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相配
她半醒半疑的悬着，总觉得不太安心。
“嗯，前段时间都有来，应该跟盛总关系特别好，一直很担心盛总的现状，不过盛总那么好的上司，对我们谁都好。”
唐泓亦给了个笑脸，又不说话了。
一边的李牧差点气炸，没想到唐泓亦油盐不进，想激怒她让盛宴看看她的真面目还不容易，不愧是能待在盛总身边的女人。
她咬着牙，仿佛能咬碎的力度，久久盯着唐泓亦不敢放，她就跟不会生气的机器人似的，说什么都没有反应，这样还怎么让盛宴看到她丑陋的一脸。
进入盛氏完全是个意外，就是李牧都没想到自己可以进来，一个普通本科毕业的学历，没什么特别的工作经验，却能挤国内前十的企业，她说不准有多开心。
在知道消息的刹那，全世界的人都在羡慕她，然而她没想到，一进来就有可能接触到盛宴，只要把盛宴拿下来，未来根本不愁吃喝。
她的野心就是怎么大，未来盛氏集团女主人，可比一个小小的秘书风光。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曾经关注的小说家，会是盛宴的现任，她调查过，唐泓亦就是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成绩不好最后才成为的网络作者，对比一个本科高材生，众目共视。
自然是她要相配一些。
而且在盛宴出事的期间，也不见唐泓亦探望过，可想而知，论真心只怕是不过如此，绝对比不上她。
李牧尽力的挤出一抹笑意，还没开口小陈就回来了，走到两个人跟前坐下，“唐老师，感觉盛总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
“是吗？”唐泓亦饶有兴趣的睥了眼李牧，见她尴尬的偏过头，“怎么生气了？”
“不知道啊，唐老师你都不知道，我们就更不知道了。”小陈满脸绝望，“今天早上还好，只是脸臭，中午的时候就特别可怕，进办公室都觉得会窒息的地步。”
唐泓亦歪着脑袋想了想，能让盛宴有这样的姿态，还真的难得，“我一会去看看，别担心，没罚你们吧？”
“当然没有，而且盛总今天还好吧，我没觉得盛宴不开心呀，早上还对着我笑……不是，还挺和善的。”李牧被小陈“不小心”踹了一脚，立刻改了口风。
小陈说：“不好意思啊唐老师，她就是口无遮拦惯了，小朋友一个。”
“我不介意。”唐泓亦扬着一抹笑，不太明显，又好像阴险至极。
李牧被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心虚，以慌乱的动作掩盖紧张。
唐泓亦菜不在意这些小事，要是盛宴能轻易的出轨小丫头片子，那她这些年确实白活了。
只是有点可惜，李牧的手段太浅，一听就知道是个小白莲。
写过那么都恶毒女配，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她的磕碜算是白进修了。
她镇定自若的坐着，越是这样李牧就越心急，镇不住气的人，才是最后的输家。
而且，对象是盛宴，或许她不用比，就已经赢了。
唐泓亦秉着正宫的意志，深深熬到了谢南从办公室出来，看到她的瞬间惊愕又惊喜。
不过一秒，他又恢复了自己的气势，朝着另外两个说：“都坐着做什么？今天是没工作还是太闲了？要是觉得盛氏是你们的茶话会，你们现在就可以走。”
第618章 盛景程
“对不起谢特助，我们这就去忙。”小陈率先站起来，看着李牧还傻愣愣的坐着，一把将她捎上。
李牧本就不想走，看着谢南对她的态度就更不愿意走，身子努力摆脱小陈，同时刻听到谢南说；“夫人，你想进去吗？”
“什么？”李牧没忍住叫了出来。
刚才贵客进去的时候，谢南还特别叮嘱，谁都不许进去打扰他们，一看就是相当重要的人物，唐泓亦就算是女朋友，那也不行！
小陈哎哟了声，立刻捂住她的嘴，深怕她才出错，顺便替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逗她玩呢，你们聊你们聊。”
谢南懒得搭理她，直接了当地说：“夫人，来的是白女士。”
“白蕙兰？”不知为何，她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白蕙兰。
只是唐泓亦没来得及多想，就被谢南带到了门前，毕恭毕敬地说：“小姐，你自己进去吧。”
她敲响了屋门，里头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唐泓亦却已经将门打开。
屋内静悄悄的一片，白蕙兰站在桌前跟等着审判的罪人似的，至于盛宴，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头，自始至终一直看着文件。
唐泓亦没说话，走到白蕙兰边上站着，好似普通的叫了一句：“盛总？”
盛宴笔尖顿住，错愕的视线中就是唐泓亦的模样，“你怎么过来了？”
“下午剧组因为女主演的事情，甩戏了，要等明天。”她在盛宴拉过去的椅子边坐下，“你在忙？”
“没有。”盛宴说。
白蕙兰无地自容，揪着方巾擦掉眼泪，“盛先生，我知道是我卑鄙了，但是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
“竟然知道，就别咋着脏了我的耳朵。”盛宴安抚下唐泓亦，站在椅子背后，颇有种居高临下的气焰，“白女士是自己出去，还是我叫保安请你出去？”
白蕙兰手心握紧，豁出去似的“扑通”跪下，嘴边哀求：“盛先生，我求求你了，他只有这一条生路，他还小不能有案底呀，只要盛先生答应我这个条件，我以后一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阻止你们一家人团聚。”
“一家人？”盛宴颇感恶心，“当初你也答应过我们再也不出现，白女士屡次毁约，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
“我错了盛先生，求求你，这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我已经跟王先生表达了离婚的意思，离婚后我就离开，再也不回来。”
盛宴没说话，眼里闪动着不知何种情绪的光。
