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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Orange橙音     重生娇软女帝只想抱大腿txt下载     重生娇软女帝只想抱大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各怀心思

    再次被女帝传召到御书房,闻人胤眼眸深了深,猜测洛初初的用意。

    如果说第一次是为了蝗灾收尾以及对应措施,那这一次是为了什么?今日他可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可能是出于私心,祝芳华没有告诉他洛初初跟司空瑾有私情的事,只是跟他说女帝去见过国师,回时不欢而散,且因此惹怒了闫温茂。

    若谈论闫温茂对宫里的控制力,不说整个皇宫都如铁桶一般,至少他常去的、重视的地点,已经被打造得固若金汤。

    他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

    不然闻人胤也不会费尽心思,把一个祝芳华送到宫里,当了好一段时间的边缘人物,最近才因为机缘巧合来到洛初初身边。

    当然,宫里肯定有其他闻人胤的人,只不过暂时没有暴露。

    散朝时,闻人胤带着温和的笑容,与同僚点头告别,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没有回复。

    见打听不出消息,凑过来的大臣对视一眼,无趣地散开了。

    闻人胤不愿意说,他们还有其他渠道打听,不相信调查不出他跟女帝之间的猫腻。

    毕竟其他臣子可没有多次传召的待遇,要说什么事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闻人胤快走到御书房的时候,斜刺里跑出个小太监,匆匆经过他身边,二人之间隔着一丈距离。

    除了二人之外,谁都没有注意到,小太监手指一动,一个纸团便被弹了出去,被闻人胤接在手心。

    接到纸团,闻人胤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内心惊讶。

    闫温茂对宫中太监的掌控力实在太强了,这个小太监是多年前父亲的布置。从出生培养至进宫,整个身份跟闻人家没有任何关系,专门用来送紧急消息。

    不知他传给自己的是什么讯息,值得冒着暴露的风险跑一趟?

    捏紧纸团,脚下略微调转方向,朝着恭房而去。

    再从恭房出来时,闻人胤已经很好地掩盖住情绪,眸中甚至带着笑意。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原是少女怀春,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思啊,有意思。

    既然女帝能对其他男子有意,为什么不能是他?

    因避子药闫温茂与女帝有了嫌隙,正是她敏感脆弱的时候,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

    洛初初不知道闻人胤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知晓了避子药的事情,祝芳华也不知道头一次为了心爱之人隐瞒的消息,竟然已经被主子得知。

    御书房里多了一个祝芳华,温如悦被洛初初赶到角落里待着。

    洛初初心情愉悦,果然还是恣意随性的人设更好,她早就觉得跟温如悦待在一起不舒服了。

    虽然不能直接赶走她,但是可以不让她挨着自己啊!

    祝芳华姐姐也是女官,为什么不能培养她呢?

    比起动不动挑刺的温如悦,关键时刻帮她说过话的祝芳华更有可能成为她的亲信。

    温如悦恨得咬牙切齿,难得见到心悦的男子,洛初初却把她赶到最远的角落里,到时只能看到闻人胤的背影。

    闻人胤进入御书房时,三位女子各怀心思。

    温如悦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祝芳华则出于种种原因,生疏地立在洛初初身旁,没有跟他眼神接触。

    洛初初笑道:“丞相来了。来人,给闻人大人上茶。”

    宫女把清茶斟好,退至一旁。

    “谢陛下。”

    闻人胤端起茶盏,眼神温柔,似要将人溺毙其中,唇角微扬,含着一抹包容的微笑。

    “丞相今日心情很好?”

    见他笑容仿佛出自真心,洛初初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能够见到陛下,微臣心情自然是极好的。”

    闻人胤神情真挚,仿佛真的是个忠心于洛初初的忠臣。

    这般话语已算得上引人误会,但配合他的神态,好像那些“误会”不是由他而起,仿佛是自己心生绮念一般。

    两人之间不算太熟,这是闻人胤斟酌过后,觉得最合适的程度。

    但洛初初与寻常女子观念不同,根本感觉不到这些话的暧昧之处,以为闻人胤是在奉承她。

    想着要想办法提升闻人胤的好感度,洛初初张口便道:“朕见到闻人爱卿也很开心,好想日日都能如此开心。”

    说完觉得有些不够,搜肠刮肚憋出一句土味情话:“有闻人爱卿在身边,感觉空气都变温柔了。”

    说完闻人胤还没来得及反应,洛初初的脚趾已经在地上抠出一座栖凤宫,头发尬得差点立起来。

    完蛋,她根本对闻人胤不熟啊,鬼知道他喜欢哪种情话?

    从闻人胤一开口,温如悦就见鬼似的瞪大眼睛,等听完洛初初的话,恨不能一刀将她杀了!

    他们俩这是说的什么话?!

    闻人胤已经够暧昧了,洛初初的话简直、简直……不知羞耻!

    饶是做好心理准备,闻人胤一时间也被如此“直球”打懵了,下意识道:“既然陛下想见到微臣,那微臣自当如约前来……”

    等等,为何说不到两句话,两人之间已经进行到“人约黄昏后”的地步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才是第二次单独见面吧?

    祝芳华也听得头脑发晕,她应该在这里吗?还是不应该在,免得坏了主子的好事?

    但,但闻人胤一向多思多虑,今日这是怎么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低级女官和宫女里肯定有闫温茂的人,就这么、跟女帝私相授受?

    ???

    所有人都有相同的疑问: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地步的?

    洛初初硬着头皮道:“好,好的……那明日爱卿也要过来。”

    我不要脸我不要脸我不要脸……默念一百遍以后,洛初初终于有勇气抬起头直视闻人胤。

    她再也不会看不起做攻略任务的人了,亲身体会以后,才知道做这种事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想起攻略者屡战屡败愈挫愈勇的身影,洛初初感到一阵心虚,她要怎么赢过脸厚心黑、不择手段、还有系统辅助的攻略者?

    看着耳根泛红,面带娇羞,鼓足勇气才敢看着自己的洛初初,闻人胤心跳略有加快,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下来。

    长相漂亮且自身不排斥的异性,对自己释放暧昧信号,无论是谁,都很难生出恶感。

第四十七章 借口与漏洞

    御书房中发生的事情被如实报告给闫温茂,福安不敢抬头看闫温茂的表情。

    陛下啊陛下,为什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千岁大人虽不是真正的男人,但权势是最好的催情药,何况他风姿非凡,凌驾于大多数男人之上,又掌控着洛国。

    不久前才因为与国师的私情惹恼了千岁,竟然身体刚有好转,又与丞相勾搭上了?

    福安并不了解,洛初初的状况使得她必须要去接触大气运者,不然她对恋爱其实没有那么渴求。

    闫温茂听完福安的言语,淡淡地道:“我已知晓。”

    有司空瑾的事件在前,洛初初与闻人胤只是说两句话,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如此告诉自己。

    “千岁,可要限制丞相出入御书房?”福安试探道。

    闫温茂面无表情,想要握紧拳头,最终还是松开了,道:“不用。”

    “是。”

    知道闫温茂心情不好,福安不敢再多问。

    御书房附近,林荫小道中。

    闻人胤悠然地负手欣赏着雪景,道:“祝女官,你看这松柏,哪怕是冬日也生得极好。”

    与洛初初御书房谈话结束后,祝芳华便接到了闻人胤的暗号,心中莫名慌乱,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但她受闻人胤掌控,不敢不听从命令,隐瞒司空瑾与洛初初的事情,是她做过唯一一件“出格”之事。

    在闻人胤告辞时,祝芳华借口自己受了些风寒,想要回去休息。

    洛初初没有多想,甚至顺口说了一句:“正好,闻人爱卿离开时要经过群芳园,你与他顺路,也好有个照应。”

    此话一出,闻人胤与祝芳华心思各异。

    闻人胤仔细观察洛初初的神态,没看出怒意与醋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久前与自己言语传情,转眼间又让自己送其他女子回住处,这明显不太合理。

    祝芳华则是与闻人胤的第二个想法不谋而合:

    女帝难道发现她是闻人胤派进宫里的人了?

    不怪她多想,着实是洛初初的言行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是见过侍月被如何对待的,深知洛初初如今最痛恨的便是身边之人对她的背叛,思索过后,划掉了这个推测。

    若是洛初初当真知晓,便不会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所以,她真的只是想让闻人送自己回去?

    祝芳华面色古怪。

    女帝也太……至情至性了。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真是单纯至极。

    单独与闻人胤走出栖凤宫,祝芳华心中有些打鼓,第六感告诉她,闻人胤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听到闻人胤谈论松柏,祝芳华愈发确定内心猜测。

    她是闻人胤教出来的,自然知道他的性格。

    闻人胤笑容依旧,继续道:“要做凌霜傲雪的松柏,根基须得牢固。”

    若是断了根,则必死无疑。

    祝芳华浑身一抖,隐瞒情报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可他是怎么发现的?

    当时洛初初只带了侍雪和她,侍雪已经魂归地府,她确信她从没跟任何人透露过……

    不对,她想岔了!

    当时闫温茂跟洛初初闹起来,整个栖凤宫的人可是都看到了,应该就是这个时候,闻人胤安插在宫中的其他探子得到了消息。

    所以事情还有操作的余地,至少不能让闻人胤对她心存怀疑。

    若是失去他的信任,自己的结局不会比侍雪要好。

    闻人胤看似温和,实际上跟闫温茂同样狠毒,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己!

    强行稳定住微微颤抖的脊背,祝芳华长睫轻垂,右颊上的胭脂痣显得美人如玉,声音宛如黄莺。

    “丞相说的是。松柏自然需要牢固根基,方能生长长久。然而有些树看似无恙,实际已被虫蛀空了,只是虚有其表,内里情形难以看穿。”

    闻人胤不动声色,道:“愿闻其详。”

    祝芳华摇头道:“妾身只知道并不如其表面所示,却不知具体情形。妾身一介弱女子,又无武功傍身,岂敢去掀虫窝?”

    竟是如此原因,她才会选择暂时不报么……

    闻人胤若有所思,却并未被完全说服。

    祝芳华可以不知道内情,但提都没跟他提过女帝跟国师的私情,这有些说不过去。

    即使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有蹊跷,也该书写后传讯给他,为何只说洛初与司空瑾见面,不提避子药,也不提女帝因此与闫温茂产生矛盾?

    但小太监终究只能混进栖凤宫外围,只能做后手,不可常用,以后的讯息主要靠祝芳华传递。

    一时半会,闻人胤难以再将第二个人送到洛初初身边,更别提要与她性情相投,成为好友。

    不管怎么说,祝芳华还有用。

    通过祝芳华的态度,闻人胤知道她暂时还不会与自己正面对抗,即使因为某种原因有所隐瞒,他也不可能废掉这步棋。

    祝芳华不知闻人胤已经开始考虑其他人选,观察着他的反应,内心忐忑不安。

    “既然如此,某便等祝女官查清其中详情了。”

    应该是过关了。

    她松了口气,镇定自若地点头道:“好。”

    两人在群芳园外分道扬镳,祝芳华迎着寒风回到住处,伺候她的人忙过来替她更衣,准备热水。

    祝芳华的玉足泡在热水中,她却没有心思享受。

    按照洛初初与闻人胤的约定,以后他会经常来御书房。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最迟三天,必须给闻人胤一个交代。

    可是那是她为了保命编造出来似是而非的话语,她该怎么样将这个缺口完美补上?

    祝芳华闭上眼睛,素手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

    除了应付闻人胤,当时她为何会下意识说出洛初初与司空瑾之间还有内情的话?

