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当心头笼罩的那股危机消失过后,张无忌等人立时藏身在巨石后,不敢再大摇大摆的走在明处。
实在是荣彩三人的死,给他们的视觉冲击太大了,当下人人自危,唯恐下一个被莫名爆头的就是自己。
段誉从未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心中凄惶不已,看着一旁倒地的三具无头尸,他更是害怕的全身发抖。
他自幼在长辈的庇佑下长大,别说是杀人了,就连打架也没怎么见过,仅是在初入江湖后,才见识到了所谓的纷争杀戮,但即便是杀人,却也没有今日这般诡诞,哪有让人的脑袋莫名炸掉的手段?这简直不是出自凡人之手。
难道那杨过竟是妖魔的化身……脑海中不仅闪过这个念头,让段誉第一次生出了后悔与杨过作对的想法。
他深谙佛法典籍,对于一些鬼怪之谈,不敢说尽信,却也不敢不信,此刻想起杨过,自然又更信了几分。
不过,除他以外,其余人尽管对杨过由忌惮,变为了恐惧,却也没有那般离谱的将他想象成妖魔鬼怪,只道是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手段。
“无忌,此时敌明我暗,加上这地势又颇为复杂,再继续下去,只怕大家都危险了,不如先退了出去,再从长计议?”
殷天正倒并非是自己怕了,而是怕自己这位好外孙折在了此处,他一把老骨头了,死又有何惧,但若是眼睁睁看到自己这位前途无限的外孙有所损伤,那只怕比杀了他还难以接受。
张无忌与杨过打过不少交道,自然知道对方的厉害之处,犹豫半晌后,看向袁承志,问道:“袁盟主,不知此事你如何看?”
袁承志道:“如今局势对我们大为不利,方才见这石林背对断谷山崖,料来只有一条出路,我等只要把守各个方位,动须相应,也不怕杨过逃走!”
见对方同意,张无忌连连点头道:“好,大家先撤离此处,从长计议!”
段誉早已有些惧了,当即便和张无忌等人一同离开。慕容博父子目光有些阴沉的跟在身后,明明是他二人联合两方势力一同对杨过发难,谁料到了此刻,却仅有张无忌和袁承志在商议去留,全权将他们父子排除在外,这让他二人心中大为不忿。
只不过对方人多势众,两人也只好将心中的不满强压而下。
发现了张无忌等人的动向,杨过也不觉意外,让海东青继续监视后,就开始熟悉起了此处的环境。
不得不说,这片石林当真是一处极佳的藏身之所,只不过除了进来的那条路外,似乎并无其它出路。
走至尽头,是一处近百丈高的山崖,哪怕是以杨过的轻功,若不借助外物,也绝不能攀上。p>
“杨居士,这该如何是好?”
鸠摩智有些心悸道。
若是在之前,还留有些余地的话,自杨过不知以什么手段杀死了对方三人后,鸠摩智以为,对方必然要迁怒于自己身上,此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杨过笑道:“无妨,他们既然不敢进来,我们也不用急着出去,等个两三天后,在想办法离开也不迟。”
只要能拖个两三天,虚竹她们也必然能安全脱险,哪怕事后张无忌等人反应过来,也已是来之不及。
闲来无事,杨过便向鸠摩智问起了那宁玛寺中,究竟是何人囚禁了双儿。
鸠摩智神色一凛,双手合十道:“小僧以为,杨居士还是不要去那宁玛寺,就在中原安享太平的好,那位大师佛法深湛,乃是当世活佛,那位女施主能得这位大师青睐,实乃百世修来的福分,居士又何必要将她重新拉入尘世苦海?”
杨过冷哼一声道:“如此修来的福分,双儿宁愿不要,否则你口中的那位大师活佛,又岂会强自将双儿留下?说的这般冠冕堂皇,也不过是你们将自身意志强加在他人身上的无耻手段罢了,休要来蛊惑我!”
鸠摩智面露慈悲,依旧双手合十道:“佛法自来光明正大,只是居士被红尘枷锁束缚己身,这才难以参透,须知不断情根,难出轮回,众生凡情本是颠倒。”
听闻此言,杨过则是不屑的说了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鸠摩智双手一颤,随即陷入沉默。
杨过大好的心情被他这么一破坏,有些事尽管还有些想不透,但此刻也懒得去问了。
如此在石林中待了三四日,饿了,杨过便让海东青出去叼些山鸡野兔,渴了便让它带些果子回来,倒也不至于被困死。
在第二天时,张无忌和袁承志派去打探木婉清诸女的人便回来传信,表示她们自打进入宫中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察觉到不妙的二人,急忙让手下开始四处打探消息。
到了第五天,这才得知虚竹等人已向东而行,早在一千余里之外,即便他们各个骑上宝马去追,怕是没有个六七日,也轻易追赶不上,而等他们追上,再要堂而皇之的动手,却也不能了。
尽管心中恼恨不已,但好在杨过还在这片石林当中没有离去,只要能杀了他,那群女子倒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本来对付木婉清她们,也是为了让杨过分心乏术。
到了第六日,袁承志等人搬来了许多草木干柴,让一众手下摆置到石林当中,也无需放入极深的位置,只要将外围布置完善即可。
见安排妥当,经过一天的勘测,杨逍发现,此处地势奇特,每当日间,便有风势沿山坡、山谷往上吹,夜间则沿山坡、山谷往下吹,于是他心里生出一个逼出杨过三人的妙计出来。
当见风势一起,又见天边晴空万里,杨逍便立马命人放出火箭,随着石林中布置的干柴沾上火星,瞬间就燃烧起来,开始向着四周蔓延,火势越烧越旺。
而当风势向着山谷的方向吹去,根本无需杨逍等人过多准备,燃烧产生的滚滚浓烟便向石林中飘散而去,很快就将整个石林全部笼罩。
……
ps:查了下,那兰陀寺太远了,改为宁玛寺,那兰陀寺都到三哥国去了。
第707章有如神威降世(三更)
石林中。
鸠摩智大急道:“对方要放火烧死我们,这该如何是好?”
就连萧峰脸色也有些难看,心中不太平静。
杨过忙道:“别急,对方不是要烧死我们,他们不敢进来,应当是想用浓烟呛死我们,或是逼我们出去!”
鸠摩智用衣袖掩住口鼻,但并没有太大效果,隔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那还等什么,小僧与其等着被呛死,倒不如出去一战!”
这种死法对他来说,实在太憋屈了。
“二弟,你有何打算?”
萧峰看向杨过问道。
“大家先屏住呼吸,为今之计,只有先杀出去了!”
杨过一时也没有办法,不过考虑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自当无所顾忌。
萧峰神情大振道:“好!杀出去!”
三人当即展开轻功,向着石林外狂奔而去,哪怕四周均被烟雾笼罩,但这几日以来,三人对此处已是极为熟悉,很快就来到一堵火墙外。
杨过一个箭步冲出,将身上的衣袍扯下,运使内力在身前挥出,衣袍鼓风激荡,好似一张圆盾般,鸠摩智和萧峰立即躲到他的身后,三人一起向火墙冲去。
一股灼烈到仿佛要将人焚为灰烬的气浪自三人周身挤压而来,杨过怒喝一声,先将萧峰抓起,向外用力抛去,紧接着是鸠摩智。
待到他将二人远远送出后,身体便失重的向下坠去,脚下除了燃烧的焦木外,还有熊熊好似烈狱般的火海。
就在这时,自杨过脚下凭空生出一道气旋,将他向上托起。
“这是……哈哈哈,天助我也!”
杨过察觉到异样后,忍不住大笑一声,当即稳住身形,霎时间,他便如履平地,在熊熊火海都沦为背景下,一步步向着石林外走去。
刚借由杨过施力,被送出石林外的萧峰、鸠摩智二人一落地,张无忌等人便围了上来。只不过在他们身后,不时便有人惊呼道:“那……那是谁!”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火海之上,一人闲庭信步似的向着他们缓缓走来,周围火焰翻腾,却伤他不到丝毫,就宛如火神降世一般。
“杨……杨……杨过!”
段誉看到此时的杨过,更加笃信了对方绝非凡人,而是何等妖魔所化,吓得一步跌坐在地上。
就连张无忌和袁承志等人也是脸色微微发白,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杨逍心中惊惧不安,顾不得发颤的双手,来到张无忌身边说道:“教主,今日之事,万不可行,我等需速退才是!”
张无忌浑身一震,强压下此刻的内心翻涌而起的滔天骇浪,连忙应是道:“不错,此人今日如有神助,我等万不可与之为敌,快走!”
有了张无忌下令,明教众人登时向着远处逃去,片刻也不敢停滞。
袁承志见状,心中稍作权衡之后,也立即带人离开。
至于段誉,则被杨逍范遥二人一同带离了此处。
最后只剩下慕容博父子,心中的不甘几乎要写在了脸上,见萧峰也被此时的杨过吸引了注意,父子二人不由分说,便向着远处疾掠而去。
“降焰魔尊!大威德明王!”
鸠摩智回身看到杨过此时的姿态,当即跪下,双手高举,大喊大叫了起来。
他口中的降焰魔尊,便是西域佛经中八大明王中,排名第六位的大威德明王,传闻中大威德明王是西方莲花部的教令轮身,全身青黑,背负火焰,手持宝器,可以降伏一切魔障,功德巍巍,有着无以伦比的大威德神力。
虽然杨过没有佛经中所言的六面六臂六足,但若是明王化身,那便一切都说的通了。
是以在见到杨过御空而行,身后烈焰滔滔的场景时,他的脑海中第一刻便浮现了大威德明王的身影。
见明教众人莫名的全部退走,杨过并没有要追击的意思,而是缓缓从空中降下,落到地面,尽管面色平淡,心中却是极为的不平静。
方才他将萧峰和鸠摩智事先送出,也是仗着自己学会了逍遥游,能凭空借力的法们,才敢肆意施为。
谁知当他使出逍遥游时,脚下熊熊火焰燃烧时升起的气流,竟在逍遥游的作用下,将他给轻轻托了起来。
本就向着山谷方向吹去的风势,此刻被火势所阻,便顺着火焰的气流向上刮去,杨过所学的一苇渡江便讲究一个“借势”,从而达到达摩祖师以一根芦苇渡江的惊世之举,其中所借由的除了风势外,便是水势。
而逍遥游轻功,则更加玄奥,竟是能以施展者自身那深厚无匹的内力,打破常规认知,在脚下生出两道气旋,从而达到短暂浮空的状态。
此时恰逢其会,在火焰腾起时卷起的气流加施下,杨过将一苇渡江的妙旨和逍遥游彻底结合在一起,做到了真正御风而行,在脚下强悍气流的冲击下,整个人始终高过火焰一尺有余,整个人脚掌虚抬,看起来就好似在空中行走一般。
他也没想到能在因缘际下达到这番颠覆认知的神迹出来,以至于还没出手,就把张无忌等人给吓退了。
“二弟,你……”
萧峰看着眼前的杨过,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鸠摩智在身旁,杨过也不便说出其中的根结所在,依旧保持着这份神秘,淡淡道:“一些微末伎俩罢了,不足为道!”
