是自己切吧。”
这一回，长脸刘终于克服了紧张，推动着锯片，在距离原来那处窗口三公分处，一刀切了下去。
这一刀只切下了七八毫米厚度的一小片石皮，刚好露出了里面的浓绿色！
“涨了！赌涨了！”
“我靠靠地，是满绿啊，好料子！”
“哥们儿，趁现在手热，再来一刀哇！”
长脸刘擦了把汗，笑道：“我可不敢切了，心脏受不了啊。”
他的搭档老王也看法一致：“涨了就好，咱们见好就收吧。”
“嗯。”另一个搭档也笑道：“知足常乐，这下我的小金库要翻番了。”
看客们有羡慕的，有嫉妒的，唯独王卓一副诧异的表情，明明是大垮的料子，能赚回几千块本金就不错了，怎么就涨了呢？
拿透视眼一扫描，王卓才恍然大悟，原来长脸刘的这一刀，正好切在了绿带的另一端，和原来的那个窗口组合起来，完全展示了整块毛料中有翠的部分，却没有暴露它石头蛋子的本质！
这样一来，这块毛料开了两个窗口，而且里面都是满绿，更加抬高了这块毛料的身价，虽然只是品质不高的糯种，但胜在块头足够的大，这可是六公斤多重的毛料啊，升值的空间是无限的！
神奇的是，这两刀都恰到好处的展现了绿色，却没有暴露出石头，长脸刘他们三个的赌石技术不可能达到这种出神入化的境界，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老刘，再来一刀吧，这块料子绝对大涨！”
“是啊老刘，再切一刀呗，你要是不敢下手，我帮你切。”
赌石的常客们有的也互相认识，见长脸刘不切了，纷纷怂恿着。
长脸刘一脸笑容，连连摆手：“真不切了，咱不贪心，见好就收，真的不切了。”
见他真不打算切了，很多人流露出失望之色，不过另有一些人的表情倒兴奋了起来。
“朋友，这块料子卖吗？”
长脸刘点头：“卖。”
立刻有四五个人走到切割台前，轮流观察起这块赌涨了的毛料。
“糯种，有淡棉，蓝水绿，没有裂。”一个大个子女人评价道。
“蓝水绿？搞错了吧？”长脸刘刚点上一支烟，闻言走了过去。
另一个看毛料的人点头道：“确实是蓝水绿，不过还是主要偏绿，蓝的不明显。”
旁边几人一起附和，长脸刘便站住脚步，笑道：“你们要都说是蓝水的，那就蓝水吧。”
蓝水绿，顾名思义肯定是色泽偏蓝了，翡翠以绿为贵，不是正绿色的话，这价值就要稍稍打些折扣了。
“我出五万。”大个子女人先报价了。
长脸刘点了下头，“呵呵，好像少了点。”
“这块石头，贵不到哪去。”人群外围的齐非小声评价。
果然，这块毛料最后被一个青年以七万五的价格买下了，王卓哭笑不得的发现，原来钱还可以这么赚的，废材上开一刀，都能涨价。
这一回，青年没有付现金，而是让奇石坊的工作人员送来了一台POS机，当场在机器上给三人转账。
“这是什么玩意儿？”王卓顿感好奇。
“这是无线POS机，很方便的，可以直接在两个银行账号之间转账。”关盈盈解释完，又有些不解的说道：“不过POS机的手续费很高啊，他们这么做好像不太划算。”
“商场的比较高。”更懂行的齐非说话了：“他们这台机器，应该是申请了手续费二十元封顶的业务，不过申办手续肯定不是用奇石坊的执照办的，因为珠宝行业光手续费就是百分之二，并且还有一系列的后续税收。”
百分之二么？比彩票的百分之二十低很多呢。王卓腹诽之余，却不知道齐非所说的后续税收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
青年分三次划账，给长脸刘等三人每人划去了两万五千块钱，那块魔鬼内在的毛料就归他了。
毛料到手后，青年没有再切，而是装在袋子里拎在手中，王卓对此多少有些遗憾，因为看不到他切垮毛料后的表情了。
长脸刘三人满面红光，谈笑风生。切了一刀，每人赚了一万五，本金番了一倍半，此刻他们的心情畅快又惬意。
王卓和关盈盈都觉得有趣，原来赌石还有组团玩的，不过这个玩法也不错，分摊了风险之余，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也降低了打眼的几率，确实是个比较科学的办法。
看到有人切涨了，赌石客们的情绪都有些提高，各自寻找中意的毛料去了。
王卓依旧是我行我素，独自在人少的区域转悠，用透视眼发掘他的大涨毛料，关盈盈和齐非看来很聊得来，两人同出同入，貌似还组团下了一次洗手间副本。
一晃眼，两个小时就过去了，已经到了下午三点钟。王卓不由得有些焦急，大涨的毛料没发现，一文不值的砖头料倒是看到不少，眼看全赌毛料就要被透视一个遍了，再找不到目标的话，难道还要换一家再找？
这时，丘路走了过来，递给王卓一瓶绿茶：“王卓，给。”
王卓点头称谢，丘路问道：“怎么样了，看好哪块毛料没有？”
“还没发现非常中意的。”王卓苦笑，心说难道真要多切几块涨的，用数量来凑钱不成？
“那边有些半赌的，都是老坑料，要不要过去看看？”丘路建议道。
老坑料水头足、硬度强、雕刻后细节更完美，容易大涨，当然毛料的价格也是非常高昂的。
王卓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好。半赌毛料的本钱更大，升值空间比全赌的小一些，不过很多都是切涨过的，再涨的几率较大，不像全赌毛料这样经常会透视到一文不值的砖头料，想找块表现出色的毛料如同大海捞针。
来到半赌料的区域，石桌上摆放的毛料都是开过窗的，这里的毛料比全赌区的要少很多，价钱就贵出太多了，动辄就数千数万，甚至还有几十万的。
王卓只扫了一眼，就大致估算出了这些毛料的价值，如果这堆石头全部卖出的话，可以置办一支奔驰车队了。
想想自己账户上的三万六千块钱，王卓不由苦笑，自己的这点家当，连人家院子里的随便一块石头，都未必买得起啊！
第二十三章 捡漏
看到有书友打赏了红肠，心里热乎乎的，十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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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王卓自己看石头，丘路工作去了。
王卓刚要观看一块开了多个窗口的毛料，身后却传来一个粗鲁的声音。
“嘿，让一让！”
还没回过头，后背就传来推挤的力量。
王卓一皱眉头，脚下生根，身体纹丝不移，冷着脸扭回了头。
原来是一个穿着蓝衬衫黑西裤的青年，虎背熊腰的体格，正横着身子，想用肩膀把他挤到一边。
在青年的身后，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两人架子十足，男的迈着方步，女的一脸傲气，旁边居然还有一个穿白衬衫铅笔裙的女人为两人打伞。
王卓一下子就看出了四人的路数，这是领导和夫人出游，司机开道，秘书打伞，是国家的干部，人民为之服务的公仆啊！
被王卓硬扛了一下，公仆的私仆顿时不乐意了，一瞪眼睛：“小子，你怎么回事，靠边点，别挡路。”
王卓所站的位置，是两趟石桌的中间，赌石客们选石或走路，都在这里，这条过道约有一米五的宽度，王卓站在桌前，顶多能占用五六十公分，剩下的将近一米宽度，这四个人完全可以从容通过。
但王卓可以这么想，公仆的私仆可不这么看，要走过这里的可是领导！难道你看不到领导和夫人是并排而行的吗？难道你看不到旁边还有秘书打着伞吗？难道升斗屁民给领导让路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王卓懒得和这种仗势欺人的东西一般见识，没什么表情的向旁边让了一步，司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继续向前走去，后面领导模样的男人还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目光。
