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祸起院墙,无奈隐忍
厅内人数众多,泾渭分明。
中间椅上坐着名黑衣女子,背心朝外,瞧不见面貌,但背影苗条,一丛乌油油的黑发作闺女装束。
东边太师椅中坐着两个老妪,空着双手,其余十余名男女都手执兵刃,将这黑衣女子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老妪脚下还横着一人,颈中鲜血兀自汩汩流出,已然死去。
钟灵一眼便认出这是府中的下人来福儿,想来定是他带着段大哥来此处借马,怎料反遭杀身之祸,心中甚感不忍。
“哪来的臭丫头,还不快滚!”
其中一个老妪见到厅外突然出现两名青年男女,当即横眉冷竖,开口呵斥。
黑衣女子也似有所感,回头看了眼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丝恼怒。
听到有人要借马救钟灵,她才大方将马借出,谁料下一刻,敌人便突然袭至,而钟灵也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让她心中怀疑,那男子很可能是与王家一伙的,故意来害自己。
“钟灵,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快走!”
黑衣女子虽心有不忿,但还是喝令道。
钟灵环顾四周,不见段大哥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听到对方的话,当即横掌在前,道:“木姐姐,我留下来帮你!”
黑衣女子双目一寒道:“谁要你来帮忙,别留在这碍事!”
只听另外一个老妪冷声道:“既然是和这小贱人一伙的,那便不要放走,统统杀了!”
“是!”
那十余名男女得令,分散开来,重新将钟灵及杨过给围了起来。
杨过见自己无辜躺枪,当即说道:“等等,我只是路过,没必要连我也杀吧?”
“杨大哥!”
钟灵嗔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不满。
她本想借杨过的威势来解决敌人,岂料他竟要坐视不管,不由得慌了。
“我靠,你现在喊我大哥,岂不是要害我?”
杨过瞪大了眼睛说道。
众人见他一副书生模样打扮,胆子又格外的小,皆是暗叹一声:空有一张好皮囊,结果居然是个花架子,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就连那黑衣女子看向杨过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
“与他废话什么,赶紧杀了!”
下堂的老妪不耐道。
其中一个男子双目森寒,高举长刀便向杨过临头砍下。
杨过瞥了眼一旁的钟灵,见这丫头居然见死不救,心中无语之际,也是感到一丝不爽,当即玩心大起,装作不会武功的样子跌坐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刀尖几乎贴着裤裆砍落,重重砸在地上,砖石截断。
虽早有预判,但真当这一刀下来时,杨过还是觉得胯下一凉,惊出了一身冷汗。
卧槽,差点玩脱了!
“你大爷的,真砍啊!”
杨过慌不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那大汉大骂道。
“小子找死!”
那大汉闻言一怒,举着长刀再次劈来。
杨过仓惶躲闪,绕着整个大厅转起了圈来。
“臭小子,有种别跑!”
大汉满脸怒火,心中十分恼怒,恨不得一刀活劈了对方,怎奈这小子就跟泥鳅一样,总能贴着刀刃滑走,太特么搞人心态了。
本来以为只是一刀的事,谁料这大汉砍了八九十刀都没解决对方,反而搁这转起了圈来,平婆婆和瑞婆婆只觉手下如此无能,简直颜面无光,当即一拍扶手,怒斥道:“废物,还不快将他杀了!”
那大汉心头一凛,一脚踢飞脚下被劈成两半的桌椅砸向杨过。
杨过低头一躲,半截木椅砸在墙上,断裂开来。
他趁势捡起地上一截带尖刺的木棍指向对方道:“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还手了啊!”
大汉冷冷一笑道:“跑啊!你再给老子跑啊!”
见大汉的身影彻底遮蔽了身后众人的视野,杨过眼中的慌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抹戏谑。
只见他嘴唇微张,却并没有声音传来,而众人看不到的是,大汉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惊恐。
杨过手中的木刺缓缓刺出,而大汉高举着钢刀的手臂则停在半空之上,怎么也挥不下来,直到身体被木刺穿透,才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手上的钢刀也掉落在地。
见大汉突然倒地,胸口上还插着一根木棍,众人无不为之一震,不知发生了什么。
而那黑衣女子率先反应过来,趁着平瑞婆婆失神之际,袖臂挥舞,几道凌厉的暗器自她袖口发出,射向了身旁的几人。
只听六七道惨叫声响起,有的被袖箭正中眉心,心脏,喉间等要害,登时身死,而有的则被刺中手臂大腿等部位,但随之几声惨叫后,便见他们口吐白沫,两眼一翻,也没了气息。
箭上有毒!
所有人的心中皆是一惊。
这一下变故来得实在太快,等平瑞婆婆反应过来时,自己带来的人便倒了一半,当即怒不可遏的向着黑衣女子攻去。
但见双方之人斗在一起,杨过一边留意二女的安危,一边偷偷的潜出了厅外,向着门口的白龙勾了勾手。
白龙识趣的轻着步子走了进来。
他跃上马背,随后对厅内的二女喊道:“两位姑娘快快出来,咱们骑着马儿逃吧!”
黑衣女子与平瑞婆婆缠斗之际,又是两道袖箭射出,逼得二人不得不回身防范。
紧接着,她便向厅外掠去,沿途发出三道袖箭,击杀了围攻钟灵的三人后,抓着她逃出大厅,一跃上了马背。
见三人乘骑一匹马实在拥挤,她抓起杨过就俯到马背上,随后又将钟灵压在他的身上,这才策马离去。
身后的平婆婆和瑞婆婆等人急忙追了出来,见马蹄声响,忙里吆喝道:“莫让这贱人逃走了!快放飞刀,放飞刀!”
霎时间,数道细小的白刃便凌空激射而来。
黑衣女子回身射出几支袖箭,勉强将其挡下后,又俯身躲过剩下的飞刀,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谁料平婆婆事后又追上前来十余丈远,袖里飞刀直射黑衣女子后脑。
杨过处于夹缝之中,虽有些难受,但也发现了平婆婆出手,当下以食中指在衣袖内侧一捻,手中便出现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曲指弹出。
嗤!
只听叮的一声清响,飞刀被金针阻断,挡了下来。
等到平婆婆再想出手时,马蹄早已疾远,再难追上。
第92章百般戏弄,义愤难平
瑞婆婆等人追了上来,忙问道:“怎么回事?方才的飞刀为何会凭空掉落?”
平婆婆立马来到飞刀掉落的地方,一番搜寻后,只在地上发现了根细如牛毛的金针,不由得暗惊道:
“如此轻细的金针居然能阻隔老身的飞刀,可见出手之人内力必定深厚。”
瑞婆婆环顾四周,十分恼恨道:“想不到附近还藏着高手帮那小贱人,真是可恶!”
“夫人交代的事不可不做,甭管那小贱人有多少帮手,必须将她擒回去,哪怕是尸体!”
平婆婆脸色一寒,当即带着众人朝黑衣女子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就在一行人前脚刚离开。
一个俊秀的青年男子驾着一匹黑马着急赶来,等奔到庄园门前,入屋内探知后才发现,除了地上的几具死尸外,早已人去楼空。
……
月色之下,白马疾蹄。
杨过只觉自己后颈靠在一人身上,鼻中能闻到阵阵幽香。
他已分不清是背上趴着的钟灵还是驾马的黑衣女子。
但觉这股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气息虽不甚浓,但幽幽沉沉,甜甜腻腻,闻之让人心中一荡。
他艰难的抬头看了眼黑衣女子,只见座下白马在月光的映照下虽是一片皎白之色,但这女子却是一袭黑衣,笼罩在这夜色中,宛似虚无,唯有一股芬馥之气缭绕鼻际,平增几分诡秘。
“哎呀,杨大哥,你不要乱动啦!”
察觉到杨过的动静,钟灵在他背上扭动身形,再次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听着她那打哈欠的声音,好似要睡着一般。
本想说自己被压着,才是最难受的那一个,但忽然感觉后背上有两团柔软之物紧贴着,不知为何,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臭丫头,你倒是会享受!”
杨过在心里骂了一句,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白龙奔了一阵,敌人的喧叫声已丝毫不闻,但黑衣女子似乎还不放心,又疾行了数十里后,才勒马停下。
随后,她拎起迷迷糊糊昏睡的钟灵便拉到身后坐下,至于杨过,则没有这般好的待遇,被她丢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唉哟!”
杨过假意吃痛,叫出声来,实则有九阳神功护体,他感觉不到半点坠地的疼痛。
然而那黑衣女子眼中却是闪过一道快意之色。
“若非看在你献马搭救的份上,光凭你在我府中说的那些话,就该死上十回百回的了!”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但语气却冷冰冰地不带丝毫暖意,听来说不出的不舒服,且给人一种她不似在说假话,而是真敢杀人的既视感。
杨过爬起身来,讪讪笑道:“怕死之心,人皆有之,姑娘不可能因为我不跟你同患难,就要杀我吧?这就像我跟姑娘共患难之后,姑娘会对我另加青睐一样,赔本的买卖,怕是没人会做。”
黑衣女子一听,顿时眉目生寒,冷叱一声:“你在胡说什么?”
杨过缩了缩脑袋,连忙说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黑衣女子眼中的寒意渐消,捏了捏手中的马缰道:“看在你得罪本姑娘的份上,这马就归我了,下次若见,我必叫你好看!”
说着就准备驾马离去。
钟灵这丫头昏昏沉沉的,显然还沉浸在梦乡之中,压根没有注意到发生什么。
杨过也不指望她给自己说情,见白龙已奔出数十丈之远,他口中发出一声清啸,随后在黑衣女子愤怒的眼神下,白龙调头向着杨过奔来,最后停到了他的身边。
杨过嘿嘿一笑道:“姑娘,咱们可又见面啦!”
“你这混蛋,竟敢消遣于我?”
黑衣女子勃然大怒,一支袖箭立时射出。
杨过慌忙躲过,一脸不忿道:“你这人怎么胡乱杀人?要知道没有我,你们可都死在那大厅中了,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黑衣女子气得香肩一起一伏,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射出第二支袖箭。
迎着杨过那忿忿不平的目光,她突然觉得有些解气,当即傲娇道:“本姑娘言而有信,方才说过再见你时,必要你吃苦头,可曾作假?”
杨过有些蛋疼道:“那我可谢谢你了!”
黑衣女子娇哼一声后,从怀里取出一枚金锭丢给他道:“这锭金子给你,你这白马我要了!”
见杨过拿起金锭咬了咬,黑衣女子面纱下的脸颊不禁一红,心下暗恼,但此刻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由着对方了。
杨过也是以前电视看多看魔怔了,毕竟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还没有谁给过他钱,更别说金子了。
于是在拿到金子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想法便是看能不能咬动来辨真伪,谁知一口下去,这金锭的表面居然还带有余温和一股暗香,他瞬间就愣住了。
随后想到对方是从怀里取出的金锭,也不敢去看黑衣女子此刻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将金锭收入袖口中,摇头道:“不卖!”
黑衣女子秀眉微颦道:“不卖你收我金锭做什么?”
杨过诧异道:“这不是你给我的吗?”
“这是我用来买你白马的,你既然不卖,这钱又如何能收走?”