萧峰心下佩服不已,早知二弟有这般本事,他也不必为其担惊受怕了。
这时,鸠摩智一脸崇敬的走上前来,双手合十,拜道:“想不到杨居士才是当真与我佛有缘之人,阿弥陀佛,之前是小僧无礼在先,特来向居士赔罪!”
“不知大师何出此言,在下怎么半句也听不懂?”
杨过一时装傻充愣,但他也是真不知道鸠摩智在说什么,毕竟对于鸠摩智所研读的佛经典籍,他确实是一窍不通。
更不知什么八大明王的传说。
鸠摩智也没有解释,只是在看向杨过时,眼中闪过一道尊崇。
第708章来到宁玛寺
既然明教等人已经离开,杨过反倒是腾出了手来,可以安心去宁玛寺找双儿。
萧峰想到耽误了数日时间,便决定和耶律齐会合,重回辽国。
杨过知道对方身居辽国南院大王之位,手握兵权,不可离开京畿重地太久,也就没有挽留。
就在萧峰离去后,一袭红衣的方晴忽然出现在杨过面前,面色不善的轻哼一声:“这次你又赢了!”
杨过嘿嘿一笑:“谁叫你人菜瘾大,赌不过,非要和我赌呢!”
原来,在杨过离开灵州城时,方晴作为看客,本该离去的她,待得知杨过和明教金蛇营的事后,便一时心血来潮的要与他打赌,赌他是否能渡过此次危机。
杨过自是相信他能平安渡过此次危机,反正一句口头之约,也不介意和方晴打了这个赌。
至于赌注是什么,倒也有几分香艳,方晴依旧是让杨过替他杀四个人,而杨过则是没什么特别需要的。
何况自己想要的,对方也不见得有,于是思来想去,想到当日在对方的香臀上摸了一把,那手感,直到今日,杨过都记忆犹新。
所以他的赌注本是如此,谁知差点被方晴举着菜刀追杀,于是乎,他只能临时改了主意,待自己赢后,在她的面颊亲上一口。
虽说方晴的相貌不是那般惊艳绝伦,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无奇,但每每看到对方嗔痴薄怒间,所流露出来的神态,却是个十足的美人范,总是能莫名勾动杨过的心弦。
尽管这个要求比之前的还要过分,但出乎意料的是,方晴居然答应了下来。
此时看到杨过脸上泛起的猥琐笑容,方晴脸色一黑,心中十分后悔当初答应对方这个要求。
“那个……方姑娘,既然打赌是我赢了,这赌约嘛……嘿嘿,是不是要履行一下?”
方晴脸色不变,但眼中却是不禁露出几分羞怒之色,直看得杨过心中一荡。
“我向来说话算话,自然不会反悔!”
方晴强压下心中的激荡之情,故作镇定般的说道。
杨过缓步向她走来,目光却是不忍从对方的脸上移开。“看什么看?小心姑奶奶挖了你的双眼!”
忽听得方晴娇叱一声,杨过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等反应过来后,才知道对方说的不是自己。
鸠摩智面色大窘,口中止不住的念起“阿弥陀佛”来,忙不迭的转过身去。
杨过讪讪一笑,缓缓走到方晴身边。
当靠近了对方几分,杨过便嗅到得一阵淡淡幽香从她身上渗出,只觉清幽扑鼻,甜美难言。
一时间,杨过闻着对方身上的香气,不禁有些心猿意马,此时见方晴已经害羞的阖上了双眼,睫毛微微颤动,显得有些紧张。
她的肤色算不上白,但一双檀口却宛如晶莹的宝玉般,色泽娇艳,看得杨过一阵心动。
他忍不住凑上了上去,却没有去亲对方的脸颊,而是吻在了对方的娇唇上,霎时间,那柔软的触感让二人皆是心头一荡。
方晴登时睁开了双眼,眼前便是杨过那近在咫尺的面庞,她先是怔了一下,正欲暴露之际,杨过也是不敢留恋的急忙向后掠去。
方晴眼中闪过一道冷意,向杨过透射而去,后者则是浑身打了个冷颤,忙道:“我如果说这是个误会,你信吗?”
“我信!信极了!”
方晴咬牙切齿道,眼中的充斥着的怒火,几欲将杨过焚烧殆尽。
好在最终,方晴还是克制隐忍了下来,没有发作。
杨过方才被对方看的一阵心惊胆跳,见对方没有发怒,急忙就要带着鸠摩智离开。
“慢着!”
方晴一个闪身,拦下了二人。
“方姑娘,不……不知还有何吩咐?”
杨过倒不是想占了便宜就跑,只是自己每次招惹了对方,对方却并未全力对自己出手,这般反应,未免有些太好说话了,但其本身,似乎也不是这种性格,就像在刻意隐忍什么,他一时摸不清对方的来路,自然不想再继续招惹。
方晴见杨过似是怕极了自己,心中的怒气不由消去了大半,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你要去哪?”杨过愣了一下说道:“我要去西域的宁玛寺。”
“好!我跟你一起去!”
方晴以一种不容置否的口吻说道。
“你……你也去?为何?”
杨过自然不想带着她。
“不为何,我就是要去!”
方晴瞪了他一眼,杨过似是觉得心亏,只好答应了下来。
好在张无忌他们走的急,倒是留下了不少好马,杨过召回白龙,鸠摩智和方晴各自挑选了一匹好马,就一路向西行去。
……
在鸠摩智的指引下,杨过等人终于是深入吐蕃,来到了他口中所说的宁玛寺。</p>
看着眼前那富有民族特色,依山而建、规模宏大的寺院,比起中原的少林寺来说,更较于气势浑厚,看起来金碧辉煌,也是蔚为壮观。
鸠摩智本想先进去通禀一声,谁料杨过则直接闯了进去。
沿途的僧人见他来势汹汹,便要出手将其制服,但见鸠摩智紧紧跟在对方身后,熟知这位大轮寺主持的僧侣,也就没有出手。
“杨居士,你若想见大师,还请跟小僧来吧!”
鸠摩智低声一语后,就急忙走到前面带路。
杨过紧随而去,方晴则是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西域佛教寺庙,并不像中原寺庙那般,会谢绝女客入寺,因此方晴的出现,并未引起一众僧侣的格外注意。
不一会,鸠摩智就带着杨过来到一间并不起眼的屋外,双手合十,躬身拜道:“大轮寺主持鸠摩智,特来拜见大师!”
屋内之人隔了许久才应道:“看来你终究还是来了!”
杨过冷哼一声,自然知道对方这句话是在说自己。
“我不管你是谁,既然拿了我的人,今日便要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他一路上早已积蓄了不少真火,此刻终于见到罪魁祸首,心中的怒气便再也遏制不住的喷涌而出,想到自己和木婉清、双儿分别如此之久,全是此人所害,更是由怒转恨,眼中闪烁着凶光。
第709章倚天一出,谁与争锋
杨过也不与之废话,快步走到门前,将手按在门上,正要推门而入时,一股无形的气劲突然向他掌心冲击而来。
只见杨过岿然不动,身上的衣袍随之鼓动,满头黑发肆意飞扬,身形却是没有移动半分。
“雕虫小技,岂敢班门弄斧?”
杨过冷喝一声,掌中积蓄的真气顿时宣泄而出,只听喀喇一声,那木制的门扇登时炸裂,无数的木屑激射开来,每当触及杨过时,都会被他周身充盈的真气给震飞出去。
“好武功,想不到中原竟出了你这么一位惊世奇才,难怪敢来宁玛寺讨人,也罢!老衲虽从不见外人,也已有数十年未出过手,但今日,便为你破例一次!”
杨过还未看清屋中的情景,一道虚影便扑面而来,他心头一凛,当即施展瞬息千里,向后疾掠开来。
而在他方才所站的位置,一个身穿袈裟,头戴莲花帽,面形方正的垂眉老者出现在杨过眼前。
“想不到居士竟是如此年轻,倒是让人意外!”
这老和尚慈眉善目,看起来不像是恶人,只是一想到对方囚禁了双儿,杨过便对他客气不起来。
“交出双儿,我饶你不死!”
杨过双目赤红,怒喝一声道。
“如果居士能胜过老衲,这宁玛寺自当来去自如,想要带回那位女施主,也可随意!”
老和尚淡淡一笑,显然是铁了心的要留下双儿。
“那就去死!”
杨过不再废话,脚下重重一踏,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等再次出现时,右拳已经向着对方的面门轰去。
老和尚目光略显凝重,挥掌挡下,掌心传来的劲道却是让他大感意外,袖袍不经鼓起,险些被对方的这一拳发出的力道绞成粉碎。
“崆峒派的七伤拳,能练到这般境地,真是了不起!”
老和尚忍不住夸赞一声后,也适时撤回了右掌,握了握拳,缓解掌心的酸麻之感。
杨过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对方竟能硬吃自己一招七伤拳,这般实力,难怪会如此自信。“有胆子的再吃我一拳,看你接是不接!”
杨过暴喝一声,当即施展乾坤大挪移心法搬运潜力,同时又使出九层龙象之力尽数汇聚于右拳之上,依照七伤拳的拳谱心经,猛然击出。
脚下的地面登时如蛛网般龟裂开来,他的右脚径直陷入其中。
面对这一拳,那老和尚终于是变了脸色,想也不想的急忙从旁腾挪开来,仓惶闪避。
“你的力气为何突然增强了许多?还有方才的龙象般若功,又是从何处学来?”
老和尚惊疑未定的忍不住发问。
杨过见他认不出明教的乾坤大挪移,也不意外,至于对方认出了龙象般若功,他也没什么好辩解的,直言道:“最后再问你一次,双儿在哪?”
“居士虽是神功盖世,但需知在这世间,你亦非无敌,那位女施主乃是老衲看中的传人,实不能放她随你离开。”
老和尚依旧顽固不化道。
杨过不禁被他的话给气笑了,“双儿是我的妻子,你凭什么将她留下?把她还给我!”
话音一落,杨过再次向对方冲去,一步尚未跨出,一道威猛绝伦的指力便已来到那老和尚的面前。
“一阳指?”
老和尚心头大惊,侧身堪堪躲过,杨过便已挥掌向他直劈而下。
老和尚抬臂与他对了一掌,只听砰的一声,二人各自向后退出三步。
杨过有些心惊的看向对方,没想到以自己如今的功力,竟只能与对方拼个旗鼓相当?
老和尚心中同是一惊后,说道:“老衲自知理亏,不是已将居士引见给了西夏国国王,难道居士未娶得银川公主?”
杨过听后愣住,听到对方如此一说,心中自到西夏国后,一直以来的困惑方才解开,原来李乾顺竟是承了这老和尚的情,要将李清露嫁给自己,来消却自己对双儿的执念?
谁料李清露早已心有所属,最终和虚竹成全了好事。
不过想明白这些的杨过并未领情,反而更加愤怒了起来:“我只要双儿!这四海列国,千秋万载,就只有一个双儿,又岂是旁人所能代替的?”
双儿就是双儿,哪怕杨过有时会觉得小昭和双儿很像,但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明白,双儿只有双儿,小昭就是小昭,不是谁能代替谁的,她们都是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存在。
老和尚未想到杨过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哑语,不知是否太过强人所难,是否做错了?
