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王冠
龙儿略微沉思,说道:“从石屋的构造看,这里没有青铜链,没有绳索,那要把你爹控制住,肯定只有这堵巨石墙。但我们进来的时候,门却是开着的,而且,所有的石屋都是开着的。这个讲不通。除非······除非有人在监视我们!”
“监视?不可能的。我能感知百米以内的任何一种动静,在被困的这段时间,我一直还没感觉到有这种动静在我们周围。”龙儿的又一假设被周不易否定掉了。
“那会是什么?”龙儿想得头都要炸了。饿了两三天了,脑子本来就是一团迷糊,经过激烈思考,脑子更不听使唤了。累得龙儿靠墙一屁股坐下来,喃喃自语起来:“你爹到这里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困在这里?怎么死的?”
到这里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困在这里?怎么死的?······这些谜团像块巨石压得周不易喘不过起来。“父亲到底在这个石屋里遇到了什么情况?这里的一切明明是父亲亲手创造的,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是什么让父亲绝望地死去?是谁害死父亲的?”周不易痛苦地皱紧了眉头,闭紧了双眼,烦躁地扭起了头。
龙儿见周不易表情痛苦异常地闭紧了双眼。龙儿也就闭上了眼睛,跟他俩一样养起神来。
突然,龙儿睁开眼睛问周不易:“你爹是不是跟你差不多模样,头发全白,总是面无表情?”
周不易淡淡地说:“对。”顺口就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梦里,刚才做梦梦到的。”龙儿话音还未落,周不易突然一扭头,但眼睛还是闭着,冷冷地问:“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他总是面对着墙看,眼神一动也不动,即使在石屋里转一圈也是眼睛不离开墙壁。”
“什么?”周不易一哆嗦,睁开了眼,倒把一直盯着他的龙儿吓了一跳。
周不易站起来仔细打量着半空中的舍利子,突然把背包接下来,把木匣子拿出来放在地方,拔出剑来就往木匣子上砍。龙儿惊呼:“他已经死了,你别在亵渎他!”周不易的剑已落,龙儿心想灰烬要飞满整个石屋了,周不易想让我们同归于尽吗?
事实是,周不易只削掉了木匣子底部的一片木板。周不易把剑回鞘,立即把木匣子里拿出一个青铜环来。
这时,舍利子突然疯也似地往巨石上撞,似乎要逃离这个地方。周不易大叫:“抓住它!抓住它!”话还没说完,小青龙已经把它攥在了手里。他敏捷的身手让龙儿惊骇地不得了。
舍利子被抓住后,发出刺眼的白光,让人不敢直视。周不易说声“开。”青铜环的一端有个竖起的剑头一样的东西。周不易一说开,那剑头竟然出现一个陷进去的圆洞。小青龙迅速地把舍利子塞进了黑洞。舍利子的光芒突然起了变化。一会儿变成绿色,一会儿变成蓝色,一会儿变成黄色,红色,白色······最终变为琉璃透明晶体,呈现着七彩的光芒,这七彩环环相接,又在珠子内部不断环绕着、运动着。
他们都看得呆掉了,好长时间,周不易突然跪下了,朝舍利子“嘭嘭嘭”磕起了头,龙儿和小青龙也跪下磕起来。
“列祖列宗在上,不孝的孩儿周不易叩头拜见。”周不易声音略有些颤抖。这声音也感染了龙儿,龙儿眼含泪水,不停地磕头。
许久,舍利子七彩光芒依旧,也没见什么动静。龙儿刚想开口问什么。周不易缓缓地站起身,平静地说了声“关。”青铜环上的机关合上了,把舍利子封闭起来,石屋里的光芒一下子没有了。
“周不易,你干什么!”龙儿大叫起来。
石屋里黑漆漆的,这等浓黑直接让人把自己也忽略掉了,感觉不到存在。
“龙儿,快看!这是什么!墙上!墙上!”小青龙声嘶力竭,让人顿生恐怖。
龙儿也看到了,周围的墙上渐渐有点点的光亮起,它们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照清了他们三人的轮廓。
“白毛,那巨石上有个‘八卦’图。”龙儿一颗颗数着,最后说:“有六十四颗星星组成了阴阳八卦图。里面有八颗星特别明亮,难道打开巨石的机关在这个八卦图上?”
“不错!那我问你,我们现在处在东西南北具体哪个方位上?”
龙儿一一计算着:“我们是从正南边钻进的山洞,进来之后,如果不出偏差,我们是往正北方向走,之后遇到尸坑右拐到东北方向,爬到天梯后又往西北方向去,再到这个石道子,再进这个石屋,我们现在处于西南方向。”
“不错!那在八卦上西南方向是什么卦?”
“靠!在这里考起了我,这点还是难不倒我的。”龙儿窃喜,沉吟一段时间,道:“坤。”
“既然为坤,那么面对王事该当如何?”
“从王事,知光大也。”龙儿一一答道。
“那我问你可有讨贼锄奸,平定天下,取天下为己的韬略之心?”周不易步步紧逼。
“这!这!你让我······”
“如何你有此大任,我们就千方百计出去,如果你9没这个心思,我们也没必要出去了!”周不易咬着牙说。
“龙儿,陛下,答应了他吧!”小青龙说着,“扑通”跪下了,“求你了,陛下!你只有答应他了,我们才能出去。救了我们,救了泰尚皇。天下黎民百姓也需要你啊,毕竟泰尚皇年事已高。天下之事最终还是要陛下承担啊。你要以天下为重啊!陛下!”
“我······我······”龙儿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突然心里纠结万分。
“哈哈哈”周不易突然狂笑起来,“龙儿竟是个胆小鬼,天下无人重托了!”
“休要辱我!我答应你!”龙儿下了狠心,口气极强硬。
“好!请陛下接冠!”周不易说着就跪下了,把青铜环举过头顶。
“这是你祖宗的灵魂啊,我们应该出去后让他们入土为安。”
“仇人不死,入土怎安?求陛下戴上吧。”周不易恳求道。
第403章 深坑怪兽
“求陛下戴冠!”小青龙也恳求道。
龙儿伸出手,手刚碰到青铜环立马缩了回来,周不易又将之举得更高些。龙儿两手接过来,吸口气,两手端高戴了上去。
周不易和小青龙站起来。
周不易说:“我助陛下开石门。”
“快开,快开!”
“请陛下去推门。”
“推门?不是推不开吗?”
“此一时,彼一时也。”周不易示意小青龙躲开。
龙儿走到巨石墙面前,伸手刚一触墙,巨石猛烈地震动一下,接着,石磨的声音响起,巨石竟然自动升起来了。
“神奇!这······这怎么还有一堵墙,难道我们,我们开错了门?”
“莫慌,它是伪墙,推倒它就可以了。”
小青龙一跃身跳到龙儿跟前,说声“陛下,你退后。”小青龙摊开手掌,扶住墙,咬紧牙猛用力,墙坍塌了,激起了许多尘土。
龙儿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声“开”,青铜环上的机关打开,绚丽的七彩光照清面前的一切。尘土飞扬,像火焰在燃烧,火焰沉下去的地方,暴露出之前进来时的道子。
龙儿高兴地大叫:“出来了!出来了!”
突然,地动墙摇,碎石和尘土飞扬起来。“地震了吗?”
“不,觉罗国发兵来了,快,我们时间不多了,鬼门符已经变成黑色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说着,就用衣服裹裹木匣子,边往身上捆边往外跑。
“什么鬼门符?”
“你头上带的!”
“哦,这么酷的名字!”
说话间他们已经窜出去老远,什么东西在后面崩塌了,龙儿回头看,不免心生后怕,要是晚一步出来就被砸死了。
他们跑回天梯的尽头处,周不易一指墙上一个不起眼的小石门说:“从这里钻进去,进去后顺着台阶往上走,别再拐弯了,记住,一直往前走,别回头!”
周不易一蜷身子刚要往里钻,龙儿抓住他的手说:“你别跑得太快,我们一起。”
“这次不能奉命了!我为你们开路。”说完就跳了进去。紧接着声声惨叫传出来,兵器互相撞击的声音,过了老长时间,周不易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你们······可以进来了!进来后快······跑。小青龙护好龙儿!”
龙儿和小青龙一一钻进去后。刚钻进去就闻到一股腐尸的恶臭,看到满地是血鬼的肉块,绿水也溅得到处都是。
原来,刚才,周不易进来后就与血鬼们战斗一番。
龙儿刚想吐,小青龙缠住龙儿的胳膊,大叫一声“快走!”就架起龙儿往前面的石阶跑去。
山外震天的厮杀声,山里雄烈的搏斗声、急速的脚步声,让龙儿心惊胆战,不知不觉脚步加快了速度,满地的血鬼碎肉,恶臭的味道急速地扑面而来,一级级石阶飞一样地冲来,又飞一样地往后窜去。龙儿的眼晃得厉害,脚步却止不住了。
黑暗尽头是火红的一片!
台阶的尽头竟是断崖!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天坑下面黑幽幽地看不到底,不知道有多深。天坑上面是一个巨大的红球,它把能照到的地方全染成了红色。红球上方的天空更像是烧红的青铜,红地透亮。
“这么庞大的工程!要耗费多少人力啊!”龙儿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白毛!~白毛呢?”
“我在这里!”极微弱的声音,但龙儿他们还是听到了。四周寻了一遍,没找到人啊。
“他在那里!”小青龙所指方向竟然是天坑的中部,一块方形石板悬空吊着。周不易倒在上面,满身是血,他旁边还站着一只一半像鹤,一半像鹰的东西,巨大的喙像一把宽大的利刀,它伸直脖子高叫几声,就直奔周不易飞去。
“不好!快去救他!”龙儿厉声命令小青龙。
“不!别过来!”周不易的声音还未落,那怪鸟也跌落在石板上,原来,它的两腿被一根粗粗的青铜链锁住了。飞不了多远。
周不易趁此机会爬起来,朝怪鸟旁边的石柱子上方飞去。
龙儿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周不易又重新跌回到石板上,周不易挣扎着要起来,朝他们大喊:“小青龙,接住!”一颗明灿灿的圆珠朝他们飞了过来。小青龙凌空而起,一把攥住了。“快让龙儿服下!快点!”小青龙没加思索,说声“得罪了”,一手用力一捏龙儿的腮帮,另一手飞快地把圆珠投入龙儿的嘴里,腾出另一只手一拍龙儿的背,龙儿就把圆珠吞了进去。
龙儿被呛得咳嗽起来,他还说:“给我吃的什么东西?快······快救白毛,那鸟够着······够着他了!”
小青龙再看向天坑中间,天一下子暗了下来,巨大的火球不见了。面前黑咕隆咚地什么也看不见。
小青龙大叫:“成功了!成功了!”又冲着黑暗大喊一声,“周不易!周不易!”
小青龙的呼喊声在巨大的山体天坑里游荡着,发出悠远的回响,慢慢地余音袅袅地升空而去,留下的是“当当当”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小青龙大叫:“他没死,他没死。”
天坑突然又亮了起来,原来是龙儿打开了舍利子,照亮了面前的一部分。龙儿极虚弱地说:“他在干什么啊,告诉他,要磨刀咱回家再磨。”
小青龙这才发现龙儿满脸是汗,龙儿还痛苦地弯下了腰。小青龙忙问:“你怎么了?”
“热!热死我了!”龙儿说着拔掉了身上的衣服。
突然一声尖利的惊叫,那怪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了锁链,朝龙儿他们飞来。“不好。”小青龙说得太迟了,他们已经被怪鸟粗大的爪子抓住提到半空了。
龙儿和小青龙奋力挣扎着,“别动!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是周不易的声音,难道白毛变成了这大鸟。龙儿哭笑不得,边挣扎边说:“周不易,你怎么想不开啊,变个鸟人做什么!”
“看清楚!我在这里!”一个人头从鸟背上探了下来。
“你!你这鸟人!”龙儿还没骂完,周不易说:“这是我的座骑,比你的蚩尤好多了吧。别看它一半像鹤,一半像鹰,但名曰涅槃,是一种能出入仙界的仙鹤,神鸟。”不提蚩尤还好,一提起来,龙儿就毛了脚丫子,“周老,周老,放我下来,我的油儿还在下面。”
第404章 捣毁火晶宫
“急什么!还没飞出天坑呢!再说了,你的蚩尤是神兽,不用我们插手的!”
突然一击闪电劈开了黑暗的天空,接着瓢泼大雨灌了下来。
又一击闪电下来,雨点又变成了冰雹,漫天扑下来,紧接着又变成了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怪鸟抓着龙儿和小青龙在这严寒的天气里飞速地前进。速度太快了,吹得他俩都睁不开眼了。
“这鬼天!”