    强忍着心痛,她尽力去回忆当时在仙人台见到的每一个细节。

    是了。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

    为什么司空瑾会与洛初亲密?而且是在与其他人一门之隔的情况下。他们两人根本没见过几次,哪里会有什么情不自禁?

    国师根本不是一个色欲熏心的人,他那样做,会不会真的是有原因的?

    祝芳华咬紧嘴唇,牙齿把娇嫩的嘴唇咬得渗出血丝,也不肯松开。

    是什么原因呢?

第四十八章 挑选面首1

    “闫大人,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见闫温茂在自己的房间里徘徊,似乎不太想走的模样,洛初初沉不住气,问道。

    她心知肚明,闫温茂肯定是知道了御书房中的对话,可他不直接询问,而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着实令人费解。

    当时灌药可没有半点犹豫,怎么轮到问话了,就变得像个腼腆之人一般扭扭捏捏。

    若是他大大方方问,洛初初正好摆明自己的态度,她开始的时候就没想过能完全摆脱闫温茂的影响。

    “闻人胤并非良人。”

    沉默过后,闫温茂嗓音微哑地道。

    “丞相聪慧多谋,一表人才,且尚未婚配,如何不是良人?”洛初初故意道。

    闫温茂听完气急。

    难道要他把闻人胤私底下派人做过的腌臜事都抖落出来,洛初初才肯相信?或者是被他的伪君子外表所迷惑,选择性忽略了他的真实脾性?

    “他确实不合适陛下,待奴才容后再为陛下挑选合适的皇夫。”闫温茂强硬地道,语气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若陛下需要男子陪伴,十日之后便会有新的一批面首入宫,届时陛下想如何便如何。”

    “可是难得有男子比得上闻人胤,他学识渊博,脾性温和,跟他聊聊天解解闷也不错。若你挑的那些人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小倌,那便不必带来见我了。”

    洛初初语气漫不经心,每个字从闫温茂的心脏上擦过,如刀般留下无数小伤口,痛意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是,奴才在挑选面首时会格外注意。”

    闫温茂俯身,发丝的阴影盖住他的眉眼,看不清楚眸中暗藏的情绪。

    等他离开,洛初初后知后觉:“奇怪,为什么我一跟别的男人有牵扯,闫温茂总是第一时间出来阻止?”

    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要是她跟攻略者一样,大冬天穿着薄纱在雪地里跳舞,只为勾引司空瑾,或者上朝的时候衣衫不整,不顾其他大臣的看法,对闻人胤直抛媚眼……

    那闫温茂出来阻止她是对的,洛初初绝对不会多说半句话。

    可是她明明很低调了好不好!

    跟司空瑾会面时不用提,是在仙人台,除了洛初初带进去的侍雪祝芳华,谁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即使真的发生了什么,也根本是私人生活的范畴,影响不到什么。

    可闫温茂闹得整个栖凤宫都知道了,还骗她喝药,反应也有点太大了吧?

    这就算了,可以解释为他想要控制皇权,把继承权牢牢把握在手中。

    可是闻人胤又是为什么?不过是说两句话,顶多算是调调情,连手都没碰,闫温茂却特意过来,告诉她闻人胤不是什么好人,让她不要动心。

    洛初初觉得这种行为又怪异又有些熟悉。

    联想到什么,她瞳孔地震:“不会,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难道说,闫温茂喜欢她?所以才对她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开什么玩笑!

    她又不是攻略者,也没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为闫温茂做的再普通再简单不过了,他该不会因为这一点点“蝇头小利”就动心吧?

    洛初初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

    要是她也有攻略者的系统就好了,至少遇到现在这种情况的时候不用猜来猜去,能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可是她没有系统,无法把闫温茂的好感度数值化,只能满头雾水地胡乱猜测。

    “或许跟养宠物一样,不管自家宠物再怎么难看,总不能接受它半途跟着别的野生动物走掉。”

    洛初初摩挲着下巴,觉得这个解释比闫温茂喜欢她要靠谱多了。

    ……

    “吴兄弟,里面好冷,那些该死的阉人,难道连半点御寒的东西都拿不出来吗?”

    被关押许多天,天天跟夜壶待在一起,房间里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味。特别是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让李怀山非常不满。

    这几日他们已经混熟了。李怀山越来越觉得,时怀山人好又亲切,除了没有功名以外,许多地方甚至比他在书院结交的朋友更加优秀,将他引以为知己。

    其实被关在时府的生活过得很艰难,但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时怀山偷偷照顾他,一天能吃两个肉饼,其他人只有一个。

    看到周围的人的待遇远不如自己,李怀山心里便觉得自己的境遇也不是不能接受,还有比他更差的。

    何况,时怀山答应过要救他出去。

    安抚李怀山几句,时怀山照例送完肉饼,到时府门口跟侍卫报告里面的情况。

    巧的是,侍卫接到福安传讯,说这批“珍禽异兽”,十天之内便要经过挑选,送进皇宫。

    在此之前,千岁大人不愿看到任何一个人出纰漏。

    不管是不是福安狐假虎威,下了“最后通牒”后,侍卫们立刻重视起来。

    往日时怀山报告完就可以走了,但今日不同,侍卫把他叫住,道:

    “马上这批人就要送走了,不能脏兮兮臭烘烘的。爷买了十二个沐浴桶,必须得在上边过来把人带走之前,让每个人都洗干净。”

    本就抱着浑水摸鱼偷梁换柱桃代李僵的主意,时怀山不可能不答应,任劳任怨地帮忙搬运木桶,劈柴烧水……

    和他一起忙碌的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招进来的年老奴仆,时怀山过于年轻的脸在里面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时怀山跟着奴仆,搬着勉强能坐进去的浴桶向最近的房子走去,侍卫在背后监督。

    要让他们洗澡,打开门肯定是必须的,但是侍卫看得紧,根本找不到什么机会,能够跟人互换身份还不被发现。

    但凡事无绝对。

    四十几个人轮流洗澡,两个侍卫必须看门,还有两个作监督,防止面首们趁着洗澡的机会偷偷逃出来。

    一个人洗澡最少也要一刻钟,再加上烧水运送的时间……怎么也得要四分之一个时辰,这样算来,一个时辰能洗四个。

    四十八个就是整整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地看十二个时辰的男人洗澡?

    时怀山不相信侍卫会有那么好的恒心和毅力,总能找到机会的。

    他跟李怀山已经通过夹在肉饼袋子里的纸条商量过了,到时候双方配合,一定要成功!

第四十九章 挑选面首2

    第一天洗了二十多个,第二天才轮到剩下的人。

    “喂喂,里面的人醒醒,轮到你洗澡了!”

    李怀山一个激灵,从只铺着一床棉絮和一条小棉被的床上跳下来,差点扭到脚。

    这么多天了,终于可以洗澡了!再不洗澡,他感觉自己身上都要发臭了,直接送给农人作肥料,人家都不带沤肥的……

    当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久违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时,李怀山激动得几乎要流眼泪,泣不成声地朝着木桶扑了过去。

    ……

    洗干净换上新衣服,李怀山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文雅的书生,还没等他多说一句话,两个侍卫便用刀威胁着他退回房间。

    大铁锁重新把门锁好,徒留李怀山在里面拍门。

    时间转眼到了傍晚,两个侍卫都觉得不耐烦,男人洗澡有什么好看的,奈何任务所在,必须执行。

    其中有一个性子大大咧咧,眼瞅着太阳即将落山,为了守人洗澡,中午饭都没吃,顿觉腹中饥饿难耐。

    “喂,肉饼店老板!”他扬声对时怀山喊道。

    时怀山放下手里的东西,在衣摆上擦了擦手,谦卑地道:“官大人,有何事召唤小的?”

    “拿着!”

    一串沉甸甸的钥匙被甩在时怀山手心里,一把没磨好的钥匙把他的皮肤刮破了,然而时怀山浑然未觉,甚至大喜过望。

    这不就是那些房门的钥匙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这是做什么?钥匙怎么能随便给其他人?”旁边的侍卫道。

    “你不想去喝酒了?这鬼地方又冷又空,肚子空空哪里待得下去。何况门外不是还有两个兄弟在守着么,急什么?”

    那个侍卫还是有些犹豫:“可……”

    “休要婆婆妈妈!你若不去,我便去了,这破地方,反正老子是半刻钟都待不下去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侍卫终于下定决心,跟上了他。

    走出不远,回头冲时怀山喊道:“看好钥匙,不许放跑了人!否则我们回来拿你是问!”

    “是,官大人!”时怀山应声道,至于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钥匙在手,心便安定了一半。

    时怀山监督剩余的人洗澡,手上提着那串沉重的钥匙,始终拿不定主意。

    要不要今日与李怀山交换身份?

    错过了今天,明天他们未必还会把钥匙交给自己,如果错过机会,不知何时才能有报仇的希望。

    但如果马上与李怀山交换,他能否瞒过门口看守的两个官兵,顺利离开?

    听他们说,十天之内要进宫,今天是第二天,还有八天时间,变数太多了。

    时怀山很不甘心,但他知道,事情还没到最合适的时候。

    大不了进宫前一晚,把窗子弄破钻进屋里,等李怀山离开,再在里面把拆下来的窗户装上,糊弄过去。

    把最后一桶洗澡水倒掉,累得不轻的老仆人们咕哝着走远了,时怀山落在最后面,有心想跟李怀山商量,又怕夜深人静,二人的谋划被人听了去。

    最终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怀山所在的房间,什么都没做地离开了。

    交还钥匙,时怀山独自走在空荡无人的大街上,冷风吹得他耳朵和鼻头发红,但他脑子里想的是如何偷梁换柱的事情,没注意脚下的路。

    洛国宵禁不严,只有治安不好的地方施行宵禁,京城肯定不在此列。

    此时,街道上还有好几家酒楼、青楼、南风馆、赌场之类,专做夜晚生意的地方没关门,时怀山目不斜视地经过。

    酒楼门口有个走路歪歪斜斜的醉汉,衣服大敞着,露出里面戴着的一条金挂坠,反射着酒楼灯笼的光,显得很富贵。

    他醉眼朦胧地左张右望,正试图辨别方向,找到回家的路。

    冷不防从旁边小巷里窜出一个精瘦矮小的汉子,扶住醉汉,嘴里道:“老爷,没想到您竟然半夜出来喝酒,还一个人都没带,被夫人发现可如何是好?”

    时怀山本不在意,但听到精瘦矮汉如此言语,眉头一皱:不对!

    这个醉汉他见过。

    时怀山的肉饼店在附近很出名,醉汉也会来买,有时候是他自己,有时候是个仆人。

    有一次仆人来买肉饼的时候,时怀山随口跟他聊了两句,知道他家主人做生意意外发了点财,但回家以后,老父亲已经死去了,只剩他主人一个孤家寡人,因此终日饮酒作乐。

    既是孤家寡人,哪里来的夫人?

    时怀山将要离开的脚步转向,向醉汉那边走去。

    精瘦矮汉见他过来,脸上掠过一丝慌张,色厉内荏地道:“你是何人?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们这种强盗……”

    向醉汉敞开的衣襟看去,果然没有看到那一抹金色的反光,金坠子被他拿走了。

    时怀山淡淡地道:“我是他的邻居,是一名秀才。你要是不想被送进大牢,就乖乖把吊坠还给他。”

    精瘦矮汉还要狡辩,都被时怀山给堵了回去。

    矮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不想蹲大牢”的欲望占了上风,极为不甘地从口袋里掏出金坠子,还给了醉汉。

    醉汉只知道拿着坠子傻笑。

    时怀山强迫矮汉扶着醉汉,一起到最近的客栈,把他往掌柜面前一放,让他给醉汉找一间房休息,反正银钱醉汉明天会给。

    精瘦矮汉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正想走开,却被时怀山抓住衣服:“慢着!先别走!”