只听杨过又道:“你若想要收徒,这天底下的芸芸众生何止千千万?你又何必单找双儿一人?你找徒弟,不过是凭天赋而论,而双儿与我来说,就是这世间的唯一,不是你用一个公主就能换来的,别说是一个,就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我也决计不换!”
杨过越说越说激愤,彻底将心中压抑的情绪释放了出来。
一旁,听到杨过的话,方晴目光略微有些闪烁,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露出一丝悲恻。
与他人来说,随时都可替代,但与自己来说,便是唯一么……方晴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句话来。
“今日你若不交出双儿,我便烧了你这宁玛寺!”
杨过直接拔出倚天剑来,剑锋之上寒光闪烁,直刺人眼目。
老和尚没有说话,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柄约莫半尺有余的金色五股金刚杵来。
杨过一剑斩出,剑气犹如千万根针芒一般,化作一道疾风,疾刺而来,老和尚举起手中的五股金刚杵挥挡,只听锵的一声,他手腕不由得为之一颤,身形急速向后退去,待看向手中的五股金刚杵时,上面有着一道几许寸深的剑痕,若是再深上半寸,非将手中的法器斩断不可。
好一把锋利的宝剑!
老和尚心中一凛,向后连退数步,挥臂一招,房中登时响起一阵金铃摇晃之声,紧接着一柄装饰极为古怪的法杖落入他的手中。
只见这法杖约莫二尺来长,以一根八面白檀香长木杆、一个金色宝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一颗腐烂的人头、一个干枯的颅骨、一个喷焰三股叉构成。
从宝瓶上垂下一根丝带,丝带上有着太阳和月亮标识,系有一个三角幡、一个达玛茹和一个法铃,极是奢华。
第710章一剑客,一狂僧,一道者
“法器天杖!”
“看来大师是真的打算对杨居士出手了!”
看到老和尚手中所持之物,鸠摩智惊呼一声,脸色变得有些纠结起来。
他将杨过当做大威德明王的化身,而眼前的这位大师来历身份更是非同小可,自然不希望看到二人自相残杀。
方晴看着老和尚手中的法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微闪烁,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开口。
“杨居士,此刻你若离去,老衲也将不再与你为难!”
老和尚手持天杖,语气忽然变得凝肃起来。
杨过冷哼一声,直接举剑劈去。
<p>倚天剑之威,当真势不可挡,但当剑锋斩至老和尚手中的天杖时,却是没有激起半点花火,待剑芒划过,更是连一丝剑痕都没有留下。
杨过心头一震,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宝器,居然能抵抗倚天剑的锋芒!
老和尚见他冥顽不灵,当即挥出手中天杖,三角幡向着对方面门拂去。
杨过侧身躲过,却觉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心中暴虐的情绪瞬间被平复了许多,连带着气势也跟着消退,一身实力锐减了两三成。
“好古怪的法杖!”
杨过心中一凛,见老和尚持杖,以杖顶的三股叉向他刺来,急忙举剑封挡。
倚天剑顿时被对方的三股叉绞住,抽脱不开,察觉到老和尚似是要挑飞他的兵刃,杨过也是卯足了力握着剑柄,但随着对方法杖上的法铃响起,杨过心神震颤,手中的倚天剑再也把捏不住,脱手飞出。
仅是片刻的心神恍惚后,杨过就恢复了过来,见对方以杖尾横击而来,他纵身一跃,向上翻了个筋斗,同时以擒龙功,又将脱手的倚天剑给重新摄入掌中,待双脚站定后,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忌惮来。
这老和尚的武功不见得比自己高明许多,但无论是内力还是兵刃,他都占不到便宜,想要取胜,怕是不易。
就在杨过忌惮对方时,那老者也心惊于杨过的功力之深厚,简直不似他这般年纪当有。“擒龙功!居士身兼数门高深武功,且又都能练至精深,除了天赋使然,想必内力当为根本,还恕老衲孤陋寡闻,不知居士修炼的是何等内功?”
老和尚一时心惊不已,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内力为根本,招数为枝叶,根本若固,枝叶自茂,是以想要练就一身好武艺,内力修为必不可少。
杨过被对方法杖上的三角幡拂面而过,异香入体,心中的各种负面情绪莫名的被平复了许多,听对方问起,尚能静下心来道:“我初时所练之内功,名为《九阳神功》,现今所练的内功,则是我自创的法门。”
“九阳神功?难道……”
老和尚先是一愣,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稍一沉吟,说道:“自创武功?想不到居士年纪轻轻,竟以在武学一途,达到了宗师之境,实在可喜可贺!”
杨过此刻忽然没有那般记恨对方了,想到木婉清与自己说,她们因遭受沙尘暴,从而迷失方向,困在了沙漠之中,若非宁玛寺的僧人相救,只怕早已化作两具枯骨,尽管对方囚禁了双儿,但对二女的救命之恩,自己又如何能视之不见?
当然,杨过也不会再叫嚣着让对方放了双儿,既然他已经来到了宁玛寺,那自然要凭着自己的本事将双儿带走,若前方有所阻碍,扫清便是!
“大师赐招吧!”
杨过眼神平静的看向对方。
老和尚察觉到他的异样,不由欣慰一笑道:“居士无论天赋还是悟性,皆是老衲生平所见之人中,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本欲动手的杨过听闻此言,好奇道:“即是凤毛麟角,亦非绝无仅有,不知在大师的眼中,可还有何人担得如此赞誉?”
老和尚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说道:“似乎有……一名剑客……一个狂僧……一位道者……还有……嗯……此人就罢了!”
“剑客?狂僧?道者?还有一人是谁?大师何以不说?”
杨过问道,好奇心瞬间被勾起。
老和尚笑道:“不能说,自然就不说!何况这四人,不对,应该说是这三人,无一不是这天底下最顶尖的奇才,便是老衲也自愧不如,居士若非胜在年轻,怕是也不足以与这三人相当。”
“不知这三人是否还活着?”
杨过对其中那位剑客极为好奇,有心猜测是风清扬,但似乎觉得不该,毕竟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应该能胜过对方,而看这老和尚话中的隐喻,似乎这三人比起自己来也是更胜一筹,倒是与风清扬的实力不大匹配。
老和尚道:“或许活着,或许也已坐化!”
“有机会,倒是想见识一番大师口中的三人!”
杨过见他三缄其口,似乎不愿多说的样子,也就不再去问,手中倚天剑斜指向下,一步踏出,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心境似乎有所提升,不愧为天纵奇才!”
老和尚看着此刻的杨过,心下暗赞一声后,身上的袈裟无风自扬,手持的天杖上,三角幡也跟着摇曳起来,法铃更是发出阵阵清越的鸣响。
杨过身形一晃,下一刻,便陡然消失在原地,直接施展瞬息千里,手中倚天剑向着对方胸口直刺而来。
老和尚目光微凛,发觉对方这一剑快乎寻常后,他急忙将手中的法杖向前一指,但手上一轻,却是刺了个空。
与此同时,身后一股劲风袭至,他急忙缩回法杖,杖尾向后撞去。
杨过此刻少了几分杀念,自然不想拼着负伤,也要将这老和尚致之伤残,于是脚下提气,纵身一跃,脚尖点在对方撞来的法杖上,身子凌空一跃,手中长剑如倒挂的涟漪般向下斩出。
老和尚挥出法杖,将对方斩出的剑刃格开,左手握住一串佛珠,猛地向上击去,攻向他的小腹位置。
杨过赶忙运转乾坤大挪移心法和九层龙象之力,向着对方击来的佛珠拍出一掌,只听啪的一声清响,二人各自向着身后倒退而去。
地上满是佛珠散落坠地的清脆声响。
……
ps:上述三人,不,应该说是四人,都是确确实实出现在金书中的人物,前期,我基本不会加一些原创性的角色。
第711章莲花大士
杨过刚一站定,又再次抢攻上去,老和尚虽已年迈,但功力却极为精湛,在速度上,杨过也只能倚靠瞬息千里,才能稍占上风。
看着激斗在一起的二人,鸠摩智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愿漏过任何一个细节,靠着强悍的记忆力,将二人的一招一式尽数刻在了脑海中。
方晴亦是仔细打量着二人的出手,其中那老和尚的武功,即便在中原这卧虎藏龙之地不是第一,但在这西域,也必是无人能敌的存在,她心中思忖,若是此时易地而处,自己又能否胜过对方?
而杨过的武功,似乎也比她认知中的,要强上不少,在速度上,自己或许有些优势,但若是与这二人正面交手,胜的几率只怕是小之又小。
让人意外的是,杨过和老和尚交手的动静并不算小,金铁交戈之声,更是如雷声大作一般,但此处却并没有宁玛寺的僧侣闻声赶来,依旧只有场中四人。
这时,杨过和老和尚已经交手了三十余招,其中各有胜负,实在看不出谁人有着较为明显的强弱之分。
杨过从未想到自神功大成之后,还能遇到这般棘手的对手,斗志一昂,内丹中的阴阳二气顿时充盈全身,乾坤大挪移加上龙象般若功之力,一剑便硬生生的架开了对方的法杖,同时左拳打在了老和尚的肩头。
与此同时,老和尚的左掌也击在了杨过的胸口。
老和尚脸色一白,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瞬间变得萎顿。
杨过也十分不好受,脸色难看,冷汗涔涔而下,但好在胸口激荡的真气很快就在阴阳二气的化解下,平复了下来。
“欧姆,啊呵,吽喔指啦古乎,钵的摩……”
只见老和尚忽然单掌竖于身前,口中不知念着什么古怪的咒语,整个人的气势又陡然暴涨,就连被杨过一拳击伤的肩骨,也传来一阵喀喇喇的响声,似是在诡异的修复着。
仅是片刻,除了老和尚嘴角的一丝血迹外,几乎看不出他方才受了杨过一拳,受伤不浅的模样。“此乃莲花生大士心咒,可消除灾厄,去除魔难,取得种种殊胜功德。”
见杨过一脸疑惑,老和尚便主动解释了起来。
“我既伤得了你一次,自然也能伤得了百次千次,一直打到你认输为止!”
杨过不相信这什么咒语可以无限制的使用,必然会有它存在的弊端。
老和尚叹道:“老衲因缘际会得此佳徒,实乃受大士感召,居士执念太重,需该放下!”
眼见二人仍要再次出手之际,忽然一道声音忽远忽近的响起:“莲花大士,究竟是这位居士的执念太重,还是你的执念太重?究竟是这位居士需该放下,还是你该放下?”
四人同时一惊,向着不远处看去。
只见一个约莫三四十岁,一袭素衣,面相慈蔼的女尼缓步走了过来。
见到对方,老和尚神色一肃,单掌竖于身前,躬身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大士到访!”
那女尼当即回了一礼,道:“莲花大士以为,执念是否需该放下?”
莲花大士回想起方才女尼所说的话,不由陷入了沉思,沉默片刻后,说道:“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自当放下!”
女尼淡淡一笑,又看向杨过问道:“居士以为如何?”