“陛下,我们泰山也下雨了!”周不易貌似非常高兴。
龙儿反倒不相信起来,问:“你怎么知道?”
周不易慢悠悠解释道:“这火晶宫被捣毁了,自然诅咒就没有了,天下就归自然所有了。”
龙儿还想问刚才怎么回事呢,趁机提出了一系列疑问:“怎么捣毁了?我们没做什么啊,那火球怎么灭的?”
“陛下的功劳啊。”周不易语气里透着解脱的轻松。
龙儿很纳闷,抬头,却只看到了怪鸟的肚子,说:“我的?”
“是。”听声音,周不易好像是由坐着转为趴着,双手从鸟脖颈上耷拉下来,他手臂上流下几道血来。
龙儿心里郁闷地甚是痒痒,身体也热得非常难受,赶紧问:“我怎么的一个功劳?周老,别卖关子了,快说。”
“火球被陛下吃了,自然就消灾了,万民之福啊。”
“什么!你给我吃的是火球?你要烤熟我啊,热!热死了!”龙儿单手攥紧怪鸟的腿,腾出另一只手来把身上仅剩的裤衩也脱了,现在已经是赤裸裸地背把铜剑了。这个样子飞在飘雪的空中,总算感觉有些凉爽了。“那么大的火球,你抛过来怎么变得那么小呢?”
周不易似乎是累了,语气若有若无地回应:“它是火晶丹,是那个结构的能量之源,那个大球其实是一个庞大的骨架,要想再次重燃除非要重新炼一颗火晶丹。”
龙儿一听,肠子都悔青了,“什么?还能再炼?我们这不是白跑了一趟吗?我们还不快去捣毁他这个圣母峰,免得再害人。”
周不易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宽慰地说:“火晶丹只有我爹能炼得出来。圣母峰的结局一切自有天意。”
龙儿听得一头雾水,不耐烦地吆喝起来:“到了吗?你想累死我啊?我的手都麻了,快攥不住了。”
“不好,下面是觉罗国的士兵吗?”小青龙这一语提醒了龙儿,龙儿往下一撇,满地上竟是火把,它们围着一个什么互进互退。
“我的油儿!”龙儿大叫一声“周老,快,我要下去!”
怪鸟一声吼,撕破了整个天空的宁静,猛扑几下翅膀,一线冲下去。
“恶战又来了!”龙儿还没留神,脚已经着地了。
龙儿刚一着地,就拽出青铜剑来,却不料想,青铜剑变得异常沉重。
龙儿暗叫不好,“我们已经四天没吃东西了!”
觉罗国的士兵还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从天上就掉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还赤裸着身子,羞处一丁点布也没有。刚才飞走的又是什么,速度那么快。士兵们把龙儿和小青龙团团围住,却都犯起了嘀咕,都不敢贸然进攻,只是虎视眈眈地盯住了他们。
不远处,突然有个声音响起:“抓住他们,是他们把火晶宫捣毁了。谁抓住谁有赏。”
话音刚落,士兵们整齐步调地把长矛一横组成一赌寒光闪闪的“铡刀”墙。他们唱着统一又高亢的哨声,朝龙儿他们步步紧逼过去。“如果被他们扎上了,不得变成刺猬。”龙儿下定决心跟他们拼了。
铡刀越来越接近他们了,如果一起使劲,就能把他俩串起来举到空中。龙儿手拿铜剑都极费力气,又怎能抵得过面前这众多锋利的兵刃。
小青龙转着身子保护龙儿,无奈周围全是寒光闪闪的矛头。他们恨不得长对翅膀飞出去。紧要关头,围上来的士兵突然“呼啦”一声又退回去了,原来是怪鸟一个低飞把他们冲退了。
“别死斗,快骑上蚩尤走为上!”周不易在怪鸟飞到最低时抛下这句话来。怪鸟一飞走,士兵们又围了上来。
龙儿吸足了气,一个哨声划破黑夜,响声刺耳。不远处的蚩尤一听到主人在唤它就一纵身踏破密密麻麻的人墙冲了过来。被踢飞的,被踩死的,还有的士兵被踩黏糊了一部分身体,惨叫声炸锅一样震耳欲聋。
龙儿一看到蚩尤满身是血,立马就要哭出来了。小青龙却在背后一托龙儿的腰部,把龙儿送上蚩尤的背。小青龙转身挥剑,砍倒扑上来的几个士兵,趁着这个机会一纵身跳到蚩尤背上。
龙儿高声喝道:“走!”蚩尤就甩起四蹄飞奔起来,每一落蹄子就踩死不少人,就是随着士兵们一声声惨叫。不多时,龙儿他们就冲出了重重包围。
蚩尤一直往前奔跑,眼见前面就是沼泽地了,龙儿本想喝住蚩尤从沼泽里淌过去,蚩尤却直接奔往木桥,木桥被蚩尤庞大的身躯砸出了好多窟窿。龙儿生怕被血鬼们碰见,又免不了一场厮杀,一路跑过来却异常平静,更奇怪的是木桥上都是些血鬼的碎片。
等蚩尤飞奔到泥沼池边上的小山头时,龙儿勒住了蚩尤。周不易正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石头上等他们。旁边的怪鸟扇着翅膀引颈长歌几曲。
龙儿回头,见圣母峰山顶已经变为了苍白色。漫天白雪依然倾灌而下,像是雪魔倒出所有的雪要将圣母峰彻底盖住一样。龙儿不知,这圣母峰自从下了那场雪之后,就再也没停止过,直至成了后来的珠穆朗玛峰。
龙儿见后面并没有人追来,便说:“我们在此休息下吧,我给油儿疗疗伤,喂喂食。”周不易不赞同,理由是这次毁了觉罗国的大阴谋,觉罗国势必会派大军追杀过来,再就是“你的‘油儿’已经吃过了。”
龙儿纳闷:“你怎么知道的?油儿吃什么东西了?”
“路上的血鬼,除了蚩尤,谁还那么厉害。”周不易的话让龙儿对蚩尤更加怜爱起来。看着它浑身满是伤口,龙儿就打算找些大蓟草或小蓟草给蚩尤止血。
周不易说来不及了,之后丢给龙儿一个小陶罐,龙儿打开一闻,一股仙鹤草的味道,“它能活血散瘀,用量要少,伤口要清洗干净。”周不易抹一把脸上的冻雨,看看涅槃也不停地扇动翅子,抖掉羽毛上的雨水。
第405章 煮沸瑶池
周不易往黑幽幽的树林里观察了一番,又径自一路小跑钻进黑暗里去了。龙儿给蚩尤伤口上涂点药粉,可恶的是雨水接着就给冲跑了,伤口被雨水泡地发白。龙儿就剜起许多泥巴来,先给伤口上涂一点药粉,接着就糊上一块泥巴。
等全都涂完了,蚩尤身上就“长”了很多“疙瘩”。周不易跑回来了,头上戴了好多“帽子”,并抓来了好多蝉,还捡来了一大捧蘑菇。周不易给龙儿和小青龙一人一个“帽子”,龙儿接过来一看,是梧桐叶。周不易又分给他俩一些蘑菇吃。这些蘑菇根茎肥大,头冠又圆又白,像极了馒头。龙儿一口咬下去,肉质肥厚,满嘴的清香几乎让饿了三天的龙儿晕倒了。
龙儿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水珠,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好热!白毛,不到两天时间了,我们能赶得回去吗?”
周不易双手捧住树叶上滴下来的水,等积地多了,就往嘴里送一点。
“能!我骑涅槃,你俩骑蚩尤,我们只能在中途休息一次了。我会先到长江口等你们。觉罗国一定到处设卡,不可与他们强来,他们惯使巫术,阴险地很,不可大意。你俩要多走山路,我会在空中保护你们,过了奈河口就出了山区,往北是一马平川,到时我们就快了。”说完,各自准备启程。
看得出,这样的雨天,蚩尤还是蛮喜欢,它一直在雨里站着,被倾盆的冷雨淋着。慢慢地,蚩尤负重的雨水越来越多,蚩尤就不断地抖动身子,把身上的“疙瘩”都甩没了。龙儿忙跑过去看看它身上的伤口什么情况了。竟然愈合了!白毛的药真够绝的!
龙儿翻身坐到蚩尤背上,小青龙也一跃上来,周不易也已经骑上涅槃,涅槃急急地拍拍翅膀,身子微蹲,双腿一用力,两翅猛拍,飞了起来。周不易大喊一声:“本道走也。”涅槃就迎着雨钻入云雾中。
龙儿也说了声:“油儿,我们走吧。”蚩尤就撒开蹄子飞奔起来。雨中穿行,如果脚力是马,或许会受些影响,但对野猪蚩尤来说,雨天简直是极适合奔跑的环境。速度极快,雨点就变成了飞速的石粒子,龙儿和小青龙戴着的梧桐叶根本顶不住这样的打击,没走出去多远,梧桐叶就粉碎了,只留个光杆枝子攥在手里。龙儿丢掉枝子,抹一把雨水,弯下腰,让眼避开雨水。龙儿虽然光着个身子,在这冷雨里倒也不觉得冷。灼热让龙儿浑身冒热气,简直是一个奇观。
奔跑的日子,虽有疲惫,但也有无比自由舒畅的快感。一路上除了在过一个关卡时,小青龙夺了两个斗笠外,没什么需要特别叙述的。
过了长江,就进入了一览无余的平原,但这里也是倾盆大雨,来时所见的干裂的土地已经汹涌起浑浊的洪水了。可喜的是这对蚩尤来说简直是一马平川,跑得更加畅快淋漓。远远看去,飞奔的蚩尤似乎是一个魁梧的海浪在雨里奋力穿梭,这种奇观引得许多在高山大树下躲雨的目击者惊呼不已。
在第七天晚上的时候,龙儿终于回到了泰山脚下的宫殿,泰尚皇和文武百官在城楼上掌灯等着他。一听到蚩尤老远发出的叫声,泰尚皇顾不得许多,下了城楼就跑进倾盆大雨里了,文武百官见泰尚皇就这么冲龙儿跑过去了,也纷纷放下手中的伞,一起闯入雨中。
龙儿还未跑到泰尚皇跟前就从蚩尤背上跳下来,快步跑到泰尚皇跟前,跪下就给泰尚皇磕头,小青龙石敢当也跳下来跪下了。泰尚皇无比爱恋地上下打量着龙儿,说:“皇儿,你受苦了,此次不容易啊。”龙儿忙回答:“父王,孩儿让父王担心了。”泰尚皇高兴地点着头,眼里水汪汪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文武百官各个都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都是弓着身子以沮丧的模样看着龙儿。龙儿想笑但止住了,就侧身对他们说:“各位叔伯,辛苦您们来接我了。”大臣们纷纷回应,都抱拳上下抖动身子,不像是作揖,倒像是在甩掉身上的雨水。龙儿心中窃笑。
小矮个子朱全忠倒站得挺拔,抱拳就道:“龙儿英雄盖世,天下无双,此次下西南解三年之旱,救万千黎民百姓,可谓惊天动地泣鬼神,真是天下第一英雄也。臣愿封龙儿为‘天下第一英雄’,昭告天下,以慑贼敌。”其他官员也纷纷响应。
“谢谢各位叔伯,我龙儿何德何能,不敢受此荣誉,不过谢谢各位叔伯了。”说着冲他们躬身到底,百官也还礼。
一直站在泰尚皇身后的刘季,看着龙儿赤身裸体地泡在雨里,心疼得不得了,趁此空赶紧说:“等我们回宫再说吧,看把龙儿淋的。”
龙儿就扶着泰尚皇往宫里走,文武百官慢慢地跟在后面,虽是都被淋透了,但都不敢有任何举动。
周不易比龙儿提前半天到了,他沐浴一通就睡了。
第二日,泰尚皇率领文武百官把周不易的父亲厚葬了。周不易在痛哭一场后就把自己锁在屋里说是闭关修炼。龙儿因为浑身发热,心情变得特别坏,骑着蚩尤在大雨里狂奔也难以压抑身体里的熊熊热火。
泰尚皇为解龙儿身体剧热,四处寻药方,结果还是不奏效。
一天,刘季挂念着龙儿的热病,就亲自带七八个医生到宫殿,见了泰尚皇,泰尚皇表示非常感谢,刘季也寒暄了老一阵,之后就谈到了觉罗国大规模退兵的事。
泰尚皇听了刘季最新了解的情况,沉吟一会儿,问刘季:“爱卿,依你看,觉罗国之所以退兵,缘何?”刘季早已胸有成竹,说:“龙儿此次亲去圣母峰,捣毁火晶宫,亲吞火晶球,此事威震四海,早已为天下人所知。觉罗国苦心经营的计谋被破坏了,其他被叨扰的国度也誓死迅猛抵抗,觉罗国阻力变得异常大了,他们必然要做出些调整。”
泰尚皇表示赞同,又问:“你觉得他们下一步会采取什么措施?”