白惠兰梨花带雨，哭泣中难以扼制的痛苦，仿佛在哭下去，身子就会瞬间倒塌。
她柔软的跪在地上，呼吸小口而克制，无法掩饰着难忍。
能委曲求全的拜托一件事，在唐泓亦这无非两个原因，第一是重要的人，第二是生命。
显然白惠兰求的不是活着，剩下的原因只有重要的人。
白惠兰的丈夫是王先生，生命暂时没有危险，除此之外的人……
唐泓亦愣住，心底冒出了一个没有底气的想法。
盛景程。
她觉得是，忽然有点不可置信，盛宴说的那个情人，就是白惠兰？
那白惠兰这些年，就是为了观察盛景程所以才在身边待了那么久。
她有点难过，或许还可以怀疑一下白惠兰在王介安身边，是为了盛景程，还是真的因为感情。
第619章 外人
不过她还没把疑问说出口，白惠兰就又开口：“盛先生，我求求你，我知道你对他有意见，这些年我一直待在国外，只是因为产生了奢望，我……”
她的话反反复复，总是那几句没有变化，唐泓亦没敢说话。
事情非同小可，涉及两代人的存在，她不敢轻易给盛宴提出意见。
而且盛宴那时候的痛苦，也并非她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可以解决。
她握住盛宴的手，这才发现盛宴看似冷静的外表下，居然在轻轻地颤动，好像在做一个坚决的决定。
对他来说，无疑是又一次剖开血淋淋的事实。
失去的亲弟弟总是让人彻夜难眠，如今又要为了另外一个弟弟，开启一轮又一轮的自我谴责。
他的人生总是附带悲伤的姿色，无辜和悲伤在黑暗深处吞噬着他的灵魂。
唐泓亦不敢问，又好像想问，最后什么都没说，因为她好像没有身份和地位，可以帮助他解决这件事情。
她用力的抚平盛宴的手心，只是再用手心的力度在说，不论他做出什么决定，自己都无条件的选择接受和认可。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意思，盛宴心中的不安突然被抚平，心底没有的底气腾起。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黑了，余辉在空气的沉闷中淡出时间的横轴。
从早上到现在，白蕙兰已经在这待了半天，足足半天的时间她都沉默寡言，或许还是唐泓亦的存在，让她有了胆量开口。
盛宴掩着疲惫，很想在这个时候抱一抱唐泓亦，只是在这之前，还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盛景程是我们盛家的人，早就跟你没有关系了，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跟我说话？”盛宴开口，沉默才终于被打破。
白蕙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无论是身份地位，在她曾经抛弃盛景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任何资格说这种话。
唐泓亦也忽然明白了盛宴的意思，盛景程已经是盛家的一份子，无论是不是亲身的，都是养在盛家的人，换句话说，就算是死，那也是盛家的尸体，跟外人没有关系。
外人就是那个白蕙兰。
一瞬间缓和的空气又开始变得僵持，白蕙兰跪着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白女士，以上的对话我都当做是王氏的礼仪，今后我不希望你在跟我提起任何一个无关王氏的人物，你想待在槐城也好，离开也罢，都与我盛氏无关。”
盛宴的话像是刀锋，彻底切断了白蕙兰的幻想，她深知在待下去也是于事无补，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她的身份很弱，一道风就能吹走似的，站起身还有点踉跄，依靠着椅子才彻底直起身子。
看着她一脸绝望的走着，俨然如一具没有灵魂的孤儿，唐泓亦目送着她走到跟前，眼中的血丝和绝望堆叠，眼尾有了不似第一天见到那副尊容。
容貌姣好，高贵优雅，反复就是一个富贵的夫人，然而现在的模样，褪去了粉黛和首饰赋予的尊贵，她也就是个普通的女人。
有着为人父母的忧愁，哭红的眼尾还在细细勾着，像是本能，又像是悲伤的无法控制，脸上的细纹非常明显。
直到人走出去，盛宴才终于泄气的靠在桌前，外头秀雅的景象都藏在他的眼底，他的模样不比白蕙兰好多少。
第620章 自愿
“累吗？”她走到盛宴的跟前，还没有得到回答，率先获得了一个拥抱，他用尽全力将她送入怀中。
手臂的腕力扣着她的肩膀，身子贴近彼此的瞬间，心跳声拥入耳海，松动的心跳在耳脉处缓缓袭来。
一阵一阵，有些焦急，又在怀抱内平稳下来。
“是不是累了？我给你按按。”唐泓亦伸出手，静静地按着他的太阳穴。
盛宴靠在她的肩膀处，呼出的气体搭在她的脖颈，他的思绪很乱，但是女孩的气味能让他冷静下来。
唐泓亦从口袋中摸出一颗糖，“吃糖吗？”
“吃。”他低着脑袋去接，等嘴里散发出浓厚的薄荷味，他的脑袋才终于清醒过来，“小亦，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白蕙兰？”
“就在我们决定同居的那一天，那天早上我送你去上班以后，你的车子刚走，白蕙兰就跟王介安吵架冲出来了，我伸手帮了她一把，就认识了。”
“好，下次别跟她接触了。”盛宴止了话语，又迟疑了几秒说，“她是盛景程的母亲，当初就是她敲开了大门，盛衍就是在那一天离开的。”
“我知道，不愿意可以不告诉我的，我不会参与你的选择，我相信你。”她握着对方的手，就像刚才一样。
只是盛宴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继续说：“这件事情还有后续，我没有告诉你，后来我派人调查了当初的监控录像，我发现父亲是被下药的，而下药的那个人就是白蕙兰。”
唐泓亦愣住，故事比她想象的还要超前。
“我去查了白蕙兰当初的背景，发现她是个弃婴，高中被赌博成性的父亲抛弃，身上背负了全部债务，为了还清债务，辍学开始打工，在酒会上盯上了我的父亲，主要目的，只是为了讹我父亲的钱，事实上她只是想达到目的，甚至都不知道我父亲已有家庭。在那天开始没想到被我父亲吸引，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说到这，盛宴的声音逐渐开始变小，“是不是很可笑，小亦，我本来以为我查到了真相会更加痛恨这群人，然而到最后，我痛恨的只有自己。”