杨过虽不知这女尼是何人,但见对方宝相庄严,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敬意来,当即答道:“我一生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即便心有执念,当放下的自然放下,若我不愿放下,那么谁也强求不得!”
他的执念确有不少,所管的闲事也更是不知凡几,就拿他当初偏执的去终南山找小龙女一事来说,他明明可以靠着系统,直接离开全真教,在江湖上逍遥自在的活着,美女财帛,应有尽有,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走老路,在古墓陪着对方待了两年之久。
再有就是与萧峰结拜,相助林平之,改变戚芳和凌霜华的命运,哪一个不是他凭着一时喜好所为?
便是几次相助郭靖夫妇,亦是如此,否则本就不是真正杨过的他,何以明知黄蓉不喜自己,还屡次相助?
全是郭靖对他真诚以待,杨过才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若不然,这郭靖夫妇,应是他最不想见之人。
听了杨过的话,女尼笑道:“唯心所现,唯识所变,甚好!”
随即,她又看向莲花大士道:“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莲花大士怎不知一切众生,皆俱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
莲花大士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道:“大士叫我放下执着,难道不知一系因果加身,老衲早已没了选择的余地?”
</p>
女尼叹道:“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但既然这位居士愿意替莲花大士承载这一系因果,又如何不能舍却?”
莲花大士闻言,眼前一亮道:“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岂有代者?”
女尼笑道:“一切皆流,无物永驻。”
莲花大士当即明悟过来,放下法杖,双手合十拜道:“阿弥陀佛,今日得大士指点迷津,认得心性,当处解脱!”
说罢,便看向杨过道:“居士若是想带走那位女施主,大可请便,老衲不再阻拦就是!”
杨过听这二人说的话中尽是禅机,似乎还意有所指,他也不禁泛起了迷糊来,总觉得方才还说什么也不让自己带走双儿的老和尚,此刻竟巴不得自己快些带走双儿,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还有,这女尼称呼眼前的老和尚未莲花大士,难道是那位密教的祖师爷?像是鸠摩智、金轮法王、桑结、宝相,均是出自这个教派,只是这位莲花大士应该不是他所知的那位,而是不知这宁玛寺哪一代的莲花大士。
虽然不明白二人说的到底是什么,但见这女尼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此事,也是感激的向她抱了抱拳道:“多谢大士!”
女尼还了一礼,脸上时刻挂着淡淡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第712章求一眼天珠
“不知大士如何称呼?”
杨过想不起金书中有哪一位尼姑高手,忍不住问道。
女尼道:“贫尼的法号不足为道,倒是杨居士,今日你若强行带走那位女施主,将来一些因果缠身,也需你自己来承载,是福是祸,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杨过剑眉一轩,问道:“弟子愚昧,还请大士明示?”
“一心有滞,诸法不同,贫尼不敢妄语!”
女尼似乎并不愿在此事上多说。
杨过见状,也懒得再问,管他什么因果,只要自己能带回双儿就行了,难道自己知道了对方口中所说的因果是什么,就会害怕的不敢带走双儿了么?
既然知与不知,自己都要带走双儿,那么无论结果是什么,他都愿一力承担。
何况对于女尼口中所说的什么因果,说实话,杨过并不尽信,这些出家人向来神神叨叨的,他若是一心执着,那岂不是就跟对方一样了?
“莲花大士,还请带我去见双儿!”
杨过收起倚天剑,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向老和尚。
莲花大士微微颔首道:“居士请随我来!”
说罢,便带杨过离开了此处。
方晴犹豫片刻,看了眼女尼,并没有跟去。
女尼看向方晴,目光好似能洞察人心一般道:“女施主业障缠身,不予自救,终有一日,必会反诸己身。”
方晴冷笑道:“恶逆之罪,何以解脱?”
“阿弥陀佛!”
女尼双手合十,忽然庄肃的咏诵了一声佛号。
……
另一边,莲花大士带着杨过来到一间屋外,鸠摩智则老实的跟在二人身后。
“杨居士,请!”
莲花大士指了指眼前的关房,也就相当于中原寺庙的禅房,一般是修行人闭关精进修行的居所。
杨过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上前推开了房门。
只见屋内一座佛像前,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正跪坐在蒲团之上,虽看不清她的神态,但能听出对方正虔诚的念诵着经文。
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杨过的心都不禁为之一揪,眼眶渐渐有些湿润起来。“双……双儿!”
哪怕极力想要平复自己此刻的心情,但话到了嘴边,还是一阵发颤。
跪坐在蒲团上的少女娇躯一震,缓缓的转过身来,一张雪白的脸庞,眉弯嘴小,依旧还是当初的模样,只是比起当日分别之际,少女无疑是清减了许多,除了杨过心心念念的双儿,还能有谁?
“双儿!”
杨过再次唤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去。
少女登时眼眶一红,泪水止不住的簌簌落下,当即挟着一阵香风,扑入情郎怀中。
“杨大哥,双儿真的……真的好想你!”
双儿紧紧抱住了杨过,仿佛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她在梦中不知多少次梦见今日的场景,可每当自己松开手后,一睁眼,对方便消失不见,只有自己脸上的泪痕依然如新。
“好双儿,我又何尝不是想你入骨!”
怀中抱着双儿那柔软的身子,杨过心中满是温情,恨不能就这样一直抱着对方,永远也不分开。
二人享受着此刻难得的温馨,情到浓时,杨过对双儿又觉亏欠,又是爱惜,看着她那秀美的脸庞,忍不住俯下身去,在她的唇瓣上深深一吻,但觉樱唇柔软,幽香扑鼻,一阵意乱情迷。
双儿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不是身处梦中,压抑已久的相思之情,在此刻尽数涌上心头,双臂搂住情郎的头颈,热烈的回应起来。
良久唇分,温香软玉在怀,杨过一手搂着双儿的细柳蛮腰,说不出的动情道:“双儿,这两年来,真是苦了你了!”
双儿此时眉蹙春山,眼颦秋水,满心尽是柔情无限的靠在情郎怀中,娇滴滴,软绵绵的说道:“只要能见到你,我心中的苦也都化作了甜!”
“得妻如此,复有何憾?”
杨过看着双儿那明媚可人的笑容,心中大受触动,忍不住说道。
双儿一听,更觉心中美滋滋的,主动献上了香吻。
杨过只觉香玉满怀,温情无限,抱起双儿便往床边走去。
双儿惊呼一声,脸上的羞涩之意,很快就被此刻内心充斥的重逢喜悦之情所冲散,无比顺从的依了杨过。
半衫轻解,佳人鬓丝云腻,汗水盈盈,君可见香肌玉骨,柔媚可人,几叠衣衾红浪皱,其香艳之景,各中滋味,当真是快美难言。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二人均是沉浸在了此刻的温柔乡中。
……
与此同时,方晴已从女尼处得以开解心结后,便离开了此处。
见莲花大士和鸠摩智走来,女尼双手合十一礼。
莲花大士随即回了一礼。
见状,鸠摩智更是不敢造次,也跟着行礼。
莲花大士迫不及待的问道:“山中之事,因果之缘,当真可以承接他人?”
女尼道:“古有匹夫一怒,血撒乌江,守八方太平,时至今日,天命所归,总有些人承载时运,不是任何人想避就能避开的!”
莲花大士对此讳莫如深,得到心中的答案后,就立马转移了话题:“不知大士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对方远居在南海,却不想今日到了他西域宁玛寺来,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是有所求了。
女尼道:“贫尼今日到访,乃是向莲花大士求一眼天珠。”
“大士所求,该不会是莲花生大士留存的天珠奇石吧?”
莲花大士语气微沉道。
莲花生大士乃是宁玛寺的祖师,若是寻常法器天珠,他自然舍得,但若是这位传教祖师留下的法器,却不可随意送人了。
女尼似乎早有所料,语气依旧平淡,处变不惊道:“正是此物!”
莲花大士道:“既然如此,大士还是请回吧!”
女尼道:“贫尼深知此物的珍贵之处,绝不在于它的效用,更在于它是贵寺祖师之物,但今日贫尼替贵寺解决了一件数百年来的大事,求此一物,于心无愧!”
莲花大士嘴角微微一抽,一时顿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女尼就这般静静的看着他,最终,莲花大士还是将莲花生祖师留下的天珠交给了对方。
临走前,莲花大士忍不住问道:“以大士的佛法修为,何需此物?”
女尼浅浅一笑道:“一位后辈命途多舛,难得善终,故而求此一物,替其消灾解难!”
莲花大士闻言,便不再过问,目送对方离去。
第713章瑜伽密乘(三更)
翌日。
杨过在双儿的伺候下,穿衣洗漱,再次享受到了佳人那无微不至的照顾。
至于一旁的佛像,则被杨过给完全忽视了,心想你的信徒关了我的老婆,那我偏要在你的地盘为所欲为,看你能奈我何!
既然找到了双儿,杨过也不想在这宁玛寺继续待下去了,拉着双儿就找到了莲花大士。
“承蒙大师当日于危难之际救了双儿婉儿,杨某本该备上厚礼答谢贵寺,但大师不由分说的将我两位妻子关了两年之久,至于谢礼什么的,也就恩怨相抵了!”
虽说救命之恩大于天,但一看到这老和尚,杨过就莫名的有些不爽,且来他还记得昨日对方跟那女尼所说的话,似乎自己带走了双儿,反而会造成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既然如此,那他更就没必要对这老和尚心怀亏欠了。
莲花大士不以为意道:“杨居士这便打算走了?”
“怎么?大师还想留我吃个午饭不成?”
杨过笑问道。
“寺中斋饭只怕不合居士胃口,但本寺收纳了不少武学典籍,难道居士就不动心吗?”
莲花大士脸上神色莫名,语气中大有深意道。
杨过心中一动,听到对方提起,这才想起自己从系统中获得的武功多是中原的神功秘籍,像是番邦密教的大手印之类的武学功法,却是一部也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运气不济,才没有抽到,还是因为什么其它的原因,但听到这老和尚的话,他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好奇来。
“贵寺乃是西域首屈一指的佛教宗派,寺中武学典籍,自是包罗万象,非常人所能想象,尤其是昨日领教了大师的武功,更是让在下钦佩不已,若是大师肯倾囊解授,在下自是感激不尽!”
见杨过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莲花大士一时有些错愕,随即笑道:“居士倒是懂得取舍,进退有度,老衲佩服!”
“既然居士对本我教的武学秘籍感兴趣,那便随老那来吧!”
杨过带着双儿,跟在老和尚身后,一直来到了宁玛寺的法堂,也就是藏经阁中。
堂内罗列的书籍琳琅满目,光是书架一排排的都看不到尽头,杨过心中大受震撼,只觉少林寺的藏经阁都比不上此处。
随着莲花大士为杨过介绍后,他才得知,这其中近九成九的都是一些高僧留下来的佛经,或是记录历代高僧一生事迹的传记,反倒是留下的武学典籍,却少之又少。
不过经过历代莲花大士的整理,留下的武学秘籍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每一部拿到中原去,皆是不输于少林七十二绝技的高超武艺。
杨过对那些高僧的传记自然没有兴趣,于是直接来到收录武学的书架,取来一本秘籍好奇的翻开。
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连串他看不懂的藏文,顿时一脸无语的看向莲花大士。
莲花大士笑道:“杨居士若是不懂藏文,可由身边这位女施主代为翻译。”
杨过一脸惊讶的看向双儿,双儿冲他笑了笑道:“这两年大师不仅教我参悟佛经,也教了我藏文,虽然与人对话还略显生疏,若是翻译文字,应当不难!”