    精瘦矮汉心里叫苦,见过行侠仗义的,没见过这么一根筋的。

    “大爷,求求您行行好。若不是生活所迫,谁人愿意出来当贼?我是东西还也还了,那位大爷也安全了,您可以放过小的了吧?”

    时怀山当然不是单纯为了行侠仗义才拦下他的,他又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何至于揪着人不放?

    “你会不会开锁?”

    精瘦矮汉浑身一震,连忙否认。以为他是自己什么时候撬门偷过的苦主,此时找到头上了。

    时怀山不耐烦跟他多耗费口舌,拿出一锭银子,道:“我家中有几个家传书箱,奈何被锁锁住了。你教会我如何开锁,这锭银子便是你的了。”

第五十章 选拔杂官1

    还有这种好事?不用偷鸡摸狗也能挣钱?

    不过……精瘦矮汉上下打量一番时怀山,气势上倒像个读书人,但是穿的衣服不像,手上有茧子,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油香。

    他眼珠一转,道:“这位公子,我这可是不外传的手艺……”

    时怀山不耐烦跟他虚与委蛇,径直道:“就这一锭银子,爱要不要,学会了我还能跟你抢饭碗不成?”

    “这话说的,那倒是不能。”矮汉嘿嘿一笑,想去拿银子,被时怀山躲过了,把银子放进怀里。

    “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矮汉错愕。

    “我知道你们这类人,最是狡猾不过,要是我现在就把银子给你了,你肯定会拿着银子就跑。”时怀山警惕地道。

    “那哪能呢……”矮汉讪笑,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不经意地搓了搓,显然,他就是打着拿钱不办事的主意。

    时怀山取出一吊铜钱扔给他,矮汉慌忙接住了。

    “这是定金,待你把我教会了,我便把剩下的银子给你。”

    矮汉有心拿着铜钱走人,但又舍不得银子,咬咬牙道:“既然公子执意想学,小的就斗胆教教公子!”

    ……

    今日闻人胤如约前来。

    回到府中之后他想了很多,各种情况都考虑过了,甚至连洛初初其实是在闫温茂的授意之下,刻意接近他,实际另有所图的可能也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最终他决定将计就计,既然闫温茂拿女帝来诱惑他,他不妨吞了这块香饵。

    只要洛初一天是洛国女帝,他就能从她身上获得一天的好处,绝不仅仅是跟她调情那么简单。

    第三次与洛初初见面,闻人胤表现得热情许多。

    他下朝以后,立刻去换了身衣服,白色为主,下摆绣着仙鹤,佩戴着美玉,腰间挂着兰草香囊,颇有几分仙气。

    知道了洛初初与司空瑾之间可能有私情,闻人胤便投其所好,刻意选了清新脱俗的装扮。

    别说,他身材高挑,腰细腿长,穿起白衣来真是养眼,温如悦看得哈喇子都差点流出来了。

    洛初初觉得他今天这身打扮不错,夸赞道:“闻人爱卿今日的装扮很衬你,比平日多一分风流潇洒,又有出尘之气。特别是爱卿的腰,若细柳一般,很是好看。”

    她终于明白古代皇帝的快乐了!那么多漂亮的美人,每天想着法子装扮漂亮给你看,谁能不晕?

    “陛下谬赞,您满意就好。”

    闻人胤宠溺温柔地看着洛初初,似乎要把她溺毙在呵护宝物般的眼神之中。

    洛初初小脸一红,被好看的人这样盯着,还有点害羞呢。

    “咳咳,闻人爱卿,我们还是说回正事吧。”

    今天上朝,终于有一件正经事情落在洛初初脑壳上了,让她不再如咸鱼一般不知作何是好。

    起因是照例举行的官吏考试,这种官吏与正经科举当官的人不同,只是洛国为甄选杂官而专门设置的考试。

    有人做大事,就必然有人要去做小事,官吏分工也是如此。

    譬如什么管仓库的,修农具的官,难道要让读书人去当吗?就算他们愿意,他们还能比专门干这个的人会?

    这次官吏考试便是给当奴仆的人一个机会,只要考上了,便可脱离奴仆身份,摇身一变当个小官。

    大多数主人家都是支持的,因为洛国会给他们奖赏,而且这样出身的官员,也默认是主人家的派系。

    参加考试的人员五花八门,有正经官员举荐的家仆,也有来自民间的能人,甚至还有自认为不如别人,参加科举考试定会名落孙山,所以想另辟蹊径的读书人。

    毕竟只要当了官,日子就比大多数人好过了,大小都是个官,总比饿死穷死强。

    通常情况下,这场考试由吏部负责出题和评价,最后选人。

    但是今年情况特殊,临开考前,主考官被曝出泄露考题给自己的亲属,有失公正。

    证据确凿,这人已经被革去官职,关进大牢了,但考试还是得继续。

    朝廷中就有人提出意见,说吏部腐败无能,为洛国甄选人才,变成了吏部官员拉帮结派,属实是国家之害,要求夺取吏部出题和选人的权力。

    吏部肯定不干,就吵起来了。

    闻人胤也想从中插一脚,这正是他躲避闫温茂势力,建立属于自己的“蛛网”的好时候。

    杂官看似不起眼,实际上关键时刻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如果他能够握在手里,不愁没有与闫温茂对抗的资本。

    文官也不甘心别人吃肉自己喝汤,以某个正直出名的大臣带头出面,声称他人都不可信,只有铁骨铮铮的文官才是最合适的监督人选。

    这件事本应该由闫温茂做决定,但是他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不打算管这件事,随口说了一句“一切皆由陛下决定。”

    顿时,所有怀抱希望的人都看向了洛初初。

    洛初初觉得头很大,眼前一黑便要表演一个晕倒,但是无论她再怎么明里暗里暗示自己不想管,其他人还是认定找她会有用。

    洛初初绝望,她是想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可是那不是在文武大臣、在闫温茂眼皮子底下、在闻人胤面前当场建立啊!

    谁有那个本事在群狼环饲之中狼口夺食?反正她是没有!

    这回叫来闻人胤,是真的希望他能帮帮自己,出出主意。

    洛初初面带希冀地看着他,问道:“爱卿可有什么方法,能够平衡朝中这几家的意见?不说做到全部都满意,至少应该都能接受。”

    想了想,补充一句:“若是爱卿的方法合适,便交给你开办。”

    这意思就是可以让闻人胤在这场选拔中让他的人多占点便宜,但是不能让其他人感到不满。

    然而闻人胤不知是没看出洛初初说这句话很真诚,还是贪心不足,对解决办法避而不谈,一个劲地说要做到平衡有多难云云。

    “闻人爱卿说的这些,朕都懂。”洛初初感觉头疼。

    她叫闻人胤来,可不是让他给自己分析一大通,结果都是证明根本没有完美办法的!

    打退堂鼓她自己就会,用不着人教。

第五十一章 选拔杂官2

    闻人胤察言观色,发现洛初初不耐烦了,于是打住,换了种语气:

    “微臣自然是想为陛下分忧的,虽然其中有些难度,但微臣并不想陛下因为此事烦心,定将想出方法解决。”

    语气极其恳切,仿佛揣着一片拳拳之心。

    闻言,洛初初眉头舒展了一些,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吗?

    然而,接下来闻人胤提出的解决方法,令她大失所望。

    “……因此,陛下不妨将此次官吏考试的出题者定在翰林院,而吏部虽然出了错,但仍然有人才可用……丁大人品行正直,可担任……吴大人平素最是无私……”

    闻人胤说了一大堆,洛初初只听出来一句话:“用我的人!全都用我的人!”

    她心累至极,打断闻人胤的话,道:“闻人大人,朕希望做到的,不是把事情解决得多么优秀,而是做到中庸,做到各方面不至于反对。”

    “你讲的这些虽然想法不错,但终归有失平衡。”

    至少你多掺些其他方面的人,不说一半,就是只有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全都是你的人,只要方法可用,也未尝不能商量商量。

    但闻人胤现在是在干什么?在他的计划中,唯一不是他这一派的人,担任的还只是边边角角随时可以砍掉的角色?

    洛初初深吸一口气,觉得又荒谬又可笑,话在喉咙口滚来滚去,最终还是没有直接说闻人胤只关注到了他自己。

    闻人胤一愣。

    俗话说讨价还价,他习惯了跟人这么商量事情。

    每个人都想尽办法为自己争取,最后花费三五天,多方考虑、让利、协商,最后才定下来。

    而洛初初明显不喜欢不赞同他的这种做法,好像半个字都懒得争辩,让人弄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洛初初其实也弄不清闻人胤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在她看来,中间的推拉、拉扯、试探,都是没有必要的环节。

    大家单独坐下来,坦诚交谈,直接摆出底线,看最低限度能到什么样子,然后再想办法调和,这不就省了好多功夫么?

    令人烦躁的是,老大臣思维固执,不肯坦然相告就算了,连闻人胤这种年轻的官员也不愿意坦诚,仿佛抹了油一般滑不溜手。

    难道非要她直接把杯子摔他脸上,告诉他自己不想听半句废话,直接亮底线,闻人胤才会听话?

    洛初初气得柳眉倒竖,但悲哀地发现,这是不可能的。

    她能猜到,即使她再生气,闻人胤仍然像个被程序固化的npc一样,坚持要夺得更多。

    无关其他,只关乎利益。

    这可能是闻人胤走到如今的秘诀,是他认为颠扑不破的真理,洛初初凭借自己,根本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实在没有任何办法,除非让闻人胤从小重生一遍,可能他才会有所改变。

    认清事实,洛初初忽然平静下来,语气恢复最初的柔婉:“可惜了。”

    “可惜什么?”闻人胤下意识问道。

    “可惜你这身衣服。”

    洛初初从椅子上站起,准备离去,在闻人胤叫住她之前忽而回身,遥遥对准他的胸膛,伸出食指在空中点了点,平静道:“黑啊。”

    说罢,也不管旁人,径直从御书房离开了。

    闻人胤独自站在御书房中间,那张桌子后面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悄悄从门口进来的低级女官。

    洛初初在和闻人胤谈事情的时候,怕其中有其他势力的人,听到了解决方法借机钻空子,因此把她们都打发出去,包括温如悦在内。

    等到洛初初离开后,她们自然是要回到御书房继续自己的工作。

    温如悦守在门口,听不到御书房里发生的谈话,洛初初出来的时候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这让她无从猜测。

    进来一看,发现闻人胤似乎愣住了,一副经受过打击的模样,不禁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难道洛初强迫他了?……不对,时间不太够,而且也没有奇怪的气味,两人的衣服也很整齐。”

    “那就是洛初为难他了!”

    见心上人魂不守舍,大受打击的模样,温如悦心中一痛,过去柔声细语地对他说:

    “闻人大人,不必将陛下的话放在心上。”

    闻人胤看都没看她,只是默默站在原地。

    温如悦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丢了面子,继续温柔地跟他说话。

    闻人胤终于看了她一眼,原来是那个女帝身边不受信任的女官,她的官职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洛初撤掉吧。

    “抱歉,还有要事,待下次有机会再与温女史交流。”闻人胤礼貌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温如悦心花怒放。

    他记得她的姓氏!

    他在暗中观察她!