黑衣女子语气略微有些不善。
心想此人不仅贪生怕死,竟还是财迷,当真白瞎了这一副好皮囊,着实可恨。
杨过大大的眼睛,一脸懵逼道:“不对啊姑娘!你说的明明是‘这锭金子给你,你这白马我要了’啊!”
黑衣女子默然道:“我的确是如此说的,那么你是打算将白马卖给我了?”
杨过道:“不卖!”
“那还钱!”
“不还!这锭金子是你送我的,还什么钱?”
“那你把马卖给我!”
“不卖!”
“那你还钱!”
“不还!这锭金子是你送我的,还什么钱?”
“……”
黑衣女子满头黑线,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想杀一个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要么还钱,要么卖马,只能选一个!”
黑衣女子气得声音都尖锐了几分。
杨过无辜道:“明明是你说的,金子给我,至于马卖不卖,我也没答应,但金子却是你答应给我的……”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对方便已经举起了手臂上的袖箭,箭头在月光的反射下,泛着淡淡的寒光。
杨过当即止声,随后将那锭金子取了出来,重新交还到黑衣女子手中。
“真是小气,说好了给别人的东西都要要回去,我鄙视你!”
听到杨过的嘟囔声,黑衣女子差点没有气得一口老血喷出,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依旧觉得气愤难消。
第93章芳香阵阵,吾心悠悠
杨过这时才首次和她正面朝相,见她脸上黑纱蒙面,看不清样貌,但面幕紧贴着尖俏的脸颊滑落,不难看出是个面相极好的美人。
只露出两个眼睛,一双眼亮如点漆,虽做嗔怒拟态,却也是清澄动人。
见对方突然怔怔盯着自己,黑衣女子眼神微微有些躲闪,恼羞成怒道:“你看什么,小心本姑娘将你的眼珠子挖了去。”
杨过嬉皮笑脸道:“姑娘这双眼睛当真好看至极。”
说着,他指了指天边的圆月道:“比起这天上的明月来,都更要莹亮几分。”
黑衣女子闻声,黑纱下的俏颜登时一红,呸的一声,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便割了你的舌头,叫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过耸了耸肩,并没有将她的话当一回事。
“姑娘,不知你要去往何处?我带你去可好?”
黑衣女子妙目生疑道:“我去哪由得你来管么?”
杨过看了眼白马,道:“这白马供我驱策,也只听我的命令,若我不在马上,它是如何也不会走的。”
“在下见那群恶婆婆对姑娘不依不饶的,此刻多半正在赶来的路上,咱们要是不快些离开,被她们追上,怕是没有第二次这般好运,能逃出生天了!”
黑衣女子沉吟半晌后道:“那你过来!”
谁料杨过非但没有往前走,反而向后退了几步。
“你做什么?”
黑衣女子妙目含怒。
杨过心有余悸道:“你是要将我拉得驮在马上,是也不是?”
“不然如何?这马怎能坐得三人?”
黑衣女子颦眉道。
杨过指了指她身后的钟灵道:“这丫头睡得沉,不如将她放在马前驮着,由我来驾马,这样赶路也会快上不少,毕竟这马儿更听我的话!”
黑衣女子当即拒绝道:“不行!”
这不是让她和对方共乘一匹马么?
这如何能行?
杨过见状,摊了摊手道:“那就没办法啦!我不愿受累,姑娘不愿受罪,那咱们就在原地等死吧!”
说着,他就径直坐了下来,神情悠闲。
“你……”
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黑衣女子心中又恨又气,偏偏自己又受制于人,这荒郊野外的,难道要她带着钟灵徒步走出去?
好,这是你自找的……终于,黑衣女子似是下定决心一般,看向杨过道:“你上来吧!我答应了!”
杨过闻言一喜,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拍着屁股上的灰,一边问道:“姑娘真的答应啦?”
“休要废话!”
黑衣女子的一双美眸,瞬间好似蒙上了一层薄雾般,别过脸去,偷偷拭去了眼角的几滴晶莹。
杨过心中一突,没想到对方居然被自己给气哭了,心中不禁纳闷,是否自己玩得有点过火了。
毕竟木婉清不是钟灵,这本就是个心眼极小的姑娘,对方看似表现得极为泼辣,实则外刚内柔,别说碰她的身子了,就是多看她一眼也不行。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还是讷讷的翻上了马背,双臂环抱对方的柳腰,握住缰绳。
“驾!”
一声轻喝,白龙打了个响鼻,立时向着远处飞驰而去。
感觉到身后那灼热的男子气息,黑衣女子的脸颊顿时就像火烤过一般的滚烫,红霞纷飞,一直蔓延到玉颈之上,全身都不由得感到一阵酥麻,瘫软了下来。
杨过自身修炼九阳神功,平日里丹田中运转的真气也是九阳真气,因此自身的气息比起寻常男子来说,也更为浑厚,再加上九阳神功的护体真气,哪怕在严寒冬日,他的周身也有热流涌动,不会觉得寒冷。
而这也让从未与男子亲密接触过的黑衣女子感到一阵紧张和不自在,只当世间所有男子都是如此,一靠近对方,就不由得呼吸紧促,浑身酥软。
杨过此刻虽香玉满怀,但内心却无比的平静。
因为他知道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从木婉清能突然就答应了他的要求来看,对方显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怕一会到了歇脚的地方,对方就会杀了自己吧!
一想到这,他心里就想骂娘!
他其实还挺享受这种扮猪吃虎的感觉,如果没到必要时刻,他也不想轻易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毕竟能闷声发大财,他又何必到处树敌呢?
大爷的,等到了地方,我就骑着白龙赶紧开溜。
这木婉清简直是个刺猬,还是先别碰了!
一念及此,杨过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前方的黑衣女子立时只觉一股热浪从玉颈处吹过,本来已经稳住的情绪,却又在此刻溃泄,整个人再也坐立不住,倒在了杨过的怀里。
“我擦,姑娘,你不要揩我油啊!”
杨过睁大了眼睛,大叫道。
虽然对方的身体极为温软,且伴有一股幽兰之气,馥郁芳香,让人浮想联翩。
但他也知道,现在有多爽,一会的下场就有多惨,自是不愿遭这罪的。
而且他毕竟是穿越而来,不像古人那般保守,仅是抱一下,根本满足不了他对对方的幻想和期待好不?
黑衣女子虽听不懂杨过所说的揩油是什么意思,但明显不是什么好话,心中羞怒之余,伸手在他腰间的肉上用力一掐,疼得杨过发出了猪叫。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只会这一招啊!”
黑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语气冷冷道:“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定要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你的厉害我早有体会,烦请女侠高抬贵手,饶我一条狗命!”
杨过知道这是个顺毛驴,当即顺着她的话说道。
果然,听了他的话后,黑衣女子便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杨过见状,也是松了口气,随后一拍马屁,催促它跑快点。
白龙大不愿的嘶鸣一声,立时提起了几分速度,一骑绝尘,消失在这片黑夜中。
第94章吃干抹净,偷奸耍滑
一夜策马疾行,待到天将亮时,三人才来到一个小镇上。
杨过本是个不差钱的主,谁料那黑衣女子更是大方,拿出一锭白银,便在镇上的客栈中安置了三间客房。
看着杨过进入房间后,还不忘警告一声:“你要是敢逃,我就打断你的腿!”
杨过讪讪笑道:“不敢不敢,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黑衣女子瞪了他一眼后,也进入房间休息去了。
察觉到旁屋的动静,杨过兀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他本是想一到落脚之地就离开的,但这木婉清一路上对他没少嘲讽,要是就这样走了,不免觉得有些吃亏。
沉思片刻后,他打开房门,喊来了客栈的跑堂。
“客官,有何吩咐?”
杨过道:“去将你们的好酒好菜上一桌来。”
“好嘞!不知客官可有忌口?”
“没有,你们随便上就成了,但记住一点,一定要是最贵的,记隔壁姑娘账上。”
一大清早的,客栈中并没有什么人,因此杨过三人来投店时,这跑堂的清楚看到三人是一路人,那姑娘还替二人付了房钱,当即不疑有他,应了声后,就屁颠屁颠的去招呼了。
而杨过则是躺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十分悠哉。
虽说这偏僻小镇上的一桌酒菜花不了几个钱,但能膈应对方,他心里也觉得十分解气。
一想到事后对方那恼羞成怒的样子,杨过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但随即他又是一愣。
想到木婉清黑纱蒙面,即便是作生气的样子,也见不到她的表情,不禁有些兴致缺缺。
如果能看到她长什么模样,便好了……
正当他想入非非时,房门被缓缓敲响,正是那跑堂小二的声音。
他起身开了门,便见对方端着餐盘,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摆在桌上,共计十三道。
而那跑堂的小二还拿了一壶美酒上来,满满斟上一杯,顿时整个房间酒香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杨过微微颔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赞赏道:“好酒!”
“那正好,就这样的一壶酒,再来个十壶!”
“啊?客官你没开玩笑吧?”
那小二先是一笑,随即愣住,不可置信的问道。
杨过大马金刀的坐下,挥了挥手道:“你管我开没开玩笑,叫你去就去,难道怕我给不起银子么?”
想到那进店黑衣女子出手时的阔绰,跑堂的小二也不再迟疑,连忙退下去取酒了。
杨过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起来。
等那小二取来酒时,桌上的菜便已经被杨过一人吃了大半,而酒壶更是早已空荡荡的倒在一边。
他心中暗骂:“这特娘的是牲口吧!”
对方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像个书生,哪曾想胃口竟这般大。
他放下酒后,就匆忙退了出去。
杨过也不介意,拿起酒壶就喝了起来,三两下便已去了大半。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一大桌子的菜就被他吃了个精光,连带着酒也喝了十五壶,想着已经够足了木婉清给店家的银子,且还超出了不少,他便打算溜之大吉。
缓缓推开窗门,一跃而下,唤来白龙离开客栈,他就跃上马背,一路疾奔,离开了此方地界。
“哈哈哈,小爷不跟你玩啦!”
杨过朗笑一声,就向着无量山的方向行去。
……
待杨过走后过了两个时辰左右。
客栈的小二见房内许久没有动静,便敲响了房门,没有回应后,立时撬开大门走了进来,见满桌狼藉,而那书生却不知去向后,顿时脸色一变,跑去找来了掌柜。
那掌柜见此情形,也是心下一慌,连忙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黑衣女子正在房内休息,突然听到门外哄闹,且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门,当即面露不悦,起身开了门。
那掌柜的见她还在,不由得心中定了定神。
“这位姑娘,冒昧打扰,多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什么事?”
黑衣女子寒声道。
“是这样的……”
那掌柜的当即把杨过在他们这狂点了一大堆昂贵的菜肴,及十五壶好酒一事说了出来,并言明对方之前给的十两银子已经不够了。
黑衣女子柳眉微颦,语气冷淡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谁吃的你们找谁去!”
那掌柜的一听之下,又慌了神道:“不对啊!那公子说将账记在姑娘头上,如今他不声不响的走了,姑娘,你可得负责啊!”
黑衣女子俏脸登时一寒道:“什么?他跑了?”
“跑没跑我不知道,但那位公子确实已不在房中。”
掌柜的见她眉宇间透着狠厉之色,语气不禁弱了几分。
黑衣女子立时推开二人,来到了杨过的房中,见人已不在,只剩一桌的残羹剩饭,不禁气得一脚踢翻了桌子。
“臭小子,别让我再抓到你!”
