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 九天雷雨阵
晚上十点，唐栋梁与白恒两人才摸到烂尾楼处。
在赶过来途中，遭遇了两个醉汉酒驾飙车，造成事故逃逸和追击后造成看热闹和大堵车事件，故而延后了抵达时间。
两人都没有打开照亮设备，因为不远处的民居是可以眺望到乱尾楼附近的情形，他们并不想自己的隐秘行动过早被发现。
从封堵的入口翻越而入后，之前踩过点的白恒示意唐栋梁穿好雨衣。果然不到一分钟，雨点就稀稀拉拉地落了下来。透过门缝唐栋梁回看了一眼大门外的地面，入口处是没有雨的，端是怪异无比。
“以锁住的大门为界，雨量会随着你呆在这里的时间长短而变化，——刚刚的雨滴算是一点小小的警告，如果太久不出去，等下就会出现倾盆大雨，如果还坚持不肯退走，会有冰锥落下，更高一级别就轮到惊雷送你离开了，之前出行的伤亡都是落雷造成的。”白恒结合自己的经历给唐栋梁讲述着都市不思议传说，“从细雨警告到落雷清场，完成这番变化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左右。”
听着白恒的叙述，左瞧瞧右看看的唐栋梁在淋几滴雨后，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他先是左行了几步，又突然向右，歪歪扭扭地前进了几步，又突然折返回来，行走轨迹构成了一个不太规整的圆。
“你是在……？”看着唐栋梁怪异的举动，白恒有些迟疑。
“破阵，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里布置了一座九天雷雨阵，有些年头古阵之一。”
唐栋梁最近都在研究阵法，古阵算是他重点攻略的部分，不过离开了幻空之地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的资源，他将虚空行者阿冲给的资料反复咀嚼提取，也获得了不少提升。
“你学会了阵法？”白恒万万没有想到唐栋梁成长得如此之快，他认为阵法资料还是自己替整天不出门的唐栋梁收集过来的，“我给的资料上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相关内容？”
“柳教授也帮了我不少，而且这个阵法我是在一次同好者线上交流会上看到的，就是使用协会花名的那种。”唐栋梁打了一个马虎眼，“只要在九天雷雨阵找出埋制好的九件对应属性的法术道具就可以破阵了。”
话音刚落，唐栋梁蹲了下来，翻开脚下的吸水砖，取出一尊龙王雕像。
“碧眼三须，这是西海龙主的雕像。”白恒眼力和知识储备相当不错。
“那边还有一个。”
唐栋梁侧着身体，指向拱卫着空有框架却无大门的气势摆足的石狮，就近的白恒往石狮嘴里伸手一掏，果真又取出了一尊龙王雕像。
“紫眸重瞳，这次是北海龙王。”
两人继续破阵，而此时空中已不知不觉地堆积了厚厚的乌云，从凝黑如墨的云层里面传出沉沉的雷声，像是对古阵动手动脚者的警告。
面对古阵法的警告唐栋梁置若罔闻，他很想说自己之前经历过更浩荡的场面，破解过更复杂的阵列，但幻空之地的经历如同梦幻泡影般琢磨不定，他只能心虚地将眼前的画面打上似曾相识的定义。
他手上的玄鸟封印或许能说明某些经历得真实性，但这件证物的存在，让唐栋梁无法调取回馈的能量，连力场微集等手段也用不了，他只能依靠纯脑力来推算破阵，这无疑影响了他破阵的速度。
“东北斜南，不对，倚南，望天枢倚斗牛之间隙。”唐栋梁念念有辞，右手在空气中比划着，然后他居然从虚无中取出了最难找出的一尊龙王雕像。
“眼皮垂，鼻翼舒，好一派富贵相，这是东海龙王，——现在就差南海龙王了。”
白恒望向南方，他朴素而有限的既是风水知识又是阵法知识同时也可以归集为地理知识的理念将他的目光引向这个方向。
唐栋梁也出现在这个方向，不过他是闭着眼睛倒退而行。不得不说，通晓阵法让唐栋梁变得神神叨叨，也不知道是不是力量被封印的原因，他几乎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神棍形象。
“朱雀退火，亨利既通。”
唐栋梁看了看自安装安毕之日起就没有亮过的路灯，一个幽影从他身后冒出，一号分身阿棋轻飘飘升上半空，从灯盏里取到了南海龙王雕像。
破九天雷雨阵需要九件法术道具，找出四海龙王雕像仅仅是第一步。
唐栋梁依循方位将四尊龙王像摆成一个正矩形，他要利用这四个主阵眼测算出五个副眼的具体位置。
从二人进入烂尾楼到现在，一共过去了六分钟，唐栋梁还有九分钟的时间赶在风暴降下前破阵。
唐栋梁用脚在正方形中划了一个内切圆，然后手通过掐算，脚通过步履变化来计算，手脚并用，很快就得出了五个方位。
在阿棋的引导下，白恒顺利找到了五个副阵眼，取出了法术道具。这些法术道具也是龙王造型，但身形要比四海龙王小上一号。这五具雕像分别是：洞庭龙王、鄱阳龙王、巢龙天、洪泽龙王，笠泽龙王。
找出九件阵眼还不算完成破阵，唐栋梁还需要切断本阵与阵眼的能量共享通道。
在白恒和阿棋的合作下，每尊雕像上都被绑了一根差不多大小的树枝，——唐栋梁打算使用五行断离法来完成最后的破阵，破坏阵眼上的共享通道。
此时骤风的风速提升了，离暴风雨狂雷模式开启还有五分钟。天仿佛被捅开了一个窟窿，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地造就着局部暴雨的超自然气象奇观。
唐栋梁完成了找来挡雨板，浇上特殊燃油的树枝点火的动作，因为存在雨天这个麻烦因素，树枝本来也有些潮湿，他一共花掉了两分钟，还有三分钟时间。
树杆还在燃烧，阵眼为水属性，木焚而为土，土又克水，五行生克原则在唐栋梁的引导下将能量共享通道给断开了。
天上不按常理聚集的乌云又不按常理地纷纷散去，欲落末落的阴沉天气顷刻间变得好了起来，狂暴而猛烈的风像是被驯服了一般，服服帖帖做着梳理花草的细柔工作。
在解开九天雷雨阵的最后一秒，被唐栋梁悄悄派出的负责警戒的二号幽号阿书在附近建筑的二楼平台上看到了有人影晃动。
“有人在那栋楼里面。”唐栋梁小声提醒着白恒，“远远看去那人似乎带着面具，没准就是莲花社的人。”
“我们的主要目标也是那栋楼，———既然暴风雨是来不了了，雨衣还是换成防弹衣吧，莲花社的暗箭可是臭名昭著，防不胜防。”
两位宝藏探险家走向人影晃动的楼宇，走得如此干脆，哪里还记得之前关于个人英雄主义自警的话语丝毫。
5.03乱尾楼大搜查
烂尾楼是开发商在A市拿下的第一块商业用地，被拍下来时报纸网络各路媒介的通稿都是这里将被打造成人美景美物美的高级商圈，购物美食娱乐一应俱全，最具理念的3.0世代的人文步道系统，身临其境的裸感居住体……总而言之，通过各类词语排列组合出高深莫测的华丽词藻，表达着这里以后拥有美好的未来和巨大的升值空间。
拥有美好的未来但烂尾的原因有很多，有的是开发商的资金问题，有的是由于产权问题，还有质量上的原因等等，但官方就烂尾原因出示的官样文字有些滞后且晦涩，大致就是说因为水源问题原本设计的地铁线路改了，绕了一大圈和一条环城高速组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故而开发商搁置了处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理位置的拥有美好未来的这片商业用地的开发计划，将银行贷款用在了其他的刀刃上。
公开消息的遮遮掩掩，促使各类小道消息层出不穷，纷纷涌现，不胫而走，加上这块地本来就存在着手机出产高清摄像头之前的怪谈，牛鬼蛇神各路大神卖弄神通后，经过一番优胜劣汰去芜存精的竞岗后，酿制成全新版本的都市传说。
胎死腹中的三美商场座落的环境相当不错，可眺望到风景秀美的丘陵小山，也可以享受来自水库的湿润空气。最早有网络论坛记录的水鬼夜行版本便与环境有关，糅合了湘西赶尸、人体实验基地、乱葬岗等传闻在开发商拍得地块那天全面爆发，竟引发了本土恐怖文学短暂的小阳春。
版本二并不出彩，走的是前人创造者的窠臼，都不带改的那种，——在基坑挖掘时发现一个深不见底乌漆麻黑的坑洞，先是不停地冒黑水，再不停地冒血水，七七四十九纯天然不停歇，后来请了一个不问世俗的得道高僧来了个罪已问禅，在主梁上刻下了无大事才没有液体继续冒出，工程也得以继续。但因为事件过于邪门，工地上的建筑工人一哄而散，工地不得不停工了。
版本三的过渡兴致明显。大师留下法旨，基坑内的洞口虽说不再有液体冒出了，但时不时会冒出几句令人摸不着投脑的话语，“你饿还是不饿呀”，“你需要什么颜色的纸”等莫名其妙的话语，后来被辟谣了，这些话是工地上被欠薪的农民工使用伟大劳动人民的智慧作出的善意的批评和提醒而传播出去的。
版本四是大版本，影响深远。版本三作为唯一被辟谣的版本，虽说内容乏善可陈，但贵在真实，笔触写实，质感强烈。版本四是在洞口上大作文章：得道高僧当时不得于以用了罪己成佛的方式解决问题，用法旨和金舍利来堵洞口镇压黄泉恶流，哪里料想到一共有十个洞口，他只堵了九个，还遗漏了一个。
又有一位曾经当过赤脚医生的的过路高人见还有黄泉恶流不断涌出，于是他用上无上法力用移花接木之术将洞口移到了天上，使用太阳罡气来压制黄泉洞穴。赤脚医生做完这一切后仰天长笑拂袖而去，真的是不带一点点烟火气。围观者也存在有眼光的识货之人，对着背影就拜了起来，——原来那人自报赤脚医生是为了点出自家出处，正是那大名鼎鼎的赤脚大仙转世，也帮助世人脱离苦海，扫荡迷津。这个版本深远影响到A市售卖劳保鞋都会加一句赤脚大仙当年光顾过的，神仙指定用鞋等可意会可言传的销售言语。
版疗五是识行版本。天罡之火虽然能压制被移到天上确看不见的邪洞，但邪洞天天吸收玄阴之气，日积月累，偶尔也能抵挡住天罡之火的压制，降下一两场玄阴邪雨。此雨一旦淋了，轻则感冒，重则溃烂，于是总结出一条朴素的真理：下雨天不要淋雨。
还未成形的版本六中出现有人死亡的情况，但舆论大多认为死者是因打赌摸电门而死，死前来还有在水库偷鱼等恶劣行为，故而这个版本难成气候。
白恒和唐栋梁已经进入还没成形的商场。建筑入口处挂着的链锁简直是姜太公亲自挂上去的充当工具，至于守场人姜尚此时去了何处，我们不得而知，大概率也是在水库夜钓。
黑漆漆的环境本应该使用照明设备辅助，但考虑到暗处还要莲花社的人潜伏，两人依旧没有使用。好在这座半成品都算不上的商场上不加盖，侧未加窗，星光可以透过商场的骨头架子落入，也不是完全失去了视角。
“刚刚的人影出现在那个位置。”唐栋梁在商场内部重新进行确认。
“先听听动静，商场内会有奇怪的声音。”解使过多份内部调查报告的白恒有着自己的计划，“警戒的事情交给不易发觉的幽影分身来做。”
作为最早拥有幽影体的白恒对其属性并不陌生，不过他对于唐栋梁一下子能召唤三个幽影分身的情况一直有种天命不公耿耿于怀式的想不通。但多次合作的两人已经走过了亦敌亦友的阶段，差不多算得上是同一利益体（月垓）了。
在静谧的环境里，任何声响都是如此突兀，而不同寻常的声音更易被察觉。很快，习惯虫鸣声后两人都听到了一阵阵的沙沙声，像是虫豸爬行，又像是笔尖擦过纸面。透过
白恒仔细倾听，这种声音显然不符合他透过多份资料建立起的印象。他朝前走了几步，想拉近自己与声源的距离，让自己听得更加清晰。
“沙沙……嘶嘶，嘶嘶嘶……沙沙沙……”无
进入耳朵的声音思忽然发生了变化，新的声音低沉无任何情绪波动，但是却透出一股渗入骨髓的残忍，令倾听者白恒不寒而栗，脸刷地一下变得苍白无比。
沙沙声转眼就恢复了，收束心神的白恒缓缓吸了一口气，仍心有余惊他看了一眼唐栋梁，后者不见任何异常。
“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白恒忍不住问了出来。
“只有枯燥的沙沙声，好像声音是四面八方传来的。”唐栋梁没有听到异常之声，他随即反应过来白恒必有所指，“你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吗？”
白恒没有马上作答，他回忆着听到异常之声的前后，——他朝着一个地方走了几步，又微微调整了一下方位，在他回头时，异声又钻入他的脑中。
此时白恒左耳朵所对着的方向，正好是一口没安装电梯的电梯井。电梯门显然也不是烂尾楼的标配，白恒回头只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白恒又慢慢转头，将左耳再次对准电梯口，他闭上眼睛仔细来感受。
“嘶嘶嘶，嘶嘶嘶，——快还我，快把东西还给我我，嘶嘶嘶。”
异声让白恒瘫坐在地，额发顷刻间已被汗水打湿。闭眼的白恒刚刚觉得心中处现了一个无比恐惧的存在，他庞大的身躯就站在身后……
5.04遭遇莲花社
走到第三层时，他们背面忽然有黑影闪过，一道寒光刺向唐栋梁。
有着三方视角的唐栋梁身体一退，躲过了黑影的刺击。
然而闪着寒光的长剑却不断伸长，追着唐栋梁刺去。唐栋梁只好侧身躲避，谁曾想到剑刃在伸长的同时后然还能改变方向，唐栋梁狼狈地翻滚了好几圈才躲开。
如果不是唐栋梁具备奇特的视角，八成被会被刺伤。
见唐栋梁被袭，白恒扔出一颗照亮球。刺杀者身形显出，是一位着穿着藏青色衣服的面具人，他手中写出一把会伸长，能改换方向的剑，在藏青色衣服后背处，勾勒出莲花写意符号。
“莲花社？法术道具？”白恒认出了面具人背上的符号，他继续说道，“这位大哥，我哥俩是外地来的小网红，有网友要我们来这里玩试胆游戏，今天我们是来踩点的，——如果坏了大哥兴致，我们俩赔个不是，何必动刀动枪。”
“哼，说出‘莲花社’三字今日之事就不能善了。”面具人冷峻的声音传出，“从你们开始出现，我们的人就在观察，——两位怕不是是网红那么简单吧？”
“哈哈，我们真的是受人之托来进行调查的。”白恒面色不改，“如果知道有莲花社插手，我们才不会来。”