三人从王卓身边经过的时候，王卓突然咦了一声，像是突然从一块石头上发现了什么，猛的弯下腰去，后撅的屁股正好顶在领导腰部的赘肉上。
没错，确实是腰部的位置，领导只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底盘有点低。
这一撞，闲庭信步的领导顿时被拱了一个踉跄，一脚踩在了夫人的脚上，后者发出一声高亢的惊叫。
女秘书急忙手忙脚乱的扶领导，搀夫人，阳伞也早丢到地上去了，司机快步跑回来，恶狠狠的瞪了王卓一眼，上前帮忙。
“哟？对不住啊，没看到你们几位。”王卓站起身，笑嘻嘻的道了个歉，施施然的走了。
“小李！”领导夫人一指王卓的背景，就要让司机出手。
“算了算了。”还是领导涵养够好，拉住夫人劝道：“和一个穷学生有什么可见识的，有**份。”
“小兔崽子。”夫人兀自咒骂着，气得胸口起伏。
走开很远后，王卓有些诧异，想不到公仆一行居然没有追究，回头一看，四人还站在原地，不知在说些什么，不时向他看上一眼，神态非常不友好。
原来人民公仆毕竟不能像流氓地痞那么跋扈，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王卓耸肩一笑，不再理会他们，看自己的毛料去了。
君子宽以待人，小人睚眦必报，王卓知道这些人绝对不是君子，自己和他们已经结下了梁子，不过他不在乎，这也是年轻人的率性使然，他还没有成年人的圆滑。
停停走走，毛料有好有坏，还有一些表现的比较特异，王卓看不懂，终于，一块毛料进入了他的视线。
这时一块很小的毛料，黑色的表皮，大概有棕子那么大，切开的茬口花白色，卖相非常差，但是透视后王卓发现，里面的绿色非常浓，而且清澈纯净，不过只有很小的一块，不知道有多大的价值。
刚巧有两个赌石客也在旁边看一块毛料，见王卓拿起这块小毛料就不放手了，其中一人笑道：“老弟，看上这块料子了？它摆在这里起码一年了。”
“想切开看看。”王卓微笑点头，这块毛料确实很不起眼，而且还切垮过一次，摆上一年倒也不算稀奇。
另一人也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赌它，这种黑乌砂本来就是十赌九垮的，而且这块料子已经大垮过一次了，要不是因为它是老坑料，奇石坊早就被丢给学徒工练手了。”
王卓还以微笑道：“谢谢二位提醒，我估计这块料子肯定不贵，切一刀玩玩也没什么风险。”
二人见他固执，便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就继续研究自己的石头去了。
拿着这块毛料，王卓向服务台走去，路过公仆一行人身边的时候，公仆夫人看到他手中的这块小毛料，轻嗤了一声，嘟哝道：“没钱还学别人来赌石，那么丁点大的黑乌砂，能切出个花件来？”
“嫂子好眼力，那小子拿的，确实是黑乌砂。”司机趁机拍马，跟领导混没点眼力是不行的，领导喜欢翡翠，他也恶补过相关的知识。
不得不说，如果单论翡翠方面的修养，这个小李司机倒是比王卓还要胜上一筹。
“那是半块大垮的老坑料，我半年前就见过了。”公仆摇头笑道：“别说是个花件，能切出个飘花的蛋面就烧高香了！”
这一回该秘书表现了，她甜甜笑道：“郑处长真是过目不忘，那么一块小料子，半年前看过，到现在还记得呢。”
“走，看他怎么切！”处长夫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王卓切垮毛料后的精彩表情了！
按照毛料上的编号，服务员查到了这块毛料的价格，三千。
刚巧路过这里的丘路听完后顿时瞪直了眼睛：“没搞错吧？”
“丘哥，没错，账本上真是这么记的，不信你看。”服务员把账本递给丘路。
丘路看完账本，又瞟了眼那块小石头，向王卓连连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吧，这块料子不值这个价。”
王卓装作沉吟的样子，心里却在暗笑，若是这价钱标低一些，也许早就被别人赌掉了，哪还轮得到自己下手。倒是这三千块钱的高价，帮自己留下了捡漏的机会。
“能便宜点吗？”王卓问。
“经理不在，不过这块料子的话，我可以做主一回，给您打一个九折。”另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服务员说。
“我的面子也值一折。”丘路向王卓苦笑，又对那个年纪大的服务员说道：“周姐，这是我带来的朋友，能打个八折吧？”
周姐没怎么犹豫，点头说好。
王卓突然想起了蔡远图，笑道：“那你们蔡老板的面子应该也能再打一折吧？他上午答应过我，今天我的赌石消费可以打九折的。”
“你认识我们老板？”丘路有些惊讶。
“点头之交吧，我请他喝过一瓶啤酒。”王卓实话实说。
见王卓的神态不像胡说，再加上蔡远图的名号也足够力度，服务员痛快的给他打了个七折，还把一百元的零头主动抹掉了，这块三千元的毛料就变成了实收两千元。
已经走到不远处等着看笑话的公仆一行都觉得好笑，即想不到那块破料子的价格会是离谱的三千块钱，也想不到王卓居然给压到了两千块入手，相当于打了六六折。
“两千块，够他两个月生活费了吧？”处长夫人尖酸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也不怪她这么刻薄，王卓今天穿了件洗的有些发白的李宁半袖运动衫，在这个阿迪耐克满街跑的城市，李宁就是低档的代名词，由此完全可以判断出王卓的家底。
“我看够三个月的。”司机小李看到王卓掏银行卡时带出的手机，附和道：“他那手机都下线好几年了。”
用POS机划转了两千块钱后，王卓拿到了这块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毛料，转身时看到等着看好戏的公仆四人组，他唇角微翘，心中暗说，看一会儿谁能笑到最后！
“盈姐、齐姐！过来掌眼啦，我要解石了！”抻着脖子一声高呼，顿时吸引了全场赌石客的注意。
关盈盈和齐非听到声音，匆匆放下手中的毛料，向这边走来。赌石客们听见有人要解石，也三三两两的走了过来，又有刺激可看了！
第二十四章 帝王绿
“靠，我还以为要切什么好料子呢，原来是块砖头料！”
“垮成这样了还赌什么赌？搞笑！”
“消遣人呢吧，走了走了，回去看咱们的料子去。”
案台上的毛料令乘兴而来的看客们大失所望，很多人还没走到跟前就转身回去了，转眼间，看客们就走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公仆四人和稀稀拉拉的五六个人，还在等着看下文。
看到这块棕子大小的毛料，齐非皱了一下眉头，显然也不看好这块毛料的表现。
关盈盈则直接打趣道：“王卓，多少钱买的呀，五十？还是一百？”
“你看它值多少？”王卓笑着反问。
“想听实话？”
“嗯，说吧。”
“白给我都嫌切它累手。”
那就是一文不值的意思了，王卓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一会儿切涨了看你还怎么说。”
旁边一位看客听了王卓的话，笑着插嘴道：“小哥儿，我老头儿说句话，可能不太中听，你这块石头虽然是老坑的料，有可能出高翠，但表现实在太差了，能切出绿的几率接近于零。”
“如果出了高翠呢？”王卓反问。
老头笑而不语，显然是不认为有这个可能。
“王卓，还是别赌这块石头了，我帮你退掉算了。”丘路用胳膊肘顶了顶王卓，小声说道。
“卖出的东西还能退的？”王卓有些意外。
“一般时候是不能的，不过你这块料价钱不高，我帮你说说，应该可以。”
“丘哥，谢了。”王卓诚恳的领下了这个实诚人的人情，摇头笑道：“我今天还就非切这块石头不可了，不就是两千块么，我赌得起。”