    她就知道,就知道闻人胤不会对她无动于衷的,洛初想尽办法也抢不走属于她的人。

    心上人有事要忙,温如悦只得依依不舍站在原地:“那闻人大人便先去忙吧。”

    闻人胤匆匆离去,被闫温茂的人报告给他。

    闫温茂听福安把洛初初和闻人胤之间的对话大致复述一遍,没有什么表情,道:“看来是闻人胤贪心不足,惹恼了陛下。”

    “千岁,您看这件事……?”福安探寻地问道。

    “这件事情让陛下作决定。”闫温茂淡淡地道,“上朝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一切交由陛下定夺。”

    “但如果闻人胤给陛下灌了迷魂汤,吹了枕头风,那可如何是好?”

    福安想起洛初初与闻人胤之间的“约定”,皱眉道。

    “我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的,除非他想断子绝孙。”闫温茂冷笑。

    发生一次国师司空瑾的事情也就算了,他决不能允许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好了,别说这些了,就是陛下一时兴起,要亲自去选杂官也依她。”

    闫温茂把视线转到福安身上,道:“我让你找来的面首呢?都放在何处?”

    “回禀千岁,都放在宫外时府里了,可要奴才把他们都带进来?”福安小心地道。

    闫温茂随意翻了翻画像,选出一半递给福安:“把这些人带进来,另外一半直接把他们放回去。记住,回去的嘴都严实一点。”

    “是,千岁。”

    福安慎重接过画像。

第五十二章 偷梁换柱1

    中午,时怀山照例拿着做好的几十个肉饼来到时府,今日却不见侍卫聚众打牌,门口只剩下一个人满脸严肃地站岗,不太像平常的作风。

    时怀山还没走到他面前,就见他冲自己使眼色,会意地将肉饼藏在路旁,小跑过去。

    “你先别过来,等里面的大人物走了,再把肉饼拿过来。”侍卫压低声音交代。

    “官大人,这是怎么了?”时怀山试探道。

    “这事说来话长,你不要多问。我们明日就不在这里了,正好今日有人会给里边的人送餐食过来,你闲着没事,就把肉饼给兄弟四个分好。”

    侍卫舔了舔嘴唇,“家里住得远,以后大概没机会过来这边买你的肉饼了。”

    时怀山闻言一惊,这是要把面首送进宫了!为何如此突然?之前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他依着侍卫的要求,躲在路边分肉饼,脑子里极速转动,思考着如何混进去,与李怀山来个偷梁换柱。

    昨晚上跟做贼的矮汉学了半宿铁丝开锁,时怀山困倦不已,但仍旧不得不打起精神,紧紧盯着时府门口,生怕错过机会。

    ……

    福安带着一大群人从房间里出来,站在院子里对着侍卫大骂一通,问他们为什么要把里面弄得如此腌臜,臭气熏天……

    侍卫低着头喏喏,一句都不敢反驳。

    然而他内心却在想:若不是你给我的银子就这么点儿,哪用得着从办事的银子里扣?剩下的银子能每人买个夜壶就不错了。

    福安骂得口水都干了,最后抛下一句话:“明日卯时,必须把人送到宫门前!”

    说罢拂袖而去,一大群人熙熙攘攘离开了。

    等到四周寂静无人,时怀山才提着肉饼向时府走去。

    “几位爷,小的给您送肉饼来了。”

    侍卫长叹一声,这几天时怀山帮他们无偿做事,算是混了个脸熟,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倒,便说给时怀山听。

    听完事情经过,时怀山胸有成竹地道:“这件事情就包在小的身上,保管让几位大人满意!”

    话说福安接到闫温茂命令后,自然片刻都不敢耽搁,立刻出宫去找那群面首。

    来到时府,看到的却是一副臭气熏天的景象。

    即使已经洗过澡了,终日吃喝拉撒都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身上的气味能好闻到哪里去?

    福安因此大发雷霆,他这次来是有任务的。

    本想着给面首们送顿饭,换好入宫时穿的衣裳,把不需要的人遣散后,其余就可以直接带进宫给闫温茂看。

    但他们现在的模样连他一个太监都嫌弃不已,怎么能入得了闫温茂和女帝的眼?不结仇就不错了。

    福安忍着气,给了点银钱把闫温茂没有选中的人打发走,再让人给面首们送过饭后,对侍卫又发了一通脾气,把装衣服的大箱子堆在空地上,含怒离去。

    四名侍卫对着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一筹莫展,这时时怀山主动要求帮忙,不啻于雪中送炭。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侍卫如蒙大赫,连忙道。

    时怀山表现得非常镇定,不慌不忙,让面首们再洗了一次澡,但不让他们回房间里去,而是都带到空地上。

    空地上搭了个棚子,外边罩了层防风的布,地上随便铺了点粗布,找了些坐垫。

    这就是面首们今天晚上要待的地方,由四名侍卫看守。

    福安已经生气了,他们不敢再玩忽职守,老老实实看着这群人,不敢挪动半步,生怕一疏忽有人逃走,惹出祸来承担不起。

    若是有人想上茅厕,就单独带他去,晚饭也下血本让他们好好吃了一顿。

    洗过澡穿上新衣服,中午和晚上都吃得很好,面首们看起来有精神多了,与之前简直是两个人。

    深夜时分,最后一个人也洗好澡,至此,所有的预备面首都焕然一新。

    李怀山是其中最着急的一个,其他人或许觉得好日子就要来了,但时怀山跟他交流后,坚定了他逃离太监的掌控,做出一番大事业,当个大官的想法。

    明日就要入宫,若是今天晚上还逃不出去,他的梦想就会化作泡影!

    李怀山频频往时怀山的方向看,急切之色溢于言表。

    时怀山同样恨不得立刻交换过来,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果然不出所料,等到寅时(凌晨三到五点),侍卫都守不住了,昏昏欲睡。

    然而又不能提前出发,因为宫门不会因为他们而打开,必须等到规定的时间。

    见四人精神头明显不足,时怀山给同样快要支撑不住的李怀山打了个信号。

    揪着自己的袖子扯了两下,在别人看来只是在整理衣服,实际上是告诉李怀山稍等便可以实施计划了。

    李怀山精神一振。

    时怀山假装看了看天色,跟侍卫告辞道:“官大人,离卯时还有一个时辰,小的便先行离开了。官家的事情,要是被哪位大人看到小的掺和进去,似乎不太好。”

    侍卫想想也是,道:“行,那你就先走吧。这几日辛苦你了,来,这点钱拿着。”

    时怀山接过一吊铜钱,千恩万谢,小心翼翼把铜钱放进怀里,又开始整理衣服。

    看到他的袖子被扯了三下,李怀山突然站起身走到棚子门口,对侍卫道:“这位大人,小生内急,想去出恭。”

    半夜三更天寒地冻,只有棚子口还有点温度,侍卫不太乐意陪他去,然而又不能让他憋着,怕坏了好衣服没多余的可换。

    “官大人,不如就让小的带他去吧,免得劳动您大晚上辛苦。反正出恭用不了多长时间,小的便再跑一趟。”

    时怀山等了一会儿,才“善解人意”地道。

    侍卫习惯让他做事,没有丝毫怀疑,道:“那你带他去。”

    时怀山点点头道:“等带他回来,小的再走。”

    李怀山跟在时怀山后面,亦步亦趋,怀揣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脏,走路的时候姿势有些僵硬。

    幸好深更半夜外面太黑了,侍卫根本不看也看不清他的动作,只往火盆旁凑,想要暖暖冻僵的手。

第五十三章 偷梁换柱2

    直到把棚子远远甩在身后,进了恭房,时怀山里里外外检查过,确定只有他和李怀山二人在,才开口道:

    “李兄,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

    李怀山与时怀山忍着严寒交换了衣衫,幸好天气冷,恭房里气味不大,否则还得忍受恶臭。

    “回到棚子附近后,李兄镇定一些,如此跟他们说……”时怀山一口气说了好几种应对的言辞,不放心地问,“李兄,你记住了吗?”

    李怀山这时却意外地有些犹豫了。

    他本是个普普通通的书生,经历过最大的事情就是不久前考取秀才,一下子要让他直接跟侍卫对上,还要背着欺瞒宦官的风险,他有些退缩。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终还是咬牙道:“吴兄弟,小生知道了!”

    时怀山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李怀山脑子那么不好,几句话都记不住。

    回去的时候时怀山依然走在前面,李怀山穿着他的衣裳走在后面,作出看守他的模样。

    来到棚子前,几名侍卫昏昏欲睡,抬眼看见了两人,于是让开路,让时怀山进去了。

    李怀山内心直打鼓,压低声音道:“官大人,小的这就回去了。”

    “嗯,去吧。”一名侍卫随口道。

    李怀山庆幸自己如此轻易就过关了,转身准备离开。

    “哎,慢着,出去一趟声音怎么好像变了?”另一名侍卫皱眉道。

    不好,时怀山没教过他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李怀山硬着头皮道:“小的可能是染了风寒……”

    “也是,天冷得耗子都冻死了,偏偏衣服又重又不暖和,这不是折磨人么?”第三名侍卫抱怨道。

    “行了行了,没你事了,赶紧走吧。”

    ……

    跨出时府大门,李怀山精神恍惚,他逃出来了?

    深夜的街道上寂静无人,李怀山又不敢走大路,差不多快到天亮时才走回自己租住的地方。

    他预备今年考试,刚过完年便动身进京,还在途中结识了一帮朋友。

    与其他书生一同租下小院,想着出门买点笔墨纸砚,逛逛书肆,没想到被福安手底下的人逮住。

    虽然只被抓过去几日,对他来说却恍如隔世。

    李怀山回到自己的屋子,刚把火盆点上,旁边住的书生就来敲门了。

    “李兄在吗?是你回来了吗?”

    李怀山发觉自己还穿着时怀山的短打,心里一慌,扬声道:“丁兄莫急!小生外出时将衣物弄脏了,现在正在更衣,且稍待片刻!”

    匆匆换下衣服,把火盆搬到后门处,将时怀山的衣服扔进火盆里烧着。

    更换一身新的衣服,李怀山才打开门。

    “李兄,几日不见……李兄!你后门好像着火了!”

    “丁兄莫慌,莫慌……呃……是小生在烤一些吃食,可能柴不干,因此烟尘多了些。”

    好不容易把隔壁的书生敷衍走,李怀山忙把火盆端回房里,被烧衣服残留的烟尘呛得咳嗽了几声,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吴兄弟此时怎么样了?”

    时怀山此时很好,跟其他面首混在一起,棚子里灯光昏暗,根本看不清面容。

    即使看清了他也不怕,因为这些天其他人根本没见过李怀山,李怀山又没有相熟之人在其中。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侍卫与他面熟。

    平日开店卖肉饼,时怀山对真实面容有所遮掩,免得唇红齿白显得不像是干粗活的人。

    不过他所掌握的易容本领甚为粗浅,是一个老乞丐看他可怜,老是要不到饭,教他用各色尘土锅灰抹一抹,装扮成吃不起饭的惨状,才慢慢有人给他施舍。

    可惜当时时怀山过得浑浑噩噩,每日全凭本能活着,其他事情概不关心,根本不记得老乞丐的面容。

    后来他开了店,想去找老乞丐回报一二,却发现他常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不知是离开还是已经故去了。

    抹掉脸上的尘土,时怀山显露出本来的容貌,容颜清丽,堪称名门俊秀,大家公子。

    因经历颇多,文质彬彬的气质中夹杂着一丝忧郁,又有看遍世事的成熟,若是让闺秀们看了,定然被迷得当场上门提亲。

    要是让侍卫仔细去看,依旧能看出先前的影子,并不保险。

    或许是到了时来运转的时候,福安不太放心四人的办事水平,回宫后另派了人接管此事,在卯时之前到达时府。

    清点过人数,并无缺漏,便让四名侍卫走了。

    至此,时怀山的心彻底放下来。

    ……

    房间里共有二十二人,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周边装饰摆设无不华丽,脚下铺的地毯格外绵软,温度比春日更加暖和。

    时怀山垂着头,在一群面首中毫不起眼,他刻意收敛气质,生怕自己在一群鹌鹑中成了惹眼的鹤。

    枪打出头鸟,他不想还没报仇,就因为些许疏忽暴露了自己。

    不知等了多久,当今洛国最有权势的太监才姗姗来迟。

    听到一群太监谄媚的声音,时怀山心神激荡,拳头握紧又松开,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

    “人都在这里了?”声音很淡漠,仿佛房间里的人对他来说与地上的虫子没有什么差别。

    他下令诛杀时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时,是否也是如此轻蔑的口吻?