“我看未必，刚刚你们破掉外面阵法那一手可不简单。”面具人晃了晃手中的怪剑，“我这件法术道具叫做‘阎王帖’，你们怎么安排要问它吧！”
“既然撕破脸皮，你的同伴也不必隐藏了。”说话的是唐栋梁，他从地上爬起，站在白恒身侧，“看戏也请站在明处，误杀到可不好。”
“咦？”
更远处的黑暗走出一人，身着暗红色同款式的衣服，也是佩有面具的人走了出来。
“没想到我也被发现了，论匿形在莲花社我可是排在第二位了，——看看还是小瞧你们了。”
这名红衣面具人居然是名女子，她手中没有兵器，但是双手都绑着精铜护腕，上面各自挂嵌有三枚飞轮镖。
“废话真多，要打就打呗。”唐栋梁被玄鸟封印异能，但不代表着他没有办法对抗强敌，他已经摸向了身后的时限分身毫毛。
“不，这次由我来对付，你们两个一齐上吧。”白恒拦下唐栋梁，“尽管你的进步让人眼红，但不代表着我就没有新东西展示。”
唐栋梁曾经和白恒在月轮草争夺时有过争端，但在共同开发月垓时冰释前嫌了。
面对莲花社的不友善行为，白恒拦下了唐栋梁，要以一敌二。
“破阵法的老兄不上？他是书呆子型，而你是战斗型吗？和你们外表正好相反，有趣。”青衣面具人说道，“但以一次敌二可不是匹夫之勇能够解决的。”
“开打之前我有一个问题，你们寻找的是什么？有没有听到可怕的声音？”白恒尝试着试探。
“我们可不是找东西，而是来送东西的。”青衣面具人给了一个奇怪的说辞，“原以为买下这块地就没有好事者来打扰了，但是没想到还是有不长眼的苍蝇。”
“外面的阵法是你们布置的？”白恒恍然。
“有些东西还是直接问阎王吧！”
青衣面具人手中寒剑一抖，化为了一道夺命长索奔向白恒。
白恒双手各自划圆，他伸出的食指划出的轨迹渐渐显现，成为一对白色的圆环。
圆环自主在空中飘浮，当阎王帖的剑尖刺过来时，圆环飞来挡下来。
圆环的亮度瞬间提高了几分，随即恢复过来，而阎王帖则失去原本的灵性，又收缩回去。
“我管它叫做无极环，作用暂时保密。”白恒既像是对青衣面具人炫耀，又像是在对唐栋梁解释，“普通攻击都会被它无效化。”
“嘻嘻，那我也试试。”
一直没出手的红衣面具女也动了。实际上面具人佩戴面具上的图案是不一样的动物造型，青衣的面具是猿，红衣的面具则是狐狸。
狐狸面具身法飘忽诡异，重力在她身上好像没有效果。几个起落，她已走闪入白恒视线死角，右手一扬，飞齿镖疾射而。
无极环贴近时时，飞齿镖一化为三，其中一个躲开了阻拦的无极环，只奔白恒面门。
铛——，这枚暗器的能量像是被抽干了，无力跌向地面。
而在白恒面目之前，第三个无极环出现了。
“像这样的无极环，我能唤出十个。”白恒云淡风轻地解释，“现在，我们可否进行一下友善的谈话了？”
“才刚刚活动活动手脚，别太着急。”被拦下的狐狸面具一点也不气恼，“只有十个小环环吗？我的镖可不止这个数。”
狐狸面具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的精钢护腕相互敲击了一下，落在地上的三枚飞齿镖地化为青光咻地一声飞入护腕。
一旁的唐栋梁瞧得清楚，这对护腕显然也是一件法术道具。
“莲花社还真是财大气粗，人均配备一件法术道具。”白恒也发觉了。
“我讨厌话多的人，赤狐，由我再攻一次，——我也有一招，是从你的招式上学到的，我管它叫‘十八相送’！”说话的是猿猴面具。
“有够难听。”狐狸面具和白恒同时说道，异口同声的两人又异口同声地齐齐呸了一声。
猿猴面具没有留意到这个小插曲，他手中的阎王帖哗啦哗啦直响，化为一道、二道、三道……一共是十八道剑刃一起刺向白恒。
白恒身边的十道无极环没有主动迎出，——博物馆研究员将其切换为手动模式，——他抄起无极环使用甩、丢、碰等方式挡下刺击，每一道无极环都挡下了两次攻击，青衣面具的攻击又一次无功而返。
“二乘以九等于十八，意味着我仍有一道无极环是待命状态的。”白恒来了一句，刚刚的招架让他脸色发白，气息不匀。
“快闪开！”红衣面具朝着青衣衣面具大叫，“有个环飞过来了！”
但武器失效的猿猴面具淬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击中右臂，无极环的威能之大，竟让他臂骨直接折断了。
“你能防下二九之数，但是四九之数呢，而且现在的你气息不稳，俨然是强弩之末了，——你能够挡下弧度更刁钻的飞镖吗？”同伴的受伤令狐狸面具的话语中有了一丝怒气。
只是她将精钢护腕互磕，他身后出现了三十六枚飞齿镖影。红衣人一个手势，三十六道不同轨迹不同高度不同速率的飞齿轮齐齐袭向白恒。
白恒身前的十个无极环似乎在刚才的打斗中耗尽了能量，呆呆的悬在半空。但是一道身影及时出现，唐栋梁挡下了暗器。
不过飞齿镖力道奇大，竟射透唐栋梁的身体，再向白恒袭去。
但唐栋梁又将它拦下来，不是第一个唐栋梁，也不是二个，——所有的飞齿镖都分配了两个唐栋梁的名额，——正主唐栋梁使用限时毫毛，召唤出七十二个分身来堵暗器了！
“不是说好的一对二吗？不讲道信用！”狐狸面具气极败坏。
“那是你们三人的约定，与我何干？”唐栋梁耸耸肩。
“强词夺理！”狐狸面具突然想到自己的反派立场，于是有了一种理屈词穷的委屈。
“而且我也没有移动，动的是我的分身。“唐栋梁话锋一转，“说到不动，我有一个发现，当你的飞齿镖没有收回时，你是无法移动的，对吗？”
唐栋梁的语音未落，幸存下来的分身纷纷凑了过去，各自打了一记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的黑拳。
眼见中自己是被围攻的一方，狐狸面具生出一种悲伤的荒谬之感，她悲愤地叫了出来。
“死蝙蝠，还不出来吗，人都死完了！”
她的话一出口，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降低了一些。
噗，噗，噗。
唐栋梁的分身没来由地纷纷消失了。
5.05 真相
无声无息间，唐栋梁的分身一个个消失不见。
这些限时分身，会摘取主体七十二分之一的能量，换句话说，充场面专用，当它们受到攻击，就会迅速消失。
然而现在诡异的是无法察觉是谁攻击了分身，狐狸面具口中的同伙蝙蝠并没有露面。
趁着唐栋梁与白恒找寻潜伏目标时，狐狸面具已经收回了所有的飞齿镖，然后又察看青猿面具的伤势。她摘下青猿的面具，擦去后者唇边的一缕血丝，然后给他嘴里塞了一粒用途未知的小药丸。
青猿服下药丸，咳了一声，竟幽幽转醒，他刚一睁眼就看到唐栋梁走了过来。
“我是不会动手，今晚我都没有动过手，你是知道的。”唐栋梁虚伪地笑着，“我也来看看下小兄弟的伤势，我们也配了一种迷靡水，会让你迅速补是能量，做回你自己。”
在唐栋梁身后，白恒也跟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三个无极环，后面还跟着仅存的十个分身。
“你是打算等我俩作人质，让我的同伴投鼠忌器？”狐狸面具盯着唐栋梁的假笑。
回答她的飞悬至头顶的无极环，白恒用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而唐栋梁的分身将两人分开。
“现在让你藏起来的同伴现身，站在那边一道空着的无极环下面。如果他抱着解决制造问题的人的心态悄然攻击我，——我也有信心在他伤到我之前，再让你们受一次伤。”
“不用他们吩咐，你也不用使用言语威胁。”一个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传了过来，“我是白蝠，今天我们莲花社算是栽了。”
两个呆呆的分身被顺手灭掉后，一个面具人凭空出现了。他将身上的白色套装的兜帽摘下，露出一个带着蝙蝠面具的脑袋。
“你的衣服是法术道具？”白恒识货。
“对，它能隐藏我的行踪和气息。”白蝠又摘下面具，他的脸与受伤的青猿一模一样。
唐栋梁看向尚带着面具的赤狐，视线不再移开。
赤狐骂了一声无耻，也摘下了面具。这位女子的面目与其他两人相似度极高。
“我们是三胞胎，我是老大。”白蝙摆出三胞胎发言人的姿态，“青猿第二，赤狐最小。”
“想不到恶名远扬的莲花社居然是三个小鬼头，而且是孪生三兄妹。”白恒称奇。
“我们只负责纪经人给的任务，其他的事我们并不太清楚。”白蝠些心虚，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暗杀不是我们小组的业务领域。”
“这么说，你们这个年轻的团体又是被万恶的经纪公司给控制了？”
“现在我们已经叫他们不要去接乱七八精的任务了。”白蝠没有听出白恒的反讽。
“我俩不用把打打杀杀放了嘴边，本来和气生财的事，弄得动力动枪的场面大家都不好看，——我们问几个问题就放你们的离开。”白恒开始谈条件。
“可以，但涉及到机密的部分我可能会撒谎。”白蝠和赤狐用眼神交换了意见。
“也可以选择拒绝，牛头不对马嘴会招致更多问询。”白恒稍稍思索，给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们花大价钱买下此处，是因为在这里发现了不得的东西？”
“是的，当时卖方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答应了。”白蝠没有把小手段施展这个环节详细说明，“然后我们利用网络、饭店等渠道传播各种离奇事件，让这里烂尾更加合理。”
“烂尾之后，你们没有急于取物，是否是因为那件物品还没满足条件，导致取出条件不成熟？”
“你很敏锐，你听到的呓语，赤狐也能听到，——用了半年时间我们从断断续续的呓语中整理出完整的一句，‘予吾上上之弓，利刃之箭’，——于是我们搜集了弓箭过来。”
白蝠的话让唐栋梁看了一眼懂呓语的赤狐，又努力尝试连接呓话调频，但依然一无所获。
“你们送来弓箭，交给那件事物，然后呢？”白恒继续发问。
“被退货了，估计是质量太差。”白蝠了看继续尝试的唐栋梁，“后来我们搜集来最好的弓箭，甚至本身就是文物的物品，送上物品后呓语停了一段时间，但不久又响了起来，依然是要弓要箭，这样持续了五年。”
“你们怎么会知道它能够成熟的？”
“莲花社也有宝物专家，他们估计是一套弓箭型的法术道具。”
“你们的法术道具也来源于此？”白恒轻轻一笑，“你刚刚撒了谎。”
“五年前它吐了三件物品后就只会说话了。”赤狐搭腔，“我们说得够多了，还不放我们。”
“还有一个问题，它是什么样子的？可以不回答。”
“竖着一副悬棺，位置不能告诉你。”赤狐说得很干脆。
“我也还有一个问题。”唐栋梁也加入对话，“你们平时住在哪里，附近的民宅吗？”
“莲花社有自己的产业，我们要不住自家酒店，要不就在这里凑和对付了。”
“你们没有在附近租房？”白恒吃惊的表情让莲花社三人很是吃惊。
“租房？曾经租过一两个月，仅仅方便存放物品。”
“那精神疗养所的访客记录呢？”白恒觉得自己的情报不够精确。
“被吓坏的铁胆大侠么？”赤狐用词不屑，“本来我们是想了解带来不少麻烦的阵法的事情，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哪怕用了一些小手段，胆小大侠完全说不出有用的内容。”
“我们的调查显示有两个或者三人对这这里感兴趣，如果不是你们的话，——这表示着打主意的人可能不止你我二方，——那阵法是你们布置的吗？”
“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布置的，时不时下雨的情况出现很久了，每次进来都费不少劲，———我们本来以为是悬棺带来的异象。”白蝠挠了挠脑袋。
“关于下雨的谣言是我散播出去的。”赤狐说道，“网络会发酵谣言的年份。”
“那雇佣老农记录降水情况的是莲花社吗？”白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们会要自己人来做，没必要让一个可能会泄密的人来做。”赤狐又加了一句，“你的脸色很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们查到有其他人在调查乱烂尾楼，—直以来，我们都认为是莲花社，看来还真有其他势力存在。”唐栋梁替白恒回答，“你们还有其他事隐瞒？要不说出来吧，免得做了互坑的鹬蚌。”
赤狐看向白蝠，白蝠不吭声。
“哥。”赤狐使用获求助专用称呼，“反正说了这么多，干脆卖得彻底点？”
“我考虑一下。”白蝠有种被坑的感觉。
“你是怎么想的，白幽灵。”唐栋梁扫到了白恒眼中的忧色，它脑袋中冒出一个不太问世事的答案，“是他们的手笔吗？”
“九天雷雨阵这种古阵已经失传很久了，但那个地方极大可能找得到。”白恒停顿了一下，“呓语的内容是不是最近有变化？”
“完了，他猜出来了。”白蝠心理防线垮掉了，“呓语昨天开始发生了变化，变成‘欲杀此魔，惊鸿弓出’，我们判断这件叫做惊鸿弓的宝贝要出世了从呓语频率也看也许就是今晚。”
“所以他们也可能要来了。”白恒完全冷静下来，“现在请帮手已经来极不及了，——如果不想死的话，你们把法术道具都交给我吧。”
“他们不是不杀凡人吗？”唐栋梁不解。
“对他们来说，异能和法术道具使用者都不再是凡人。”
“他们是谁？你们不是吓我的吧？”白蝠之所以选择隐形战衣，最主要原因是胆小。
“神族。”白恒脸色严肃，
“开玩笑？”赤狐不相信。
“哈哈，没有开玩笑，我们来了。”
声音由这及近，一大团火球腾地飞上天花板，它发出炽亮之光，把这个地库照耀着如同白昼般纤毫毕现。火球下方，走来两人，一人金发，一人白发，走路速度不紧不慢
“汽车这种玩意也就这样，好在饮品不错，
够劲。”白发男子说。
“我正好相反，下次我会尝试一下飞机，但饮品喝多了头有点疼。”金发男子说道。
“那那你先休息一阵，动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桑。”
“玩得尽兴，宙。”
5.06 神族来客