黑衣女子冷着脸出了房门。
掌柜的和跑堂的小二立时围上来,生怕连她也跑了似的。
“姑娘,你说这多出的饭钱……”
掌柜的搓着手掌,一脸陪笑道。
黑衣女子虽视人命如草芥,但也非不讲道理之人,还是自掏腰包的替杨过付了饭钱。
可想到自己竟被对方摆了一道,心情却是怎么也好不起来。
当下不愿多留,叫醒了在另一间房中呼呼大睡的钟灵,便准备离开。
那掌柜的见对方要走,心中忍不住欢呼,立时喜上眉梢,殷勤相送。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子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主,能尽快送走,自是谢天谢地。
然而当二女刚出客栈之时,便听到一阵马蹄声疾近,远远的看到一道黑影奔来。
第95章千里追击,多次相护
“咦,那不是木姐姐的黑玫瑰吗?”
钟灵揉着眼睛,指着远处奔来的骏马说道。
黑衣女子闻声望去,见果真是自己的坐骑黑玫瑰,当即发出一声清啸,远处的马儿听到主人的召唤,立时奔了过来。
待离得近了,二女才发现这马背上还骑着一人。
当看清对方的面容后,钟灵顿时欢呼起来:“是段大哥,是段大哥!”
而黑衣女子看到对方,却是俏脸一寒,挥袖间,一支带毒的袖箭激射而出,杀向了马背上那人。
段誉正被这马突然转向弄得颠三倒四,险些摔下马背,见一道劲风袭来,顿时吓得双手脱缰,跌下马来。
这一摔,直叫他疼得眼泪直流,好似屁股开花,但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小命。
“啊!木姐姐你干什么呀!”
钟灵惊呼一声,随后来到段誉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忙问道:“段大哥,你没事吧?”
段誉见是钟灵,连忙用衣袖擦去眼角疼出的泪水,不愿失了风度道:“钟姑娘,原来是你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黑衣女子见钟灵和段誉如此亲密,不满道:“钟灵,过来!”
钟灵闻言,来到黑衣女子身边质问道:“木姐姐,你干什么要用袖箭打段大哥啊?”
黑衣女子道:“如果不是这小子将马借走,我们岂会被王家的那群恶人堵在府中?”
钟灵不解道:“可是,段大哥向木姐姐借马是为了去救我啊!”
“哼,他前脚刚把马借走,后脚王家的人便杀上门来,难道这还是巧合吗?”
黑衣女子冷声道。
“这,这……”
钟灵不知该如何辩解,但打心里也不相信段誉会害她的木姐姐,不由急得直跺脚。
这时段誉也听明白了,当即走上前来道:“这位姑娘,小生并不认识姑娘口中所说的王家中人,但昨日小生借走姑娘的马匹时,沿路曾遭人伏击,后来意会,是有人要对姑娘不利,便驱马返回向姑娘报信,谁料还是晚了一步。”
“等小生到贵府时,府中便只剩下几具尸体了。”
钟灵一听,立时喜道:“木姐姐你看,段大哥并没有和王家人联手害你,他最是厌倦江湖中的打打杀杀,若非如此,我和他又岂会被神农帮的人抓住。”
然而黑衣女子却没这般容易信他,寒声道:“不管有没有,本姑娘都不会轻易饶你!”
说罢,一脚踢在段誉的胸口,将他踢飞了数丈之远,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黑衣女子冷视了对方一眼,骑上黑玫瑰便扬长而去。
钟灵一时反应不过来,见段誉倒地吐血,连忙上前关怀道:“段大哥,你……你没事吧?”
我都吐三两血了,你说有没有事!
段誉只觉肋骨都断了几根,胸口疼得如火烧一般,张了张嘴,硬是吐不出一个清晰的字眼来。
钟灵见他如此,心里焦急不已,最后只能背着他来到镇上的医馆医治。
……
自离开了木婉清和钟灵二女后,杨过就一路来到了无量山上。
他循着山路找到神农帮一行人。
见杨过到来,司空玄等人皆是又惊又喜。
“阁下果真言而有信,不知解药可曾带来啦?”
杨过淡淡一笑,将装有解药的锦盒交给对方道:“我人就在这,司空帮主可命人一试解药真假。”
司空玄见他如此坦荡,心下也十分佩服,立时让一名中了毒的手下服过解药,不一会,身上的毒症就尽消了。
司空玄见状,顿时面露喜色,先是自己服下一份解药,随后将余下的分给剩余帮众。
“多谢阁下,司空玄在此谢过了!”
杨过摆了摆手道:“无妨,这是本就答应司空帮主的,我那小妹妹不懂事,以后江湖再遇,还请司空帮主多多担待!”
反正是白来的人情,杨过也就顺手用了。
司空玄此刻劫后逢生,自然不想再计较,加上杨过开口,也是一脸赔笑道:“阁下放心,他日若再遇到钟姑娘,在下必定不会为难于她。”
“司空帮主一言九鼎,杨某就谢过了!”
“咱们山水有相逢,他日江湖再见!”
杨过客套一番后,就抱拳告辞了神农帮的众人。
比起和一群老爷们在一起,他还不如跟木婉清一起遭罪,起码美人在侧,看着也舒心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心声,不等他下山,就看到远处一个人骑着一马正向他骋迈而来。
很快,他便与驾马之人来了个隔空对视。
“卧槽!”
他顿时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往林中钻去。
“姓杨的,本姑娘看你今天往哪跑!”
木婉清娇叱一声,待临近了,直接跃下马来,持剑向着杨过追去。
就这样,二人在林中你追我逃,惊起了一片鸟兽。
正当木婉清即将追上杨过时,突然间人影晃动,从道旁林中窜出四人,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杨过见状,立时停下脚步,而木婉清则是一把抓住他的肩头,一边警惕的看向眼前四人。
只见这四人都是年轻女子,清一色的碧绿斗篷,手中各持双钩。
居中一人喝道:“你们两个在这山林中打情骂俏,便是无量剑的叛徒干光豪与葛光佩,是不是?”
杨过见这四女的斗篷上胸口绣着一头黑鹫,昂首蹲踞,神态威猛,立时猜出了她们的身份,心中直呼倒霉!
见木婉清沉默不语,杨过连忙说道:“几位切莫误会,在下杨过,不是什么干光豪与葛光佩,而这位姑娘姓木,不知是否是诸位要找的人?”
木婉清闻言,抓在他肩头上的手不禁用力几分,疼得杨过一阵龇牙咧嘴。
那女子道:“瞧你二人一男一女,年纪轻轻,结伴同行,定是准备私奔潜逃,还说不是无量剑的那两个叛徒?”
杨过讪笑道:“这位姐姐,你看我和她的关系,能像是一起私奔潜逃的吗?明明是一个债主,一个来讨债的,我想你们定是误会了!”
四女狐疑的看了二人一眼,方才开口的那女子将目光放到木婉清脸上,朗喝道:“将面纱摘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木婉清却是借着杨过的身体作掩护,突然射出四支毒箭,杀向她们。
只听嗤嗤嗤嗤四声轻响,又听铛铛两声,其中两支毒箭被挡下,而另外两人则中箭倒地。
反应稍快的二女见状,当即勃然大怒,举着双钩杀了上来。
木婉清一把拎起杨过丢到身后,同时长剑出鞘,挥剑迎击。
第96章暗中出手,美人一笑
木婉清一剑疾出,挡下两人。
过了三招之后,她便发现对方的武功竟要高于自己,被对方一击逼退后,就只能阻挡其中一人,而另一人则向着杨过杀了过去。
木婉清连忙回身射出一支毒箭,将对方堪堪逼退,随后冲杨过大喊道:
“还不快走!”
然而就是这一分神,她的左臂已被敌人钩中,嘶的一声响,拉下半只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臂上划出一条尺来长的伤口,登时鲜血淋漓。
杨过见到木婉清受伤,双目一冷,眼见对方持钩杀上前来,当即向后佯装逃去,纵身一跃,跳入林中。
而那灵鹫宫的圣使见状,自是奋力急追,可等她刚跃入丛中时,一道树枝迎面刺来,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就被径直刺穿,还未发出惨叫,杨过的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随着咔嚓一声,脑袋一歪,就此瘫软倒地,绝了气息。
看着前方正与另一名灵鹫宫圣使斗得凶险异常的木婉清,杨过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她为了掩护自己逃走,被对方划伤的场景,心中顿时多了一丝别样的温柔。
眼见那女子手持银钩,一招格开了木婉清的长剑,一招向着她的小腿划来,杨过挥手摘来一片枝叶,当即曲指弹出,击在了对方的肋下。
灵鹫宫的圣使突然肋下遭创,整条右臂顿时一麻,连手中的银钩都握持不住,掉落在地。
木婉清见此良机,当即以左腕的袖箭射出。
后者眉心中箭,箭上的剧毒瞬间蔓延全身,气绝倒地。
正待这时,杨过合时宜的奔了出来,抚掌道:“姑娘好高的本事,竟能反败为胜,厉害!”
木婉清刚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清醒过来,接着就看到杨过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眼中露出一抹狐疑之色。
“你竟然没事?那斗篷女子呢?”
杨过一脸心有余悸道:“哎哟,姑娘不说还好,一说可真是吓死我啦!”
“我刚逃到林中,差点被一根树干上横长的细枝戳死,随后我听到身后动静,便折了那细枝握在手上防身,谁料那女子一冲出来就撞到细枝的末梢,整个人就被刺穿啦!真的好吓人!”
说着,还不断拍着胸口,一连喘着大气。
木婉清沉声道:“带我去看看她的尸体!”
杨过后怕道:“姑娘,你还是别去了吧!怪渗人的。”
木婉清不耐烦道:“废话什么,本姑娘让你去,你就去!”
杨过缩了缩脖子,只好带着木婉清来到那尸体身边。
只见这女子双目圆睁,口角溢血,死状说不出的可怖。
在她胸前,一根仅有小拇指粗细的断枝穿胸而过,正汩汩流出鲜血。
至于她的断颈处,则被杨过提前复位了!
毕竟深谙医理药学,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他简直白活了。
木婉清检查了一番后,发现身上并无其它伤痕,唯一的致命伤就是胸前穿过的木枝。
尽管事实如此,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漏掉了什么细节。
趁着木婉清观察尸体的时候,杨过早已悄悄的向后退去,正当他转身要走时,肩膀却又被人掐住了。
“今天你落到本姑娘手上,还能跑的掉吗?”
木婉清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杨过嘴角微微抽搐,但转过身来却是换做一副笑脸道:“哪能啊!我是见姑娘一番打斗后,必定口渴了,这是打算给姑娘打水去。”
木婉清不为所动,仅露在外的一双美眸宛如看傻子一般的看向他。
杨过被对方的眼神看得一阵不自在,只好坦白道:“好吧,我是打算逃走!”
木婉清冷哼一声:“算你老实!”
说着便挟着他离开了此处,找到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准备清理手臂上的伤口。
然而她被划伤的是右臂外侧,加上伤口又长,用左手十分不便。
杨过见她右臂的伤口鲜血淋漓,当即撕下衣服上干净的一角,走到她身边蹲下道:“还是我来帮你吧!”
木婉清并不领情,冷声呵斥:“不用你管,滚开!”