刘季叹口气,说:“觉罗国多巫师,善使诡计,我们应该趁此广中粮,减赋税,增壮丁,屯粮养兵,壮大我朝为上。”
他们说着就步入了大殿前面的长廊,泰尚皇看着滂沱依旧的大雨,眼神有些迷离,说:“这次多亏了爱卿啊,要不是你把自己的粮食贡献给我朝,恐怕我朝也收集不到这珍贵的万担种粮。”刘季忙抱拳作揖,颇有些激动:“这些皆是陛下爱民之心使然。”泰尚皇笑着摇摇头,忽然脸色又凝重起来。刘季看出些端倪,宽慰道:“等雨停了,就可以播种了,我们还能赶在秋季前收获一批粮食,足够今年和来年养兵的。”
第406章 瑶池奇缘
突然有人报,说是抓住了一个奸细,拷问得知觉罗国已向各国派出了无数奸细,获得情报,搞尽破坏。刘季一听咋舌不已,忙对泰尚皇说:“陛下,我们应加强种粮的戒备啊。”泰尚皇赶忙下命令,派出精锐兵把守粮仓。
但,还是出问题了。万担种粮一夜之间被大火焚为灰烬。
大殿里,泰尚皇歪坐在龙椅上,右手托着腮帮子,脸色极为难看,文武百官也都阴沉着脸,面面相觑,叹息不止。
这时,小影子也来报,说:“陛下,龙儿已经三天没回来了。派人四处去找,却只发现蚩尤在柴草棚里,龙儿却不见了。”
泰尚皇一听这话,马上弯着腰,哆嗦着身子,伸出一根弯曲的手指指着小顺子,气时有时无地说:“你,说什么?”踉踉跄跄地没走出去几步就栽倒了。
夜,黑暗吞噬掉了大雨的影子,只留磅礴的声音从黑暗扑来,供人们慢慢咀嚼。
宫灯被冷风吹得忽明忽暗。刘季守在泰尚皇榻前,泰尚皇老是挂念着龙儿:“天下不太平啊,我怕皇儿万一有个闪失,我对不起九泉之下的莲黄啊。”刘季忙解劝了一阵,但他心里也是老不踏实。自从他姐莲黄死前把龙儿托付给他,他就把龙儿视为自己的心头肉,自小就宠着他惯着他,由着他的性子来。今天这事,哪能得了,刘季派了千余名将士四处打听、寻找,承诺谁若找到龙儿就重重有赏。
因为粮种的事,因为龙儿失踪的事,宫殿里的人都黑着个脸,各个如临大敌似的。很多大臣纷纷议论着百姓的各种猜测。
当龙儿失踪第五天的时候,雨突然停了,突然有人禀报泰尚皇,说是龙儿已经回来了。
但,龙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身体的热量被压抑下了,举止上也有了变化,有时他不经意间就陷入了沉思。泰尚皇怀疑龙儿是不是烧糊涂了,就让刘季去探情况。
原来,龙儿这几天去了瑶池。
瑶池是泰山山顶的一座天池,因为海拔高,气温非常低,如果雨水充足,常年就被厚厚的冰雪覆盖着,因此瑶池之大小,无人得知。在瑶池东侧就是瑶山,瑶山山根有个水洞,唤作瑶洞,它里面的水与瑶池里的水一脉贯通,气温比外面略高一些,水就从未结过冰。
龙儿跳进去,冰冷才慢慢渗透进身体,许久的燥热和烦闷渐渐沉下去了,平静和疲劳也随之而来,龙儿就头枕突起的泰山石昏昏睡去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忽然听到黑洞里满是诡异的声音,他打开鬼门符,才知道自己泡在了煮沸的水里了!自己却浑然不知!
“谁这么大胆!把王母娘娘的瑶池煮沸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龙儿抬头,朝洞穴深处声音的方向看去,没人呢,不对,一双大大的眼睛!
“哦!天呢!一个······一个仙女!这个······这个我不是在做梦吧,不是被煮熟了,到了鬼城吧。”龙儿整个人呆住了,看着眼前的人儿,思想就飞速地错乱起来。
她极白,这白色让她融化进了雪。她极美,美得让龙儿的灵魂忽上忽下,忽远忽近,失魂落魄起来。
她突然脸红了,侧过头去。
龙儿心里一悸,低头,才知道自己竟不知不觉裸着身子走出了水面。龙儿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了,就匆匆跑回到水里。刚才发生的这一切简直就是着了魔,浑然不觉就发生了。龙儿以为是幻觉,用力一掐腮帮子,“哎呀!”疼得他直咧嘴。
“你这疯子是谁?为什么把瑶池煮沸?”龙儿听得着了迷,这声音是他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搔得他的心痒痒的,异样的难受。半天才想起她的问话,忙双手相抱,在水里稍稍躬身,说:“我乃泰尚皇之子龙儿,因吃了觉罗国的水晶丹,得了热病,痛苦难耐才不得已跑到瑶池里解热。龙儿不知这是王母的,擅闯此地,还望王母赎罪。”
扑哧一声,那美女笑了。说:“你这人还挺有礼节。煮沸了瑶池,你是要赔的。”
龙儿更加紧张起来,“我愿赔,愿赔。静听神仙姐姐吩咐。”
她掩面而笑,她那双明澈的大眼睛让龙儿眩晕地厉害,差点就栽进水里去。双手激起的水花一下子溅到那美女的身上了。她哎呀一声措手不及地闪开了,身材轻盈地在飘了一下,落在了更高的石块儿上。“你这人,怎么能害人!”她有些微怒,质问着。
龙儿忙又赔礼道歉,那美女淡淡地说:“走吧,跟我去见王母,有你好看的。”
龙儿捡起衣服边穿边说:“姑娘不叫王母?”
“我叫香凤儿,是王母的关门弟子。你叫什么来着?”美女倒很单纯。
他们聊着聊着就走出了瑶洞,龙儿惊了一下。刚来时的瑶池是冰封万里,这时候怎么碧波荡漾了呢?难道睡梦中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哪里?”龙儿心怯地问。
那美女一点儿也不惊讶,“瑶池啊。”
“这,这,这,我。”
“别这这我我了,你干的好事!本来我们是不能出天母宫的,就是你这坏人把冰池变成了水池,师傅才派我出来看个究竟。”
龙儿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自己做的,但也挺佩服自己的威力。
在冰冷的瑶池里泡了那么久,体温降下来了,神清气爽地舒坦多了,走起路来,觉得身轻如燕。龙儿就极兴奋地跟香凤儿聊了很多。
天母宫在泰山的山巅,到达那里要经过一段极为陡峭的山路,那坡度接近90度,上面还覆盖了一层雪,也许是在瑶池里消耗的体力太多,龙儿出了一身虚汗。龙儿借看风景的机会休息一下。他一回头,刚才上来的路消失地无影无踪,脚下的山、空中全是牛奶一样的浓雾,不远处的山尖黑黝黝地浮在云层上,那山上的松树在白雾妖娆中若隐若现地,真是一个仙境。
香凤儿在不远处看了看龙儿,提高嗓门说:“你又热了?”
龙儿擦擦额头的汗,这才觉出身体滚烫无比,脚踩到的地方全都融化了,热病还是没好。龙儿不免皱皱眉头,咽口唾沫,弯腰继续往上爬。
登至山顶,忽觉冷风起。墨绿色的台阶弯弯曲曲延伸到一座院落门前。到了门口前,站定,往四周看去,云海茫茫,似乎除了这个院落,世界上什么都不存在了一样。
“站住!”龙儿刚想迈步进去,就被人呵斥住了。
第407章 天阙宫炼玉,渡情劫
香凤儿听到声音,脸色严肃起来,对龙儿低声说声“你在此稍等”,边小跑进院去了。
龙儿仔细打量这个院落。面前约三丈高的墙面刷以丹砂色,墙顶是墨石瓦。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碧绿色玉石镶嵌在墙里,上刻三个大赤字:天阙宫。
顺着字往上看,龙儿吓了一跳,墙上方有一苍劲古柏扭曲着身子摊开万千虬枝,活像一只巨龙攒足了劲头时刻要破云冲天。“咦,这个地方,这里的一切,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呢。”龙儿从记忆里仔细搜索着,却一时想不起来。
这时,香凤儿出来叫龙儿进去。
进了门却绕过正堂屋,从东侧爬藤下的小门里钻进了一个洞里。龙儿还在纳闷这么高的山上竟然还有翠绿沁人的爬藤的时候,滚滚热浪从洞里扑来。
更为惊奇的是,洞里的光线明亮如月挂当空,而且这里面不但有四季常青的冬青、松树,牡丹花、月季花、菊花、兰花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四季鲜花竟同时盛开在这个幽僻的洞穴里,清风一扫,自然香气沁人心脾,真让人释然如无骨。
过了茂密的花丛,就来到一个可以看到边缘的湖泊前,湖面上飘满了荷叶,荷花也颤巍巍地开放了。湖中间一个小亭子,一个女人正盘腿端坐在中间的芦苇席子上,面沉似水,似睡非睡,如一尊石雕像。
香凤儿冲那人一躬身,禀报道:“师父,那人来了。”
那人睁开眼,抬头看了眼龙儿就闭上眼睛微微低头。龙儿抱拳躬身作揖道:“晚辈龙儿见过前辈。”
“你是何许人也?”
“你的父亲是谁?”
那人问。
那人还问及他的病情,龙儿都一一作答。那人等龙儿回答完,说了声“把你的手伸出来,”龙儿刚一伸手,一根细长的蚕丝一样的东西飞过来,缠住了龙儿的手腕。还没等龙儿反应过来,那蚕丝又飞回去了。动作快得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凤儿,他是多毒攻心所致,你把四珍草熬煮,配一美服下,不间断服用,两日即可。”吩咐完就又恢复了沉默。
龙儿知道她在救自己,便拱手感谢:“多谢仙姑救命!”
仙姑淡然地看着他,说到:“你们皇族向来保证了泰山的安宁,帮你一下,也是应该的,你且不必多礼数!”
仙姑又嘱咐了香凤儿一些事情后,香凤儿便拎着个篮子领着龙儿出了洞。
两人翻过了几个山峰,来到了一个悬崖下。
香凤儿龙儿一直跟在香凤儿身后,纳闷得很,“我们找什么?”
香凤儿并不对此作答,只用木棍把厚雪一层层刮掉,龙儿也过来帮忙。不多时,龙儿的衣服全溻透了。扒掉两米深的雪被,下面显出一丛密密麻麻的小绿叶子。
“这是什么?”龙儿摘下一朵来,小心翼翼地捏起来,问香凤儿。
“这就是师父所说的‘一美’,泰山女儿。”龙儿拿到鼻子上嗅一嗅,说:“茶叶?这就是泰山女儿茶?”香凤儿微笑着点头。
“它生长在雪下面?这么强的生命力?”龙儿其实不知,有一种生长在高寒雪线上的雪茶,它能降火润肺,能治疗癫痫狂燥,还是降血压的好东西。龙儿听完香凤儿的解释,忙动手摘起来,不一会儿篮子就满了。
龙儿拍拍手,擦擦脸上的汗珠子,“我们该去找四珍草了吧?它一般也在雪被下面?”
“四珍草不是一种,它是指赤灵芝、何首乌、参和黄精,它是泰山四珍,统称四珍草。”香凤儿的话让龙儿觉得自己孤陋寡闻,自己虽然在泰山脚下长大的,但对山上的这些他还是头一回听说,也是头一回见。忙问:“那这四珍好找吗?”“当然不好找了。要随缘。”
龙儿有些担心,汗水抹掉一把就紧接着又一把,燥热病犯得厉害。他怕耽误久了自己会坚持不住。
香凤儿笑笑,告诉他,四珍不必找,药坛子里还存了一些,秩序要他下山看些柴来烧水煮药即可。
香凤儿叮嘱龙儿:“山峰上的松柏万万不可伐,它们以雪为伍,靠雪水供养,300年才成一棵大树,砍伐了很难长起来,你要到山麓去砍一些再背上来。”
龙儿满口答应,香凤儿告诉他山下正下着雨,山上虽然只是飘些细碎雪粒子,但天一黑就会有大雪袭来,必须在傍晚之前赶回来。龙儿说记住了就下山砍柴去了。
不知道龙儿哪里来得劲头,龙儿就背上来一个小山似的木柴,香凤儿笑说这些柴够她烧半年的。龙儿说外面还有几只兔子,是砍柴的时候扑杀的。
香奈儿就拿来干的松针菇,让龙儿劈了柴之后就拔兔子。忙活中,香凤儿就聊起了自己的身世,她自小就生活在泰山上,无父无母,是师父拉扯她长大的,教她八卦,传授她武功,十几年来除了龙儿这一个外人上得山来,平时就是她们师徒二人。
龙儿说:“山上的条件太苦了,等我下山差些人送些吃的穿的东西上来。”
香凤儿也没阻拦,龙儿就当她默认了。
此后,龙儿每天五更天起来,与香奈儿一起到洞里聆听八卦之说,下午就跟香奈儿一起练武,期间,汤药按时进补,没出两天,龙儿就觉得燥热病渐渐好了些,开始感觉寒冷起来,毕竟这是高寒雪地。
一天下午,香奈儿的师父劝龙儿下山去,香奈儿就去送龙儿。
临行前,香奈儿送给龙儿一个圆形荷包,上面绣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荷包里面填以女儿茶,因而香味扑鼻。
龙儿翻遍了衣服,只掏出了已经碎的龙蟠玉佩。龙儿看着玉佩,想起了很多事情,香奈儿说:“既然玉碎了,就应该找个地方把它埋起来,不如交给我吧,我把它埋藏好。”龙儿甚为感激,与香凤儿道了谢就下山去了。
望着龙儿下山的背影,香奈儿手捧着龙蟠玉佩,说到:“师父曾经教授我一个玉碎瓦全的修补功法,我何不拿它试一试伸手?或许会成功呢!”
