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线索谜团
唐栋梁低头瞧向五星捧月阵。
这局残阵没有什么特殊，廖廖几颗棋子，防线单薄韧性却强，五颗棋子绕着黑方老将转圈圈，拖过三十轮摊主就赢了。
“不是我吹，这是俺家祖上传下的咧，据说是仙人所授，从古到今就没输过，这不，——承认了，老板。”见又赢了一局，摊主不禁笑着吹嘘道。
“仙人？哥们您祖上恐怕不是下棋的，而是吹大牛的吧。”屡战屡败的王哥有些气急败坏。
“我……我……我这里可是有古书传下来的。”摊主受不了激，竟怀中掏出一本书来，“黄纸黑字，如假包换。”
众人纷纷伸头去看摊主掏出的书册，居然真是一本古籍，竖着行文，描绘了一个故事。
某夜，棋贪又自个和自个下棋，下到最后自个难住了自己，他喜欢的黑色一方居然要败给了红方，冥思苦想绞尽脑汁都无法挽回颓势。这时一片仙云飘过，从中伸出一只仙气飘飘的仙手，将棋盘上的某粒棋子移动了一下，整个局势豁然开朗。
凡人知是下棋惊动了神仙，于是跪求仙人给这局残局赐名，仙人在石头棋盘一按，就出现了五星二字，月光映照，又变幻成了伴月二字，——这就是五星伴月阵的来历。
除了这局棋，仙人又和凡人先祖下了几次精彩绝伦的棋，同时还透露了一些仙家逸事的片段。
古籍也将这些对话记录在册。
“还真有这本书，能不能卖我？我也去显摆显摆。”一名围观者开口道。
“书是俺老祖宗传下来的，就此一本，不卖不卖。”
“上面墨迹都没干透呢。”之前说了卒相局的那人又来砸场子。
“哈哈，这本是我用来练字的，真本孤篇我哪能带出来。”
“那我买了吧，刚刚我太冲动了，兄弟，你说多少钱？”蓬头王哥抢过那本复制古籍，“我也来沾沾仙气。”
“瞧您说的，卖给您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个价格我不太好说”摊主说道，“我写的字也不算好看。”
“那我自个定个价了，你看二十如何？”
“嘿，这你也敢开口，二十？五十还差不多，这些都是人家一笔一划写出来的。”专业拆台砸场者改换抨击目标。
“五十就五十，老王，买书总比花在棋局上强。”老王的同伴开口劝道。
“给我三十吧，老哥是真爱下棋，刚才那二十就折算在里面。”
“哟，这怎么好意思，说好的愿赌服输，落子无悔。”老王表达着不好意思，扫码却只付了三十过去。
“我看你那边还有几本，卖我一本吃吧，我搞点小收藏。”砸台者又开口了，“丑话说在前头，我要也要这个价格，三十。”
“这可不行。”摊主面露难色，“我找人印也不止这个数，不卖不卖。我卖这位大哥，是我不算他刚刚那局……”
“那我可不管，您能卖这位老哥，偏偏不卖我，——刚刚的过程我用手机都录下了来，我这就去工商局，告你非法经营，一告一个准。”砸场拆台男子不是省油的灯。
“那行，你拿出吧，拿走吧。”摊主叹了一口气。
“给我也拿一本，行吧？”又一围观者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我也要，我也要。”另一围观者迫不及待。
“都有，都有。”摊主愁眉不展，“不要急。”
最后，棋摊变成了书摊，摊主将他的练习册十多本全卖了出去，后来棋子也被人论个买了回去。
没有消费的唐栋梁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种欲扬先抑的小手段他在古董市场屡见不鲜，棋摊上则是头一回碰到。
他期望而来，失望欲走时，突然发现现草丛中巾有一条通体白色的活物。
白蛇！
唐栋梁确认后，马上买下了摊主装练字册的蛇皮袋，急匆匆地跑到花圃中去抓蛇。
半小时后，唐栋梁来到古玩店，他找了一个笼子，将白蛇放置在其中。
网红古玩店的手串胡须掌柜莫登盯着笼子看了半天，咂舌道。
“喷啧啧，这可是稀罕玩意，小白龙，你哪些弄到的？”
“草丛中捡的，您信吗？”唐栋梁一边打扫着店铺一边回答，“还看到几个人攒了个低端局卖盗版书。
“这宝贝你有用吗？”
“暂时还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堂，如果确定用不上，我就转给您。对了，跟您打听一事，您见识广，懂得多，有没有听说过哪天出现过双色的月亮？”
“双色球有听过，月亮倒没有。”老板贫了一句。
“那关于金银色的月亮，有没有类似的流言或者传说？”唐栋梁不死心。
“老朽寡闻，不曾听过。”老板挠挠胡子，又来了一句，“不过金银色，倒是有些耳熟，但一时又不知在哪见过，好像就是在店里面……”
顺着老板的说法，唐栋梁也努力回忆。的确在店里他也有看到过“金银色”的字眼。不容他细思，老板却又开腔了，
“阿栋，自从你和柳冬河的搭上线后也变得神秘了许多，——他给你看了那些加密文件？”
“看过一些，但是都是一些专业知识的，——我打算考一个博物馆的编制。”唐栋梁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你这眼力进体制有些可惜了，不过换个思路，你的眼力运用得当的也是很有想象力的。”老板还是没有放弃八卦，“柳冬河不是有几个稀奇古怪的朋友吗？——你和他们套套近乎，顺便打听一下他们有没有不方便脱手的物件，我这边有渠道，有资金。”
自从老板以手串胡须掌柜的用户名成为一名网红后，的确不缺买方了，但老板苦于要几件压箱好货将自己的名号在网络上传得更远更响。
在沥火洞分别时，朋山的确给了唐栋梁几粒红疙瘩，是他在阴影王座上捡到的，并没有上报给柳冬河。除了分给唐栋梁的那几粒，剩余的红疙瘩全部被挂在朋山自己开设的网店上，取名“火云石”，冠以“埃及王子水晶开光术”，“灵魂祝福”等噱头，标了一粒九十九元的价格。
这些红疙瘩无法进入虚空宝库，唐栋梁稍一思索便将它们拿了出来，放在老板看货专用的方帕上。
“这种材料市场上是找不到的，有温润身体，调节温度的功效，您过过眼，合适的话就加在手串中吧，价格您看着开，不低于一百一粒就行了。”
老板拿起玳滑放大镜认真端详起来，唐栋梁开始思索“金银色”的出处了。
2.03千寻院里五星阵
十分钟后，唐栋梁总算想到了，昨天某品牌的汽车销售经理过来派发传单，某个车型的色系中就有一款含有“金银”的字眼。
唐栋梁从垃圾桶中找回海报，看到了金银色，——与棕褐色有些类似，——他尝试在网络上搜索，跳出一堆汽车图片。
然后唐栋梁换了搜索关键词，“褐月”，“棕月”，对着海量的图片，唐栋梁—张张地耐心浏览起来，却发现金银色如果再进行一次模糊追索，差不多都可以定义为红色了。虽然赤月听上去会颇有神秘的意味，也有偏食，全食等特殊时刻，但是唐栋梁总觉得由金银色跳转至红色偏差太多，不够严谨。
老板鉴定完赤红疙瘩，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捡入盒中，他显然很满意它们。
“这几粒可比你的小白龙还要稀罕，我已经有灵感了，我要打造几串以火为主题的手串，——这边是闭店还是开店，你自己看着办吧，这几粒宝贝我五千元一粒收了。”
“价可不低。”唐栋梁考虑要不要把朋山网店的货给包了，“您可别太冲动，我发个链结给您，如果您出到五干，您去他家买，我不卖了。”
“这家我看过了，售罄了。店家只出五粒，而且卖相还不如这几粒，最后都变成了竞价购买的方式。”老板说，“我说这价就这价，你也甭跟我摆条件，若您不卖，您找其他地儿高就吧。”
见此唐栋梁只好应了老板的价格，同时内心腹排了明山一把，他明明看到朋开收纳袋中放入五十多颗火云石，想不到他居然搞起了饥饿营销。
“咦？”老板的目光落在了汽车海报上，“这张广告海报，我不是把它扔了吗？”
“我想到在哪见到金银色了，就是这张汽车海报上，所以我捡了回来。”唐栋栋梁解释道。
“不，我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到的。”老板苦苦思考，“就是今天早上，今天早上你还没有过来……对了，是一个小年轻画师，想让我带货，其中有一幅画就有金银两个月亮，也不是两个月亮，而是金色月亮挂在天上，水中还有一个银色月亮的倒影。“
“他经常过来吗？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拒绝了他，不过他留了张名片，让我想想放在哪？”
但二人始终找不到名片在哪，唐栋梁甚至又在垃圾桶找了找，依然没有收获。
唐栋梁决定放弃，他将垃圾重新收拾好，打包放去在柳暗花明处设置的垃圾分类站时，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名片，低头一瞧，居然是一位画师的，不远处还有几张，也是这位艺名擅长重山复水画法的画师，——看来怀才不遇另辟蹊径的青年画家派发的名片量不少，——和莫登确认后，唐栋梁拨通了年轻画师的电话，对方很快给出了当时写生的地址，千寻院。
老板莫登沉湎于打造火焰手串的狂热中，唐栋梁索性关了店，在古玩市场租了一辆不怎么用的小型面包车（巧的是这俩几手汽车正是搬走的快递点卖给了一位古玩店老板的)，驱车赶往邻省的小众景点。
十个小时后，他来到千寻院。
原本千寻院是作为书院景观打造的，甚至还收过一两届国学弟子，弄过传统文化传承之殇诸如此类的论坛，但没有坚持运营下去，现在被私人承包，改成了民宿旅馆。
千寻院位于群山之中，风景也算不错，但附近的5A景点吸流现象太严重了，绝大部分的旅游资源，旅馆生意都轮不到隔了一个山头的千寻院头上来。
正因为如此，唐栋梁轻易订到画家住过的房间，收到莫登付款火云石费用的唐栋梁用钱也格外干脆，他一连订了三天。
安顿好因长途旅程而郁郁寡欢的白蛇，唐栋梁出门去找寻写生地。
千寻院白墙乌瓦之间有一大片花圃，花圃旁有一条长方形的浅渠。浅渠中的水据说是引过来的山泉。方形浅渠的两侧，由内而外设有两条道路。
内侧的道路紧挨着挡水石，也同样为玄黑色，除了隐藏安装的灯带，每隔一段距离就出现的路灯，共同映射出溶溶的金黄，令人温暖。道路中间用细小碎石摆出不同图案，别有一番趣味。
外侧是与绿化接壤的步行正道，使用的是大方的浅褐色的长形方砖。绿化带中分出了一条道，连接了内外道路，然后通向一座古意盎然的观景亭，亭上置有一匾，上书“月下”。
画师的写生正是在月下亭发起的。现在还没到时候，——等到月光照入浅渠的时候，就可以重现两个月亮的奇妙景观了。
“金银月时，五星阵里。
持白蛇者，虚空开启。”
石中书中的这几句表示着进入虚空的条件，包括是时间、地点、仪式等等。
金银月时如果是指千寻院的月夜，那么仪式就应该是在五星阵中持白蛇而舞了，唐栋梁需要弄清楚五星阵的意义。
市博物馆副馆长，拥有专业宝藏探险家头衔和神秘探险小队的柳冬河是唐栋梁交集圈中唯一懂得阵法的人。但柳冬河似乎又进入一个新的秘密任务里，无论短消息还是电话，唐栋梁都无法联系到他。
直到今天中午，在高速公路上服务区，唐栋梁临时起意，给柳冬河在市博物馆的个人邮箱发了封邮件，问起五星阵的问题。
晚上，他居然收到了柳冬河的回复。
五星阵又叫做五行阵，需找出五件属性分别为金、木、水、火、土的物品，然后按照相生相克的顺序摆放(邮件中贴心附上了五行相生相克完整图示)。
完成上述步骤的，还需要激活阵法。一般来说，激活常用的方式有口诀激活或者是有灵物血液辅助等方式。
使用血液辅助的话，激活过程中务必注意需要根据灵物的属性决定先激活五行中的对应属性的部分部分(此处附录二，介绍属性等)。
仪式的第三部分，需要站在阵完成成其他动作，——五行阵阵眼一般为中间的正五边形。
邮件的最后一行，柳冬河说出了自己无法被联络的原因，他正在参与一个国家项目，不方便回电，只有特定的时间节点才能处理其他事务，最好一个月后再联系他。
唐栋梁读完邮件，记住要点，开始找寻五行物品来。
金，虚空宝库内找了一枚刀形铜钱。
木，随意找了段看得顺眼的树枝。
水，在虚空宝库里找了颗水纹彩结珠。
火，尚保留着的沥火洞里的赤疙瘩。
土，陶土杯，也是虚空宝库内的。
唐栋梁望着五件物品，考虑后将树枝换成了虚空宝库中的半截和尚禅杖。
物品准备齐备，唐栋梁开始排除最后一个干扰因素：人。由于一直存在闹鬼的传闻，千寻院生意一直不太行，今晚甚至只有唐栋梁一个住客。于是本来最难解决的问题唐梁栋只是给出了一个红包就搞定了，唐栋梁找了一个睡觉不安稳的借口，爱打瞌睡的前台就保证没有其他人进入他房间窗口对着的内院。
带着卷尺、白蛇和五件物品，唐栋梁来到选好还算隐蔽的布阵地点，用卷尺测好摆放距离后，将五件物品次序放好。
待到唐栋梁凑齐所有物品被完全全部的准备工作，时间已经进入子夜，金灿灿的弯月如弓如钩，月光晃晃悠悠地映照着各种各样的梦，而盛放着山泉的浅渠内，却是一弯银莹莹的倒影，随着水波柔地摆动而荡漾，尽显妩媚风情。
看来，今晚是个好日子了。
2.04暗域之梦