“好双儿,你真是太厉害了!”
杨过第一次发现,双儿竟然如此聪明,简直是个隐藏的小学霸,当即请她替自己翻译手中的秘籍。
双儿逐字校对后,说道:“这是一本名为披挂拳的拳法,相传是古老的拳种之一,以风格别致,技法独特为胜。”
随着双儿不断讲解其中的拳义,杨过来到一处空地,开始旁若无人的练习起来,一套拳法施展后,他也深有感悟。
这套拳法的要领果然与寻常的武学大有不同,倒是与他义父欧阳锋的灵蛇拳有些意趣相合。
杨过没有多练,仅练了一遍,就领悟了七七八八,即便练至精深,对他的实力提升也不大,而他之所以要学这门拳法,也是以防他日遇到密教的高手,不会在招式上吃了暗亏。
不过这套拳法也并非密教独有,本来也是自中原兴起,后来渐渐没入,直至消失,只是没想到竟然在异国,会被有心人收录其中,这让杨过有种自己家的东西,被别人搬到家里炫耀的既视感。
能经历数百年来,不被历代宁玛寺的高僧所淘汰,其中的价值,自然不可估量。
之后,杨过又拿了一本秘籍,请双儿翻译。
双儿道:“这是密教一门养性静坐功,是较为普遍的内功修习之法。”
杨过听过一遍后,就又换了下一本。
随着不断了解密教的武学构架,杨过从中学会了大手印,也看到了鸠摩智的火焰刀,还有类似于宝相明王的宝瓶气内功,以及一部名为“瑜伽密乘”的上乘武功。
双儿说,老和尚教她的武功就是这瑜伽密乘,据说此功分为四个阶段,分别是瑜伽密乘、大瑜伽密乘、无比瑜伽密乘和无上瑜伽密乘。
最后一个阶段无穷无尽,永远说不上修成,是一部上限极高的武学。
杨过听后眼前一亮,当即将这部武功详细的记忆下来,打算拿回去默写,好好保存。
不过欣喜之余,他又不禁好奇,为何这老和尚对自此如此大方,竟连自家的武功也肯让自己全部窥视,难道是昨天打了一架,把他的老年痴呆打好了?
尽管疑惑,但杨过也懒得在这种事上煞费思量,足足在这藏经阁内待了三日,和双儿不眠不休,才将这些武学秘籍尽数阅览完毕。
不得不说,受益良多!
便是双儿在翻译过一遍后,对自身的武学领悟也更上了一乘。
与双儿离开此处,好好补了一个美觉后,杨过才重新找到了莲花大士。
先是对他的这番慷慨赠予表达了感谢,之后便问起原由。
莲花大士只说与二人有缘,特以此为谢。
杨过也不知对方谢自己什么,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懒得去问,得知方晴早已离开后,便带着双儿与对方告辞,离开了宁玛寺。
第714章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一路无险,杨过和双儿顺利回到了洛阳。
来到仙来居,得知木婉清她们已经顺利回到情谷后,杨过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至于沿途护送诸女的虚竹,则是又回到了西夏国,找他的公主娘娘去了。
杨过派人差封书信送往西夏,聊表祝愿后,就带着双儿又回到了情谷。
得知小龙女跟一个名为小昭的女子生下一对儿女,双儿倒是没有多少吃醋的表现,只是每天晚上,缠着杨过的时间更多了,显然是有了些许小心思。
对此,杨过乐在其中,自然不会反抗了。
回到情谷,小龙女诸女皆是迎了出来。
阔别数月之久,小羽和小婵已经会咿呀呀的喊叫了,而襄儿跟破虏也能说一些简单的话来,杨过抱着自己的一对儿女,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生怕自己下次一回来,两个孩子都会叫爹了,而自己却不是第一个听到的。
在两个小家伙娇嫩的脸上亲了一口,便递给了小龙女跟小昭。
如今这四个小家伙可是诸女的心肝宝贝,谁看了不喜欢?当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中怕化了。
只见小龙女、小昭、木婉清、王语嫣、蛛儿、双儿、阿碧和梅兰竹菊四姐妹正围着四个小家伙转,杨过只觉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不过一想到绿萼和阿珂,心情又莫名的沉重了许多。
正巧此时,一个人的出现,也让杨过的心跟着跳了一下。
他看了眼诸女,随即来到那人的身边走过,径直往外走去。
那人见状,便急忙跟在了他的身后。
杨过脚步慢了几分,也不去看身边之人,长叹一声道:“夫人是为了阿珂而来吧!”
陈圆圆紧咬红唇,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杨过面带愧咎道:“对不起,我还没有找到阿珂……”
他几次回到情谷,每次都刻意的避开了陈圆圆,他知道,自己和小龙女她们大婚之时,陈圆圆并没有来,但他不怪对方,毕竟换了谁,在自己女儿不知所踪下,都没有心情来凑别人的好事。
杨过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陈圆圆,尤其是现在木婉清和双儿接连回到情谷,而阿珂却没有半点下落,他甚至不敢去见对方。
陈圆圆得知实情后,眼眶中孕着的泪水终是忍不住的簌簌而下,顿时哭成了泪人。
杨过一时手足无措,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想了想,还是伸手将对方揽入怀中。
陈圆圆起初还有些挣扎,但想到伤心处后,哭得便更伤心了,也渐渐忘了对方的身份,靠在杨过的肩头,声泪俱下。
杨过此时倒没有其它的心思,听着陈圆圆的哭声,脑海中满是阿珂的身影,想到对方不知身世,宁愿放弃郡主之位,也要跟着自己离开,此番深情,他当真难以回报,只是到了现在,他都没能找到对方,心中也是随着陈圆圆的哭声而一阵绞痛。
“阿珂,你到底在哪儿……”
杨过抬眼一望,只觉这天下之大,茫茫人海,自己要如何才能找到对方?
……
与此同时,在南海的一座岛上。
一个容色绝美的少女正追着一个一岁大的男孩儿在花丛中打闹,口中止不住的喊道:“等姑奶奶抓到了你,非打烂你的屁股不可!”
男孩儿跑的并不算快,那少女也有意想让,只见那男孩儿回头看了眼少女,清秀的脸庞上却是扮起了鬼脸,吐着舌头,用稚嫩的童音喊道:“追不到!追不到!”
少女娇哼一声道:“等我追到,你就完蛋啦!”
说着,便向男孩儿扑去,打闹在了一起。
只见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位紫衫美妇和一青衣少女,二人正面露慈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如果杨过在场的话,一定能认出其中的两人。
那与男孩儿打闹在一起的少女便是他心心念念的阿珂,而那紫衫美妇,则是当日与他有一段露水姻缘的李莫愁了。
这青衣少女若是披上狐裘,杨过或也能依稀认出,是当日持弓搭箭,相救袁承志的那位。
“师姐,如今师父已上西域宁玛寺,为念儿去求莲花生大士的天珠,你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青衣少女看着身边的李莫愁,温言笑道。
李莫愁脸上的笑意愈盛,眼中尽是慈母的光辉,全然没有往日那般与人相处时的阴狠算计,更不复江湖上“赤练仙子”的恶名。
“我只求念儿能健健康康的长大,不曾存有他念。”
说到这,她语气不禁一顿道:“也怪我平生所造的杀孽太多,想不到未能等到自己的报应,却让念儿跟着遭受这般苦难。”
青衣少女握住了她的手,忍不住问道:“师姐,念儿究竟是你与谁的孩子?难道你还要隐瞒一辈子不成?”
李莫愁娇躯一颤,面对少女的质问,目光闪躲道:“他的爹爹……已……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再问?”
青衣少女闻言,不禁一叹,她曾尝过爱情的苦楚,又岂会看不出李莫愁是有意隐瞒,见她这般为难,也是不再去问。
李莫愁也有意岔开话题道:“你那小徒儿倒是有趣的紧,既不讨着你学武功,也不向你索要金银,就只是一心一意的跟在你身边,这是为何?”
青衣少女苦笑道:“我当日只将她当成了一位仇敌的女儿,谁知竟是个误会,尽管她的生父与我家亦有着不小仇怨,却也罪不至死。”
“当日我本想放了她离开,对方也是满心欢喜,谁知到了第二日,她却不愿走了,说着就算是给自己当丫鬟,也要留在自己身边,我又是好笑,又是可恼,便说自己独来独往惯了,不需要什么丫鬟伺候。”
“怎知她转念又要拜我为师,我本不愿理会,谁料她的轻功不错,内功也有些底子,竟能一路跟着我不被甩掉,最后被她缠的紧了,叫的多了,也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的师父,唉……”
每每想起此事,她都是一脸无奈。
李莫愁听后,却是不禁笑出声来。
就在三女在此处谈笑时,另一边的木屋当中,洪凌波满脸黑灰的在生灶火,此刻她满心的怨怼,无处发泄。
洪凌波本以为师父忽然消失不见,自己终于能自由了,谁知半月前自己来到南海玩,竟鬼使神差的遇到了李莫愁,结局可想而知,自然是被抓回此处,当起了劳工,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第715章杨过的身世
在情谷停留了一天,第二日,苏星河便找到杨过,将以五枚圣火令打造的宝剑交给了他。
杨过伸手接过宝剑,只觉剑身入手微凉,质地坚硬无比,似透明,非透明,非金非玉,映光之下,更是有着流光变幻,甚是奇异。
他将手指轻轻抚在剑锋之上,立时便觉一股刺痛传来,在指肚上出现了一条极细的血痕。
“好锋利的宝剑!”
接着他便以手中的宝剑向着一旁的山岩劈去,剑锋所指,手中的力道微微一沉,紧跟着便像是划过纸片一般,并未震碎山岩,而是在上面留下一条寸许深的剑痕。
“此剑不错,也不知与倚天剑比起来,孰强孰弱?”
杨过看着手中以圣火令打造的宝剑,不禁思忖道。
其实,只要他手持双剑,运劲对砍,便知谁更强上一筹,但杨过却是有些心疼,生怕毁了其中一把宝剑,所以想了想后,还是没有这般大胆。
他将圣火令打造的宝剑交给苏星河,让他请人再打造一把剑鞘,替自己送到蒙古西征大元帅汝阳王的王府,务必要亲手交到绍敏郡主手中。
杨过本想顺带捎封信给赵敏,但自从他和周芷若大婚的消息传出后,赵敏就再也没给他回过信了,杨过知道,若是此刻伏低认错,只怕更会助涨对方的气焰,但只要礼到,却没有带任何消息的话,想必不用自己联系对方,以赵敏那傲娇的性子,也会主动联系自己的。
解决了此事后,杨过陪了诸女一天,便前往了洛阳,准备不日就去往金国一趟。
来到洛阳,自然是少不了与侍剑和古赞丽温存一番。
值得一提的是,古赞丽十分有商业头脑,再加上她在波斯长大,见多识广,也更容易接受杨过所说的一些经商策略和新鲜事物,因此在短短的数月时间,就已经让中州一带的酒楼生意翻了一番。
有二女为他打理手下的产业,杨过自是再放心不过,正当他准备在明日离开洛阳,前往金国的皇都时。
江湖上忽然开始传出流言,且流言的主角还是杨过。
得知消息的杨过不由愣道:“说我是金人?可查出是何人在背后造谣?”
