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一章 壮哉
赵云没有功夫和他们闲谈。
于禁主力已经集结完毕,眼看就要开始下一轮征战。
步兵因为失去了领导一时间散乱被赵云和徐盛联合杀败。、
但是夏侯兰执掌的这一队步兵确实精锐,如今仍然有一战之力。
于禁将溃兵聚集,重新排兵布阵,跟在骑兵后头就要追击。
赵云催促道:“快快南下,我来断后!”
徐盛却不肯留赵云独自一人。
“子龙将军,我们一起杀敌!”
赵云见徐盛说的坚决,点头答应,一骑兵下马,给徐盛让出坐骑。
赵云见只要雷绪和陈兰领着几千溃兵南下,说道:“雷将军,陈将军你们速速南下,南边有我大军接应。”
雷绪和陈兰听见南边还有大军,心里也踏实了。
那大军是赵云带着的两千步卒,只因为来救徐盛走的匆忙,步卒跟不上,所以让他们在后面慢慢赶来,赵云只带了这三十骑。
如今告诉雷绪和陈兰说有大军接应也是为了安慰雷绪和陈兰,让他们放心,也是赵云在警告两人,不知道两人是否听出来了意思。
赵云兵少,必然是一路艰难,万一两人生出不好的心思,那就危险了。
所以告知大军在后,胜负未定,这两人也不敢随意改旗易帜。
而赵云只说大军,不说具体情况也是这个意思,赵云区区三十骑杀穿了他们拼命挣扎不开的包围圈,何况是赵云带着大军呢。
他们要是敢背叛,有谁能保住被赵云追杀的他们?
两人一来是被后方的大军安定了心思,二来见赵云亲自断后也是颇为敬佩。
当即听令立刻南下顺着举水逃跑。
夏侯兰自然是被他们带走。
而这边于禁的大军已经包抄上来,赵云说要断后自然要争取时间,于是对着扑来的敌军开始反冲锋!
于禁中军离得还远,先是先头部队前来纠缠,领头的是三员骑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晚霞也黯淡了,有些看不清是什么长相。
赵云冲在最前面,徐盛护持在一旁。
三员骑将包围上来,一人打马攻击徐盛,徐盛被这骑将牵制,另外两人包围赵云,一同进攻。
赵云挺枪便刺,右侧这个马快几步当先挥环首刀来迎。两马相交,身形交错。直接被赵云一枪刺落马下,赵云夹紧马腹,催促座下宝马加速,冲着右面夺路便走。
这样先闪开了左侧的进攻。
左侧的敌人见赵云漏出后背,长矛横甩,可惜没有赵云动作快,被赵云躲过,没能够得着。
赵云刺右面骑将下马就已经开始加速,都是算计好的。
等这人长矛还未来得及收回,赵云勒马回刺,这人扭身要挡,可惜棋差一招,被赵云刺落马下。
而徐盛也三合之内就将另一员骑将斩落马下。
继续前冲,一将带领数十骑兵赶到,赵云又与之交战,这人用一杆长戟,挥戟就砍,赵云侧身闪过,挺枪便刺,这人长戟横放,往边上隔开。
两马交错,赵云长枪不起,压住敌将长戟,然后左手拔出宝剑砍去,那人哪里能够躲闪,马匹交错之间,带盔连脑,被砍去一半,当即落马而死。
随后赵云长枪连点,又是几名骑兵被刺死。
徐盛带着骑兵长刀挥砍,刷刷几排人头落地。
其余众人当下四处散开不敢接战。
后方零散赶来支援的骑兵也吓得不自主的勒马,或者往两侧打马,不肯与之交锋,只等于禁大军。
而勒马的几个被一切看在眼里的于禁无情的从身后砍去了脑袋。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于禁两千骑兵如今虽然不足两千但也相差无几,在阴影中带着磅礴的气势赶到。
赵云浑然不惧,仍然是一马当先,三十余骑似孤零零一点没入墨池之中。
才一交战,就顿感压力。
赵云奋力抵挡,全神贯注,将刺来的长枪一一格挡顺势收下一个个人头。
徐盛则比之赵云更难,可也是悍勇,长刀抡的密不透风,虽然被敌军带走一些血肉还好伤势不重。
情绪激昂之下反而更加不觉得疼痛,愈发的勇猛。
第一次冲阵只冲到一半众人便已经被于禁的骑兵困在队伍中央。
赵云等人马力不足,面对重重包围步履维艰。
但是敌军若是不放开赵云让他继续冲锋那自己也只能停下来围攻他。
可这样一来不就是一群人坐着打仗!
赵云等人互相配合,互相照应,敌人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后面的却也只能看着。
这样的压力哪里能奈何赵云,于禁在后面看着,黑暗之中铁面更显得黑暗。
心里也许在叫骂,打算这样让敌将杀,累死敌将不成!
也不能怪罪他们这时候犯浑,实在是赵云冲锋起来的那威势,他们都看在眼里,实在不敢再让赵云冲锋起来,才下意识的将赵云包围就不放开。
结果依然奈何不了赵云,只是平白的送命。
于禁见此命令骑兵散开!
这些人才如梦初醒的重新启动马匹。
赵云等人得以脱身。
赵云回头一看,弟兄没了好几个。
于禁等马不停蹄,扭转马头又对着赵云冲锋,赵云又与之交战。
这一次赵云大喝一声:“跟紧了!”
徐盛等人听的分明,也毫不犹豫跟紧赵云冲锋。
结果赵云这一次不冲着别的方向就对着于禁的大旗猛冲。
还是那句话,擒贼先擒王!
于禁看出来赵云的意思,但是他多少还是有些不信邪。
指挥之下,骑兵聚拢的更加紧密,这是一个危险的距离了,自己人会妨碍自己人。
但是于禁就是要试一试你这将领到底能有多牛!
说时迟那时快,瞬间两军碰撞在一起。
赵云凭借着高超的骑术和武艺,披荆斩棘一般为后面的兄弟打开缺口,一群人冲着缺口往里冲,势如破竹一般,赵云直直的就冲着于禁而来。
于禁也不是弱不禁风的人,手持长矛对着赵云就刺,交手不过两三下,谁也没奈何谁,马儿的惯性就让两人分开了。
徐盛要接着再对于禁出手,可是于禁的护卫簇拥之下,难以得逞。
碰撞之下,也是一阵骚乱,两军分开,赵云这里已经只剩下一半的人马了。
于禁军旗被冲撞骚动之下,好一会才重新恢复平静。
赵云也达到了目的,见敌人一时没有再追击,也不恋战,招呼着徐盛等人开始撤离。
于禁这边乱了一会儿没来得及指挥,手下也不敢贸然出击。
两千人围堵赵云区区几十人,偏偏让人家如入无人之境。
这又是丢脸,又是害怕。
于禁这会铁面将军也情绪外漏,愤怒的下令:“继续追击!”
大军重新动了起来,骑兵借着最后一点余晖追击。
在河边视野开阔,河水透光还显得清楚一些。
于禁骑兵追击,步兵还是跟不上。
这时候于禁也是懊恼,刚才就应该在阻挡敌将停下来的时候,让步兵围上去,这样骑兵蓄力冲击,像打靶子一样一定可以取得很好的效果。
可是后悔也没用了。
于禁只能将步兵甩在后面。
骑兵追击,就不信,你再能打,有本事砍死两千人,累也累死你。
骑兵们士气不佳,但是有于禁在,于禁的兵法约束之下,士兵状态起伏会比那些激情类将领要小。
士气稍微低落不影响作战!
于禁追的急,他有优势敢于追击。
赵云却不敢撒欢的跑,一定要留出力气来应对敌人的追击。
一边跑,也一边观察。
毕竟要是放开了跑,不一会把雷绪他们撵上了那可就糟糕了。
跑了约有盏茶功夫,看着时间不长,但是马儿还是跑的不慢。
跑出去不小的距离了。
但是于禁越咬越近了。
赵云看这样可不行。
当即勒马,“再冲一冲!”
这冲一冲可不是冲一次,再冲一次那必然是要冲一个来回!
这样到底还能剩下来几个人,那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赵云决定这次冲到一半,不去杀穿敌阵,马力惯性稍微降低就开始调转。
具体的没有办法用言语表达,只能赵云做出表率。
没有能真的以一敌万的将领,但是有能力的将领可以把握战场的节奏。
在合适的节奏之下作战,会起到事半功好几倍的效果。
赵云又冲着来势汹汹的于禁冲锋,黑色的夜幕将要挂起,军旗的方位也看不真切了。
赵云只凭着感觉前冲,还是那样的恣意挥洒,长枪如羚羊挂角,不漏痕迹将一个个敌人送下马来。
只待冲的力量稍微耗竭,便抡开兵器抢出距离,拨马回阵。
如此一番,敌人损失多少不知道,自己这边损失多少也来不及细数。
回身冲了一次将敌人的追击阻挡了一下继续奔跑。
于禁还是锲而不舍的追击,赵云一咬牙见没有办法,又回头冲阵,又是完全的套路。
可是赵云这一次真的感觉吃力了!
实在不好办了啊!
在这样的大战之下连续从下午战斗到了夜幕降临,总是在以少击多,实在很耗费力气。
赵云这一次冲阵,也已经是满身大汗,但是情急之下也别无他法。
又是一阵不要命的冲杀,同样的剧本在上演,阻挡了一下于禁的追击,自己又失去几个弟兄。
赵云也不仅胡思乱想,自从汝南与董良相遇,好久没有打过这么吃力的仗了。
自从跟着董良离开汝南,潜伏在豫章,每每都是大势压人,这样艰难的日子,不仅让赵云有些怀念个屁啊!
有富裕仗打,脑瘫才会想天天被人压着打,不得不爆种。
赵云确实是累了,精力开始分散,开始胡思乱想了。
马蹄在黑暗中哒哒的响。
“徐盛呢?”
赵云突然发现徐盛不见了。
身后士兵又匆忙拍马赶上“将军!徐盛将军被困在敌阵了!”
这下糟糕了!
赵云咬着牙,看向身后最后的三骑,“你们先走!我亲自去救徐盛!”
那三人却不肯!
在马上只喊道:“同生共死!”
坚定的不肯赵云也不再多说废话,为了徐盛一个人再让这几个人回去冒险看起来很不公平!
但是没有士兵会喜欢看到那种太会取舍的将军。
武人之间的豪爽和惺惺相惜让他们甘愿和徐盛和赵云一起送命!
赵云又从四肢百骸之中榨取气力,带着三骑,视死如归的冲阵!
只冲到阵中,见徐盛已经被击落马下,艰难的抵抗!