想到这里,香奈儿莞尔一笑。
她却不知道,在打坐的师父远远地望到了这一幕,不禁摇了摇头。
“这丫头,八成是痴情了!竟然要损耗自己的血脉修补一块儿普通的玉佩!不如让为师帮你一下!”
仙姑伸开手掌,一朵刚刚坠落、漂浮在水面的荷花瓣儿飞了起来,径直飞到那位仙姑的手掌之中。
仙姑念了咒语,一缕仙气注入其中。“龙儿,你此番是来度情劫的,我便帮你一下!”旋儿又喃喃自语到:“香凤儿,你与那龙儿的劫难为师无法神助,等到那一刻的时候,你们两人的魂魄以后就锁在里面吧!”
荷花瓣儿接受了仙气的熏陶后,化作一缕流星飞向香凤儿手中的龙蟠玉佩。
第408章 冤枉
皇族,龙儿的卧室里。
刘季听完,就叹口气,说:“真是托你娘的神灵保佑,你的病终于治好了。改天我一定亲自上山以厚礼相谢。”
龙儿问刘季为何大家都一副沮丧的样子,朝中发生什么事了。刘季就把粮仓被烧一事告之。
龙儿一听就急了,“我跟周不易好不容易求来雨,怎么粮种坏了事。哎呀!周老呢?”龙儿夺门而出,刘季在后面喊着让他好生静养,龙儿全当了耳旁风。
到了周不易闭关的地方,两旁把门的士兵求饶龙儿不要进去,龙儿推开俩人一脚把门踹开,到屋里转了一圈,冲两个士兵大吼:“周不易他人呢?”
两个士兵哭诉实在不知他的下落,在此门前站了七八天了,从未见谁从此门出去过。
龙儿恼羞成怒,两脚就把两个士兵踢翻。
龙儿的火气一下子窜到脑门。“真可恶!难道这周不易果真是卧底?他能去圣母峰就是为了取他爹的遗体,而事成之后他就串通别国把粮仓给烧了,好断了我朝的口粮。真可恶!我怎么没早发现呢!”
龙儿急躁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来到正对门口的窗前,发现窗户是虚掩着的,一推开,看到泥地上有两行浅浅的脚印曲曲折折远去了。
龙儿恨得咬牙切齿,一脚将窗户旁的桌子踢倒。一块竹板“啪”一声掉到了地上。龙儿捡起,看到上面刻着几个字:“到西甘找我,一个人来,地图在床上枕头下的羊皮上。”
什么!龙儿顿觉冤枉了周不易。
龙儿记得在从圣母峰赶回来的路上,周不易曾问过龙儿“有雨了,你若是国君,你下一步会做什么?”
龙儿直爽地回答:“种粮屯兵。”
周不易却摇摇头,之后却问他“你对西甘熟不熟悉?”
龙儿说:“不熟悉,听我舅父说西甘人善用奇门遁甲,借鬼魂布迷阵,以后要统一朝廷,西甘会是强劲的对手。现在最好别去惹他。”
周不易听后一阵哈哈大笑。龙儿不知道周不易卖的什么关子,也就没当回事。现在,龙儿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串联起来,总算明白了:周不易要去西甘弄粮食。
“可是,光他一个人,再加上我,才弄多少担呢!这次冒险,周不易有点犯糊涂了。”想了半天,龙儿计算起时间来,就有点害怕,“粮仓被烧,时间是我下山的前两天,不管是不是周不易纵的火,肯定的是周不易已经离开两天了,这两天时间周不易会走到哪里?”龙儿找到地图,地图绘制地极为简单,除了几条大大小小的路线,一条弯曲成“几”字型的河流,就只有几个营盘点。
根据涅槃飞行速度,龙儿从地图上大体确定了一个地点——肃安。
肃安是甘西的东大门,它就在黄河边上,如果骑蚩尤去,大概要三天时间。蚩尤与涅槃比较起来,并没慢多少,但从泰山到肃安是一路爬高。
龙儿想到这,把羊皮往怀里一揣,迅速跑回龙宫,吩咐小影子赶紧准备干粮,小影子问要不要禀报泰尚皇,龙儿叱责道:“啰嗦什么,赶紧去办!”
小影子背着粮袋回来的时候,却找不到龙儿了,听到蚩尤一声嘶吼,小影子手忙脚乱地卷了一包衣服就往后院跑。刚好龙儿骑着蚩尤往门口冲来,小影子忙把两包东西举得高高的,龙儿伸出手一弯腰就把两包东西接了过去。
一眨眼的功夫,蚩尤已经飞奔出去几公里,小影子在后面喊:“公子,你要去哪里?告诉我,否则陛下会打死我。”龙儿一侧头,喊了声:“甘西!”
小影子眼睁睁地看着龙儿跑远了,沮丧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要禀报给泰尚皇和国舅爷,就撒开腿往宫殿方向跑。
泰尚皇着急万分,忙命小青龙石敢当率三千甲精兵追龙儿去。刘季按照龙儿临走时的嘱咐和龙儿描述的路径,亲自带了厚礼到泰山山巅的天阙宫去答谢恩人。可是,转遍了泰山,刘季什么也没找到。
预计是三天,龙儿却走了四天。一路上泥泞不说,多处发了山洪,尤其是在穿越黄河时,龙儿走得心惊胆战。激流不但把河面扩大为十里,深浅莫测,稍有不慎就会跌进深水里被激流冲走。
第四天深夜,龙儿渡过河,来到了地图中标注的肃安。地图上,周不易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把肃安两个字圈住了。龙儿猜想周不易要有意说明什么,或许这里毕竟是什么重要的地方,也有可能是周不易在计划中与龙儿会和的地方,因为它处在甘西的入口处,只是龙儿姗姗来迟,周不易可能已经等不及先转移了。
龙儿抬头仰望,天空洒满了碎碎的星星,把夜描绘成一个无比惬意。
不管怎样,先睡一觉再说吧,连续跑了四天真够累人的。龙儿把打来的鹿烤熟了一些填饱了肚子,就把剩下的一些全喂给了蚩尤。
吃饱了,就很容易犯困,龙儿就往火堆上多填了些木柴,往火堆旁的草地上一躺,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里,龙儿被冻醒了。
龙儿醒来的第一感觉是浑身湿漉漉的,“莫非是下雨了?”龙儿挣扎着睁开眼,天黑得厉害,旁边的火堆也灭了。打开鬼门符,也是什么也看不见。不可能!鬼门符能穿透任何黑暗,怎么会看不到!
我在做梦?龙儿赶紧往脸上拍一巴掌,疼!不是在梦里,这是真的!
这是?“失明?不!”龙儿恐怖到了极点。
他站起身来,把眼睛瞪大了,周围还是一团黑!“对,油儿在身边的,叫油儿,只要油儿在身边我就安全了。”龙儿想着就大叫了几声油儿,油儿没回应,身边周围甚至任何动静都没有!龙儿凭着记忆,踉踉跄跄朝蚩尤油儿方向奔去。
“不对!脚下!脚下!脚下怎么是绊人的石头堆!睡觉前明明是在草地上!”龙儿尽量让自己冷静,闭上眼睛凝神思考,睡觉前周围的环境是个什么样子。不对!没有石堆!
走走看,这是不是草地旁比较隐蔽的地方,我睡觉前周围黑咕隆咚的,我是不是没发现。龙儿太着急了,脚步就慌乱起来,一个不小心就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摔得他双膝和手掌心都火辣辣地疼。
第409章 诡异怪变
疼的意识让龙儿想起了一大堆事情:自己没死,却什么也看不见;睡觉前明明躺在草地上,醒来却到了石堆上;蚩尤不见了,火堆不见了,连鬼门符都不管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轰隆隆!”大地震颤起来。
地震?龙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会!”龙儿马上推翻了这个猜测。如果是地震,早就感觉到了,自己想来睡得不那么死,若有异常情况,蚩尤也会发出警告。但,什么也没发生,自己醒来就是这个样子!
火!龙儿一下子想起了磨石取火,“坏了!取火石和铜板还在油儿身上的包裹里呢!”一切希望都变成失望时,绝望就会摧垮一个人。龙儿就无力地蹲下身子,闭上眼睛,等待着什么发生。
周围静悄悄地,除了身体能感觉到湿漉漉的空气外,别无他物,好像处在一个虚空的世界。突然,龙儿感觉一个庞然大物在不远处袭来,正用一对恶狠狠的眼睛盯着他看。龙儿又激出一身冷汗,猛睁眼,周围全是浓浓的白雾,白雾里又一个庞大的黑影,蹲在前方。眼睛终于能看见东西了!
趁着能稍微看清点东西,抓紧走出这个鬼地方,找到蚩尤,一切都好办了。
龙儿就小心翼翼慢慢用脚探着路走,出了石堆,就隐约看到前面是林立的树枝,好像是个小树林子。穿过树林子,又到了一个石堆,翻过一个石堆,又是一个树林子,龙儿突然头皮发紧起来,背上的鸡皮疙瘩跳起来,“怎么又回来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醒来时什么也看不到,闭上眼凝神静气,再睁眼能看清点东西,一着急就陷进了一个怪圈里走不出去。
静思?静思能变好一点。当下,龙儿盘腿坐到地上,闭上眼睛听周围的动静,让心平静下来。他突然感觉自己正前方坐着一个人!
龙儿一睁眼,看到周不易睁大了眼珠子看着他,这么狰狞的表情,把龙儿吓了一跳。
“你!死人呢!吓唬你乃耐的腿的!皇爷我抽你。”龙儿过去就一推,周不易整个人僵硬着身子歪倒在地上。
“他怎么······”龙儿心里飞过一种不好的预感,龙儿突然听到背后有个什么东西正流着哈喇子看着他。第六感觉告诉他后面会是黑熊。他一回头,看到一头身躯庞大的黑熊长着血盆大口,抬起两个熊爪,吼一声朝龙儿扑来。龙儿心里害怕,身子往侧面一躲,黑熊就扑了个空。黑熊双脚一着地,又站了起来。
龙儿看着它肥厚的肉膘子,不免胆怯地看了看手中的剑,心想这个玩意儿恐怕顶不住黑熊的攻击,一戳它的厚皮就会折断了。这时,黑熊又吼一声,前爪着地,后腿一蹬,庞大的身躯凌空飞了起来,龙儿飞出剑往黑熊胸口一戳,“当”一声剑被折断了。
“不好!”刚才用了全力扑过来的,剑一断,龙儿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被惯性甩得像飞出去的石子儿一样,砸向黑熊的血盆大口。
黑熊可怖的表情越来越清晰,如果就这样飞过去,黑熊能一口咬断我的胳膊或者腿,不能!情急之下,龙儿抡圆了胳膊一拳甩出去,正打在黑熊腮帮子上。
黑熊被打得一歪头的功夫,龙儿缩起身子,从它的肩膀和举起的手臂间的空隙里钻了过去,忙打几个滚儿,滚出去十多米,等龙儿站起来的时候,被激怒的黑熊咆哮着奔他飞来。
这个玩意儿不好伺候!赶紧跑吧,皇爷我不跟你玩了!