    时怀山定定看着地面,怕自己抬起头看到闫温茂,就会忍不住上去与他同归于尽。

    闫温茂的脚步绕着面首们转一圈,“呵”了一声道:“画像的画师是年老体衰,老眼昏花了?”

    画的人像与实际的人有三分像就谢天谢地。

    福安也觉得画师画得不怎么样,但他以为是自己看不懂,没想到千岁也不满意。

    “老奴现在就让画像的画师滚蛋!”

    闫温茂不可置否地轻哼,以挑剔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画师眼睛可能有问题,但福安没有。

    挑来的人不说个个人中龙凤,倒也高挑挺拔,站在一处赏心悦目。

    “第四排第三个,站出来给我看看。”

    时怀山身体一抖。

    怎么回事,他被发现了?

    闫温茂见点出的那人低着头,一幅非常恐惧的模样,磨磨蹭蹭走出队伍,不满地道:“把头抬起来!”

第五十四章 二十二个面首

    时怀山迫不得已,把脸抬了起来,睫毛下垂遮住瞳仁,掩盖住深藏在其中的仇恨。

    闫温茂上下打量他一番,觉得他跟闻人胤颇有相似之处,都是温润公子的类型,洛初初应当会喜欢。

    ……

    从昨日不欢而散后,洛初初对闻人胤有些排斥,但是她低估了闻人胤的厚脸皮。

    御书房中,洛初初坐在上方,闻人胤站在下首,两人大眼瞪小眼。

    闻人胤轻咳一声,道:“昨日是微臣的过错,惹得陛下发怒,属实不该。”

    语毕撩起袍子,结结实实跪在了地上。

    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他的行为,一下子就把洛初初的不悦堵在喉咙里了,若是此时再苛责他,反倒显得她不近人情。

    所以,他是在跟她玩心眼?

    如果是别的还好,洛初初对于心眼多的人本就没什么好感,闻人胤在惹恼她之后还敢这么做……

    洛初初站起来,俯视着闻人胤。

    闻人胤依旧穿得丰姿俊秀,洛初初却对他提不起半点兴趣,像吃了一大块过期的猪油一样,又齁又腻。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电视剧里的皇帝,一旦发现自己宠爱的妃子是朵白莲花,问她还不承认,就会心灰意冷地把人打入冷宫了。

    这边洛初初觉得腻味,那边温如悦可不这么想。

    心上人是天边高悬的明月,是洛国的栋梁之材,学富五车,聪慧绝伦,偏偏因为洛初初不高兴,不得不折腰给她下跪。

    温如悦感受到的屈辱,比闻人胤本人感受到的还要浓厚数十倍。

    她看向洛初初的眼神里已经带上深重的恨意,好像洛初初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由于她不讨喜,洛初初把她打发到偏僻的角落去了,除了随时都在观察其他人动静的祝芳华,谁都没有察觉到。

    祝芳华注意到温如悦眼神里流露的恶毒,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洛初初和闻人胤,略加思索便了然。

    原来温如悦不止是与闫温茂有关系,还对闻人胤芳心暗许?

    祝芳华美眸流转,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洛初初让闻人胤跪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没能违背在地球生活十几年塑造的三观,扛不住内心的压力和负罪感,让他起来了。

    闻人胤看似获得胜利,却不知自己在洛初初心里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从皇夫人选之一划分到“除非生命垂危否则千万不能随便碰的反派”。

    回到栖凤宫,洛初初正想着让宫女弄点什么好吃的过来缓解心情,一只脚都踏进殿门了。

    在看到里面的场景以后,迅速把脚收了回来。

    “里面怎么这么多人?”

    而且一个个都穿得风流倜傥,长相也都不错,虽然比不上闫温茂,但也算得上清俊公子。

    “陛下为何不进来?”

    闫温茂面色平静地从门后走出,站在面首队伍前方。

    洛初初头疼,闫温茂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啊?选拔杂官的考试最后如何应对,还没想出解决方法呢,他又出来给她添乱?

    “闫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今年及笄,也到了该通晓人事的年纪。奴才帮您选出几个面首,陛下只管挑喜欢的留下便是。”

    ???

    有没有搞错,她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啊,闫温茂脑子坏掉了,一上来就给她送这么多男人?

    洛初初在御书房被闻人胤气,回到栖凤宫又被闫温茂气,心头火起,语气有点冲:

    “你不是最谈厌我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吗,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好心,舍得给我送美人?”

    “陛下若有需要,奴才自当竭尽全力满足。先前阻止,乃是因为二人或对江山社稷有害,并非陛下良配,无有违背陛下意愿之意。”

    要是闫温茂说这话的时候,不是一脸讥讽,语调阴阳怪气,恐怕洛初初还真信了他的邪。

    “你!”

    说什么江山社稷,根本就是见不得她好,控制欲强到变态而已!

    洛初初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恨不得打闫温茂一顿。

    然而前后左右包括面首都是闫温茂的人,根本没人会帮她,如果扑上去打人,根本连闫温茂的衣角都挨不到。

    可是让她就此忍气吞声,稍微想一想就感觉肺要气炸,忍了闻人胤又忍闫温茂,她是忍者吗,那么能忍?

    “我倒是希望,有些事情闫大人亲自来教我比较好。”洛初初的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毕竟闫大人的美色,我可是垂涎许久呢。纵使某个地方不中用,也没关系,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行啊,你让我不好过,你也别想独善其身,下来吧你!

    话语一出,除了洛初初外所有人都羞红了脸,视线死死黏在地下,头都不敢抬。

    女帝真是……女中豪杰!

    敢对闫温茂说那种话就算了,还敢让他跟面首们一同……这可不是简单地侮辱人,这是专挑闫温茂的死穴戳啊。

    而闫温茂后面的面首们,听着洛初初的话,想着自己的身份,面皮已经红得要滴血了。

    女帝年纪这么小,玩得却比其他桃李年华的富家小姐还要花……

    被闫温茂专门点过名的时怀山也红着脸,但内心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女帝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否则不该是这种语气。

    不像是在调戏,反倒像是在挑衅……

    闫温茂冷笑,道:“奴才身体不适,恐怕伺候不了陛下。”

    “现在身体不适了?以前从龙床上下来的时候明明很熟练啊。”

    洛初初故意言语误导其他人,让闫温茂也尝尝被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的滋味。

    闫温茂没想到她会拿自己那次晕倒的事情来嘲讽他,在他记忆中,那是洛初初第一次对他温情。

    原来在她心里,竟然丝毫不重要,只是博取信任的手段,嘲讽的谈资而已。

    洛初初不明白闫温茂的真实情况,闫温茂也从来没告诉过她,否则她便能分辨此刻闫温茂眼里的惨淡从何而来。

    见闫温茂忽然不说话了,洛初初也没了继续乘胜追击的心思,按照面首们的站位随便点了五个人。

    “你,你,你,你,还有你……好了,闫大人和其他人都出去吧,不要打扰我寻欢作乐。”

第五十五章 时怀山遭嫉,圣前陈情

    洛初初把人都赶走,也不管站在殿中的五个面首是何表情,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时怀山很幸运,因为他被闫温茂特地点出来过,因此站到了第一排,洛初初随手一指就有他的份。

    此时他眸光一闪,知道机会来了,亦步亦趋地跟在洛初初身后。

    其他四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呆立原地。

    虽然以后要用做面首,但福安挑人时有所甄选,肯定不会挑久经风月的烂黄瓜,皮相好,性子柔顺,身子干净才能过关。

    尤其是最后一条尤为重要,若是不仔细挑选,到时女帝染上什么病症,谁能担得起责任。

    这群面首清晨入宫,首先让太监们为他们仔细洗刷,检查过身体,然后又灌下了避子药,几番验证后,确定不能污了女帝身体,才通过检验,梳洗打扮送至栖凤宫。

    时怀山乃大家公子,何曾受此折辱?

    然而若不咬牙硬挺过去,被阉人认为“不够柔顺”,肯定见不到女帝,之前的苦都白受了,不但有生命危险,且此生再不能够报仇。

    时怀山都快跟着女帝进房间了,四人再迟钝也不得不迈步跟上,生怕落于人后。

    门口挨挨挤挤进来了五个面首,洛初初头都不抬,兀自翻看特地从御书房挑出来的书。

    她不相信这么多书,没有一本能够解决她的问题!

    女帝不发话,没有面首敢过去,只能远远看着她。

    威严的外袍已经换成舒适而单薄的绯色裙子,颜色如浅淡的火焰,衬得肌肤如温雪如软玉。

    墨色发丝比名贵丝绸更加顺滑,一缕碎发末端正好垂到锁骨,而其余发丝拥住不盈一握的细腰,看得人心生怜惜,又想贪婪地将她拥入怀中。

    女帝面容精致如剔透冰雪凝成,肤色几乎白到透明,仿佛能透过皮肤看到其下冰肌玉骨。

    这样一个天仙,竟然还手握整个洛国。

    权势,地位,财富,美人……尽为一体。

    而且,不需要他们出半分银子,就能跟这样的绝世美人一亲芳泽,还能得到银子、地位、权势……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占便宜的事情吗?

    登时,四名面首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几乎难以抑制,恨不得立刻扑过去。

    时怀山听着他们的呼吸变化,嫌恶不已。

    女帝如何会看上这些东西?

    洛初初埋首书卷之中,看得头都大了。

    她很不习惯用竖排的方式看字,而且刚认识基础的字没多久,看到复杂的还要反应一会儿,速度特别慢。

    正在头疼时,眼角余光瞥见挤在门口的一群人,灵光一闪,扬声问道:“你们可有人读过书?”

    读书嘛,想读人人都读过一点,然而他们哪有人敢在女帝面前显摆?毕竟又没有功名,连个童生都不是。

    唯独时怀山坦然自若,迈步向前。

    “回禀陛下,在下读过一些书,已是秀才功名。”

    无论是借用身份的李怀山,还是他本人,都有功名在身。

    “那太好了,你过来,帮朕看看这个。”洛初初迫不及待地道。

    发现其余四个还在门口杵着,觉得等会儿谈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不太好,于是道:

    “你们几个,往右手边走到底,那里有个空房间,在里面待着吧,没有朕的召唤不许过来。”

    她指给四人的房间离得很远,不怕他们听到。

    四人不甘心只有时怀山一人留下来,有人争取道:“陛下,我也认得几个字……”

    “你也是秀才?”