赵云大喝一声,纵马跳入!
又是一阵好杀!
左冲又杀,虎入羊群!
于禁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云在军阵里纵横!
自己这边百般指挥,井井有条,却根本不起作用!
这时间于禁心里都开始郁闷自己为什么不是张辽那样的匹夫!
赵云杀了一通,将包围杀散,伸手将徐盛带到马上。
徐盛借力一个翻身,坐到赵云后面,环住赵云有力的腰身。
赵云折返回来的大杀特杀彻底使人丧失了勇气,面对这样的敌人,虽然他不能将于禁击败,但是于禁却也奈何不了赵云。
非得有一武艺不赖的战士将这员敌将拖住,配合之下才能杀死。
这样毫无限制的让他在战场上冲击确实没有办法。
于禁看着这敌将的身影不由得就想到了关羽,关羽打颜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威风。
于禁知道这一定是刘备派来支援荆州的将军,荆州要是有这样的将军早被亲曹派把情报送到许昌了。
又想到关羽,关羽口中的张飞,这又见一员猛将,难免感叹,刘玄德手下猛将何其多也!
见赵云扬长而去,被三翻四次的冲阵的于禁也真的是没有了脾气。
只是冲着那黑暗中的背影高喊道:“军中战将可留姓名!”
声音回荡,只剩下马蹄声的扰乱。
曹兵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勇猛!
只听见马蹄伴着回答:“我乃常山赵子龙也!”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夜幕之中。
无论是徐盛还是于禁还是普通曹兵,这一刻无论敌友,只感到高山仰止,并且心潮澎湃。
哪一个武将不希望这样呢?
将战场敌军杀的胆寒,似入无人之境一般在战场上展示自己。
然后让自己的大名回荡在战场上,当他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仰望着他。
壮哉!大丈夫当如是!
我乃常山赵子龙也的声音不停的回荡在曹兵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第两百八十二章 诸葛亮遥对周公瑾
是夜,小舟飘零于大官湖上。
星汉灿烂映照湖水之中,一小舟似叶,人似蚁,处星河之中。
今夜月光好,群星有些稀疏,但在这干净的天空中,
仍然满身是星光。
大丈夫以酒酹江月,舟虽小,人不大,其志气却直冲云霄。
扁舟之上,也无火把,只靠月光照明。
正是暑气升腾之时,
勉强于此获得一些清凉,几个大丈夫有老有少,
也没有一个柔弱造作的。
周瑜举杯敬酒,吕蒙、韩当与黄盖恭敬同饮。
一个多月之间,只因为第一次作战不利,周瑜又调来黄盖,在这大官湖水之上原有三万兵马,周瑜手中一万最为精锐。
如今却只有两万出头。
出战被关羽打败,损失两千余人。
这段时间以来为了牵制住关羽又屡次小规模骚扰。
关羽谨慎之下也都慢慢试探,小规模征战数次各有输赢。
留下一些尸体双方似乎都很满意。
今夜月光如水,周瑜来了兴致,请众将湖上纳凉赏月。
也是想派遣一些最近的郁闷。
虽说是这几次征战互有胜负,但周瑜手里兵力不够,也感觉力不从心,每每设计,或骚扰,或夜袭,总被看破,到底还是略微处于下风。
这自然怪不了周瑜,
毕竟关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身边不仅将军比周瑜多,
战船比周瑜好,身后大哥比周瑜主公有眼光,卧龙凤雏在后,徐元直在西,一人看破一点也足以将周瑜之谋略破尽。
月光之下,一时间分不清湖水和青天。
好圆月,使黑夜有四分白昼色彩。
几人或在船头,或在船尾,各自随意跌坐,也无半个随从,划船也是亲自下手。
中间一小案几,周瑜与众人饮酒罢,往案几上铺上一层舆图。
这才打断了几人的心旷神怡,才知道都督今日还是忘不了正事。
“诸位请看!”
周瑜铺上舆图后,酒杯压住四角,请黄盖,韩当,吕蒙观看。
此舆图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虽然不如董良手中的地图清晰精确,
却也是江东人在大江上下多年的积累。
不过周瑜这一副显然是他将军帐之中的大舆图缩小到这一小张绢布上,便于携带。
黄盖等人不知道周瑜要他们看什么。
图上无法一水隔开两岸,南是彭泽与柴桑互为犄角,北上水寨与寻阳与之对抗,这些东西,几人也早已烂熟于胸。
周瑜笑道:“多日来征战不利,却不是一无所获。”
说着,取桌下之小酒盅在手一一布下。
放下一个,念一个名字。
“彭泽县有关羽坐镇,麾下一员老将名黄忠,两员悍将甘宁、刘磐,其子关平,还有两个不知姓名着常在关羽身侧。”
“柴桑有徐庶坐镇,宗预为辅,一小将曰赵统,近来黄祖又前来助阵。”
周瑜一个个数下去,这些都是近来与关羽交战之中刺探到的情报。
“而两地之南是海昏县,常有船只往来,我以为应该是刘备!”
“如今看来,诸葛瑾之弟说是自比管仲乐毅,可毕竟豫章与交州还需镇守,其内务也是交于诸葛亮。另有一奇谋之庞士元则应该与刘备同在海昏。”
“其余人等,则只还有一张飞名气不小,可如今却杳无音讯。”
周瑜说着,几人沉吟着,还没明白周瑜想表达什么。
周瑜将酒盅分好,在舆图上放下,只手里还捏着一个代表张飞。
周瑜的情报当然不准确,刘备手里很多能人的情报都没有刺探到。
就连神秘失踪的太史慈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毕竟如今周瑜的情报是在这一个月中与关羽不停交战得到的信息。
周瑜拿着代表张飞的酒盅虽然犹豫,但还是说道:“如此看来,刘备之主力就在这两县了,其后并无什么强将可用了。”
周瑜很肯定,毕竟刘备这边可用之人自己已经数了一个遍了。
韩当和吕蒙都没有意见,只有黄盖因为年老资历大,提出来一些质疑。
“如今虽然在此两地驻扎刘备大部人马,可也不敢保证刘备手中无他人可用啊?”
黄盖出于一名老将的谨慎提出来质疑。
周瑜并不生气,坦率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诸葛亮和庞统是刘备在荆州所得,徐庶也是如此,刘磐为刘景升之从子。甘宁虽然声明不显,但刘备在中原之时未曾听说有此猛将,黄忠乃昔日刘磐之同僚也是荆州的老将。”
“此等人才,比之我江东也不差半分,却大半都是在荆州所得,刘备在荆州连半年都没有,就招揽了可与我江东分庭抗礼的人才,如此人才济济,已经是匪夷所思......”
“不应该,不应该还有的啊!”
周瑜数一数这刘备手底下的人才,确实是不少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招揽了这么多人才,已经很夸张了,要是还有那可真是离了大谱,周瑜不相信!
这真的太难以想象,根本不合理!
哪有那么多人才去让刘备招揽,刘备又哪有什么时间去招揽这么多人。
所以不管怎么算,刘备的势力大小也就这么大了。
这样一来十之八九都已经在了长江岸边。
只剩下一个在中原就有些名气的张飞。
所以周瑜认为,在长江对岸的一定就是刘备的主力,自己的计划可以徐徐启动了。
“被他们压着打了这么久是时候反攻了!”
周瑜说罢,吕蒙韩当等人都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都是热血的武将,被关羽在长江之上按着打,这怎么不憋气。
尤其是自己的水军还略胜一筹,指挥起来也比关羽精妙,但是就是关羽人多,打起来总是被压制。
吕蒙当然不服气。
韩当在长江之上受得气没有吕蒙多,吕蒙主要是当先锋,辅助周瑜,所以每次都是他与敌人正面交锋。
韩当在大官湖上虚张声势,与敌军接触不多。
但是韩当心里憋的是另外一口气。
当初被徐庶挡在巴丘,被关羽的儿子关平千里追杀,最终只留下了自己一身伤痕逃回了吴郡,蒋钦,凌操都死在豫章,这怎么让韩当受得了。
这口气憋了好久了,不是因为自己单纯的兵败,是自己活了,战友却死光了。
实在难以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也许别人并没有什么看法,但是韩当觉得有。
只有黄盖经验足,资历老,养气功夫好一些,后来来了长江之上与敌人互有胜负,没有吕蒙第一战输的那么惨,也没觉得有多生气。
周瑜则是觉得自己处处被压制,整的有点不自信了,他就不信关羽真这样神机妙算。
你战场上万军阵中取上将首级也就算了,带兵谋略也能这么强?就算强,可你也不该在南边长江之上和我分庭抗礼吧!
黄盖道:“都督以为时机已到,此战能胜?”
周瑜背对明月疏星,自信一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我等实际兵力不逊色关羽,却分兵他处,几番处于劣势,此示之不能也!”
“主力在丹阳却示之于庐江,此远而示之近也!”
“以我等在此诱之,又卑己而骄敌,丹阳处攻其不备,皆是我等胜算所在。焉有不胜之理!”
周瑜梳理罢条条胜利的机会,众人开怀大笑。
“如今所虑者,无非是等待敌军先攻,使其以为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则二路兵马可定胜局!”
......
战报送到南昌。
南昌这里有董良和诸葛亮商议事务。
如今关羽几番征战发现周瑜虽然难缠,但是却仍然处于劣势,所以关羽希望可以引得地方兵马进攻,故传信各处,要大家集思广益想一个好点子,让周瑜愤怒,激将他们。
诸葛亮就拿着这情报,笑着看董良:“存初可有良策?”
董良有点挠头,看意思是要想办法把周瑜他们骂出来,说到口吐芬芳,经历过大数据的人很有发言权。
骂人董良当然是很会的,但是这有句话叫做用进废退,这与古人相处时间长了,远离那隔着网线对骂的时代久了,董良这脑子已经没有转的那么快了。
突然让他骂人,他还真想不出来什么好活,而且也不知道他的骂人方法,在这东汉末年水土服不服啊。
董良很犹豫,心里也纳闷,这激将谁能比得了您诸葛孔明啊!
看着眼前这个丰神俊朗,文质彬彬,羽扇纶巾,才貌双全的正派人物诸葛孔明,看似白莲花其实是个老绿茶了,切开都是黑的。
庞统只是表面黑,这个诸葛孔明可是真腹黑啊!
董良强制自己压抑吐槽的欲望,他可不想被诸葛亮报复,那天整个恶作剧,董良的脑子怎么玩的过诸葛亮,然后成为笑柄,说不定以后就成为衬托诸葛亮英明神武的背景板了。
就好像先秦时候的杞人,郑人,反正都是河南的人。
董良不好吐槽诸葛亮,于是说道:“要用激将法,恐怕不好用吧,周瑜一定不会上当的。”
“何出此言?”