神族的名头，唐栋梁可听过不少，他甚至还有一个与神族密切相关的眷族笔友，依靠大修大补的灵犀戒唐栋梁基本每周都会和阿祢聊上几句，从各种秘闻和神族八卦，大大充实了唐栋梁无关紧要的神秘学知识。在唐栋梁心目中，神族的标签包括高傲、冷漠、无情，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与遗世独立的神秘神族打上交道。
走过来的宙看上约莫三十来岁，身上衣服谈不上合体，印着末世图案的黑T恤搭配着满是破洞的牛仔裤，尖头皮鞋的金属配件还有发出红红绿绿地闪光，还有劣质到极限的骷颅项链，如果再将他与生俱来白金色的长发染成墨绿或灰色，他就成功创造出新流派的浓郁暗黑夜店风。
该流派的另一位创始人桑果真找了个地方睡了下来，不过他睡觉的地方并不是地板上，还是在离地一米的高度悬浮着，桑如同无实物表演地在空中翻了个身，嘴里还嘟囔着“超音速都没有，还敢叫超级跑车”。
仔细观察，宙也是不挨着地板在行动。他离地的间隙比较小，配合他的动作，倒很难发现漂浮感。
他看了众人一眼，扔下一句话。
“给你们时间准备一下，想想如何能活得更长久一些，我先看一下宝物的情况。”
神族来人宙根本没有理会唐栋梁等人，直接来到了一根柱子面前。认准方向后，他伸出一根手指凌空一戳，柱子上开始不断冒出黑烟。
伴随着黑烟的是各种含糊不清的呓语，——这次唐栋梁也听到了，而原本是易通灵体质的白恒与赤狐则被呓语中的负面情绪所感染，脸色变得如纸苍白，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直到一具不知何时出现黑棺静静立于黑烟之上，呓语消散，两人才慢慢恢复正常。
宙的手凌空一动，黑色竖棺的盖板被无声掀开了，里面只有一具瘦小的骷髅。
唐栋梁眼尖，看到骷髅左手有一支若有若无的利箭虚影，右手则有一张雕弓虚影。在骷髅的眼窝中，还能发现星火般的橙红火光，似不屈，似愤怒，似怨似恨。
唐栋梁还注意到，这具疑似人类骸骨的骷髅在关节和脊椎骨上，有一些不属于人类生理特征的骨刺，颅骨处也有着类似角的突起，但并不起眼。
“所以人都自作聪明地以为宝物是你手中即将凝化成形的弓箭，但谁又知道，你眼眸中的火种，才是最有价值最迷人噶。”
宙在感叹，他显然还没有从创始人的身份中完全退出。
而白恒则还有捉紧时间说服莲花社三人组。
“还有时间，赶紧把法术道具和它们的真名交给我，只有我才有办法对付神族。”
“可是你自身状态也不怎么样？”赤狐撇撇嘴，“依靠隐形衣我们三兄妹至少可以出去一个。”
“如果真能逃出去，那个名额应该是你的，看得出，你的两个兄长很爱你。”唐栋梁残忍地来了一句，“或许我的同伴的方法更加无私能保存更多人。”
“你……”赤狐红着眼噙着泪。
“莲花社也是花了大价钱支持这次行动的，一旦失败了，想必你们也会受到严格的惩罚措施，据我所知，通常情况下只有一生被自己的组织追杀的后果，否则就留下牺牲者名录吧。”白恒趁机加码。
“我答应。”赤狐妥协了，她还劝了白蝠一句。
“但是以你的状态远远对付不了两个神族。”唐栋梁反复横跳，赤狐的口风一松，他又质疑起白恒来。
“我有计划。”白恒没有多说其他内容，“先把迷靡水给我。”
“迷靡水？”赤狐刚才也听到过这个名词，不禁问道。
“自配药剂，能够让人瞬间回复最好状态，但药效过后差不多要在床上躺上一个月。”唐栋梁取出药剂送了过去，解释时俨然忘记了要给青猿同种药剂，“一般情况下不建议服用。”
“先收回我的剑。”受伤的青猿第一个把法术道具送到白恒手中，“它的真名可不是阎王帖，而是叫做百莫幻测如意控形剑。”
“这里是我的护腕，也是真名形的法术道具。”赤狐也将护腕取下递出，“它们的真名是除厄镇魔飞轮腕。”
四人看向低着头喃喃自语没有表态的白蝠。
“怎么办，怎么办？一边是无情的神族，一边是不守信用的敌人，我是否应该把法术道具送过去，并告诉他们真名是隐逸守一存德衣呢？”
显然，这件隐逸守一存德衣除了隐身的藏匿功效，也能够由内向外地隔绝习惯性自言自语。
在赤狐的帮助下，白恒终于湊齐了三件套，他顺利隐身，地上留下配药剂用的两个空瓶。
“咦，他不见了吗？不错的隐身道具。”
宙终于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黑棺被黑烟托着，缓缓上升中。
下一秒，自信微笑的宙身侧出现了一道寒光，毫无征兆地插入宙的胸口。
寒光刺穿了宙的身体，但他的身影晃了晃动了几下，便恢复了。
“我是不灭之体，偷袭是伤害不了我的。我会给你三次机会的，——还剩下两次，机会用完后我再出手。”
宙的话还没出硕完，凭空出现无数剑刃扎向了他的面目、身躯、后背。
宙又是仅仅晃动了几下，便恢复正常了。
“不灭之体？”唐栋梁嘀咕道，“神族果然难缠。”
“也许是光的高速移动算造成的错觉。”冷静的赤狐有着她自己的看法，“我会用飞齿镖先封住他移动的方向然后再做攻击。”
也不知是白恒本身便有如此的行动计划，还是他听取了赤狐巧妙的变相提醒，他唤出三十六个飞齿镖以从上之至下，从左至右，从前至后都进行严密的封锁，而百莫幻测如意控形剑从上下两个方向旋转刺出，每个方向的剑都有九个剑刃。
仗着拥有不灭之体的宙几乎完全放弃了防守，他主动迎用于封锁他的飞齿镖。无数庞大的雷霆从他身体里倾泻出来，而他自己也化为一道雷霆闪电，法术道具幻化出来的兵刃暗器皆被雷霆炸毁。
“好吧，没机会了。“赤狐翻了个白眼，“趁着他们俩打得正热闹，另一个神族在睡觉的好机会，我出去搬救兵。”
说完，这个自称身法在莲花社第二好的赤狐飞身一纵，跳向早已找好安全出口。但她要离开之时，一道金光拦住了她。
金光落地，化为了那名假寐的神族男子桑。
“抱歉，今夜只有灵魂和胜利者才能离开。”金发男子笑道，“你不看你同伴的战斗吗？他那三招可是相当精彩。”
“你一直在假装睡觉。”赤狐有些气愤。
“不不不，我确实有在睡。”桑装出无辜状，他指了指悬挂在地库上方的火球，“但只我召唤的太阳球还在，它照耀之处，我无所不知。”
逃跑无望，赤狐又回到了先前的位置，看完白恒与宙的对决。
“三招结束了，现在轮到我主动攻去了，——我可发现了你的两个的弱点，要打败你太容易了。”
5.07 前哨战
三招过后，神族宙将开始主动攻击了。
“为什么不尝试用无极环去攻击一下那个不灭之体？”逃跑失败的赤狐对于白恒的攻击选择有些不解，“还是他的状态还没有彻底恢复？”
“迷靡水的效果经过多次测试，未见恢复不成功的。“唐栋梁又想到一个极有可能的原因，“同时使用三件法术道具会不会成为一种负担？”
“这三件法术道具同根同源，不会有负面效果。”赤狐作出解释。
虽说轮到宙主动攻击，但他没有立刻出手，反而对存在在某个角落的白恒说话。
“虽然你有隐身衣的庇护，但有两个弱点会让你不得不主动现身。”
白恒没有回答，反而向宙射出一枚一化九的飞齿镖。
宙右手一招，一道闪电横掠而过，将暗器攻击悉数拦下。
“第一个弱点与你的暗器有关。当你发射飞镖后，会有十几秒无法动弹，而我可以通过暗器射出的角度来推测出你的位置，就像这样——”
宙又是一招手，一道闪电劈中某处。但白恒并没有现出身形，谁也不知道他是否受伤。
“如果你幸运地撑过了第一击，还有第二击在等着你。”宙的表情轻快，“你的第二个弱点是，当我攻击你的同伴时，承载了众人法术道具的你会主动回护，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对自投罗网和守株待兔这两个成语进行了灵活地运用。”
显然，这又是一次行动比说话快的攻击，闪电直接击向观战人群。
果不其然，白恒半途截下了闪电。
但这道闪电有些许不同，它也有着一化为九的伎俩，一道闪电迅速变成了一张电网。
在闪电电网与白恒激烈的撞击时，隐身衣暂时失效，众人才看到白恒如何防守的；在他面前布置着无极环，靠它拼命吸纳着闪电中的能量，当这道无极环的状态因能量过渡饱和而变得有丝不稳定时，白恒才迅速切换成新的无极环。
尽管无极环吸收了闪电雷霆绝大部分的能量，白恒的身体被闪电乱窜的电流扫到割伤，全身布满了伤痕。
“你准备收集满能量再攻击我吗？”宙的姿态无比傲慢，“我佩服你对于将异能再次异化的奇思，你的异能是关于能力的吸收与释放吧？但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这种程度的伤害是无法破去我的不灭之体的。”
“有本事就和我打，波及他人，这还是骄傲的神族吗？”白恒用激将法。
“真相总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我不在意过程只在乎结果。”宙一点也不见恼怒，他笑着说道，“对付善于隐匿的对手，我也有专门的一套方法来破解。”
他谈话的对象再次消失不见了，白恒将自己藏在隐蔽的角落，进行着沉默的攻击。
但宙显然不喜欢与这种看不见对手的较量，从他的身体游离出一团团银白色的电球。飞舞的电球逐渐排成阵列，布满了越来越多的地库空间，让隐形的白恒无处逃遁的意图显而易见。
不远处的一个电球忽爆炸了，一道无极环出现在游离的电球能量上空。无极环上下翻动，如开路先锋般吸纳着电球的能量，掩护着显露半截身段的寒刀。
无极环在电球网络中杀出一条路，阎王贴的寒光飞速跟进。
在无极环将周遭的电球能量悉数吸收好后，隐身的白恒将阎王帖疾射而出。
刷，刷，刷。
原来一道寒刃化为三道，每一道又化为三道，三又生三，二十七道寒刃角度刁钻地刺向宙。
“没用的，我的不灭之体根本不怕这种程度伤害。”
二十六道寒光刺入宙的身体，被他释放的巨大电流理炙为焦黑，唯一一把有失准头的寒光化为如意剑真身，尴尬地刺入地面，尾端还在微微晃动。
寒刃袭击后白恒的还没休止。
数十道飞齿镖鱼贯飞出，原来寒光闪闪的镖刃却变得的无比阴森，折射出若有若无的铁青色，——不知何时白恒对这件法术道具进行了改造，暗器都被喂了毒。
“咦，换了思路，换了方法。”看不出宙有任何的不安，他依然淡定地笑着，“但普通人始终是无法触碰神的。”
宙的眼睛射出两道更加纯粹的银光，银光一扫，飞齿镖与异毒都化为了一缕青烟。
宙的不灭之体和护身雷电，简直让人无计可施。
这时，白恒现身了，无声无地递出现在宙的身旁。
分身的寒刃也好，淬毒的飞镖也罢，白恒的计划一开始利用两种法术道具吸引注意，而自己则悄悄潜近才显露身形，拳头砸向一脸惊愕的神族。
下一秒，宙的惊愕变成了残忍的笑容。
“没枉费我费尽心思留了一个缺口，你终于自动送上门了。”
宙的笑容尽显无情，他的护身雷电奔涌向现身的白恒。
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几乎已经挨着白恒的雷电忽然来了个大偏折，然后径直落入地面。
白恒打中了神族来客，宙连着退了好几步。
“神族的不灭之体不过如是，居然捱不住我这普通人的拳头。”
“蚊子叮咬罢了。”宙轻笑道，”虽说拳头绵软无力，但我很好奇你是怎样做到让我的护身雷电改变方向，自我记事起就没发生过。”
“我用如意剑制造了避雷针，——虽说它裸露在外的部分只有一米长度，但它地下悄悄伸长，成为接地的避雷针。这是小学生都懂的道理，可见神族是没有九年义务教育的。”
“精妙的计谋始终比不上一个健康的体魄，你软绵绵的拳头浪费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宙也不见生气，讥讽回击。
“不，我只是教训一下你。”
在嘴皮战争不断升级时，一旁的观战小分队也在讨论。
“你同伴为什么不用砸我哥的圆环？”赤狐表示了自己的疑惑，“好容易才走到雷电人的跟前。”
“也许他在攒一个大招？”唐栋梁也感到了纳闷，“除了防守，他甚至连一个无极环都没有使用。”
另一侧的神族桑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他似乎对宙的低效不满。
“猫抓老鼠的游戏来个一次半次的就够了，快点动手吧，——宝物即将完成进化，赶紧取走回去找老头子交差。“
镜头再次转向宙与白恒。
“教训？”宙的眼神逐渐认真起来，他要动真格了。
“不错，顺便替你真正的对手测验一下所谓的不灭之体，——或许它真的能够免疫尖锐的刺击，但至少肯定，拳头时可以将你的脸打肿的。而你接来的对手，是一位擅长使用拳头的人，——栋梁，轮到你登场了。”
说完，白恒就悄然隐去了，他竟然让力量被封印的唐栋梁出战。
5.08 无极模式
“是他？”
“是我？”
宙和唐栋梁的话语先后响起。
第一声在吃惊中还有着鄙疑的成份。
第二声在吃惊之余还掺杂着被带进坑里的无奈与觉悟。
“等等，你是知道我最近被……我最近有些不太舒服。”唐栋梁对着空气说道，他原来打算直接说力量被封印了的，但考虑到怀有敌意的神族也会听到，便及时改换了言辞，“我完全没有做准备，你是在报复我当时打了你一顿吗？”
唐栋梁本想说更多的话，但是他忽然意识到对空气不停说话会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聪明的样子，于是他闭嘴不言，开始默默尝试与玄鸟而沟通，看能不能暂时将封印来个限时解锁。
看着唐栋梁从吃惊到犯傻再到沉默，围观的莲花社三人觉得唐栋梁完美演绎了被抛下的心路历程。
“他不会真跑了吧？”赤狐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把咱俩的东西都卷走了。”白蝠心痛的症状全部体现在夸大的表情上。
“命都保不住了，——如果这哥们不禁打的话，马上就轮到我们了。”一直忍受断骨之痛的青猿难得开口。
而另一方的宙则准备宝物进化完毕的收尾工作，他压根没将这些凡人的力量放在眼里。
在宙的操控下，半空出现了一张巨大电网，交错的闪电构成了繁复的线条，它一点一点地向悬棺盖去。
这时，白恒终于现身了，他站在唐栋梁面前，身后还有十个因吸收太多能量变形，甚至几乎撑破的无极环。
“用普通的办法是无法打败神族的，而擅长学拳脚格斗的你比我更适合挑战他们。”白恒现身是为了说服唐栋梁去战斗。