唐栋梁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面对。他在白蛇尾巴取血滴在五件物品上，紧接着在白蛇头部取血中间的正边形内画了一个新的五行阵，唐栋梁站在标记上面。
玄妙的事情在唐栋梁看到金银两色的弯月时发生了：五件五行物体齐齐发出被鲜血渗过的红色微光，光线缓缓向中央汇集，唐栋梁也被出现的红光笼罩。
这时，一阵只有待在五星阵中的人才能听到雷声响起，一道乌云从空中缓缓降落，——它也落在五星阵内。
堆叠的乌云中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只好容纳一人通过。
唐栋梁将昏迷的白蛇抛出阵外，独自走入乌云洞内。
没有任何不适，唐栋梁一步步走过虚空通道，来到了另一端的空间。
其实这算不上他首次经历空间穿越，如果唐栋梁进入他随身携带的虚空宝库也算的话。
走完乌云洞内的虚空通道，唐栋梁手头多了一块核桃大小的石头，上面有一道弯月的凹痕，这便是这片虚空形成的虚空之钥了。
唐栋梁将它命名为“月之匙”，——他手掌中心通往虚空宝库的伤痕，同时它也拥有了新的名字，“日之匙”。
爱取名字的唐栋梁握着月之匙，踏上了新的虚空。
进入新空间的瞬间，光线骤然收敛。唐栋梁的身体似乎在某种拘束规则下发生着变化，身体越来越小了，身也渐渐变得僵硬起来，很快就无法动弹了。
好半天，唐栋梁才搞清楚现在自己并非人类，而是变成了一颗躺在架子上的石头。
架子前面是肃穆的人群。他们身着华服，不苟言笑，脸孔齐齐望向架子上的石头
一番如同祭祀般的神秘仪式后，人们的目光纷纷抬起，越过石头，望向了它上面的银色月亮。
众人齐齐拜月，口中诵着怪异的歌谣，——银色的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色，一缕红色月光洒在了架子上，落在了石头上。
化身为石头的唐栋梁感觉头顶有细微的变化正在发生，但他无法直接看到。变化的一幕落在拜月众人眼中，明显的喜色在人群中扩散开去，大家又朝着石头拜了几下。
人群里走出一个地位看上去地位更高的老者，他将椰子大小的石头埋在事先备好的坑洞里，然后一边唱着曲调怪异的歌谣一边培土，——唐栋梁化身的石头被埋入土中。
一个月过去了，坑洞里钻出一颗绿芽。
一年过去了，还是那株瘦小的绿菜，不过它的绿色稍浓郁了一些。
掩盖在土中的唐栋梁被剥夺了大部分感官，只有头顶钻出的绿芽成为了他的眼睛，可以让他从狭小低窄的角度来观察世界。让唐栋梁感到奇怪的是，他的自我感知自己分明就是一颗石头，——但是头顶偏偏长出一株植物。
飞快流逝的时间节奏让唐栋梁醒悟，自己再次处在了如幻如妄的虚空之梦里，——也许每当进入一片新的虚空时，都会配套一个知晓虚空来历的说明之梦。可不过这次的虚空之梦大部分时间都是一片黑漆漆的世界，相当的考验心性。
十年过去了，绿芽稍稍长高了一些。当年将它埋入坑洞的老者已经死去，后人遵从他的遗愿，将他的骨灰撒在绿芽周围。
一百年过后，某天天气阴郁，新生一代的新面孔中有人看不顺眼那株缓慢生长的植物，带上工具要将瘦小的绿芽挖出，但同样也有新面孔阻拦。
在两方意见相持不下的吵吵闹闹中，唐栋梁头顶的植物新生出的一片青叶，在微风中轻轻颤抖着，好像一切的纷争都与它无关。
……
日月如梭，斗转星移.
时间悄然逝去，不知过了多久，昔日营养不良的绿植已长到半米来高，生出的叶片虽说算不上不多，但也能窥出点自然之物该有的仪态。
在绿植顶端，生长着一朵白色的小花，在风中微微点头。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够发现花蕊中半遮半掩着一颗极小极小的闪耀着金银光泽的球体。
如果不是周遭的土地统统沦为了死寂的沙砾之地，这绿植表现出的盎然生机怎能不叫人欣喜沉醉呢？
实际上，不仅是绿植周遭的环境恶化，天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差了。以绿植上空对应的点向周围蔓延开去，离中央的点愈近，堆叠的乌云愈加的厚重，天空的颜色也愈加的铁青。轰轰隆隆的雷声低吼不止，狰狞的闪电横亘百里，气势汹汹，仿佛要将这天空给撕裂开来。
此时，主张将绿植从石头上脱离的人越来越多，而反对这项决议的人也越来越老迈，也如他们坚持的观点和理由般越来越无力。终于到了这一天，许久没晴的天空比以往更加阴暗，争吵又一次地爆发了。
“你们这些人是想翻天吗？我活着一天，你们休想碰月赐草一下！”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情绪激动。
“贤德叔，您看看头上的天空，再看看脚下的土地，造成这一切的最罪魁祸首是谁？正是您口中的月赐草！”人群站出一人，语气激烈，神情忿忿，“这里还请贤德阿叔让开一条道，让我赵广仁除去祸草，——若有责罚，由我一人承担！”
“赵广仁，你是赵济春玄孙，你可以知道你家玄祖为护这月赐草差点丧命？你又可知赵家先辈为求这月赐草花了多少心思？你又可知我赵姓一脉为何要躲在这与世隔绝的方外之地，世世辈辈与外界无法交流？”老者赵贤德冷笑着说道，“月赐草便是破局之物，只有它能打破桎梏万年的封印。”
“但是月赐草现在正在破坏我们的立足之地！”赵广仁继续争论，“它依附在域石之上，靠着吸收域石的能量成长，而域石却是维护这片小天地的关键之物。”
赵广仁的说辞得到了身后人群的支持和附和，大家企图用群议来说服拦路的老者。
“月赐草成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怕等不到它成熟我们的小空间早就不会存在了！”
“封印，封印？这小小世界就不能有大大的精彩吗？与外界联系真有这么重要吗？”
“贤德阿叔，出去一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但虚域一旦毁去，出不出去还有意义吗？”
……
众人的议论让身为被说服对象的老者身躯微微发抖，赵贤德面色发红，大吼道。
“荒谣，肤浅，短视！这狭小的天地就是封印的一部分，破后才存在着真正的生机，——我们在这无根之地生活也迟早会耗尽虚域的资源和物质，到时候我们再坐等死亡来临吗？我一个垂垂老者有尚有与死亡一搏的勇气，你们却甘于苟且，不敢面对了吗？为子孙后世计，都要守护这难得的月赐草和它代表着哪怕无比渺茫的希望。”
老者的驳斥让众人陷入了寂静，化为石头的唐栋梁也陷入沉思，不作反抗地安于现状，等待着一个慢慢崩坏的结局，还是放弃暂时的安逸，搏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呢？
……
2.05 幽影迷踪
时光悠悠淌过，激进与妥协这两种态度的冲突和争论在暗域之梦中不断上演，唐栋梁已听了不下成百上千遍，每次都能引起心中无限感慨，但他也发现，每一次冲突的结果都是激进方战胜了妥协方，月赐草都存活下来。
希望果然是人类守着的美好，它存在于每个人的内心，当它被唤起时，任何人都会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不，也许不应该称呼为软弱，确切地说，希望会击败人性中任何固执已见的盾，让人学会了接纳。
……
虚空幻梦到了最后，月赐草成熟了，它借助神月的力量打造了一条临时的虚空通道，赵家的后人们带着一箱箱族谱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人们全部离开的虚空之域，月赐草被他们遗留了下来……时间流逝，唐栋梁又一次见到它的果实再次成熟。不过，此时的虚空之域已经几近崩溃了。
紫色的裂痕长短不一的地布满了整个空间，地上已经完全成为一片死寂的沙砾之地，这个世界唯一的绿色就是那株月赐草。
又一秒，唐栋梁从虚空之梦中醒了过来，他手中握着那颗虚空之匙，那颗有月痕的石头，那颗曾被月赐草依附域石的削减版，——它已经脱离了月赐草成为了虚空之匙，或者说月赐草舍弃了能量无几的域石。
穿过颓墙败景，唐栋梁找到了那株月赐草，夺取虚空之域能量的植物与梦中所见相差无几，除了它顶端那颗闪闪发光的月赐果，它比梦中见到的更大。
唐栋梁看着这株月赐草，突然开口道。
“出来吧，你的目标应该是它了吗？”
大梦千年的唐栋梁此时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声音在空荡的空间内产生了回响，回应他的是一片静谧，以及在月赐草旁慢慢出现的一团白色的雾状物，它慢慢地凝聚成人形。
“呵呵呵，虽说是被发现的，但我还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和位置的？”白雾状的人影竟然说话了，显然它在月赐草旁隐藏多时了。
“为了称呼起来方便，这片崩溃的空间就暂时叫它崩域吧。”唐栋梁对着幽影说道，“从我拿到各种各样得线索，到顺顺利利进入崩域，你应该暗中给我提供了不少帮助，——给古玩店老板展示作品的画家是你冒充的吧？白蛇也是你放在棋摊旁的吧？关于五星阵的资料想必也不是柳馆长发给我的，而是你借着柳馆长博物馆的邮箱账号发过来的吧？——如果我推测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我见过的人，博物馆研究员白恒？”
“推理得不错，难怪柳馆长看好你。”幽影没有否认，“但是我比柳馆长知道更多的信息，他并不知道你具备着某种与宝物的数量相关的异能。”
“你调查我了？”
“我的异能是化为轻飘飘难以觉察的幽影，的确很适合调查，——我跟踪你好几个星期了，自从你拿到那本石中书就开始了。“幽影白恒看了一眼发出金银光泽的月赐果，“除了你被柳馆长叫走了那个星期，我都在暗中观察着你。”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想更加深入的了解你的能力，我的能力可不适合和一个力量型的异能者进行一场直接面对面的打斗。除此以外，让你先探索未知领域，扫除意外情况，——我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石中书是你的？所以那些关于石中书的资料也是你故意送给我的？”唐栋梁这才反应过来。
“那本石中书是几个退休的同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原来目的是用来充当布景材料的，除了我没人发现它的价值，我甚至用来试探过柳馆长，他也没有认出来，——石中书的内容我在监视你时已经看过了，为了避免你准备筹集的时间拖得太长，我索性帮你将东西备齐。”
“你知道我拿走了石中书和其他文物？当时是没有目击者在现场的，你当时应该是躲在二楼的密室内，唯一知道我做了这些的只有坏了监控。”唐栋梁敏锐地发现了新的问题，“警方事后也没有找我询问，意味着他们从监控中没有发现线索，或者说，当时替劫匪给监控作手脚的人是博物馆内部人士，甚至是你策划了那次抢劫！”
“你的确很敏锐，那几个人以前是盗墓贼，我联系了他们——这算石中书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我将它从博物馆掩人耳目地运出去都不太容易，所以需要几个劫匪替我暗度陈仓，哪里意料到无端端你跳了出来，而且还悄无声息地拿走了它，如果不是我翻阅了截获的监控信息也不知道你具备如此方便的异能。“
“你的目标是这颗月赐之果吗？”唐栋不确定对方有经历过同样的虚空之梦，对绿植的称呼是否约定俗成般的契合。
“它还有另外一个更让人心生向往的名字，梦幻果。”白恒说道，”关于石中书的研究上世上可能没有人比我更权威了，从我看到它的第一眼起，就认出了它是那传说中那本记录了梦幻果的石中书。”
“梦幻果？”
“柳馆长并不知道我的异能，但我却知道有宝藏探险家这一特殊职业，甚至知道柳馆长有几位这个职业的神秘朋友。”白恒说起话来不慌不忙，“依靠这种异能，我探听带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辛秘，石中书和梦幻果则是最振奋人心的消息，它能够让人拥有不可思议的异能。”
“你现在的能力很适合探险，——为何不与教授谈谈？我觉得他会支持你做一个宝藏探险者的？”
“这并不是我天生的异能，而是多年前我在地摊上买下的幽影水晶，不要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我甚至没花多少钱就将它买下了，——然而这件得来容易的奇异物品却在你变成幽灵时吸收你的能量，让你慢慢变得虚弱。”
为了说明情况，白恒从幽灵状态转为了真身，首先显现的是博物馆研究员的脸，然后是他瘦削的上半身。