诸葛亮明知故问。
董良道:“那周瑜是假装长江之上是江东主力,其实不是,他要在此牵制关将军,怎么肯轻易露馅?所以即便用了激将法,周瑜的才能也一定不会上当的。”
故事里流传的诸葛亮三气周瑜将周瑜气死,说周瑜气量狭小,其实是为了故事情节的需要衬托诸葛亮这个主角。
周瑜这个人气量很大,有涵养,和人相处让人如沐春风。
如今考虑周瑜的脾气,以及他的作战方略,怎么想周瑜都不可能出战,不会上激将法的当才对。
诸葛亮摇摇脑袋说道:“周瑜贸然兴兵,不肯将江东稳固就与我军大战,是想速战速决。”
“这一仗他拖不了多久,不仅是与其一开始的目的不和,拖延久了,后方没有稳固的毛病也会暴露出来。”
“所以周瑜一定不会再拖延,更何况他自己亲身犯险做诱饵就是在给丹阳那里找机会。如果他不进攻,不表现出一副上当的样子,怎么能吸引我军大举进攻,而后方空虚,让他后手行动呢?”
诸葛亮十分自信。
羽毛扇后面又传来他的声音。
“所以我断定,周瑜在等一个机会,在等一个我军出计,他上当的机会。”
“所以你也不用纠结,随便想一个差不多的激将法就行了,周瑜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咬钩的。”
“当然也不能太差,不能看出来敷衍的意思。”
诸葛亮这样一说,董良就明白了。
“孔明你也很有信心啊!”
诸葛亮笑道:“兵者,诡道也。如今以利而诱之,看似我们没有防备,其实却已经做足了准备,打周瑜一个措手不及,攻其不备,怎么会不自信呢?”
聪明人的战略总是接近,两个人都是从孙子兵法里同一句话看到了自己的胜局,真要分出来胜负,只能看谁算的更深一步。
可惜诸葛亮这一次身边配了太多助手,周瑜只能棋差一招了。
董良当下也没有了顾虑,当初在射死凌操,留下的凌操和蒋钦的尸体就是打算用来激将孙权的。
如今周瑜那里有韩当在,正好拿这两具尸体去羞辱韩当。
名义就打着让两位战将落叶归根吧。
这也算不上是羞辱尸体,反正一开始只是草草埋下,等着将来给运回去呢,这会整个好棺材把尸体还给他们吧。
董良就说到了这,诸葛亮略微有些皱眉,拿死人说事实在有些难看。
诸葛亮不太满意。
“咱们也不是用尸体羞辱他们,两位将军的尸体都妥善安置了,这一次算是给他们送回去,也算是做好事。”
董良不要脸的说着,诸葛亮却道:“这样的说辞挑衅的味道又不够了,周瑜要再兴兵岂不是忘恩负义,心胸狭小?”
董良一脸问号的看着诸葛亮,所以你到底是想不想羞辱啊!
你怕是在为难我董某人。
面对诸葛亮的事妈行为,即便他是个腹黑董良也不能忍了。
当即道:“没关系!我还有第二招!”
董良早就准备了两招。
要说第二招,后世的人听了都会感觉是在赞颂,但是唯有当事人听了会觉得是在骂人,尤其是刘备这边送过去。
当即董良挥毫抄下一篇战书。
拿给诸葛亮看,看得诸葛亮眼睛放光,不停的赞许董良的眼神让董良颇不自在。
诸葛亮干嘛老用一副同道中人,原来你小子是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董良腹诽着,自己可是纯洁的阳光大男孩呢,和诸葛亮可不一样!
诸葛亮道:“这长短句虽然韵律古怪,但也颇顺口,江东那边看到可是要气死,这下真有发兵的理由了。”
董良是拿出来什么大杀器呢?
没错正是那首辛弃疾的南乡子。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在江头。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只不过将还没有出现的北固亭随便换一句在江头,差不多顺口就是了,反正这时间也没有这样的韵律。
诸葛亮也只是把这东西当成一句童谣,或者谶言之流的顺口溜,就好像“大楚兴,陈胜王”之类的玩意。
并没有把这当成什么艺术。
董良准备这东西很久了,就是怕有一天和孙权打起来他当缩头乌龟。
这首辛弃疾的南乡子,确实是在夸赞孙权,辛弃疾写过不少孙权的句子。
但是这句子要是从刘备这里或者关羽这里送到江东,周瑜是真的有了大战的理由了。
实在太损了,这句子夸得再天花乱坠也没有用,就那一句“生子当如孙仲谋”就足够江东君臣破防的了。
第俩百八十三章 安排
董良的激将要施行,却还需要时间,毕竟要重新把蒋钦和凌操的尸体、遗物刨出来。
所以先将写的长短句送到刘备那里。
刘备看罢,大笑不止,笑骂董良太过无礼。
庞统则大加赞扬,认为这封书信送过去绝对足够给周瑜一个开决战的由头。
不过刘备思索再三,让董良停止了挖掘蒋钦和凌操的尸体。
这一次激将法虽然确实好用,
但是对于孙权的侮辱过大,刘备从长远考虑,不想将江东面子上太难看。
如今两军交战互有死伤其实是小事,但是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将他们侮辱的太狠,这仇怨就结的大了。
刘备认为自己一定能打败孙权夺取江东基业。
那就不能把江东搞得都是仇人,
将来不好治理。
虽然很想让江东的大人物都跑到战场上来,
刘备光明正大的把他们清洗干净,但显然不现实。
所以就不得不考虑以后的事情,而激将有着一张纸就够了,蒋钦和凌操的尸体刘备打算将来夺取江东之后,风风光光的运回去厚葬,还给他们的家人也收揽一波江东的民心。
如今蒋钦和凌操已经死在战场上了,显而易见的他们的家人一定很想报仇,但是刘备将来也不好斩草除根啊,只留着这样的对自己不满的恶心人。
刘备倒是不打算因为这样的事去记恨担忧那些人,他的气度不至于这样狭隘,但是刘备却也知道,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的道理。
正如他奉劝张飞的那样,你总是鞭打军中将士,一定会让他们生怨气,你不该也就算了,
打完人还像没事一样毫无防备的放在自己身边,
这就是取祸之道。
刘备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好人,但是在这种比烂的的时代真的算不错,
甚至说整个封建时代也没有多少人真的会像人们想像的好人一样。
人命说到底都是要牺牲的。
刘备对于自己的兄弟违反军法随意鞭打士卒没有做出什么处罚,
这也可以是别人批评他的地方,正如诸葛亮没有依法处置法正一样,但是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确实是不一样的。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发展的,在古代那是想都不要想。
所以刘备批评的从来不是张飞鞭打士卒,而是你无缘无故的把人家打了一顿,还天天放在自己身边,那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你要吗就干脆把人杀了,要么就调离的远远的。
所以对于刘备来说,江东的那些和自己有仇的如果诚心归顺那自然要用,如果不肯的话对于刘备来说却是有点麻烦,刘备容得下他们,但是总是后患,毕竟那些人都是地头蛇。
所以刘备要提前做打算,留下蒋钦,凌操的尸体将来风光葬下,给他们的家属,给江东百姓看一看,
表达我的诚意,尽量消弭他们的怨气。
然后再用点其他的政治手段,
该安抚安抚,该吓唬吓唬,如此一套流程走完,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还要闹事那就别怪老刘不客气了。
既然不用千里迢迢的迁坟,那么董良的激将就可以用的很快了。
刘备同意之后,这长短句送到了关羽这里,关羽等人笑罢,又命人送去了周瑜的水寨。
......
周瑜终于愤怒,将桌案掀倒在地。
大帐之中,一片狼藉的地上,周围却十分安静。
周瑜这个平时让人如沐春风的人,真生气了,别说吕蒙这样的毛头小子,就连黄盖,韩当这样的老将也感觉心中惴惴,一时间也屏气息声。
这也许就是气场,也是周瑜个人的官职和能力。
虽然这激将法是周瑜等待了很久邀战的由头,但是这么损的东西送过来还是让周瑜忍不住的大怒。
这短短几句,完全不输陈琳的讨伐曹操时候的檄文。
其实还是不如的,陈琳的檄文将曹操从上到下数落个遍,骂了个通透,那是真正的檄文如箭。
曹操的头疼都得靠着文章来以毒攻毒。
董良送过来的南乡子这短短几句,其实就一个意思,我是你爹,你小子真不错,是个好儿子或者我想要一个你这样的儿子。
其实杀伤力一般,但奈何从刘备关羽手里送出来,而刘备和关羽又是占了江东便宜的,这又一股高高在上的语气,属实是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
周瑜虽然说胸襟宽广,气量雅致,儒雅随和如沐春风,但骨子里谁还不是一个少年得志,胸有傲骨的人呢?
要是关羽指着周瑜骂那也就是很不爽,但是骂孙权那就很难以接受了。
本来就是主辱臣死,而周瑜又对孙权看的很重。
整个江东,所有人不过用太守的礼仪,杂牌将军的礼仪来伺候自己的上司孙权,顶多是和他哥哥他爹还有点香火情。
但是唯有周瑜是真的认认真真的把孙权当成主公,并且用王侯的礼仪来对待的。
周瑜毕竟是周瑜,虽然愤怒,但是发泄之后还是迅速冷却下来,将那种不满和憋气藏在心里。
只等着打赢了仗再让刘备好看。
现在大话放的早,到时候有你丢人的地方。
当然如果周瑜真的翻盘,关羽肯定会感到羞耻,刘备一定不会,反正也习惯了,而且脸皮也比关羽厚的多。
“这份歌谣不要让主公知道,也不许传播出去。”
周瑜将这耻辱叠好放入胸怀鞭策自己,又吩咐不让吕蒙等人外传,这侮辱性的东西就不给孙权看了,免得孙权年轻气盛受不了。
也不能把这玩意传出去,这传出去了,天天有人对孙权不满意就大街上乱喊“生子当如孙仲谋”这怎么得了。
“喏!”
黄盖等人恭敬回话。
掩盖掉这种事情周瑜就要给周泰,陈武,董袭、贺齐、朱桓下令准备从丹阳发兵。
“五日后,我起兵一万,多布旗帜,做三万状,傍晚起兵,天色昏暗,可以虚张声势,使关羽以为我要决战。”
“吕蒙与我出阵,此战必败,诈败而归,退至大官湖上,韩当率领水军埋伏在西,黄盖率领步兵埋伏在水寨之中,水陆同行,三面合击,使关羽败退。”
黄盖站出来问道:“都督,若关云长不肯追击,如此奈何?”