盛宴调查到真相的那一刻，始终无法相信这个真相，到最后他才是最大的笑话。
白蕙兰只是因为钱，他父亲只是因为被利用，到最后谁都不是凶手，谁都不是自愿的。
自愿的只有打开那扇门的自己。
“不可笑。”她强烈的否决了他的想法，“就算走到末路，白蕙兰也不该用非法的手段获取钱财，以及真正做错的人不是你，盛宴，你已经在自责中活了那么多久，这件事情以后都跟你没有关系。”
还有这不是你的错，从源头来说就不是。
救不救盛景程也不是他的责任，就算是盛家的一家之主也不是。
盛景程是罪有应得，不是因为盛家的头衔而走到了这里，野心大就是他的宿命。
无论哪一个都跟你没关。
好多想说的话，到最后她都没再说，只是给了盛宴一个力所能及的拥抱。
话哪怕不说，盛宴也能明白。
“我会一直相信你的。”
*
清早起来，唐泓亦已经到了剧组，男女主的舆论消息被压了很多，导演立刻开始正常的拍摄进度。
刚进剧组，就忽然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唐泓亦身为边缘人物，立刻就融入了进去。
第621章 男朋友
听了会，好像是说剧组休息那天，检查机器的时候，正好排查出一个螺丝松了，还是男女主威亚的螺丝。
要是那天拍摄，估计现在剧组就得遭殃了。
不知是福是祸，制片下了要求，只要是开工，必须把买个器材都检查一遍，避免危险。
唐泓亦知道的时候，同样松了口气，找到周扬时，他跟着刘宏正在逐一排查器材。
等器械安排好，唐泓亦确认了当天的进度。
“唐编剧？”身后有人叫住她，她回头正好看到季妗涟。
她高傲的身子背着光，灿阳像是在给她点缀。
“姐，怎么了？”唐泓亦拿着剧本站起来。
季妗涟嗯了声，“你跟齐星什么关系？”
“？”唐泓亦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她的意思，立刻解释道，“姐我和他没关系，我有男朋友了，别误会，我跟我男朋友很恩爱的。”
“谁管你跟你男朋友了。”季妗涟不屑一顾，“我就是问问而已。”
“啊……哦。”她觉得怪怪的，不好直说。
季妗涟问完就走，没有半点迟疑，回到小马扎边上，她坐下又开始乘凉。
奇奇怪怪。
她一开始还没有在意这个问题，等在意的起来的时候，唐泓亦才觉得为时已晚。
那天一早，季妗涟特地将小马扎放在她的边上，她的助理无奈地把东西搁在边上。
“姐……”唐泓亦有点犯怵。
季妗涟倒是无所谓，“你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觉得奇怪，拿着咖啡小抿一口，“咳，那天你说你有男朋友了？”
直奔主题，唐泓亦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想隔绝来她跟齐星的关系。
深怕季妗涟误会什么。
季妗涟说：“男朋友是谁？做什么工作？地址在哪？家居何方？”
唐泓亦一时哑语。
“你看我做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她说的理所当然，好像确实是怎么回事。
唐泓亦愣住，半晌才说：“我，我真的有男朋友，见过父母，谈婚论嫁，真的没关系。”
“是吗？”
“是！”
季妗涟：“……”
唐泓亦眨巴两下眼睛，“姐，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我保证，跟齐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季妗涟表情不是很好看，等了会才说，“知道了。”
目送她走开，唐泓亦彻彻底底的松了口气，还好季妗涟没有刨根问底。
不过一个危机刚过，另一个危机立刻就降临。
不知道是不是季矜涟跟齐星说了什么，才歇下的齐星直接了然的冲到了他的跟前，“姐姐，你有男朋友啦？”
“？？？”唐泓亦大写的呆若木鸡，满脑子只有这几个字。
齐星大概是看出来了，“姐姐真的有了？那我要恭喜姐姐了。”
他说的委屈，好像有什么不可言喻的感情藏在里头。
另一边的盛家。
自从盛宴回来以后，盛氏集团的股市又慢慢涨了回来，相反傅氏的公司开始逐渐降低，傅氏集团傅立晚入狱的消息逐渐传开。
自从盛宴后又一董事入狱，无疑又是一个大新闻，众媒体都盯着傅立晚的一举一动，然而没想到，盯了好几天，傅立晚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半点消息都没有。
再加上跟傅氏合作的律师屡屡跑向警局，“狗鼻子”媒体立刻就嗅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第622章 联合
求证不到几天，立刻刊登了出来。
大街小巷，无一不在惊叹商圈的大变动，然而始作俑者盛宴却没什么反应。
平淡的将分给盛景程的财产拿回来，又把公司上下整顿了一遍过后，盛宴才悠闲的打开报道。
报道的很详细，细节等各方面都是事实，盛宴满意的关了报道，看着近期所有关于盛氏的新闻。
消息已经在安排下慢慢好转，警局方面只需要在查明真相是翻供，最后的赢面就只有盛氏。
谢南敲门进来，将资料递上，资料上详细记载了白蕙兰跟王介安的生平。
“盛总，据调查发现，白蕙兰是在五年前回来的，在找工作的时候遇上了王少，王少对她一见钟情，在追求下白蕙兰才同意结婚，搬进小区只是个意外，遇见夫人也是。”
谢南一点点介绍着，“以及老爷叫您尽早将盛二少赎回来，马上祭祖，说是缺一不可。”
眼前盛宴没什么反应，继续填完手上的文件，才说：“时刻盯着他们的情况，谁都不敢保证傅立晚有没有准备后手，还有，你是我的特助。”
“是。”谢南心惊肉跳的将文件结果。
还没有哪一次盛宴这样警告过他，谢南是有点犯怵。
他在盛氏的存在，秤砣一直是偏向于盛宴，可盛氏实权掌握在盛宴手里，背地里盛啸良握紧的资源一点没少，父子间的争锋相对持续了很多年。
盛啸良只要想，轻而易举可以将他撤职，这也是为什么盛啸良坐回总裁的位置上，却没有人敢反抗。