    “……不是。”

    听到这个回答,洛初初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他们。

    四人不得不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间,按洛初初说的路线往空房间走。

    “这个该死的东西,长得就不正经,尽会勾引陛下!”说话的面首咬牙切齿,清秀的脸上五官都扭曲了,恨不得咬死时怀山。

    “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怎么没有在附近看见过他?还是个秀才……嗤,想必是买来的吧!否则怎么会自甘堕落,主动来给人当面首?”又有人嘲讽道。

    有二人开口,剩下的两人也忍不住了,把时怀山骂得狗血淋头。

    ……

    时怀山按照洛初初的要求,给她读了两本书。音色醇厚而带着年青人特有的清新疏朗,十分悦耳。

    洛初初眉头一皱:“不行,这样还是太慢了。”

    “斗胆问陛下,您在烦恼何事?”时怀山试探道。

    他不问还好,一问洛初初话匣子就关不上了。

    不怪她话唠,宫里哪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就算祝芳华,她也受制于闫温茂,闫温茂已经说过不参与这件事,作为朋友,洛初初怎好为难她。

    时怀山听完洛初初的描述,对她面临的困难有所了解。

    时家以前极为风光,认识不少高官豪吏,对朝堂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至少心中有数。

    因算命先生的预言,父亲认为他以后当官时定能用得上,特意跟他提起过一些人,让他知道哪些人可以结交。

    “陛下若是信得过在下,不妨把这件事情交给在下来办,必不会令陛下失望。”

    洛初初定定地看着时怀山:“你是何人?”

    不是反问,而是单纯地探究。

    时怀山退后两步,迎着洛初初的目光,缓缓跪在她面前。

    他做了此生最冒险的决定。

    “罪臣时毅之子,时怀山叩见陛下。”

    说罢,双手触地,俯身向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突如其来的情况令洛初初有些措手不及,怎么好好地商量事情,忽然冒出来一个罪臣之子?

    他说的时毅又是何人?

    极力搜索记忆,却发现无论是原身洛初,还是攻略者记忆残片中,都没有出现过任何与时家有关的人或者事情。

    这个时怀山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洛初初观察时怀山,觉得他不像是凭空捏造的作伪之徒,思来想去,他的出现可能是自己的原因。

    前世可没有闫温茂给洛初选面首的情节……

    这就是蝴蝶效应么?

    “你先起来,跟朕说说你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得到洛初初这句话,时怀山才从地上站起,将自己所知道的、所看见过的事情一一说给洛初初听。

第五十六章 错认仇人

    时怀山家里发生的事,总结起来就几句话。

    时毅无意中得罪了闫温茂,闫温茂不肯放过他,多方面针对,时毅不得不想办法应对自保,然后得罪得更彻底了。

    最终被闫温茂逮到机会,时家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只有从小被寄养在外的时怀山侥幸逃过一劫。

    后面的内容不用时怀山明说,洛初初也猜得出来。

    不外乎是为了报仇,时怀山忍辱负重来到宫里当面首,见了她情不自禁地跪下诉苦之类的。

    洛初初正了正坐姿,决定跟他实话实说。

    “朕跟你说句实话,你一时半会可能报不了仇,因为朕短时间内不准备杀闫温茂。”

    她紧紧盯着时怀山,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你也知道,如今洛国大事都要靠他解决。朕不怕跟你透个底,朕自小不得先帝宠爱,登基之后才开始学习治国,至今对如何治国一知半解。”

    “这个时候除掉闫温茂,上下无人管制,洛国定然动荡不安。洛氏……只剩下朕一人了。”

    听完洛初初的话,时怀山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下来,知道洛初初说得没错。

    闫温茂再可恶,如今的洛国还要依托他而保全。若是将他除掉,恐怕虎视眈眈的邻国定将发兵吞并洛国。

    为一己之私弄得洛国上下不得安宁,国破家亡,他岂能如此做?

    “……陛下,在下明白了。”

    洛初初叹息一声,道:“你的事情,朕需要看过卷宗之后再做决定。若确是实情,至少直接杀害你家人的恶徒可以交由你处置。”

    没办法,她真的很需要时怀山成为自己的手下,建立属于她的势力。

    时怀山是大官之子,受到的教育很优秀,在家破人亡后能够忍辱负重,想办法混进宫里当面首,智慧和勇气都不缺乏,是个极好的人选。

    若是放过他,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到更合适的人。

    直接跟闫温茂对上,让她心里发怵,但不动他本人,只是要几个小兵小卒给时怀山出口气,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洛初初亲自叫人把记载时家事件的卷宗拿过来,时怀山既然已经在女帝面前摊了牌,就不再掩藏自己真实身份,堂堂正正站在旁边。

    当两本卷宗送到洛初初案上时,她出于礼贤下士的心态,先让时怀山看。

    时怀山翻开卷宗,看得牙齿咯吱咯吱响。

    墙倒众人推,什么有的没的罪名脏水,在时家倒台之后都被相识之人泼到了身上!

    时家定罪是因为“卖官鬻爵”“科举作弊”“贪污贿赂”三罪并罚,判处时毅斩立决,时家抄家,按理说其余人除了直系亲属还能活。

    可偏偏有一个叫张宁的官员,又给时家人扣上了“欺压百姓”“强抢民女”之类的罪名,刑部也不客气,把剩下的时家人一同斩了,一个不留。

    而这个张宁,平素对时毅甚为巴结,他是……他是丞相的人!

    时怀山如遭雷击,怔愣原地。

    该不会?!

    慌忙把卷宗匆匆翻阅一遍,又拿起另一本卷宗。

    等到他把两本都翻遍以后,已然僵立原地,眼角溢出泪花。

    洛初初觉得他反应有点大,拿过卷宗看了看,没看出什么东西。

    他这是触景生情,难过哭了?

    “时怀山……你怎么了?”洛初初小声询问。

    时怀山压下喉中更咽,道:“多谢陛下关怀,在下……无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根本不是因为得罪了闫温茂时家才落得如此下场,而是因为挡了闻人胤一党的路!

    看遍卷宗,提供时家“罪证”的,闫温茂党人只占十之一二,而闻人胤的人占了大半!

    时家倒台后留下的东西,闫温茂可能是没怎么看上,只拿走了一部分,大部分被闻人胤拿走了,剩下的一点儿碎渣也被闻人胤的狗吞吃干净。

    时怀山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一看便知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根本不是闫温茂要整时家,而是闻人胤党人图谋不轨,借着时家得罪闫温茂的“虎皮”扯了大旗,利用闫温茂的势力打压时家,最后坐收渔利!

    闫温茂不知是不在乎还是觉得时家活该,没怎么关注过这件事,而他恶名远扬,时毅一直以为是自己得罪了闫温茂才有此下场,至死都是个糊涂鬼。

    闻人胤,你好狠啊!

    “你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洛初初见他双眼泛红,含着泪水,身体摇摇欲坠,连忙让他坐下。

    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手帕,亲自给他擦了擦眼睛,温声安慰道。

    “时爱卿,朕知道你家受了委屈,可惜朕身无长物,手底下也没人,一时半会也没有法子为你家洗清冤屈。”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并非短时间内能够筹谋成事,不如静心积蓄力量,以待来日。”

    一番推心置腹的话令时怀山感动不已,设身处地,女帝的处境与他何其相似?

    同样是家人死伤殆尽,只剩自己一人,同样孤立无援,只能靠自己挣扎求生。

    甚至女帝还不得不跟闫温茂闻人胤这样的恶毒小人周旋……不知她平时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贵为一国之君尚且如此,他又有何资格再此哭哭啼啼?

    想到这里,时怀山不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再次对着洛初初跪下,一五一十地将在卷宗上看到的,以及自己的推测告诉洛初初。

    现在能帮他报仇的人,只有洛初初了。

    若是洛初初信任他,愿意帮他,他也愿意成为她最忠诚的臣子,两人共同谋一条生路!

    洛初初先是有些诧异,后来越听越震惊。

    她知道闻人胤可能表里不一,但没想到他竟然心思那么阴狠,而且还把借力打力和甩黑锅这招玩得如此纯熟,竟然能让闫温茂帮他背黑锅。

    她还以为能占闫温茂便宜的人现在还没生出来呢……

    不过仔细比较以后,洛初初还是觉得闫温茂更危险,不仅是第六感,还有攻略者记忆碎片佐证。

    对付丞相,说不定利用闫温茂会事半功倍。

    洛初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决定,她要把时家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闫温茂!

第五十七章 你被人给骗了

    盘龙宫中,闫温茂定定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案几上堆着何物一概不理,思绪如潮涌动,只觉度日如年。

    过不了一会儿,他便要望一眼滴漏,不过小半个时辰,竟然看了滴漏近十回。

    “千岁大人,陛下让您过去一趟。”

    一名宫女被带进来,低声对闫温茂道。

    闫温茂身体一颤,不由自主回想起洛初初当着许多面首说出的那些话,有些耻于去想,又忍不住在脑海里勾勒出洛初初的轮廓。

    他不说话,宫女不敢再开口。

    闫温茂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口被想象的情景扎得阵阵疼痛,又想到洛初初能使人来唤他,或许事情没到那个地步。

    “……走。”

    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栖凤宫,发现处处寂静,只有洛初初房间里传来欢笑的声音。

    推开门,见洛初初斜躺在床上,云鬓轻散,墨发垂落,轻薄裙摆如花瓣般在床铺上铺开。

    裙摆里露出一双软玉似的小腿,只穿了一只绣鞋。说是“穿”,不如说是挂在脚趾上。

    嫩滑的小脚泛着一抹红,漫不经心地挑着绣鞋,一晃一晃,好似晃的不是鞋,而是人心。

    面首只剩下一人,背对着门口,半跪在床榻前,卑微地拾起另一只鞋子,要给洛初初穿上。

    洛初初嬉笑地把脚蜷起来,躲开那面首的动作,反倒挑起他的下巴,带着几分娇纵的风情,樱唇微张,斜斜看向门口的闫温茂。

    “闫大人还在等什么?还不快过来?”

    面首身形顿了顿,顺从地从床前让开,给闫温茂留出位置。

    闫温茂脚步不由自主地向洛初初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缓慢。

    他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又感觉纵使锦衣重重,在她眼中依旧像身无寸缕般,哪怕心底最深处的黑暗,也被那个斜躺在床榻上的妖精看得明明白白。

    何至于此?

    就在他颤抖得即将站不住,想要握住那只白嫩的小手,跪在床前时——

    洛初初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闫大人……你站太近了,我起不来。”

    闫温茂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洛初初随意地把裙摆盖在自己的小腿上,又觉得热,重新把它踢开,给时怀山使了个眼色。

    时怀山不明所以,洛初初不得不指了指茶杯,他才慌忙端起茶杯递到她手里。

    揭开盖子舒服优雅地喝了一口……然后吨吨吨将剩下的喝完,砸吧砸吧嘴,把空杯子塞回时怀山手里。

    “闫大人,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洛初初斟酌着说辞。

    “……”

    旖旎气氛一扫而空,洛初初却无自觉,自顾自道:“怀山服侍得甚是贴心,我就多问了他几句。不想这一问扯出一件事来,或许闫大人有兴趣知道。”

    说罢黑亮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看着闫温茂,他的每一个表情都不放过。

    闫温茂不知怎么出了神一般,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洛初初只得从床上站起来,得益于床榻的高度,她比闫温茂还要高出一个头。

    锦绣堆砌,触感绵软,不好站直,她便将手搭在闫温茂肩头上,表情有些愠怒,因容貌清妍,又像是在娇嗔。

    “闫大人,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陛下请说。”闫温茂不知怎么,竟有些不敢看洛初初的眼睛。

    “你之前是不是经手过时家的案子?”洛初初提高了一些音量。

    闫温茂勉强将思绪拉回,仔细思索后,颔首道:“是。”

    “你被人给骗了,你个大傻子!”洛初初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闫温茂一愣,道:“陛下……此话怎讲?”