周瑜自信一笑:“关云长使出激将法,就是想毕功于一役,何况当初第一战他就想追击,只是见我兵少将寡怀疑有埋伏,才不曾追击。”
“如今我借夜色昏暗,装作三万兵马,绝对是主力决战,关云长必然不肯放过,一定要咬我的钩子。”
黄盖又说道:“若能使关云长入瓮,何不将贺齐等人调遣过来,一同埋伏,全歼关云长?”
周瑜道:“关羽之水军,我等也见识过,虽说是不如咱们的,但毕竟是荆州得到的战船和水师,势力不弱。又有徐庶在柴桑策应,刘备在后方督战,张飞不知所踪,即便是能将关羽困入网中,敌军救兵一到,也只能放他们离去。”
“如今我以自身为诱饵,引诱他主力出战,包围关羽,使其败退,他必然就没有精力注意周泰他们那里,等周泰长驱直入,我与其两面夹击,自然可以将刘备重创,解我江东燃眉之急。”
黄盖这下是彻底的放心了。
佩服道:“都督算无遗策,高瞻远瞩,末将佩服,此战必胜。”
周瑜哈哈大笑。
......
命令用了一天的时间送到了黟(yi)县与歙县。
周泰和陈武在黟县,董袭、贺齐、朱桓都在歙县。
周泰和陈武自然不必过多介绍,扬武都尉董袭也是老将,单说贺齐和朱桓两人都是在会稽很有名望的人,周瑜专门调来,要毕功于一役。
朱桓年轻,是余姚长,很有名气在当地,但还不怎么牛,牛的是贺齐。
要说鲁肃如今所驻扎在太末县,是会稽最南的一个县,再往南就没有了城池。
东汉时期,会稽这一块包括了闽地,但是其实整个东南一大半属于没有人管辖的。
但是到了孙策这里,是汉朝第一次正式在闽地区立县,征服闽越故地,设立“建安”、“汉兴”、“南平”三县之时,贺齐是创立这三县的实施者。
贺齐为南部都尉。
只可惜孙权死后,孙暠在会稽起兵自立,江东处处叛乱,贺齐虽然在会稽之间征战,但是仍然还没有重新收复建安。
所以如今故会稽的东南,新的建安郡名存实亡。
而如今周瑜也顾不得那么多,全把人调到丹阳来,建安的事情不去管他,先击败刘备再说。
毕竟建安郡与中原没有联系,相当于被江东包围的孤地,根本发展不起来,周瑜也不担心这疥癣之疾。
军令送到丹阳,黟县周泰为大将,陈武是副手,就是周瑜看周泰勇武有余,智谋不足特意派遣陈武过来,为此还不得不调遣黄盖回到大官湖帮忙。
周泰接到军令在先立刻派陈武去歙县与董袭商议出兵。
两军早已准备好大战,只要确定时间,立马可以出战,他们不能浪费时间,最好是在四天后,能够到达指定的位置与刘备军进行交战。
就是要同时出击而不让刘备又喘息的机会才是周瑜谋划了这么久的目的。
所以陈武的任务也很紧迫。
他快马加鞭的从黟县赶往歙县,与董袭、贺齐、朱桓见面。
“元代将军、公苗、休穆,都督将令。”
陈武来不及休息,气都没喘匀,见到三人就掏出来军令。
“太好了!”
“终于来了!”
董袭和贺齐都非常高兴,在丹阳等了那么久,不就是在等待今天吗?终于可以发兵了。
他们都知道时机已经到来,周瑜来的自然是发兵的消息,董袭看军令,贺齐则又问道:“都督可还有别的吩咐?”
陈武道:“都督探查到,刘备手中精锐尽出,众将都在长江岸边,柴桑和彭泽。如今只有一个张飞不见踪影。”
“都督说一个关羽确实见识到了他的实力,名不虚传,张飞居然能与关羽并列,自然也不可小觑,要我们多加小心。”
陈武说罢,这几人也不反对,但是贺齐还是说道:“自然应该小心,不过张飞再有本事,不过是一人,我们加上周泰将军却整整五名战将,难道还打不过一个张飞吗?”
朱桓也是笑呵呵,陈武虽然劝大家小心,但仍然很轻松,确实是丹阳这边兵强马壮,战将如云啊。
整整五名上将,难道还抵挡不住一个张飞?
周瑜带着三个将军就和刘备的主力纠缠那么久了,虽然大家都没有真的认真。
周瑜的艰难应对,给董袭他们留下来了富足的力量,可以让他们完成战略目的。
而丹阳郡的兵马又是战斗力非常出名的。
袁术曾经以“此地精兵辈出而闻名”来评价丹阳。
那个和苏武交好的将军,也是留下许多遗憾的将军李陵手下的兵马也是丹阳兵,五千人对战单于的八万骑兵,将单于杀的头疼,一度想要退兵,探知李陵没有援兵,又因为手下劝谏,八万人打几千打不过,单于以后就不能再调兵遣将了,这才下定决心,死磕李陵。
结果李陵因为寡不敌众而投降,虽然投降了,但是凭借五千人打八万战绩还是很出色了。
由此可以看到丹阳的精兵是多么出名。
而周瑜收复丹阳,得到了四万丹阳兵,但是一时之间只能练出来两万人马,周泰领一万,董袭领一万,;另外又分了一万山越的士兵,各五千人。
两县合计兵马三万,实在不少了,曹操打官渡都未必能一下调动这么多人。
而董袭等在此处数月,一来练兵,二来镇守丹阳,因为这里刚刚平定,可以说现在的江东除了吴郡没有哪里是真正听话的,都是趁着孙策死了叛乱。
丹阳和庐江兵马都不敢使出全力,只有把会稽调的空虚,因为那里属于吴郡的后院,姑且不用担心祸起萧墙。
但是董袭这些人在这里这么久,人吃马嚼的,也是消耗巨大。
这段时间以来确实快到了江东的极限了,年年打仗,民间也没有多少存粮。
第两百八十四章 分兵还是合击
兵法上说:“千里馈粮,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
虽然这压力都在周瑜、孙权、张昭头上压着,但是董袭等人都在江东这里吃饭,自然也要考虑更多,尤其是董袭等人算是单独镇守一路,由不得不担心。
善于用兵打仗的人,兵员不多次征调,粮饷也不用多次转运。各项军用从国内征取后,粮草补给在敌国就地解决。这叫就食于敌国。
北方的游牧民族没有学过兵法,但是也是因为自然条件和本民族的生产方式,自然而然的实行了这样的方略,古代历史上不知有多少中原王朝的皇帝因为这个苦不堪言。
因而,明智的将领总是力求从敌方夺取粮草,从敌方夺取一钟的粮食,就相当于从本国启运时的二十钟;就地夺取敌人饲草一石,相当于从本国启运时的二十石。
董袭他们承受了这么久的压力,终于要把压力转嫁到豫章刘备身上了。
从这一点来看,无论胜负,似乎都是会对豫章的民生产生重大的影响。
“既然都督军令已经下达,我们明日立刻起兵,兵发乐安县!”
董袭下了决定,陈武没有意见,他本来就只是来送情报顺便约好时机而已。
但是贺齐却有不同的想法,“元代将军,不如我等兵分两路?”
“兵分两路?”
董袭、陈武和朱桓都诧异的看着贺齐。
贺齐顶着众人的诧异,笑道:“如今敌将难对付的就剩下一个张飞,想来我黟县与歙县各有丹阳精兵一万,山越战士五千,又都有两员将军统领,无论那一路遇到张飞,都不可能会被击溃。”
“所以不如兵分两路,我等于一处万一碰到张飞,纠缠起来就是浪费时间,兵分两路,最多只有一路会碰到张飞,另一路兵马则长驱直入,岂不妙哉。”
贺齐的想法很好,毕竟张飞只有一个,都督既然提醒要小心张飞,那不如就兵分两路,张飞肯定没办法分身。
“何况,黟县位于鄱水上游,趁势而下,顺流而向西南,直入鄱阳湖,北可与都督夹击关羽,西可借水网攻打海昏县,南昌县等地,直击敌军腹地,也可围魏救赵,减轻都督压力,又就食于敌,大利江东啊。”
贺齐分析了一番,陈武倒是点头认可,因为他驻扎在黟县,那里确实可以借助鄱水直接西南而行,攻打到鄱阳。
但是还是担心的说:“孤军深入,太冒险了吧”
贺齐不以为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富贵险中求嘛!”
陈武和朱桓被贺齐说的心动,但是董袭却没有发表意见。
当众人看向董袭的时候,他才摸了摸胡子说道:“我两军分兵,各自一万丹阳精兵尚且不怕张飞,若两军合击,战将五员,兵马三万,哪里还会怕张飞。”
“依我看,不如合击,速胜张飞,免得两军分散,兵力薄弱,反而与敌军纠缠起来。如果军队因久战疲惫不堪,锐气受挫,即使睿智高明的人也难以收拾好这个局面。用兵打仗,只听说计谋不足但靠神速取胜的,没有见过有计谋却要长久作战的。”
董袭不同意贺齐的想法。
贺齐就是想拼命,然后兵行险招去立下大功。
但是董袭必须考虑这一战对江东,对孙权产生的影响。
他要先稳扎稳打,能取一分利,就是帮孙权强大一分,主人翁的意识比贺齐要强,这也是对于孙权的团队的归属感在作祟吧。
忠心度不同的人做出来的选择自然也不一样。
董袭道:“兵贵胜,不贵久。作战还是要速胜,大军压上,摧枯拉朽。”
“刘备主力已经被都督牵制,我们三万兵马,放在哪里都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了,何况,这些兵马还都是精兵。刘备即便有两个张飞又能怎么样呢?以一敌万到底是不可能的!连项羽都知道武勇不过是十人敌。”
“打仗还是要靠兵强马壮!张飞?不行的!”
董袭说到这里,贺齐又道:“若遇到张飞,他见我军势大,避而不战,紧守城池,岂不是不利于速胜?旷日持久,白白浪费了都督的坚持,如之奈何?”