而盛啸良曾经找过谢南，盛宴知道后便叫他假意投诚，算下来年头已经不少，然而盛宴从未怀疑过他，直到今天他对自己说出的话。
谢南忽然有点迟疑，可盛宴没什么反应，依旧平淡的完成手里的工作。
“盛总。”他起身叫了句。
盛宴嗯了声，给了他一个回应。
有回应就算是默许，谢南悬着的心口彻底被抚平，抱紧文件出去。
好笑的是谢南前脚刚走，后脚郭尔启的短信就发过来了，问题如出一辙，都是再问需不需要将又被送进去的盛景程捞出来。
说捞还是大了，这件事情还得从傅立晚将使用权交给盛景程开始说起。
盛景程从办公室走后，就知道傅立晚的动作不干净，自己在深入调查一番，就知道这片土地的部分地区，早就成了犯罪团伙的聚集地。
傅立晚想要一箭双雕，最轻松的方式就是利用他，再让警察调查盛氏，最后他在背后从中作梗，立刻就能坐收渔利。
在考虑到这一点的情况下，盛景程单独开创了个账号，用于非法交易，并且提前跟盛宴提供了消息。
盛宴只需要在暗地里跟市局联系，主动坦诚，局面就会开始变得明朗。
槐城曾经是一块管理制度并不严苛的地方，直到市局更改进度，打击非法犯罪后，这块地区才日将完善，变成如今的一线城市。
可地区的完善不能驱赶人心的贪婪，总有人依旧从事着“来钱快”的职业，俗称黑色地带。
这片黑色地带就是傅立晚拿下的土地——罗门。罗门在槐城中市局的眼里，就是搅屎棍，要想铲除必须从长计议，盛宴就是拿捏着这一点，敲响了子弹的第一枪。
第623章 等我
在通过商量和控制，市局最终同意跟盛宴合作，为了投诚，盛宴主动让警局调查盛氏的存在，这也有了后面盛宴警局的原因。
达成了合作，第二步自然就是让傅立晚入饵，那么陈乾宁就是关键，陈乾宁是陈家的遗孤，聪明伶俐，很快察觉了他们的做法，主动献身做卧底。
陈乾宁成了鱼饵，接下来就是盛景程。
盛宴起初并不相信盛景程，关系的隔阂一直是他们这些年不对付的原因，要想彻底放下心结，盛宴自认小心眼，做不到。
他也如所所说所做，一直安排人跟踪和调查盛景程，只是盛景程意外的坦诚，其原因不明，不过原因盛宴不在乎，便继续接下来的计划。
盛景程安排大动作引起市局注意，这是引，接下来顺利被抓这是戏，最后盛宴被迫纳入调查对象入狱，这是诱，三步集齐，傅立晚果然入了套。
幻想着成功当上人上人的快感时，忘了还在虎穴中的陈乾宁，陈乾宁利用便利，套取信息，通过安装有针孔摄像头的耳钉收集证据。
证据掌握在内，就是收网。
傅立晚筹备了宁安酒店的暖场，场子怎么暖的不知道，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逮捕人，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当天晚上，盛景程私自入局，闯入酒店差点打草惊蛇，想带着陈乾宁走，这就已经失了规矩，盛宴借此理由，又将他送了进去。
但好在盛景程虽然鲁莽，没有破坏计划，盛宴带着市局的人赶到时，暖场正在继续，场面“跌宕起伏”，不堪入目。
张警官带头，直接拿下，傅立晚见此想跑，被在暗门守着的盛宴抓个正着，两个昔日友人会面，已是陌生人。
盛宴回忆到这，没在接下去，傅立晚被抓前说的话，他都快要记不住了。
无所谓犯罪的理由和人，这个世界就不容忍任何犯罪。
处理完事情，他只想第一时间去见唐泓亦，哪怕明面上她被局里抓着，但私下他却是自由身，并没有限制人身自由。
看得见摸不着，还让唐泓亦两头跑，已经让他心疼不已，抓到人的那一刻，什么都无所谓了。
盛宴从抽屉里拿出一颗糖，倒不是想吃，就是看着都会安心的存在，类似镇定剂的作用，他捏着糖纸，回了郭尔启的消息：“过几天我亲自去，安排人回来。”
——
槐城入冬的日子转瞬即逝，冬雪融合下，是野草野蛮生长，花苞竞相开放之相，万物都好像朝着好的一面去。
在剧组几日，唐泓亦不知何时都脱去了厚重的外套，单薄的短袖成了必备品，看着惨烈的骄阳，她都还不知道陈乾宁怎么样了。
自从盛宴回来，剧组开始忙起来，很多事情根本来不及问，日程就被排的满满当当。
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之后，白蕙兰还有没有再去找盛宴。
想问的东西很逗，但一切都在盛宴找她的那天，全部解释通了。
车子开向市局，再见到张警官，他已经被提拔成小部队队长了，见到盛宴就跟见到熟人，十分得体的打了个招呼，又匆匆忙忙的离开。
“在这等我。”盛宴将她放在椅子上，自己跟着警察进到里面。
唐泓亦坐在这地方有点怵，可能是大厅“公正廉洁”四个大字气到压迫感，她回想了从前三十年所做过的亏心事。
第624章 老婆
最后只找到拿了三块钱买糖，最后导致蛀牙这点小事，自己都哭笑不得，就在思绪中放松了心态。
张警官回来的时候，看到唐泓亦起了兴致走过去：“唐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唐泓亦还记者被粉丝追的后事，见到张警官心口舒展了不少。
人民警察，就是让人心安。
张警官一眼就看穿她，插科打诨逗她：“别紧张，再警局你要是紧张，我可就得考虑一下要不要把你送进审讯室审审，调查一下生平的过往记录了。”
唐泓亦哭笑不得，“不敢紧张了，不过刚才是有什么事情吗？看你们很紧张。”
“街坊邻居闹事，打了一架流了血，人晕了大家以为是死了，就报警，结果赶到现场人都醒了，大家又以为诈尸，闹了一会就调和。”
唐泓亦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在乡镇常发生，她小时候也经历过几次。
只是在聊天中，她不知不觉的松懈下来，感受到张警官的善意，唐泓亦才真的笑了笑。
“诶笑了好看，你们是来接走陈乾宁跟盛景程的吧？马上了，办个手续签个字，估计快了。”张警官起身拍拍灰，“但是别说，还得感谢盛宴的计划，要不是他罗门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一网打尽，好事，你们为国奉献。”
唐泓亦听说过罗门，一直是国家禁毒的重点排查地区，在盛宴被抓那段时间，她查了很多资料，也了解了一下傅立晚拿到手的土地使用权，那地区就是罗门。
不过跟盛宴有什么关系，什么叫盛宴的计划？
“张警官，你刚才说什么？”唐泓亦拉住他问。