“说的好！”
一个青年看客起哄，在一边鼓掌叫好。
见王卓意志坚决，丘路只好退到一边，叹了口气。
“这料子两千买的？”关盈盈诧异了半天，才喃喃说道：“这小子真是疯了。”
齐非也连连摇头，对王卓的疯狂举动无话可说。
用移动螺栓固定好毛料后，王卓拿起粉片，在毛料的中间稍偏窗口的位置，画了一条细细的直线。
“我靠，这哥们会不会切啊？”
“头一回玩儿吧？绝对的初哥啊！”
“哈哈，这回乐子大了，第一次见到这么解石的，开眼了嘿！”
“谁手机能摄像，快录下来！”
几个青年看客你一言我一语的，居然真的拿出手机录了起来。
“白痴！”处长夫人不屑的丢出两个字评价。
“新人嘛，交点学费是正常的。”处长大人笑眯眯的看着，脸上写着四个大字：幸灾乐祸。
“王卓，我建议你先在老窗的对面，开个半公分左右的小窗比较好。”丘路苦笑着建议道。
“不。”王卓固执的拒绝了，其实丘路的建议是最合理的，但那样做中规中矩的，虽然也能切出绿色的部分，却远没有在中间来上一刀后刚巧露出高翠这么有戏剧性，不好玩！
见王卓意志坚决，丘路一摊手，退在了一边。
王卓调好切刀，对正粉线的位置，却没有急着动手，笑着问道：“丘哥，你切垮了多少料子，才得到这个刀刀垮外号的？”
丘路苦笑，挠头答道：“其实也没多少，就十多块而已，不过好事的人添油加醋的传了下去，名声就臭大街了。”
王卓点了点头，心说既然你真心帮我，那我也来一回投桃报李，今天帮你正一正名声，这块料子虽然不会大涨，但也是把垮料切涨了的逆流之举，这个功劳就让给你吧！
开动电门，刀片高速的旋转着，带起一阵微风，王卓后退一步说道：“丘哥，我这个人最不信邪，你帮我切一刀怎么样？我不怕垮。”
丘路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好。他早已经名声在外，没人敢用他帮忙解石了，也不怕在王卓的这块料子上再垮一刀，破罐子就往更破摔吧。
握住切割刀的刀柄，丘路眯起眼睛，缓缓用力，着王卓画好的粉线，稳定匀速的切了下去。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一刀竟然成了丘路的绝地一击，刀刀垮的绰号从此落幕，取而代之的是“镇店宝刀”的响亮名号！
“嗡——”
毛料在高速割刀下一刀两断，丘路按掉割刀的电源，拍拍身上的粉尘，退到一边，等王卓揭晓迷底。
“启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见——”
居然是甘霖在这时打来电话，问王卓为什么没去上课，想到和这个新换的同桌只在一起上了半天课，王卓有些心热，便多聊了几句。
旁边等得着急的关盈盈看着王卓，指了指案台上的毛料，王卓点头示意她，可以去开。
毛料已经一分为二，关盈盈先拿起开过窗的那半部分，茬口光滑齐整，一看就知道丘路刀工的深厚，茬口中间偏旁边的一块区域，似乎有些极薄的绿色。
关盈盈眉头一展，连忙放下这块毛料，拿起了另外一半。
“有绿？”
“好像是，真有喂嘿！”
“快，过去看看！”
小青年们一拥凑了上来，看向关盈盈手中的另外半块毛料。
关盈盈第一个看到了毛料中的绿色，目光一颤，急忙叫道：“齐姐，你快来看！”
紧接着，就听一个看到绿色的小青年怪叫了一声：“我靠，真够绿的，居然涨了！”
从关盈盈手中接过毛料，齐非刚看上一眼，心头就剧震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急忙四处寻找矿泉水。
“姐，用我的吧！”一个小青年飞快的把手中的水瓶递了过去。
水一泼上，众人顿时一齐倒吸了一口气，那一丁点指甲盖大小的绿色，浓得饱满、透彻，让人感觉像是快要溢了出来，和旁边的石头呈现出鲜明的对比！
“王卓，你那边太吵了，好像有人说什么涨了，你在哪呢？”甘霖不解问道。
“哦，我在证券交易大厅，看股票呢，可能是谁的股票涨了吧。”王卓信口胡扯。
“股票涨了？那他怎么还说了一句真够绿的，股票上涨的时候不是红色吗？”甘霖又问。
“呃……”王卓脑筋急转，笑道：“整个大盘都是绿的，好像就他那一支股票涨了，行啦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交割了，拜拜！”
挂断电话时，周围已经被闻风而来的看客们包围得里外三四层了，王卓刚挤进人群，就被一个小青年拽住了。
“哥们，那石头卖我吧，我出两万！”
两万？当哥们没见过钱啊！王卓刚要说话，旁边有人冷笑一声道：“老弟，捡漏也不带这么狠的吧？我出十万！”
十万？这个价钱还差不多，王卓看了这位仁兄一眼，友好的笑了笑。
出两万的小青年表情顿时有些讪然，说道：“难道是我看走眼了？我再看看。”
“咋样，兄弟，十万卖不？”仁兄补充道：“卖的话我马上给钱。”
王卓不动声色的摇摇头，十万的价格已经在他预料之外，毕竟这块料子很小，但是这人后面那句马上给钱的话有些画蛇添足，让王卓意识到，这块料子的表现恐怕有些不简单。
见王卓摇头，仁兄也没有提价或是多说什么，事实上他也觉得自己表现的有些急切了，此时已经在后悔。
“王卓。”关盈盈穿出人群，拉了王卓一把，走到没人的地方才附耳小声说道：“齐姐说，切出来的是帝王绿，大涨了。”
“帝王绿？”王卓心头一震，那不是传说中最牛逼的绿色吗？
“没错。”关盈盈快速的说道：“你看到没有，那些人只看料不说话，谁也不提帝王绿的事，齐姐让我告诉你，千万不要松口答应卖给谁，他们是等着捡漏呢！”
王卓一看，果然如关盈盈说的那样，看料的人围了二三十个，很多人已经看过了，却没有像平时那样讲出自己的见解，而是或在三两一团的小声嘀咕，或走到一边打着电话，气氛有些异样。
微点了点头，小声问道：“那种水呢？是玻璃底的，还是冰底的？”
“种水现在还看不清，窗子太小了。不过打手电看的话，齐姐分析可能是接近玻璃种的高冰，或者更好也有可能。”
“大涨了？”王卓最关心这个，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关盈盈兴奋的直点头：“大涨是一定的了，现在的问题是涨到什么程度。”
“走！”王卓意气风发：“我去再来一刀！”
挤进人群，有几个人嚷嚷着要买，不过开价的时候都闪烁其词，推推让让的，都想先听听别人的价钱。
王卓懒得和这些等着占便宜的人啰嗦，用了一点力气，从一位大叔手里抠出被传了不知道多少手的那半块料子，往案台上稳稳一放。
“我了个去，他还要切！”
“老弟，见好就收算了，已经涨了。”
“牛人，我支持你切，动手吧，我看好你！”
“小哥听我一句，手热只是暂时的，别切垮了可就后悔了。”
“换个会玩的人切吧，弟弟，看你切石头我心脏受不了，谁有速效救心丸卖我几粒！”
一阵纷纷议论，场面像菜市场一样热闹。
“居然给那小子切涨了。”处长夫人一脸鄙夷，他们几个站在离王卓七八米远的位置，由于围观的人太多，使他们这些在远处看热闹的人现在倒像是凑在了人群的外围。
“狗屎运而已。”处长的声音中也带着几分酸意。
“怎么没人说一下那块料子的表现呢？”司机小李有些疑惑不解。
“大涨了，都是明眼人，看出那小子是个雏，等着捡漏呢。”处长冷笑道：“这帮乌合之众，苍蝇一样的哄在那里，白痴也能看出来情况不对了，看着吧，他们一会儿准争起来不可，这个漏儿，谁都没得捡。”
秘书笑道：“还是处长慧眼如炬。”
处长向她笑了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小子便宜了。”