“幽影水晶还有一个不太方便的地方，它同时能转化重约二公斤的物品，除了衣物，便不能携带任何物体了，——为了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冲突，我没穿上衣，而多带了一只枪，它比那次劫匪用的自制枪械可要专业得多。”
随着白恒下半身的显形，唐株梁瞧见了他手中拿着的枪械，上面还装上了消声器，黑黝黝的枪口正对准了唐栋梁。
2.06 强弱之战
“如果你想要你口中的梦幻果，取走就可以了，我并不打算摘取。”看着枪口，唐栋梁摊了摊手，又示弱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解释道，“我只是对未知好奇，我想这才是宝物探险家最需要的。”
白恒的嘴张了几次都没有说出话来，不知是身体状态转化造成的短暂僵直，还是没有想到如此容易地就拥有了独享月赐果的权利。
他的目光从让步的唐栋梁身上移开，神情复杂地看向月赐果，他的手已经抚摸上了果实。
“但是我有一个前提条件，你要成为我的观察对象，——如果我料想的不错的话，你打算现场服下这枚梦幻果，我希望记录一下它对你改变的全过程，”唐栋梁开口了，随即又补充道，“我所指的观察不用涉及到仪器的使用，只用单纯地肉眼观察。”
“既然如此，我接纳你的条件了。”白恒迟疑半刻就下定了决心，“但你要再退后一些，——观察距离也要成为我能够接受的安全距离。”
按照白恒的要求，唐栋向后再退了三米。而白恒进一步靠近月赐草，他开始着手接收梦幻果了。
白恒的右手再次从实体状态化为幽影状态，蒙蒙的雾状物包裹住了梦幻果。
被包裹之后，梦幻果化为金银两色线条，沿着右手手臂向着白恒的心脏涌去，然后又从心脏遣至身体各处。
随着金银两条彼此交织却又互不打扰的路线朝着身体各处不断延伸，白恒的身躯一点点变得半透明起来，线路也愈加清晰可见。
观察者唐栋梁虽说无法记下各种兜兜转转的路线细节，但眼前的一幕仍叫他惊讶不已。
梦幻果化为金银两种能量完全进入到白恒体内时，他的身体慢慢飘浮起来，姿态也从站立慢慢调整为平躺，到了最后，白恒几乎与地面平行地悬浮在十米左右的高度。
又过了五分钟，白恒体内的金银能量已暂时处理完毕，他的身体又慢慢复原。整个过程中，他的身上出现了各种样式的线路，还可以看到奇妙的物质组成成的神秘纹路，缠绕着或长或短的金银电弧。但从趋势上来讲，它们出现的频率或者数量会随着吸收进度逐渐降低，——不知不觉间白恒的身体已经返回地面，也恢复了站立之态。
“我预计了无数种惨烈的场景，无数荒唐的可能性，抑或是无数个违背性情的画面，但却没有想到如此顺利，没有费多大功夫就拥有并掌握了梦幻果，我是否应该说它本应就是我生命中注定之物，还是要假装感动，颂扬致谢你人性中虚伪的无私是如此的伟大？”
站着的白恒睁开了眼睛，他已经吸收了全部的月赐之果所蕴念的能量。他脸色修白，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疾病的肆虐。
白恒朝着唐栋梁的方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声音叶变得阴险狡诈。
“我原本的计划还有下半截，吸收掉梦幻果后，就着手剥除你的异能。“
白恒不怀好意的话语，配合着他那阴恻恻的诡笑，阴气森森的画面却没有让唐栋梁生出一丝的不安与退却。虚空宝库回馈给他能量的同时也带来了安全感。
只见唐栋梁稍稍调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刚刚所谓的安全距离顷刻间就化为零距离，而唐栋梁的拳头直接招呼过来，一拳便将似乎有些入魔化邪的白恒打退了好几步。
“你的力量为什么会如此之大？”
白恒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很快被弥漫的疯意给吞没，他朝着唐栋梁扑了过来，他也是用拳头砸人。
唐栋梁转轻一退躲了开去，又给白恒后背添上一掌。
白恒怒吼一声，苍白的皮肤掠过一片不正常的凝红，浑身骨节啪啪直响，他原本略有些瘦弱的身躯似乎有些肉眼有见的膨胀，体型悄然大了一圈。他双手呈爪状，朝着唐栋梁的头部抓在。
唐栋梁身形一矮再次轻松躲了过去，然后顺势而为地抬起右腿，给对方来了记狠狠的膝击。
被击中腹部的白恒干呕不已，他脸上的疯意终于退却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这不可能！明明我能感受到体内那般强劲到快要爆裂的能量，但为什么连你的一招一势都无法招架？”
接二连三干呕让白恒的惊叹也变得有些断断续续。白恒的表现让根本没下狠手的唐栋梁也稍稍有些惊异，刚刚的攻击他保留了大部分的力量，只表现出一个普通成人的力量水平，留力是因为他早已发现吸收完梦幻果的白恒仍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根本没得到任何的加强。
“哈哈，我找到了原因。”白恒自言自语地做起了解释，他的疯意又回归了，“梦幻果与幽影水晶特质相冲突，一个人无法拥有多种异能，我必须要排出幽影水晶，才能真正使用梦幻果的伟大力量！”
干呕的白恒哇的一声，吐出一块半截手指长短的灰水晶，上面散发的灰色光华让它愉呕吐物隔绝开来。这件呈细长状的物体正是白恒的能化成了幽影的关键物品，幽影水晶。
灰色的幽影水晶似乎有些烫手，白恒将其扔到一边，又对着唐栋梁说了起来。
“真正的对决现在才开始——不得不说，你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唐栋梁没有理会对方的故弄玄虚，他一记势大力猛的鞭腿砸了过去，但竟被白恒单手挡了一下来。
唐栋梁赶忙调整身姿，一记拳槌擂插向白恒耳侧，又被对方挡了下来，用的是同一只手。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经过简单试探的唐栋梁使上了全力，虽说白恒挡了一下来，但他的手臂却骨折了。这古怪的事情发生了，金银色液体从他体内沁出，浸润着骨折处，倾刻手臂就复原了！
“哈吟，现在的我是无敌的！”白恒得意地叫嚣道，“作为回礼，现在轮到我攻击了。”
白恒的身体拖着金银色的虚影，朝着唐栋梁发起了疯狂地攻击输出。
2.07 元气之拳
被白恒疯狂攻击，唐栋梁陷入守势。一攻一守看似热闹却又惊险万分，尤其是白恒那种放弃防守一心攻击的打法。
这时，一阵急剧的摇晃传来，无论是天空，地面，都有了分崩离析的迹象。看来，这个被唐栋梁叫做崩域的虚空空间，在月赐之果被摘取后失去了最后一点维持空间的能力，开始了自己的域如其名的呼应行为，先崩后溃，且崩且溃。
于是乎，在天地都看渲染处末世景象的场景中打斗，颇有些史诗意味。
在一次对拳后，两人身形暂时分开了。
攻方白恒气喘吁吁，气势明显回落。
防方唐栋梁几乎算得上毫发无损，气势沉稳。
“看来不仅第二个计划有些难办，实际上我还有的第三个计划看来也是实现不了了，本来我想将这块残存的破碎空间用新技术改造一下的。”望着天地开始破碎的白恒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气息开始降低的事实，“不过这样也不错，你和我只有一人能走出去，败者和这片空间一齐殁灭吧！”
通过刚才的交手，唐栋梁确认了一件事情，这位获得意外能量的白恒还是只适合担任博物馆的研究员工作，他打斗动作缺乏必要的联系，不仅肢体欠缺协调，而且多余动作充斥着他的每次攻击动作中。刚刚只是打得热闹，看似惊险，唐栋梁回应起来颇为轻松。
唐栋梁从怀中取回一块有月痕的石头，又掏出一块灰色的水晶条，——正是之前白恒吐出的那块幽影水晶，——唐栋梁在防守时顺手将它捡了起来。
“我手中这颗有月痕的石头是出入这片空间的钥匙，我不清楚你对于虚空有多深的研究，但在我的认知里，进出都需要这枚虚空之匙的。如果你也想要它话，那么不妨听听我的赌约内容。”唐栋梁紧紧盯着白恒的表情变化，说出了刚刚在打斗时酝酿出的赌约，“我们不妨以你颇有自信的搏斗胜负为赌注对象，如果你胜了，我就将月痕石交给你，但我赢了的话，你必须将虚水晶的使用方法告知，如何？”
“想不到你对空间碎片，——你管它叫虚空，还有虚空之匙的概念，——有如此多的一系列的理解，这可是一般书籍上能够找查不到的资料。”白恒并没有深究唐栋梁的知识来源，问题回转到赌约本身，“缺少节点扣出入空间碎片的确有些麻烦，竟然你这么在意我的呕吐物，我同意你的赌约。”
接着打斗了几个回合后，场面上明显吃亏的白恒又开口了。
“你以为我没有发现自己的气势正在下降吗？利用身体只是正餐前一次小小的热身，现在我要开始展示我的新异能了！”
尽管在心中腹排着反派死于话多，但是白恒的话让唐栋梁更加的警觉了。不过接下来的对决依然呈现出一面倒，白恒节节退败，成了移动的人肉沙包。
到了在决定胜负的时刻，唐栋梁一拳击倒了气喘吁吁的白恒。
然而倒地的白恒身上出现了异常的能量波动，唐栋梁体内的能量从拳头上涌出，然后源源不断地进入到白恒体内。
像是早已知晓并等待这种变化，白恒趁机一拳锤了过来。这一拳不在绵软无力，竟让被击中的唐栋梁嘴角挂彩。
“我的新异能是汲取能量，无论你的力量多强，也只是为我作嫁衣。“白恒没有急于进攻，又是一通言语。
“只是有些猝不及防，没作想到自己力量会流失。”唐栋梁擦掉嘴角的血液，不知为何他也开始了长篇大话，“先前你不是说过还有计划三，似乎是修好这个快崩坏的空间？”
“是的，但空间一旦开始破碎就无法挽回了，除非，——之前我不知道你手中会有节点扣的存在，——如果用上它，还有理论上的可能性。”白恒说道，“不过你马上就要和空间一起殒灭了，你不用担心身外之事了。”
“除了这之前条件，不如我们再打个赌吧，白研究员？”唐栋梁握着月之匙向白恒示意了一下，“我只用一拳来击败你，如果我办到了，你帮我修复破碎空间，如果办不到，我会把月之匙送给你，你拿它做什么都可以，或者你也可以提其他要求。”
“有一片专属的空间的确很吸引人，我身上的确也带了修复材料，——如果我拥了它，无疑多了一个的云上仓储，让它崩溃怪可惜的。”白恒来了一个拙劣的反派笑，“但现在的我可不好对付，打不打得过我都得另说，想一招彻底击垮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做得到。”唐栋梁打断了白恒无休止的碎嘴，“时间不多了，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会打倒你，——但是我不想真正去伤害你，如果你想我这里知道或得到些什么，暴力肯定是最笨的方法。你人其实不坏，就是有些拎不清，也许是被网络小说影响了。”
“不要啰嗦了，开干吧。”白恒似乎也受不了话多，也许是感受到了唐栋梁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底牌带来的不安。
不用白恒提醒，唐栋梁已经轻轻闭上了双眼，他在感受着四周。周遭的环境才是是唐栋梁遇事不慌张的最大王牌，要知道在这片横隔万年时光的小天地里，每一片残砖废瓦，可都是古物，而且唐栋梁早已通过虚空宝库确认，这里遗留下的每件物品都是能纳入其间的珍宝。
唐栋梁开始了收集，每纳入一件，他的气势就增长一分，很快就填平了被白恒吸收的那一部分能量。
他的气势发疯地增强着，反馈来的能量甚至不再为唐栋梁的肉体所限制，渗出来的能量附着在皮肤表面，散发出柔和的莹光，然后慢慢汇集在他的右手。
唐栋梁发光的右拳蓄势待发。
“你……你……这是……什么招式？”
白恒暗觉不妙，有些慌神，他有些颤抖地张开双手。新的异能在他双手间形成了一个圆环，一个可以高效汲取能量的异能物品。
“不要打断我的吟唱，万物万事啊，为了消灭眼前罪难恕的恶人，将力量暂借于我之手，我之拳，我必用正义中降服众恶群魔，出击吧——，元气之拳。”
唐栋梁临场发挥，给他发光的拳头编了一大段词，他觉得这样会让白恒更摸不着头脑，也会让没啥对抗经验的博物馆研究员更加慌乱。
唐栋梁的拳头拖拽着一道白光击中了不躲不避甚至有些呆滞的白恒。他用来吸收能量的圆环转瞬破裂，继续吸纳能量的双手也因为满负载开动，被超出阈值的浩大能量流一冲击，双手也变得鲜血淋漓，恐怖不堪。
实际上唐栋梁的拳头并没有直接打中白恒，后者被双手爆血管之痛弄晕了，直直栽倒在地上。
实现击倒目的的虚空宝库的主人叹了一气，眼角流转过一丝悲悯。那些纳入宝库内的古物无法成为此间的永久居民了，它们在献出力量的瞬间化为齑粉。毕竟这些古老的物体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措施下残存了太多的岁月，哪怕是一点点轻微的空间变换，也足以让它们的毁灭。
虚空宝库将失去珍宝值的古物残迹吐了出来，形成了一个土堆，如同一座记载着往日时光的坟茔。
唐栋梁瘫坐在一旁，既是浩大能量进入身体的疲累，也表达着他的缅怀和哀思。
2.08 修复