盛宴签好字，等着人出来，期间跟脸熟的聊上几句，不过十分钟，率先出来的是陈乾宁，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干净利索地走出来。
她没说话，走到盛宴跟前就跟做错的孩子，听候发落，谁知盛宴不说话，根本不打算发落。
两人无言，又站在一起等着盛景程。
盛景程相比较之下慢很多，而且出来时样子也不好，俗是那么多天，样子没有打理，被胡渣挂满脸，丑态尽显。
盛宴是有点嫌弃的，看了眼就收回视线，抬步走出去，到了大厅，唐泓亦坐在那，双手叉腰，张警官捂着脑袋，看到盛宴时，眼里带点抱歉。
盛宴：“？”
他不明所以的走过去，还没碰到唐泓亦，就被她一手甩开，盛宴无辜无助的愣了下，试探性叫她：“小亦？”
“死了。”走在前头，唐泓亦冷冷回话。
身后的陈乾宁跟盛景程，一脸吃瓜的撇开脑袋，结果无意对上彼此的视线，瞬间尴尬爬上脸，匆匆又转开。
盛宴冷蹙两人：“上车等。”
两个人飞快出去上车，一气呵成，半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而盛宴只能跟着女朋友，不时在身后可怜巴巴的叫人，“小亦、小朋友、同学、女朋友、未婚妻、老婆。”
把平时叫过的称呼都喊了个遍，唐泓亦还是没搭理人，盛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拉住人，将她扣着不让动，“怎么啦？老婆。”
“谁是你老婆，你最好给我想清楚再叫，我跟你有关系吗？”唐泓亦抱拳，想推开他推不动，“给我放手，青天白日，旁边就是警察局，小心我告你。”
第625章 故意
“告我做什么，唐泓亦是我老婆，众所周知，哪个警察受理？”
“夫妻间有一方不同意，就是强制，可以告。”
唐泓亦正在气头上，都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满脑子想的都是张警官说的“计划”。
她在外头担惊受怕，计划中的盛宴倒是在局里风生水起，当起众人的“包青天”。
盛宴不知道这件事，捏着她委屈巴巴的小脸说：“你承认我们是夫妻了？那我改口叫你老婆也没错。”
“你！”唐泓亦心口瘀着热气，越想越难过，倒不是难过自己蠢的担心人，而是难过于盛宴在这件事情上，选择独自涉险，“你是不是跟张警官他们联手，为了缉拿罗门的罪犯和包庇他们的傅立晚？”
盛宴愣了一下，总算明白她生气的原因，再一想张警官的眼神，什么都说通了，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歉意，反而面无表情的点头同意。
“为什么不告诉我。”唐泓亦拽着他，深怕一不留神，眼前人又消失不见。
盛宴组抓着她的手，表情依旧严肃，“因为不能告诉你。”
“理由。”唐泓亦没想到盛宴那么倔，就是借口都不找。
“危险。”他不动神色地将人锁在怀里，“就算再来一万次，我宁愿让你担惊受怕，我也绝对不会提前告诉你。”
“盛宴！”
“小亦，罗门都是犯罪分子，在接触这件事情，我第一个后悔的是将我们的身份公之于众，因为那群人很可能无路可走的绑架你，或者更加歹毒的让你触碰到那些东西，如果你上瘾，受到伤害，我该怎么办。”
“可就算是你没告诉我，我也依旧曝光在大众视野内，他们只要想抓我，就能抓，想要逼迫我就能做到。”
盛宴摇摇头，抚摸着她的发丝，“不是的小亦，在这之前我已经把你的消息在网络上清理干净，没有人知道你的真实长相，综艺关思祖也下架处理，你短暂的在人间蒸发了明白吗？你知道你身边有多少看不见的人跟着你吗？你知道为什么我被抓，谢南却一直在你身边吗？”
唐泓亦镇住，从这一刻开始，她才忽然明白，盛宴真的每时每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小亦，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你是我平淡人生唯一的色彩，我不能让你有半点伤害。”盛宴本来不想告诉她这些，因为唐泓亦的世界不需要接触灰色，“如果告诉你了，你要是冲动，亦或者没有伪装好被人抓到把柄，被傅立晚的眼线知道，那么一切都将没有意义，傅立晚会在我倒台后的第一时间折磨你，就像我带走了陈乾宁一样，他对我的恨，只会发泄在你的身上，小亦，我不是故意的。”
唐泓亦沉默着，打破空气的确实她克制不住的眼泪，滴滴落在盛宴的手心上，眼眶瞬间红透了边。
她雪白的肌肤就跟一层薄薄的纸，哭起来整个眼睛都是红的，就是脸上都会因为来不及喘息变得粉嫩，然后浑身都粉嫩嫩的像颗草莓。
盛宴最看不得她这副模样，立刻擦干她的眼泪，手脚忙活不来，“小亦，别哭，我保证以后都不瞒着你了好不好，什么都告诉你，绝对不让人担心，要是再有下次，你就打我骂我都行。”
第626章 回家
唐泓亦忍了忍，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我控制不了。”
声音娇滴滴的，偶尔的抽泣都像只小猫咪一样，完全柔软的瘫在身上，盛宴根本控制不住。
女人是水做的，他总算是明白了一会古话，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唐泓亦便顺势瘫在他的臂弯中。
不多时该流的眼泪才总算流完，在睁眼盛宴都抱着她走了好长一段路。
她浑身软软的，粉嫩可口，眨巴着泛酸的眼睛说：“要去哪？”
“回家。”
唐泓亦巴拉着他的领带，上头戴着蝴蝶样式的领带夹，记得盛宴拿到手的时候，还兴奋的说是老婆送的礼物，必须戴上显摆一断日子。
之后很长时间，盛宴都将这个领带夹戴着，再也没有摘下来过。
摸着领带夹，冰凉的触感触感了炙热，说不说其实没有刻板的道理，她只是希望盛宴不要一个人涉险，盛宴只是不希望她陷入一样的境地。
事情如果带入一下，唐泓亦也会选择跟盛宴一样的决定，竟然如此，她就没有再生气的理由。
“盛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生气的，我只是不想永远都是你一个人涉险，而我站在后面享受着安全。”她的声音很柔软，在盛宴的心口荡漾开来。
盛宴嗯了声，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是我想的不够周到，下次我会率先排开这样的风险好吗？”