龙儿不管他乃耐的什么雾不雾的,撒腿往前疯跑起来。
雾水朝脸打来,那感觉像雨水一样打在脸上,可见龙儿真是被逼到份上了。这一通跑,那个惊险和刺激啊,跑得让龙儿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在跑。
窜出去约有百里地,龙儿心想那个黑熊肯定追不上来了,他扭头往身后看,一个黑黑的东西纹丝不动地立在他身后。
“怎么回事!前脚刚从这里跨过,后脚这里就立了一座山!不可能!这是怎么了!”龙儿绕着它转了一圈儿,这个山比起遇到香凤儿的泰山是差远了,如果说泰山是棵苍天大树,这个山就是一个小草芽。
突然,有个白影急闪而过,躲到小山后面去了。那背影,像极了香凤儿。
“是香凤儿吗?不对,刚才一转念她就出现了,不会吧,她远在泰安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要去看个究竟。”龙儿尾随白影追了去,却不见了踪影,龙儿纳闷间,一道白光忽地从身后窜到前面去了。
龙儿虽被吓得鸡皮疙瘩跳了一身,但他高兴的是这个白影虽然很像香凤儿,但她身上没有女儿茶的清新香气。
但他还是要追过去,看个究竟。越往前追,一股奇怪的味道就越浓,那味道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嗅到过。龙儿放慢了脚步,充分调动肺吸饱了气,忘神地沉浸在香气里,“是女儿茶的香气,她难道真是香凤儿?”龙儿转过一个弯儿,往前走了几步却又退了回来,香凤儿竟然躲在一棵松树后面,羞答答地看着龙儿。
龙儿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伸出双手慢慢走向她,他要来个热烈的拥抱把香凤儿紧紧抱在怀里,告诉她他是多么地想她。
靠近了,靠近了,龙儿的心扑腾扑腾地乱了分寸。香凤儿也惊讶地长着嘴巴,眼睛盯着龙儿的头上看。突然,香凤儿白色的脸融化成了一团脓血!一具淌满了血的尸骨!
“血鬼!跟我开这么恶心的玩笑干啥!扫你龙儿爷爷的性!”龙儿顾不得许多,边骂边扭头拔腿就跑。
又不知跑了多少里路,龙儿并没有听到后面有什么东西追来的声音,龙儿回头,傻眼了,后面的山呢?他奶奶的怎么又变没了!
龙儿气恼地啐口唾沫,刚才跑得心急,岔了气,肚子痉挛地痛起来,龙儿双手掐肚子弯腰一屁股坐了下来。龙儿心烦得很,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一想到谁就来谁,还都是鬼变的,这到底怎么了!难不成我想让大群狮子跑来,也会来?龙儿哼一声,心里颇为不爽。这叫出师不利啊。
龙儿突然有种坐以待毙的想法,既然跑不出这个怪圈,干脆坐着等死吧,总比累死吓死强。这样想着,心里倒也踏实了。
折腾了大半天了,连惊带吓,此时,龙儿已经累得抬不动腿了。干脆躺在草地上睡会儿吧,反正是死,不如好好地死去。
龙儿刚躺下,就觉得地震动得厉害,龙儿忙坐起来,仔细感觉是怎么回事。远处跑来了一批什么!“啊!不会是一群狮子吧!”
第410章 邪鬼缠身
龙儿站起来想跑,却不知道该往哪儿跑,震动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这不是,自己被围在圈里了。
“别动!站着别动!”一个声音从地里冒了出来,周不易?龙儿原地转了一圈,横竖看不到周不易的影子。龙儿恨毛了眼,骂道:“周不易?是人是鬼?”
“别找了,赶紧坐下,平心静气,你这是邪鬼缠身产生的幻觉,恶的思想会害死你,你必须把恶的思想掐死,尽快!狮群快来了。”听声音,周不易好像就在耳旁,龙儿却看不到。
“我怎么看不到你?怎么回事?”龙儿问了之后就有些害怕,他担心这又是血鬼搞的鬼。
“别想太多,快坐下来,先把你救出来再说。”龙儿听出周不易说完这句话就坐在地上的声音。
狮群奔跑的震动越来越明显,龙儿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尘土腥味。
别管那么多了,这个周不易是人是鬼的,先照办吧,反正怎么折腾也离死不远了,豁出去了。龙儿决然地盘腿而坐,闭目凝神。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龙儿想到一会儿自己就会被狮群撕成了碎片,血流了一地······
“别胡思乱想。”周不易呵斥道。龙儿也就认真起来,凝神静气,把思想集中到一点。龙儿自小没少练过达入冥界的功夫。
达入冥界作为古代修养身心的一门功课,也是武学的基础。人若想成就人上人的技艺,必须要练好此门功课。所以,龙儿操起这门功课也是轻车熟路。不出十秒,龙儿的思想已经沉到冥界的地步了。
两分钟还不到,周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叫。周不易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好了,睁开眼吧。我已经用符咒将它杀死了。”
他这一声召唤,龙儿的思绪只一半苏醒了,另一半还沉在冥界里,似乎是在睡梦里,这是龙儿的第一感觉。
随着思绪的慢慢苏醒,四肢麻木的感觉也开始强烈起来。之后,紧闭的双眼感觉出面前是一团红。睁开眼,龙儿看到太阳已经一杆高了,周不易正盘腿坐在面前,一脸平静地看着他。蚩尤和涅槃就在身后,昨晚的火堆还在,只是冷冷地躺在那里。
龙儿好像做了一场梦,但那梦却是非常地逼真,逼真地都把龙儿搞糊涂了。
周不易冷着脸,嘲笑地说了声:“你觉得呢?”周不易好像读懂了龙儿的心思。
龙儿更是一阵迷糊。
周不易像是没看到他似的,漫不经心地说:“这是迷魂阵,能引魂出壳,致人于死地。”
龙儿因为自己的出丑,不想再追问了,忙说:“哦,这么回事。周不易,你怎么找到我的?”
周不易还是不看他,有气无力地说声:“看到你的蚩尤就看到你了。我已经在此等了三天了。”
龙儿觉得很不舒服,是一种遭人漠视的痛苦。他不知道周不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一脸地套近乎:“周不易,幸亏有你,要不是你,我早完蛋了。”
周不易还是一脸反感的模样,站起身来,说了声:“走吧。”
龙儿急忙站起身来追了上去。
周不易走得特别轻松,微风吹拂他那宽大的衣袖,把他的神姿挠动得似一位神仙。周不易变了,变得离自己很远了,龙儿老是往这方面想,想得头疼似裂。
龙儿追上去,嬉皮着脸说:“周不易,我们要到哪儿去?”
周不易以讥笑的口吻说:“陛下,你说呢?”
龙儿毫不犹豫,说:“偷粮。”
周不易义正言辞地反驳:“不,是借粮。”
龙儿对周不易越来越惊讶,这个神秘人物自从突然出现就全身包着一层谜团,到现在还是猜不透他。龙儿故作惊讶:“周不易,你好厉害,能向他们借粮。我们这样空手去见甘西国王吗?不太合适吧。”
周不易白了他一眼,不怀好意地说:“不是有你吗?”
“我?”龙儿没想到这一点,嘿嘿一笑说,“我算什么啊,要胆量没胆量,要智慧没智慧,凡人一个,拉去做奴隶干不了活还吃得多。”
周不易突然转过身来,眼睛恨恨地盯住龙儿不放,甚是可怖,“陛下既然知道就应该觉醒,就该从现在起勇敢起来,遇事多动脑子,别竟弄些歪思想。”龙儿刚张开嘴巴要说什么,周不易语气更加坚定:“陛下,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将来天下的大一统还要靠你呢!”
这些话掷地有声,重重地敲击龙儿的内心。
周不易说完就转身拂袖而去,龙儿一时间愣在那里,到底,周不易的话说到龙儿心里去了。
噗的一声吓得龙儿一缩身子,什么东西从身后飞到前面去了。低空中的涅槃扇动着两只硕大的翅膀,缓慢地朝周不易飞去了。
龙儿深吸一口气,吹了个口哨,唤了声“油儿”,匆忙去追周不易。
“我们这是去哪儿?”当龙儿追上周不易的时候,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周不易却是一脸的平静,虽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仍能保持平稳呼吸。“周不易的内功真不简单啊。”龙儿心想。
“去找粮。”
跟在周不易旁边,龙儿问了他一大堆问题。周不易只告诉了他一部分信息。当龙儿在泰山山顶把病医治地差不多的时候,皇宫里从全国收集的种粮被人纵火烧为了灰烬,正在闭关修炼的周不易一看到冲天的火光,周不易掐指一算,为恶星冲煞,诸事不宜。周不易登山观天象,但见星灿如火星,唯西北方向星芒黯淡,虽有斗大的星星光芒耀人,色为鲜血,杀气极重,但吉气尚旺,断可为吉星方位。
当晚,周不易就留下一个字条,悄悄地动身往西北方向赶去了。
按照龙儿四天的行程计算,周不易本以为会在第四天下午碰到龙儿,却不料竟多等了两天。周不易这两天也不是瞎等,而是把肃安西侧的陇原敦煌的情况摸了摸底,没成想,等他赶回肃安时,龙儿已经跌入迷魂阵。肉体已经凉透,要不是周不易及时召唤龙儿的魂魄回来,恐怕龙儿早已归西了。
龙儿听了,头皮突突地发麻,忙问:“如何破解迷魂阵?”
周不易避开这个话题,直截了当地说:“陛下,现在天下尚未安定,儿女私情切不可涉足啊。”“儿女私情?你再说什么啊?”龙儿红着脸反问。
“陛下知道,请陛下三思啊。”周不易苦口婆心。龙儿却丝毫不领情,急急地催着周不易:“别胡扯了,快说,怎么破解迷魂阵。”
周不易面无血色,只见他的腮帮子动了动,眼皮往下一低又迅速抬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龙儿说:“清心寡欲。”说完就扭头往前走了。
第411章 太弱了
周不易老是这样,话不多,每次都把龙儿急得抓耳挠腮。
龙儿紧追不舍,缠着他解释地清楚点,周不易却像看不到他一样自顾走路。
穿过一片树林,地势慢慢低了不少。越过一个土丘,龙儿欢呼起来,前面凹洼处有一条大河似万马在咆哮奔腾。最不同于其他河流的是水呈现黄土色,厚重、深沉让这条河透出无尽的神圣与神秘。
龙儿跑下去,双膝跪倒,双手举高,朝它磕了三个香头,以示膜拜。礼毕,龙儿双手恭敬地捧起一汪水,送到嘴边,一仰头灌进嘴里。
周不易站在土堆上,默默地看着龙儿的这一系列举止,眉宇间透露出些许轻松。
西边的太阳像一只火炉,不但光芒耀人,人看一眼,眼睛里就会飞满黑点。热度也极高,烤得皮肤痴痴啦啦地疼。龙儿喝了不少水,体力恢复地差不多了。等他爬上土堆时,汗频频地湿透了大半衣服。龙儿抹掉脸上的汗珠,劝周不易赶紧走路,最好尽快找到粮仓。
周不易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句:“走吧。”
沿着河岸线往上游走,龙儿发觉,河水有些变黑。继续往上走,河水越来越黑了,铺天盖地的蚊蝇在水面上飞来飞去,像是集体在截猎什么东西。龙儿有些不祥的预感,看到深不见底的黑水,龙儿心里压抑起来,那种压抑是乌云压顶,雷鸣闪电,自己却被束在最高山峰的尖端那样,让人恐怖地喘不过气来。
“在那儿!”周不易朝河对岸的树丛里一指,极坚决地说。
龙儿朝那仔细地看,因为光线暗淡了许多,浓密的树丛就藏进了很多黑影,里面到底是什么,看不清楚。水面倒是波动很大,像是有股什么力量把水从地底下推了出来。这里的蚊蝇倒没那么多了,只有一小群一小群的飞虫在空中嗡嗡地叫个不停。龙儿好奇地看了半天,才终于明白周不易的意思。浓密的树丛下有条河,就是那河让这个黄色的主河流染成了黑色。
龙儿高兴地回转身,想把自己的成就马上炫耀给周不易。身后却空空如也,周不易不见了。
周围忙找寻,终于在二十步远的河面上看到了他。有一棵树不知为何被连根拔了出来。由于拔得不彻底,一半发达的根系裸露在外面,另一半仍埋在沙土里。正为如此,雄壮的树干架在河面上才得以平稳如桥,枝叶繁茂地把桥打扮地像一片树林飘在空中。
周不易钻进“树林”,慢慢向对岸挨去。树苗虽浓密但并不是太高,遮住了周不易的身子,却唯独把头露了出来。乍看,却是一颗脑袋孤零零地漂移在树枝上。
龙儿嘀咕着也爬上树干。由于铜剑断了,龙儿就用手折断许多树枝,开辟一条可供蚩尤伸脚走过的路。
好不容易踏到对岸的土地上了,龙儿的心不知怎地忽然就提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不测马上就要来临了。
狂风突然大作起来,把前面的乱树枝吹得忽高忽低。前方黑压压地一大片,是一个黑色的山体吗?刚才从远处没注意到有这样一座山啊。龙儿怀疑是夕阳快落山了,升起的山间雾给凹洼地铺上了一层黑夜的面纱。那座黑色山体或许是浓密树林的黑色影子。
龙儿知道,据易经师傅讲,这种冒烟的黑色预示着阴气极重,通常是鬼魂出没的地方。这个道理很简单,如同对鱼儿来说,有水的地方才能够到达,没有水,是万万做不到的。
走在前面的周不易,本来衣服是全白的,被这阴气浸染了,就变成了灰色。龙儿看看西方天边,太阳已经掉落下去了绝大多数部分,只留一点点红落在遥远的山头上,像是那山头上烧了一把火,只有光亮没有热度的血红色。
拨开茂盛的杂草,一股恶臭气味扑鼻而来,龙儿恶心地要死。再看河水,水黑地像是倒了黑色墨水,水面上还漂满了白色的东西,定睛一看,那些白是成堆的蛆虫!离自己最近的地方竟是鹅卵石一样大小的蛆虫爬在一根黑色的树枝状东西上。龙儿碜地都要吐出来了。
沿着这样的路继续往河的上游走,继续看到恶心的场景。渐渐地,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世间万物也就有个大体的轮廓。
周不易走得极快,貌似是极熟悉这里的情况一样,早已经把龙儿和蚩尤拉得远远地,但龙儿看到只要经过之处有树,树身上都被新刻了三角形状的东西。“这周不易越来越怪了,他在做什么?难道又进了一个迷魂阵,怕迷路,刻下东西好原路返回?”龙儿进行了各种假设,最终还是无奈地摇摇头。脚下乱石遍地,杂草丛生,龙儿就一直低着头走路。有种异样的感觉,是有什么东西在看面站着不动,一抬头,看到一个魁梧的黑影站在不远处的前面,一动不动。看轮廓是个人。看体型那人绝对不是周不易。那人头发蓬松,五指伸开,凭感觉,龙儿能猜想那人表情的狰狞可怖。
周不易突然在背后大喝一声“趴下!”本来就极紧张的神经被他这么一下,龙儿的魂差点就飘走了,本能地往地上一趴。
“天地玄黄,灵应宝符,护我金樽,杀魔如蚁!”周不易手里夹着一道灵符,催动内劲加持护法。
“好强的功法!这气息令人压抑!周不易重来没这么有强烈的气息,看来面前的这个对手是一个大王界别的强者!难免有一场血雨腥风!”龙儿瞥眼瞧着身后的周不易,想到即将有一场硬仗要开打。
一阵邪风“嗡嗡哇哇”地从龙儿背后飞过。龙儿把头埋在草里,心想:这该死的血鬼玩什么名堂,用邪风杀人?