“但是我有限制在身，根本无法放开手脚地使用力量。”
“时间不多了，即便是一时忙于取宝的神族也不会让我们交流太长时间，你接受就可以了，——这本来是我为打倒你而替自己准备的。”
唐栋梁的好奇心被调起来了。
白恒双手一挥，无极环纷纷而动，朝着唐栋梁飞了过来。
两枚无极环卡扣在唐栋梁的左前臂，右前臂也同样扣上了两枚无极环。
左右小腿部位也分别扣上了二枚无极环。
又有二枚无极环飞了过来各，各自贴附在唐栋梁的前胸后背上。
白恒最多保持十道无极环，最后一道无极环此时正悬浮在唐栋梁头顶。
“我管这叫做无极模式，无极环前期吸收的能量会返馈在使用者的各类动作中，让力量得到加成，有点类似外骨骼的作用……”
“不用介绍啦，我怎么没有感受到力量得返还?是不是还有一个激活环节?快点激活吧。”唐栋梁打断了白恒觉得时间有限的有所收敛的长篇大论，他对于回馈型的能量并不陌生，反倒催促起白恒，“不过这个无极模式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需要整改一下。”。
“为什么问题？”
“在我头顶上的无极环能不能换一个位置，悬浮在头顶显得有些奇怪，平添了几分神秘又怪异的气质，不如帮我移动至脑袋后面吧，像得道成圣般的那种，和神族打起架来先占个画面优势。”
白恒没有理会唐栋梁的胡诌，但还是照做了，同时也激活了十个无极环的馈能功用。
“哈哈，是奔涌而来的力量，半年没感受到甚至还有些想念。”唐栋梁闭着眠感受着，“虽说感观有些不一样，——我先看能不能使用力场吧。”
现场的变种种化全部落入桑眼中，他虚坐在半空，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他的同伴，和白恒对战的宙也暂停了攻击。对于神族而言，他们并不在意蜷蚁腾起的浪花，但有点噱头的事物，却也能唤起他们短暂的耐心，于是心照不宣地等待着唐栋梁调整完毕。
“还有三十秒。”宙给出了最后通碟。
“不用了，我已经调整好了。”唐栋梁信心满满，跃跃欲试。
也许是微型力场集的成功介入，原本能量几近溢出失去形状管理的无极环已经变得精致了许多，不仅维持着完美的圆形，上面代表着外溢能量的突起，毛刺，触统统不见了，闪耀着金属质感的光泽，看上去既高端又科幻，而且无极圆环的大小而得到了调整，更加的适配唐栋梁的身形了，尤其是他脑外的圆环，也不知是白恒的有意亲为之还是唐栋梁的自我调整，这个直径七八十厘米的大圆环格外抢镜。
宙本来准备在动手前的放狠话环节多说上几句，但不讲武德的唐栋梁已经主动攻了过来。
或许与吸收的能量主要来自于雷电有关，经过无极环馈能的唐栋梁速度似乎也提升了一些，几乎眨眼间就窜到了宙面前，随之而来的是唐栋梁的右拳。右拳带着残影，直奔神族面门。
在右拳击中目标的同时，都又落空了，——宙整个人都化为了残影，真身已在数米之外。
但留在残影旁的唐栋梁也是一道残影，他的真身早已转移目标，——唐栋梁利用力场集捕捉了宙周边的能量变化，预判了宙的行动，——从而场面效果是宙先进行了高速腾挪，而唐栋梁也迅速跟了上去。
宙仿佛不信邪般地又进行了三连高速挪移，但都无法甩掉如影随行的唐栋梁。
一轮由桑人工制造的小太阳负责照明，在空荡荡的乱尾楼负三层地库简陋的水泥色空间中抹上明亮的黄色，在这温暖的光晕下，出现了一连串宙与唐栋梁的残像，它们竟保持着定格一瞬间的相对独立，但又似乎存在着动作延续上的关联，如同旧式胶卷电影的某些片断，被同一时间投影出来。
“想不到他是最能打的，不愧是秘密武器。”一直沉默没怎么说话的三胞胎老大白蝠忍不住说了一句。
“所以我之前就吐槽过，他从外表看就应该是战斗型的，没理由是个只会破阵的书呆子。”赤狐撇了下嘴，紧紧盯着局势变化。
观注局势除了莲花社三人组，还有一名神族。
虚坐在空中的桑第一次露出了慎重的表情，他双手扶膝，微眯着的双眼先是看了看身形越来越快的两人，又转而瞧向原来关注的黑烟悬棺。
悬棺内瘦小的骨头人不断纳入四周涌现的层层黑色烟雾，而它眼窝内橙色火焰渐渐旺盛，仔细观察，还会发现它的骨头架子也附上浅浅一层火焰薄膜，而它手中的弓箭，悄然完成了由虚转实的变化，起源于颅骨眼窝的橙色火焰，经由骨骼，慢慢向弓箭蔓延。
战斗追逐中，唐栋梁再一次地跟上了不断提速的宙。在审宙躲开之前，他一化为三，利用幽影分身堵住宙的撤离路线，一拳打中了宙。
这一次，宙来不及化为残像躲开，生生挨了这一次摆拳。
“你上当了，蝼蚁。”宙擦掉唇角的血迹，狞笑道，“看看你的周围吧。”
随着宙的声音落下，沉沉的雷声如战鼓响起，宙之前留存残影，化为一道道粗大的雷霆，将旁边唐栋梁的残影破坏殆尽，然后上下各自汇集，形成了一个橄榄状的椭球体，雷霆囚笼将宙与唐栋梁围囿起来。
原来周撤退的每一步都是精心谋划的，他滞存的残影构成了一个圈时，宙以自己为饵布置的困敌陷阱发动了。
一道雷霆穿越雷霆囚笼，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宙与雷霆的起始点完成了位置交换，——宙来到了囚笼之外，而留在囚笼之内的唐栋梁被这道富有毁灭气息的雷霆击中。
这就是宙的压箱之技，雷神的之握。
“接下来每隔十秒，雷霆之心就有九道雷霆释放出来，看你能挨上几记。”站立在笼外的宙以胜利者的姿态介绍道，“周围的雷霆笼柱勾连天地，不建议你把越狱的心思放在它们上面。”
被雷霆击中的唐栋梁除了头发有些狼狈，并没有实际影响，甚至还有新发现——在无极环能够承受的冲击范围内，它们又运行起吸纳功能来，将唐栋梁消耗掉能量又补了回来。这让唐栋写对接下来的战斗充满了信心。
“热身完毕，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5.09 与神共舞
被拘禁于雷霆囚笼内的唐栋梁在无极环的加持下，状态完好，但头顶随时会降下雷霆的雷霆之心发出令人不安的轰隆隆的低吼，尽情释放着酝酿期的恐怖感。
布置雷神之握囚笼的宙立在陷阱外侧，里面的雷霆之心是他的化身，——他与雷霆之心是一体二面的存在，只要雷霆之心现身，便存在他无法移动的弊端。但只有一战之力的唐栋梁已经被困住了，其他人根本构不成威胁。
轰隆隆，第一波雷电从雷霆之心中荡漾而出。
被雷霆击中过一次的唐栋梁闲定信步地走了几步，居然避开了全部的落雷。
“这不可能。“宙一脸的难以置信。
宙迫不及待地操纵着雷池倾泻了第二波雷电，轰隆隆的雷霆纷纷坠地，但依旧被唐栋梁轻描淡写地躲开了。
第三波。
唐栋梁若无其事地走到了囚笼边缘。
“实际上很简变，雷神之握不过是稍加改造的九天雷雨阵，或者反过来说，它就是古阵的原始形态。”唐栋梁点出了本质，“现在轮到我攻击了。”
雷神之握以雷霆之心能量催发，勾连天地，隔绝内外，困在其中的人只有受到无尽的雷霆试炼，唐栋梁竟然无事，还作出发动攻击的宣言。
只见唐栋梁使用蛇形力场集，一股浩大的力量经过力场提档，重重撞在雷电之壁上，整个雷霆囚笼都在动，但显然没能破开它。
见囚笼无恙，宙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看到唐栋梁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神情分明在表达着“你被骗了”的得意。
“是不是精神松懈了，觉得这波稳了?”唐栋梁笑道道，“我只是回忆一下久违的技能，顺便测试一下神族鸟笼的坚韧程度，——真的攻击可不是在我这里发起的哦。”
唐栋梁话语刚落，数道灵蛇激光从距离宙不远处的不同位置射向了被“包围”的神族。
原来在宙暗怀心思地布置陷阱时，唐栋梁为了更方便快捷地追击在空中快速腾挪的宙，他也制造出很多龟甲微型力场作为受力点。现在这些微力场成了伏笔，通过重新排列化为蛇行微型力物，射出了灵蛇激光。
就在灵蛇激光要将宙的身体透穿，考验不灭体的适用效能之时，另一位神族动手了，他的脑后出现了一轮炽亮的光轮，而他双手释放出类似火焰的物质将灵蛇激光悉数挡了下来。
“对付光，还是需要光。你退下吧，收回你的雷神之握，他交给我来对付。”加入战斗的桑发话了，他浑身上下都闪耀着暗金色，清晰的肌肉线条有如雕塑的美感。
“可是我……”宙有些不甘心“我还有几百种战斗方式。”
“闭嘴，顽固会让你丢尽神族的脸。”桑没有顾及宙的脸面，直接说道，“派你来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化身雷霆之心使用雷神之握融绝天地，让取宝的动静小一些，——用他们的话说，你本来就不是战斗型，我远比更适合这种争斗模式。”
桑的这话终于让宙收回雷霆之心，撤走了雷神之握。
“想不到神气无比的雷神本体竟是一个土里土气的发光皮球。”重获自由的唐栋梁开始说垃圾话。
“现在你的对手是我了，我的战斗形态和你的有些相似，脑后都有一个轮。”桑没有给机会让唐栋梁去激怒宙。
唐栋梁也注意到了桑脑后有一轮美仑美奂却又不喧宾夺主的发光圆盘，直径和唐栋梁脑后的无极环差不多，如果不是那一身夜店精神小伙的衣饰有些伤眼睛，总体还算得上是一位骄傲的战士。
出于慎重，唐栋梁在熟悉无极环的能量供给方式后龟甲，蝶翼力场集双双配置，然后打出十道灵蛇激光试探。
也许是存了卖弄心思，灵蛇激光来到面前桑才闪躲，并且最后一道的灵蛇激光被他灼烧的手指给掐灭了。
桑划出一条光之轨迹，疾行至唐栋梁面前，刚刚挡下灵蛇激光的手指朝着唐栋梁脑门戳去。
一片龟甲力场接下了这招焚火指，力场片上青烟阵阵。
趁着空当，腿上附有蝶翼力场集的唐栋梁来了一记又快又准的鞭腿，踢向桑身侧。
桑用手挡住了唐栋梁的鞭腿，他脑后光轮上原本一道的光圈变成了两道，很快又出现了一道，一共是三道同圆心的光圈。桑的速度和力量似乎都有所增加，他另外一支手伸了过来，试图抓到唐栋梁的脚踝。
唐栋梁岂能轻易受制，他腰身一折，另一只脚飞踢上去，点开了试图抓取的手，然借力换位，绕至桑的身后，一招势大力猛的超级蛇行力场集光波炮蓄势待发。
突然，高空坠下一个光球，正中唐栋梁。
不知何时起，半空出现了八个光球，算上击中唐栋梁的那个的话，就是九个。
被击中的唐栋梁身体从半空砸向地面。
在落地的瞬间，他翻身一转，一拳打碎了暗算他的光球。
“你们先走，我拖住他俩，这个不好对付。”唐栋梁对众人说道，他伸手准备再摘一片一个月才能长回的分身毫毛。
“走不了的，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封住了。想走，唯有战胜我，——你还算一个不错的对手，虽说不至于酣畅淋漓地打上一架，但好歹也能撑得几手。”桑悬在空中，微笑地摇摇手指，他身后的光轮上依然是了三个光圈。
“也不是没有酣畅淋漓吹可能性。”唐栋梁看到了另辟蹊径的可能性，“我的力量被封印了，不然的话，莫说是你，去神之国走一遭也是没人都留下我的。”
唐栋梁掌握了狂言妄语要说满的高级技巧，听闻此言的桑哈哈大笑，眼角甚至有眼泪渗出，好半天才停了下来。
“你是要我给你破除封印吗？”桑显然识破了唐栋梁的变相激将。
“一般人可打不开，不，神族来了未必开得了，我可是找了很多声名赫赫的专家大拿，他们对此否毫无头绪，”唐栋梁再用激将兼顾好奇诱惑，“你可以观赏一下我右手的封印，我估计百分之一的正常水准都没发挥出来。”
唐栋梁高超的大话水平让莲花社三人纷纷撇嘴，而在现场又不在现场的白恒在隐身衣下叶竟生出了一种众目睽睽，坐立难安的羞耻感。
“我们的任务是取宝，顺道保证此行无人知晓。”桑不为唐栋梁言语所动，“至于你到底多强，我并没兴趣了解。”
“果然神族都是怯懦而害怕尝试的旧时光产物，不然当年也不会美其名曰保存火种躲到神之国这种偏远地区避世。我老师说得一点错没有，神族历来无耻，居然还敢厚着脸皮，若无其事地摆出救世者的面孔回来，真是无比的讽刺。”唐栋梁三激神族，“也罢也罢，没有全力战斗也算一种遗憾美，三七之数，有何不敢一战。”
“谁是七，谁是三？”桑心意动。
“当然是你七，我三。
“哈哈，不知是你高看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或者二者兼有。”桑指了指背后的光轮，“我的实力写在这上面，光圈愈多，我能用上的速度和力量也就愈强，——现在仅仅是三轮，我最多能使用七轮光圈，每一轮至少能量倍增，你一点都不了解你的对手。”
“那你九，我一，我赌在我失去生命的前一刻，封印会自行脱落，到时候你自会知道我所言非虚。”
“既然如此，为了让你死心，我倒要会会真正的你了，看你有什么本事占据那个‘一’。”桑狂妄地笑着，“宙，来一张你有备无患的贴纸过来。”
观战的宙欲言又止，他叹了一口气，用雷霆送出一张黄色的符纸。
桑接过符纸，在上面滴了一滴血，借着雷霆又送到了唐栋梁面前。
“这张符纸复制了我的同伴雷神之握的效果，加上我的神血，能屏蔽封印五分钟左右，——换句话，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来击败我。你一旦失败，你和其他人将全部毙命于我的焚火指下。”
面对无解之局，唐栋梁将符纸贴在右手中，他闭着眼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他获得异能时的千年一梦快速地在他脑海中回闪，他感受到了虚空宝库，他感受到了力量在回流，他感受到了更加敏锐的太玄感应，他感受到了可以借用的厄运之盘的异能……
唐栋梁睁开了眼，在庞沛能量的冲刷下，他身上的无极环节节被崩溃。
不远处黑色烟雾更加浓郁，立在自己的悬棺悄然无声，仿佛一切争斗与之无关。
5.10 悬棺门之变
一切都回来了。
力量、速度、身体的掌控、预感……唐栋梁甚感受到了来自细胞层面的雀跃，皮囊之下，血气愈加浓郁，肌肉愈加的壮硕，骨骼愈加的坚韧，这种如臂指使的充实感并不是无极环系统能够百分百还原的。
蜕变带来的兴奋感几乎化为了一声呼啸，这般冲动化为了一声闷哼。
“哼，你会为你的自大后悔的。”