第二十五章 疯狂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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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帝王绿？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比较绿而已。王卓把玩着大涨的毛料，问道：“丘哥，你看下一刀该怎么切？”
丘路感到诧异，反问道：“你还要切？”
王卓嘿嘿一笑，说道：“干嘛不切，乘胜追击呀！”
这小子是个傻大胆啊！丘路顿时有些急了，把王卓拉到一边刚要点醒，王卓却哈哈大笑说道：“不就是玻璃种的帝王绿嘛，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不用说了，照切不误！”
很多人正向丘路猛打眼色，想堵住他的嘴，王卓故意抢先说破，倒是为免去了丘路一个得罪很多人的麻烦。
见王卓知道了这块毛料的路数，顿时有很多人暗自叹息，一些财力不足企图捡漏的人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竞争的资格，不过没有人离开，帝王绿是难得一见的极品翡翠，能亲眼看到一块帝王绿翡翠问世，今天就已经不虚此行了。
一来二去的，丘路也已经摸清了王卓的脾气，豪爽、坚定、认准的事就不会动摇，见王卓固执的要继续解石，丘路只好走到毛料前，观察研究了半天，在上面画了一条细线。
王卓上前一看，这条线的位置比较保守，离露出绿色的窗口约有三公分距离，只能切下半公分厚的石皮，在透视之下可以看到，这一刀离绿色的部分还有一定的距离。
“是不是切的太薄了？”王卓问。
丘路苦笑：“王卓，这可是帝王绿啊，这块料子本来就太小，你刚才那刀是走运，没有从中间把翠剖开，不然的话你哭都来不及。”
王卓心说咱那不是走运，是绝技，是超能力！只不过在别人眼里是撞到了大运罢了。
“是啊王卓。”齐非在一旁劝诫道：“小丘说的没错，这可是极品翡翠帝王绿，下刀的时候再怎么谨慎都不过分的，多保留一毫米绿色，最终的价值都会不一样。”
“行，听你们的！”王卓还能说什么，听人劝吃饱饭，从谏如流吧！“丘哥，就按你画的那条线切，还是你来吧！”
“真要我来？”丘路还是有些忐忑，刚才的一刀大涨已经让他有了坐过山车的感觉，他还沉浸在摘掉刀刀垮帽子的喜悦当中，没回过神来呢。
“没错，你来切吧，我和盈盈姐是菜鸟，齐姐解石的技术也没有你高，我不认识别人，也信不过！”
丘路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点头：“那好，我今天就再切一切这块帝王绿。”
见丘路又要操刀，看客们再次议论起来。
“小丘今天这是，要彻底翻身了啊……”
“不一定，刀刀垮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我不看好他。”
“真羡慕他，我切过的石头也不下百块了，还没切出过帝王绿呢。”
“去，你一百块算什么，你也不打听打听去，咱们这条街一共才出过几回帝王绿，那都是有数的！”
“你们知道石头记的镇店之宝吗？就是个帝王绿的大蛋面，高冰种的，今天这块肯定把它比下去了。”
“那块蛋面多少钱？”
“那是镇店之宝好伐，人家根本就不卖！不过听说有个行家给估了个价，说是值六十万！”
“六十万？你那是什么老皇历了，两年前的事现在拿出来说，这两年翡翠涨了多少你知道不知道？我看现在一百万都打不住！”
“我靠，那这小子切出来的这块东西，得值多少银子？”
“鬼才知道，反正便宜不了，这么贵重的料子得解成明料再说了。”
……
丘路的第一刀切下了一小片石头，没有露出绿色。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惋惜声，丘路却非常沉稳，对王卓说道：“根据翠色的走向，这种情况也在情理之中，继续切吗？”
“继续！”王卓毫不犹豫的点头。
丘路又画了一条线，王卓用透视眼确认无误后点头，毛料第三次固定在了案台上。
就这样，两人边商量边切，关盈盈和齐非也在一旁参谋，十几刀过后，这块毛料终于被擦出了四个小窗，大致展现出了翡翠的轮廓。
这十几刀涨涨跌跌，这块毛料的价钱也在曲线中一步步走高，锯片却在这个时候不行了。
看客们热情高涨，众说纷纭。
“不愧是老坑料，真够硬的，这么小的料子都这么难切，这就得换锯片了。”
“现在能值多少？怎么没人继续估价了？”
“估个屁呀，你打听打听，谁见过这么牛逼的毛料？”
“快快快，矿泉水伺候！”
矿泉水冲上，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四个小窗之间已经能让光线通过，这块帝王绿毛料终于初露端倪。
“玻璃种。”关盈盈非常肯定的点头。
“恐怕不是。”丘路沉吟。
“表现这么好，还不是玻璃种？”关盈盈眨着大眼睛，满脸不信服。
齐非平静的说道：“起码也是玻璃种，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就得抛光后才知道了。”
起码玻璃种？这是什么概念？王卓搜刮着脑子里仅有的那点翡翠知识，一个生僻的名词突然闪过，难道？
听到齐非的话，郑处长紧锁眉头：“这回乐子大了。”
一向淡定的秘书这回也终于沉不住气了：“不会吧，有可能是龙石种？！”
司机小李的眼睛已经瞪成牛眼了，龙石种他当然听说过，那可是超过玻璃种的顶级种水，是翡翠中的王者啊！
帝王绿、龙石种，这种超级组合，就是翡翠中的大杀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是无敌的存在！
处长夫人问道：“老郑，你看这块料子能值多少？”
“不好说了，现在看，直径和一元硬币差不多，你看过疯狂的石头吧。”说到这，处长便打住不说了。
处长夫人愣了：“八百万？”
“那部电影是零五年拍的。”处长叹息道：“你知道，这几年翡翠的价格，涨的很厉害啊。”
半天没有人接话，处长夫人和秘书、司机已经听得呆了。
奇石坊切出了一块帝王绿，而且还在切！消息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的人接到朋友的电话后，赶往奇石坊，有的人甚至带了支票本和保镖，一股暗潮以奇石坊为中心，在悄悄涌动。
……
又切了两刀之后，丘路擦了把汗，停手说道：“王卓，不能再切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切了？”王卓有些纳闷的问道。
齐非提醒道：“王卓，天快黑了。”
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由于这块毛料的价值实在太高，每一刀都必须谨慎的思量半天，聚精会神之下时间还是过得非常快的。
“不是已经点灯了吗？”王卓指了一下头顶的高瓦数射灯，他正切得浑然忘我，想把毛料变成明料呢，压根没想过要停下来。
关盈盈向他抛了个眼色，小声说道：“天黑的话，不安全。”
王卓一愣，顿时恍然大悟，这可是龙石种的帝王绿，别看只比鹌鹑蛋大点，但是价值已经无法估量，财帛动人心，不可不防啊！
“我给我们老板打个电话吧？”丘路征询王卓的意见。
事实上，蔡远图在一个小时前就接到业务经理的电话了，此时正开着车往回赶呢，他今晚的夜钓已经取消了，就是水库离市区有些远……
王卓想起蔡远图其人，率性、豪爽，似乎是个可以交往的对象，但人心隔肚皮，透视眼能看透翡翠，却看不出一个人的想法，他会不会动什么不良念头呢？
“我给我爸打个电话，看看他能帮上什么忙。”关盈盈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我有个朋友是公安分局的副局，不过交往不深。”齐非说道。她的意思王卓明白，这位副局不一定靠得住，但如果没有别的好办法的话，也可以将就用一下。