身后,涅槃“嘎嘎”叫起,之后就听到有剧烈扇翅的声音。“邪风把涅槃杀死了?不好,我的油儿呢?”龙儿想着就爬起来往回跑,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身子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各种酸甜苦辣咸一拥而上,一股气窜到鼻孔。
龙儿解决背上有什么东西踩上来了,好沉重,要把脊椎压碎了,胸腔就要被挤破了,脖子一凉······“起来吧,醒醒,我们赶紧赶路!”龙儿睁开眼,原来刚才是在做梦,自己竟睡着了。周不易边叫边揪住龙儿的衣领,把龙儿提了起来。
龙儿揉揉眼睛,扭头看看,蚩尤还在悠闲地啃着草,涅槃则在地里啄食什么东西,嘴里还“咕咕呱呱”地叫着。它们的淡定简直是在嘲笑龙儿刚才的滑稽动作。
周不易径直朝那黑人影走去。龙儿也大了胆子尾随而去。
第412章 奴王尸
到了那黑人影面前,周不易仔细端详着,好像在想什么事。周不易有夜间可视的特异功能,龙儿却看不清东西,面前黑乎乎的一个人影,怪吓人。龙儿说声“开”,鬼门符就打开了。面前赫然是一具巨人的尸体,一具站立的尸体。
龙儿好奇地静心去看。它身上穿着盔甲,已经烂掉了的,可以判断他是一个士兵,或是一个将军。腰里别着一把青铜刀,刀上已经绿迹斑斑了。头颅形状像猴,因为嘴巴是向前突起地厉害,很容易让人联想为猴。尸体是风干的,头颅上附着一层干硬的黑肉皮。
“他竟然是这种下场。”周不易语重心长地自语道。
“他是谁?”龙儿撇头,看到周不易一脸惋惜的样子。
“他是甘西国的奴王。”
“奴王?就是管理奴隶的大将?他怎么会死在这里?”龙儿刚说完,就见尸体的心脏部位突然动了一下,一只巨大的马蜂顶开破碎的盔甲钻了出来。龙儿吓得马上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周不易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样什么东西朝它一撒,只见它立时跌落在地上蹬几下腿就不动弹了,死掉了。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龙儿好奇地问。
“马蜂王,把他的尸体蛀空了。”周不易回答地干脆。
“不是,我是问你撒的什么东西?这马蜂王一闻到就死了。”
周不易看着龙儿手里拿着的几块石头,嘲笑地说:“好东西,总比你的石头好用多了。”龙儿惹了个没趣,丢掉手中的石头,拍拍手说:“就你周不易厉害。”周不易也不去辩解。
龙儿就问:“这甘西国的奴王应该是很厉害的角色。他怎么会死在这里呢?”
周不易就有意考他:“依陛下看,应该是怎么回事?”
龙儿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巫师?因为只要在朝野中混,必然是巫师与将士势不两立,都为各自的优势沾沾自喜,互相不服输,结果他的什么行为惹怒了巫师,巫师就用蛊毒害死了他。”
“证据呢?说说看?”周不易继续问。龙儿就继续回答:“证据就是他体内的马蜂王。事先在他吃喝的东西上下了蛊毒虫卵,在他监督奴隶劳作时突然病毒发作,被毒死了。”
“那奴隶们呢?”
龙儿环顾四方,除了岸上茂盛的草,就是面前一个庞大的圆形水面。龙儿有点吃不准了,说:“难道我猜错了?”
“不,陛下,你猜对了一大半。”周不易语气有些温和了。
龙儿开始稍稍放松起来,且听龙儿继续道:“请陛下仔细看他胸前。”龙儿凑近了看,发现马蜂王刚刚钻出来的地方一个铜箭头,转到他身后,才发现一支青铜箭插在他的后心窝上。“哦,被人用箭射死的。”皇事情越来越出乎龙儿的意料了。
“他们为什么要射死他?奴王一般是对国王最忠心耿耿的人啊,如果把他射死了,岂不是自寻死路?”龙儿陷入到极度的纠结中。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周不易不经意间说出这样一句话。龙儿惊讶地抬起头看他,周不易的眼睛里发着淡淡的蓝光,在黑暗里像猫眼睛一样。龙儿转到尸体前面来,周不易的蓝光就消失了。
“你是说是国王下令把他处死的?”周不易点点头。龙儿马上摇头,更多的不解涌上来:“如果是国王下令处死他,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处决他,干嘛要背后偷袭?”
“陛下问得好。假如你是甘西国国王,你认为你在什么情况下才神不知鬼不觉要处死一个人?”
紧张激烈的思绪把龙儿绷紧了脑神经,龙儿低头来回走起来,突然,脚一停,“他身上有秘密!”
“不错!你猜会是什么秘密?”周不易还是依依不饶地追问龙儿。
“奴王嘛,自然是跟奴隶所做的工程有关。”龙儿刚说完,就又想起一个问题:“如果跟工程有关,他应该在工程现场时被人害死。如果有人骗他到这荒山野岭,他死之前应该有些挣扎的迹象,但从他的形态来看,应该是他正在认真监督奴隶劳作的现场啊。”
“哈哈哈。”周不易发出舒心的一笑。
周不易几步就走到河岸边上,伸手一指面前的圆形湖水,说:“这就是现场。”
说完,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往空中一撒,无数颗银光闪闪的小东西慢慢飞起来。
龙儿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些小东西飞到半空中突然朝一个点碰撞起来,一下子爆燃起来,把面前的湖面照得一清二楚。“
什么!是······是·······尸坑!”龙儿没想到的是面前的湖水竟漂满了人的尸体,对面的岸上也堆满了尸体。可以想象,这尸坑应该之前是没有水的,杀了人却来不及掩埋就灌进了雨水。从湖水岸围的大小,更可以想象,面前尸坑的规模应该是非常庞大,足可以埋下数万人。
“不对啊,周不易,按照面前尸坑的规模,奴隶应该是好几万人,要杀死他们应该需要几个军的部队,还要杀好几天。如果奴王突然暴死,他的手下应该把他抬回去,至少不会把他丢在这里不管吧。”
“按照这个逻辑,你觉得还有什么可能性吗?”
龙儿暗叫不好,道:“你说,他,他一个人杀了好几万人?”
周不易给瞠目结舌的龙儿鞠了一躬,龙儿忙说:“别给我鞠躬,你快说。”周不易不听他的,一任鞠躬下去。
“你给杀人犯鞠躬?他杀的可是平民老百姓啊!”
“我鞠躬是因为他曾经放过我一条命,并非天然道义!”
礼毕,周不易慢悠悠地说:“陛下可知,为何泰尚皇征伐甘西国却久战不胜,为何甘西国的歪门邪道如此恐怖?原因就在面前的奴王身上。”龙儿认真听着,知道周不易要他回答,就顺水推舟道,“你是说功劳全在奴王身上?”
“不错。奴王力大无穷,两膀子一轮圆能推山能折树。甘西国绝大多数工程都是出自他之手,别国征讨他们,一个奴王就能退兵百万。”周不易的一番话倒让龙儿想起了蚩尤,便问:“比我的油儿还厉害?”
周不易爽朗答道:“不止厉害,他跟蚩尤关系还不一般。”龙儿转身看到蚩尤正远远地趴在地上,流着泪看着奴王的尸体。“这,怎么回事?”龙儿不敢相信面前发生了什么。
“蚩尤是奴王的坐骑。蚩尤的本领都是奴王训练出来的。”周不易丝毫不考虑龙儿此时的感受,做趣道,“陛下捡了个大便宜。”
第413章 奴王刀
龙儿走到蚩尤面前,伸手抹掉了蚩尤的眼泪,之后伸手摸摸蚩尤的头顶,又在蚩尤耳后挠挠。蚩尤站起来,用鼻子嗅嗅龙儿,嘴里还“哼哼”地叫着。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作为油儿的性格,油儿应该在奴王死后,把他驼回家才对,怎么把他主人的尸体仍在这里不管?”
“还是那个问题,陛下应该知道。”周不易卖关子上瘾了。
“还是······那个秘密?”周不易肯定了龙儿的这一疑问。
“甘西国在让奴王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之后,就下令让奴王一个人杀死了所有知情的奴隶,之后在他觉得心满意足,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被人一箭射中。本来奴王是没有心肝的,但由于之前中了蛊毒,这一箭正好激发了毒性发作,奴王就当场毙命了。”周不易转身看着蚩尤继续道,“至于蚩尤,我也是在见到你之前发现的它。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距此千里之遥的泰山西麓。”
“你说,油儿会不会留在这里,不跟我们走了?”
周不易捏着胡须,沉吟了起来。龙儿突然冒出一句:“我想把奴王厚葬了。”说着,就几步走到奴王身旁,弯腰伸手就要把奴王抱起,周不易甚是吃惊,忙摊手阻止龙儿道:“慢!他身上有蛊毒!”
“啪!”
龙儿的手刚要触到奴王,却被周不易的灵符打开了。
一听到周不易的呵斥就停住了,茫然地看向周不易,周不易一抖手甩出去一个什么东西,“啪”一声打在奴王身上,龙儿还没反应过来,周不易一声“接住”,龙儿忙伸手抓住了一样东西。
龙儿“啊”了一声,明显感觉到这东西的沉重。他拿掉盔甲残片,才知道这是一把青铜刀。从刀鞘的形状来看,刀面非常宽阔。
“拿着它,蚩尤就会跟你走了,那上面有奴王的味道。”周不易又让龙儿抽出刀看看长铜锈了么,龙儿用力扥出青铜刀,闪闪寒光,把龙儿的眼睛闪了一下。这是一把青铜阔叶刀,刀身不长,但约有八指宽,没有刀尖,像是被一刀截了去,表明使它的主人只喜欢砍剁,不喜欢捅。
“好刀,好刀。以后它就跟着你了,你就叫它奴王吧。”周不易凑近看得出神。
“奴王?好,就叫它奴王吧。”龙儿说完,跪倒在地,两手托起刀来,往奴王尸体一举,说道:“感谢奴王赐刀,感谢奴王赐油儿,我龙儿今生今世视此刀与油儿为身上的一块肉,发誓众生与它们不离不弃,并发誓铲平甘西,杀昏君奸臣,为奴王报仇!”说完,托着刀又行大礼。
“不好!”龙儿突然大叫起来。
龙儿叫声不好,忙起身跑起来,去追疯狂逃跑的蚩尤。
周不易唤声涅槃,涅槃低空滑翔,奔蚩尤而去,自己也一阵风追上龙儿,两人并排着飞奔起来。周不易边跑边嘱咐龙儿:“不要追上它,跟着它跑。”龙儿已经气喘吁吁了,吐着粗气,问:“它到底要干什么?”