被庞大能量灌体的滋味可不好受，哪怕是唐已经刻意地去锻炼身体了。
十分钟后唐栋梁才调整好心态和身体，他瞧了瞧眼皮微颤地白恒，将月之匙抛了过去。
“不要再假装晕迷了，愿赌服输，输了就去做事，我可不想你来陪葬我的空间。”
面皮微红的白恒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有些疲态的唐栋梁他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移开目光，打消了刚刚冒出的反客为主先下手为强诸如此类的念头，捡起月之匙，也就是他口中的节点扣，开始了他的修复工作。
“我称呼它为节点扣，只要把它拧开，节点空间就开了，扣上空间也就关了，是不是很形象？”白恒举着月之匙端详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块放大镜。
他想不到我这里还有一个节点扣，唐栋梁扫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暗想道。他目光又回落到了指间捏着的灰色水晶上，他努力寻找白恒所说的那种共鸣状态。
“共鸣，共鸣，任何时候共鸣都发挥着巨大的作用。”白恒毕竟是正牌研究员，一本正经的话语也颇让人信服，“你与幽影水晶也好，节点扣与空间碎片也好，实现了共鸣，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沟通。”
面对白恒滔滔不绝的语音指导，唐栋梁考虑换一个安静的地方来寻找共鸣。
“啧，啧，啧，梦幻草的汲取力可真不含糊，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小得可怜空间碎片了。”沉浸在修复师的角色之中，白恒愈加的自话自说起来，“首先要增加你和空间碎片的共鸣强度，然后再在共鸣线上布置一个古方阵法，就会实现初步的稳定。”
多次尝试无法进入共鸣的唐栋梁被白恒的话所吸引，他索性放弃了尝试，先投入到“空间站”的建设中来。
“你看有没有我能搭把手的地方，白研究员……我可以叫你阿恒吗？你也可以叫我阿栋。”
“用你身后的那堆废渣做一个巨型五行阵，我们需要从外界借一点能量，不过以后这个空间就无法实现跳转去其他空间的想法了，只能依附在地球所在的主空间。”白恒竟露出有些心痛的表情，面对唐栋梁的套近乎，他用玄幻式的科幻用语以回应。
在唐栋梁利用古物的残存开始他的大型工程时，白恒在大约相距五十米处放好月之匙，中间用三股红线红线串联起来。
然后，白恒在这种被称为红鸾线的物品上洒下事先准备好的檀木灰。
办完这一切后，白恒又让唐栋梁在他这儿取造一面镜面。镜面朝天，镜柄指向红鸾线居中央的那根线。
取物品的唐栋梁这才发现白恒居然有一个褂袋，似乎拥有比从外表看上去大的多的容积。唐栋梁已经知道了这类空间类法术道具的存在，但这种相当不科学的方便之物，无法携带像石中书那样超重超宽的大家伙。
这种神秘仪式的参与感让唐栋梁格外积极，当然他也在关注着神秘仪式的主持者。只见白恒在红鸾线中段位置使用红线摆出几个玄妙的图案，然后从褂袋里取出几枚有造型的铜制钉头，将图案固定起来。
应该可以快进到念咒环节了，神秘学小迷弟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边如是想道。
但段位明显更高的白恒取出一个白色瓷瓶，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液体倒出几滴，倾洒在红鸾阵图里。
接下来白恒又从八宝褂袋里取出一把游龙尺，校好方位，左进三步，右回三步，前四个大步退五小步，原地转了个圈后又是抛灰洒水，程序繁复又煞有其事。
小空间内的崩离越来越严重了，白恒终于神气地念起了咒语。
“红鸾星动为始，银汉昭昭迢迢，死灰复燃，枯木逢春。”
尽管所用词汇听上去有些不对劲，但是象征着三生三世的三股红鸾线悉数亮起，红光蔓延至两端的月之匙和五星阵图上。将它们引到我这边。
“你是节点扣的名义持有者，先使用月之匙让空间碎片开出一道门，让我召唤的星曜之力进入空间，然后你呆在五星阵中将它们引导至月之匙的位置，我会在那里完成重要的一环。”白恒对唐栋梁吩咐道。
唐栋梁遵从。但站在五芒星中央的他手脚无措，他不知道如何放开门召唤星曜之力进入，也不知道如何将阵法和月之匙给链接起来给链站起来。
共鸣！
这时，一个字眼出现在唐栋梁脑中，他灵光一现，他再次尝试共鸣状态。
唐栋梁很容易就和月之匙建立了联系，操纵空间之门缓缓打开，——无数星雨从打开的裂缝里落下去，但是它们却迟迟不肯落至地面，它们在空中缓缓转动着，慢慢化身成为莲花模样。
将裂缝关闭后，唐栋梁闭上眼睛，慢慢体会着红鸾阵，五星阵以及空中的星莲如雨的能量状态，他循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微妙纽带试图将三者串联，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大量的星莲投入到地面巨大的五星阵中，经过五行阵的转化，一股柔和而纯净的星空能量沿着古镜柄俩指示的方向射向月之匙。
途经中段的红鸾阵时，古阵上面形成的图案变得更加得晦涩难懂，一下子生成大量阵图投射，密密匝匝的地堆叠着。
三股红鸾线上都泛起白色能量，如同谱线上跃动的音符，浩浩荡荡地涌向月之匙。
五星阵在接纳星曜之力后没有全部转移走，它同样也在吸纳能量。在接收到能量后它竟有些无限膨胀的趋势，肉眼可见的迅速变大的同时，阵法也缓缓沉入地面，回到维系空间碎片稳定存在的隐秘之处。
而月之匙，空间碎片的节点扣在被投放能量后，个头没有明显的变化，中间的月纹却越来越宽。五星阵在下沉而，月之匙则不断向上飞升，穿过了悬浮在空中的五瓣星莲，穿过了闪电与空间缝隙交织出的狰狞之网，穿过了厚厚的成亩云层，飞升到无限高，——但它没有找一个隐蔽处躲起来，而是尽情释放出清泠泠的辉光。
天空和地面都被铺上了一层星辉，映照之处，纤毫毕现，万物都仿佛被赋予了灵性。
一弯新月挂苍穹，满目素辉皆朦胧。
新月生成，意味着这个迷你空间开始恢复稳定了。
“给它取个名吧。”尽管很想暗示唐栋梁把这个机会让给自己，白恒还是忍下了这个冲动，“持匙人的认可也是这个新空间重回稳定态重要的一步。”
“就叫月垓吧。”
唐栋梁望着天空的弯月，以及地面的百废待建，一种强烈的新生的期望涌现出来。
2.09 月垓的礼物
“我想我还是太保守谨慎了，如果我胆子大一点，哪里才像现在只留下这样一个小学学校规模的空间。”
“月垓，月垓，名字多妙啊，不枉我将取名机会让给你。”
“古人就是太容易落入窠臼了，经过我的古为今用，嫁接补充，这种几近崩溃的小空间也能永久存化了。”
“可惜了，我还有两个绝好的想法没有用出来，我这近十年的研究可不是白花功夫的。”
……
将空间从崩溃边缘成功抢救回来的兴奋支配着白恒激发了临时话唠体质，他絮絮叨叨地诉说着任何能想到的事情。
唐栋梁虽说更加冷静一些，但刚才种种非自然现象与前所未见的壮阔都怎叫他不心旷神怡心生向往呢？
“阵法，共鸣，还真是神奇。”唐栋梁望向天空，眼睛里映出星辉之光。
“阵法讲究配搭，搭得好，事半功倍，配得差，事倍功效，甚至还有负面效果，危险要素等。”白恒也望向天空，露出同样的神往之色，“古代的先祖用智慧和时光沉淀了许多非常妙绝的阵法，但同样也因为时光的原因，它们中的绝大部分都佚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如今能够复原的古阵太少了。”
“古阵的遗失与几次大型的能量潮汐有关。”唐栋梁看过这方面的书籍，他将书中的观点搬出。
“也与后世使用能量的方式不同有关系。”白恒加了一句评论。
“有没有一个人的阵法？”唐栋梁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些想法，顺口问询。
“阵法本来就是为集合众之力，与个人之力是相悖的。“白恒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心中的念头只是一抹而过，作为月境的专属者，唐栋梁必须先处理一些优先级更高的事情。
“之前那些空间裂缝必须要修补好，否则磁暴也会毁掉这片空间。”
“现在的修复工作重要由空中悬着的星莲完成，它们以自身为材料将裂缝一一修补。”
“尽快与地球所在空间的时间轴完成整合，月垓的复活依靠的是彼方的能量，如果时间不对等，会引发时间乱流。一旦爆发时间乱流，极大概率会触发时空风暴，到时候月垓想保也保不住了。”
每隔一刻钟，唐栋梁就操纵新的月之匙，——旧的月之匙化为新月之后，他耳后新生出的月牙印迹成为了月之匙，——让月垓空间开启一道时空缝隙，让时间整合一致。
看空着时间有如实质般缓缓游动，似高处向低处流入般，唐栋梁不禁串想到了那种操纵时间的异能是否存在。
“如果你想月垓充满生机，你还要解决昼夜温差大，水资源等问题。当然，需要怎样布置，取决你对这片迷你空间的定位。”
“我还没有确切的想法。”
月垓的定位问题唐栋梁没有考虑和规划，当时只是在争夺梦幻果对决的极短时间内，从朴素人性中狡兔三窟，多多益善的潜移默化下提取出的发展专属空间的想法。当然，保留下这片空间做研究，也是反向了解虚空宝库的途径之一，这是唐栋梁暂时不会告诉白恒的理由。
“要不就研究所吧？”见空间的主人并不是难相处的类型，白恒借着给出意见的机会疯狂挟带私货，“这里简直是一个绝佳的避世之地。”
“但是没有水、电、网络，没有文明产物的用武之地。”显然唐栋梁对绝佳一词的认知角度和白恒有很大不同。
“或者应该做一个漂亮的足球场。”白恒讽刺道。“
“要不把博物馆搬过来吧，这里可没有劫匪。”唐栋梁毫不示弱地反击。
“的确，这里气温合适，温湿度干度都很适合文物的保管，——但建一座建筑博物馆类的建筑可不容易。”白恒居然认真考虑起来。“而且资金从何而来。”
“钱的因素不用担心，我应该有办法解决。”唐栋梁神秘一笑，仿佛小孩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珍藏的秘密，他分享自己在进入空间之梦时看到的画面，“这里有一间存放贵重物品的库房，月垓之前的居民离开时将带不走的财富保管之地，其中有个密封效果完好的银库没有损毁。”
“石中书中也说到有些载不动带不走的物品就藏在此地，想必留下信息也是为了提醒后人去找寻……等等，你刚才说，你知道银库的具体位置？”
施展元气之拳时，唐栋梁依靠虚空宝库不停吸纳古物时就收到提醒信息，——地下有东西可入虚空宝库，但是不建议纳入，所以唐栋梁从善如流地没有导入宝库。
获取某件古物珍宝时唐栋梁脑中也有关于物品信息和画面出现，对比一下梦境中的影像，唐栋梁将信息耐心筛选，仔细思索后，很快就找出具体的位置。
“银库应该就在地下，如果只是一笔意外之财，没必要如此激动。”唐栋梁被白恒激动的举止弄得有些疑惑。
“长时间的金银聚合地，可能会产生银币精灵这种我国尚未发现，但是在国外的却有先例的神奇精灵，最近的一例在五十年前，一座吸血鬼古宅的地下室里发现了无数银币和一只小精灵。”
“吸血鬼与秘银？简直是地摊文字的水平。”唐栋梁觉得这个消息有杜撰的嫌疑。
“银币的来历不明，周遭几个文明群体都没有类似的银币式样，不知是吸血鬼从哪里得来的，还是银币精灵再创造捏合的，——但至少也说明了某种现象的存在，封存千年的宝藏宝间有时候会有些不可思议的变化。”白恒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那只精灵是一只白发的女性精灵，无比契合吸血鬼病态的审美。”
闲聊结束，两人也找到了通往地下密室的通道井。下至地下三四十米左右，在一个沙砾成堆的已经不成样子的大厅内，两人发现了开启银库的机括，但无法使用，好在知识杂渊的白恒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个维修通道。
尽管一人宽的通道内充守着沙石灰砾，但唐栋梁用力量开道，硬是闯入了银库。
白恒也跟着进入银库内部，他抽动着鼻子，空气中闷霉的气味让他很是满意。
“这座银库应该花了不少心思在密封上，那边的管渠里虽说没有了秘制液体，但仍可以看出水龙锁柱类似的工艺，人类智慧的产物在时光的磨砺下坚持了很一段时间，这让银库保管得相当不错。”
“你认为这些发黑的金属的保管不错？”
“我至少可以使用一百种方法让它们在三天之内发出应有的光华。”面对唐栋的质疑，白恒摆出了博物馆研究员的自信。
两人花了三分钟绕着银库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所谓的银币精灵。