    洛初初松开按住他肩膀的手,坐在被子上,身体还随着床的晃动弹了弹。

    “怀山,跟闫大人说说。”

    当时怀山向闫温茂陈述事情经过的时候,洛初初努力与垂下的几缕发丝抗争。

    她不想让闫温茂觉得自己跟时怀山什么都没发生,特意把头发和衣服弄乱,表演出几分暧昧来。

    比起让闫温茂猜测自己想要利用时怀山做什么,结果“一不小心”猜中真实情况,还是“色令智昏”、宠爱面首,想为他出口气的国君比较好演。

    闫温茂太聪明了,洛初初不确定能不能骗得过他,只能说尽量发挥最好的演技。

    弄乱发型时特地揪下来的发丝,现在想弄回去也弄不好,垂在皮肤上痒痒的不太舒服。

    洛初初放弃了,坐在床上摇着小脚,听时怀山逻辑清晰口齿伶俐,摆事实讲道理地把时家旧案讲给闫温茂听。

    原本闫温茂不在意,听着听着却皱起眉头,打断道:“你说的都是实话?”

    面对闫温茂审视的眼神,时怀山镇定地将卷宗呈上:“不敢欺瞒闫大人,在下可以对天发誓,所说每一句话皆为实情。”

    闫温茂拿过卷宗翻阅一遍,再回想起时家倒台后,空出来的位置如今坐的是何人,确信自己是被闻人胤摆了一道。

    两年前,正是他最得先帝信重之时,也是大臣反抗最剧烈之时。

    那时胆子大不怕死的人太多,闫温茂懒得去一一调查,反正随便扳倒哪一个都不算冤枉,胆敢反抗他,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也是活该。

    若是时家真毁于他之手,闫温茂今日不会有半分愧疚,甚至还会顺手要了时怀山性命,偏偏不是如此,是闻人胤利用了他。

    “闻人胤……”闫温茂嘴角泛起有些病态的笑容。

    跟他争抢权势,争抢人才,甚至争抢女帝,好大的胆子啊。

    他自认没输过,却不知闻人胤早就暗地里下黑手,不知通过这种手段利用了他多少次!

    真是可笑!

    时怀山清清楚楚看见闫温茂瞳孔里燃烧的滔天怒火,那火炽烈得令他有些心惊。

    闫温茂果真有那么狠……

    还好真正的仇人不是他……

    反应过来后,又为自己懦弱的心态而感到惭愧羞耻,低下头,昂扬气势为之一弱。

    一时间房间中沉默下来。

    洛初初不明白为什么气氛突然紧张,连脚都不敢晃了,看看闫温茂,又看看时怀山。

    可怜,弱小,不敢说话.jpg。

第五十八章

    再开口时,闫温茂的情绪已基本压制,只能从上扬的尾音中,隐约察觉出他的怒火。

    “这件事我知道了,必不会让他好过。”

    “闫温茂……”

    洛初初被他的语调弄得心里莫名一虚,小小声说:“你会扎头发吗?”

    闫温茂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寒冰稍融,把卷宗放在桌子上,随手取了一把梳子,来到洛初初床边。

    温暖大手将发髻拆散,动作极为轻柔,半根发丝都没扯下来。

    木梳将发丝梳顺,闫温茂随口道:“陛下的发丝瞧着倒比先前要好些,平日里多顾惜自己,将身子养好才是要事。”

    洛初初撇了撇嘴,从鼻腔里发出气音。

    洛初这具身体之前只是营养不良而已,被你这么一折腾才是差点伤了根本。

    “只要闫大人不折腾我,身子自然会一日好过一日。”

    这句话说得令人误会,时怀山已经不自在地别过脸,装作没听见的模样。

    梳理发丝的手顿了顿,恍若无事般继续绾发。

    洛初初没有得到答复,又因为想要培养时怀山来对抗闫温茂和闻人胤而有些心虚,不安化作小小攻击性,拽住闫温茂的手咬了一口。

    “……”

    她咬得不重,一掠而过的柔软触感,甚至比猫儿咬得更轻,连牙印也没有,只在皮肤上留下湿漉漉的一抹芳香。

    “陛下。”身后的人嗓音微哑。

    “……嗯?”

    “……”

    他没再说话,千言万语都化作沉默。

    头发绾得很漂亮,闫温茂从匣子里另取一枝玲珑枝替她簪上。

    玲珑枝主体由夜明珠与血珊瑚制作,叶子是金丝掐成,往日洛初初嫌它太过富贵,与自己不相匹配,因此总不戴它。

    而今日,看着镜子里的脸颊嫣红,双眸含水的女子,还有身后那个漂亮地如同国宝的男人,洛初初忽然觉得,自己衬得起这支簪子了。

    (内容明日替换)

    乐幼寻(穿越时间:灵历二十纪元一百二十一年八月二日,三月十四日地球生辰)(一万年一个纪元)目前十岁,130左右

    灵根纯度:百分之六十五到七十五

    练气五层,神识金丹后期

    伙伴:腓腓(月非非)

    功法:《道清明光诀》

    技法:《五灵幻攻法》《清风诀》

    武器:青锋法宝剑

    装备:

    储物袋:灵石五十万枚,万永言给的符篆5张,林兰给的符篆(涤尘符50张,火球符20张),万永言手写《宗门新人须知》一本。方汉一百铜板买的漂亮小刀一把。

    花里胡哨粉色法衣套装一套,逄子瑜赠送华美衣裙一套,齐雁风赠送的画一幅(221章),芙蓉回灵腕环(加速灵气吸收),千年寒玉棺冰箱,润神丹药草十份,辟谷丹一瓶25粒。灵食三包果脯,三包点心,五包妖兽肉干。三百年玄阴木盒五个,凡俗界金银,凡俗吃食,凡俗界衣服,厨具杂物,半个玉灵蜂巢(大叶子包住)。避水珠。辣椒炒妖鸟肉。法宝级小飞镖一盒。七支盒装符笔。与林兰的传讯牌。缴获的灵器护罩,透明但能遮光,可护身。合欢宗贵客玉牌。两枚洗炼灵根的丹药(练气六层后吃)。到筑基期都不用发愁的资源。紫阳寻兰画符机第四代(20)

    灵兽袋(不可放入储物袋)。

    林兰(灵历二十纪元六十九年,十月二十九日生辰)目前55岁

    生死大道

    金丹期

    功法:

    内功:道清明光诀(玄阶功法,无五行属性,任意灵根可练。练出的灵气中正平和,浑厚绵长,不易走火入魔。最高境界到化神巅峰)

    技法:《清风诀》黄阶技法。

    剑法:破海剑法

    1滴水穿石(连绵不绝的剑气在石洞内转了一圈,没入岩壁)

    2山重水复(双剑气,一道消失了另一道出现,最开始的那一道也会复生,像阴阳鱼一般搅碎被围住的物体)

    3临渊羡鱼(带着寒气的水灵气纵横交错,形成了一张无形大网空海游龙剑剑尖上挑,划过空中,无数冰寒的水灵气在空中结成了一张纵横交错的大网,朝断臂长老收拢。这张大网铺展极宽,对比被包围在中心的断臂长老,几乎是十几倍大,从他的角度看去,四面都被剑网包围,逃无可逃。形成“网绳”的水灵力极为锋利,即使在冰天雪地中,仍旧散发着寒意,剑气如同鱼群般在网中穿梭不休,瞬息而过。

    4顺水推舟(借力打力)

    5高山流水(一剑携高山流水之势,仿佛从万仞高山上喷薄而下的瀑布,迅如闪电,重若万钧。)

    6惊涛骇浪(恍若形成无穷无尽的透明剑影,锋锐剑气层层铺开,一浪叠一浪,气势逐渐升高,升至顶峰时如滔天巨浪,淹没面前一切敢于阻挡的事物)

    7水天一色(仿佛要在天空中开辟一条大河,迅疾无比地划过空中。水流顺着剑势,如河一般奔腾,朝雷电撞去。剑气越往前,冰蓝色越淡,越接近天空的颜色,想必修到极处,便真如天空般无处不在又无可捉摸。)

    8镜花水月

    9百川归海

    武器:

    空海游龙剑:灵剑剑柄仿佛是用冰晶制成,透过剑鞘镂空雕饰可以看到浅蓝的透明剑身,散发缕缕锋锐灵气,在空中凝而不散。剑鞘上似乎闪过游龙入海般的一道冷光,倏忽之间便消失了

    技能:阵法师,炼丹新手(初级的辟谷丹,回灵丹,伤药药散。这些东西都是堪堪成丹的水平,吃多了会有丹毒,得隔一段时间用功法把毒素逼出来才行。)

    外貌:那是一位气质和声音一样,极清澈极平和的少年。长长黑发用乌木发冠束起,一缕发丝散落在侧脸,恰好落在精致的下颌处。他嘴唇不薄不厚,唇色带着一点红,不妖艳也不病弱,恰到好处。雪峰般笔挺的鼻梁给这张少年的脸添了三分正直坚毅,剩下三分宽和属于那一对眉毛。剑眉眉峰清晰而不锐利,仿佛昭示着主人温和的性格。四分绝色含在一双眼睛里,眨眼的一刹那,像是拨散初春晨雾,从千丈潭水中亮起两颗寒星。如果要用三个成语来形容,乐幼寻想到是仙风道骨、芝兰玉树、温柔可亲。

第五十九章 韩守约

    关于女帝的事情,时怀山半个字都没跟他们透露,只是淡淡地道:“走吧。”

    四个面首都不甘心,然而见时怀山被女帝看重,往后定然平步青云,若不识趣,恐怕会被他针对。

    福安给他们安排在修竹苑住下,东西不能说是全,只能说是勉强够用。

    时值冬日,没被洛初初点到的面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待遇,两人共分一个火盆,索性有脾性相投的人挤在一处聊天。

    从下午等到天黑,被点名的五人回来了。

    他们得到了特别关照,由福林公公送来了衣裳、名贵食物、上好的炭,太监拿着东西进进出出,看得其他面首甚为羡慕。

    等五人一进门,等待已久的面首便热情地一拥而上,拉的拉手,拍的拍肩,即使素不相识,也挤出了仿佛自幼相识般的热络笑容。

    时怀山走在最后,有两人想上来拉他,被他避过,独自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当时挑选房间,他挑了最顶上的三楼的一间,又大又宽敞,只是有点冷,除他以外,三楼没人居住。

    本意是若有什么不方便为人得知的事情,不至于让同住的人看了去,但却因为不合群而被其他面首认为心高气傲。

    时怀山走后,剩余的二十一人齐齐收声,神色各异地望着他的房门。

    “守约兄,你说这人是怎么回事?同样是被女帝挑选,他怎么就摆出一副高姿态,好像瞧不起人一样。”有人不忿地道。

    “是啊,是啊,哪里来的底气?”有人附和,眼睛观察着中间男子的反应。

    韩守约面白如敷粉,眉如远山,眼形略长,显得有几分娇媚女子的楚楚动人,下巴上一颗美人痣,带着几分妖气。

    这种长相可以说是富贵夫人最喜欢的类型。

    他的父亲和哥哥都是南风馆的小倌,二哥更是如今的头牌之一,他的姿色自然不用多言。

    从小韩守约心气就高,不愿去南风馆伺候男男女女的俗人,一心想傍个大官做依靠,一直未曾接客。

    十六岁后父亲催得急,鸨母也明里暗里暗示他,有几个女官看上了他,愿意高价买他的第一晚。

    但是这些人都不是韩守约中意的对象,她们也不会帮他赎身,只是想跟他玩玩而已。

    直到福安奉命寻人,父亲从恩客那里得到消息,求了人把韩守约送到福安跟前,反复验身后才被收下。

    韩守约知道他们不信,一个长在南风馆的男子竟然十六了都还是处子身,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

    但他辩驳不得,只能任由他们检查牲畜一般检查自己,最后博得了一个入宫的机会,还有福安的一句“啧啧啧”。

    韩守约相信,自己的好日子在后头。

    见到女帝后,那女孩儿姿色殊丽,简直是天宫上的仙女。韩守约十六年来见过的所有女人,没一个比她更好看。

    此生侍奉这样的人,他是十分乐意的。

    他会琴棋书画,会跳舞,读过书,知情识趣,她一定会喜欢他的。

    但是时怀山突然跳了出来。

    韩守约怎么可能甘心,试着争取道:“陛下,我也认得几个字……”

    那小小的美人儿看了他一眼:“你也是秀才?”