然而杨过这次却没有怯弱的听话,握紧她的手臂,用手上白净的衣角轻轻擦拭着伤口旁的血渍。
木婉清眼中登时羞怒不已,扬起左掌便朝他当头劈来,但掌缘来到他头顶一寸位置时,却又生生止住,最后还是暗恨不已的收了回去。
杨过假装没有看到,继续认真的替她清拭伤口外的血迹。
当污血被擦拭干净后,他便从怀里取出外伤圣药玉灵散来。
木婉清顿时心生警惕道:“你做什么?”
杨过开口解释:“这是外伤敷用的秘药,可以使伤口尽快复原,无疼痛,且不留疤!”
“真的?”
木婉清闻言,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欣喜之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女子。
如今手臂上被划伤了一条尺来长的伤口,若不及时处理,留疤都是轻的,只是事后疤痕的深浅则视处理的好坏而定。
但听到杨过的药竟能不留疤痕时,饶是以木婉清此刻对他的讨厌,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好感来。
杨过小心翼翼的为她敷上玉灵散,生怕触及伤口。
木婉清妙目流盼,见他神情如此认真,动作细微体贴,内心深处,陡生一股异样之感。
尤其是抬眼时看到对方那俊美无俦的脸庞,那股感觉便更深了几分,不知不觉间,面纱下的脸颊已然红晕娇艳。
很快将药敷好,杨过又扯起了自己身穿的袍子,撕成一个个条状,随后看向木婉清道:“木姑娘,我替你包扎伤口,接下来免不了疼痛,还请你稍加忍耐!”
“嗯……”
木婉清声音嗫嚅道。
杨过双手微颤,将白布条绕过她的手臂轻轻贴紧肌肤缠绕起来,本是来只需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完成,但杨过却是花了一刻多钟的时间才将伤口包扎好。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松了口气道:“木姑娘,感觉如何?现在是否还会觉得疼痛?”
木婉清语气多了一丝惊喜道:“伤口处冰冰凉凉,并不像寻常金疮药那样疼痛,如果药效真的能如你说的那样,就再好不过!”
杨过笑道:“这点木姑娘可以完全放心,要是你这手臂真留了疤痕没人要,杨某愿意对姑娘负责!”
木婉清呸了一声:“真不要脸,便是我没人要,也不会便宜了你这混蛋!”
“木姑娘,这话可就扎心了啊!”
杨过捂着心口说道。
木婉清见他这般浮夸的表情,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97章柔肠百转,临危不惧
只见她笑罢后,突然说道:“你过来!”
杨过心中生疑,但还是凑上前来。
谁料木婉清突然扬起左臂,朝他的右脸扇了过来。
杨过赶忙向后一仰,装作跌倒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万分不解的看向她:“你干嘛打我?”
木婉清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没想到自己居然打空了。
但她只当自己受伤失血过多,反应不及平时,也并未多想,听到杨过质问,只是冷不伶的说了一句:“你私自碰了我的身子,这一巴掌是你该打!”
杨过不知道她说的是哪次,于是不忿道:“我方才帮你包扎伤口,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手臂,难道这也算吗?”
木婉清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想说,你何止碰了我的手臂……
一想到前晚三人驾马疾行的场景,她登时红了脸颊,蛮不讲理道:“怎得不算?本姑娘要打你,你乖乖的站着挨打便是,躲什么躲?”
杨过无语道:“你都要打我了,还不准我躲,这算什么道理!”
木婉清冷哼一声:“向来跟本姑娘讲道理的都死了,你也要尝尝这滋味吗?”
说着,晃了晃手腕上的袖箭。
杨过咽了咽口水,当即不再作声。
虽没打到杨过,但能看到对方一脸吃瘪的表情,木婉清心里还是觉得有些畅快。
正待这时,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啸,立时就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不等二人反应,便从林中蹿出一行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来人正是王家的老仆,平婆婆瑞婆婆一行人。
她们一路追寻木婉清的下落,恰巧来到这无量山上,而后又在山间发现了木婉清杀灵鹫宫圣使所放的袖箭,这才追踪到了此处。
“小贱人,这此看你还往哪跑?”
平婆婆面色狰狞可怖,伴着冷笑道。
瑞婆婆则是看了一旁的杨过一眼道:“想不到这小畜生也在此处,咱们将他一起杀了!”
当日若非杨过多事,木婉清根本逃不出庄园,如今遇到,自然是饶他不得。
杨过看着这一行人的到来,坐在地上,抬起脚往鞋底看了看。
“你做什么?”
木婉清一脸疑惑。
杨过道:“我看今天是不是踩到了狗屎,这么倒霉,先是遇到你,后又遇到那四个绿袍女子,现在更是连这两个恶婆婆也找上了门来。”
木婉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白了他一眼道:“你躲到我身后,一会有机会就逃吧!”
看着眼前的阵容,杨过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出手的话,木婉清哪怕不死在这,也会被对方抓回姑苏王家,当即拾起地上木婉清掉落的长剑,横在身前。
“臭小子不自量力,就凭你护得住那小贱人吗?”
平婆婆见状,冷笑连连。
木婉清颦眉道:“你不会武功,还是快想法子逃命去吧,不必管我!”
杨过咧嘴笑了笑:“木姑娘方才负伤救我,我杨过岂可无耻的舍你而去?”
木婉清闻言,心中微微有些触动,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你又何苦陪着我一起死了,那又有何用?”
杨过想不到一向冷冰冰的木婉清能说出这般温柔的话来,微微一笑道:“与其要我苟活于世,不如大家一起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岂不快哉!”
听到这话,木婉清一双妙目在他的背影上凝视良久,随后嘴角微扬,似是想开了般,不再坚持。
平瑞婆婆见这二人卿卿我我的甚是讨厌,颇为气恼道:“你们二人说够了没?既然想死,老身今日就叫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木婉清神色突然一冷道:“阴魂不散,本姑娘今日便看看你们有何能耐!”
说话间,几道嗤嗤声响起,原是她无声无息间射出几支毒箭。
有几人尚未反应过来,立时中箭,仰身倒地。
平瑞婆婆各自闪身躲过,脚下重重一踏,联手向木婉清攻来。
杨过右手握紧长剑,左手则背过身后,以擒龙功吸起地上的石子,捏在手心。
只要木婉清一有危险,他也能及时救助。
就在木婉清闪身跃起,与平瑞婆婆各自拼了一掌后,三人连连倒退,其余的王家打手见状,各自手持兵刃的向她身后劈来。
杨过正欲出手,忽然一道身影疾速掠来,横冲直撞的将王家打手给震飞了出去,各个口吐鲜血。
木婉清心下一惊,连忙拉着杨过向后退去。
“什么人!”
平婆婆和瑞婆婆当即呵斥一声。
随着烟尘散去,只见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阔嘴尖牙,眼如豆子的黄袍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人相貌丑陋,越看越觉他五官形象,身材四肢,甚至衣着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
中等的身材,却上身粗壮,下肢瘦削,身上一件黄袍,长仅及膝,袍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
如果按杨过的话来说,那就是辣眼睛!
平瑞婆婆见来人虽然衣着怪异,但浑身气势却是不俗,心下收起了几分轻视道:“不知尊驾是何人?为何阻挠我等办事?”
那黄袍怪人哈哈大笑道:“老子外号南海鳄神,你这丑老太婆连我都不知道,还在江湖上混个屁啊!”
平婆婆气得七窍生烟,心想比丑,老身又怎及得上你这怪人?
但很快,她和瑞婆婆就反应过来,似乎听到什么十分可怕的事一般,脸色剧变道:“尊驾可是四大恶人之一的凶神恶煞岳老三?”
谁知南海鳄神突然大怒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在四大恶人中排老二,谁敢叫老子岳老三,老子砍死他!”
平婆婆虽然恼怒他口无遮拦,但碍于对方的名头,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沉声道:“那不知阁下为何要出手救这姓木的女子?”
岳老三双手叉腰,不满道:“谁说老子要救她啦!她杀了我徒儿,我是来替徒儿报仇的。”
平瑞婆婆相视一眼,面带询问道:“不知能否请阁下将此女交由我等处置,我王家保证会让这小贱人生不如死,也算是替阁下报了杀徒之仇!”
岳老三闻言,不禁沉思起来,斟酌着其中的利弊。
然而杨过却是暗觉不妙,连忙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第98章一波三折
“岳老二,你不想为你的弟子报仇了吗?”
忽听到岳老二三个字,南海鳄神不甚欢喜,但听清了对方的话后,又怒道:“老子定是要报仇的,你小子想怎样?”
杨过看了眼王家众人道:“这群人不怀好意,若是让她们将木姑娘带走,你还如何替你徒弟报仇?日后江湖上传出,你岳老二见对方人多势众,怕得连自家徒儿的血海深仇都不报了,岂不枉你一世英名?”
南海鳄神眯着一对圆眼,沉声道:“这话倒也有理,若是让你们这群人将她的带走,岂不是叫江湖人嘲笑我南海鳄神无能么!”
“正是此理!”
杨过忙起哄道。
平婆婆双目圆睁,呵斥道:“臭小子,休得胡言乱语!”
杨过挑衅的看了她一眼,不再作答。
果然,南海鳄神冷冷的看了王家众人一眼,道:“这姓木的女子由我岳老二来处置,你们速速离开,否则老子将你们的脖子统统扭断!”
平婆婆和瑞婆婆眼神交换之际,突然暴起出手,向着南海鳄神杀来。
其余王家之人虽惧怕四大恶人的名头,但如今受制于王家,不得不奋起而击。
只见岳老三双目凝视,一双宽大的手掌,一只握拳,一只聚掌,悍然击出。
他的身法不算奇快,但每一拳,每一掌都击在了众人的身上,无一遗漏,砰砰数声闷响,其中有五六人瞬间就被他的拳掌毙命当场,而剩下的也多重伤倒地,口鼻喷血。
木婉清见之,美眸微微一颤,心中惊骇不已。
被她视为强敌的王家众人,在南海鳄神面前却同泥人一般,摧枯拉朽便能将之溃败,四大恶人果真名不虚传。
但随即想到自己杀了对方的徒弟孙三霸,深知已无路可逃,便看向杨过,道:“你快走吧!今天我是决计活不成了!”
正说着,她便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将脸上的黑纱浸湿,显得更加暗灭。
杨过心中一惊,连忙伸手将她扶住,忙问道:“你受伤了?”
他顺势搭上对方的脉搏,发现木婉清脏腑受到冲击,已然是受了内伤。
木婉清凄然道:“那两个恶婆的武功要高于我,硬撼二人一掌,自是受了些微创。”
“都这样了还叫微创?你不要命了?”
杨过怒道。
如果没有灵丹妙药医治,光凭木婉清自行疗伤,没有四五个月基本难以好转,以她的那点功力,一年之内显是无法痊愈。
木婉清妙目蒙雾,一把推开他道:“谁要你多管闲事!”
怎料这一推竟是没推开他,不由得怒目而视。
杨过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从怀里取出一枚丹药来,也未掀开面纱,只是将手探入她的口中,强行喂了下去。
木婉清先是一惊,随即剧烈挣扎起来,想要把口中的丹药吐出,谁料杨过竟在她腰间的柔然处一挠,她娇躯微微颤抖,喉间不由自主的蠕动一下,把丹药吞入腹中。
“你……”
木婉清脸上羞红一片,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杨过脸色严肃道:“受伤了还不安分,我给你服用的是治疗内伤的丹药,服下后不出半月,你的伤势就能恢复!”