“哪里会有女妖精会出现在这种又冷寂又空洞的地方。”唐栋梁开始以银库主人的身份审视这份财富的价值，评估环境对她的宝藏造成的影响。
他尝试启用“虚空宝库探测仪”，却发现联系不上自己力量的起点。自从月垓开始被重新激活后，虚空宝库和唐栋梁之间的联系就有些断断续续，——一旦完全修复好月垓，那么同为异度空间的两者可能会因为某种冲突的悖则，而不能在彼此的小环境中开启。
所幸虚空宝库馈赠的力量没有受到影响，还能够正常使用。
唐栋梁尝试着掂量着一块银锭的重量，他发现在这块半米长的银锭底部有一些古朴的纹路。唐栋梁又翻开了相邻的银锭，也有类似的纹路，纹路的绘制风格是他从未见过的。
突然，唐栋梁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他将银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花纹构图有点像一张男人的脸。
唐栋梁又将附近几块银锭统统来了翻转，无一例外，都有一张人脸。下一秒，这些脸面居然活了过来：喜、悲、乐几种比爱情轮换着，然后化身为一个个拎着算盘，身着大褂的拇指小人，他们朝着唐栋梁弯腰作揖。
“我说，这不应该叫银币精灵，而是算盘精灵吧。”唐栋梁乐了，拽了拽蹲在地上研究密封技艺的白恒。
白恒抬头，已经忘记最开始期待的他见此情形惊讶得目瞪口呆。
2.10 垓下之约
“不管啥精灵，但总归是精灵。”不愧是博物馆研究员，白恒飞快地整理好思路，他的研究对象又一次偏转了，“它们好像不怕你。”
“我作为月垓的主人，让这片空间正常运转实质上也是拯救了它们。“唐栋梁毫不客气地将自己放在历史的功劳簿上，“没有我它们也会随着空间湮灭而灭亡，怕我就可笑了。”
“但是修复空间的思路是我也想出来的，也是我亲手动手布置的，你不过占了拥有节点扣的便宜。”白恒不满地吐槽了一句，然后对着那些银币精灵仔细端详，“大自然果真是蕴含着想象力都难以企及的鬼斧神工的奥妙，居然能完全违背现代科学理念，从一堆贵金属中孕育出新生命，新物种。阿栋，你尝试一下与银币精灵交谈，用眼神也好，用手势也好，或者是某种心灵层面的语言也好，或者是某种你自认为有效的沟通方式，至少要让它们明白我们没有敌意，这样才能收服它们。”
唐栋梁对银币精灵也行了一个似模似样的作揖礼。这一举动让银币精灵受宠若惊，它们扑腾着近乎透明的翅膀，绕着唐栋梁上下翻飞。
“你可以收服它们了，用血契约的方式，”白恒又想到唐栋梁可能对接下来的契约签订模式没有了解，他又给出了具体的方案，“依然你自己的理解和设计，和月垓沟通后定义一个不用太复杂的图案并上传至虚空，然后咬破手指，银币精灵碰到你的血液后再比划出那个自定义的图案，血契约就算签订了。”
唐栋梁一一照办，他教着银币精灵画出契约图案。银币精灵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纷纷照做同意契约。
签订过程的顺利甚至让唐栋梁稍稍一愣，一个奇思妙想掠过他的大脑。
“呵呵，太久没人理会，精灵也耐不住时间的寂寞。”白恒冷笑地哼了一声，眼神中尽是羡慕。
“我刚刚想到了一些奇怪而有趣的事情。”唐栋梁决定说出刚刚冒出的脑洞问题，“银库空间是封闭的无法事先探知的，只有打开了才知道里面有没有银币精灵，自然也无法确认银币精灵的模样，——先前有提到吸血鬼的银币精灵是符合吸血鬼审美喜好的银发少女，而拿着算盘穿着大褂的掌柜模样，差不多也算得上是我近远期的人生规划之一。”
“它们的原型是古董店的老板吗？”显然白恒也有跟踪过工作时的唐栋梁，对网红店的胡子掌柜莫登也有印象，“如果你觉得那算是一份理想工作的话，我建议你换一个理想，——那位老板在网红的路上越走越远，知道他的人越来越多，然而曝光量对你没有好处。“
“我会考虑的，而我的意思是这种现象意味着银币精灵本来是无相的，只有打开银库密室的那一瞬间，银币精灵才会演化出示外的模样，还是说早已注定我就是这这片虚空的拥有者，根本不需要和银库有交集冥冥之中已经有了羁绊？”唐栋梁疑惑不已，“事先说明，我更倾向于第一种想法，我并不太相信宿命说。”
“奇幻与科学的纠缠并不少见，反而是越科学，越奇幻。”体制内的白恒显然对这种奇妙论题有着理论储备，“奇幻也不是脱离现实规则的运转，只不过它的运转是我们还没触及到的科学罢了。你不用在意薛定谔的银币精灵，另一件类似的事情更值得你去思考。”
唐栋表示倾听的模样。
“与你力量的源泉有关。”白恒竖起食指，仿佛它是打开话匣子的钥匙，“我的异能可以用于攫取他人的能量，在收割能量的同时也会对收割对象的能量储存有个大致的预估，我从你身体内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能量储藏，但这些能量从何而来，你是否清楚？关于自己异能的机制，又是否掺杂着凌驾于规则的条例？从我在博物馆留存的一小段监控录像来看，你的能力与吸收特定的物体有关，然而这些物体，是否真的有对应的能量值，如果没有，那是谁给你补足了能量呢？”
虚空。
是虚空，虚空宝库按照珍物值赋导了对应的能量。这意味着，在唐栋梁取得宝物之前，虚空原本就拥有着巨大的能量储备。
唐栋梁心中默想着，但这些自己也还没弄清楚的事情他并不打算拿出来分析或分享。
“看来你确认了你力量的源泉了。”看着唐栋梁若有所思的模样，白恒敏锐地发觉了唐栋梁保留的态度，实际上在谈及特定演域时，博物馆研究员气质陡变，如同换了一个人般，“现在计划要做的事情不是敬畏它，感激它，而是要靠近它，倾听它，体会它的种种玄妙，然后你才能更有效地提升与利用它。”
“我需要你获取知识的全部资料，可以吗？”唐栋梁羡慕白恒知识的博杂。
“当然可以，但这些都是交易的一部分，包括我花大力气，使用好不容易收集的材料帮你修补月垓。”
“你需要什么？”
“五年时间内我自由进入月垓的权限，我需要这个独一无二的研究对象来补充我的知识库，此外我也需要一个隐秘的角落处理一些不便在主世界处理的事情，。”
“没问题，但是我希望共享研究成果。”唐栋梁趁机加入条件。
“这个好说，但我需要三张船票。”白恒也不甘示弱。
“船票？”
“三个可以进入月垓的名额，有效期也是五年。”白恒解释道。
“我会答应的，但需要一个前置条件。”
“哦？”白恒皱眉，表达着不满。
“你我的合作，都是为了更好的自己，但是这种进步，不应该损害其他人的利益，如果你见不得光的事情才过分或者出现了有人被害的情况，我们的协议自动取消。”
听闻唐栋梁言语，白恒的眼镜透过镜片流转出莫名的情绪，沉吟许久白恒才给出说法。
“我同意。”
“谢谢。”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领着这群跃跃欲试的掌柜精灵去修复天空了。”
谈话结束，白恒领着一群不知赋闲多久的银币精灵去修补天空的裂缝，而唐栋梁再次取出虚影水晶钻研起来，已明白如何进入共鸣状态的他手臂缓缓变成了半透明状……
此时月垓的天空，在白恒的努力下有一小片区域已恢复到了宁静的幽蓝，也有一部分区域已经不再电闪雷鸣，同样还存在种种环境恶劣的区域，除了雷雨狂风，而能看到骇人的空间裂纹，或者有类似岩浆的物质涌出，或者传出来自深渊的无尽嚎叫………
更远处的地方，是似泼墨细描的蓝黑背景，里面有稀可见的点点星光，也存在着一种唐栋梁熟悉的能量波动在涌动，就是主空间与月垓之间的超时空链接通道，它在极远处划出玄妙的轨迹，注视着此方，也注视着彼方。
3.01 海上夜谈
“嘀零零——”
因异能的到来生活发生转变的唐栋梁接受了博物馆研究员白恒的建议，他索性从网红古玩店老板那里辞去了工作，窝在新租的农家小院里认真读着从多个渠道弄来的关于神秘学的最新资料。
唐栋梁在小院里种了点菜，其他物品他每周会开着一辆低价买回的不知几手的面包车来一次集中采购，过着新时代的隐士生活。
唐栋梁甚至还添了一个新的手机号，与普通世界割裂的身份有时候也需要一点未不干涉的独立空间，唐栋梁在新的社交场上使用新的联络方式。
“嘀零零——”
装有新手机卡的新加密手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对着天空发呆的唐栋梁看了一眼来电提示，竟是许久没有联系的柳冬河打过来的。
“你好，教授！”
“好久没联系了，栋梁，最近你有没有时间？”
“有时间啊，是有什么事吗？”尽管他用上了问句，唐栋梁对接下来会聊到的内容已有了心知肚明的猜测，他全日制地学习功课正是为了此事。
“将手头的事情交接好后，来上次那个机场，不用带太多行李，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了。”柳冬河听上去心情不错，“我这边收尾工作一完成，我就去和你会面，——希望你复习得不错，毕竟专业宝藏探险家的考试一年才进行一次，而且一人一生只有五次机会。”
挂完电话，唐栋梁第二天就出发了。
此时拥有月垓这个专属异度空间的他出门方便无比，但唐栋梁还是装模作样地拎了一个斜挎包，放了置换衣物与几本书籍充当门面。
由于和古玩店老板做了场交易，现阶段的唐栋梁并不缺钱，他直接乘坐飞机飞向那个名不见经传的三线机场。
三天后，他与柳冬河碰面，两人乘上了一辆没有车牌的汽车，然后是熟悉的蒙眼，带耳机，关手机三部曲。
待到唐栋梁一觉醒来，他已经在海上了。
“斜挎包记得带好啰，接下来我们要靠着这艘橡皮艇去往目的地了。”
这次唐栋梁的自由度比上一次要好太多了，除了不能与他人交谈，至少他还能在甲板上自由地享受着海风。但这种待遇在见到一只跃出海面的神气活现的虎鲸时就结束了。
“我管它叫梦幻，虽然我也不太确定它就是那一只，但只要见到梦幻一家，就意味着你的考核之旅就开始了。”柳冬河难得幽默了一回。
“在这里考核？”唐栋梁望着茫茫大海，努力在滔滔浪花中找出负责考核的官方机构的大门开向何方。
“不，作为举荐人，我会领着你前往考核地点。”“柳冬河指了指船员们准备投向海面的橡皮艇，“不过接下来我们的交通工具要稍稍改变一下。”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海风轻轻吹拂，海浪温柔地涌动，即便如此，橡皮艇比一朵浪花也大不了多少。
“没有发动机的橡皮艇，这很超自然。”唐栋梁耸耸肩。
一个小时后，这艘超自然的小艇载着准宝物探险家与举荐人几乎没有挪动位置，而一路载着做他们的捕鱼船早已避嫌得无影无踪了。
“作为你的举荐人，我会回答你的三个疑问，——再过一个小时，我们视情况而定往哪个方向移动。”
“只能三个吗？——如果这也算一个问题的话，请不必回答，我撤回。”为防套路，唐栋梁说起话来小心翼翼。”
“按照惯例是三个，——另外，审查已经开始了，评委会的人会根据你回答的答案核定给不给出考核坐标。”柳冬河提醒道。
“那么我正式提问了。”尽管认为这套煞有其事的操作流程有很大的操作空问，但唐栋梁还是停止了在该话题上的展升，他将思绪集中到提问上。
“第一个问题，什么是神族？”
无论是前期柳冬河所给的资料，还是后期白恒送过来的抄录本，唐栋梁都没有发现关于神族一星半点的描述，但之前他遇到的能一人化为三人的神奇少女阿祢，这也是他奇幻之旅展开的起点，她和神族应该是有关联的。于是，神族的信息就成了他第一个想弄清楚的事情。
“神族是人也不是人，他们几乎具备了人类的全部特征，包括生理结构，但是他们认为自身具备神性，是比人类高级的智慧体，故而不和人类打交道。
“神族的居民平时都呆在一个叫做神之国的异度空间，只有特殊时期他们才会来到主界面，——因为一份古老的协议存在，我们甚至还组建了一个专门的部门帮助他们掩饰行迹，——在我们看来，神族不过找到了将特定异能稳定传承下去的人类族群，神之国的异能通常与天气元素有关。”
“我们和神族有过冲突吗？”
“我以为你会追着问异度空间的问题呢，栋梁。”柳冬河也不知从哪里泡了一杯热茶，边喝边笑着说了下去，“不过你的新问题仍然属于第一个问题的范畴，不用花去第二个问题名额。按照协议，神族利用他们强大的异能帮助人类，但仅限于特别危机的时刻。为了和一向高傲瞧不上普遍人类的邻居打交道，我们也筛选储备了和他们有一战之力的异能者，神级异能者，多半时间双方都能够和平共处的。”
“接下来的问题应该也算是神族问题的补充，眷族应该也是生活在神之国，他们的定位是什么？”唐栋梁眼中扫过一丝狡黠，学以致用地为自己争取多一些的信息。
“眷族往往对是神族的异能具备增幅能力，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单独有效的杀伤能力，但有情报显示他们最近有研究出能够独自释放破坏性异能的方法，——但这个方法一旦成功，神之国将多一个新的神族种群。”
“那么我的第二问题，历史上有没有甚至是神族出面也难以解决，威胁到整个人类生存的那种困境？”唐栋梁仔细思虑后将第二个问题名额用掉了。