周不易却是气息平稳,淡淡地说:“它一定知道粮仓的位置。”龙儿心想,“也对,我们来干什么,不就是为了找粮仓吗。”龙儿窃喜起来,“没想到油儿真的开始为我着想起来。”
“你觉得粮仓会很远吗?”龙儿开始担心自己体力不支。
周不易断然肯定地说:“不远!”
“你怎么知道?”
“刚才的尸坑是人工掘出来的,土堆还在,肯定是等杀光了好掩埋。为的就是不让人发现。再说,要杀的人这么多,如果长途跋涉,凭奴王一个人,哪能看管地住,肯定就在附近不远。”
龙儿却转了话头:“周不易,你有药吗?”
周不易一时不明白龙儿的意思:“什么药?”
“把刀洗干净的药,我怕奴王的刀沾染了太多死鬼的血,有点恶心,也怕不吉利。”龙儿倒是毫不遮掩。
周不易生了气,叱责道:“你小子傻蛋啊,这刀叫奴王,自然有奴王的本色,鬼怪见了它会怕三分的。你洗干净了还有什么灵通?”
龙儿一听它有驱鬼的好处,马上说:“那我不洗了。”龙儿心想,“但愿我以后不会变成杀人狂。”
奔跑了没有十里路,龙儿就看到蚩尤站在一个高岭顶上不动了。
龙儿和周不易赶过去,看到蚩尤正甩着尾巴,拱着嘴吃着青草,悠闲地很。龙儿爱惜地拍打着蚩尤的身子,蚩尤抬头看看龙儿,“哼哼”两声继续低头吃草。龙儿欣喜地抚摸起蚩尤油漉漉的毛来。
“好壮观!甘西国真是国富民强啊。”周不易朝下面的方向望着,发出一声感叹。
龙儿跟上去,也往下看去。
前面是一个百十米的悬崖。悬崖下是一条汹涌奔腾的大河,黄色的河水像是发怒了一样,狂吼着从右边涌向左边。大河对岸隆起一座座山丘。
山丘上万千火把通亮,烤红了星云,照清了眼前的一切。山丘沿着大河从近前一直延伸到遥远。山丘上长满了林立的大树。每棵树上方都有一个长宽各有百米的木质平台。每个平台上面都筑起一个粗壮且高的圆柱木房子来。
圆柱房子一个挨一个,却相互独立不干扰,整整齐齐地这么一排约有百十个,一直排列到遥远。此情此景,巧夺天工,甚为壮观,叹为观止。
“这就是甘西国的粮仓?”龙儿简直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竟是真的,心里不由得敬佩起奴王来。
“真乃绝也。我只知道甘西国常年多雨,气候潮湿,粮草极易发潮霉变。我万万想不到甘西国竟会想出如此妙招来。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啊,真乃三绝也。”周不易“绝绝”地赞个不停。
龙儿问:“哪三绝啊?你倒说说。”
“其一,甘西国用一棵大树就能支撑起上万担重的仓房和粮食,此一绝也。其二,仓房建在空中,极能通风,方便晾晒,又能避鼠防雨,此又一绝也。临大河而建,借助河运和船只,运粮自如,此三绝也。”
龙儿又问:“这么一个光秃秃的树干,高约五六十米,他们怎么把粮食运上去,又怎么把粮食运下来?”
“甘西国擅使软梯,是用木块和绳索制造成的技艺器具,能垂直,能盘旋。我推测,他们往上运粮食时就放下软梯,遣使奴隶一袋袋抗上去,往下运粮食,则把软梯变幻为一个极长的履带,只需人在上面把粮食运到软梯上,粮食就会自动滑落到大河上的船上。”
“绝倒是很绝,可我们怎么把粮食弄下来,这么多粮食,我们又怎么运回去?”龙儿忧心忡忡。
第414章 陇原敦煌有个好大的粮仓
“借兵。”
“借兵?你开始还说借粮呢,这现在······”龙儿简直不知道周不易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周不易哈哈大笑,最后说了一句:“睡觉。”转身一拂袖,朝涅槃方向走去,步伐显得格外轻松。
龙儿从蚩尤背上取下干粮来,喂给蚩尤和涅槃吃了,又分给周不易一些,两人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上吃了起来。周不易把身上的葫芦取下,仰头喝了几口,就递给龙儿。龙儿一尝,竟然是酒,甘甜润喉,香气直扑腹中。
“喝吧,喝饱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时,天兵天将就要到了。”蚩尤望着星空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龙儿知道周不易的脾气,他说睡觉就睡觉,他说天降天兵明天时来就会来。谁知道他在搞什么把戏。龙儿赌气似的,偏偏喝去了大半葫芦的酒。
吃饱了喝足了,打几个响嗝,龙儿躺倒便睡。
也许是一路奔波,太过劳累了。龙儿刚躺下不久就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他见到了相思已久的香凤儿,他刚伸出手去,香凤儿却不见了。他惭愧没践行自己的诺言,没把奴王的尸体掩埋了,于是就失魂落魄地顺着原路跑回去,看到奴王仍站在那里,才放了心。
根据奴王的身高和体型,在奴王附近挖了一个大坑子,之后用了全身的力气背起奴王,慢慢地把奴王放进土坑里掩埋了,之后在上面堆起一个小土堆,代表坟茔,又砍了一块木板,刻上了“甘西国奴王之墓”,插到坟茔前,之后用松香做了几炷香,点燃了依次插在坟前,磕了几个香头。站起来,一抬手,看到双手鲜血淋淋。刚才所做的一切原来是用双手完成的。
背后,周不易一声长吼,龙儿回头,看到周不易正举着奴王刀奔龙儿头顶剁来。龙儿赶紧闪身。脸上湿漉漉的,流下什么东西,是不是流血了?龙儿挣扎着想抬手摸摸看是不是血,双手却酸痛不已,不听使唤。脸上又是湿漉漉一下,龙儿睁开了眼,才知道蚩尤伸着红舌头在舔龙儿的脸。
天已经大亮。
龙儿坐起来,伸手保住了蚩尤的脖子。蚩尤也配合着“哼哼,哼哼”叫着。此时,涅槃突然烦躁地叫了起来。
龙儿站起来,来到周不易跟前,他盘腿而睡,应该是还没睡醒吧。龙儿摇了摇周不易,突然觉得周不易身子僵硬,忙把手背贴在周不易脖颈前。
“没有脉象!周不易他!”龙儿边摇边喊:“周不易,周不易,快醒醒,快醒醒。”
周不易突然睁开了眼睛,张大了嘴,吐了一口大气,惊讶道:“这甘西国的巫术是真够毒的!”龙儿看到他嘴唇都干裂了,忙把葫芦拿过来,递给周不易。周不易接过仰头一口气喝干了。摸摸嘴唇,问龙儿:“你怎么从梦谷逃出来的?”
龙儿一时不知周不易所云,愣了会神,说:“我醒地早。”
“你还是思维混乱。心神不宁,目标不笃,怎能成就大事。”周不易突然婆婆妈妈地说了一大堆,龙儿没听明白他说的什么。
周不易皱起眉头来,看了看太阳的位置,说:“天兵天将快到了,我们必须得行动了。”说做就做,周不易来到悬崖前,俯视下面的一切。
大河还是昨夜那样嘶吼着拼命奔腾,山谷中已经迷漫一层淡淡的云雾,百鼓齐鸣,很多士兵从仓房下,树干旁的帐篷里如潮水般涌出来,看来,守兵们要晨练了。周不易叹息了一声,恨恨地说道:“晚了!最好的时机错过了。我们要抓住最后时机,赶快行动了。”
龙儿看到他的紧张样,也激动了起来,问:“怎么做?”
周不易就趴在龙儿耳边,耳语了起来。龙儿听后,脸色都发白了,问周不易:“能行吗?万一不成功,就被那些士兵扎成马蜂窝。”
“陛下,你尽管放一百个心,我包你此计万无一失。请陛下要做的就是,自上游往下游走,事情做完,抓紧顺水流而下,不可纠缠于乱战。切记,切记。”
两人分别跨上坐骑,开始了行动。
只见,周不易骑着涅槃飞向高空。龙儿则骑着蚩尤沿着悬崖边火速朝大河上游奔去。一刻钟不到,蚩尤已经窜到了粮仓的尽头。龙儿叫住蚩尤,拨头朝向下游。悬崖下,深谷里,万千粮仓矗立在薄雾里,像极了个头饱满的高粱穗头。
龙儿朝天吹一个响哨。哨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鹰叫刺破了天空的宁静。之后,就看到一个黑点直线窜下来。悬崖下,军营里的马开始抓狂地乱叫疯跑起来。有追马的,有躲马的,军营一下子乱了套,士兵们和千万匹马像开了锅的绿豆一样,时而扎堆,时而分散,叫声更是乱糟糟。
涅槃径直朝军营冲下去。周不易双手伸展,每见到一个帐篷就用拇指弹出一个小颗粒。小颗粒一碰到帐篷立即窜起一股火。涅槃飞过一遭,所有的帐篷就全部着了火。军营里更是乱得没法形容。嚷声、叫声、鼓声混合在一起,响彻深谷。
龙儿拔出奴王刀,对蚩尤吼了声:“油儿,该我们出发了。杀!”
蚩尤腾空而起,一下子越过了二里宽的黄河水面,几步就窜到第一棵树前,龙儿立即傻了,“这是树吗?粗地跟个大象似的。”想着想着已经到了跟前,龙儿只得按照周不易的吩咐,硬着头皮举刀往树身上一刀砍去。再想看树的情况时,已经窜出去百十米了。
“没动静?不管了。”第二棵树已经到了跟前。刀刚刚砍下去,身后“轰隆”一声巨响,把龙儿吓了一跳。
回头看,树倒了,粮仓直接落进了水里。砸起了几十米高的水浪。这一声响惊动了正在救火的士兵,他们抄起家伙像浪潮一样朝龙儿涌来。
龙儿必须马上争取时间,否则,这百十个大树还未砍到,就会被团团包围住,难以突围。
龙儿挥刀,轻松砍倒几个冲上来的士兵,又一挥刀,砍倒第三棵树。
龙儿一个人在奋战、突围。周不易却站在悬崖上,静静地看着一棵棵大树倒下,一个个滚圆的粮仓跌入黄河,又被汹涌的河水冲往下游。
深谷下的军营里沸腾了,黄河也咆哮地更加肆虐。转眼间,龙儿已经砍倒了多半的大树。近百里的河面上已经漂满了粮仓。
周不易抬起手,说了声:“我们助他一助。”手一拍涅槃的背部,涅槃叫一声飞将起来就朝龙儿冲了下去。
周不易在前面开道,龙儿在后面一棵棵树砍着。
第415章 顺水借粮
当龙儿砍倒最后一棵树时,一刻钟时辰刚到。涅槃朝龙儿做一个俯冲,坐在背上的周不易朝龙儿一伸大拇指,又把手做成了“走”的姿势。龙儿挥刀一气砍倒数十个包围上来的士兵。
蚩尤一口咬死一个士兵,边跑边咀嚼起来。嚼骨头嚼得“咯咯”直响。很多士兵看到闯来的庞然大物嘴里还嚼着一个人,都吓得四处逃散。所以,龙儿就很快地突围出去了。
刚出包围圈,蚩尤一个纵身,从深谷跨越二里河面,百米的悬崖,凌空飞到对岸的山岭上去了,等蚩尤站稳脚跟,龙儿回头朝下面看了看,那里已经狼烟滚滚、哀嚎漫天。河面上的粮仓木房子正顺着水流迅速往下流漂去。龙儿双腿一夹,就飞奔尸坑而去。龙儿心里一直有个结,他必须要做个了断,心里面才能舒服。
快飞奔到尸坑了,远远地却望不到奴王站立的尸体,飞奔到跟前,才发现原先奴王尸体站立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坟茔,坟茔前立着一个木板,上面刻着“甘西国奴王之墓”,竟然是自己的手迹!