“希望你所谓的强大不会像你身上的能量环那般胧脆弱。”
“做为谢礼，我也给你一个忠告，使用七道光圈吧。”
“希望你看到我的重视，我会使用四级光圈，——那可是完全超过前三道的大提升。”
唐栋梁与桑两人先来了言语上的交锋，为渐渐浓郁的火药味送柴加薪。
当桑脑后轮亮起四道光圈时，他的攻击也开始了。
他的攻击套路一直未变，利用高速近身，用焚火指戳取要害。
考虑到空中还有八个火球来掩护，为摸清对手虚实的唐栋梁采用了见招拆招的对打方式。对方用指，他也用指，对方使掌，他也使掌，对方连环脚，他便三连躲，一时之间，招式有来有往，好不热闹。
打斗正酣，两方的速度都发挥到了极致，举手投足间竟产生了层层叠叠的虚影。一方是自身异能属性使然，一只手当成三只手用，一方算力惊人，做到了料敌先动，事半功倍。
场上唯一能跟上两人速度的只有另外一名神族，掌握雷霆异能的宙。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一直没有消退下去。就在他认为五分钟的时间全都会在高速度对抗中消耗完毕时，唐栋梁主动跳了出来。
“我可要展示新的东西了。”唐栋梁做出了胜利宣言，“如果你的速度仅止于次，多半会败于我手。”
“废话少说，珍惜你不多的破印时间吧。”桑万万没有想到跟前之人真的遭到封印。
那么我开始展示第一个新技能，——蝠感力场集，——靠它我闭上眼都能躲开你的攻击。”
唐栋梁说到做到，主动闭上眼睛，甚至还主动攻击起来。
果然如他所言，他无任何赘余动作，精准地避开了桑的焚火指，还进行了有声有色的还击，应对动作犹胜睁眼之时
但唐栋梁没有乘胜追去，而是又说了几句。
“你的躲闪和攻击依赖于主观观察了，一旦我的攻击变得无序且难以察觉，你必将中招，——这招叫做猿枪力场集。”
说完，唐栋梁朝着身侧空荡荡处击出一拳，又对着空气刷刷来了几拳，然后再来到桑面前出拳。
接下来唐栋梁犹如喝醉了般出拳歪曲，角度别扭，完全是一个与空气干架的唐姓代表人物，唐吉诃德。
唐栋梁怪异的举动让桑暗暗提防，却不知从何处防起。
无力感泛起的傲慢神族身后忽然阵阵疾风声传来，他被看不见的东西给击中了。
这一拳仿佛是打开了发动攻击的开关，又如同连锁反应的开端，不同角度不同力度的隐形拳力纷纷透空而出，桑频频中招。
“这……”桑的脸上出现了与宙同款不可思议的表情，“这究竟是怎样的攻击？”
“通过技术手段我将力道存在空气中，然后设置好释放时间、释放角度，再配合一点小小的设计心思，就构成了猿拳力场集了。”唐栋梁的脸上出现了摇摆不定的表情，显然他因为某件事情犹豫了一下，“本来我还想试试狐魅力场集的，但完成可能不太够，场合也不太适合，——现后我已经有了击败你的能力，请撤去雷神之握屏蔽，让我们离开。否则，接下来两分钟我会让你们品尝拳头的盛宴”
“是么.，只剩下两分钟了么？”桑笑道，“我还想试我火力会开的状态。”
桑脑后的光轮里，七道光圈全部被点亮了，他身上受的伤也神奇地全部恢复了，就得连他那一身令人吐嘈的衣物，也幻化为白色的纱袍了，而且在桑的手中还出现了一把太阳造型的金属法杖。
桑表情肃穆，将手中法杖一抬一放，一道太阳射线从法杖顶部喷薄而出。
时间不多了，唐栋梁也是倾尽全力，最大功率的蛇行力场集化成能量波怼着太阳射线撞去。
两股颜色各异的能量束流正要撞在一起分出高下之时，一支玄黑色小箭出现在二者中间，它似乎在向前飞行，又好像在原地停留。
“骷髅活过来啦。”
白蝠的惊叫把众人的目光拉向了黑色悬棺。
悬棺的位置不知何时发生了改变，它被不断涌出黑色烟雾缓缓地向上抬升，被掀开的棺木那具略略佝偻的骷髅位置稍稍前移了一些，眼窝中橙黄色的火焰不停跳动着，它浑身上下的骨骼也浮起一层火焰焰衣。
眼窝中跳动的火焰，配合着骷髅脑袋上晃动的阴影，仿佛赋予了它某种情绪一般，——它似乎正望向远方，手中虚影的弓被举了起来，另一只光秃秃的控弦骨手举果来的过程中，一支乌黑的羽箭悄然挂在弓弦之上，也腾起一层橙色火焰。
“我一直地观察它，自从它行动以来，大约一分钟会的出一支箭。”说话的是一直潜伏的白恒，他褪下隐形衣的兜帽取消隐匿效果，继续对唐栋梁解释，“他射出的箭都是同一方向，而飞出一段距离箭就消失不见了。”
“是回到了骷髅人手里。”神族宙也说话了。
“还是看另一边吧，好像有情况。”唐栋梁指了指跑到两股能量束流之间的箭刚刚所在所在的位置。
此时黑色的箭已经消失，重新回归到骷髅人手中，又被搭在徐徐拉开的虚影之弓上。
没有黑箭的阻隔，两股能量束流也没有按原本的意志碰触在一起，它们沿着看不见的轨道，默契地绕开并继续前进，最后在空中勾勒出一扇大门的轮廓。
嗖——
新的黑箭终于射出，落在了虚形之门的中央。
这一次，黑箭没有直接消失，而是扎入到那局扇徒有轮廓的虚形之门上。
“啊，它烧了起来。”三胞胎中的赤狐惊叫着示醒。
骷髅身上原本一层浅薄的火焰焰衣升腾飞窜而起，焰身一下子超过二十厘米，在橙色火焰的尾端，还蒙上了一丝不起眼的黑色。
这种疑似打鸡血的状态让骨头人动作快了许多，它射箭的频率也相应提高了。但黑箭插在虚形之门上并没有回归，现在骷髅人射出的箭都是从它的骨头架子抽离的骨头，待到搭弦欲射时才由骨头变成黑箭。
黑箭一根根射出，虚形之门上很快就插满了箭，而骷髅人此时只剩下下一颗悬着的骷髅头骨加上右手前臂骨了。
虚形之门在插满黑箭后，仿佛有一首古朴直接又带有哀伤情绪的歌谣从门外隐隐传出，等待歌谣结束，虚形之门已然敞开了，但里面的情形被入口的白光屏蔽了，无法看清。
“是异度空间。”白恒说道，“规模很大，自成体系的那种。”
“不是异部空间，是主世界的碎片，如神之国一般。”宙纠正道，他似乎对于打了自己一拳又将唐栋梁拉入战局的白恒有些不满，“凡人的见识毕竟浅薄了一些。”
“主世界的碎片？神之国？”唐栋梁喃喃自语，他恍然领悟，“你们想要得到的并不是珍宝如此简单，而是想取得这块主世界的碎片，从而再造出一个神之国的卫星城来！”
“不错，事到如今也不再遮掩了。”桑从空中落了下来，看了一眼唐栋梁手上失效的符纸“我们的打斗先暂停，——如果你够胆量，也可以和我去新世界里较量一番，看谁先找出虚空之匙来谁就获胜。”
走完，桑就走入虚形之门的世界了，宙也跟了进去。
“你们回去吧，一个月后来我给你们的地址找我。”在唐栋梁与神族打斗期间，一直隐匿的白恒也作了一些工作，他对着莲花社三人吩咐道，“法术道具先存在我这儿，如果我运气不错，顺利从这个碎片世界出来的话再还回来。”
唐栋看着三个落荒而逃的年轻人有些哑然失笑，谁又知道当他们佩上面具就是冷面杀手呢？也许这就是人的两面性吧。
“你打算和我进去吗?”白恒发出邀请询问。
“我可是专业的宝藏探险家。”唐栋梁佯怒，“但可以先给相关打个电话报备。”
“刚才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神族的行动是有提前备案的。”
“只有莲花社这种三无机物和俺们这些消息滞后的2G才网不知道。”唐栋梁自我揶揄。
“抱歉，当时没有太在意这类信息。”负责前期工作的白恒表示了歉意。
“迟一些我们再进入。”唐栋梁拿定了主意，“我要先去悬棺那里看看。”
“是有什么发现吧？”白恒相当熟悉唐栋梁无利不起早的习性。
“骷髅射手的脸不管是现在还是之前，都没有对着现在虚形之门开启的方向，而是一直盯着那个角落，——我怀疑是两股能量束流的对撞引发紊乱，黑箭被吸引过来，将虚空之门误打误撞地开启了。”
“你的意思是说，虚形之门本应该在那个角落开启的话？”白恒差点叫了出来，
“拔两支黑箭过去试试就知道了。”唐栋梁已经开始在在虚形之门上开拔。
十五分钟后他们俩真的再开启了一虚行之门，——只开过新开的那扇要小上许多，差不多只能有一人的高度。”
“选择一扇吧，我选B。”唐栋梁决定了。
“我也选B。”两人达成意见都选了新的那家扇虚形之门，白恒给出了自己的理由，“第一道门后面有血腥味，但这道门后面是种令人安宁的檀香味道。”
就这样两人一齐踏入了主世界的碎片之旅。
5.11 古代故事从问心殿开始
“众卿休要复言，朕即位三年有余，施新政、开恩科、赈灾民、评旧勋，诸事皆亲历而为，竭诚而做。然天馆送八字，言官辄令朕颁恶己令，朕之兵未死于扩土戍卫之上，却为此倾尽一腔热血，朕诚不知，朕诚难解，朕心实未甘也。”
一位华服男子的文言版长段独白让唐栋梁发懵，差点跟着之乎者也的节奏摇头晃脑起来了。
穿往过那扇小型的虚形之门，他便来到这个空旷华丽的房间，房间的装修风格总而言之就是一眼就能看出花了大价钱却又什么半分古典意味的古代版简约而不简单的房间。
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大厅，但这个场所显然是用于私下会晤的。
在场的除了华服男子，还有六位排成一排，撅着屁服弯着腰，头埋着更低的身着暗色系衣服的年龄各异的男子。
唐栋梁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面貌衣饰全换了，就在这手捧在胸口，大气也不敢出的六人之中。
白恒也在吗？
在行列右侧的唐栋梁目光向左侧一扫，有发现了中间那位用食指和拇指搭了一个心形符号，唐栋梁心领神会地回了一个三，却被旁边一位讲他推了出去。
“唐太尉，何事相奏？”
“大王……不，皇上……陛下，吾，在下，余，不才……”唐栋梁经历着每个字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却不知如何遣词造句的窘境。
“你有些语无伦次，不过朕不怪你。当年你只是陪朕踢球的顽劣小儿，朕将你提到太尉的位置上，虽说只是四大太尉最末之位，背后也不知多少人骂朕荒唐，国事视为儿戏，——但他们可曾知道，当年如若没有那位他们递来小纸条暗地指责的踢球太尉，朕都不知道魂归何处了。”
华服之人情绪化的话显然涉及到一件过去的辛秘。趁着他自说自话的功夫，唐栋梁接收并消化了脑内涌入的信息，——这个身体的身份，现在所处的地点，其他人是谁，以其很重要的一点，文白在线互译的功能，唐栋梁甚至还看到了“一键换肤”，“实时同传”如此人性化的按钮。
“陛下，但丁曾经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按下第二个按钮的唐栋梁信心大增，来了一连串的轱辘话，“罪己那一套明显是伪善之人最低等的推脱，真正的做法应该是正面问题，解决困难，挑战不可能，要相信人定胜天。”
“爱卿的话甚合联朕意，不过听上去有些怪怪的。”华服之人显然是一位君主，封建时期王权制度的最大受益人，“其它爱卿呢，问心殿内无话不谈，不必忌讳。”
被皇帝夸奖的唐栋梁退了回去，又开始整理脑中其他讯息。在他回到六人队伍时，他旁边那位，也就是将他推出的褐衣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小声咒骂着“亡国货”，“小人”之类的君子词汇。
唐栋梁终于搞清楚了队列六人的身份。
六人队列，二位相国加四位太尉。
乌相为左相，右相白相正是白恒，四位太尉分别是明太尉，元太尉，宋太尉和自己唐太尉。
唐栋梁上次经历这种明显是设定的巧合，就在不久前的玄鸟幻空殿，最后留下了一场似梦非梦的悬案，现在难道又是一场意识波及现实的离奇事件?
也许是想通过历史的片断这种形式告诉闯入者一段尘封往事吧，唐栋梁如是宽慰，它没有理会宋太尉的咒骂，反而回味唐宋元明朝代链的脑洞。
“元太尉，可有言语，你的眼神可有些不善哟。”皇帝替踢球太尉找回场子，“两位相国，可有谏言？如若大家都无意见，朕便遣下麾下最精锐之兵去援，去伐那天馆所说大凶之兆！”
“陛下，万万不可。”
听到皇帝的决议，元太尉与宋太尉进行了配合，双双跪在帝君之前，一人流涕，一人泪泫，乌相也不再韬光养晦，站出来表示反对。
“松岭军有戍边之能，需提防边族异动，万万不可随意调离。”
“左相觉得五岭三江的军队派哪一支合适呢?”皇帝的话语听上去有些赌气，“当时建言朕将羽林军送过去的可是爱卿。”
“怕不是羽林军右相所掌？五岭三江乃左相夹袋里的宝贝疙瘩，哪里舍得派上去。”明太尉把政见不合用打小报告的方式展现出来。
“陛下，臣惶恐。此事之起，天下旨传因天有所谴，故降凶兆，如若遣去其他军列，必被天下所诟公器私用，唯有直属中央羽林出镇，方能名正言顺，乌某所言，皆从大局与陛下着想，不敢有半点私心，还请陛下明鉴。”
“那如今羽林已出，虽说扣着邸报未发，但怕是多半已全覆于东山。”帝君接受了左相簧簧之舌的解释，他叹了一口气，“左相心中可有所属，除了五岭三江，还有哪支军队可以遣去东山?”
“陛下无需忧虑，羽林军确有损伤，但东山一役仅为小挫，根骨犹存，折损皆为皮毛。”左相继续进言，“羽林军进发东山分成二拨，一拨轻车快马，一日几行千里，一拨备足粮草辎重，缓缓而行。”
“受挫的可是第一支？”
“陛下明察。羽材军首领冒进，故让先锋队陷入困境。如今，老臣认为，有一法可扭转局势。”
“还清左相明言。”
“东山之挫，并非陛下之兵勇武不足，也非器之不利，皆因羽林军之首李甘戚独断专行之过。再去东山下需多派二人，一人重掌军心，肃清军律，一人持陛下信物，以皇恩来镇凶物，东山一役方能大捷。”左相献计。
“爱卿言之有理，不过朕派哪二人去重振羽林军？”
“微臣以为，唐太尉乃陛下亲近之人，实属持陛下信物不二之选。”还跪在地上的元太尉开口。
“微臣荐右相大人，羽林军为右相亲创，此去重振，也非右相莫属。”另一跪着的宋太尉也配合着发表意见。
“两位爱卿能否替朕代巡东山？”
唐栋梁与一直未开口的白相白恒对视了一眼，一齐行礼。
“微臣愿为陛下犬马。”
被询问的两位披着古人皮肤的臣子异口同声地完成了这道皇家完形填空。
议事完毕皇帝带着小太监去内库挑选代表着天子威仪的物品作为信物，唐栋梁笑嘻嘻地扶起宋太尉，一边装模作样地帮宋太尉的褐色衣裳掸灰一边问询。
“这位同僚，请问天馆给陛下批了哪八个字？竟令龙颜皇上如此不悦?”