“官方的材料是没有，但有脱离神之国的眷族曾提及神之国内有灾难博物馆，里面有很多我们不曾了解的文献，我们也曾提出交涉观看，但都被神族的人回绝了，甚至连开出苛刻条件的机会都没有。”
“那么民间的传闻呢？”唐栋梁听出了柳冬河话语中的“破绽”。
“比如说我在两个地点完全不同的墓穴中都发掘到了对同一现象的描述，都说太阳变成了黑色，君王召集军队去讨伐，天空也有金光神将来援(也许是对神族来人的描述)，后来太阳复明了，——表面上描写日食，但不同地点都征集军队，没有战争的话，那么人类要对抗的恶劣自然环境可能就不是日食如此简单了。
“又比如说，更早远的时期，岩壁上的画都出现了同一形象的神奇形象，它帮助人类战胜妖魔，带来希望，而现后的神之国就有着形象接近的神族……咦，似乎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了。”
“未知激发了我们的探索欲，责任让我们去探寻真相，而守护则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唐栋梁瞅准时机，用事先准备好的话语恰到好处地升华一下。
“不错，作为一名宝藏探险家我们要寻求的不仅仅是宝藏，更不能只在意它可能意味着的虚妄的金钱价值，而是要重视的是我们所有的发现，都是为了将人类走向更美更远的未来。”柳冬河点头道，进行了总结陈词，“栋梁，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教授您的，如果您不方便的话，您也可以转而介绍一下异度空间，我也很想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尽管我没见到您使用异能，但你应该也具备异能吗？”
“我的情况与既可以算人类也可以不算人类的神族有点相似，我既可以说具备异能也可以说没有。”柳冬河虚晃一枪。
“与冰雪有关吧？”
“哈哈，你很敏锐。我加入冰雪教会，目前只是学徒级别，——需要魔法道具才能施展冰雪系的魔法。”
“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
“不过是对能量利用形成的不同形式罢了，但是你必须先具备对魔法能量的感知。”柳冬河又多加了一句，“现代科学也有对能量的全新运用，如果你见到的话，也会大开眼界的。”
“我的问题问完了。”
柳冬河胸口有一件胸针模样的仪器连续闪烁了几次蓝光后，传出嘟嘟短促的提示音，柳冬河满意地点点头。
“初筛通过了，一分钟坐标点将传过来，收到后我们就出发。”
尽管身处在一般无动力装置的橡皮艇上，但唐栋梁没有担心交通工具的移动问题（他隐隐有了些猜测)，他回味着柳冬河刚才的解答，静静地呆在角落。
柳冬河专心摆弄着他的设备，保证顺利收到坐标，也暂时沉默了。
无边无际的海面上，一轮耀过古今的明月映着一叶小舟无声的的两人，洒下银辉色的祝福。
3.02 雪舟冰艇过汪洋
果然如唐栋梁预想的那般，接下来的赶路与柳冬河的冰雪魔法有关。
柳冬河取出一枚冰雪勋章，捧在手心念念有词，直至勋章由金黄变成银白。教授将它抛入空中，然后手中发出一道淡银色的射线不偏不倚地击中勋章，——紧接着，一大坨冰块将柳唐二人及橡皮艇都包裹于其中。
“现在可以高速前进了。”
唐栋梁看着柳冬河操纵着勋章变大再变成的方向盘，觉得画面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有问题。
这种怪异感不影响唐栋梁适应了新画风，在这艘被他暂时取名为“雪良龙号”的特殊交通工具上，他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戴上耳机，从挎包上取出一本国外经典爱情小说文选似读非读地制造出适宜的社交时间。
所谓的靠窗，就是一块特制的剔透冰层，透过它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
外面的景色先是浩瀚无边，堆雪翻涌的海面，但很快就变成了洋流下的鳕鱼群，暗礁、珊瑚、海草，海龟……雪良龙号似乎还能给周遭打下柔光，让一切景象都变得愈加迷人。
风景迷人终会腻，唐栋梁又假模假样地翻了翻文中的书，但始终放不下接下来考核，他忍不住向柳冬河问道。
“教授，我们去的地方不会叫龙宫吧？
“有人怀疑过龙宫的本质是一种异度空间，但始终找不到它，也有怪谈说定海神针的取出影响了异度空间的稳定度，龙宫在光阴流逝中已然毁去，——我之所以选择走海底，不过是为了速度更快一些。如果我是一名高级魔法学徒的话，我还可以使用自动驾驶。”
冰雪教会内部等级森严，分为学徒、导师和教主三个层级，学徒和导师又都分为初、中、高三级。
这些唐栋梁都在资料中看到过，这座总部位于北欧的神秘教会是一名雅克利人建立的，尊仰的是北方女神，也叫冰雪女神。
“教会的神祗与神有关联吗？”唐栋梁突发奇想。
“神袛可以定义为特定能量的聚合体，目前主流研究方向是磁场导致了聚合，聚合物的威能与能量的强度、密度和总量有密切关系，一旦成功实现溢出级别的聚合，祂将进入更高的维度，成为神袛。“
每次听到用看似专业科学的话语解释神秘学，唐栋梁总有一种违和的不适感，他迅速地转给了话题。
“每次考核报名的人多吗？”
“举荐人一年只能举荐一名报考人，尹朋山是我前年举荐的，那年的合格率还算不错，十五人中了五人。”
“笔试呢？”
“笔试不会太难，只是有些地区相关的特色题会出现需要仔细推敲的情况。”柳冬河一边操纵雪龙号一边解释，“其他关于考核堆事宜，会有专门的对接人员向你说明的，你现在看看窗外吧，——我估计这次的实操考核与海底有关。”
唐栋梁瞧了瞧举荐人柳冬河胸口的磁记录仪，此时红光闪烁不停，显然是仪器暂时时失去了信号。而教授则抓住机会，向唐栋梁说出自己的推测。
“海底磁场会影响信号的接收，大概三十秒之后会恢复正常，以我的经验判断，考核点坐标代表的位置，多半实操的场地就在海底，实操任务差不多就像海底捞起一件宝物此类，——这片海域沉船可不少，能记下多少位置就看你的了。”
象征着记录仪连上信号的蓝光再次闪烁，举荐人也适时地闭上嘴。唐栋梁心领神会地停止了交谈，开始以另外一种思路来观察海洋世界。
很快唐栋梁就发现了一艘沉船，此时它已化为鱼类的天堂，躲在海底阴影的残破桅杆，上面挂着长长的海草，还有贝类。一条身长超过一米五的大鱼悠然游曳着，这里是小鱼的乐园，也是它的猎场。
雪良龙号继续前行，不到半小时功夫唐栋梁就发现了三四艘沉船。估计这片海域在古代应该有一条繁忙的海上贸易线。
这时唐栋梁萌发出一个令自己激动不已的想法，这些沉船内的宝物都算得上是无主之物，而且还能够在无人注视下纳入虚空宝库，简直最合适自己了。
想到此点，唐栋梁迫不及待地尝试了一番。他闭上双眼，右手贴在冰制成的窗面上，努力捕捉着周遭的波动，但却没有收到任何珍宝的回应。
没有珍宝，或者是距离问题，或者是冰雪魔法的特殊波动影响了他的探索。
唐栋梁在内心罗列出三种原因，但前方某个藏在阴影里的凹陷传出的珍宝值波动—下子破除以上三种猜想。
可凹陷中的珍宝估值轻微跳动了一下，却马上又找寻不到了。
“也许有一个宋代的瓷碗吧。”唐栋梁根据估值判断，随即自我安慰度地想道，“至少说了沉船寻宝的想法是行得通的。”
就这样雪良龙号在海底一路驰骋，初级魔法学徒高级职称的柳冬河教授在补充一份珍贵的魔法药剂后，终于完成了举荐人的引路带路工作，将被举荐人送至了今年的考核点，某个不知名的海岛上。
完成交接手续后，唐栋梁在三名监考一人的待遇中完成了笔试考核。
在太阳升起之的时，笔试合格的结果已出，他拿到了实操认证任务的信封。拆开一看，一叠资料头张头条写着。
“认证任务：宋代绿晶平雕碗。”
准备和唐栋梁告别的柳冬河没有理会前者怪异的表情，他扫了一眼资料。
“你需要事先熟悉宋代船只的特征，——等等，任务只提及海底寻物，与沉船并无关联。”
“宋代的碗？”唐栋梁还没来得及从某种情绪中走出来，口中念念有词。
唐栋梁手中的那迭资料有对绿晶平雕碗进行详细描述；宋朝的能工巧匠使用特殊的工艺将绿晶石嵌入到浅底瓷碗中，然后利用平雕技艺遮掩嵌入的痕迹，将这种瓷碗看上去浑然天成，素而不凡。
值得注不服的是为了避免以前出现过的使用现代工艺复制出的赝品来交差的情况，这次的找寻物品上使用了隐秘标示与放射物质标注两种方法。
资料的最后一段注明了完成任务的截止时间，一共有三个月的时间。
“你可以自己配置一套潜水设备，包含夜视仪驱鲨剂等等，绿晶平雕碗的特征很好认，只要足够耐心仔细，完成起来并不困难。”柳冬河简单总结了一下，“我也得离开了，祝你好运，栋梁。”
“谢谢您的照顾，我真不知道怎么回报您。”
“希望你成为一名优秀的宝物探险家，发掘到一件震惊世界，造福人类的宝物。”
3.03 海底探险
柳冬河离开后，唐栋梁找了个临时房间补了一觉，——教授是搭乘朋友的私人飞机离开的，他将飞往A国某地，在新开博物展馆的开馆仪式上担任观礼嘉宾。
第二天，唐栋梁几乎花掉所有储蓄，以黑市价格换到了一身二手潜衣服，一架时灵时不灵的夜视仪，一件破损不严重的水下照明设备，还给橡皮船改加了引擎，附带两壶掺水燃油。
如果月垓此时能够使用的话，他将更容易携带物资，但百废待兴，正在恢复期的异度空间能转送的物体最多足球大小，还受到重量限制，——至少需要三个月的休养生息月垓才能够提供给唐栋梁拥有一个便携式包储保障。
唐栋梁决定先去之前踩点过的海底凹陷处探寻一番，尽管他对碰巧找到宋代的碗盏不报任何希望，但那丝若有若无的珍宝感应总让他觉得藏于此处的物品并不简单。
找寻方向用尽了他全部的知识储备，他只恨自己没带上指南针或其他指引物品(这些物品的价格在黑市上被炒得更近离谱)，只带了本才看了几页的经典爱情小说合集。
找寻过程还算顺利，也大约下潜了三十来次，傍晚时分唐栋梁根据海底地形地貌锁定了目标。这一次他穿上潜水服，将夜视仪，探照灯仔细检查了一遍，再次入海。
以准宝藏探险家现在的力量应付起海底的压力来并不困难，很快唐栋梁就站在凹陷边缘。这一次少了冰层的隔阂，唐栋梁更真切地感受到了珍宝值不断地在变化，时高时低，有时珍宝值急高骤降，有时却维持在某一数值，但给唐栋梁的感觉却是同一件物品带来的，——还要一件事值得一提，这件物品这次的珍宝值测量最低时也高过目前唐栋梁手中任意两件收藏品珍宝值的和。
绞死资本家的多是他们手中的缰绳，这时的唐栋梁被贪欲蛊惑，被高高的珍宝值迷晕了头脑，他一步一步走向海底的凹陷。
“快停下来，不要过来！”
一个声音从凹陷中传递过来，让唐栋梁顿时警醒。
在千钧海水的覆压下，声音很难进行直接的传递越过了海水的阻隔，这意味声音偏尖声调偏高的女声直接是直达唐栋梁头脑意识中的。
唐栋梁试探着又向前那挪动了一小步，不出所料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听上去有些急切。
“警告警告，不要接近！”
“一旦踏入，厄运缠身！”
“速速离开，不要返还！”
三连警告让唐栋梁谨慎地停下脚步，他将夜视仪功效调制到最高，仍无法看清楚这糊糊状的海底凹陷内的情形。
唐栋梁向后退了一步，他的身形一个恍惚，一道白色的幽影从他的后背冒了出来，——这是唐栋梁吸收幽影水晶后获得的异能，与白恒自身转化为幽影不同，他能够召唤出独立存在的幽影，并且上限数量为三个长着唐栋梁模样的幽影能够执行简单的命令，充当眼线等，还可以将轻量物体放入幽影体内直接携带，甚至还能延伸唐栋梁可以估算珍宝值的异能，白恒第一次面对唐栋梁展示幽影技能时曾大呼不公。
刚刚在寻找凹陷的过程中，这些幽影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否则单凭唐栋梁三十来次的下潜找凹陷还是难度太高了。
幽影按照召唤者唐栋梁的吩附进入凹陷。
没有实体的幽影不用担心海底的压力，也不用担心氧气的消耗，幽影一跃而入，直接沉到最深处。
幽影体内还藏着照明设备，但紧紧是闪了一下，照明设备的电瞬间就耗尽了。
借着那一瞬间的明灭，唐栋梁本体看到了幽影分身共享过来的画面：一个画有仕女的盘碟，躺在一堆柔软的水草上。
没等唐栋梁仔细审看，又有其他意外出现了，他携带的氧气瓶中的氧气居然消耗得所剩无几了，——出发前瓶子里可是充满了氧气，甚至下水前他还特意做过确认。
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了，潜水服似乎与肉眼可见的程度老化着，唐栋梁已经感受到有海水渗入，身边的潜流变得急促不安起来，从最初的微湍到现在简直可以称呼为钢铁洪流，潜流飞速搅动着，水草、珊瑚、沙砾……甚至连反应不及的鱼群也卷入其中，企图破壁出一种混合口味又含有丰富蛋白质的特殊饮品。
身为饮品材料之一的唐栋梁使用虚空宝库的力量对抗着海底无端端冒起的怒火。