这倒是一个问题。
董袭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若张飞真做了缩头乌龟,紧守城池不出,那还真不好办。
攻城,往往都是很难的。
“若真遇到张飞避而不战,再分兵不迟。”
董袭想了半天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又道:“都督既然提醒我们小心张飞,自然是应该早就想过这些,何况一开始就是让我等合力进攻,如今既然没有做出其他的安排,那就依照命令行事也就是了。”
董袭拿出来了周瑜一开始的吩咐,众人也就不说什么了。
“子烈,你这就返回告知幼平将军,让他立刻发兵来浙水对岸汇合,我们一同攻打乐安县。”
“喏。”
陈武一声答应,也不多做停留,与众人告辞之后,就连夜往回赶。
歙县就在浙水北岸,可惜浙水是往东流,不往南去,此去乐安县也没有什么水道,只能走陆路。
董袭送走了陈武,也开始安排士兵渡河,到浙水南岸去。
过来了浙水可就没有河流阻隔,接下来都是翻山越岭的苦日子了。
太末县内,百姓们过了几个月的苦日子。
虽然有鲁肃约束那些骄兵,除了一开始的给百姓们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后来也没有再出现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是百姓们还是不喜欢这些士兵。
毕竟第一印象太差,而这些百姓也是这边久经叛乱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山越的人出来反抗官府,最近一个把这边人杀的害怕的贺齐又调走了,杳无音讯,孙策又死了。
天高皇帝远,这里的人也不归心。
而本来就印象不好,也不是一心的人,又在这小县里驻扎了五千兵马,虽说是从北边调运物资,可这里的百姓又哪里能够一点不承担呢。
生活愈发艰难起来,鲁肃虽然行薄税,但还是民间不满的声音很多。
当然这些官老爷是听不见的。
即便是鲁肃想做一个好官,可是终究不是住在百姓中间,所以并不能真正的知道民声啊。
尤其是百姓的不满,又敢怒不敢言,毕竟城里五千兵马还都是带甲胄的。
哪里见过这样大的阵势。
全员穿甲真是罕见。
百姓们又不敢表露不满,又和鲁肃没有关联,自然民间的不满传不到鲁肃的耳边。
鲁肃就是想收揽民心,安民富民,但是中间隔了一层,中间的人往下面伸手,鲁肃也看不见。
而如今好消息终于流传在太末县里面了。
据说,有个小伙子看见了这些士兵正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这消息一出,马上就传遍了县城。
县城表面上还是一片安静,十分正常,其实暗地里欢欣雀跃。
只有一点,部分人面色古怪,似乎若有所思。
凡是这样的,一律是潜伏在城里的探子。
周围山越部落不少,这些人见到太末县陈列重兵,本来就惴惴不安谁知道是不是冲自己来的。
如今大军开拔,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万一要对山越动手,那大家要提前做准备啊。
尤其是这五千人都是披甲的,要不冲着脖子、腋下等地方打,这些山民很难打伤敌军,更别说对抗了。
不过还好这里是丘陵之间,处处是山,兵器不破甲,随手可捡到的石头也是大杀器。
所以即便是害怕,但是只要团结起来,人多势众之下,拿石头也能将这些人砸死在山林里。
前提是先下手,要是被敌军突袭那真的是回天乏术。
这消息早早的被施云探听到。
施云这里已经不向刚开始那样势单力薄。
这几个月来,施云也没闲着,找到各处派出来的探索队,合并于一处,但是到底是死在山里不少。只剩下一百二十人。
施云冒着违背董良军令的危险,假传命令召集众人,自然是要玩大的。
自从施云这百人聚集,本身有医生有威望,这百十人又个个都是好兵,自然比刹突和刹骨兄弟的吃不饱,没训练过的战士能打。
这百人聚集,就在这几百人的小部落里成了最强的力量。
有着这一百二十人的拥护,如今施云已经鸠占鹊巢,成了这个小部落里真正的发号施令的人。
当然,在施云掌握分寸和花言巧语之下,刹突和刹骨两兄弟也没感觉到什么太多不一样,反而感觉生活变好了。
因此和施云之间也没有矛盾。
但是施云这几个月可不仅仅是只做了这么一些小事。
当他探听到太末县大军开拔,他吩咐下去,准备宴会。
烤了一些野羊,野鹿,备上太末换来的浑浊的酒水。
刹突和刹骨还以为是看到太末驻兵离开,这危机解除,心里放松要庆祝一下。
不一会儿,有客人来访,他们才知道,原来宴会是给他们准备的,不过他们对于施云的聪明早就有所认识,也不做什么反应。
但是对于来访的客人就感觉十分惊奇了。
众人在寨子外面就有人迎接,说备好了酒席。
顿时对于施云的印象,愈发的感觉深不可测起来。
施云这段时间以来积极的与周边部落山寨联络,交好。
而另外几对探索队,也与其他寨子有所接触,一来二去,在施云刻意结交之下就认识了不少周围山寨里的人。
而太末县大军驻扎,各处也是人心惶惶,在施云的暗示和营造之下,多少有了一些休戚与共的意思,这不,见到太末驻兵要开拔,心里害怕,找施云一起来商议怎么防备。
要么说这些人其实也是自己心怀鬼胎。
建安五年,孙策派贺齐在太末附近刚清洗了一波。
要是没有董良和刘备来到豫章,迫使孙权在没有稳固自身势力的情况下不得不发动战争,这些山民两年后就会再纠结五六万兵马叛乱。
当然现在是不可能的了。
这来拜访施云的正是会稽郡南部建安、汉兴、南平等地的强族首领洪明、洪进、苑御、吴免、华当等人还有一些七零八落的小部落。
这些人势力不小,本来是看不上施云的,顶多是觉得施云是个人才可以为我所用,不听话就杀掉。
但是一来这建安五年刚经历了大战,这才过了一年各家势力都没恢复过来呢。
来的头领不少,真说举兵,顶多两万出头。
虽然也都是个个男子汉,但毕竟是没有什么正经训练,装备比刘备在中原的时候还差。
只能靠人海战术,根本无法与同等兵力的人抗衡。
这洪明等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祖宗从北方跑过来的了。
但是他们没有士燮的祖宗那样的本身,因此虽然在这扎根,毕竟是一群百姓,顶多是与山越混居,不分你我多了些野蛮。
但是也没有城池,只有一些山寨。
说到底,就当成普通的山越蛮子就行。
这几人洪明打头,进了寨子,和在宴席前面等候的施云互相施礼。
也没有什么礼节,就互相抱拳作揖。
“我等还没来到,施云兄就已经备下酒席,真是料事如神啊。”
这越没什么越想要什么,洪明说话想要文绉绉的,就是想显得自己又文化一些,对于施云这样从文明里走出来的面前,尽量不自卑。
但到底都在这边多年了,传下来的东西都变化了。
施云笑道:“我已经知道诸位要来,正好也有问题要问诸位,先请入席,宴饮之后再谈。”
“请。”
“请。”
场面看得一些纯粹的蛮子直挠头,这是干什么啊!
烦死个人,那烤肉用着中原来的五花八门的调料,施云从董良组建的厨师团队里带来的技术,让这些肉啊是那样的诱人。
香味飘荡起来,让他们忘乎所以,粗线条的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忘记恐惧和忐忑。
在美味的诱饵面前,即便是毒药,他们也会疯狂的去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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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五章 巧舌如簧,可抵兵马两三万
施云与众人宴饮,酒足饭饱之后,终于主动开始说话。
“我知诸位来意,却不知诸位到底做何打算?”
洪明才站出来说道:“这太末县发生的事情施云兄弟自然是看的分明,想来我们担心什么,兄弟也可以猜得到,就是想来问问兄弟有没有别的消息,
也好令我们放心啊。”
施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自然知道这鲁肃和潘璋的动向与意图,但是我却不能说。”
洪明急切道:“天下事哪里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兄弟还请把话讲明白,我们这些粗人也好放心啊,我在这里保证,
这秘密出了兄弟的口中,
入了我们的耳朵,绝对没有人会外传半个字。”
“正是!正是!”
“施云兄弟放心,
若有人泄露机密,我们共击之!”
众人七嘴八舌的赶忙做出来保证。
施云却仍旧不慌不忙的笑道:“有些话小弟初来乍到本来不该说,但是诸位兄长一见孙氏的兵马有所动静,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未免也太不好看了。我却不知道这孙氏的兵马到底有多精锐,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有什么滋味。”
施云这句话实在辛辣,在座的各位自诩也是一方豪强,被施云这一番话讲的,脸上也是青红不定。
按原来他们哪里把施云这百十人放在眼里,即便加上刹突的小部落也就几百人。
可是施云这如同横空出世一般,会医术,懂兵法,看他们行动之间颇有章法,一看就是从哪一方大势力走出来的。
要不是施云在太末县搏杀士卒,状告暴兵,用血淋淋的战绩证明了自己不是和鲁肃一伙的,
他们都要怕施云是鲁肃派来的卧底呢!
而这施云前不久又不知从哪里运过来一大批物资,
这令众人知道,施云背后真的有人,自然也不敢轻易得罪施云,又因为施云有本事,反而有些依仗施云。
洪明虽然也不舒服,但是有求于人,还是说道:“不是兄弟们胆怯,也不是兄弟们不想快意恩仇,如今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实在是当初被杀的太惨。”
“那孙策残暴,贺齐凶悍,众人谁会不知,不过也不是因为他们残暴就将兄弟们杀成了软骨头,如今大家谁不心怀怨恨只是实力不济,无可奈何啊!只能静待时机,积蓄兵马。”
“如今兄弟们手中兵马训练日短,自由散漫,不成气候,
虽也有两三万之众,
却无多少能战之人,
再加上此地远离中原,无法冶铁,没有兵器,更何况敌人还都是人人着甲,实在不是对手啊!”
施云这才哈哈大笑,举起一碗酒,赔礼道:“原来是我误会诸位兄长了,我只道诸位被孙氏杀的破胆,只想苟且偷生,故此心有顾及,既然各位兄长胸怀大志,那兄弟我自然要出一份力了!”
两人对饮了一碗,洪明赶紧催促道:“兄弟有何良言,请快快讲来!”
施云反问道:“诸位兄长既然也想反抗孙氏,如今有机可乘何不揭竿而起?”
华当见施云还这样说,心急了,“哎呀,不是说了打不过嘛!施云兄弟别卖关子了!”
施云笑道:“我知诸位兄长都是胸怀大志的,如今既然因为打不过,却有办法让你们能够打过,干不干?”
“什么办法?”
洪明问道。
“我这里有三百副铁甲,五百钢刀,藤甲一千,若诸位兄长有胆子,不妨选取精兵与我一起攻打太末县!报仇雪恨,说不定直接打到吴郡去,兄弟们个个当个县长,哪里还要像今天提心吊胆。”
众人对于施云所说人人做一个县长自然十分心动,可洪明还是叹气说道:“兄弟这里宝贝是不少,但毕竟敌军是五千甲胄,人人精锐,还是打不过啊!何况若我等攻打县城,孙权再从吴郡派兵,岂不是前功尽弃。”
施云道:“这正是诸位兄长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好消息啊!”