说实话,他一直不想有关上一辈的陈年旧事被人扒了出来,毕竟也说不上光彩,但随着他树敌太多,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在有心人的操控下,当年的一些陈年旧事也是被人发现。
侍剑看出杨过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公子,此事可大可小,但如今说你是金人的传言愈演愈烈,且连杨公当年在大金做过小王爷的事都被人查了出来!”
杨过闻言,不由陷入沉思,手指轻敲着桌面,迟迟不语。
就在他考虑是不予理会流言,还是出面澄清的时候,古赞丽忽然走来,说道:“公子,襄阳城的郭夫人来访!说是要见你!”
杨过心头略惊,很快就想到黄蓉是为了何事而来。
他急忙迎了出去,果然见到黄蓉正端坐在堂中。
“郭伯母!”
杨过拱手道。
“还好我来的及时,总算你没闹出什么乱子来!”
黄蓉一见到杨过,顿时便长舒了一口气。
杨过坐下道:“我能闹出什么乱子来?郭伯母可是为了近时江湖上的传言而来?”
“自然!对于此事,你作何想法?”
黄蓉目光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杨过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问心无愧就好了,管他什么流言蜚语满天飞?”
黄蓉道:“你是觉得江湖上的谣言皆是诽谤,而非事实?”
杨过忽然听黄蓉这么一说,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猛地坐正道:“郭伯母,你别跟我说,我真的是金人?”
黄蓉看着杨过,深深地打量了他片刻后,叹道:“其实,我也不太确信,当年我虽未见过你的祖父杨铁心和祖母包惜弱,但也听人说过,包娘子是个十足的美人,而你爹便是长得像她……”
说到这,黄蓉不禁语气一顿,继续说道:“当年我也是这般认为,但后来见到完颜洪烈后,却总觉得这两人有几分相似,起初,还只当是自己对你爹有偏见,故而有此错觉,可现在想来……唉,便是我也不知其中真假了。”听到黄蓉的话,杨过顿时陷入了沉默。
江湖传言,当年杨康是完颜洪烈与另一妃嫔所生,为了俘获包惜弱这位美娘子的芳心,完颜洪烈就请了一位精通摄心大法的高手,先是将包惜弱催眠,之后换走了她和杨铁心的孩子,将自己与另一妃嫔所生的孩子代替了杨康,使得被催眠的包惜弱误将被换走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从而在善待杨康的同时,完颜洪烈也希望包惜弱看到自己对她的真情。
至于真正的杨康,则被完颜洪烈秘密处死了。
而近来声名鹊起的杨过,便是那后来长大的杨康,跟穆念慈的儿子。
关于这则传言,几乎已经传遍了整个中原武林,近乎已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甚至还有人查出,当年用摄心大法催眠包惜弱的,便是丐帮的彭长老。
传言将整个事情的经过,描述的有凭有据,也很难不让人相信,一时间,杨过也遭受到了颇多骂名,几乎与当年的萧峰,如出一辙。
当然,对于这些事,杨过自然是不知道了,而侍剑和古赞丽也正犹豫着是否要对他说。
见杨过沉默不语,黄蓉生怕他钻了牛角尖,忙道:“或许是我想多了,你切莫多心!”
此时,她颇有些后悔的说了方才那番话。
杨过道:“郭伯母放心,我杨过始终都是宋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至于郭伯母所说的问题,我曾经在一部古书上看过,说是一个人在外形、表达习惯、饮食习惯、生活习惯等方面都逐渐趋同的情况下,长相会变得越来越像,如此看来,或许不是郭伯母的错觉,但关于样貌相似的事实,也绝不是证明我爹就是金人的佐证。”
黄蓉倒是没听过这种传闻,不过仔细斟酌过后发现,杨过的话似乎极有道理,顿时喜道:“你说的没错,倒是郭伯母事先考虑不周了!”
杨过淡淡一笑,心想自己说的不过是后世对“夫妻相”的一种说法罢了。
假设一对夫妻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在生活上的各个方面都趋近相同的情况下,长相变得越来越像也是最终的一个结果。
第716章扭头就走,谁的头?
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杨过也不再纠结自己到底是金人还是宋人,就算他是金人又如何?自己又没吃金国的大米,难道还要对他们效忠不成?
再者说,自己前世就是地地道道的汉人,这一世就算换了一身血肉,灵魂却从始至终的没有变过。
“郭伯母应该不止是为了江湖传言而来的吧?”
杨过平复好心情后,问道。
黄蓉道:“不错!过儿,如今襄阳城的局势越发危机,本来,我和你郭伯伯已经决定召集江湖义士,看能否到金国将靖康之难的嫔妃公主解救出来,只不过尝试了数次,却连金国的皇都都进不去……”
说到这,她不由得哀叹一声。
如今襄阳城被攻破只是迟早的事,但若是能将金国用来要挟大宋的嫔妃公主解救出来,大宋就不必派兵增援大金,自然也可从侧面解了襄阳城危机。
杨过听到黄蓉的话,立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郭伯母是想让我到金国,去将那些靖康之难的妃嫔公主救出?”
黄蓉面色有些惭愧道:“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其中所遭遇的危险也是你我所不能预料的,哪怕你选择拒绝,郭伯母也绝不会怪你。”
杨过心中确实有些纠结,若是换做以前,他自然不想趟这摊浑水,但自己本就要前往金国皇都一趟,去打探绿萼的下落,如今好巧不巧,江湖上流言四起,皆是关于自己不利的消息,再者就是黄蓉又在此时找上了自己。
便是他也觉得这几件事凑在一起,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
要不是深知郭靖黄蓉的为人,杨过都要以为近来江湖上的传言是对方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自己去金国救人。
一番深思熟虑后,想到在情谷时,追在自己身后喊“大哥哥”的小襄儿,杨过终于还是心软答应了下来。
不等黄蓉对他表示感谢,杨过就率先说道:“郭伯母,此事牵连甚大,而我并无意于陷入各国的争端当中,是以能不能救出人来,我也只有尽力而为了,成与不成,便唯有听从天命。”
黄蓉感激道:“此事你尽力而为便是,毕竟其中的艰辛,自然非常人所能想到,而郭伯母也从未想过要害你!”
杨过微微颔首道:“郭伯母能如此想,我便放心去做了!”
他并没有说自己本来就要去金国皇都一趟,白捡的人情,干嘛不要。
黄蓉道:“不管此事成与不成,在你从金国回来之后,我和你郭伯伯都会昭告天下,替你作证,你杨过乃是宋人,绝非金人!”
杨过道:“如此,就最好不过了!”
当年萧峰的遭遇,杨过记忆犹新,自然也不希望这种没来由的事,降临到自己身上。
黄蓉说道:“据丐帮的弟子查探,起初传出这些流言的地方,便是金国皇都,我怀疑,是金国的人已经注意到了你,似是想有意将你拉拢,便宛如当年的乔帮主一样,在被证实契丹人的身份后,就脱离了中原,如今已是辽国的南院大王,身居高位。”
杨过闻言,不禁笑道:“郭伯母,你说我现在回金国,会是个什么身份?能混个王爷当吗?”
据他了解的这个世界的金国,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和完颜洪烈成了兄弟,当年金太祖病重,考虑到诸国并列,强敌环伺,于是并没有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而是打算在一众兄弟中选一个当继承人。
而当年太祖诸位兄弟中,以太宗皇帝与赵王完颜洪烈能力最强,不过后来完颜洪烈因自己最看重的儿子完颜康身死,意志消极下,又在相助花剌子模抗击蒙古时,不慎兵败,被黄蓉抓住,交给了成吉思汗被处死,于是,太祖皇帝只能将皇位传给了太宗皇帝完颜晟。
因金太祖传位给了金太宗,太宗后来想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但遭到大臣们的反对,最终唯有把皇位传给了金太祖的嫡长孙,也就是金国现在的皇帝金熙宗,完颜亶身上。
而按照这个辈分来算,杨过如果和金国有关系的话,应当是金熙宗的同辈。
听到杨过的话,黄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当今金国的皇帝和你可是隔着三代亲,再加上完颜洪烈死的早,他这一脉早已没落,你即便去了金国,也休想捞到什么好处,不过他们既然要你在中原身败名裂,自然也是看中了你的能力。”
杨过见黄蓉眼中闪过一道隐晦,顿时便明白了她心中的顾忌,直言道:“郭伯母放心,我若是个贪恋权势之人,也就不会在这了!”
黄蓉道:“最好如此,你郭伯伯对你期望极高,就算是为了他,你也千万要恪守本心,切勿被眼前名利权势所迷惑。”
杨过语气一肃道:“郭伯母放心!”
之后,二人商议了一番细节,由黄蓉的丐帮中人从中斡旋,故意泄露杨过的行踪,让金国的人找到他。
想必金人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商议过后,黄蓉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她从襄阳赶来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所幸杨过正好也在洛阳,此刻自然要尽快赶回去了。
待黄蓉离开后,杨过也在脑海中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决定明日一早就前往金国皇都。
……
时隔数日,杨过骑着一匹良驹来到了金国的皇城中都。
如今,金国的疆域在蒙古的穷追猛打之下,只剩下三晋、三秦两地,也就是现今的陕西、山西两地,以汉中为皇城,命名中都。
看着眼前这座婴城固守的皇都,比起西夏国的灵州城来,可要宏伟的多了,哪怕近年来金国被蒙古打成了孙子,但不得不说,其大国的实力还是有的。
一路走来,杨过一直能发现暗中有人窥视,等来到这中都后,暗中之人反而少了许多。
这时,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带着十余人从皇城中走出,直奔杨过而来。
“你便是杨过?”
“不是!”
杨过扭头就走。
壮汉:“???”
……
第717章铁掌水上漂
随着这群禁军兵卫一路进入皇城。
方才看着对方嚣张的模样,杨过差点没忍住的将他脑袋给扭下来,对金人他自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此时倒也没必要旁生枝节。
看着服饰风格与中原人大相径庭的金人,杨过只道小皮靴、小皮裤什么的大可多来点。
不多时,那为首的军士带他来到一座大院外,只见院上的牌匾上写着“宣徽院”三个字。
杨过不由冷笑道:“怎么?你们是拱卫直使司的人?”
那壮汉沉声道:“统领要见你!”
说罢,也不理会杨过,径直走了进去。
杨过则是闲庭信步的跟在他身后。
来到一处宽阔的前院,一个身穿黄葛短衫,留着花白胡子,身材矮小的老者早已等候在了此处。
那壮汉见到对方,当即行礼道:“大人!人已带到!”