“不学无术的东西，连天馆发的文书也不参读！”宋太尉不领情，拂袖而去。
“忘了忘了，记性不好。”唐栋梁依然笑嘻嘻。
“我这有一份。”明太尉将唐栋梁拉在一旁，递上一份书折。
“多谢。”
唐栋梁接过折子，打开一看，却发现无法熟悉而又陌生的似篆非篆。
“你拿倒了。”明太尉面色不善，“算了，我念与你听，‘泰德星晦，妖物层出’，讲的就是一颗预意不详的泰德星出现了在东山，而东山出现了无穷无尽的妖物，羽林军的任务就是要去镇妖屠妖，你和右相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泰德！！！
一道惊雷在唐栋梁心中响起，他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
这段“历史片段”会告诉他什么呢？
5.12东山异志录
唐栋梁与白恒，他们以太尉唐和相国白泽的身份来到了白若郡的东山，和羽林军顺利会师。
交接之事交由白恒来应付，而唐栋梁则出了营地，顺着派出的探马队，望向了一轮乌日下的东山。
这不是真正的太阳，而是泰德星，一种不详的预兆。
尽管从虚空行者阿冲那里确认上古凶兽泰德已死，但同名事物的出现仍让唐栋梁的心悬了起来。随着唐栋梁接触的神秘事件或来越多，也越来越玄奇，他也随之变得越来越疑神疑鬼，尤其是在他逐渐明白虚空宝库赋予了他怎样强大的力量之后，他更加在意这种可能存在的关联了。
在古人的躯体，唐栋梁依然可以依靠良好的目力，他看到泰德星上不断有星星点点落在东山，然后喷出黑烟，往山下走去。这些星星点点便是妖物了。
唐栋梁至少发现了三种妖物：一种是浑身青绿的妖物，数量最多，似乎是有一层甲坚硬的甲壳护体；一种体积小一号的红色小妖，它们移动速度快，圆形身体后面有一条尾巴尾色能够喷出红色的烟雾；还后一种棕褐色，体形更大的妖物，它们有着更坚硬的铁甲，如同一个个会移动的锅炉不断散发着白气，它在获得巨大力量的同时牺牲了速度，它是三妖中最慢的，数量也相对最少，同时它们还有一双粗壮的手臂，能轻易将拦路的树木给折断。
看完这一切的唐栋梁返回营地，他要和白恒谈一次。
白恒正以右相国和羽林军缔造者的身份似模似样地发号施令，他打算在山下修建一个牢固的防御工事。
“听着，我们只是作为见证人进入这个碎片空间的，我们的目的是与神族竞赛，看谁先找到虚空之匙。”白恒显然知道唐栋梁的来意，他冷静地说道，“基于如此多刻意的巧合之下，理论上不存在还有其他秘密等待挖掘的情况，相同的名字应该是你最近有过这方面的担忧和思考，这种雷同便被安排进来了。”
“我让你打听的事情呢？”
“一路我问了很多人，之所以用泰德这两个都带有瑞祥意味的字眼来称呼凶星就是为了辟邪，一定程度表现出了当下生产水平下人民对于战胜凶邪的不自信。”白恒作为博物馆研究员，也有一定的理论储备，“就我们了解的真实历史来说，并没有关于泰德的史实记载，甚至也没有你我现在身份的人存在。”
“碎片世界内混淆了时空，错乱了因果，将一切打乱了又进行了重新的组合，有着似曾相识的地方，也有着荒诞无稽的地方。”唐栋梁叹了一口气后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他换了一个话题，“这个叫做东山的地方应该就是那扇大的虚形之门通往的区域了。如果神族也像我们一样改变了身份，则很难识别出来。”
“如果我是他们的话，我会直接进山寻找线索。”白恒换位思考。
“而你现在的主张却是在山下安营扎寨，布置工事。”唐栋梁有些不解。
“山上的地势对妖物更有利，——虽然说这极有可能是一场空幻的经历，但是我还是希望伤亡数会低一些。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讲，和他们的相处也对是对古代生活的相对真实的体验，这对于一个博物馆工作人员来说是一次难得可贵的经历。”
二人的交谈被打断了，先前出去的探寻队回来了，还带来了三个人，三个从山上下来的人。
“俺认识他，他是李将军的副竹李飞龙，是名神射手。”
探寻队中有人认出了三人中尚在晕迷着，受伤最严重的人。
李飞龙面色苍白，软甲上浸染了殷红，不知是他本人的鲜血还是另有出处。
他处于一种将醒未醒的迷幻状态，时不时会喃喃自语几句含糊不清的内容，大致能够分辨出“共计”，“又来了”，“不要松懈”，“坚持”等字眼。
“你们俩是谁？可有军籍？是羽林军先锋营几班的？有得有行军密令？“白恒亲自问到剩下两人，可能觉行一连串的话是过于急切，又缓慢语速加了一句，”不用着急也，把山上的情形说一下，下山又是为了何事？”
“回禀大人，我们兄弟沈珍、沈宝是山上的猎户，靠打些野味换钱为生。但上山不知为何多了数不胜数的凶恶妖怪，于是我俩就进了军营，后来妖物的冲击让我们和先锋营的其他人走散了，但李大人的伤无能再拖了，我们只好冒险下山，寻找药品、食物、饮水等。”
看着有些紧张的猎户兄弟，唐栋梁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
“姓沈?神族？”唐栋梁使用只有对面才听得到小音量的声音作为试探。
沈珍没有作答，但他身后的沈宝用了一个消化不良宝里宝气的吃惊表明了他们的身份。唐栋梁赶紧劝离了探寻队的众人。
“这么说你们找到了虚空之匙的？李飞龙应该就是那具骷髅了呢？”白恒也询问道，“但为何这场历史回溯的还不结束？”
“还差一个契机，李飞龙才能回到那个状态。”沈珍间接承认了，“为了避免其他变故，我们装扮成猎户跟着他。”
“山里的情形如何。先锋营的人怎么样？”唐栋梁的问题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神族一向视凡人为蝼蚁，对于普通人的生死并不在意。
“我们只是救下了奄奄一息与虚空之匙有联系的李飞龙，并没有去到山顶先锋营的位置。”沈宝，也就是宙摇摇头，“至于那里的情况，只有等他转醒了才知道。”
“他的情况恐怕不妙。”白恒说道，“气息斋乱，经检查软甲之下有两处致命伤，虽说已做过包扎，但结果多半仍是凶多多少。”
“会有后续的，他空间之匙成形的关键，静观其演绎过程吧。”桑近乎无情地说道。
“我检查他伤势时发现了一个黑色的本子，封皮上写着‘先锋营李勇亲书，李甘戚补记之，此册详细记载太宝五年泰德星异遇妖东山之事，先锋营或永殁，愿其牺牲为世人永记，其与妖物抗击之心不会停止跳动’，我想山中的情况应该也预想的更加糟糕。”白恒拿出一本黑色的册子，神情严肃。
“来读读吧，”唐栋梁饶有兴趣。
白恒将黑色册页展开，读了起来。
“……将军带着先锋营直接上山了，只有零星的妖物。到了晚上，安顿好营地后，我和其他战士一样展现了自己的好奇，瞧瞧这千年难遇的黑色太阳到底什么样子。
“首先我感受到了距离感的微妙，它仿佛离我们很远很远，又好似就伸手可及的范围内。当我再次注视着它，各种极端的情绪纷纷涌上心头，如恶魔在耳畔低语。还有一点，当你端详它一定时间之后，它就不再是一枚太阳星了，而是成为了这天空苍穹上的洞，——妖物遍是从中涌现的。
“……
“在驻扎东山顶五六天后，大家都摸清了规律：黑色太阳洞每天会吐出九波妖物构成的小队，每只小队大概五十到一百的妖物，这些妖物一旦受到致命的伤害，就会化为轻烟散去。
“我发现大家对于消灭妖物的心思已经没有刚刚上山时积极了，对付这些些妖物太容易了，轻轻一推一碰，就足以消灭掉物的那些智力不足浑不怕死的妖物小队。
“后来，当我发现这种漫不经心的心态我们忽略了某些细微变化时已经太迟了，我无比的懊恼，如果我们之中有一人能早点发现，每过十波妖物，妖物的实力会有轻微提高的事实，那么我们也许就不会如的被动……
“上面的话写于妖物总第七十五轮，我心中不详的预想感越来越强烈，那些妖物的进度和力量几乎增长了十倍，但先锋营一向锐意向前的士气却沉沦了。
“先锋营第一个受伤的人是我，我被妖物咬伤了手臂。
“被咬伤的手背有着奇怪的变化，我没有告诉其他人。
“已经是第三天了，我决定在成为非人的怪物前了却生命。
“……
“我是李甘戚，接下来由我来叙述，如果这册子被你拾到，希望我这段先锋营全员殁灭的东山旧事不会成为一段争论纷纷的尘封过往。当然，如果先锋管不是全员牺牲，我相信它也不会流传出去。
“被妖物所咬的兵士出现了魔化现象，这让军心更加的崩散。未被感染的兵士很难用正常的心态去看待化魔的同僚，而化魔的兵士又会为自身的变化感到不安。
“我利用自己的威望压下了先锋营的哗变，至少是将它埋在了一片浓郁的阴影里。
“哗变的起因是魔变兵士和普通兵士争夺所剩不多的干粮。，双方一共有十人参加争斗，——两名有所保留的魔变兵士让八名普通兵士节节败退。
“这让我看到一种可能性，一种对付无穷无尽的妖物的行之有效提升战力的方法。我与四名副将商量，三人沉默，只有李飞龙表示反对，他的意思是兵士应该有选择是否化魔的权利。另外他还表示了一种担忧，魔化后如何回归到普通人的正常生活？
“当晚先锋营进行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投票，所有的人都选择了共同进退，但也有人拒绝了魔化。
“于是我们准备了十绝阵的材料，准备彻底疯狂一把。”
5.13 十绝阵内闯星洞
“十绝阵，是天馆压箱底的好东西，能够让差不多东山大小的范围封闭起来，而这个阵法只能由阵内的人去激发。我怀疑天馆一开始将此阵交给羽林军就有了牺牲先锋营的心思，而先锋营也有自觉赴死的觉悟。”白恒有右相的政治资源，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黑色册页上提到的魔化恐怕是料想不到的变数。”
“不就是法术道具上残碎的灵魂意识出于本能地将经历重新演练一遍，也可以理解为一段身临其境的自我介绍，有时还有夹杂着成为工具的不甘情绪。”宙有些不以为然，“普通人的见识还是太少了，高级别的法术道具都会带来异象的。”
“我们需要的是找出虚空之匙的下落，这种经历重现往往会包含着暗示或线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才有助于我们更快找出。”桑和他的神族同伴有着不一样的看法，“我们从山上救下奄奄一息的骷髅人原型并顺利下山，至少说明了二点：一，十绝阵没有布置下来；二，妖物并不没有被魔化的先锋营消灭。”
“后面还有一些内容。”
交谈时白恒翻动着黑色的册页，他意外的发现后面还有几页字迹潦草凌乱，仿佛急匆匆写下的内容。
“魔化是一剂越喝越渴的毒药，它会不知不觉间改变人性，它让你强大时却变得凶残暴虐，它让你拥有力量却丧失理智，甚至还会有杀戮的冲动，我们已经用铁链拘禁过十个无法控制心性的士兵。
“每天十拨，每拨持统一个小时的妖物狂潮是我们面对的外部困境，内部困境除了魔化士兵失控的问题，还有粮食耗尽也是很大的一个问题。
“我上过真正的战场，知晓人性的枷锁是如此打破的，也知道战胜敌人真正需要什么，但这一次无穷无尽的妖物，在苍穹上高高悬着黑色不明物体，还有隐隐的被窥视感，面对半魔半人的同僚，我竟有种不见前路的茫然。
“四位副将，三位都在魔化后牺性了，他们各自的遗物佩剑、斗篷、飞镖都被放入一个大的衣冠冢内，这是幸运才遗留下的物品，——过度使用魔化的力量，使用者会被的自身燃起的魔焰烧成灰烬。
“……
“人数越来越少了，但十死一生的渺茫希望还是存在，——先锋营余下之人决定进入泰德星洞内捣掉妖物的巢失，杀死妖母。
“我和最后的副将李飞龙约定，假若三日未归，就让他激活十绝阵法。”
“到此就结束了。”白恒合上黑色页册，扔给了一直想亲自看一遍的宙，“所以我们现在的时间节点应该是先锋营大统领李甘戚带人进入泰德星洞的三天之内。”
“而你们却把负责阵内激活阵法的李飞龙给救了出来。”唐将梁看向神族二人组。
“我们赶到时他们正被妖物攻击，——估计入魔的士兵人都进入了星洞内，剩下的普通战力根本挡不住妖物群的冲击，自然也保不住阵基了。”桑回忆当时的情形“即便是我们不带走他，阵法多半也激活不了。”
“不，请……让我……去激活，带我回去！”
一个声音实然出现，竟是被开会四人下了死亡推断书的李飞龙。
李飞龙面色苍白，软甲内有鲜血渗出，他的瞳孔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不多发大缩小的状态，眼球上布满了殷红的血丝，让人一看到就想到了那二个字。
“他入魔了。”白恒扫了众人一服，又继续说道，“山上都是妖物，你根本无法激活激阵法。”
“右相大人。”入魔似乎让李飞龙的生命动慢慢恢复，他竟然挣扎着起身跪向顶着创建羽林军右相身份的白恒，“妖物凶蛮残忍狡诈，万万不可让其出离东山，否则将天下大乱，涂毒生灵，殆害无穷，请右相大人明断。”
“我陪他去。”唐栋梁自告奋勇。
泰德之名一直纠缠着他，唐栋梁必须直面这个让他疑神疑鬼的问题，而且神族之人也是不会放弃这条寻找虚空之匙的线索，——关于赌约，能胜显然更好，他可不想在封印重新恢复的情况下再次面对冷漠无情的神族。
“太尉大人，你……”李飞龙对踢球太尉的印象显然不太好。
“我们是山间猎户，也去帮帮忙。”果然，桑也趁机加入。
经过简单的商议议，白恒留在大营总领军队，唐栋梁化身的唐太尉与“沈家兄弟”搀着李飞龙再入东山。
东山有雾。
浓雾如一道屏障，遮蔽了对东山的窥探。
进入东山，浓雾却另有蹊跷，远处瞧来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进入其中视线却没有受到如此大的限制，三四百内米都能看清。
“这是十绝阵的雾隐阵，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提前激活了九个阵基，还有一个光绝阵没有激活，——大家跟我来。”
进入东山后李飞龙的身体不可思议地接近“痊愈”了，他行动起来已如平常，示意同行之人前往最后一个阵基处。
走了几百米，顺着山上石阶转了个弯后，众人第一次遭遇妖物。