木婉清依旧没有说话,就这般瞪着他,美目含怒。
这时,岳老三已将大部分的王家人都解决了,正要去杀平瑞婆婆时,她们突然抓起地上的沙土向对方撒来,趁着岳老三抬手防范时,二老直接转身向远处逃去,没有片刻停留。
等岳老三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钻入林中,不见了身影。
只见他将余下的王家人抓住,每个扭断了脖子后,才来到杨过跟木婉清的面前。
见此情形,木婉清也没有再继续瞪着杨过,而是把目光看向岳老三。
岳老三干瞪着一双豆豆眼,不住的打量了木婉清一眼后,问道:“小煞神孙三霸可是你杀的?”
木婉清道:“不错!”
南海鳄神道:“他是我的徒弟,难道你不知吗?”
“杀的时候不知,不过后来知道了!”
木婉清语音清冷道。
不知为何,比起之前看到对方大杀四方的模样,现在她,心中却少了几分惧意。
“你既然知道了他是我的徒儿,今日我替我徒儿报仇,也自当合情合理,你还有什么遗言好说?”
岳老三双手握拳叉腰,挺了挺胸道。
“素来听闻四大恶人的威名,想不到堂堂南海鳄神竟对一个受伤女子出手,我死前便是笑够了,还有什么遗言好说?”
木婉清冷冷道。
岳老三大为错愕,疑惑道:“你有什么好笑?”
“自然是笑阁下名不符实!”
岳老三一听,当即怒吼一声,声震山谷。
“我岳老二威名赫赫,怎就名不符实了?”
杨过接口道:“你趁人之危,对一名重伤女子出手,何来的威名?传出去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你…你…我……”
岳老三顿时哑语,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后,他才喃喃自语道:“我岳老二是英雄好汉,不杀受伤女子……既然这样,下次待你人多势众时,我再来堂堂正正的杀你!”
这岳老三当真是个奇人!
杨过见他行举虽然怪异,但不乏有趣,心中顿时生出一个主意来,只是暂时不便实施。
木婉清听他这么一说,也是莫名的松了口气,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一倾,往杨过身上倒了倒。
杨过立时将她扶住。
然而就在二人以为此事便这么过去时,岳老三突然看向木婉清道:“我听说你常年带着面纱,不让人看见你的容貌,若是叫人看了,你不杀他,便要嫁给他,是也不是?”
木婉清心中顿生不妙之感,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岳老三又问道:“我那徒儿便是要看你容貌,随后被你所杀?”
“自然!”
木婉清银牙轻咬道。
岳老三恍然,连连点头说:“我那徒儿可有看到你的相貌?”
“没有!”
“既然如此,我那徒儿定是死不瞑目咯?那么今日我便要看看你的相貌如何,是美是丑,也好随了他的心愿!”
说着,便出手向木婉清的面纱抓去。
第99章如清月新辉,如花树堆雪
木婉清见状,心中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想到自己曾在师父面前立下毒誓,倘若南海鳄神伸手来强揭面纱,自己自然无法杀他,难道要嫁给此人不成?
当下强忍着伤痛,用力推开杨过,发出三支袖箭,射向岳老三的眉心、咽喉和小腹。
岳老三不擅身法,只得向后退开,一脸恼怒道:“你既向我出手,那老子便要还手啦!”
说着,再次抢步上前。
木婉清决计不会便宜了岳老三,当即拿起地上的长剑就要自刎。
杨过正欲出手,便见岳老三已经奔上前来,抢下长剑,掷飞出去,嘿嘿冷笑道:“你若死了,在黄泉路上见到我那徒儿,他照样是打不过你,无法看清你的容貌,留有遗憾,待我揭了你的面纱,你再死也不迟。”
杨过见这岳老三不依不饶,不由怒道:“岳老三,你别得寸进尺了!”
岳老三圆睁豆眼,怒不可遏:“臭小子,你叫我什么?”
“你在四大恶人之中,难道不排老三吗?”
杨过冷笑道。
岳老三闻言,气得便挥掌向他打来,只听嗤嗤声响起,两支毒箭从木婉清的袖口发出,逼退了对方。
本来还想让杨过找机会逃走的,却没想到他竟为了自己,激怒了南海鳄神,心中一叹,这下只怕他们两人都再无活路了。
木婉清眼神复杂的看了杨过一眼道:“姓杨的,你过来!”
杨过走到她身边缓缓蹲下。
木婉清转头看向他,背身对着南海鳄神。
看着杨过那张俊秀的脸孔,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实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饶是以木婉清向来对天下男子没有好感的性子,此刻也忍不住多在他的脸上看了几眼。
但很快,她的眼神又变得凄楚无奈,语音婉转低柔道:“你是世上第一个见到我容貌的男子!”
说着,便缓缓取下了遮住面容的黑纱,露出了一张秀丽绝俗的绝美面容。
杨过登时全身一震,望着眼前的女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入眼所见,容光清丽,下颏尖尖,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肤色白腻,光华晶莹,真如新月清晖,如花树堆雪,美到不可方物。
但此刻是因为受了重伤之故,她的脸色过于苍白,没有半点血色,但却给人一种楚楚可怜,娇柔婉转之感,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搂在怀中,细加慰抚,保护她平安喜乐。
见杨过看着自己怔怔不言,就连双眼都直了,木婉清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娇羞之意,又将面纱给带了回去。
随后对身后的南海鳄神道:“你现在要想看我面貌,须得问过我丈夫,他若不愿,我们夫妻二人大不了给你杀了,共赴黄泉!”
南海鳄神讷讷道:“你已嫁人了么?你丈夫是谁?”
不等木婉清回话,杨过便已收回心神,站了起来:“她的丈夫是我!”
岳老三神奇的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惊诧道:“你怎的成了她丈夫?”
杨过缓步走上前来,右手五指曲紧一握,立时倒插在一旁的长剑飞回到他手中。
只见他神色冷傲道:“关你屁事!”
岳老三闻言大怒,当即大喊道:“你这臭小子好大的胆,竟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而身后的木婉清则清楚看到自己被岳老三掷飞出去的剑,十分诡异的飞回到了杨过手中,心中蓦地一惊,瞪大了眼睛看向杨过,怔怔不言。
杨过突然语气一变,带着几分挑衅道:“岳老三,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岳老三听他这么叫自己,气得直跺脚,但一听到打赌,竟是忍住没有出手的问道:“打什么赌?”
“三招之内,我若胜你,你南海派便改投我门下,而你南海鳄神需得改拜我为师如何?”
岳老三一听,气极反笑道:“就凭你这毛头小子,竟敢妄言三招赢我?小心别吹爆了肚皮。”
杨过淡淡一笑:“你只需说,敢不敢应我这个赌约即可,说那些没用的作甚?”
岳老三有时虽憨,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傻子,当即问道:“那老子赢了,你该当如何?话说在前头,你这小子皮相虽好,但后脑骨不凸,不适合做我弟子,我是不会收你的。”
杨过笑道:“你若赢了,我二人的性命任你取走!”
木婉清心中大急,暗道杨过抽的什么风。
这南海鳄神看似头脑简单,但武功着实不弱,妄想三招之内胜他,何其之难?
岳老三一听,倒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目光在木婉清身上一打量后,道:“我还有个要求,你即是她的丈夫,那老子赢了,你得让她拿下面纱,让我瞧瞧容貌如何!”
杨过微微颔首道:“可!”
“好!你爷爷的,老子今天就看看你如何三招胜我!”
岳老三当即取下背负的鳄嘴剪来,摆好架势。
杨过道:“还是你先出手吧!我若出手的话,你怕是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你这小子口气实在太大,老子忍不了啦!”
岳老三目中凶光大盛,呼的一声,身影已来到杨过面前,手中鳄嘴剪锯齿大张,向着他的脖子剪来。
杨过瞧他这对双剪的锯齿由精钢所铸,威力无比,当即没有用手中的铁剑相击,而是一个闪身来到对方身后,长剑疾掠而来,刺向他背心。
岳老三顿觉背脊劲风袭来,连忙取下腰间的鳄尾鞭,向后一卷,缠上了杨过的长剑。
谁料杨过长剑微颤,立时一股劲力自剑刃上震荡开来,虽未绞断岳老三的鳄尾鞭,却也将其震开,白芒一闪而逝,搭在了他的右肩上,离脖颈不足一寸的位置。
“你输了!”
杨过的声音自岳老三身后响起。后者脸色大变,当即慌忙道:“你从后面偷袭我,名不正言不顺,这局不算不算!”
“岳老三,枉你自称英雄好汉,输了竟然赖账!”
木婉清在一旁见杨过仅以一招就胜了对方,不由得面色大喜,但听到岳老三不认账后,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岳老三被木婉清说的老脸一红,但还是极不服气道:“我不管,我要再和他打过。”
说着,鳄嘴剪向后横扫而来,全然不顾杨过搭在肩上的长剑。
第100章水木清华,婉兮清扬
见岳老三如此憨直,杨过也甚是无语,没有伤他的性命,抽剑退后几步,躲过了横扫而来的鳄嘴剪。
以方才的情形,他完全可以趁对方回击之时,一剑封喉,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这岳老三虽不算个好人,但也不能说是一个十足的大恶人,性子尽管火爆莽撞,可为人却不失义气,对于这种人,杨过还是十分欣赏的。
“既然你不服气,那我便打到你服气为之!”
说话间,将手中长剑掷出,双掌运劲,迎了上来。
他若以剑法来胜岳老三,对方根本没有出招的机会,这样即便赢了他,他也难以服气,杨过当即只好以蛮力来胜之。
只见岳老三的鳄嘴剪挟着凌厉风势向他剪来,杨过当即挥出右掌,重重的击在了鳄嘴剪的刀身上,发出一声闷响,二人被震得各自退后了三步。
杨过脸色微变,竟发现自己黯然销魂掌的掌力减弱了六七成,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木婉清。
难道是因为她!
自见了对方的惊天容貌后,杨过要说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
难道正是因为自己对木婉清动了心,心中对小龙女的思念及离别之苦便大大减弱,从而使得这门掌法的威力无法全部发挥出来吗?
一想到这,杨过就不禁哑然失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而岳老三被杨过浑厚的掌力震得倒退几步,先是觉得体内气血翻涌,但很快又不服输的冲了上来。
杨过见状,双膝微微一沉,两手握紧成拳,起势如风,击如闪电,配合步法,行似游龙般的一拳打在鳄嘴剪上,震得岳老三虎口迸裂,鲜血直流。
另一拳则弓步上前,硬撼在他的胸口,将之打得口鼻喷血,倒飞出去,撞在树干上,跌落下来。
一旁的木婉清看在眼中,只觉这拳法古拙遒劲,似乎没有过多的变化,但每一招每一式都不显得多余,实为一套易练难就的武功。
杨过缓缓收拳,这一式太祖长拳虽算不得精妙,但胜在他内功底子深厚,随便两拳挥出,亦有莫大的威能。
只见岳老三连吐了两口血后,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目露惊骇的看向杨过,却是没有像之前那般叫嚣着不服。
如今人家是正儿八经,赤手空拳的打败自己,轮不到他狡辩一句。
杨过微微一笑道:“乖徒儿,这下你可服了?”