周围的看客很多，表情也很亢奋，暮色中一双双眼睛闪动着各异的光芒，羡慕、嫉妒、眼红、憧憬向往，种种不一而足。
不过已经没有人试图出价购买这块毛料了，就连带着支票本匆匆赶来的大老板们也明白，这块料子，玩不起！
“怎么不切了呢？”
“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难道是在找下家，要转手了？”
“转什么手，我看他们是在防贼呢，马上天就黑了，再不早做打算，夜长梦多啊。”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晚上寄存在奇石坊不就完了嘛，这么大个奇石坊，还放不下那么块小石头？”
“你脑袋里装的是豆腐吧？那块料子起码也要百万打底，是你的话，敢交给别人？万一给你掉包了，你都没地儿哭去！”
又是一阵议论纷纷，王卓这四人都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切开第一个窗口后就应该收东西走人才对，拖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走已经不安全了。
还是经验不足啊！
“到停车场有五分钟的路……”关盈盈低声说道：“动作指导，王指导，这段路你能冲过去吗？”
“别开玩笑了大姐。”王卓苦笑道：“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吗？十月围城？”
“恐怕不会比电影好多少。”齐非也跟着苦笑道：“我在云南亲眼看到过动枪的。”
王卓和关盈盈顿时无语。
……
“人还在吗？我马上就到！”
一辆奥迪Q7无视交通规则，驶上了古玩街的步行道，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的正是腰围四尺的蔡远图，奇石坊的老板。
“都在，还没走。”接电话的经理叙述完场面后，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道：“老板，刚才收款的小张对我说，他们买那块毛料的时候，打了七折，而且还没有开票！”
“怎么回事？”蔡远图一愣，“你说清楚点，七折？”
经理连忙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详述了一遍，末了问道：“老板，要不我把丘路先叫过来，让他改口说那块料子是咱们奇石坊的，你看怎么样？反正那些人也没有发票和收据……”
听完经理的话，蔡远图的眼睛，陡然闪过一丝精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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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兴师动众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蔡远图的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他在想什么。
业务经理语速飞快，兴奋的说道：“我说反正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凭据，咱们不如干脆黑他们一回，那可是龙石种帝王绿啊，够在北上广那种一线城市换套小别墅了。”
“值一套别墅？”
“不值也差不多了，你也知道，这两年翡翠的价钱涨得邪乎，像井喷一样……”
“井喷？我喷你一脸！”蔡远图突然破口大骂：“艾咏志，**是不是想钱想疯了？竟然敢出这么馊的主意！老子当年混社会讲的是义气，现在做生意玩的是诚信，早就教育过你不要把那些下三滥的东西再拿出来用，你耳朵聋了啊？老子的招牌要不要了？老子的脸要不要了？艾咏志！你马上给我滚到门口等着，老子下车第一件事就是先抽你！”
飞溅的吐沫似乎隔着电波能听筒中喷出来，业务经理艾咏志被蔡远图骂得面如土色，他放下电话，哆嗦着双腿向正门外走去。
蔡远图要抽他，他连躲都不敢躲，被抽完左边的脸，还得主动把右边的脸送上去！
奥迪终于开到奇石坊门口，停了下来，艾咏志夹着尾巴，快步上前拉开车门。
“人在哪呢？”蔡远图瞪视着艾咏志，眼若环铃。
“已经请到贵宾室去了。”艾咏志畏畏缩缩的回答。
“回头再和你算账！”蔡远图一把将他拨拉到了一边，快步向内走去。
艾咏志连忙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寻机补救。
……
天已经黑了下来，按奇石坊的规矩，后院已经不营业了，赌石客们被婉转的请出后院后，还流连在售货大厅内，像参加什么盛会一样。
别看奇石坊是全市古玩珠宝行业最大的商家，可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一进大厅，蔡远图就被主顾、朋友、同行众人围住了，有恭喜的，有惋惜的，有想通过他搭桥买那块翡翠的，场面简直可以用七嘴八舌来形容。
“各位，各位！”蔡远图不急不躁的抬高了几分嗓音，朗声说道：“蔡某人听到消息刚赶回来，还不清楚具体情况，各位有事的话咱们回头再说，我先见见那几位朋友去！”
“蔡老板，带我们一起去吧？”
“是啊远图，我和朋友刚赶过来，还没看到那块料子呢，带我们看看？”
“蔡哥，咱可得预约一下，这块翡翠要是雕整件的，那算拉倒，要是分成几块，那你说啥也得分我一块，多少钱我都认了！”
“老蔡老蔡，你先听我说个事……”
蔡远图带着三分客气的笑容，从人群中挤过，频频对每个向他说话的人点头，却谁的话也不肯接。
穿过大厅，他才回过身，对跟在身后的一大群人大声说道：“各位，蔡某人在得胜楼饭店安排大家吃饭，好酒好菜招待，请大家移驾过去，给蔡某人一个面子，一定要喝个尽兴！”
说完，蔡远图抱拳行礼，向艾咏志抛了个眼色，回身进了后院。
表现的机会终于来了，艾咏志使出了浑身解数，总算暂时安抚住了这群人，甚至不得不大声招呼售货员们打烊下班，一起去得胜楼吃饭，这才顺利的完成了老板交代的任务。
擦了把汗水，艾咏志决定这个月给每位售货员美媚加三百块钱奖金，关键时刻还是得派这些美女上阵，给力啊！
“老郑，你说这个姓蔡的，会听那个艾经理的主意吗？”
为别人欢呼的盛宴，郑处长可没有参加的兴致，他们一行四人已经坐进了车里，说话的是处长夫人。
“姓蔡的是半个地头蛇，这几年洗白的差不多了，不过本质是不会变的。”郑处长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笑道：“等着瞧吧，今晚之后，这块翡翠就要换个主人了。”
“还是处长的思路犀利。”司机小李兴奋的说道：“那个艾经理，听到我说那小子买料没开票的时候，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冲冲的就走了，亏他还是混过社会的，一点都不矜持。”
处长夫人笑道：“小李，过几天你开车带小张再来一趟，姓艾的肯定给你好处，看在老郑的面子上，这份礼也差不了。”
“好嘞！”司机小李眉开眼笑，秘书小张也喜上眉梢。
处长大人的豪华奥迪A6驶入夜幕，而王卓压根就想不到，报复来得这么快，才过去几个小时，就被公仆大人指使司机阴了一回。
只有混社会的才会每天不要命的打打杀杀，混公务员队伍的都是智商型选手，他们知道暗刀捅人才真正伤人。
……
“王卓老弟，恭喜恭喜！”
一进贵宾室，蔡远图就给王卓来了一个熊抱。