“好，但我希望没有下次。”直接从根源身上解决，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哪怕可能性微小。
就像一个怪圈，哪怕知道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一旦发生了，好像说出口，就会有一定的心理作用告诉自己，自己做到了，就这样很好。
唐泓亦环住他的颈部，哪怕是心理作用也好，只要盛宴还在，她就可以放下心里的紧张和怀疑。
“不许在我之前死去，不然下去我就不见你了。”
盛宴露出一抹笑，“没有我引路，谁敢带你走。”
或许两个人的想法在此刻碰撞，都不希望对方先行一步，未来还有很多年可以一起走，但非要离开，他们都希望是一起走。
如果有一个走了，剩下的那一个只会是一地鸡毛。
“小亦，给我亲一口好不好？”
盛宴突然说出口，吓得唐泓亦脸上一红，不过因为哭过，红晕本来就很明显，这下显得更加红润，看着非常好亲。
她来回看了一圈街边，发现自己已经在小区的林荫道上，这个点每家每户都在安排晚饭，没空出去绕弯子。
道路中只有两个人，唐泓亦还是有些羞涩，“不行。”
“真的？”盛宴眯起眼睛，想耍起些流氓行径，真不怪他，主要是这样子的唐泓亦，模样实在诱人。
唐泓亦撇开视线不跟他对视。
盛宴的步子没停，却在落叶的树荫下，斩获了一个带有春天的热吻。
*
自从陈乾宁回来，隔壁又开始搬进了人，这次没有后顾之忧，陈乾宁一次性买了很多东西，将家里堆得满满当当。
偶尔盛景程会求饶似的，过来朝着盛宴献殷勤，只是盛宴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就是回话都沉默寡言。
但是盛景程头一次没有放弃，不仅如此还屡屡跑过来，被赶出去就往隔壁塞。
次数多了，唐泓亦终于知道盛景程来的目的，讨好盛宴是小事，借机去陈乾宁屋子是大事。
第627章 寄托
唐泓亦那天在给院子的花浇水，拿着水管到处滋，却发现隔壁王介安那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空了，有人陆陆续续的将东西带走。
直到最后走出来一个女人——白蕙兰，她相比那天看到的状态好了不少，大概是听说盛景程出来，调整了心绪。
如今见她，虽然不及第一次带来的华贵，但依旧有股志气在里头，像是不服输一样。
白蕙兰特地挑了下午的时间，就为了躲开他们这行人，出来跟唐泓亦对上，她顿时尴尬尽显。
毕竟那天姿态并不友好，白蕙兰事后想想，觉得丢人，但是为母心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对上了她就不打算躲，客气地点了点头示意，唐泓亦将水管放下，同样回了一个礼。
家居被搬家公司抬上车，唐泓亦走到大门，“白女士，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她颇有歉意的鞠了一躬，“上次让你见笑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不过你和盛先生可以放心，我马上就出国了，离婚手续也办好了，未来肯定是不会回来的。”
“你离婚了？”她万万想不到，当初她和盛宴信誓旦旦两个人不会离婚，结果在今天还是离婚了。
她无法窥探决定离婚的两个人的想法，只好在默然中点头，继而问：“有想好去哪吗？”
“还没有，不过我这把年纪，就是找一个落叶归根的地方，去哪都一样。”她眼皮子垂了垂，唐泓亦又看到了她掩在明媚眼珠后的皱纹，听她说，“唐小姐，我知道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也知道一切都是我错了，但是求求你，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求求你，以后槐儿要是做了什么事情，你们帮帮他好不好，他肯定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的，她是个好孩子。”
唐泓亦不敢替盛宴回答，只是挑了个话头说：“他以前叫槐儿？”
“是呀，当初我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已经快三个月了，我没钱孕检，只知道埋头工作，等肚子打起来，被人指着说我才意识到，打掉孩子我没钱也下不去那个手。”
白蕙兰说起以前的事情，手指会不自觉的摸肚子，像是那个孩子还在她的腹中一样，“当年我动了坏心思，觉得怀孕了，可以一飞冲天，再也不用在酒吧这些地方工作，所以想利用孩子上位，所以我就去到了他们家，那时我才知道，他已经有了家庭。”
说到这，白蕙兰似乎想到了什么，垂下了视线，其实她知道，只是她不愿意承认，那个永记在心口的夜晚，是盛啸良给的。
盛啸良抱着她的时候，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叫康思淼，她知道那是盛啸良喜欢的女人，他把她误当成了那个女人。
她就是单纯的坏，坏到骨子里了，所以不舍得推开盛啸良，不舍得打掉孩子，甚至恬不知耻的敲开人家的家门。
盛家的悲剧，就是她一手造成的。
唐泓亦看她缓了好一会才说：“不对，或许就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那么多年了，我都不敢承认，是我的错，是我……”她说着说着哭腔冒了出来，“唐小姐，我知道错了，所以求求你们不要把槐儿赶走，他是我唯一的孩子，也是我唯一的寄托了。”
第628章 姐姐
“白女士，我不敢跟你保证，我只是个外人，盛家的事情还得盛家自己处理，如果盛景程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盛家的人也不会对他赶尽杀绝，他身上流着的血脉是盛家的。”唐泓亦说，说完才意识到，他跟盛宴似乎说了一样的话，无意识间，她已经站在了盛宴的那一边。
话至此，站队和分寸一下就彰显出来，白蕙兰是个聪明人，听出了她的意思，深知就算是自己坚持，也是于事无补，即此，她没有劝说。