猎户打扮的桑、宙轻松打发这些妖物。看着地面上伏地不起的士兵尸首，李飞龙默然不语地弯下腰，解开昔日同僚腰间的环扣，取走了士兵的弓与箭。
“不要因为这些妖物上容易打发而起了轻视之心，它们如果离开泰德星洞太久的话，力量会有所衰减，只有经历过从星洞中涌现出漫天都是的无穷天尽的妖物才知道它们的可怕。“李飞龙解释了一句，同伴的尸体让他眼眸中的殷红更加妖异了，“这位兄弟用身体掩盖了光绝阵的阵基位置。”
众人默默看着李飞龙小心翼翼将永远失去感觉的士兵身体移动，然后神情肃穆地在地上刨去一层浅土，阵基就显露出来了。
“光绝阵激活后，视线会受限，外界的光也无法进入。”开启阵基前李上飞龙给了提示。
一分针后，绝对的黑暗降临了，桑脑后的光轮起到了照明作用。全部阵基的激活，代表着十绝阵真正的开启了，它的限制能力将缓缓扩大至整个东山，而限制效果也会加强。
“对我也有限制，五环会被压制成三环，三环会被压制到一环，总之自动降二个光圈的限制。多么可惜啊，那些失传的具有神奇功效的阵法再也找不到了。”桑皱着眉，脸色谈不上好看，不知是能力被陷制，还是由于对阵法失传有所感概造成的。
“十绝阵里面也有雷绝。”宙用一道迷你闪电表达了他的异能也被限制。
“你们真的是猎户？”神族的异能让李飞龙走出了原本的故事设定，疑惑地问道。
“情况有些不一样，飞龙，你不用把他们当成猎户，也不用把我当成太尉，我们快赶去泰德星洞，去帮助你的同伴。”
外表李飞龙实质魔化的副将，与外表太尉和猎户区实质穿越者的唐栋梁与神族二人，一齐赶往山顶的泰德星洞。
快达山顶，温度骤然降低，山脚明明还有几分盛夏的影子，这里不高的山峰峰顶竟飘落起片片雪花。
在桑二级光轮的辉映下，只见雪花都是血红色的，端是无比诡异。
四人在血色雪层中留下浅浅的脚印，终于登上了顶峰。
泰德星洞是个奇妙的存在，它仿佛一个独立的个体在苍穹悬挂着，将周围的光辉尽数吸纳，却又像墨绿的天空被捅出来的窟窿，将天穹外极度低寒引入。
星洞还要一个奇妙之处，当你想钻入其中时，它就不再是天空刚刚挂起的乌阳了，而是停留在山巅的站台，等待着你的进入。
“虚空之匙有可能就在这具备空间属性的域外之地。”
星洞在前，神族二人提起全力，说话的桑在阵法的压制下将光轮提升至三圈，宙则召唤出雷云，可惜只有可怜的一片云，俨然有些电压不足的模样。
“咳咳，十绝阵对我压制有些大。”略显尴尬的宙战术性地咳嗽了一声。
唐栋梁被封印了力量，却颇为光棍地走到了队伍最前面，而队伍末尾，唐栋梁看着握弓提箭邪气中带着几分呆滞的李子龙，拍了拍他的肩膀。
“前面是我的分身，试路专用，不用太惊奇。”
5.14 魔化狂想
泰德星洞，摄空而入。
东山与泰德星洞之间的空间凝为实质通道，白天，浩浩荡荡的妖物通过它降临东山。现在，四人披着夜色拾阶逆上。
星洞内的空间空荡荡的，无风无雨亦无晴，唯一的特点就是空，空空如也的空。
正因为空，大家才轻易发现了由李甘戚带领的魔化小队，他们站立在独此一家的大树下。
大树枝桠繁密，但没有一片树叶，配合着树身上怪诞的纹路和骇人的树皮，营造出阴森之感，——在人群的外围，一群妖物将魔化小队团团包围住。
“快点攻击那棵树，它是妖物母树，每天早上就会发芽出叶，开花结果，果实就是妖物！”
李甘戚的声音如惊雷响起，天生神力的他身穿厚重的铠甲站在魔化小队前方，将一把笨拙的同样厚重的利斧甩动得呼呼直响，无一妖物能够接近。
唐栋梁眼尖，注意到这位先锋营的主帅睡膜没有一丝殷红。
“将军并没有魔化，因为这支魔化小队需要有人保持清醒。”李飞龙解释道。
神族的二人在进入星穴后就与唐栋梁分开行动了，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找到虚空之匙，而不是加入到大拯救行动之中。当然，如果不是唐栋梁先使用七十二分身毫毛，也许桑宙还会保持几分神族应有的傲慢性质的克制，散发出人文关怀的光辉。
而作为虚空之匙的关联者李飞龙出于人类最纯粹最本能的直觉，没有选择跟随扶持他下山的猎户，而是和曾经恶名在外的太尉组队。
“看得不够清楚，看得不够清楚，我要干掉这些妖物！”
自见到妖物开始，魔化的李飞龙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他眼中的血色更加浓郁了，喃喃自语地重复着近似的语句。
忽然间，一根角刺从他额头中央探出，上面布满了神秘而繁杂的暗纹。在角刺顶端，有幽幽乌光泌出。
这根魔角将帮助李飞龙完成更远距离的探寻，更密切的反馈结果，构成了李飞龙的第三只服，让他能“看”得更远。
“我要高一些，高一些，更有利于射箭。”李飞龙对着身体许愿。
李飞龙的身高没有变化，变化来自于他的后背。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半弯着腰佝偻着身子，不知何时化为爪状的手伸向后背，竟扯破了衣服，他继续用手爪抓破了肩胛部的皮肉。
两道湿漉漉的膜翅从他抓扯的缝隙里钻出。膜翅一出世便发挥了功效，李飞龙扑动着翅膀升向了高空。
彻底魔化的李飞龙被暗红色的火焰包围，他的弓箭也同样在火焰的包裹之下，他开始朝着妖物射击，——射出箭拖曳着一条长长的焰尾，满是毁灭的气息。
嗖——
被第一支箭钉住的倒霉鬼随即化为了火焰下的亡灵，被魔火灼烧得干干净净。李飞龙不知疲倦地射着箭，每一箭都带走一个或两个妖物。
这样，原本被围困住的李甘戚压力大减，羽林军主帅大喊一声，振奋精神，那把又厚又重的斧头在他天生神力面前犹如孩童玩具般轻便，他扎入妖物堆中一顿砍杀，竟生生砍出一条血路来到母树跟前，他抓住机会持斧砍向母树树干。
嘭。
在吴刚和华盛顿之间一个期莫须有的时间节点上，多出了一位持斧伐木者，但李甘威像前一位一样没有收获想要的结果。他双臂被结实的树干反震得隐隐有些麻意，但坚若金石的树皮上连轻微的白痕也未曾见到。
嘭，嘭，嘭。
李甘戚青筋凸起，鼓荡全身力气，一连挥斧三次，但依然是没能给母树带来明显的伤害。
这时斜里飞来一支箭，直直钉在树干上，箭身还因为箭尾不停动颤而嗡嗡作响，李飞龙的魔箭又击杀了一名妖物。
“魔火可以破除母树坚韧的树皮防御。”爬在母树上的一名兵士提醒道，又补了一句，“这时候使用那一招了，——各位同袍兄弟，我先行一步了，来世再并肩作战。”
说完，这名士兵不带抑制自己的魔化，他身上泛起红得如血液的火焰，赤手空拳地纵身一跳。他的目的地不是混乱无序的妖物群，也不是被魔火所克制的母树，——此时兵士已化为一团火焰，依附在李甘戚的斧头和铠甲上，增加铠甲的防御的同时更是让斧头有了毁灭一切的气息。
嘭——
这一次，缠着魔火的斧头给母树带来了伤害，树皮终于被砍了，甚己还继续砍入十厘米。虽说这点进度对于一株不知生长了多久，需十人合围的巨树算不了什么，但这虽然是伐木一小步，却是讨伐的一大步。
李甘戚身上的火焰在他发疯地挥舞十余下斧头后黯淡渐灭了，一滴泪从重铠的面甲中滴落，表示着致敬与缅怀，离别与哀伤。
李甘戚和他的兵士们在使用魔气与妖物抗中发现了一个特质，魔气所化的魔焰会连人带物都烧得干干净净，只有极小数情况下才会有东西残存，而这毁灭一切的火焰，都是身体力量攀至顶峰的时刻产生的，——于是大家集思广设，实践验证后采用特殊的方法将武力巅峰到来进行了压制，保证呆在次巅峰的境地。
当第一个兵士发现魔火对母树具备毁灭功效后化为火焰献祭给李甘戚的斧头，这些被魔气贯体的兵士们纷纷放弃了对巅峰期到来的苦苦压制，大家都默契地选择了如此悲壮的方式来给人生划上壮烈的句号。
从母树下洒下一场小型的流星雨，而身披寒铁重铠，手握同样材质利斧的李甘戚被魔火不断加持，如一尊无法击败的战神，疯魔般地攻击着母树。
干扰李甘戚的妖物一部分被他铠甲上的魔焰无声抹除了，而提供远程火力的李飞龙则消灭了大多数的妖物。
实质上李飞龙使用的箭矢早已耗尽，他使用的雕弓也因频繁开合而崩坏。
现在，李飞龙的血液成了他的箭矢，他拨下头上的魔角搭建为弓，他将自己的经脉搓成了弦……现在的李飞龙的形象比彻底魔化时变得更加骇人，他身上的血肉因为血液的抽离而迅速地干瘪下去，几乎成了唐栋梁第一次看见他的样子，也就是竖棺中的骷髅架子。
“这不可能，一个凡人不可能被魔火炙烤如此久而不灼为尘灰的，不管是持弓的李飞龙射手，还是那个穿铠甲的斧头手。“桑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他背后的三轮光圈时明时暗，似乎不太稳定，“不知道李飞龙是怎样办到的，他每射出一箭，我的力量也流失一点，他的箭越来越强大了，——他在抽离我们身上的能量！”
早在桑说出来之前唐栋梁已经有所察觉，他派出了七十二路眼线在能量抽离中纷纷崩散，呼吸间竟全部覆灭。
此时，李飞龙头顶的血色漩涡终于现身了，它直径超过三米直径，正急速旋转着，四周的能量都被它抽离吸纳，然后将能量输送给了下方的神射手，给到他的弓，给到他的弦，给到那一无反顾奔赴出去的赤血之箭上。
还有一人，没有魔化，胜似魔化。
身披魔焰重铠的李甘戚身形被悄然拔高，在高大粗状的母树下他不再渺小，他手中的利斧也一并被放大。他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执行着枯燥的挥砍动作。
被不停砍伐的母树粗壮的树干已经被砍去了三分之一，它微微晃动着，仿佛在表达着遭受攻击的愤怒。
母树的应对自保之策出现了！
它周遭的土地中钻出十只妖物。这十只妖物身形巨大，目光凶悍，操持着之前的妖物们从未出现的古怪武器：从外表上是一把材质非金非木的巨锤。
轰。
一只妖物将巨锤砸在一心伐树的李甘戚身上。
巨大的冲击让李甘戚身形失控，半跪于地。
妖物手中的巨锤似乎不被魔火克制，其他九只妖物的锤击也接踵而至。
一阵沉闷如钟吕的混响乱鸣之后，李甘戚被击倒在地，手中的斧头也被击飞五十米有余的距离。妖物与手中的巨锤融合，各自化为巨钉，竟钉入李甘戚身体各处，尤其是他持斧的右手，被钉入了好几枚妖钉。
下一秒，妖钉化为密密匝匝的树根，要将伐木将军拽入土中。
“敢尔！”
被重铠遮蔽面目的李甘戚一声怒吼，身上的魔焰高涨，竟不再依附在铠甲上，脱离出来成为了一个具备李甘戚披甲造型的火焰巨人。
不过似乎是因为地上原版的右手被母树之根缚缠得厉害，化形的火焰巨人没有右手。
火焰人给了自己胸口来了一拳，胸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此消彼长之下它的右臂被补齐了一些，被仍然不够。
火焰巨人正欲给脑袋再来一记时，支援者的声音传来。
“将军，飞龙助你。”
此时的李飞龙哪有声带可言，刺耳得如石头片摩擦的声音却是如此的坚定！
他头上的血色漩涡中伸出一支血手，接驳在火焰巨人手臂的失却之处，两者缓缓隔合。
血手一出，形如枯槁的李飞龙彻底萎缩，成为了一具失去活力的骷髅坠向地面。
上方的血色漩涡也开始分崩离析，一道雷霆从他中间闪过。
“我找到了虚空之匙，原来黑色册页在那血色漩涡中会发生改变。”
另一位神族也现身了，宙一脸得意地握着一块血色石头。
而融合完毕的火焰巨人李甘戚，胸口保留的空洞成为了他失去爱将悲愤之情的表达，而他完备的右手，甚至还多了一份疯狂凌厉的气势。
“斧来。”
火焰巨人低吼道。
5.15 结局后的结局
一朵焰云包裹着李甘戚被击飞的斧头，飞快地送回火焰巨人手中。
在斧头回归的过程中，魔焰对巨斧完成了改造。
巨斧的造型更加蛮横粗犷，长出了狰狞凶狠的倒刺，斧面上各多了三条血槽，斧身也更加的厚重了。
拖着火焰轨迹的进化魔斧轻松斩断了巨大的母树。
倒地的母树迅速枯萎，墨焰将其焚为灰烬。
在场的妖物纷纷尖叫，化为黑烟消亡了。
砍倒母树的李甘戚单膝跪地，用斧头支撑着看似无比疲累的身躯，他身上的魔火也急速褪去，铠甲渐渐回到之前伤痕累累的模样，甚至还多出了新的受损痕迹。
李甘戚用左手摘下狰狞的面甲，露出了一张粗犷的脸，——与面甲有着同样小儿止哭的效果，——他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右手，它并没有复原。
那把寒铁打造的身经百战的利斧也回退到原本的造型，然后化为了点点星屑溃散。
李甘戚看着自己随身的武器湮灭，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他露出豪迈的笑容，仰头慨然而歌。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无名的历史片断中的无名英雄却注定了寂寂无名，李甘戚的躯体伴随着他悲壮的歌声，一点一点地随着魔火的离退而崩解。
守护的英雄仅剩下一具无人穿戴的受损铠甲轰然倒地，什么都没有留给他守护的天地。
在离倒下铠甲数百米，一具同样倒地的瘦小骷髅上还流转着最后的红光，似乎再倾诉着依依不舍的情绪。
“骷髅人肯定与虚空之匙有关，我预先炼制了一截特殊的不受阵法压制的雷霆保留下来，还好第一时间从崩解的红色漩涡中拿到了它。”拿到红色石头的宙兴奋地说道，“是时候谈谈赌约的事情了，尽管现在只有一个普通人在场，但不给你点惩罚我心中郁结不消，——你现在重新被封印了，也没有无极模式。”
在进入域外之地前，唐栋梁和桑以先找到虚空之匙为赌约，关系到之前的打斗的延续。
“从和我约赌的那刻起，他们就不算普通人了。”桑的心情显然受到了守护之战的影响，他一改以往冷酷无情的态度，竟不在赌约上做过多纠缠，“我们的目标已经完成了，你走吧。这片域外空间很快也会崩解的。
“也对，有时间还是花在找宝贝的上吧。”宙改变了注意，“神射手的魔化骸骨或许有研究意义。”
“神族出手，自然要赚个盆满钵满。”唐栋梁回讽了一句。
“你……”
“我们还要炼化虚空之匙，此时再起争端并不明智。”桑挡下了正欲发作的宙。
“既然你们取出了神射手的骸骨，那么这副残破的铠甲就归我了。”唐栋梁想争取带点东西回去，“它不会像虚空之匙大有用途，也不会如魔火骸骨有挖掘价值，但是它同样是代表着人类的勇气和牺牲，正因为这些伟大的品质，我们人类也才有能力立足于世，繁衍万千。”