要说别人从他手里买走的毛料切出了一栋别墅，他一点都不心疼那是假的，但是蔡远图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人生中几经起落，性情早已经磨炼的非常坚韧豁达，只心疼了一下，他就马上想开了，命运既然已经这么安排了，眼红有个屁用？顺其自然吧！
王卓也是面带笑容：“蔡哥，不好意思，沾你的光了。”
“哈哈哈哈，老弟不用跟我客气！”蔡远图往沙发上一坐，爽朗的说道：“玉寻有缘人，这块宝贝出现在奇石坊里，是我的缘分，由你切出来，是你的缘分，再由哪位师傅雕磨出来，是师傅的缘分，最后**，又是一桩缘分了！缘分这个东西没有沾不沾光的说法，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强求不来的！”
王卓只能还以微笑，他还能说什么？蔡远图与众不同的观点他早已领教过多次了。
“蔡哥，你不先看看料子？”
“还是算了吧，我对那玩意儿一窍不通！”蔡远图哈哈一笑道：“在我看来，翡翠都差不多，再透明它能强得过玻璃？”
关盈盈和齐非顿时被他彻底打败了，丘路和另两个奇石坊的工作人员也是强忍苦笑，只有王卓觉得这句话很对他的胃口，由衷的赞了一声没错。
笑过之后，蔡远图正色问道：“你们打算怎么走？安排人来接了吗？”
王卓点头道：“安排人了，现在可能快到了。”
“那就好。”蔡远图有些感慨的说道：“钱财动人心啊，这么贵重的东西，现在又闹得满城皆知，必须谨慎小心才行。”
众人都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蔡远图的话确实没错，这块翡翠价值高昂，抢一票的话，收益已经远远超过打劫运钞车了。
“一会儿走的时候，我送你们。”蔡远图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有我蔡某人在，应该比三四个警察更有震慑力。”
“给蔡哥添麻烦了。”王卓呵呵笑道。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即没答应，也没拒绝。
蔡远图这种老江湖自然能听出话中的意思，他欣赏的向王卓点头，“小子做事情很有一套嘛。”
其实不仅是他，就连关盈盈、齐非和丘路，也已经对王卓产生了几分敬佩，千万钱财从天而降，这个少年还能稳稳的坐在那里谈笑风生，光这份定力，就足以令人佩服了。
这时，期待已久的电话终于响起，是关世琛打给女儿关盈盈的。
简单说了几句后，关盈盈挂下电话，满脸喜色的对大家说道：“我爸到了，还有两辆武装押运车！”
武装押运车？而且还是两辆？！
这一次终于轮到蔡远图苦笑，看来蔡大老板的震慑力这回是派不上用场了！
【PS，武装押运并非国家暴力机构，而是公司性质的，有需要的话企业或私人也可以临时雇佣。】
第二十七章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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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有些事，你要面对的不是做出选择，而是你根本没的选择。
好在关世琛确实办事老辣，他不仅联系来了武装押运，还预约了一家城商银行的支行，给这块翡翠暂时安排了过夜的地方——重达五吨的保险柜！
这么做虽然夸张了一点，但是却更体现出了关世琛的老道之处，即打消了王卓的顾虑，又给这块翡翠提高了一次身价，刚问世就引起不小的轰动，继而又出动了武装押运、动用银行保管，就算是一块普通翡翠经过这么一折腾，也会升值不少了！
其实这块翡翠虽然贵重，但毕竟不算无价之宝，还当不起这么高规格的待遇，但这毕竟不是翡翠经济如火如荼的那些城市，这么贵重的翡翠在这里还十分新鲜，而且电影疯狂的石头谁都看过，里面围绕了一块价值八百万的翡翠发生了那么多故事，所以大家也不觉得关世琛小题大做。
王卓回到家时，已经午夜十二点了，这一天过得如同坐过山车一样，刺激起伏，最后总算是平稳结束，一场欢喜。
晚饭是在关世琛预订的一家饭店吃的，在坐的有关世琛父女、王卓、齐非、丘路、陆伟民，还有武装押运公司的一个经理和一个助理，城商银行支行的一个科长。
虽然只接触了一天，由于共同切出了那块龙石种的帝王绿翡翠，王卓和关盈盈与齐非、丘路的关系已经进步到了好友的程度，饭桌之上，互相又加深了一下了解。
原来，三十岁的齐非是一位资深珠宝设计师，并不受雇于某个公司，而是自由职业者，她常年在港澳工作，最近这是放了自己一个长假回乡探亲，刚巧遇到了这件事情。
丘路虽然只有二十六岁，却从十六岁开始就从事这一行业，已经有十年的工作经历了，如果抛开年龄因素，他在奇石坊多位翡翠师傅中的技术实力，可以坐二望一，差的只是几分雕刻昂贵材料的经验而已。
今天之后，丘路将在古玩街一刀成名，彻底摘掉刀刀垮的帽子，事业必将更上一层楼。
席间，齐非流露出了几分向奇石坊挖角的想法，对丘路有些兴趣，丘路也表示想到更广阔的空间发展，两人互留了联络方式。
齐非建议王卓等这块翡翠的权威鉴定结果出来后，再做打算，最好的可能是拿去北上广甚至香港拍卖，最差也是找几家大中型的珠宝行来竞价，价高者得。
王卓当然是一番感谢后答应下来，这是资深人士的建议，他这个门外汉当然要虚心采纳。
当王卓提出，要拿出三成的收益分给关盈盈、齐非、丘路的时候，在座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以为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要知道，这三成收益，很有可能是数百万块钱，可以说，关盈盈等三人虽然也出过力、帮过忙，但远远不值这么多钱，按照惯例，王卓只需要拿出几万块的喜钱表表心意，就算礼数周全了！
其中，丘路是奇石坊的员工，一万块就不算少了，齐非也是与王卓和关盈盈刚刚结识，王卓可以在一至五万之间选一个数目，给多给少也不会被计较，就算出力最大的关盈盈，王卓给她十万也不会有人嫌他抠门了！
三人纷纷表示拒绝，对王卓说这不符合规矩，而且无功不受禄，毛料是王卓自己掏钱赌的，三人只是尽了些举手之劳，给个红包意思一下就行了。
但王卓却不这么看，而且他心里还有个打算，对谁都没有说。
通过今天这次赌石，他已经发现了自己透视功能所潜在的巨大商业价值，黄金有价玉无价，能透石辨玉的透视眼更是无价之宝，他已经看到，自己在这一领域今后必将大有作为，那么齐非和丘路二人，正是他不能错过的人才！
虽然王卓目前还没有将二人招至麾下的野心，但这两人在珠宝行业的资深经验，正是王卓眼下急需的，只要和这两个人打下良好的关系，王卓就算双脚迈过这一领域的门槛了，为此付出一定的投资，王卓觉得值！
做出这个决定后，王卓才更进一步明白了“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这句话的含义，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会觉得他这番一掷千金的豪爽是愣头青的做法，很不可取，但站在透视者的角度，这笔投资值得付出，而且将来必将得到更高的回报。
直到饭局终了，这件事也没做出最后定论，王卓执意要给，三人坚决不收，看来这件事只能等到那块翡翠出手之后，再行决议了。
兴奋直到午夜一点才渐渐退去，王卓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
清晨，王卓在淅沥的雨声中醒来，天色有些阴暗，时钟指在六点五分的位置。
奇怪的是，居然全无倦意，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洗脸刷牙后，镜子里的王卓神采奕奕，比平时睡足七小时后还要精神。