万千个冷战迅速爬满龙儿的脊背。
明明是睡觉做的梦,怎么竟然是真实发生了。怎么会呢!万千纠结把龙儿的眉头攥成了一个疙瘩。
黄河那边突然鼓声响起,“甘西国的援兵来了?糟了,粮食。”龙儿来不及思考这些了,跳下蚩尤,跪在奴王坟前磕了几个香头,就飞身上蚩尤,一声吼,直奔黄河飞去。
龙儿沿着黄河一路狂奔。百十个粮仓木房子果然成个地被汹涌的河水冲了下来。但到河水较深的地方,粮仓木房子绝大多数沉下去了,龙儿担心粮仓木房子因为吃水多了会沉下去,一旦有一个沉下去,后面的会被挡住停滞不前,百十个地多起来就是一座小山丘,粮食根本冲不下去。不觉间,龙儿就放慢了脚步。
突然,从两旁山岭上窜下近千名山民,他们都拿着刀,四五个人一组扛着一个猪皮,呐喊着扑下来。龙儿心里苦叫不好,“粮食运不下去了!没想到饥民劫道呢!”龙儿抖了抖手中的奴王。
奴王像是通了灵性,发出“铮”一声脆响。蚩尤也四蹄不安地踢打着地面。
见一队人呐喊着冲到跟前,龙儿举刀催一声蚩尤迎上去,大喊着:“吃我奴王刀的厉害。”龙儿撞上第一批冲下来的人,举刀就要剁下去。
这时,有人大喊着跑过来:“龙儿,龙儿,我是小青龙石敢当,快住手,都是人。”
那人到得跟前,龙儿一看果然是小青龙石敢当,不过也是一副山民的打扮。
“龙儿莫怪,我们为避开甘西国士兵的注意,只能乔装打扮成山民模样,才摸过来。”
龙儿惊喜,忙喊道:“快,快,粮仓快沉了,拿皮筏下去,四个皮筏套住一个粮仓,顺水运粮回家。”一个大将模样的人唱声诺,回头便布置士兵们给猪皮皮筏充气,并做了分工,四个皮筏套住一个粮仓,一个皮筏上坐三个人,一个掌舵,另两个掌握平衡,一路上轮流开来,以加快速度。
另外,还派出十几名士兵走在队伍前面探路。小青龙石敢当则挑了一些精兵从陆路上探查敌情,以防敌人来犯。
龙儿看着将士们热火朝天忙碌的样子,心情有些激动,“哦,你是怎么知道,要过来运粮的?”龙儿随口问小青龙石敢当。
小青龙石敢当慢慢道来,说明了缘由:“我在来之前发现了老道给我留的字条,要我带一千名精兵,带500只皮筏,按照他留给我的地图一路上追踪他做的标记,就在前面的黑黄刹,老道的标记突然失踪了,我猜想老道一定是要我在地待命。刚才陇原敦煌喊声震天,我就知道老道留我在此更有用意,直到河面上飘来第一个粮仓,我才彻底明白老道的计谋。”
龙儿敬佩周不易的老谋深算,可是,经过这一遭,周不易对龙儿的各种不尊重令龙儿极不舒服,嫉妒心慢慢霸占了龙儿的小心思。
谈话间,有人飞马跑来,跳下扑地跪倒,一抱拳:“报!后方,甘西国大队伍沿溪谷正朝我们而来,骑兵约300,步兵约700。现已距我们五里远。”
“小青龙石敢当,带上一百精兵,陪我将他们杀回去!”龙儿飞身上蚩尤,叫声蚩尤,就贴着悬崖根飞奔而去。
四里路不到,就听到前面杀声震天,转过一个弯儿,就看到前方甘西国的军队乱作一团,正跟什么人厮杀起劲。
龙儿喊声:“贼军,吃我龙儿的奴王刀!”一碰敌军,挥刀便砍。一边走一边砍。不多时,就杀到了敌军内部。
这时候才看清,周不易正玩耍着青铜剑与敌方厮杀在一起。周不易舞动起剑术来,像是舞蹈一样,动作极轻盈。龙儿杀过周不易近前,周不易却边杀边说:“杀到最后面,把坐在车里的人杀死,敌军必大乱。”
龙儿挥刀劈倒四五人,趁空往队伍后远眺,看到三百米的地方停着一辆华崭豪车,车里端坐着一个穿着金盔金甲的人。“看这装束,他奶奶的一定是王侯将相的身份,杀了他,就先给奴王报一个小仇吧。”
一排士兵举枪朝龙儿刺来,龙儿刚要举刀扫除眼前障碍,蚩尤突然发出虎啸样的声音,抬起前蹄往那排人身上一踏,直接踩死。
蚩尤后腿一蹬,疯跑起来,前面的士兵有的被踢飞,有的被踏在蹄下,碾出了肠子,压扁了脑袋,迸溅出白色的脑浆。
眨眼功夫,蚩尤已经窜到那个华盖豪车前,龙儿举刀横扫过去。刀见处,青铜铸的豪车,坐在车里的人,一起被拦腰劈成了两截。那人的脑袋、豪车的华盖一起跌到地上滚落起来。那人脑袋竟然是木头的!竟然做得那么逼真!
龙儿大惊失色:“不好!是傀儡!有诅咒,有诅咒!”
在史前神话时期,人们能掌握如今《易经》上记载的所有知识,会擅使巫术,可以把奇异巧工运用得匪夷所思。那时候的人们敬畏神,惧怕鬼,也同样畏惧能上通天下达地的巫神。他们不是唯心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有鬼,也有神,巫师的歪门邪道是真正地具有不测性和可怕性,他们有时施的巫术会灭绝整个人类,他们是人类的死敌。
龙儿刚喊完,招呼蚩尤拨转头赶紧离开这里。之前胆怯如鼠的甘西国的士兵此时都大着胆子朝龙儿扑来。他们立马结成一个圈把龙儿团团围住。
第416章 恐怖的失眠症
龙儿舞动奴王刀,刀生风,锋如光,各种火花把龙儿和蚩尤包围起来,使甘西国的士兵不能近前。
甘西国的士兵突然变换乱战为统一行动,士兵一个个并排站立,手中的青铜蓟同一个倾斜度向前,浓密的人如墙,浓密的蓟如锋利的铡刀,大喊着“一二三四”一步步向龙儿逼去。奴王刀在手,龙儿却怎么也挥不动了,整个人僵在那里。蚩尤也动弹不得,一个劲地“吱吱”乱叫。龙儿着急死了,却只能动眼珠子,身体其他部分一动也动不了了。
此时,龙儿看到不远处的小青龙石敢当也僵在马上,如同一个骑着战马举刀的雕塑。更远处的士兵更惨了,一个个僵在那里,任甘西国士兵万刀砍去,血肉横飞。
一排排青铜“铡刀”朝龙儿和蚩尤刺来,那“铡刀”乌黑发亮,像眼镜蛇的目光,冷彻入骨。龙儿不愿亲眼看到自己被切成肉末,把眼珠子转往上方,去看蓝天。
好蓝的天,他想起了香凤儿。
突然,一个重力击中胸部。力量太大了,龙儿身子后倾,后背都已经贴到蚩尤的鬃毛上了。龙儿此时觉得可以动弹了,但无比的酸痛感迅速地扩展开来,让龙儿极不自在。龙儿大吼起来。吓得周围的士兵往后退了一步。
龙儿揪住蚩尤的一撮鬃毛用最大的力气一扥,蚩尤疼得叫起来,终于也能动弹了。龙儿用奴王刀照蚩尤屁股上“啪啪”拍了几下,蚩尤就撒开四蹄乱跑乱撞起来。
空中一道白光闪过,“低头!”龙儿循声条件反射地一弯腰,一粒东西擦着龙儿的后脑壳飞了过去,“崩”一声巨响,后面的豪车连同半身的傀儡炸成了碎末。几乎同时,小青龙石敢当及所有的士兵解了禁锢咒,开始了猛烈地反击。
此时,周不易撒下灵符,那些灵符化作一缕缕仙气朝着各自傀儡飞去。
“嘭!”
“嘭!”
傀儡们各个自爆倒地。
“周不易早该这样!你老早不出手,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龙儿杀红了眼,挥起奴王刀非得眼见鲜血喷涌起来才觉得过瘾。等到周不易大呼:“住手!住手!别追了!别追了!”
龙儿才从疯狂中恢复意识。奴王刀已经挂满了鲜血,像刚在血里洗过一样。奇怪的是,沾了鲜血的奴王刀慢慢地红透发热起来,像是刚从煤炉子里拿出来一样。这奴王刀原来是喝血的!
龙儿喘着粗气,看着零零星星逃走的甘西国士兵,累得再也提不动沉重的奴王刀了。手臂一松,奴王刀垂下来。龙儿刚才杀得起劲,浑身都湿透了,汗淋淋地像被雨浇过了一样。汗水顺着手臂流到奴王刀上。奴王刀闪了几下,有一条龙在刀里窜来窜去。天雷突然响起,闪电闪了几下,又转为晴天。瞬间发生,让人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如在梦里,是人们都一起在做梦吧。
周不易嘱咐龙儿,事不宜迟,趁甘西国还未倾巢出兵前抓紧赶路回泰山。
在龙儿和小青龙石敢当沿河护送下,又由于连日降水,山洪暴发,水上粮仓顺流而下,畅通无阻,不几日,粮仓顺利抵达泰山脚下。
一路倒是无话可说,只是在两国边境,刘季亲率大将司马安世设伏兵,迎候龙儿,同时,预防甘西国派大军来袭。
刘季告诉他,是提前回来的周不易安排的。龙儿心中有些不悦。当小青龙告诉龙儿,此次行动可以叫一个计,叫顺水借粮,“周先生说,龙儿此行可要名垂青史,流芳万年呢!”
疲惫,伴着些许欣喜,又掺杂着无名的情愫,搅得龙儿胸中郁闷无穷,提不起精神来。
粮食有了,举国欢庆。
泰尚皇颁布诏书,命百姓开垦荒地,光种粮,薄赋税,屯粮养兵。
百姓无论男女老幼皆被动员起来,领粮种,开荒地,播种粮。泰山脚下的万顷土地上竟然出现了日夜劳作的壮观场景。
夜,百米高的钟楼上,龙儿坐在栏杆上,吹吹徐徐是山风,看着灯火通明的原野,听着激昂热烈的山歌,整个人坠入痛苦的思海中。
刘季告诉他,在他出发至甘西国期间,曾多次派人协厚礼到泰山向瑶池主人予以答谢,可是,始终未找到龙儿所说的瑶池和天阙宫,更没找到瑶池主人和香凤儿。
龙儿把之前上山的整个过程想了无数遍,一点虚妄的痕迹都没找到。他承认,之前,他爬过无数次泰山,确实是没见到过什么天阙宫和瑶池主人,瑶池倒是安安静静躺在那里,不知道经历多少年了。
人们反复上山寻找,什么也没有的现实反复被肯定。关于龙儿的叙述,人们开始怀疑是他胡编乱造的。这样的话,龙儿的人格就值得怀疑。比龙儿年龄长的,一致认为龙儿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还是那么调皮,爱开玩笑。与龙儿年纪相当的人,都觉得龙儿的无厘头让人无法容忍,没事找事的怪人。
龙儿一想到这些,就烦闷地老叹气。上山遇到香凤儿那是他真实的经历,他的躁热病也是瑶池主人给治好的,这是千真万确的,不是做的梦,更不是谎言。他非常痛苦,包括别人对他的质疑,包括别人老认为他还是个屁大的小孩子。
他不是孩子了,他是大人了。龙儿想到这,就从栏杆上滑下来,双脚着地,目光瞥向北方硕大的山体黑影。龙儿下定主意,他要亲自上山寻找香凤儿,带她下山,给自己澄清。
龙儿为避开众人耳目,选择从天柱峰上泰山。这边不比天门路好走,坡度极大,不时会面临悬崖峭壁,走入绝路。
龙儿再次突临一个万仞悬崖时,他想都没想,跳起来,双手紧紧扳住一个突起的地方,脚尖一蹬,曲身上来一步。时间糊糊涂涂滑过去了,龙儿机械地抬手摸索可以抠住的地方,摸到了,一用力,石壁竟然松动了,一大堆石砾哗啦啦朝龙儿砸下来。龙儿低头,任石砾砸在头顶上、脖颈上。
等碎石落尽,龙儿举头,却看不到悬崖尽头,高高的夜空上,几颗星无力地眨着眼睛。龙儿低头,脚下踩着无底的黑暗深渊。龙儿感觉自己是一只壁虎,盘在巨大如天的悬崖上,不知要到哪儿去。
龙儿不懂得自己怎么来了那么大的冲劲,义无反顾地要到达山顶。
是为了维护自尊心?是对香凤儿的思念?都有的话,龙儿承认,后者更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