“听起来有些讽刺我们神族的意思。”宙取出红色的空间之石，”有了它，以及它代表的巨大空间，我们神族也能支撑起一支人族的成长与繁衍，人类的希望在我们这边，而不是你的这些平庸而弱小的存在……”
没等宙说完，唐栋梁转身检查起残破的铠甲来，这副厚重的铠甲远远比它看上去要轻，加上带着面甲的头盔，也不过跟唐栋梁体重差不多。
桑没有理会被唐栋梁的无视行为激怒的同伴，他来到了唐栋梁面前。
“我认可你对守护者的致敬，铠甲你可以取走，但是我要检查一下，——为何魔焰之下，唯有骸骨与铠甲得以独存？”
桑射出一道金光刺向头盔处，头盔上随即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细孔。桑又不死心地对铠甲的胸甲、背甲和腿甲进行了金光射线测试，射线洞穿盔甲的同时也洞穿了他原本也不抱太多希望的侥幸，依然得出了铠甲不过是普通防具的结论。
“魔焰也许某种异型能量，它应该具备通过引发身体崩坏而释放出超量能量的功效，而且这种能量还展现出了持续性和可继承性。”唐栋梁忍不住分析道，“李甘戚与李飞龙的实力远远高于普通人，所以能支持更久的魔焰灼烧，提供更多的崩解能量。”
“但是也不可能维持如此长的时间。”桑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也许他们找到其他替代物来替代崩解。”
为了印证心目中的想法，桑停止交谈，开始查探周围的环境。
唐栋梁则着手处理带走铠甲的事宜。
虽说此时的虚空宝库反馈的力量被封印，也无法使用收纳功能，但估值功能还可用，唐栋梁一时好奇对受损的铠甲进行了珍宝值测试，但虚空宝库却不给估值，不认为它是一件珍宝。
唐栋梁开始暗中呼唤月垓中的银币精灵，——作为进行过功能阉割的小微型虚空，因为借助了主世界的能量维持运转，月垓只具备地与主世界与月垓之间的相互传递，但无法涉及到第三方虚空。
但是事情无绝对，如果事先要在月垓中作好准备，根据要接收的物品大小，重量等特质及时作好参数调整，在月垓准备一个对等的替换物，也是可以通过置换的方式变相实现传递功能。
涉及到精妙的置换阵的参数设定，这个准备工作可能需要几分钟到几星期的时间。
白恒没有跟来域外空间，虚空之匙刚刚现身唐栋梁就暗中发出讯息，他第一时间就遁出了虚空，然后再转移到了月垓。
为了避免喜怒无常的神族突然翻脸，唐栋梁和白恒早已商议，由他提前设定参数，置换对象是唐栋梁本人。
现在唐栋梁已经开启了链接通道，但他改变了主意，他要将守护者的遗物带出去。
由于重量、体积、形状、大小都没有大的变化，临时修改置换参数仅花一分钟，马上进入传送模式。
这时一道雷霆从传送通道旁擦过，通道顿时不稳定起来，出现了无数空间裂缝。所幸雷霆没有继续与传送通道纠缠，传送勉强完成了。
“不好意思，手不小心滑了一下，刚刚没用完的雷电跑了出来。”宙虚假地告歉，“我现在把它抓回来。”
雷霆神族双手捧起虚空之匙，无数红色闪电从他手心滋生出来，然后又融入到虚空之匙，——宙要利用虚空之匙，捕捉无视十绝阵镇压的高位格的雷霆。
“住手，宙！”桑大叫道，他的脸色难看无比，“如果还想活着出去，给我停手！”
雷电融入的速度奇快无比，桑的阻拦始终慢了一些。
红色的短小电弧通过虚空之匙的聚集，汇成一颗拳头大小电球。电球不是靠影像来定位逃逸雷霆的位置的，而是靠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去追踪。
突然间，一道雷霆破空而出，正好击中唐栋梁后背，电球也电光火石般的急速赶至，唐栋梁被双重高强度电流焚为灰烬。
“太迟了，电子和光是同速的。”宙摊了摊手，嘴角藏不住的得意，“简直难以置信，这不幸的小子有吸引雷电的体质。”
“蠢货！”桑咒骂道，“看看你手上的虚空之匙再说话！”
惊愣的宙看回手中的虚空之匙。
虚空之匙上出现了无数微小的细纹，并且细纹增加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很快具备空间属性的红色石头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地裂痕。
突然间，毁掉唐栋梁的赤色电球无声散去了。
这仿佛一个预兆，域外空间从天到地都开始出现了崩散。
“李甘戚与李飞龙，巧妙地将崩解分别转转嫁了大地与天空，域外空间表面无恙实质上空间受损严重，你用的红色电弧成为了毁去它的最后稻草，——现在快逃吧，极速的雷霆。”
空间崩溃不仅仅是域外空间，异度空间也受到了牵连，东山附近的空间也出现了破碎，十绝阵的限制也一点点地消除了，桑和宙的神族异能重新得到绽放，美中不足的只能将它用在仓皇出逃上。
使用五层光环之力的桑身随影动，但跑到泰德星洞之时却发现无法冲破原本不存在的界膜。
“这是……”随后赶到的审也碰壁受阻，空间推毁者此时声势自动退到了最弱档。
“泰德空间，也就是域外空间，本来是嵌套到异度空间上的碎片空间，因为泰德空间的大崩解，也引发了外界异度空间的链式反应，为了避免进一步的空间崩解，异度空间启动自保机制封闭了空间交流，本来仅仅需要很低程度的封闭就可以了，但虚空之匙却在崩解的中心，让异度空间出现了误判，出现了最高级别的封闭。”桑理清了思路，用绝望的语气说道，“我们只有在空间崩解中等死了。”
这时较远的界膜处出现了白光，——这是突破界膜失败的标志，——失败者居然是被雷霆毁灭的唐栋梁。
原来唐栋梁早已做好了神族下黑手的防备工作，幽影分身阿棋伪装成本体，帮他接下了不怀好意的雷电偷袭。
被发现的唐栋梁朝神族二人尴尬地笑了两声，指着幽影阿书说这才是真身。
此时除了无声的空间崩解外，气氛陷入一片死寂。由于空间大面积的破碎，界膜变得无限延展开去，更加营造出冰冷荒寂的感觉。
忽然，一声鸟鸣打破了这种难受的氛围，一道巨大的鸟影印在了虚空界膜上。
“这体型是成熟期的青鸟，是超越神的存在。”宙惊呼道。
“青……青……青鸟……”尽管神族对神秘学知识见多识广，桑也不禁叫出了声。
“不要太夸张，它还是一个孩子，甚至还是一只刚出世的青鸟宝宝而已，是你背后的光环将它的影子放大了。”
原来，刚才与月垓遵循等价配平原则置换时送来的是青鸟的蛋，——唐栋梁改了主意，在月垓中的白恒也没有按原计划执行。
唐栋梁借着假意突破界膜时将青鸟蛋放在界膜处，——青鸟蛋在吸收破碎空间释放出的能量后，迅速结束了孵化期，青鸟破壳而出了。
青鸟幼体飞入唐栋梁怀中，本能地使用空间护罩将一人一鸟围了起来，周围翻涌破碎的碎片沦为了背景，一点也无法干扰到唐栋梁。
呆在空间护罩中唐栋梁尽量让自己声音甜美而专业。
“现在请听普通凡人一言，通往主空间的列车即将出发了，请大家从前门上车，扶好坐好，另外，请注意先缴纳车费。”
6.01 悠悠假期的开始
“快放我出去！”
唐栋梁呆在一间昏暗、狭仄、潮湿的房间内。
一扁冰冷的铁门锁住了自由。
铁门上的一窗小窗成了唯一有光线渗入的入口。
唐栋梁不知道要在这未知之地呆了多久，也不清楚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甚至忽略了自己有没有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他唯一记得和想做的事情，就是对着小窗不断地喊着。
“放我出去！”
然而，空荡荡且幽暗的长廊没有任何回应，孤独和无助袭向了不断呼喊的人……
凌晨三点，在出租屋内，唐栋梁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理清思绪，他抚摸了一下右手手心，一张浅白色的盘子出现在面前。
“我想我还是再提醒你最后一次，琴，不要再在我睡觉时不断地传话过来，——睡不好的怨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砸一个盘子放泄一下还是寻常事。”
原来是厄运之盘在捣鬼。
这件唐栋梁在获得宝藏探险家资格时从海底得到的异能珍宝，通过虚空宝库给睡梦中的唐栋梁传话导致了后者睡眠质量受到影响。
“可是人家害怕嘛。”噩运之盘摆出可怜兮兮的语气，“虚空宝库里面空荡荡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几天前你不是说里面还有奇怪的声响吗？”
唐栋梁手上被玄鸟留下的封印已经到期自动解除了，他的力量完整地回到他身上。
幼年青鸟恰到好处的及时出壳反而让他从神族出差二人组手中换了一些资料和许诺，——青鸟顺利将遭遇破碎空间被困住的三人带了回来。
关于异度空间的后续，唐栋梁在与桑的青鸟传信中也有所了解。
异度空间受到泰德空间碎片崩解的影响也变得步稳定起来，神之国派了大量人手来进行了修复。
专家组分成了两拨意见。
一拨人主张壮士断腕，将空间破损的部分直接摒弃敲除，然后在完好无缺的部分创立第二神之国。
另一拨的意见是暂时将空间封印起来，等以后玄学科技发展起来再来开发，尽量保留更多栋空间留存。
两组专家谁也不服谁，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就差发动神之国版的蔷薇战争了。
最后大家依靠传统方式来解决纷争，——将固定规格的材料投入到固定规格丹炉中，然后将丹炉放在异度空间里。
七七四十九天后如果得到的丹药是单数就按照方案一，如果是双数就执行方案二。
一个多月后因为一炉丹药全部炼废了不得不重起一炉，从时间上来讲，方案二获得了它想要的效果。
唐栋梁没有继续关注这件事情，解开封印的他继续温习着得而未有的太玄应感与力场练习。
同样，他也没有理会宝藏探险家协会有报酬的任务。
所幸白恒将在烂尾楼的经历写成报告，交给官方上层，获得了一笔奖励，唐栋梁也分到的一半钱，暂不开工也能维持。
“在下真的没有撒谎，每隔十天虚空宝库都会传来不知从往何处而来的低吼，一阵又一阵的，十分影响睡眠质量。”厄运之影继续诉苦，“鄙人还不如那只大乌贼活得精彩，至少还有海洋银币精灵陪着此子玩耍，而吾只能对着几本看得上眼的话本三刷四刷，也许有一天不用劳烦您动手，咱自己也会无聊得裂开花，skr～。”
“我给你的小说就读完了？”唐栋梁听出了她的潜台词。
为了打发在虚空宝库的时间，唐栋梁通过在古玩市场学到的操作给厄运之盘带来了数千本网络小说。但是阅完三千典籍，琴那边不仅对套路和水文有了生理性反感，很严重的是她似乎发生了认知问题，她对于人称的使用发生了混淆，尤其是第一人称。
“腻了，腻了，所有的小说套路都大同小异，情节简直是流水线上出来的，呆板又没有灵气，一点都不浪漫，弃了。”厄运之盘挑完刺后又问道，“你还记得曾经许诺了什么，答应过你的战友什么要求吗？”
女频资深读者的发问让唐栋梁莫名泛起了渣男式的心虚，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什么事情？我去其他网站找风格不一样的书，快穿您看可好，或者腹黑丫鬟文？”
“这两种都被写滥了，——呸呸呸，不谈那些，而是你答应过寡人，要帮哀家去找出鄙人来自于何处，是什么物品投影出来的，姑且称这件母体为厄运之影吧，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你根本没有去找厄运之影。”
“哈哈，线索太少，时机不成熟。”唐栋梁使用借口搪塞，还不忘加了上一个强调，“我甚至找了神族的朋友去打听，但是都没有听过和你具备同样异能的法术道具。”
“法术道具千千万，先有老娘后有天。”厄运之盘不知何哪里攒了一句喊麦词汇，“在下的母亲，或者父亲，一定身藏功与名，韬光养晦在在世界某个隐蔽的角落，掌握了世间所有人的人生轨迹，——最近俺倒是得到一点感应，在亿年不变之地，有着和吾相似的能量波动，没准就是厄运之影所在了。”
法术道具都存在能量波动，功能相似的法术道是之间的波动也是相似的，而且会出现一种内在的玄妙联系。
平日唐栋梁称呼他找回的时间异能法宝并非厄运之盘，而是叫她替自己取的名字琴，——这是当年照看它的仕女的名字。
琴和唐栋梁前三个幽影分身组成琴棋画面的组合，——琴还替自己取了英文珍妮，她最喜欢的一本小说中女主角的名字。
“亿年不变之地，是指南极吗，琴？”
“俺可没学地理课，老婆子孤陋寡闻得很。”厄运之盘在使用第一人称时总是很随意，“那咱们就去看看呢。”
“南极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没有那么方便。”唐栋梁哭丧着脸，“即便到了南极，也找不到人去打听，难道我们要一块一块地挖冰块吗？”
“去了也许偶们就会收到新的回应呢。”琴显然更是一个知难开行易的行动派，她尝试着说服唐栋梁这个知难行难的消极加悲观主义者。
“好吧，我一有时间就安排……”唐栋梁使用起缓兵之计来。
“不行，现在就去找资料，马上局！”琴打断了唐栋梁的渣男伎俩。
“好吧，我们先了解一下南极。”唐栋梁耸耸肩，缓缓打开床头枪的抽屉，“我记得这里有一本地理杂志有介绍南极的，你看了就知道从长计议的重要性了，——对了，就是这本。”
唐栋梁替厄运之盘翻看着找出来的地理图册，翻着翻着，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念起了一段引发他兴趣的文字。
“咦，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其他亿年不变的地方，纳米比亚沙漠，一亿多岁的古老沙漠，位于非洲西南部的大西洋海岸。因红色沙丘闻名于世，也被称之为红沙溪，赶快拿起您的手机，拨打书页下方电话，享受一年一次的价格休息，还有机会与明星网红共享悠悠假期，来场穿过半个地球的旅行吧……”
“那就去沙漠，报团报团！”琴踊跃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