木婉清也在一旁起哄道:“岳老三,我丈夫又赢过你一回了,你认不认输?”
岳老三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大声叫道:“不需要你来提醒老子,我岳老二一言九鼎,十马难追,拜师就拜师!”
说罢,便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给杨过磕了三个响头,喊道:“师父在上,弟子给您磕头了!”
杨过笑着将他扶起,递出一瓶丹药道:“此乃九转灵宝丸,可用以治疗内伤,效果显著,算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
岳老三嘴角微微抽搐,心想,老子的伤还不是拜你所赐。
接过丹瓶,他想都没想的拨开瓶盖,服下一枚,当药力在体内化开后,果然觉得胸口不再那般疼痛了。
“这药还真是管用,弟子多谢师父!”
岳老三是个直性子,得到了好处,立马就把之前的伤痛抛诸脑后,朝对方拱手拜谢。
杨过笑道:“你既已拜我为师,我自当亏待不了你。”
“还未请教师父大名?”
岳老三红着脸问道,
“我叫杨过,记好了!”
“是!”
岳老三应了声后,似乎想到什么,忙说道:“师父在上,弟子的老大近日吩咐弟子来此处办事,方才多有耽搁,现在就要离去啦,特向你老人家请示一声。”
杨过见他如此之快的适应这个身份,也是觉得颇为有趣。
想到四大恶人个个武功高强,尤其是为首的段延庆,更是不容小觑。
他虽收了岳老三为徒,但也没有真的要命他为自己办什么事情,当即让他留意两人的消息后,就让他离去了。
岳老三用心记下,便捡起地上的鳄嘴剪,疾步奔出,消失在二人眼中。
木婉清对方才二人的谈话听得并不甚清,只知杨过让岳老三替他找什么人。
见杨过向自己走来,木婉清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但随即想到他一直以来的示弱都是在欺骗自己,不禁觉得又气又恼,待他蹲下身来时,直接别过脸去,也不看他。
杨过见她如此,不知何意,忙问道:“木姑娘,你怎么了?”
木婉清霍然抬头,怒目而视道:“你叫我什么?”
“木……木姑娘啊?”
杨过怔怔道。
木婉清扬手便是一巴掌打来,但却被杨过稳稳抓在手中,皱眉道:“你做什么?”
木婉清这才想起面前之人的武功要高于自己十倍百倍,自己如何能打得到他,不由得潸然落下泪来。
杨过见她落泪,心中一软,忙用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问道:“你怎得哭了?可是在恼我骗你不会武功一事?”
木婉清直直得看向他道:“到了现在,你怎么还叫我木姑娘?你嫌弃我,是不是?”
杨过大呼冤枉:“我便是瞎了眼也不会嫌弃你啊!你如此美貌,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如何会嫌弃?”
木婉清听她夸赞自己美貌,心下不甚欢喜,正欲开口追问,却听杨过继续说道:
“自你我相处以来,我只知你姓木,而这还是从钟灵口中得知,却不知你的全名是什么,你叫我如何称呼于你啊!”
杨过自是知道她的芳名,但从始至终对方都未透露过真名,他总不能来个无中生有吧!
听杨过这么一说,木婉清也才反应过来,顿时脸颊一红,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语气不禁变得温柔起来:“我姓木,名婉清。”
杨过听到她的名字,忍不住想到对方摘下面纱的模样,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蹦出八个字来,讷讷念道:“水木清华,婉兮清扬……”
木婉清虽不知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但却知道杨过在称赞自己,顿时笑靥如花,欢喜无限。
第101章情根深种,不知何起
木婉清明目含春,脉脉深情的看向他道:“你是叫杨过么?”
之前杨过不曾一次的报过自己的姓名,因此木婉清记得并不奇怪。
杨过微微颔首道:“不错,我正是叫杨过。”
“姓杨……名过,你犯了什么过错么?为什么你爹娘要给你取这个名字?”
木婉清好奇的问道。
杨过见她还真说准了,不由笑道:“我这名字不是我爹娘取得,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而我也并未犯什么过错。”
“只是我爹当年做过不少错事,我郭伯伯为了叫我不重蹈覆辙,便给我的名字取了个过字,字改之,期望我能有过必改,力行仁义。”
木婉清闻言,微微笑道:“你那郭伯伯对你很好么?”
杨过愣了一下,不知该从何说起,郭靖对自己好吗?
那自是无疑的,但他又不是杨过,只是意外占据了这身躯体罢了。
想到这,杨过一时间思绪万千,不禁叹道:“应该是好的吧!”
木婉清只是一时好奇,并未多问,突然展颜一笑道:“如今你见了我的容貌,我又不肯杀你,那你以后便是我的夫君了,你可愿娶我为妻?”
说着,便坐到杨过身边,靠进了他的怀里,眼中款款深情,只叫人情思涌动,大生爱怜之意。
杨过将木婉清搂在怀中,只觉她身上幽香细细,令人神魂俱醉,当即说道:“我愿意娶你为妻!”
木婉清听之一喜,仰头看向他,妙目流盼之中,尽是无比真挚的绵绵情意。
直看得杨过心中一荡,不由自主的伸手解开了她脸上的面纱,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娇艳欲滴,一张樱唇小嘴,好似花凝晓露,含苞待放般,忍不住便低头吻了下去。
怀中的木婉清娇躯微微一颤,被杨过这么一吻,身子顿时软了下来,紧紧得靠在他的怀中,身体紧贴在一起,好似身若无骨。
二人一吻定情,皆是沉醉其中。
杨过渐渐痴迷,一时间情难自已,右手从怀中佳人的腰肢渐渐攀上,随着木婉清的一声嘤咛,他浑身陡然一僵,双眼睁开,整个人从意乱情迷的旖旎状态中清醒过来,便即仰头向后,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复杂。
方才木婉清的那一声嘤咛让他不禁想到了当初在古墓受伤的小龙女,脑海中的风花雪月之景瞬间被绞的粉碎,木婉清和小龙女的身影不停在脑海中重叠起来,这使得他整个人都无法淡定了。
如今姑姑还没有找到,我……我怎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来?
一时间,杨过心绪纷繁,整个人就好似定神般,怔在原地。
木婉清此刻双目轻闭,依旧沉浸在刚才的奇妙感觉中,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颗心怦怦乱跳,红晕生颊。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睁开眼来,娇羞无限的看向杨过。
但见杨过怔怔地望向远方,双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郞,你怎么了?”
木婉清忙问道。
杨过闻声,蓦地回过神来,思绪从小龙女的身上移开,低头看向了怀中的佳人。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嗯。”
木婉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未多问。
见木婉清脸色略显苍白,知她重伤未愈,杨过便立时要为她运功疗伤。
木婉清自然不会拒绝,十分顺从的盘膝坐好。
过了两个时辰左右,杨过靠着极为深厚的九阳真气替木婉清化解了体内雪参玉蟾丸的药性,因此她的伤势已无大碍,哪怕什么都不做的修养个三四天,也能完全康复。
木婉清欣喜道:“杨郞,你有这般厉害的武功,江湖之大,只怕任你逍遥啦!”
杨过笑道:“哪有这么简单,当今武林中,比我武功厉害的不在少数,不然我岂会扮作书生的模样闯荡江湖?”
“是么?我觉得你的武功定要在我师父之上。”
木婉清一脸认真道。
看着眼前的丽人,与之前的蛮横泼辣完全就像两个人一般,杨过也是颇为感慨。
他如何看不出木婉清对自己是真心流露,一片深情,并非只是因为誓言的束缚,不得已而委身于自己,但他实不知对方在什么时候喜欢自己,此刻暗暗想起,不禁觉得有些困惑。
木婉清大伤初愈,心情自是大好,又扑到杨过怀里,靠在他的肩上,柔声细语道:“你如今已是我的郎君,有些事便与你说了也无妨……”
杨过当下香玉满怀,但因为心系小龙女,却也难以生出之前的旖旎心境,十分老实的将木婉清抱在怀中,细细聆听她的话语。
“我是个无父无母之人,一出生便被丢在荒野之外,幸蒙师父将我救回,教我武艺……”
你尚且不知,其实你的师父便是你的生母,而你的生父则是大理的镇南王段正淳,并非无父无母之人……杨过心里暗暗想到。
“我师父曾说,天下男子皆负心薄幸,假使见了我的容貌,定会千方百计的加以诱骗,因此从我十四岁之后,便蒙上面纱,生活了四年,今时正好十八……”
杨过惊讶道:“我……我才将满十七……”
木婉清闻言,不禁莞尔轻笑道:“如此说来,我还要虚长你两岁咯?”
杨过见她的神情,眉毛一挑,当即调笑道:“那又如何?便是大我两岁,你最后还不是跟了我?要嫁我为妻?”
木婉清一听,十分欢喜的挽住他脖颈,在其脸颊上亲了一口道:“我喜欢你这般说话,听你要娶我,我心中好生开心。”
脸颊上传来的湿热,使得杨过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看着眼前的佳人,差点再失了分寸。
同时他也暗自苦恼起来,毕竟相较于其它金书中的主角,杨过正式出场的年纪确实不大,加上他天赋异禀,提前学完了古墓派武功,因此离开时较之原著还要早了近一年多。
只听木婉清继续说起了甘宝宝寄信而来,引得师父大发雷霆,从而带着自己下山前往姑苏去杀一个姓王的仇家。
后因王家的打手太多,使得她们师徒二人连那姓王的坏女人都未见到,就只能被迫分头行动,约定一月后来这大理会合,因为大理也有一个仇家。
听到这,杨过不禁对甘宝宝此女大为厌恶,这一招借刀杀人,使得当真不赖,绕来绕去,竟为了个男人,来使得自己的同门师姐身处险境,简直荒唐。
木婉清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我们下山之时,师父曾命我立下毒誓,倘若有人见到了我的容貌,我不杀他,便须嫁他,而那人要是不肯娶我为妻,或者娶我后又将我遗弃,那么我务须亲手杀了这负心薄幸之人。
如不遵此言,师父一经得知,便立即自刎。”
杨过听得心中蓦然一凉,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娶了以后将之遗弃。
他虽不敢保证自己一心一意的对待木婉清,但绝不会无情的将其抛弃,尽管此生注定多情,也绝不敢负她!
第102章情到浓时,缠绵缱绻
只听木婉清悠悠一叹道:
“我知师父她说得到,便做得出,自身不敢有丝毫违逆,就依她立下了重誓。”
杨过微微将她搂紧道:“放心吧,我绝不会负你!”
他几次想将小龙女的事全盘托出,但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却是没胆量张口。
木婉清似乎说得有些倦了,缓缓阖上双眸,轻声道:“我初时,只道你与师父口中所说的天下男子没有分别,都是无情无义之辈。”
说到这,她不禁顿了顿。
杨过笑道:“哪知我有情有义?”
木婉清摇头道:“哪知你比师父口中的男子还要狡猾可恶。”
杨过:“……”
“你自庄园中时的畏惧之言,便让我瞧你不起,后来又在马上屡占我便宜,我心下恼恨至极,心想等安顿下来后,就将你杀了泄愤,这样倒也不必介意你碰了我的身子。”
……果真如我所想的一般。
杨过暗道。
木婉清继续说道:“怎料你提前察觉,偷偷逃走了。”
“好在我从钟灵口中知道了你们的事,于是便猜到你去了无量山,后来遇到那借走了我黑玫瑰的男子,打了他一顿消气,骑着马便追来了!”