窗外是绵密的中雨，跑步是不可能了，王卓只好在客厅的地面上做了些俯卧撑、蹲起、仰卧起坐，出汗后冲了个澡，干净清爽的换衣出门。
蔬菜包子、杂粮粥，还有几碟清鲜的腌制小菜，这就是王卓今天的早餐了，起箸之前，先给绰号老刀子的丁刃打了个电话。
“王卓，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钱准备好了吗？”丁刃还是那么干脆利索，说话不拖泥带水。
“准备好了，工商银行的现金支票。”王卓回答的声音不大，因为早餐铺子里人多耳杂。
那张现金支票，此时就揣在王卓的上衣兜里，这是昨晚关世琛听到他说急需现金办事的时候当场开具的，当然王卓也打了一张欠条给他，至于这笔钱的用途，王卓当面没说，而是在上厕所的时候，告诉了表哥陆伟民。
因为这笔钱是王卓给父亲买罪用的，这种事情不方便让在座的其他人知道，陆伟民是关世琛的司机兼保镖，这话他会帮王卓转达。
丁刃闻言，有些诧异的问道：“支票？为什么不是现金？”
王卓笑道：“要现金也行，我可以先去取出来。”
丁刃沉默了几秒，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取吧，你现在在哪？”
“黄芍公园后门，刀子叔吃早点了吗？没有的话一起来吃点。”
“等我，一会儿就到。”丁刃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王卓慢条斯理的喝粥吃包子，他没有发现，在他提起现金支票的时候，已经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不过听到他叫对方刀子叔时候，两人对视了一眼，微不可察的都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吃饭去了。
第二十八章 要进就进公检法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无声的停在早点档前，后排的车窗滑了下来，伸出一张微黑的长脸。
王卓立刻起身走了过去，而那两个注意王卓的人，则在看到这张长脸之后把头扭到一边低下，再不看王卓一眼。
长脸打量了王卓一下，点了点头：“上车吧。”
长脸正是丁刃，此人不仅脸长，就连手脚、四肢乃至全身都是长的，他双肩窄削，身材干瘦，就像是把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正常人硬拉长成了一米八多的个子，看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
黑色的商务车外观不显，内饰却十分豪华，不过没有暴发户的张扬气质，而是雍容内敛。
王卓上车后，商务车缓缓行驶起来，完全没有发动机的震动，平稳安静，王卓虽然不懂汽车，但也能感觉到，这辆车价值不菲。
这一回，丁刃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惜字如金，而是笑着问道：“王指导，你出名了知不知道？”
王卓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视频短片的那件事了，嘿嘿笑着说道：“连刀子叔你也看过了？我自己都还没看过呢。”
坐副驾驶位置的胖青年一听，乐呵呵回头：“你看不看，我手机里就有！”
“先说正事吧，你们一会儿再玩。”丁刃拍了胖青年肩膀一下，胖子点点头，向王卓抛了个友好的笑容。
丁刃看向王卓道：“支票拿来我看看。”
王卓点头，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个硬纸夹递给他。
丁刃接过去打开，认真看了看中间夹着的支票，点头后交还给王卓，慢条斯理的说道：“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
王卓收起硬纸夹，平静的对视着丁刃的目光。
“你也知道，我这几年开了个当铺，那其实就是个摆设，是给放高利贷、发印子钱打掩护的。我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但是帮你爸减刑这件事，还真不赚你什么钱，也就是个车马费而已。”
“谢谢刀子叔。”王卓自然是顺着他说话，至于丁刃到底赚多少，他现在不差钱儿，当然不会计较。
“减刑呢，无非是两种原因，一种是重大立功，一种是表现良好。”丁刃继续说道：“你爸的刑期比较长，想早点出来，就得重大立功。想立功就需要有人配合才行，就会产生一定的成本，所以你别嫌价钱贵。”
前面的胖青年回头插嘴道：“比如举报个想越狱的老犯什么的，就是大功，被举报的人会被加刑，当然也会赚到你的钱。”
“你放心，这些都是自愿的，咱们不强逼。”丁刃笑道：“有的是人想赚这个钱呢，在里面多住两年就能赚一栋两室一厅，出来后他们可赚不着。”
王卓和胖青年，还有那个健壮的司机都笑了起来，丁刃的话幽默之外也一针见血，道出了这个世道的一种生态。
“当然了，其他各方面也需要花钱打点，不过不是我老刀子吹牛，就你爸这刑期，换个人操作还真减不了太多，明年年底能出来就不错了，花钱都不管用。”
王卓非常诚恳的嗯了一声，对丁刃的话深信不疑，事实上第一次给丁刃打电话的时候，听说父亲今年就能出狱，他已经惊喜过一次了。
“需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丁刃说完，从身旁摸出个掌上游戏机来，居然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王指导！”前面的胖青年转过头，把右手伸了过来：“认识一下，我叫丁宝吉，绰号鸡丁！”
王卓伸手与他相握，心说难怪这人绰号叫**丁，他的名字太像宫保鸡丁了。
鸡丁向司机扬了下脸，对王卓说道：“这个死开车的叫袁达开，外号大头。”
“你全家都是大头。”袁达开骂了鸡丁一句，从后视镜向王卓摆了摆手。
鸡丁不理袁达开，向王卓笑道：“我们老板本来打算，如果你拿不出那么多钱的话，他就借给你一些，不过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王卓呵呵一笑道：“还是算了，他的钱利息太高。”
“哈哈，你净整大实话。”鸡丁一拍巴掌：“其实他说过，不要你利息也行，因为你这副身手，太适合跟我们去要账了。”
丁刃聚精会神的玩着俄罗斯方块，抽空嗯了一声。
因为这个被看上了，王卓不由得苦笑：“可我面相不够凶狠，没什么威慑力吧。”
“那有什么！”司机袁大头笑道：“去美容院用日晒机烤一下就行了，跟古天乐似的！”
丁宝吉一拍巴掌乐道：“你还别说，古天乐做马仔的时候是小白脸，后来事业不顺跑去晒成黑的，还真就给他火了！”
王卓摇头苦笑：“两位大哥，咱别逗了，我将来还要考公务员呢。”
“考公务员？”丁宝吉有些意外，“你小子有志气。过几天就高考了吧，成绩怎么样，打算报什么志愿？”
“成绩么……”王卓觉得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也没有那个必要，老实回答道：“考个一本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志愿还没想好呢。”
“一本？”胖子被震撼了一下。
连玩游戏机的丁刃听到后，也按下了暂停，看向王卓的目光也和刚才不一样了：“你能考上一本？”
“清华北大那种名校恐怕不行，普通一本应该没什么问题。”王卓说的是大实话，就连他抄袭的对象都没有考上清华北大的把握，他当然就更不行了。