改口说道：“我得走了，唐小姐，认识你真的很高兴，替我谢谢盛先生，若不是他，槐儿可能还在里面过着非人的生活。”
“我会传达的，日后平安。”她意思的客套了两句，说多了就会产生奢望，她不想让白蕙兰再次产生奢望。
无所谓她跟王介安的感情，但是同是女性，唐泓亦能想象出很多故事，人是没有下限的，约束我们自己的往往是道德。
哪怕她能理解白蕙兰身为母亲的疾苦，却依旧无法理解她想要盛景程回到她身边的感情，就算是她不想承认，可每次喊出的“槐儿”无疑是一种佐证。
至少在白蕙兰心里，盛景程还是她的槐儿，不是盛家的次子盛景程。
她看着白蕙兰坐上了车，眼里的不舍并没有因此消散，其中还含带着种种欲望，就好像盖了一层纸，纸下依旧风火交加。
人生有很多条道路可以走，白蕙兰但凡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口，或许最后的结果，就不只是离开那么简单。
她会是一个非常成功且野心勃勃的女人。
只是阴差阳错，结果使然。
或许悲剧就是这样，没有可怜的必要，也不奢望同情的产生，唐泓亦收回了视线，将刚才那点对话抛之脑后，没必要告诉盛宴，让他不愉快。
一晃半个月就要过去，傅氏集团的消息在大众视线内被放大，公安部门发布了消息，逐一罗列了傅氏集团近几年的全部勾当。
桩桩件件，每一条都在控诉和斥责，陈乾宁作为陈氏遗孤，立案重新调查十几年前的陈氏夫妇自杀事件，背后的种种原由，都在时间的推移中，重新展露出来。
唐泓亦作为陈乾宁的撒泼对象，偶尔会听说这件事，只是工作需要，她又从盛家搬到了酒店，没再听到故事后续。
当然，搬不搬的区别并不大，因为某个男人会借用各种理由，查岗自己的酒店。
包括但不限于盛宴。
剧组的拍摄进度在女主回归后，顺利了不少，连着好几天顺畅的度过。
齐星自从知道了她有男朋友以后，鲜少再来找她，唐泓亦乐的清闲，就会坐在一边看戏，唯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对上齐星。
好在他不是个变扭的人，总是会热情的跟她打招呼，维护好自己“邻家男孩”的标签。
“编剧姐姐，好久不见，你又不去二组看我了。”齐星露出两个小小的虎牙。
唐泓亦放下手中的养生茶，才悠悠地说：“最近二组开工场次就1.5，这边场次多。”
“好吧，但是我每天见不着姐姐，难受的很。”
齐星似乎不觉得自己说了句暧昧不清的话，听的人却有心，身子朝着后面撤了点位置，“我改天有空就去，我还忙着，晚点再聊吧。”
第629章 归还
“姐姐你是不是躲着我呢？”齐星顿时收敛起微笑，视线里好似有种无法诉说的震慑。
唐泓亦确实被震慑到了，褪去邻家小哥的模样，齐星有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深深将人分割成两半。
注意到自己吓着人，齐星立刻又勾起眉眼，温柔的敲了敲剧说：“我就是有几场戏不明白，想问问你而已啦，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还是说，姐姐怕控制不住自己，被我吃掉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齐星挑眉，并不在意：“好吧，不过姐姐，我没有女朋友，要是想的话，我并不介意。”
“齐星！”远处季矜涟打断了他的话。
他无奈的耸肩，勾了勾唐泓亦的下巴，被唐泓亦躲掉了，“改天聊，编剧姐姐。”
唐泓亦：“……”
现在的小年轻玩的真花。
就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没有女朋友，全世界都知道齐星和季矜涟是一对好不好！
她心有余悸的走开，躲到周扬的身边才得以喘息。
一边的陈乾宁，打扫了家里没几天，就又把家整的乱糟糟，每天都在工作和整理中反复横跳。
刚准备休息的瘫在沙发上，门口又有人敲响了门铃。
起身开门，屋外的人让她有些意外，更加意外的是他手中拿着的物品。
当年为了生存送给盛宴的玉瑰装。
算是主动递出的诚意，玉瑰装是他们陈家唯一值钱的东西，也是陈家长久经年的物件之一，她以为盛宴会转手卖掉，亦或者像陈家一样，作为传家宝留续千年，但就是没想过会还给她。
她还盯着玉瑰装看呢，盛宴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直接点破地说：“不请我进去坐坐？”
陈乾宁刚回到十年前的灵魂，又被叫了回来，“进，进来吧。”
“嗯。”盛宴习以为常的走进去，这两居的格局都大差不差，他径直走到大厅，没有大量和探寻，直接了然的转身对准陈乾宁。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此次前来的目的。”他就像是个主人一样，话不多也不少，直接的开口说，“东西是你当初带过来的，现在给你换回来，你可以清点一下。”
“不……”
她本想说“不必”，因为盛宴的人品信得过，可是转念一想，这是她当初的交易，是作为筹码当出去的，哪有物归原主的道理。
“我不能收，当初你为了救我，跟傅立晚闹到现在的地步，就算是这一切都解决了，我也不敢收下玉瑰装。”
盛宴将玉瑰装放在桌面上，它是一个厚重的黑匣子组成的，外表平平无奇，内里却是穿金戴银、价值连城的古董商品。
只是盛宴唯一比较可惜的，是没在傅立晚之前，将玉瑰装中丢失的凤钗拿回来，不然一套就齐活了。
不过可惜归可惜，凤钗最后还是落在陈乾宁手里，他点了点盒子的表面：“当初你用玉瑰装作为筹码，让我保你平安，脱离傅立晚的掌控，但是事实证明，我并没有做到，甚至让你落在傅立晚的手里长达两个月，是我食言了且没有做到，那么玉瑰装物归原主理所当然，并不存在不能收的理由。”
说的话好像有点道理，又好像全然没有道理，陈乾宁差点陷在盛宴的逻辑里。
第630章 不承认
“哥，我不能收，你已经照顾我十几年了，当初若非是你来找我，我现在可能横死街头，陈家再无后人，如今警察翻案，陈家还有我一根独苗存在，就已经足够了，我收了岂不是愧对祖先。”
盛宴想了想，“帮你是我的本职，你的筹码诱人我接受，没有达成目的，我便要退回筹码，加上若非是你，傅立晚现在还在猖獗，盛家今天的存在，也有你的一份助力，既然是互相利用，我就更加没有收下东西的理由。”