“诸位宽心,那鲁肃带着五千兵马并非要和我们动手,如今孙氏正面临大敌,自己的局势都已经危如累卵,哪里还有功夫对付咱们!”
施云的话勾起来了这些地方豪强和蛮子的好奇。
施云道:“如今大汉卫将军豫州牧刘备刘玄德已经夺取了交州,占领了豫章,又有荆州牧刘表互为盟友,共同对抗一个区区杂号将军,吴郡太守孙权,诸位以为,孙权情况如何?”
施云话音一落,底下哄的就炸开了锅。
这些家伙毕竟是山里的人,消息闭塞,但是这一听说这两个州牧,两州半的地盘,打一个区区一郡之太守,这不是稳赢。
孙权如今面临的居然是这样的局面。
“兄弟所言当真?”
乱了一阵,脑子嗡嗡的洪明强行镇定下来。
“句句属实!”
施云的肯定回答让大家都陷入沉思,这些人对于刘备的名声并不怎么熟悉。
太末县可能会有刘备的名气流传,但是这山林之中是真的没有了,传到太末县就已经很费力了。
但是这些汉家的首领却都知道州牧的分量。
这刘备有一州半,刘表有一州,孙权名义上只是一个郡守,虽然掌握了好几个郡,但是也不过就是半个州,这样看来孙权岂不是必败!
洪明想到了这里,抬头看向施云,施云似乎猜透了洪明的想法,说道:“若非孙权早已经无计可施,面临这样的大战,怎么会安排五千带甲精锐窝在这区区太末小县。”
说到这里,施云身上神秘的面纱已经去掉了,看起来施云应该就是刘备那边的人了。
“这么说来,鲁肃这五千兵马是要从武夷山以北西去,偷袭刘...刘使君了?”
洪明嘴上这样问,自己其实又叹口气,这都被人发现了,还偷袭个什么啊!
将五千精兵,浪费在这小地方这么久,看起来就是很蠢的主意,这又何尝不是因为正面打不过不得不兵行险招。
如今这险招已经被看破,自然彻底失去了机会,可鲁肃自己却还不知道。
他的败亡是可以预见的了啊。
施云站起来,“诸位,诸位!如今刘使君大军压境,孙权败亡就在眼前。太末县马上就要没有了守军,整个会稽也已经兵马调度一空,诸位既然有大军两三万,在这会稽可以说是全无敌手。若有意报仇的,我可以资助各位兵器和盔甲。”
众人立刻意动,别说是报仇的事情,就是这兵器和盔甲可都是好东西。
谁不想要。
不过施云话锋一转又说道:“快意恩仇固然很好,但是诸位既然愿意问问我施云的意见,将我看在眼里,那么我还有一推心置腹的话,不知道各位兄弟愿不愿意听。”
这哪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你都没说呢,何况就是你要说什么不好听的,看在那些盔甲的份上,大家肯定都会忍着嘛!
当即都大声答应,“施云兄弟尽管畅所欲言!”
“兄弟有话直说,咱们兄弟之间,不说两家话。”
一时间好似施云真就与他们关系铁到不行。
这就是富裕的好处啊!
施云道:“既然各位兄弟愿意听,我就直说了。各位兄弟潜伏于山林之间,虽然纵横南北,快意逍遥,但是也不得不为以后想一想啊!”
“这如今孙刘大战,若是孙权大胜而归,依照孙氏对于会稽几番动兵,难道他们会放过各位兄弟们,莫要说兄弟们不去报仇,就是乖乖的在山林之中不冒头,孙权也不肯将这大片土地拱手相让吧。”
“到那时候,孙权既然外无忧患,有的是时间,兵力来清缴大家,那时候大家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回天乏术了啊!”
施云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若是孙权战败,刘使君掌握了扬州,各位兄弟又何必在山林之中,忍受湿瘴毒虫,在这里受苦。又浪费了一身才华,不能为国出力,又不能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依我看不如投靠刘使君,大家一起建功立业,一起当官,一起过好日子去。”
“诸位以为如何?”
施云说到底是要说降这些人。
这话一出,大家还在犹豫。
“施云兄弟,不知这刘使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刘使君乃天下贤臣,匡扶社稷,爱民如子。如今天下动乱,各方百姓无不渴望归于刘使君账下。”
“诸位却不知道,刘使君不过带着几个随从,乘舟而下,那豫章郡,庐陵郡太守,孙权的两个堂兄望风而降。各位,孙权的兄弟都投靠了刘使君,可知刘使君是多么得民心,孙权又是多么残暴的一个人,比之其兄长孙策还要残暴啊,所以他自己的兄弟一有机会赶紧投靠了刘使君,如今每日锦衣玉食,乐不思吴啊。”(此吴乃吴郡之吴。)
施云大吹一通。
“刘使君跨大江南下不过一年时间,如今已经获得交州与扬州大半!如此雄才伟略,谁人能敌,那孙权父子三世基业,区区一个扬州还管不好,这一次他必然是要败亡啊!”
这对比太鲜明了,这些不懂局势的人真是被施云忽悠的找不到北。
论实力刘备这边是两州半,孙权这里半州。
论个人刘备一年打下一州半,孙权父子三辈子多少年如今半个扬州都拿不住。
论为人,孙权自己哥哥都投靠刘备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此看来,孙权是必败无疑啊!
这个时候,要不要下个赌注呢?
那一小搓蛮子首领并没有什么反应,反正他们就知道刘备牛就行了,至于什么投靠不投靠,他们没有这个脑子。
但是洪明这五个汉家的首领脑子就在转动了。
施云又趁热打铁说道:“如今孙权败局已定,我们又有两三万的兵马,何不在此时起兵,攻打会稽,帮助刘使君平定扬州,有会稽各县作为见面礼,到时候还怕刘使君不优待我们吗?”
施云这话就是冲着洪明五个人说的。
“所谓富贵险中求,我施云在刘使君军中也是响当当一号人物,却带着几十兄弟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山林之中,不就是要博得一份富贵?”
“而如今孙权无力抵抗各位兄长,这富贵就在眼前,都不用冒什么风险,此乃天赠与的机会,我自己都十分羡慕,各位兄长,真的要白白错过吗?我为各位兄弟感到非常可惜啊!”
施云表现的颇为痛心疾首。
“各位兄长,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这时候不抓住机会,等将来刘使君打败孙权,自己平定扬州之后,他占有两州之地,手下带甲精锐何止十万。那时候见到咱们区区两三万,连五千甲士都打不过的军队,再想给我们优待,又能到哪里呢?”
“当年樊哙不过是一个杀狗的,周勃不过是在丧事上的吹鼓手,就因为跟对了高祖皇帝一个封为舞阳侯一个封为绛侯,如果这些人是在高祖平定天下之后再去投靠,一个杀狗的,恐怕连见到皇帝都很困难了吧,再想要封侯,可能吗?即便是给皇帝扫厕,能有机会吗?”
施云的话太有煽动性,其实是施云表现出一副稳赚不赔的表情。
这谁受得了,中原还多少人利令智昏,平原君被嘲笑了几千年,何况区区几个半蛮子。
“诸位兄长无论干不干,我施云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等鲁肃兵马离开,我立刻带着我的弟兄袭击太末县,送给刘使君做礼物。”
施云既然身先士卒,决定要干,那么看起来应该真是有好处的,洪明等人也下了决心。
“好!天赐良机,兄弟们干了!”
“以后就要靠施云兄弟多多提携了。”
施云是刘备的老人,要投靠刘备自然要讨好施云,这一刻,施云成了刘备的代表。
施云当即道:“诸位兄长放心,即日起咱们弟兄同生共死!如若不弃,愿意结为生死兄弟!”
这一下是将众人的利益彻底绑死。
众人于是兴高采烈的结为兄弟。
礼毕,洪明又带着众人的意思有点不好意思:“兄弟,这盔甲,还分不分?”
施云大手一挥!
“分!现在就分!”
第两百八十六章 兵粮寸断
赵子龙斩将夺旗,阵擒夏侯兰,击破了夏侯兰带领的步兵,解救了徐盛、雷绪、和陈兰。
梅乾死了。
梅乾的悲剧还是早早消失的好。
不过赵云虽然击溃了于禁的步兵,但是造成的伤亡并不大,仅仅几十骑,没杀死多少人。
所以于禁在骑兵追杀赵云失利后,收拢士卒,还有步兵三千,骑兵一千五。
这骑兵的损失真是让人心痛啊。
赵云三番两次的冲阵,一次次将于禁冲锋的骑兵队伍阻挡下来,不说赵云杀死多少就是不小心被撞到,在地上踩踏而死的就不在少数。
损失了五百骑兵,于禁是宁可把这三千步卒都葬送掉。
曹操手底下的马匹也捉襟见肘啊。
可惜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于禁带领四千多人,又收拢了一些雷绪等人溃散的没来得及带走的匪兵,把他们当做炮灰,总共也将近六千人。
就堵在了西陵县门口。
尝试攻打了几次,没有什么效果,扔下一些尸体就这样僵持起来了。
赵云不在城内。
是独自带着三百骑兵,掏干了家底,在外面运动作战,发挥机动性。
本来于禁区区几千人,只要黄射勇敢一点,绝对不会有失陷的道理。
又加上雷绪和陈兰也进了城,这样的兵力其实是超过于禁的,虽然说精锐程度远远不如。
但是这么多人依靠城池和地利是万万没有失城的机会。
但是赵云还是把徐盛放在了城内。
他不能去赌黄射的才能和勇气,也不能赌雷绪和陈兰的忠心。
以前的赵云不是这样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变的这么谨慎。
自信想想也就这一两年吧,是董良吗?赵云自己也搞不清楚。
但是董良对于守城人选的慎重确实在潜移默化的影响赵云,这守城董良总怕所托非人。
一定要选择忠心可靠的,一定要谨慎小心的,凡是守城的工作,就不想着外出进攻,一定要在保证百分百城市没有危险的时候才肯做下一步动作。
董良对于守城实在是谨慎过头了,虽然赵云等人不完全认可,但还是潜移默化的受到了影响。
而徐盛正是赵云的底气所在。
勇敢勇猛,又不失稳健,和赵云相处半年了,也相处的很好,而且主要是以徐盛的才能,掌握优势兵力的情况下,于禁的攻城给不了徐盛太多压力。
所以徐盛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自然没有投降的必要。
这样以来赵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在城外征战。
赵云的选择是,断粮!