这时一个乳白色的胖乎乎的幽影悄然接近，及时依附在唐栋梁身上，——它给召唤者运来了新鲜的空气，——除了派出去探路的幽影分身，唐栋梁早就多了个心眼，让体积相比之下更大的第二分身去海面运输氧气。
不得不说，幽影水晶在唐栋梁手中可谓是大放异彩，与它的前主人白恒营养不良的幽影转换天壤之别，这大概与虚空宝库的回馈导致唐栋梁力量充盈得多的缘故，从而造成了相同内核但应用效果截然不同的情况。
得到了氧气补给的唐栋梁也是朝着海底凹险纵身一跳，他能量全开地对抗着漫卷而来的海底风暴。
原本失去视野的一号幽影借着本身微微的白光，也渐渐适应了海底幽幽暗暗得环境，它向唐栋梁反馈到仕女盘碟附近海水无比的平静，纤尘微粒在水中的移动得甚至有些反常的悠然。
虽然说已通过幽影探知好路径，但海底凹陷内的海水狂暴程度更胜外部，唐栋梁不得不紧贴着岩壁缓缓腾挪，好几次换手时就差点被暗流给卷走。
当离一号幽影位置只有十米左右时，唐栋梁已使用二号幽影带气数轮了，此时海水的暴乱终于偃息了。
唐栋梁被气流冲击得气血翻涌，七晕八素的状态，他索性脱去损坏的潜水服，缓缓地游向目标，伸手欲取仕女盘碟端详。
“不要触碰我，我是厄运之盘！”
那个尖利的声音再次在唐栋梁脑中响起，而他伸出的右手已经测算出神秘仕女盘碟的珍宝值。
“300/100000。”
3.04 厄运之盘
曾经一段沉迷于游戏不可自拨的唐栋梁，对从未出现过的珍宝值表现方式（300/100000）马上就有了对号入座的定论。
这就如同游戏中生命值或者魔法值的设定一样，前面的数字表示的是现阶段的状态，后面的数字的则是它本应具备的真实水平，——而之所以出现如此大的空耗，显然刚才的激流涌动.便是它弄出的古怪。
仕女盘碟显然是极品珍宝！
疑似极品珍宝的出现让唐栋梁心神激荡，他对耳畔刚刚响起的告诫置若罔闻，他举着微微颤动的右手，恨不得马上将它纳入自己的虚空宝库中。
但下一秒，以他伸向仕女碟盘的右手为起点，他的身体急速衰老，皮肤、毛发、身形都发生着变化，倾刻间唐栋梁由一个青壮男子变得朽朽老耆，一转眼，竟化为飞灰扬在了海水中。
故事不会终止于一个粗心大意的主角。
“好在我还留了一手，可惜我的三号幽影得花上好几天才能重新召唤了。”唐栋梁从阴影里走出来，他暗自庆幸道。
出于防备，他用三号幽影变成他的模样先行试探。
已经对共鸣状态有过深入研究的唐栋梁根据刚刚的告诫波动找出了能量频率，他尝试着自己的话反向传播出去。
“现在我们能够对话了吧，厄运之盘？”
“你躲过了我的厄运诅咒，了不起的年轻人。”厄运之盘上的仕女似乎动了一下，讯息沟通上了，“但试探就此结束吧，我的身上布置了有一个能够灭绝人类的封印，切记不要触碰我，速速离去吧。”
“请原谅我无意的闯入，我没有恶意。”唐栋梁在心中腹诽，如果不是你出声告诫，也许自己也不会进入，“我是来寻找一件宝贝，恰好也是一盏古碗。”
“你我相见必有玄妙之缘，不在此时，或在彼时。不久前有的确有人潜在海底把它放在离这里往五六百米处，——你我相见必是因由此物而生，如今你已知晓所寻之物所在，物缘已了，就此辞别。”
“您也是古老的存在吧，方便透露一下您是哪朝哪代的吗？”唐栋梁尽量在传音之中掺杂谄媚、恭维、崇拜等至关重要的情绪因素，“我可以替您寻个伴，你一人守着封印也怪寂寞的。”
“明皇……还是……仁宗……故去的光阴在尘封而一成不变的岁月中变得迟痴，如少艾的青春在成长的冰雪中逐渐被覆盖。”古风忽然转化了青春伤痕文学，仕女的声音中多了有些不自信的慌乱情绪。
“我认识很多了不起的封印师，这里的封印如此危险，前辈看需不需要我将他们说过来重新加固一下老印？”唐栋梁早已识破了厄运之盘在撒谎，他进一步地试探，”我也认识许多本领高强的大法师，他们或许可以将前辈的灵体从厄远之盘中解救出来。”
“哼，信口开河的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吗？早就没有了大法师、封印师，现在流行的是工程师，还有电脑，里面也有一片海，还可以冲浪……”
“对不起，我撒了谎。”面对聊天室级别的笑话被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唐栋梁差点用传音打出了GGMM这些久违的名词，“但是前辈，做为一名有远超常人能力的人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面对关于人类生死收关的封印，我岂能孰视无睹，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就走开！”
唐栋梁的义正辞产让对面陷入了沉默，但它没有关闭沟通染道。
“我只不过想了解一下封印的事情，如果没有到紧要关头，我发誓，皇天可鉴，胡大可证，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之前的谈论让唐栋梁摸不清厄远之盘中灵体的宗教信仰，所以他的措词难得的经过深思熟虑后的严谨。
“好吧，我也撒谎了，根本没有什么封印，我就是对人类最大的危机所在，我就是诅咒，我就是厄运。”盘灵开口说道，她的语气有沮丧，有些落寞也有些幽怨。
“所以说前辈是为了我们人类的自安全，毅然决定了牺牲自我，自己封印了自己？”焉坏的唐栋梁采用了戴高帽的战略，能讲一下您的来历吗？”
“厄运之盘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我是怎样产生的，等我醒过来我就在一般海船上了，明皇、仁宗、九阿哥、玉王爷……我也不知道是话本上看到的还是本身就拥有的记忆，我的脑子里，不，我没有脑子，我的记忆并不是连续，总是一段一段连接不上的，很多事情我都无法弄明白。”
“那有没有特别深刻的事情呢？”唐栋梁谆谆引导，“比如说，关于那艘海船。”
“我应该是在海船上获得了特殊的能力，当时我醒了过来，只好听到看护我的人抱怨船开得太慢了，我想帮助她，结果风速变快了，水流也变快了，然后酿成了一场巨大的风暴，结果船沉没了……”
“所以你的能力是加速时间，让正常状态的物体高速远转？刚才的洋流是你控制的，之前我照的设备的电量极速耗尽，氧气瓶飞快失效，潜水服泪老化而破损，还有刚刚的人体老化，都是您的能力表现？”唐栋梁在海水中表现出了倒吸一口凉气的骇然。
“也可以减速时间，但不太好用，上次我对一只喷墨乌贼使用了一下，结果我呆在那片迟迟不肯消散的黑墨汁中足足一个月的时间。”
“前辈一直都呆在海底吗？”
“不用叫我前辈，我知道有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我不是生物，自然没有生理年龄，而我的心理年龄，显然与称呼无关的。“盘灵有一套自洽而野生的逻辑体系。
“我是唐栋梁，你可以叫我全名，也可以叫我栋梁。”
“我是厄运之盘，这可不是一个好名字，一般只有吓唬人时我才用于自报家门，你可以叫我琴，这是当时我的看护人的名字。”盘灵琴女也学着唐栋梁来了一番自我介绍。
“你现在掌握这种控制时间流的能力了吗？”
“如果掌握了，我又何必将自己关押起来，”琴女的声音有些郁闷，“不同地点不同时间段时间流速的强度都有很大差别，所以运用起来火候有点难以把握，而且这能力有时候也会自行释放，假使前一阵子我用的加速比较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全自动转入滞缓，而如果使用减速多了，没过多久就会出现没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给你来个超级加速。”
“守恒原则无处不在。“唐栋梁感叹道，”我能提供一个地方，无人打扰，而且当能力不自觉释放时，你也不会影响正常世界。”
“你想带走我，让我会你所用吗？”面对唐栋梁的诱导，琴女直接点出了他的目的，“我不会认你作主人的，也不会按你的吩咐作事，即使你塞给我一书柜的话本。”
“我可以给你话本，但你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情，除非你是自愿的，你可以呆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没有人可以打扰你，你也不会打扰到外界的秘密之所。”
“你是要拘禁我？”琴女因为憋了许久话有些多，但并不傻，“我每周都需要放风时间，合计三小时。”
“并非拘禁，而是保护。”不会为何，面对不排斥拘禁的琴，唐栋梁并不想玩弄字眼，“我向你保证，绝不是拘禁。”
“我可以跟你走，这里我也呆得够久了，不过你还需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请说。”
“模糊而断续的记忆让我知道自己是某件物品的投影，当时它应该也在那艘海船上，我的觉醒与它是分不开的。我的要求是，请带我去找到让我觉醒的主体，我要修复我断断续续的记忆。”
“我答应你，但是现在线索太少，需要一段时间搜集。”
“我可以等。”
厄运之盘的盘灵琴使用传音交流着，期间二号幽影甚至还捎带一趟空气过来，他半透明的躯体中还包含着唐栋梁的斜挎包，刚才琴女弄出的加速防御导致了一场小型风暴的爆发，橡皮船被毁了，只找回了斜挎包。
“你没有眼睛，是如何看书的？”唐栋梁有些好奇。
“我可以将灵体移至书本，就能够读取其中的内容了，但书籍在水中保存不了太久，通常我都读得比较快，有时候时间太赶的话我就读一些精彩的内容……”
说到最后，琴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慢，显然是刚刚时间加速的“后遗症”。
“你能量有些耗尽了，去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谈。”
唐栋梁没有直接将厄运之盘收回了虚空宝库，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握在手中，仿佛是表达了对为了守护人类安全默默自我幽禁的盘灵的尊敬，然后退出了海底凹陷，向着海面游去。
3.05 风暴之后
游回到考核点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负责与唐栋梁对接的工作人员带来了一则好消息和一则坏消息。
昨天回来时，唐栋梁在琴提供的地点并没有发现绿晶平雕碗，他怀疑是昨天的海底乱流将考核品带出了考核区，于是他进行了上报。
工作人员通过在绿晶平雕碗上装好的定位器核查确认，目前已无法收到任何信号反馈，这意味着考核品有较大可能离开了考核区，当然，也无法排除定位器损坏的原因。
故而唐栋梁得到的好消息是考核期延长，由三个月改为了一年。
坏消息则是除了绿晶平雕碗外，还有好几件考核品也被带离了考核区。
为了减少寻觅的时间，考核点的工作人员商议后并请示上级后决定实行“竞品互认“计划。
不再要求各位考生只能寻找各自指定的考核品，找到其他被考核人的考核品也符合要求，然后考核点工作人员按细则给被考核人积分。
初步计划是自己的专属考核品积五分，找到其他人的考核品积一分。此外积分制度也会考虑找回物品的时间先后，一年之后再按照总分排名，总分前五人获得协会认证，颁发专业宝藏探险家证书。
新规则的实行明显会促使二十位被考核人卷了起来，但唐栋梁不想看到为了积分而外表和气，内里勾心斗角的内卷争胜，这会让考核点的气氛变得怪异。
工作人员还给了唐栋梁一份最近的洋流流动分析作为探宝寻宝的依据。
看到地图上的引导虚线，唐栋梁不费匝舌感慨，万万没有想到盘灵的力量释放后，会转移如此遥远的距离，如果再远一些甚至可以到大太平洋西岸了。
告别考核点工作人员，唐栋梁又想到了一件令人沮丧的事情，那就是厄运之盘没有让他获得更多的力量加成。
今天更早一些时候，唐栋梁告诉了盘灵琴女虚空宝库的特性，是否被纳入由琴女自己决定。盘灵还是选择了异度空间。
“除了有时会有怪叫传来，没有活物外，也没有其他缺点，与原来的住处比起来至少没那么潮湿了。“琴女分享了进入虚空的初体验。
然而唐栋梁期待的力量值上涨没有发生，此时纳入虚空宝库的厄运之盘已恢复了四分之一。
“我刚刚安顿下来，一个声音就在我身边响起了，他问我是否要将力量分离给你。由于有言在先，我拒绝了力量的供出。”
“也许是因为虚空宝库碰到蕴藏灵体的珍宝，不能像以往那样直接提取能量。”唐栋梁力量升腾的美梦破灭了。
“但是它也不能一直问，一直问，每隔一段时间就毫无预兆地跳出来问询，简直是为了让我烦着烦着就同意了。”琴抱怨道。
“如何实在太烦就搬出来吧。”几个月后月垓休整完毕，唐栋梁可以把琴引入到另一块异度空间。
“不用，后来我发现在不显眼处是有不同选项供我选择：选项一，立即签定；选项二，我需要考虑考虑，一个小时后再提醒我；选项三，四小时后再说，——我选了选项三，才清静了一些。”