“退下吧!”
老者浑浊的目光中,透射出两道精光来,向杨过直逼而去,大有审示之意。
“你就是杨过?”
“废话就不必多说了,你让人将我带到此处,到底是何用意?”
杨过见对方不似金人,形貌装束看起来反倒像是汉人,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毫不客气的驳道。
“脾气不小,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胆敢如此狂妄!”
老者冷哼一声,脸上忽然凶光大盛,右掌猛然向杨过头顶击下,掌力之凌厉刚猛,无坚不摧。
杨过心头大感意外,反手便击出一掌,二人掌力相撞,啪的一声清响,两道浑厚迅猛的真气登时激荡开来。
只见杨过双脚站定,岿然不动,反倒是那率先出手的老者,却被他掌中积蓄的力道,震得连退三步。
“你竟能挡得住老夫的铁掌功?”
杨过神色一动,看向他道:“铁掌功?你是裘千仞?”
裘千仞倒是不惊讶于对方为何知道自己的姓名,轻哼道:“不错,正是老夫!”
杨过拳头一紧,眼中闪烁着寒光,质问道:“裘千尺和绿萼是你带走的?”
裘千仞略微一惊:“你怎会知晓?”
当日他并未留下什么痕迹,带走二人一事,理应天衣无缝才对,怎会被对方查出蛛丝马迹?
杨过怒道:“休要管我如何知道,告诉我,绿萼在哪?”
“臭小子,你一上来就向老夫要人,真当老夫是好欺负的吗?”
裘千尺脾气向来都称不上和善,尤其是跟着一灯大师修行的这些年间,脾气非但没有半分收敛,反而越压制,心底沉蓄的逆反情绪便更深,此刻更是变得易暴易怒,被杨过的语气一激,也是兀自上前一步,大有一言不合,再动手的架势。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杨过身后喊道:“杨大哥!”
杨过浑身一震,来不及去理会裘千仞,便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绿衫少女正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不是公孙绿萼,还能有谁?
“萼儿!”
杨过激动上前,将对方一把揽入怀中,没想到自己竟真的在金国找到了对方,此刻心中的喜悦之情,当真难以言表。
公孙绿萼投入情郎的怀抱中,更是喜极而泣,一直空落落的心,在这一刻,终是被积蓄已久的相思之情所填满,恨不能将自己揉入对方身体,永不分离。
见此情形的裘千仞,只好收手站在一旁,发出一道冷哼。
“萼儿,你为何要来这金国?这么长的时间,怎的不知派人来通知我一声?我……我当真找你找的好苦!”
杨过看着眼前的丽人,一时间,又是激动,又是埋怨道。
公孙绿萼道:“我想告诉你来着,可是舅舅他不让我去找你,我本来有叫人给你送信报平安,但怎料之后发生了许多事,都没来得及与你说上一声,唉,是我对你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
说到后面,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眼眶却又跟着湿润了。
杨过眼中满是怜惜,轻抚着她的秀发,温言道:“是我对不起你才是,以前总是叫你等我,为我担心,如今亲身体会过后,才知你的不易,此次终是让我找到了你,你便再也不能与我分开!”
公孙绿萼柔声道:“我也不想与杨大哥分开!这次哪怕是舅舅反对,我也不听他的了!”
一旁听到这话的裘千仞,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杨过问道:“你娘呢?”
既然公孙绿萼没事,那裘千尺为何不派人传信给自己?
听杨过问起此事,公孙绿萼眼中的泪珠便滚落了下来,哽咽道:“我娘她……她受了重伤……”
得知变故,杨过赶忙让公孙绿萼带自己去看对方。
裘千仞有些不满二人就此忽视了自己,但见两人去得快,也只好跟在了他们身后。
来到一间满是草药气味的房中,床上一个老妇正静静的躺着,面容苍白,气息极为虚弱,浑身都裹在棉被之中。
杨过脸色微微一变,不知对方是近来所受的伤,还是当日就已经受伤,不然怎会隔了一年之久,都像是一直未醒过般。
他正要去替对方把脉时,公孙绿萼忽然抓住了他的手道:“杨大哥,我娘的四肢都被人折断了……”
“怎么可能?以你娘现如今的武功,有谁竟能轻易将她伤成这样?”
杨过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裘千尺不仅会铁掌功、枣核钉暗器,同时还修炼了九阴真经的内功,再加上她在厉鬼峰下忍受寒冷饥饿练就的深厚内力,早已位列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即便敌不过对方,若想要逃的话,凭着她的水上漂轻功,焉有逃不走的道理?
公孙绿萼伤心的回忆道:“我只知道那两人自称什么侠客岛的刘一、陈二,要娘接下一枚罚恶令,并让娘带他们去找杨大哥你,娘不肯,就与他们动起了手,谁知那两人的武功奇高,不过十招,娘便不敌,被打成了重伤……”
说到这,她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花,继续说道:“他们要娘说出杨大哥的下落,娘不遵照他们的话,他们一气之下就将娘的四肢全部折断。”
侠客岛!
…
第718章侠客岛
杨过看了眼公孙绿萼,后从她口中得知,那两人留下一句让杨过一年后在镇江长乐帮接下罚恶令后,就径直离去,却并未伤她。
之后,便是公孙绿萼带着重伤的裘千尺打算回情谷时,意外遇到了裘千仞,于是就被带到了中都。
怎料裘千仞倾尽心力,也未能把自己的妹子治好,致其一直昏迷到了现在。
期间公孙绿萼提过想去找杨过帮忙,但裘千仞一想到自己的妹子会遭此一难,全是碍于杨过的原因,自是说什么也不肯,更是不让公孙绿萼去找他。
也是在前段时间,裘千仞才知道杨过的身份,因此仗着自己的职务之便,一直派人探查杨过的行踪,在得知他来到中都后,就命人将其带到了宣徽院。
了解到前因后果的杨过,冷冷的看了眼裘千仞后,便开始为裘千尺诊治起来。
正如公孙绿萼所说,裘千尺的四肢均被人折断,几乎没有复原的可能,至于所受的内伤,反倒是日渐消愈,基本已无大碍。
哪怕杨过此时没来,但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她也该醒来了。
“杨大哥,我娘的伤……”
公孙绿萼眼中满是期许的看向他,同时又怕对方也没有办法医治,心里有些忐忑。
杨过自然是有办法的,当即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自然能将你娘医治好!”
“臭小子,休要说大话!”
憋了许久的裘千仞立时出言呵斥道。
杨过没有理会他,而是拿出来随身携带的黑玉断续膏,想到这点黑玉断续膏也只够裘千尺一人用后,他倒没有不舍,只是想到再要弄这么些来,不免又要去求那位郡主娘娘。
“此乃黑玉断续膏,我方才已经检查过了,你娘的断骨之处已用通木固定好,只要再涂上这黑玉断续膏,一月之内便可活动,过得一年半载,必能彻底恢复。”
公孙绿萼一脸激动的从杨过手中接过装有黑玉断续膏的药瓶,当即便替裘千尺的断骨处涂抹了起来。身后的裘千仞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他已用了各种办法,但自己的妹子总是不见好转,如今杨过有办法,他总不能来横插一脚,阻碍自己妹子康复吧?
何况,他见杨过似乎也不存有加害之意,尽管心中看对方不爽,在此事上,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待公孙绿萼替娘亲抹匀膏药后,一罐黑玉断续膏,也算是彻底用了个干净。
陪着公孙绿萼守了裘千尺一阵后,裘千仞便将杨过叫出了屋外。
犹豫了许久,裘千仞才关心的问道:“你那什么黑玉断续膏,当真有用?”
杨过淡淡道:“天底下最好的续骨妙药,你说呢?光是那一点,都是我求爷爷告奶奶得来的,如今全给了你妹妹,没找你要补偿,你便偷着乐吧!”
裘千仞十分不爽对方的语气,但听他将这药说的如此之神,一时间将信将疑道:“只要你能救得了我三妹,一切事自然好说!”
杨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至于自己所说的补偿,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他并不在乎裘千仞是何身份,哪怕没有对方,自己也会不留余力的去救裘千尺,除了她是公孙绿萼的亲娘外,也是自己花了一张忠诚卡绑定的奴仆,岂会让她就这样废了?
不过一想到伤她的竟是侠客岛的人后,杨过的眼中便泛起几道寒光。
“刘一、陈二?所以还有张三、李四、王五、赵六、孙七、周八、吴九、郑十这些人?”
杨过对侠客岛所知并不多,只知道岛上之人,哪怕是个奴仆,武功也十分了得,这个刘一陈二能排在一二名,也不知是否武功排在最前,但能十招之内将裘千尺打伤,便足以证明对方的武功之高强。
只是,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哪怕这两人身后站着那所谓的龙木岛主,杨过也定会为裘千尺报了此仇。
见杨过许久未说话,裘千仞问道:“你是杨康之子?”
杨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裘千仞心下了然,说道:“你来中都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绿萼?”
“你以为如何?投靠金国?似你这般?”
杨过讥笑道。
别看裘千仞是公孙绿萼的舅舅,但说来也奇怪,这一大家子人,除了公孙绿萼外,就没什么好人,杨过自然也不会把裘千仞当做公孙绿萼长辈来看待。
裘千仞听出了他话中的讥讽之意,冷笑道:“投靠金国有何不好?权势地位,荣华富贵,谁人不爱?”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的一抹冷笑也随即消失。
对于杨过的身份,他自然是调查过的,别看对方年纪轻轻,但武功在中原武林当中,已是屈指可数的高手,别说在年轻一辈如何,哪怕是老一辈中也少有能及。
方才他与对方对了一掌,深知杨过的内力之深厚,远胜于自己,想到自己当年铁掌水上漂的威名,那是何等的风光,可到了如今,竟比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心中顿感挫败。
除了杨过个人武功的高强外,其手下的势力也着实惊人,镇江长乐帮帮主,曾是天地会青木堂的香主,神龙教的教主,仙来居的幕后老板,似乎还与一个神秘势力有所牵扯,能调令那些本不属于江湖中人的能人异士,可谓是十分骇人了。
要知道,杨过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能达到此番成就,几乎是常人想都难以想到的。
起初,裘千仞自是不信那些关于杨过的传闻,但今日一见,却不由得信了几分,不过让他心中庆幸的是,自己的外甥女似乎与对方关系匪浅,这也让他无形中多了一份助力和退路。
如今金国已经被蒙古打得龟缩在了中都,而当今皇上熙宗,则因完颜宗干、完颜宗弼等辅弼大臣死后,不满皇后裴满氏干预朝政,又与蒙古交战中屡屡传来噩耗,以及众多内部矛盾和政治高压之下,开始变得骄奢淫逸、暴虐杀人,整日沉湎酒色,致使金朝腐败之风日烈。
裘千仞只是想找一处安身之地,见金国皇朝上下早已有了亡国之兆,自然也在为日后的去留,谋一条出路。
第719章完颜秉德(三更)
这时,一名侍卫来报。
“大人,兵部侍郎萧大人求见!”
裘千仞眉头一皱,冷哼道:“来的倒是挺快!”