于禁远道而来,荆州北部征战不休,曹操多次搜刮侵扰,西陵县以北地广人稀,举水上下居然也没有什么城池。
连坚壁清野都不需要,于禁根本没有补给来源。
只能靠李典运粮,走随县到西陵北。
于是赵云看准了这一点,带上了三天的干粮,在随县东部游荡,三百骑兵来去如风。
终于逮到了机会,劫夺了粮车,取了一些自己用的粮食,将剩下的付之一炬。
于禁这里迟迟接收不到粮草,终于外出打探的队伍找到了溃散的运粮队,将他们带到于禁的大帐。
于禁见着那运粮官的狼狈样子,很想砍杀了他,但是如今人手不足这些人还有用处。也只能按捺住心中不满,令他赶快回去,让李典快快再运粮过来。
此时军中粮草所能供应的时间,只有三天时间,靠李典是来不及了。
只能又派人去随县,找夏侯惇先供应一些粮草过来。
随县县城中,原本的粮食有不少,被夏侯惇打下了,都便宜了夏侯惇,不过仓库里粮食不少是相对的,上万人马,人吃马嚼,根本杯水车薪,所以还是需要李典运粮。
不过这情况紧急之下,夏侯惇真没有粮草,也可以在城里的百姓家里“借”一些粮草嘛,这都是小事。
于禁虽然心里不愉快,但并没有表露出来,似乎一切如常,又让人封锁消息,免得缺粮的消息走漏,影响军心。
这时间,外面卫兵压着一个俘虏过来。
“将军,抓到一个探子。”
于禁抬起头看着那常服打扮,害怕的在颤抖的士兵。
那士兵害怕的趴在地上,“将军饶命,我不是探子,我只是路过而已。我有情报愿意献给将军,请求将军饶恕我一条贱命。”
这士兵不停的磕头,是个没骨气的,于禁很不喜欢。
于禁抬了抬下巴,士兵当场将俘虏的外袍扒掉,一封帛书掉在地上。
士兵取来,递给于禁观看。
于禁一看,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一封例行公事的情报,报告襄阳西陵县遇到敌人。
于禁看罢,也不多做评价,这情报上数据十分模糊,也是黄射自作主张。
黄射担心襄阳这边知道自己压力不大,要抽调兵马去支援,这黄射见成为于禁军容齐整哪里愿意,还是害怕的,另外就是这下属习惯性的哭诉和邀功。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黄射这官宦之家,无师自通了。
但也不敢谎报军情,只说自己在坚持抵抗于禁来势汹汹的进攻,别的都靠刘表去脑补吧。
刘表见于禁,成名大将来势汹汹的攻打黄射,屡战屡败的背景板。
这样一来自然就知道黄射的不容易,也不强迫黄射支援襄阳,说不定还感觉黄射不容易觉得他有功劳。
将来即便是事情败露,也怪不了黄射,黄射又没有谎报军情,情报上滴水不漏。
于禁看完这情报,心里盘算着,刘表要是不知道曹兵在西陵遇到阻碍,反而一直以为曹兵来势汹汹,荆州各地艰难抵抗这样还有好处呢。
正好符合曹操恐吓刘表的目的。
于禁转换一张笑脸,笑的比哭还难看。
“你不要害怕,既然你不是探子奸细,我自然不会伤害你。我们是朝廷的兵马都是仁义之师。你尽管去完成你的使命。”
“可你也不能因为这变故害怕的逃跑,仁义之师最讲信义,你要是抛弃使命逃走,那我可饶不了你。”
“是!是!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去吧。”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这俘虏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慌不择路地转身就踉跄着往外跑。
于禁想了想。
挥了挥手,叫来两个士兵。让两个士兵跟上,和他一起去。
这两个士兵跟在俘虏的后面。于禁要求他们一定要和这个俘虏一起到襄阳城外。
“你们两个跟他一起去。不能让他中途逃走。”
“一定要将这份情报送到襄阳城内。”
“如果他不听话,就杀了他。你们两个换上他的衣服去送信。”
两个士兵就老老实实的听命跟上。
于禁是要保证这封会让刘表胡思乱想的情报送到襄阳城刘表的面前。
之所以不直接杀掉这个俘虏,冒名顶替,也是为了怕露馅儿。
毕竟伪装的再好,也不如一个真正的荆州的士兵。
所以,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把这个俘虏杀掉。
而于禁并不害怕这个俘虏会给刘表全盘托出。
这样怕死的一个人,自己的心里一定有计较。
他是不会主动的暴露自己曾经被于禁俘虏的秘密的。
因为这样对于他来说没有半点好处。还会让他自己陷入一个难以解释的麻烦。
毕竟他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于禁抓了他而不杀他。
空口白牙的情况下,很难相信他没有被于禁策反。
而只要老老实实不乱说话,就可以正常的完成自己的使命,这样也不会让自己良心上过不去。
所以,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暴露自己曾经被曹兵俘虏的经历。
……
正午时分,各地行军的人都要停下来歇一歇。
天气实在过于的炎热。
赵云藏匿在随县东部的山林之中。
正午的时候有点阴凉,但是其实并没有什么解暑的效果。
夏天不怕热,就怕没有风。
闷热闷热的天,即便是在林子里,也并不能感受到任何的清凉。
南方的空气湿度是很足的。
但是湿润不代表凉爽。反而是空气湿度越高的地方越难以排汗。更加闷热,体表温度更加的高。
这都是大自然对于人类的考验。
走出梅雨季节的长江中下游地区,被副热带高压所控制,下沉的气流,万里无云的晴天。
将人们压得喘不过气来。
太阳是那样的大,那样的圆。
挂在天边,烘烤着大地。
与北方火辣辣的干烤不一样,在荆州和扬州是像蒸笼一样。
赵云在正午的时候也只能带着这些士兵藏匿在密林里。并不完全是为了避暑。
也是歇一歇马力,同时给士兵们一个心理安慰。
热是仍然的热,但是要让士卒知道将军在体恤他们。这样才有利于保证士兵们的忠心。
而且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同甘共苦,也就更加没有什么怨言了。
熬过了正晌午,时间来到了下午。
这个时候其实才是最热的时候,但是赵云也不管那么多了。
吩咐众人上马往西北而行。
赵云已经断了于禁的一次粮,于禁军中杂役不多,本来就没有多少运送粮草的民夫,辅兵。
如果赵云可以留在这里再断一次粮,兵粮寸断之下,于禁就不得不回师了。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决西陵县的问题。
但是,这种方法看似可以击退于禁,但并不是最优的解决方法。
因为赵云的行军目的不同。
他并不是只想简简单单的击退于禁,保住自己一亩三分地。
赵云真正面对的,其实是为了解决整个荆州的问题。
这显然不是势单力薄的赵云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所以必须得用巧计。
这样一来,就不能鼠目寸光的只想着先击退于禁。
因为徐静撤兵之后,势必是撤回随县,和夏侯惇合兵一处。
赵云本来兵力就少,夏侯惇和于禁和兵一处,势力更大。又有随县县城作为依托,这是赵云所不能击败的。
因此,赵云决定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胜利,而是转向西北。
长途跋涉到西北,斜插入新野和随县之间,切断新野和随县的联系。
以随县一个县的实力,是不足以供养夏侯惇、于禁上万大军的。
所以,赵云只要切断夏侯惇的粮道,夏侯惇和于禁就会同时面临缺粮的问题。
与此同时,赵云又切断了夏侯惇的退路,这个时候,夏侯惇和于禁就不得不退兵了。
………
在这个时间段,出人意料的是,夏侯惇出现在了一个不该出现的地方。
但仔细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夏侯惇在随县留守三千兵马。
自领五千兵马往西南而去。
新野在襄阳以北,随县在襄阳以东,夏侯惇自随县往西南而行,自然就来到了襄阳城以南。
襄阳城正南乃是宜城县。
夏侯惇带兵打到了这里,就基本上已经完成了曹操的战略。
已经对襄阳城完成了围三缺一。
此时,刘表的治所过于靠北的弊端就是已经显现了。
襄阳城好似荆州凸出去的一个角,完全的被曹兵切出去。
这样的局势,对于襄阳城内的亲曹派,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面临这种岌岌可危的局势,他们更可以叫嚣着、催促着刘表投降,或者是南迁治所。
亲曹派自然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曹操来统治这片区域。
他们心知肚明,以夏侯惇的兵力,是拿不下襄阳的。
如今的危局也只是一时的,夏侯惇的后勤并不足以支撑长时间的征战。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自己睁着眼说瞎话去恐吓刘表。
只要刘表治所南迁,那么以他们的影响力和曹操的能力,襄阳周边就可以被曹操拿下了。
这算是他们对曹操献上的礼物,也是他们心目中的将来曹操论功行赏的凭证。
人是很难在这样的场景下保持冷静的。尤其是局势本来就看起来糟糕,还有一群人在旁边煽风点火。
当夏侯惇围困宜城的时候,襄阳又乱成了一锅粥。
刘表并不是一个强权的暴君。
他想要压服这些手下,必须要有足够的理由和话术。
如今被包围的局势对他十分不利。而那些亲曹派见到这样的情景,正是得陇望蜀的,想要直接劝告刘表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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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开局阻止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039;);
第两百八十七章 唇枪舌剑
“主公,快快降了吧。”
傅公悌多少有点痛心疾首地说道。
蔡瑁也是一脸的为难。
“姐夫,不如就投降了吧。”
底下也是一阵附和,“是啊!是啊!”
“曹兵来势汹汹,我们治所过于靠北,如今已经被三面包围,退路断绝了。”
还有人这个时候翻起来旧账。
“自古以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当初就不该把治所从江陵迁移到襄阳。”
“如今倒好,丢了新野,曹操不过两万大军,就已经将我们逼得无处可走。”
底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或排泄自己的不满,或暗讽刘表,或逼迫刘表。
刘表这个时候也是无可奈何。
虽然对于那些说治所过于靠北,不该将治所从江陵迁移到襄阳的人不以为意,但是那些亲曹派对刘表的逼迫,让刘表十分的为难。
这一次是真的被他们抓住了把柄,正如上一次刘表抓住了刘先的把柄,大肆的清洗了一批亲曹派一样。
无论如何,面临夏侯惇三面包围的危机趋势,刘表必须拿出一个方案来。
“诸位莫要着急。黄祖已经派往了豫章郡,玄德贤弟的援兵一定很快就到。”
“如今,夏侯惇虽然来势汹汹,但是他依然拿不下襄阳。这等援兵一到,夏侯惇必然无功而返,乖乖退兵,荆州,危局可解。”
刘表又拿出来这一套话术。
可是这一次不同,刚开始了,刘表再这样说,效果已经不好了。
目前的局面是亲曹派占据优势,夏侯惇的大面积包抄的声势,很好的支援了他们在刘表这里的话语权。
“主公只说等待援兵,可援兵何时能到?曹兵在我境内大肆征战,百姓民不聊生,如此只能睁眼看着,岂是我等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人该做的事情?”