“呃,这……你为啥要打他一顿啊?”
杨过有些意外道。
木婉清有些生气的说:“那人也是一副书生打扮,我看到他便想到了你,心中不忿,自然就教训了他一顿。”
“好,好吧!”
杨过心里对段誉默哀一秒。
“然后呢?”
他料到木婉清后面就该说是如何喜欢上自己的了,不禁有些好奇。
“后来我便追上了你,打算抓了你杀之泄愤,谁料遇到那几个武功高强的绿袍女子,不想你就这般轻易死去,于是就出手救了你……”
“哪知后面遇到了王家的那群恶人,你竟没有逃跑,反而投桃报李的反来护着我。”
“我……我又不是没良心之人,你又替我敷药,又真心护我,心中怎能不感激于你。”
杨过心想,难怪自我给她敷药之后,她便多般护我,原是如此,但事后你偏要打我那一巴掌,属实不该了。
“在对上王家人时,我看你执起地上的长剑护持,起初并未多想,加之那南海鳄神发难,你也在言语上对我多加相助,我心里对你的感激之情便更甚之几分……”
“直到那南海鳄神要摘我面纱,我方才真的慌了,见不敌对方,寻死又不成,便想着与其便宜了那个丑八怪,倒不如便宜了你。”
“后来你显露武功,我心中真是又惊又喜,这时,诸般回忆涌上心来,才知你暗地里多次护我周全,我便彻底倾心于你了。”
好家伙,原来过程这般曲折吗?
杨过听得一愣一愣的,比起原著中段誉和对方的水到渠成,自己完全是在走钢丝绳啊!
不过无论过程如何,他总算是抱得了美人归。。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遗憾,又有些自恋加臭屁的说道:“我原以为你是见我模样生得好,才暗自喜欢上了我,谁料过程竟如此坎坷。”
木婉清闻言,双眸微微睁开,红着脸看了他一眼道:“我只知世上的男子都爱美人,但世上的女子,又有哪个不愿嫁个俏郎君呢?”
杨过眉毛一挑,听得心中大为受用,嘿嘿笑道:“想不到婉儿你也如此肤浅,真是没看出来!”
木婉清长上他两岁,他自然不好叫对方姐啊妹啊的,便亲切的称呼为“婉儿”。
木婉清听得极为受用,语音娇柔道:“你模样好,武功也好,后来知你人品也不赖,我自是喜欢的紧。”
杨过哈哈哈大笑,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木婉清有些羞涩道:“你……你先放我下来。”
眼看她拾起面纱,继续戴在脸上,杨过忙道:“你既跟了我,我自当护你周全,这面容便不用遮掩了吧!”
木婉清笑道:“你不叫我戴,那我便不戴。”
“天色有些暗了,咱们下山吧!”
杨过看了眼向西落下的艳阳,对一旁的佳人说道。
木婉清道:“任凭你做主便好!”
于是,二人联袂下山而去,待到山下时,杨过口中发出一声清啸,不一会,便见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奔驰而来。
“黑玫瑰?”
木婉清稍稍有些诧异,刚得如意郎君,使得她连这位好伙伴都险些忘了。
杨过自然也认出了木婉清的坐骑,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白龙看到杨过,自是屁颠屁颠的迎了上来,不过比起往日的亲昵,它这次则显得有些高傲,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着脖子,眼神时不时得瞥向一旁奔到木婉清身边的黑玫瑰。
杨过看在眼里,心中直呼好家伙!
这两要是成了,生出来的会是什么马?奶马?身上黑一块白一块的?
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
杨过赶紧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的想法。
如今二人关系已经确立,虽有两匹好马,但却依旧共乘一匹,显得亲密无间。
随着天色渐渐昏暗,二人也没找到可以歇脚的客栈,最后只能回到离无量山不远的一处破庙中歇息一晚。
对他们这种江湖人士来说,只需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破烂与否,倒没有那般讲究了。
二人来到庙内,杨过见其中的陈设早已破败不堪,桌椅香案也无一完好,只能取来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又脱下外衣盖在上面,等一切布置妥当后,才招呼木婉清坐下。
木婉清见他果真对自己十分体贴,心中的情意又更深了几分。
杨过拾来干柴堆在一起,以干草为引,不一会就在庙内燃起熊熊篝火。
白天二人已说了不少话,如今天色已晚,加上木婉清又有内伤未愈,躺在他怀里没一会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看着怀中的佳人,杨过神色渐渐复杂起来,心里不停思索,该如何将小龙女的事与对方说明,依着木婉清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只怕不会轻易饶过自己。
难道找个机会跑路?
不成不成,如此跟抛弃她有何分别?本就对她不起,实不该再来害她伤心。
就这样想了许久,杨过也没有丝毫头绪,正当他困意袭来,打算闭目浅息时,突然从远处飘来有如游丝般的轻轻哭声,声音甚是凄婉,隐隐约约似乎是个女子在哭叫: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这是。
第103章无恶不作,穷凶极恶
杨过扶起木婉清,将她缓缓放下后,只身一人来到庙堂外。
这时,只见一个豆大眼小,中等身材的人奔进破庙之中,当看到站在面前的杨过后,先是有些意外,随后阔步走来,跪下拜道:“师父在上,弟子给您请安!”
杨过瞥了眼岳老三,道:“你怎么来了?”
岳老三道:“老大让我们在山上等他七日,但那山上又冷蚊虫又多,我和三妹他们便下山来这破庙里躲躲。”
“三妹?无恶不作叶二娘?”
杨过皱眉道。
这四大恶人中,除了岳老三外,另外三个他是一个也瞧不上,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传来:“你便是老三所拜的新师父?倒是年轻的很呐!”
只见一个身披一袭淡青色长衫,满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的女子已悄没出现在杨过身后,手中还抱着个两三岁大的男孩,肥头胖脑的甚是可爱。
杨过神色不屑,转过身来道:“倒也及不得你叶二娘,老来得子,就是不知这孩子是你与何人所生?”
叶二娘俏脸生寒,两边脸颊上,三条自眼底直达下颊的殷红血痕气得微微抖动,顿时吓得怀中的男孩哇哇哭出声来。
听到怀中的孩子哭泣,叶二娘立时拍着他哄道:“乖孩子,莫哭莫哭,娘亲在这儿。”
那男孩哭得更大声了。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你不是我妈妈。”
叶二娘轻轻摇晃他的身子,唱起儿歌来哄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爱惜怀中的孩子。
杨过眼神陡然一冷,语气森寒道:“你今日如此作孽,可曾想过你那失去的孩儿是否过得安好?又是否没被他人虐待呢?”
叶二娘的动作一滞,面色突然变得狰狞可怖道:“旁人来害的孩儿,我便要害别人的孩儿,老天如此不公待我,我自不公待人。”
杨过自诩不是什么正道人士,但也见不得叶二娘这种虐杀孩童的行径,当即冷声道:“你自可日日施暴还于他人,但终有一日,你的一切孽报也都将加施在你那孩儿身上。”
叶二娘一听,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孩子早就被人害死了,我要替他报仇,替他报仇!”
“是谁?究竟是谁害了我的孩子?”
叶二娘情绪瞬间崩溃,奔出了庙外,仰天大喊道。
杨过目光一直停留在她怀中的男孩身上,若叶二娘发狂之际出手伤了这孩子,他必会施救。
这个世界上,人贩子向来被视为最极端的罪恶,而在此之上的,自然就是像叶二娘这种抓来孩子,并不是为了金钱利益,也不是为了强行占有,只是为了虐杀,以报私怨之人。
要不是这叶二娘的背景稍稍有些复杂,杨过早就出手把她毙了,也不会说这么多的废话。
岳老三怔怔地站在一旁,见杨过三言两语就把叶二娘说得疯疯癫癫,心中不由得大生敬畏之情。
只见跑出去的叶二娘突然折返回来,身形鬼魅间,倏地出现在了杨过面前,大喊着伸手向他抓来。
“你怎知我的孩儿之事,是你抓走了他?快快还我孩儿!”
杨过见她爪风凌厉,疾徐而来,当即侧身躲开,以指为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在了她的肩头,破了她的内家真气,将之震飞了出去。
叶二娘肩头一痛,一股暗劲袭至全身,顿觉胸腔之中内息躁动,被逼得吐出一口血来。
但随即,她也恢复了一丝清醒的意识。
她目光惊慌不安的看向杨过,凄厉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会知道我的孩儿之事?”
其实江湖上知道此事的人不少,但像杨过这般言之凿凿,当她面说出的,却一个没有,她心中顿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眼前的少年一定知道自己孩儿的下落。
杨过看出了她的想法,并没有掩饰,直言道:“我知道你的孩子现在何处!”
“你…你…”
叶二娘顿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盯着杨过许久,才发出声来:“求阁下告知我孩儿的去处,我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说着便向杨过下跪磕头,咚咚作响。
杨过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叶二娘脸色剧变,眼神闪烁间,突然泛起一丝狠厉,暴怒道:“你若不说,我便杀了你!”
说着,一个箭步上前,再次杀向杨过。
她苦苦追寻儿子二十多年,如今终于得到了有关他的消息,大悲大喜之下,就宛如溺水之人忽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为了这个目的,一切都可以弃之不顾。
现在的她已经顾不得自己是不是对方的对手了,拼了这条老命,她也要找到自己的孩儿。
面对叶二娘的猛攻,杨过脸上尽是不屑之意,正当他要出手之时,突然脸色一变,身影立时消失在原地,来到了破庙的屋顶之上。
嘭!
随着一道冲撞声响起,大片的瓦砾砸落在地,等杨过从破洞跳入庙中时,一个青影闪动,原本躺在草席上的木婉清已经消失不见。
“云中鹤,你找死!”
杨过当即大怒,脚下重重一踏,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飞蹿而出,身影瞬间消失在岳老三和叶二娘的眼前。
“好快!”
叶二娘不由得惊呼一声,随即想到什么,连忙向着对方离开的地方追去。
岳老三见状,刚跟出去数步,就又转身折返回来,去牵院角的两匹骏马。
“嘿嘿,比轻功老子定不是你们的对手,先借师父的宝马一用。”
他也分不清哪一匹是杨过的,只是见那白马膘肥体壮,就要跃上马背。
谁料白马应激之下,突然抬起前蹄猛踏在岳老三的胸口,将他蹬飞了出去,随后嘶鸣一声,与黑玫瑰一同逃出了破庙。
“特奶奶的,师父不愧是师父,就连一只坐骑都这般厉害,改明儿,我也要弄一只回来。”
岳老三皮糙肉厚,只觉胸口被踢得生疼,但未伤及脏腑肋骨,于是爬起身来,就骂骂咧咧的追了出去。
第104章杀意陡生,不死不休
黑夜中凉风习习,草木清气扑面而来。
一道青影手中挟着一人,正以极快的速度奔行,周遭的环境犹如倒退一般。
而在这道青影的身后,还有一身着白袍的青年奋起急追,不断与之拉近距离。
这青影的主人自然便是那四大恶人中的云中鹤了,而身后的白袍青年,则是杨过。
看着身后速度还要胜于自己的儒衫青年,云中鹤也是吓得全身汗毛倒竖,当即将轻功施展到了极致,一下钻入林中。
被云中鹤擒在手中的木婉清早已苏醒,虽被对方拿住肩上要穴,全身无法动弹,但她的嘴却是依旧能言。
“哼,等我丈夫追到你,那便是你的死期!”