让那侍卫将对方带进来后,他便转头对杨过说道:“兵部侍郎萧裕,曾经是赵王的部下,如今跟在海陵王麾下,任兵部侍郎之职,看来是知道你来了中都,便迫不及待的要见你,也不知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代表着身后那位?”
言语中,对那位海陵王似乎颇为忌惮。
杨过略一思量,便想到了对方口中的海陵王是谁。
除了提前得知的消息外,在前世时,他就了解过金国的历史,这位海陵王的生平可着实不简单啊!
最后更是弑兄篡位,当上了金朝开国后的第四位皇帝。
不过听裘千仞提起那什么兵部侍郎萧裕,黄蓉也曾跟他提起过,说道此人当年对赵王完颜洪烈极为忠心,如果到了金国,可以试着与此人接触。
从裘千仞口中简单的了解了一下他的身份后,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前院的客厅。
如今裘千仞是金国宣徽院所属龙翔军的统领,也就是之前杨过所说的拱卫直使司,官从三品,掌仪卫之事。
二人前脚刚到,一个身形高大,颌下留着长须,一脸威猛之相的老者便在侍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正是任兵部侍郎之职的萧裕。
萧裕一见到杨过,脸色便随之一变,当即快步走上前来,怔怔的看着他道:“像……实在是太像了,简直跟小王爷当初一模一样!”
杨过听到他的话,心中难免一沉,同时脸色也有些难看,大有一种在前世出国后,被人指着鼻子说是脚盆国的人一样,那种感觉,简直比吃了苍蝇还让人难受。
萧裕激动道:“绝不会错,你定是小王爷的儿子,好啊!真是太好了!王爷,您看到了吗?赵王一脉,后继有人了!”
说着,便扑通跪了下去,连给杨过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杨过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静静的看着对方行完大礼后,站起身来。“小公爷,您此次来中都,可是为了认祖归宗?”
萧裕心思浮动,忍不住问道。
如今赵王完颜洪烈和他的唯一子嗣杨康皆已逝世多年,因此承袭的王位早已不再,但萧裕和一众赵王的旧部,依旧对赵王完颜洪烈忠心耿耿,此刻杨过虽还是汉人的身份,他却依旧习惯性的称呼对方位“小公爷”,有意提示他的身份。
杨过被他这一番操作弄得不明所以,急忙打住道:“你究竟是何人?我姓杨名过,乃是宋人,可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什么小公爷,更何来的认祖归宗一说?”
萧裕一听,顿时急了,赶忙解释道:“不对,你的姓名不叫杨过,早在小公爷未出生前,王爷便已经给你取好了名字,你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做完颜秉德才对!”
“哼,我的祖父乃是临安牛家村人,姓杨名铁心,你一金人王爷,凭什么给我取名?”
杨过一听,不由得怒道。
萧裕见杨过不信传言中的事实,当即作证,表示当年杨铁心和包惜弱的儿子杨康早已被秘密处理掉了,后来的杨康,其实是赵王和其它嫔妃所生的孩子,名为完颜康。
杨过听他详述当年的经过,便是连各中细节,也说的清清楚楚时,不由得浑身一震,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
“不可能,我是宋人,怎可能是金人?”
杨过眼中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吹过,都能将他刮倒在地一般。
萧裕见杨过不信,直接说出当年此事,还是由他一手操办,真正的杨康,也是被他亲手所杀。
听到这,杨过心中再无一丝侥幸的跌坐在地上,脸色一阵变幻,心中充满了迷茫。
一旁的裘千仞自是听过近来的传闻,但却不如萧裕所讲的这般详细,让他没想到的是,杨过竟真的是金人,这未免也太戏剧性了。
萧裕见杨过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也是不敢再过分的刺激他,请裘千仞好好照顾杨过后,就先告辞离去。
若要裘千仞杀人,他自然在行,但叫他劝人,他却没什么耐心了,于是让人将公孙绿萼叫来,由她带着杨过下去休息。
回到房间,扶着杨过坐下后,公孙绿萼便一脸担忧道:“杨大哥,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只见杨过此刻脸色一片惨白,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般,一双眼睛,更是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
“我……我没事……”
听到公孙绿萼的话,杨过愣了一会后,才轻声叹道。
虽然他自己说是没事,但公孙绿萼见他怎么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反而更加担心了,也不知情郎为何会变成这样,心头一痛,扑到了他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杨过神色木然,看起来当真有点失心疯的样子,实则他心里,却是清楚的很,现在他的一切反应,不过是故意表现出来的假象,用来迷惑萧裕的罢了。
但做戏做全套,如今身处金国的皇都,他行事也不得不谨慎一些,若是不慎露出了半点马脚,只怕所计划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是以连公孙绿萼,他也打算先隐瞒一阵。
只是看着怀中为自己而伤心落泪的佳人,杨过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也不知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还是怜惜佳人,眼角也不自觉的落下一滴泪来。
如今对于他自己的身世,杨过不禁有些迷茫,想到以当年完颜洪烈的手段,能做出这些事来,他并不意外,但一到自己当真是金人后,他还是不免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无论杨过是金人还是宋人,至少如今主宰这具身体的是他,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的前世是谁,那便够了!
“管他什么金人宋人,我便是我,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杨过强行驱散了脑海中在金人宋人两层身份之间来回抉择的念头,从今往后,只认清自己便够了。
……
ps:完颜秉德这个名字,是根据和完颜亮弑君篡位的一人改编而来,原是秦国王完颜宗翰之孙,后续因为跟完颜亮有不少接触,杨过便直接代替了历史中的这个人。
第720章幕后的推手
一连过了三日,杨过的精神状态越发萎靡,显然是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当然,这只是他刻意表现给别人看的,实则在他心中,已经想好了之后的计划。
短短三日的时间,杨过在形貌上就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面颊上开始出生些许胡碴,尽管相貌依旧清癯俊秀,但脸色苍白,颇形憔悴。
绿萼看在眼中,想要替情郎刮去脸上的胡碴,但都被对方阻止了。
而杨过想要的,正是这种肉眼可见的颓废感,总不能还声情并茂的告诉对方,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好伤心,好难过,快来安慰,接纳我吧!
他不是傻子,金国的人也不是傻子,想要真正融入其中,自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虽然有些不太适应杨过现在的样子,但不知为何,公孙绿萼越看越是喜欢,仿佛觉得他本该是这般模样,只觉眨眼间,杨过就从一个清秀的少年,成长到了一个浑身都散发着成熟魅力的英俊男子,仅是被对方看上一眼,便不由得心跳加速。
而此时杨过身上,那忧郁深邃的气质便像是毒药一般让人着迷,无论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还是知情食趣的美妇,都难以抵挡他此刻所散发的魅力。
杨过只想让自己看得尽量颓废一些,却没想到还能触发的隐藏属性,当然,他也没时间去在意这些,此刻在金国的他连第一步都还没迈出去,自然不会去想这些风月之事。
果然,在暗中观察杨过的人有了消息后,萧裕便再次找上杨过,想要为他引见一人,说不定能重新进入宗室,若是把握的好话,日后还能谋居高位,重振赵王一脉。
毕竟赵王完颜洪烈虽死,但他这一脉除了萧裕外,还有不少旧臣,若是拉拢一番,日后再为金国建功效力,指不定连王位也能恢复。
至于再长远的事,萧裕便没敢往此处想。
听到萧裕要带自己去见一个人,杨过心中顿时浮现出前几日裘千仞所说的“海陵王”三个字。..
随着萧裕离开宣徽院,以马车代步,大概过了一顿饭时,便来到了海陵王府。
海陵王本名完颜亮,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之孙,太师完颜宗干的次子,在完颜宗干死后,承袭了其父的王位。
完颜亮自幼天才英发,性格沉稳有谋略,相貌也是颇为俊美,因为和留居于金地的宋辽名士交往颇深,在宗室内的名声非常好,加之极有才能,又官拜右丞相之职,便是金熙宗完颜亶对他也十分忌惮。
如今萧裕与海陵王亲近,加上事先打过招呼,门口的侍卫便直接放行。
萧裕带着杨过来到前厅,见杨过旁若无人的坐下,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说什么。
不过看到对方神色木然,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在乎一般,他的心里反而少了几分戒虑。
“海陵王到!”
只见厅外的侍卫喊道,接着,便见一个身着华丽服饰,难掩一身贵气的俊美男子走了进来。
本该万众瞩目的他,在看到厅内坐着的杨过后,却不由得为之一愣,目光渐渐有些深沉。
杨过一瞥之下,眸光微微一动,因为此人他竟见过。
当日在西夏国的灵州城内,第一场的比武前,他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待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时,便是眼前之人,不过当时对方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来,杨过自然也没放在心上,谁料今日此人换了一身华服出现在自己面前,身份竟是金国的海陵王。
见对方不停的打量自己,杨过虽惊讶于对方的身份,心里却是冷笑一声:“小爷早就不走偶像路线了,任你看上千百遍,也学不来我这气质!”
正所谓有一种帅叫做不自知,但杨过恰恰相反,每天睡觉的时候,在梦里都不敢照镜子,生怕把自己给帅醒了。
萧裕一见到完颜亮,便躬身行礼:“拜见海陵王!”
见杨过无动于衷,他不由心急的看向对方,也不敢喊他小公爷,只道:“秉德,这位是海陵王,还不快行礼!”
杨过并没有立即回应对方,而是在眼中闪过一抹犹豫,尽量将自己内心与现实之间的挣扎,演绎到了极致后,才迟迟起身,向着对方拱了拱手。
萧裕唯恐海陵王心生不悦,急忙道:“海陵王息怒,秉德方才回到中都,与现在的身份还难以适应,绝非有意对王爷无礼。”
完颜亮闻言,却是不以为意的笑道:“萧侍郎客气了,我与秉德也不是第一次见,之所以凝视于他,也是未想到当日在西夏灵州城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却变成了这番模样,有些唏嘘罢了!”
杨过淡淡的看了眼对方,道:“我也未想到,堂堂海陵王竟然会刻意隐瞒身份的去西夏国应选驸马,还不表露身份,只做一位看客。”
完颜亮笑道:“当日本王途径西夏国,听闻银川公主艳名远播,恰时招选驸马,便有意去一睹公主芳颜,谁料缘悭一面,无缘得见,最后只好失望而归,却不想秉德你还记得我。”
杨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完颜亮也不在意,请二人重新坐下后,就问起了来意。
杨过见对方一点也不意外自己的身份,反而叫的如此亲热,心中已然明了,江湖上之所以会出现关于自己是金人的谣言,多半便是出自此人之手。
他不知道自己和杨康长得究竟有几分相像,但能引起黄蓉的忌惮,又让萧裕一见到自己便行大礼,想必还是有着些许相似的。
完颜亮是完颜宗干的儿子,而完颜宗干乃是金初太祖在位时期的朝中重臣,对于赵王完颜洪烈一家的破事,自然也十分清楚,完颜亮很有可能还见过当时的完颜康,所以才在灵州城初次见到自己时,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
只要心中有了怀疑,想要找到那些证据,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恰巧自己一到中都,萧裕便寻了过来,如今萧裕又是背靠海陵王这座大山,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操控,答案也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