“鸡丁，一本是什么？”袁达开问。
“连一本都不知道？开车吧你。”丁宝吉没好气的回答。
袁达开嘿嘿一笑，猥琐的说道：“不知道一本又怎么了，咱知道一本道、东京热就行。”
“想好报什么志愿了吗？”丁刃的目光似乎有些殷切。
王卓摇头道：“还没有呢，刀子叔有什么建议吗？”
“这还用问吗？”丁刃兴奋的说道：“当然是报警校了！你一定要报警校，将来进公检法！”
王卓无语，早就听说黑社会最盼望有亲友在公检法机构，现在一看果然不假！面前这个桥段，怎么感觉有点像香港电影无间道啊。
转念一想，做警察好像也不错，自己的异能还能帮助破个案什么的，尤其是抓捕贩毒分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第二十九章 透视人体
一路之上，丁刃不停的向王卓灌输着考警校的必要性，惜字如金的他一反常态，恨不得说服王卓马上填写志愿表才肯罢休。
王卓确实被他说动心了，近几年关于公检法系统的新闻很多，有我爸是李刚、有山西亿元警察、有文强睡明星，而且还有亲爹王正道这个曾被法官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鲜活例子。
这年头，做个死老百姓是没任何社会地位的，因为谁都能代表你，在有需要的时候替你举手，就连春晚的民意支持率都能玩你。也没有安全感，没准哪天过马路就让李刚的儿子撞了、出个门父母被拖上大街房子被城管强拆了、生个女儿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被文强抓去睡了，要想活的安全点，还是混进执法队伍里比较好啊！
在鸡丁和大头的陪同下，王卓顺利拿到了五十万现金，装在丁刃预备好的金属手提箱中，坐回了商务车里。
丁刃认真的给王卓打了张收条，交给他时笑道：“就是个凭证，没啥法律意义，毕竟咱们这是见不了光的交易，这张条子就算是君子文书吧。”
王卓微笑点头，折起收条夹进装支票用的那个硬纸夹，揣进了兜里。
丁刃看了看表，问道：“才九点四十，送你回学校上课？”
王卓婉拒道：“刀子叔，不用了，我自己打个车就能回去。”
丁刃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大头，开车吧。”
商务车向学校方向驶去，丁刃又和王卓聊起了关于监狱的一些事，自从知道王卓有考取一本的实力后，他的话明显多了起来，这一次他虽然没有再提警校的事，话题却也没有离开法律方面，况且王正道就是个鲜活的例子，就算他不说，王卓也会有深刻的体悟。
车到校门口，开车的袁达开不知为何没有减速，拐弯后直奔电控滑道门而去。
“砰！”
滑道门是空心白钢材料制作的，当场被撞成了麻花型，商务车也随之熄了火，前后气囊喷出，给王卓了一次新奇体验。
“操，袁大头，你怎么开车的！”丁宝吉第一个骂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肚子疼——”袁达开的声音有些扭曲。
“屎没拉干净吧你！”丁宝吉骂骂咧咧的推开车门爬了出去。
等王卓和丁刃下车后，袁达开也已经从驾驶室爬了出来，而且看上去还疼的不轻，用手捂着小腹，倒在泥泞的雨水中，痛苦的呻吟。
丁宝吉见状，也不再骂了，上前边扶边问道：“怎么个情况？”
袁达开紧皱眉头：“不知道，像被刀子捅了一样。”
王卓也上去帮忙，和丁宝吉两人把袁达开扶了起来。
“是不是这个位置？”丁刃冷静的在自己小腹偏右的位置比了比，让袁达开看。
袁达开痛苦的点了下头：“对，就是这……”
“急性阑尾炎，上医院手术吧。”丁刃快速的掏出手机，用手挡着天空中稀稀落落的雨点，一边拨号一边指示：“我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准备手术。鸡丁，你去拦个车！”
丁宝吉急忙跑去路边拦车，把袁达开交给王卓一个人扶着。
“放他躺下来。”丁刃百忙之中不忘指挥。
王卓就又把袁达开放在泥泞的地面上，让雨水泡着，袁达开脸色苍白，咬牙切齿的忍着痛苦，双腿扭动，完全颠覆了之前硬汉的形象。
马路上，丁宝吉已经强行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在和车上的两个乘客交涉：“车祸了，有一个伤员要送医院手术，借个光，这车先让给我吧！”
外面下着中雨，乘客男看上去并不想行这个方便，皱眉道：“我们也赶时间。”
“你们再打个车吧！”丁宝吉飞快的掏出一百块，抓起乘客男的手塞了进去。
旁边的乘客女见状，立刻不高兴了，“有钱就了不起呀？车祸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凭什么要让你？”
“去你妈的罢！”丁宝吉一拳打在乘客男的脸上，拽着他的领子就从车里提了出来，在女人尖叫之前一个耳光抽了过去，然后揪着她的头发，拖下了车。
“把车开过去！”丁宝吉撸起袖子，瞪着眼睛一指司机。
司机吓得脸煞白，啄米一般的点了点头，猛打方向盘才发现刚才急刹车的时候熄了火。
这时，被打的女乘客已经爬了起来，冲过来就要和丁宝吉撒泼，好在男乘客识相，急忙把她紧紧拽住，才没有彻底激怒丁宝吉这尊凶神。
“打电话！打电话给你弟弟，让他马上来把这小子抓起来，我要弄死他！啊啊啊！”
女人满身泥水，在街头甩胳膊跺脚的发泄着，看上去就像个疯子一样，而男人紧紧的拽着她，嘴里不住的安慰，却始终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丁宝吉身上的恐怖纹身，还有出车祸的那辆黑色豪华商务车，这种大佬级的配置，他的警员弟弟可惹不起。
……
王卓扶着直打冷颤的袁达开，有些搞不清楚，究竟是急性阑尾炎的威力太大，还是这个健壮的大汉比较怕疼。
好奇之下，他用出透视眼，看向袁达开小腹右侧的位置。
透视人体内部对王卓来说，还是个新奇的体验，以前虽然也做过，但都是直接穿透人体看别的东西，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专门去看别人的内脏。
透视进去之后，王卓才发现，原来用透视眼看内脏并不像直接看人体模型那样容易，因为要控制好把哪截肠子透视掉，留下哪些是要看的，需要费一些工夫才行。
好在阑尾是个比较有特点的器官，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它，那是一小段看上去有些多余的组织，外观似乎有些像饭店的一道菜，辣炒肥肠。
袁达开的阑尾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异样，王卓干脆又透视了一下自己的阑尾作为比较，这才发现了问题，袁达开的阑尾明显要粗大一些，表壁似乎有些水肿，颜色也略红一些，看来果然是有炎症发作。
“王卓，快！帮我把大头扶上车！”
出租车停在身后，丁宝吉急忙吆喝。
王卓帮他把袁达开扶上出租车，丁刃拎着装钱的金属箱快步上前，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对他说道：“王卓，帮我照看一会儿我的车，一会儿保险公司的人过来后你就可以走了。”
王卓点头答应，出租车在丁刃的催促下立即加速，转眼间驶入雨中。
此时，校门口的车祸已经惊动了门卫、保安和领导、老师、同学，虽然开车的一方是完全责任人，但是校方知道校门的损失要和保险公司交涉，所以也没人拦着丁刃一行人的离去。
回到商务车前，王卓已经在这一番折腾中淋了个透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