她本来心中不甚惶恐,可一看到身后急追而来的杨过后,不由心神大定,只盼着杨过追上,定能救自己脱离魔爪。
云中鹤大为恼怒道:“你丈夫便是那小子么?他究竟是何人?”
他打死也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书生,怎会有这般厉害的轻功。
云中鹤原是随二姐叶二娘,跟岳老三那个憨憨来山下的破庙歇脚,因为他的轻功高明,脚程自然是快过两人,于是便先一步到了这破庙。
但当看到破庙中似有火光腾腾,暗料有人,便偷偷潜到了破庙的屋檐上,透过瓦砾的缝隙探查情况。
紧接着,他就发现破庙中的是一对青年男女,看模样还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虽被那男子挡住了容貌,但从其身段不难看出,那黑衣女子定是个绝色美人无疑,这自然让云中鹤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想到荒郊野外,还能有此艳福,云中鹤激动的就要立时出手,但此刻,叶二娘和岳老三却是相继赶到,这让他稍稍收起了心思,没有急色的出手。
而后面发生的事就让他十分奇怪了。
只见破庙中的青年书生放下了怀中的美人儿,独自走出庙外,匆匆赶来的岳老三一见到此人,当即便跪地拜倒,还口口声声的称其师父。
对于此事,云中鹤倒是听岳老三说起过,但从未放在心上,如今见他所拜的师父竟如此年轻,对他便更加的不屑了。
随后转目看向庙中的黑衣女子,然而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顿时惊为天人,哈喇子都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生平所见的绝色女子不少,便是西夏皇宫里的妃子都也不是没有见过,除了那位从未露面的西夏银川公主外,他平生所见,再无一人能及得上眼前的黑衣女子。
于是心中便涌出极大的欲望来,势要将对方掳走,一亲芳泽。
虽说他看不起岳老三这个石头脑袋所拜的师父,但向来谨慎的他,也没有色令智昏,等不及的便下手,直到叶二娘的到来,不经意间给他创造了机会,云中鹤才不顾一切的从房檐上跳入破庙,以风雷之势掳走了木婉清,逃之夭夭。
可就当他以为自己即将得逞之际,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影却是吓得他为之胆颤。
凭他的轻功,只要争得先势,天下间能够再抓住自己的人几乎没有,可今日里遇到的一个小辈,竟能不断的追近自己,怎能不叫他背脊发凉?
从对方和叶二娘动手的情形来看,自己要是被逮到,焉有命活?
他好色不假,但再好色,也及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但看了眼手中的美人,云中鹤实在狠不下心来放弃,当即只好不要命的狂奔,乞求对方只是年纪尚浅,功力不如自己,再追个几里远就该支撑不住了。
……
看着远处速度再次拔高几分的云中鹤,杨过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阴沉。
只见他钻入林中,立时改换一苇渡江为古墓派的轻功夭矫空碧,身形如逝轻烟,在林中来回穿梭,转眼间,又是抢前了十余丈的距离,离得云中鹤更近了。
云中鹤只觉身后的杨过如影随形,任凭自己如何施展独门轻功,也摆脱不了,脸色不禁变得十分难看。
看着手中的美人,终是理智占据了邪念,趁着对方再度逼近数丈之距后,一把将木婉清用力丢了出去,身形急转下,朝着反方向逃去。
杨过长袖一拂,手中立时多出三枚金针,反手朝云中鹤掷出,随即脚尖一点,在轻枝薄叶上凌空腾跃,来到木婉清身后,将她托住,环抱救下。
“啊哟!”
只听远处传来一道惨叫声。
云中鹤察觉身后暗器袭来,当即展开身法闪避,谁料杨过打出暗器的手法十分古怪,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却还是叫一枚玉蜂针刺在肩头,摔倒在地。
杨过自然不会轻易饶他,抱着木婉清便施展轻功追去,可等他到了对方跌落的地方时,云中鹤的身影却消失不见。
“这恶心的老鼠,竟还是让他给逃了!”
杨过大为恼怒,暗自攥紧了拳头。
不过这次的吃亏也给他提了个醒。
哪怕自己的轻功要胜过云中鹤,但在对方先跑的前提下,至少也要追逐五十或百里以外,才有可能将他抓到。
并非说你的轻功比对方厉害,就能转眼间追到,二人之间的差距高低还没有这离谱。
像是云中鹤这类人,足以称的是天赋异禀,兼之所练的独门轻功也极为厉害,杨过就是在这一道上比他强,也强的十分有限。
如果在不知不觉间,被对方抓住机会,再捉去了木婉清,那么就是连他,怕也难以在短时间救出木婉清。
“此人恶劣至极,势必要将之除去!”
今日虽让云中鹤逃走,但四大恶人接下来要做的事他却十分明白,紧接着,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若不把云中鹤给解决了,他必将寝食难安,要时时刻刻的提防着对方。
这时,安静躺在他怀里的木婉清却是紧紧抱住他道:“杨郞,你……你若不来,我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过听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后怕,神色惊矍,心中大不是滋味,暗怪自己大意,才使得她遭逢此难,一时间,对云中鹤的杀意更甚。
轻轻拍着木婉清的香肩,杨过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定会杀了那个淫贼替你解恨!”
木婉清本是杀伐果断的女子,微微颔首后,便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105章善恶总有相报时,何许空留恨
等杨过原路返回时,遇到了赶来的白龙和黑玫瑰,为了不惊醒木婉清,他跃上白马,示意白龙缓步前行。
不多时,杨过又遇到了追来的叶二娘跟岳老三。
此刻的叶二娘已经清醒了几分,没有像之前那般喊打喊杀的逼问杨过,而是惶惶不安的站立在一旁。
杨过看了眼岳老三道:“你们四大恶人在此处密谋,可是要对付大理段家?”
岳老三诧异杨过怎会知晓此事,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师父什么都知道,正是如此!”
一旁的叶二娘张了张嘴,想要警告岳老三不要多言,但偷偷看了杨过一眼,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杨过微微颔首,没有再问。
他只要知道四大恶人不日就会出手对付大理皇帝段正明,谋夺皇位就行了,至于如何实施,他一点都不在意。
见杨过没有继续问下去,叶二娘也是松了口气。
杨过踢了踢马腹,白龙便缓缓向前走去。
叶二娘看杨过要离开,连忙走上前来拦下道:“这位少侠,妾身有事相求,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杨过冷冷得瞥了她一眼,道:“你是想问你儿子的下落?”
叶二娘心下一凛,连连点头道:“正是,盼求见告,妾身感激不尽,永记少侠恩德!”
杨过冷哼一声,面露不屑道:“你就这么想找回自己的儿子吗?”
叶二娘听他语气中大有嘲讽之意,脸色微微一白,硬着头皮道:“做娘的,哪肯舍弃自己的孩儿……”
“可是,你的孩子能找回来,但那些被你害死孩儿的父母,该从何处找回自己的孩子?或许他们连自己的孩子死没死都不知道,这一生蹉跎,可能都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孩儿……”
“到现在,你觉得你要是找回了自己的孩子,这公平吗?”
杨过语气冷漠道。
叶二娘听得心中大为懊丧,但却辩驳不出一句不是来,当即双膝一软,跪在杨过面前道:“妾身知错,妾身知错,求少侠告知我那孩儿的下落,我……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便不停地在地上磕起头来,声音极重,额头上顿时布满鲜血。
杨过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不为所动。
直到叶二娘磕得头昏脑涨,两眼发黑,险些昏厥,他才缓缓开口:“我见你也是个可怜之人,便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叶二娘身躯一晃,跪立不稳,还是一旁的岳老三实在看不下去,才伸手将她扶住。
“恳请……少侠告知。”
杨过道:“你所犯下的罪孽,百死莫辞,但念你执念颇深,今日就饶你一条性命。”
“等此间事了,你便去向那些被你杀害的孩儿家中,告知他们孩子的死讯,并留下赔偿的银两赎罪,待一年后,做完这些,你再来襄阳寻我,届时我自会告知你儿子的下落。”
他知道叶二娘忆子成魔,这些年杀过的孩童没有一千也有数百,已经算是极度心理扭曲加变态。
不过这种人都有一种特点,她虽杀害的孩童数量颇高,但杨过相信,她一定还记得这些孩子出自何处,小名叫什么,双亲为何人。
要她一家家的去赎罪,她一定能精准的找到每一户被她偷过小孩的家庭,比起她每天吃的什么都记得还清楚。
果然,听到杨过的话,叶二娘眼中并没有多少为难之色,当即叩首应道:“妾身知罪,定当遵守与少侠的约定。”
杨过冷笑一声:“有些话不必我多说,从今日起,你若再偷旁人家的孩儿,我便先杀了你的儿子,将他的尸首抛到你的面前,再将你做成人彘,尝遍人生疾苦,生不如死。”
叶二娘全身一颤,遍体生寒,脸色更是惨白的毫无血色,连忙说道:“不敢了,我……我一定不敢了!”
“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杨过留下这句话后,便打算驾马离去,谁料叶二娘再次拦下了他。
“你……你当真知道我儿子的下落吗?”
叶二娘也是被吓傻了,所谓关心则乱,到了现在才想起问杨过是否在骗她。
杨过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半点声音传出,随后径直离去。
岳老三摸了摸凸起的后脑勺,一脸懵逼的不知发生了什么。
倒是一旁的叶二娘,瞳孔紧缩,满面惊恐之色。
低声呢喃道:“少林…少林…他怎会知道少林。”
杨过所说的少林自然有两层意思,但叶二娘估计只能理解其中一层意思,至于另一层,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当然,光是少林二字,就足以将她镇住了!
……
翌日清晨,山下破庙。
木婉清从睡梦中缓缓醒来,随后就见杨过在一旁盘坐,闭目养神,显然是守了她一夜。
她心中一甜,不敢出声打扰,就这般静静端详着对方,脸上挂着笑意。
杨过似有所感,睁开了双眼。
只见木婉清笑靥如花的盯着自己,不由笑道:“很好看么?”
“好看的紧呐!”
木婉清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杨过起身道:“咱们今日去大理皇城玩上一玩,可不要在这破庙中再住啦!”
木婉清闻言一喜:“真的么?我身上还有不少银子,无论去哪儿都够了!”
杨过见她从怀里取出两个明晃晃的金锭递给自己,如同献宝一般,不由笑道:“我身上倒是不缺银子,这些你留着用吧!”
木婉清将信将疑的把金锭收了回去,看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
杨过循着她的目光,心头微微一动,上前抱住她的腰道:“那日我成心戏弄于你,以后你只管花我的银子,全当做补偿可好?”
“那也挺好!”
木婉清笑了笑道。
如今她一颗心紧系在杨过身上,对往日的种种早已不再计较,自然不会对他旁加责怪。
随后,二人便各自驾马,离开了破庙。
毕竟是大理皇城,人群聚集之地,二人共乘一马,总是有碍观瞻,略失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