“下次你可以尝试着在选项界面仔细找找，说不是还隐藏着选项四‘不在提醒’。”见虚空宝库展现出互联网特性的有趣一面，唐栋梁不禁开起玩笑。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些技术性的问题有待解决。”盘灵换了个话题，“你答应过我，要给我找来话本的，——一旦我呆在了你的珍宝收藏室里，你如何将身为普通物品的话本给送进来，而如果把我放在外面，盘子放在书上别提多怪异且不谈，我的能力无意识地释放也可能造成危害。”
“我会把书籍送至虚空宝库的，实际上我已找到了办法将书籍送进去。”
“你可以将书籍变成珍宝？”
“根据我的总结，珍宝的认定有三个方面的考量，一个是古物，纯粹看时间的酝酿作用，原本普通物品得以升华，二是物品本身也具备特殊价值，如稀有贵金属，稀缺材料等，三是凝聚了人类智慧和艺术追求的物品，比如说最近我就收了一件由一位小有名气的网红工艺品制造家打造的手串，同时还兼备了二三种考量标准。”
“你打算将书籍通过这两方面进行裱装升华？”琴表现出好奇，“现在就试试吧。”
唐栋梁从斜挎包里取出那本《中外爱情故事精选》，他指了指扉页的印章。
“这个印章在我收书时就存在了，虽说作者找不到了，但是它真正的价值在于他使用的印油，这种印油色泽鲜艳，有独特的淡淡清香，能防虫防腐，还能经受住时间的考验，甚至让整本书都受益，历久弥新。总之，有了这枚使用神秘配方印油的印章，就有一半的资格纳入虚空宝库了。”唐栋梁又坚起了一根手板，“第二点，我会根据书籍的内容找一些不错的有深度的书评附录上去，增加书籍的人文价值，从而补齐缺失的另一半资格。”
“但是不是每一本书都用有一枚幸运印章的！”琴提出了她的质疑。
“也可以如你所说的将书籍进行俵装，这其中的花活可不少。”在古玩城打工的日子，唐栋梁增长关于这方面的见闻，“如有需要，甚至还可以出现黄金书皮，金镶玉的书签等等。”
此问题得到推进后谈话的内容开始转向唐栋梁的考核，如何找到在洋流中找到连损毁都不知道的宋代绿晶平雕碗。
“既然上面的追踪器失效了，不如自己做一个差不多得，做旧什么的我有经验。”琴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不行，考核物上有其他标记的，——据说是跟专属二维码差不多的玩意，也许是碗底有喷碳标记吧，反正走复制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那就赶常去找呗，——把我送回虚空宝库吧呢，之前为了阻拦你，除了耗尽能量，也费了我大量的心神，我必须好好睡一觉。对了，我还有一个酷爱收集宝物的老对手，我将去往它巢穴的线路共享给你，没准你要找的东西正在它那里，也许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交代完重要事情，琴回到了虚空宝库。在虚空会库即将关闭时，琴使用传音表达的不满也传了出来。
“它又在提醒我签力量提取协议了，烦得要死。”
唐栋梁苦笑着安抚盘灵几句，独自思索起如何行动。
当他再次到考核大厅时想通过工作人员套取更多情报时，他发现这些人居然开始打包物品了，俨然是在准备快速撤离。
两个彪形大汉拦住了搬东西的工作人员，金属铆钉夹克的男子指着手机上的照片说着。
“我们俩真的找到了考核物品，有照片为证，但是在回来的途中发生了一点意外，一只大章鱼夺去我俩的考核品，——这是场外因素，如果不是那场风暴，我们会早一点赶回来，更不会遭遇恶魔般的巨型章鱼，所以这位先生，我们希望协会认真考虑这次事件的特殊性，给予合格名额的诉求。”
“规矩就是规矩，而意外，——在万里之外真正的宝藏探险家协会的大厅内有这样一句话，‘意外是笔财富，如果没有勇气接纳它和它带来的挑战，你始终无法成为一名真正的宝藏探险家’。”这名工作人员正是接待过唐栋梁的那位。
“但要在海洋里对付一只巨型章鱼，它甚至还会思考，我们拿回考核品的可能性为零。”另一名肌肉爆炸穿着窄背心的男子也站了出来，“雷利兄弟没通过考核，简直难以想象。”
“看看最新的考核文件吧，大名鼎鼎的雷利兄弟。”工作人员从身后的纸箱里抽出一叠文件递了过去，“但红雷利，你不能在海洋里使用毒剂，而黑雷利，你更不能伤害其他被考核人员。”
这对刚刚返回考核点的凶名在外的雷利兄弟，拿起文件去一旁研究了，时不时阴险地低语几句，又窃笑着互相击掌，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坏点子馊主意。
“我们还要对一些加密的数据就地销毁。”看着唐栋梁走过来，工作人员朝他摆摆手，“协会租的飞机马上就会过来了，现在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个用，——如果你是想从我这儿听取建议的话，就是赶紧出发，——抢在雷利兄弟面前，尽管已经做出了警告，估计他们还是会暗地里对考生不利。”
最后的内容是工作人员压低声音告诉他的，他对于雷利兄弟并不认可，或者雷利兄弟是某种程度的危险分子。
“我并不是来打听什么的，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目的地。”唐栋梁从怀中掏出一串手串，上面还有网红古玩店老板的诗句，“我原来的水上交通工具在风暴中失踪了，潜水服、水下设备都损坏了，我需要补回，虽说现金不够，没有什么之于宝藏探险家而言王比宝藏还要好的硬通货了，我希望用它能够换来上述物品。”
工作人员接过手串翻来覆去地端详了一遍。
“材料不错，但但现代工艺的痕迹太重了，尽管有设计者的巧思，但只的算一个小玩意，无法入得真正收藏者的法眼。”
“您可算是行家啊，那我也甭费动夫了，您开个价，没过成本我就直接出了。”
”装备和潜水服都还好说，有难度的是船，——怕是有钱也买不到，——岛上的传统节日就要来到了，刚成年的男子都需要一般好船在传统的竞浪节里展现自己矫健的身姿，收获少女的芳心。”
“竞浪节前你们就会全部离开？”唐栋梁注意到他还在收拾东西。
“我们会留有一二个人在这里过完竞浪节才离开，如果期间有完成考核，也可以找他们完成核销，否则只能先寄存至指定地点，然后等轮值审核了。”工作人负责任地交代完事务，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对了，或许有办法解决船的问题，因为海上风暴的影响，我们的飞机不是直接过来，还是去附近一个叫沉静墟基本无风无浪的海域直接海上登机，我们走后你将船开去借用几天，到时候归还给我同事，他们会处理的。”
沉静墟，这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名字有着美好的寓意，唐栋梁暗庆幸运降临。
3.06 沉静墟的巨型章鱼
新的一天，搭坐协会顺风船的唐栋梁面无表情，他终于想起沉静墟的出处了。
厄运之盘提到过的对头就在此地，而雷利兄弟在考核点大肆宣扬的巨型章鱼，也是在此处遭遇。
沉静墟的沉字，在渔民嘴里也有着另一层含义：沉静墟这一片暗礁多，水下地形复杂，尽管一般情况下无风无浪，却经常有船因奇奇怪怪的原因挤在一起，莫名其妙地失去动力甚至因损毁而沉没。
这片离奇的海域离人类惯常的活动区域并不远，它附近还有一条崇繁忙的商业路线。沉静墟邪门的特质在口口相传，相互吹嘘中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被打造出昔日百慕大的气质。
又有好事之徒一个劲儿地撸这片海域的名称，硬生生地掰出了一个中外混血的爱情故事，——在这个故事中，出现了一只体型五米左右的巨型章鱼的反面角色。
不过唐栋梁既然有了面对的打算，也收起了自怨自艾的心态，在送别协会撤离的工作人员后，他独立驾驶船只，按琴投影在脑海里的映像，与实际环境比对后，寻找到了最佳潜水点。
在入水之前，唐栋梁使用了一个不知道在哪学到的套路：他向着西边抛出一枚硬币大小的灯片（这种低成本的灯片大约能持续亮一个小时，重量也是轻飘飘的）。
抛出的灯片在海面翻腾了几下，便沉了下去，透过海水能看到它渐渐模糊的下沉轨迹。
硬币灯片的顺利下潜意味着人也可以下潜。
如果出现硬币灯片不沉的情况，可能周遭环境存在其他排斥，意味着不详的危机，告诫人们不要轻易进入。
一个小小的娱乐活动调剂一下心情后，唐栋梁穿好潜水服，对设备进行最后的检查，然后翻身入水。
悠然的鱼群在幽幽的海域中游曳，它们并不害怕陌生的闯入者，甚至好奇地打量着唐栋梁与他的幽影二号。
为了更方便行动，唐栋梁只携带了一只微型氧气瓶，其他都是幽影二号来解决供氧问题。
在鱼群对闯入者失去兴趣时，唐栋梁发现了一块狭长的堆满珊瑚的海沟中另有入口，同时他也敏锐地观察到珊湖中竟潜伏着一只海蛇充当警卫。
唐栋梁不敢托大，他悄悄地绕了一圈，完全摸透地形后才派出幽影一号引开海蛇，然后轻手轻脚地钻入甬道。
向前了爬行十几米，唐栋梁拿出一件雷利兄弟送来的结识礼物，左手中的定向微型水下安全炸药，他的右手则拿着一张揉成一团的束缚网，被罩住的猎物挣扎得越激烈，网就会束缚得更加紧密。
唐栋梁与雷利兄弟不打不相识的相遇，多多少少也融合以多欺少，以强凌弱，不可貌相，一鸣惊人，见风使舵，握手言和等相辅相成的成语小故事中的某个片段。
甬道之后居然是一大片的空间，高大的穹顶还置着夜明珠，这让原本有些担心视野的唐栋梁松了一口气。
由于有虚空宝库探宝能力的精确指引，加上厄运之盘对这一带的地形有过描述，唐栋梁很快就是找寻到一号藏宝点，挖出了数十件青花瓷。
这些精巧的古代器皿都被唐栋梁一骨脑全收入虚空宝库里。
享受着力量上涨带来的惬意，唐栋梁来到了在二号藏宝点。
二号藏宝点的空间仅有一号的三分之一，但唐栋梁的收获并不少，他收获了一件充满异域风格的金属面具和风格独特的镶有宝石的皇冠。
唐栋梁想不到甬道之后的空间如此之大，此时他已经来到了盘灵提及的地形范围之外，兴致勃勃地希望找到第三处藏宝点，——寻宝的兴奋已然压倒了可能遭遇巨型章鱼的忐忑。
运气不错的唐栋梁发现了一般小型沉船，或者说这艘有着现化代痕迹的残损船体被倒扣在海底，远远望去如同房子的屋顶。
唐栋梁在其中绕了一圈，虚空宝库又添库存了：一个展翅欲飞的金翅鸟，还有一对剔透晶莹的手镯。
正待唐栋梁准备离开时，充当屋顶的船体突然裂成两半，一只粗大的触臂朝着唐栋梁拍了过来。
唐栋梁翻滚躲开，顺势还回上一拳。但唐栋梁只觉得打出的拳头陷入一团绵软之中，他所用的力道被卸了个一干二净。
赶紧退后，拉开一米距离的唐栋梁看到粗大触手的主人，果然是那只巨型章鱼：它大约有四五米高，硕大的眼睛泛起腥红之色，紫背色的皮肤上有无数条或长或短，或深或浅的狰狞伤痕，表皮上还有被寄生过的痕迹，但更骇人的是分布在身体周围八根粗壮触手，上面带着黑点的花纹和同样繁密的吸盘共同宣扬着巨型张鱼最可怕的武器。
从它趁着唐栋梁不备掀开沉船，足见这只章鱼不光长了个头，还拥有一定的智慧，竟懂得偷袭。
巨型章鱼见一击不中，竟然没有再扑上来，而是向着这个巨型空间的穹顶游了过去，用它的触手拍打着穹顶。
唐栋梁马上反应过来，它打算破坏这里的“照明系统”，——空间穹顶上的极品夜明珠。
唐栋梁不想陷入被动，他一跃而起，拉着巨型章鱼的一支触手倾尽全力一拽。
巨型章鱼身形一顿；它立马改接换目标去。其余触手纷纷朝着不请自来的唐栋梁缠卷而去。
唐栋梁脑门冒出一道白影，幽影一号带着炸药掠向章鱼头部。唐栋梁身形一晃，又有两道身影冒出，——幽影二号与三号拉起一张特制渔网，试图牵制巨型章鱼。
唐栋梁利用幽影水晶召唤出的三个幽影虽然相似，但细节上却又很大的不同，一号最具行动力，能完成一些复杂的指令，体型略胖的二号更适合挟带物品，三号则拥有和本体最为相似的外表。
此时三个幽影都被派出去对付巨型章鱼。
炸药与渔网的计划是他从和巨型章鱼打过交道的雷利兄弟那里得来的，但是在他们的纸面计划却难以实现，一直无法找到能够给猫系铃铛的人选。
一号幽影闪躲着避开触手，负责运送铃铛炸药的工作，而唐栋梁也没闲着，无论是炸药的幌子，还是特制渔网的场面优势，唐栋梁更相信自己的力量，他悄无声息地朝着章鱼靠近，——一旦近身，唐栋梁认为拳头会比普通的炸药更为可怕。
离巨型章鱼越来越近，唐栋梁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掉了些什么重要的信息，一时半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似乎是与一段遭遇巨型章鱼的纠缠有关。
与巨型章鱼打过交道除了雷利这对老鼠兄弟，还有呆在虚空宝库中的厄运之盘。
闪念间，唐栋梁暗呼一声“不妙”，他想起的遗漏因素了，但没来得及采取应对方法，就被迎面黑暗直接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