    “……不是。”

    何其屈辱,何其屈辱!

    李怀山身有秀才功名,偏偏还要学他这样一无所有的人,跟他争一线希望,勾得女帝看都不看别人,简直卑鄙无耻!

    眼见有了机会,又被人当面夺走,韩守约没忍住,失了自控,随着其他人骂了李怀山几句,才冷静下来。

    在房间里等待的时候他想了很多,皇家规矩严,像今日这样说他人坏话,如果被听到了,或者有人告密是很致命的,以后万万不可再犯。

    女帝也是皇帝,三夫四侍三宫六院没什么大不了,宠爱谁总不可能跟他一生一世,就是寻常女子还有几个相好呢。

    哪怕女帝心头有了时怀山,未必不能再挤进一个韩守约。

    想明白这一点,韩守约便将怒火压下,沉下心思,等时怀山回来,又与其他人一同回修竹苑,没有多去问时怀山半句话。

    总有机会的……

    听得旁边的人又在说李怀山的坏话,韩守约表情不变,温和地道:“怀山兄自然有他的长处,今日便是他得了陛下独宠,自然有资格傲气。”

    “什么?守约兄,你们没有伺候陛下,全让李怀山他一个人伺候了?”崔亦田不敢置信地问。

    他还在抱怨女帝年少,不懂得有点肌肉的男人的好处,专挑文静瘦弱的。

    没想到,在他眼里“狐狸精”一样的韩守约,竟然也没被宠幸,反倒是未出阁的小女孩最喜欢的书生型李怀山被选中了。

    这……算算年龄,女帝确实应该喜欢李怀山这种类型。

    “这李怀山,怪不得他姿态那么高!”崔亦田愤愤不平地道。

    韩守约不动声色,实则在心中道了声“未必”。

    生在烟花之地,男欢女爱他见得多了,李怀山一进房间他就打量着,还特地留意了一下气味。

    并没有什么暧昧的气息,莫非他沐浴过了?但他的发型装束,跟见到的时候没太大区别,不像是沐浴过后的模样。

    亦或者,女帝没有跟他发生任何关系,二人之间其实另有他事?

    韩守约心脏一跳,细细回想李怀山的行为举止,言辞气质,越想越觉得,他不仅仅是个秀才那么简单。

    不行,此处人多眼杂,他要回房间好好想想,绝不能错漏任何细节,说不定就是得宠的机会!

    “守约兄,你……”

    “抱歉,在下另有要事,失陪了。”

    韩守约大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看在他人眼里,就是被李怀山的得宠戳到痛处,心态失衡而逃离。

    “连守约兄都斗不过李怀山啊……”

    “话别说得太早,这才第一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崔亦田哼了声道。

    他出身贫困,但长相阳光,笑起来天真无邪,常年做力气活,肌肉有型又不过头,身材极好。

    附近有钱人家的小姐有意招他为赘婿,但崔亦田合计着,当她家女婿还得干活,自己一个人也得干活,于是没同意。

第六十章 时怀山的赏赐

    福安找到他的时候,崔亦田是很愿意的。

    在他看来,入了宫不管得不得宠,至少不用干活了,四处吃吃玩玩,不比天天累死累活只够糊口要爽快?

    有心想好好伺候女帝,奈何女帝没看上他,只能等到下一次,总有机会的。

    崔亦田也走了,其余三人被点出没被女帝宠幸,也没了吹牛得意的心思。

    人陆陆续续散去,修竹苑恢复平静。

    栖凤宫。

    洛初初突然想起来,时怀山既然“得宠”了,她怎么能没有表示?

    于是让宫女把管面首的福林叫过来,他在太监里的辈分跟福安一样,但地位略低一些,因为与闫温茂关系并不太密切。

    福林听完洛初初的要求,身体俯得更低了,道:“回禀陛下,怀山公子的事福安公公已经在安排了,估计近两日便能安排好,定然让怀山公子安安心心在国子监内修文习艺。”

    “嗯,但是两天时间还是有点长,这样吧,你先把赏赐给怀山送过去,免得显得朕怠慢了他。”洛初初道。

    这个福林此前没有见过,不过他讲起话来有一种独特的温和气场,能够让人静静听他说话,不像个简单人物。

    “是,老奴会挑选合适的赏赐送去,时间定在明日早晨,陛下意下如何?”

    “可以。”洛初初同意了。

    盘龙宫。

    夜深了,房间里依然亮着灯光。

    面首入宫可不仅仅是入宫那么简单,先帝的妃嫔还有宫中的宫女都是他们需要避讳的对象。

    宫女好办,派去修竹苑的尽是小太监,再派侍卫看着点修竹苑周围,不使他们私会便可。

    而先帝的嫔妃怎么办?她们是主子,不可能派人时时刻刻盯着,也不好直说。

    论辈分,她们算是洛初初的长辈,不能扔去冷宫了事,必须想个办法好生安置。

    如温如悦一般当了女官的还好,就当是女官一般待遇。麻烦的是被先帝宠幸过的嫔妃,于情于理,她们不应该再嫁人。

    除非洛初初愿意大赫天下。

    大赫天下有讲究,不是说赫就可以赫,她登基的时候按照惯例赫过一次,距离现在时间还不太久,找不到合适的名义。

    况且为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就大赫天下,说出来有些滑稽。

    但把她们放在宫中不是长久之计,幸存的妃嫔们年纪都不大,弄出丑事来,恐怕有损皇家颜面。

    ……

    第二天一早,福林就带着一大帮人,热热闹闹抬着东西往修竹苑来了,惹得路过的宫女纷纷打听是为何事。

    韩守约惯常睡到日上三竿,今日一大早被吵醒,打开窗子看了一眼下面的情形,再也睡不着了。

    梳洗打扮走下二楼,见李怀山已经在庭院中站立着了。

    “常侍时怀山听旨——”

    时怀山单膝跪下,背脊笔直。

    “今常侍时怀山,勤勉柔顺,性行温良,德才兼备,甚得朕心,特赏赐白银三百两、布匹三十匹、屏风两座……”

    从家具摆设到吃穿用度,福林都考虑到了,几乎没有什么遗漏,给出的赏赐既不过分奢华,又不失面子,更彰显了洛初初对时怀山的宠爱。

    而旁边听着的人又嫉又羡的同时,注意到一个问题,福林公公念的名字是“时怀山”?他不是叫李怀山么?

    站在角落里的韩守约也发现了,眸光闪动,下意识觉得其中有隐情,想要问问时怀山。

    而时怀山接完旨以后,福林就陪着他去楼上了,不知道说些什么,谁都不敢这个时候不识好歹地凑上去听。

    当一切安置好,将福林送到修竹苑外后,时怀山转过身,发现身后多了个人,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在我身后作甚?”

    韩守约后退两步,笑道:“对不住,在下只是有个疑问想让怀山兄解答。”

    “什么疑问?”

    韩守约斟酌着道:“在下记得怀山兄当时好像并不姓时,而是姓李?”

    时怀山眉头都没皱,道:“当时被带过去太过匆忙,在下用的是化名。”

    说罢不再与韩守约多言,转身回房。

    韩守约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李怀山……时怀山……总觉得事情不该如此简单。

    他的声音倒有点像给他们送饭的那个卖肉饼的……

    难道?

    ……

    自从时怀山信誓旦旦地说知道杂官考试该如何安排,让洛初初把事情交给他处理以后,洛初初便不再操心。

    通过时家的惨剧,闻人胤她是不敢再碰了,司空瑾也暂时不能去接触,目标不得不重新转回闫温茂身上。

    正好闫温茂也有事情要找她商议,匆匆带着一阵冷风走进栖凤宫。

    “如今面首入宫,然而先帝妃嫔……陛下的意思是?”

    原来是关于先帝妃嫔去留的问题。

    洛初初托腮思考一番,道:“洛家……我是说,皇室有没有修建在外的陵园?最好是那种离京城远点的地方。”

    按照规矩,先帝的妃嫔不是在偏远宫殿养老,就是要去看守祖坟。

    她们还年轻,在宫里渡此余生太残忍了,让她们看守祖坟又太近了,等什么时候有了看对眼的男人或者女人,恐怕也不好跟人成亲。

    闫温茂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绞尽脑汁想了想,真让他想到一座远在南端的陵园。

    “洛武帝南征时不幸染病,崩于国境之南,设一陵园。由于距京太远,只有您的祖父去拜祭过。”

    “南边啊,那边环境怎么样,人多吗?”洛初初问道。

    “南端四季如春,环境优美,有许多百姓在此地定居,甚为繁华,且与海外贸易。”

    “就是那里了!要不是我必须待在宫里,我也想去那里玩。”洛初初一拍手道。

    “安排上足够的银两,准备好干粮和车子,等她们收拾好行李,就送去南边吧。正好雪已经化了有段日子,趁着春天还没彻底到来,可以去看看洛国的风景。”

    闫温茂点了点头,看洛初初一脸向往的样子,没有提醒她,宫妃过惯了奢华的生活,恐怕不乐意去那没人伺候的地方。

    但宫妃如何想与他无关,他要做的就是把后宫之事处理好,免得留下隐患。

    至于她们愿不愿意离开……会愿意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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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娇软女帝只想抱大腿介绍:
(非女尊,男主假太监,结局1v1,虐甜,he)
一觉醒来,洛初初重生在架空王朝傀儡女帝洛初身上,被告知她的重生不是意外,而是为了替任务失败的快穿攻略者以命换命。
原身气运已经被攻略者用光,洛初初因此陷入巨大霉运,稍有不慎就会香消玉殒,不得不走上一条兢兢业业抱大腿,借大腿的气运庇护自己的道路。
然而令攻略任务者都无从下手的大腿,真的有那么好抱吗?
洛初初可怜兮兮地勾住那人衣襟,道:闫大人,不要走好不好?
——————
闫温茂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以太监的身份活着,哪曾想过一手捧上皇位的傀儡却成了他唯一的软肋。
不知何时已从心硬如铁变成心软如泥,洛初初说一句重话,比要了他半条命更疼。
甘愿把到手的权力放开,牺牲性命也要护她平安,甚至成全她娶皇夫,只盼她一生喜乐顺遂,哪怕……陪在身边的人不是他。重生娇软女帝只想抱大腿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娇软女帝只想抱大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娇软女帝只想抱大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