“哥。”陈乾宁很少叫哥，叫的出口的时候，大多都是真情实感，她是打心底感谢盛宴，十几年，就算是假的兄妹，也会处出真感情。
盛宴“嗯”了声，算是应下了，“如果你真的不乐意收，就当是暂存在我这，不过我不会收一辈子，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明白吗？”
“好。”
两人默契的各退一步，算是最大的退让。
陈乾宁松了口气，指了指时间，“马上就到晚饭的点了，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不了。”盛宴直接了当的拒绝，“我要去找小亦，这东西搬来了我也懒得拿回去，就先放在这吧，晚些时候我叫谢南过来拿，有什么想做的，你随意。”
语气就好像随手放过手机，陈乾宁无奈的点头，等人都走了，她才抱起黑匣子左右看，匣子还是当初那个，底部刻着小小的陈家标。
许久没抱起这个盒子，都不知道原来它有那么重，摩挲着匣子的纹路，她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时候。
不禁怀疑当初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己，是怎么搬着这个盒子躲开了一波又一波的追踪。
她转动着匣子的转盘，是个小小的密码装置，打开以后，整整十套首饰平静的躺在里头，唯有一个地方有个小空缺，专门放置凤钗的缝隙。
陈乾宁翻出凤钗，将它填补了漏洞，心口忽然酸楚的说不出话来，难过和悲伤瞬间席卷了她的心绪。
当初陈氏父母还一起带她认过每个首饰，讲过每个首饰背后的故事，如今再看，已是物是人非。
另一边市局。
张警官为了审查陈氏夫妇自杀事件，整夜的熬夜还是线索全无，又把视线放在傅立晚身上。
根据案卷提供的线索，当初陈氏夫妇自杀前，遭到了死亡威胁，加上公司的破产打击，绝望中双双自杀。
负责人跟着死亡威胁调查，并没有查到主谋人，加上陈氏夫妇确实是自杀无误，负责人就没继续往下剖析。
如今的线索放在现在，在跟着线索调查也是于事无补。
只是根据盛宴提供的线索，当初傅立晚曾再陈氏夫妇自杀当天，出入过陈家，可谓是最大的嫌疑人，而后又有当初投递死亡威胁的人证说明，是听从自姓傅之手。
线索都在很久以前，人证都已经去世，就算盛宴提供的材料属实，也未必能作为证据提供。
所以要想让傅立晚承认，还得从他嘴里扒出来。
只是审讯了半个月，傅立晚拒不认罪，甚至三言两语的将自己摘个干净，张警官头疼了大半月。
市局加班加点，各个好脾气都给磨没了。
“我告诉你傅立晚，你现在认罪还能从轻处理，要是在不认罪，你现在的罪状够你吃几百次子弹了知不知道？”张警官还在好言相劝，然而傅立晚一句话不讲。
第631章 认罪
面容不过半月就饥瘦的不成人样，脸上的胡茬子都能打绺也不见他在意，除了刚开始还有点兴致说上两句，之后便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饭也不吃能熬到现在都是奇迹。
张警官终于在沉默中受不来了，直言道：“我也不瞒你，我们手上已经收集了相关证据，劝你说也是为你好，不然到时候人证上台，怕是唾沫都能淹死你。”
傅立晚忽然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的上下张动，“人证？”
“呵，嫌疑人你囚禁陈氏陈乾宁那么久，人证物证都在指证下找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乾宁。”他淬着牙齿，咯咯响中发出一个人名，随后发了狂似的大笑起来，眼里的血丝通红着双眼，恶狠狠的凶狠中有种杀意。
警察对这种眼神最为熟悉，一个人从小就能定义出是否善恶，通过的就是眼神，眼神能传达的情绪太多，一个人若是恶意潜藏，有的眼神圆润，有的处事不惊，有的如深海的礁石，一看就能沦陷的那种，这几种总是依靠着“人模人样”的外表伪装。
然而有的眼神木讷，正常，像街上每一个陌生人，但不无论是哪一种，有了凶恶潜质，骨子里就会有种血淋淋的轻蔑，高人一等的蔑视。
众人按压下傅立晚后，张警官还是有点余悸，现在傅立晚的眼神，能清晰的看到蔑视的凶狠。
“你说傅立晚很可能不认罪？”唐泓亦听完盛宴的分析，还是无法理解，“可是他包庇犯罪，事实上不是人赃并获吗？”
盛宴沉着冷静地说：“不算，在抓他的时候，并没有在犯罪现场，顶多定他一个聚众卖淫，其余的罪责，傅立晚藏的很深，每次的证据都是利用别人的账号进行，就算是调查最后未必会查到他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他还有机会出来是吗？”唐泓亦心有余悸，不敢去想傅立晚出来以后会发生什么。
“只是猜测，所以这几天不能掉以轻心，最好不要一个人单独心动好吗？”盛宴自从坦白以后，确实不再瞒着唐泓亦，什么都乐意告诉她，但同时并不会少于背后安排的人。
虽然只是猜测，可他还是不放心，毕竟有了前车之鉴，盛宴决不允许自己再犯一次错误。
“可是该有的证据都有，为什么不能判他。”唐泓亦义愤填膺，丝毫忘记去追究细节。
盛宴一条一句的解释：“提交的证据确实有用，但是拍下傅立晚的监控录像，只能证明他当时去过那个地方，并不代表他又动手，亦或者杀了人，再其次当初的人证录音，只要傅立晚想，随便说是诬陷或者伪造都可以，提供证据的老者已经死了，就意味着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这段录音出自他的嘴巴。”
一字一句，听的唐泓亦却不得不心酸，理解却依旧难以接受，“那岂不是没有办法能让他认罪？”
“有，账户的根源就算是别人，但只要一直往下查，总会有痕迹，洗钱最后流入的口袋也得有个头，这个头只要是傅立晚，就能让他认罪。”
“那就按着往下查。”
盛宴安抚下她，“我知道，警察也知道，所以只能看他们的手段了。”
“好。”
唐泓亦头一次这样无奈，好像哪怕你的证据再多，都无法让一个劣迹斑斑的人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