不知道是谁藏在柱子后面,就阴阳怪气的这样说话。这样的情况下,刘表也没有心思再把他揪出来。
“是啊,是啊,刘玄德对战孙权尚且未必能胜,又有多少兵力可以支援荆州?”
“刘玄德本就是曹操手下败将。如今尚且不能以全力应对曹军名将如何能胜?我们荆州的希望不能只寄托在刘玄德身上啊。”
面对众人的诘问和逼迫,刘表的额头冒出了汗水。
又老又胖的刘表感觉有点精力不济。
这段时间来吃的太好了,看起来,刘表变得又白又胖,但脸上总是有一抹不健康的潮红。
力气好像比以前大了一些,但是精力却远远不如了。
面对众人的攻击,还是庞季又站了出来。
庞季是黄祖的代言人,如今黄祖已经去了刘备那里助拳,如果让刘表就这样投靠了曹操,那黄祖处境就不妙了。
庞季和黄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真是一群软骨头。天天叫嚷着投降投降,躲避躲避。遇敌不思退敌之良策,只知道叫投降,这样的人也配生活在天下吗吗?”
庞际义正严辞地喝斥他们,但是并不能起到什么效果。
反而是一时激起千层浪,他们不知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打倒政敌,更加的反应激烈。
“庞季,你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我等都是为了使百姓免受烽火之苦,反而是你等,不识天数,只为了一己之私,就裹挟百姓,对抗朝廷。”
“正是正是,我看你庞季也是贪恋权位。”
庞季冷哼一声。
“是我贪恋权位,还是你们贪恋权位?是我在对抗朝廷,还是你们在对抗朝廷?”
“州牧乃是汉室宗亲,与当今天子共姓一个刘字。昔日高皇帝分封天下诸王与众大臣约定,非刘氏不得王,就是为了使刘氏宗亲共同防备曹操这样的国贼。”
“你能为了一己之私劝主君投降,即使对州牧的不忠诚,也是对朝廷的背叛。”
“使人皆知曹操残滑,若为朝庭计,则应固守地方,护应天子,共讨国贼。若为荆州百姓记,则应保尽哀鸣,使其不落于虎狼之手。”
“焉有投降曹操之理!”
庞季的口才真的很不错。
不愧是刘表入主荆州之时平定江南的功劳说客。
众人被说得哑口无言。这种情况下,自然不能直说自己是忠于曹操而不忠于朝廷。
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一做的。就好比诸葛亮舌战群儒中曾有一句骂薛敬文无君无父的言论,江东众人都哑口无言,不敢替薛敬文回护。
就是因为在这个时候,天下人都知道汉室衰微,但是却都不能把这种事情在明面上说出来。
庞季将帐下众人气得也是够呛。
刘表见此,也是喘了一口气,终于轻快了一些。
这个时候,蒯越站了出来。
“我想在座诸位都是为了荆州着想。虽然理念不同,但都是一番好意。诸位不必再互相争吵。”
刘表有些诧异,蒯越好像转了性子一样。
接下来,蒯越又说道:“庞兄也不必过于急躁。众人之恐惧实在是如今夏侯惇来势汹汹,无退兵之策呀。”
“我与庞兄相交多年,素知庞兄非夸夸其谈之类。庞兄既然力主不降曹操,保境安民,想来是以有退兵之策。”
“请庞兄以荆州大事为念,莫怪众人之刚才之不敬,快快请出退兵之策,我等依计行事,也好保护荆州百姓,免受战乱治之苦。”
得,刘表白高兴一场。
蒯越还是那个蒯越,不仅不是向着刘表说话,而且捅的刀子更深。
蒯越还是非常有才能的,可惜在曹操的问题上,始终和刘表不是一路人。
这一番话,夹枪带棒把庞季架了起来,没法下台。
重新把庞季占据的道德制高点,又抢回到了脚底。
并且道德绑架庞季让他拿出策略。
如果庞季拿不出来一个好的方略把,他刚才说的就都是屁话。
不仅不能再站在忠君爱国的道德高地上对投降派横加指责,而且自己也要落得夸夸其谈、不切实记的恶名。
他再替刘表和黄祖说话,也就没有分量。
激烈的言辞交锋,瞬间局势逆转,众人都感到有些目不暇接,刘表迟钝的脑子也反应的不快,只能茫然地看向庞季,等他张嘴说话。
庞季冷笑一声,他早知道对手不好对付。
蒯越当初和他是共同立功的两个人之一。
庞季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才能呢?自己自然也是早有准备。
庞季从怀中取出黄祖留下的书信。
“退兵之策自然在此。黄将军前往豫章之时,玄德公早派麾下战将赵云前来荆州支援。”
“兵马正屯于西陵县。大军旦夕可至,自然可击退曹兵。”
面对庞季的说法,蔡瑁却不以为意。
“那夏侯惇、于禁都是曹操麾下猛将,成名多年。这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赵云,也想以一敌二击退曹兵吗?”
蔡瑁的质疑,对于一些不熟悉军事的人也是一个重大的共鸣。
赵云并不是完全的没有名声。
他在河北,尤其是常山等地名气很大。
当年曾经在袁绍的治下弃暗投明,投奔了公孙瓒。
当地人是非常敬重他的,但是确实还不到名动天下的地步。
刘备在袁绍处,赵云偷偷去投奔他,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引起什么风波,由此可知,赵云的名气还不足以天下闻名。
但是,夏侯惇和于禁在荆州的名气却完全不一样。
夏侯惇毕竟是成名多年。
这个时候三国虽然还没有露出苗头,但是夏侯惇一辈子的大半战绩已经出现的差不多了。
肉票将军和盲夏侯的名声,天下人基本上都知道。
而于禁更是不一般。
于禁成名之战就在南阳,原来打张绣的时候,曹兵溃败是于禁控制住了军纪散漫的青州兵。
虽然有人向曹操告状说于禁背叛了曹操。于禁却不理会别人的诽谤,只是认真的列兵备战,最终在提前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成功击退了张绣。
这一战让曹操对于禁非常满意,也让于禁声名大振,而张绣当时正是刘表的手下。
也算不上是手下。最起码算是同盟,只不过是张绣依附于刘表。
因此,于禁的名声在荆州也是颇有传扬。
所以这个时候拿赵云和夏侯惇于禁相比,就确实显得有些不够。
就在面临众人的质疑之时,外面突然传到,西陵县战报传来。
听到这样的消息,亲曹派都有些高兴起来。
他们不是和外面的曹兵完全没有联系,最起码自己家的探子是在外面放了一些的。
他们知道,夏侯惇和于禁共同袭取了随县。
夏侯惇转向西南,攻打宜城。
于禁却不知所踪。
如今西陵县战报传来,向来是于禁去攻打西陵县。
这自然又是一个对于亲曹派来说的好消息。
夏侯惇和于禁给刘表的压力越大,他们的目的就越容易实现。
刘表赶忙让报信的人进来。
这时间就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看起来非常精神的战士。
走到大堂之重,也不怯场,面对众目睽睽,对着一群大人物也不侧视,直走到中间,对刘表躬身行礼。
“见过州牧大人。”
“快快免礼,西陵县战况如何。”
“奉赵云将军军令向襄阳传递战报。三日前,赵云将军鞋带三十骑兵冲阵,大破于禁骑兵两千,步卒四千。”
“于禁意图攻打西陵县,但有黄射携豫章刘使君之精兵,轻松抵御在城外,不得寸进。”
“赵云将军已经在随县断绝于禁粮道。于禁必然不日退兵。请襄阳诸公,稍安勿躁。将军如今又去新野,断绝夏侯惇后路,危机不日可解。”
“赵云将军请求诸公,随时准备出兵。但夏侯惇发现后路断绝不得不退兵之时,请诸公从襄阳城中杀出,与赵云将军两面夹击。共同歼灭来犯之敌。”
此小兵,一言既出,语惊四座。
刘表大惊大喜,连忙问道。
“此话当真?”
“绝无半句虚言。”
小兵说罢,又将赵云之亲笔书信递了上去。
刘表赶紧拆开观看。
这时候,蔡瑁、蒯越等人哪里敢相信?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个什么赵云居然已经击溃了于禁?
吹牛都不会吹,区区三十骑兵其要对抗六千精兵吗?
甚至六千兵马里还有两千是曹操的骑兵。
“你是哪里来的如此胡言乱语?”
“庞季,这不是你安排的吧?”
实在是太难以置信。
小兵面对众人的质疑却不慌不忙。
“诸公,莫要怀疑,我有证据在此。”
庞季急切上前,抓住这小兵的衣袖,“快将证据呈上。”
“赵云将军转向西北之时,特意命我前来传信。就是为了让诸公不必着急。”
“我于城外四十里处遇到三名敌兵。其一,乃是西陵的传信兵。剩余两人皆是曹兵,被我所杀。”
“料想正是于禁攻打西陵县不下,派人传递情报,试图蒙蔽襄阳诸公。”
“其三人人头我已全部割下,只因怕冲撞贵人,未曾带进来,如今正寄存在外面门子处。”
“其腰牌信物也是一应俱全,诸位一查便知。”
“快快取来!”
庞季连忙吩咐道。
庞季虽然面对蒯越等人身处劣势,但是这些小人却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赶紧将三颗血淋淋的人头取来。又用一托盘将腰牌信物等一一码好。
这三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刘表和庞季看来是这样的可爱。
“好!好!好!”
刘表连叫了三声好。
“今日我可以放心矣。玄德帐下之英雄何其多也。”
刘表心情大好,对于这前来报信的小兵也十分客气。
“小将军一路辛苦,此番立下大功,请让我设宴款待。”
刘表更多的还是表达对于赵云的敬意。
“承蒙州牧大人厚爱,只是大战在即,小人愿与赵云将军同生共死,众袍泽已经往新野前去迎战,小人怎好独自于此享受苟且偷生。”
“如今送信使命以毕,小人即可出城,奔赴战场,请州牧大人见谅。”
看惯了城内的投降派,越是这样的人,反而越让刘表高兴。
一边高兴,一边也心里羡慕,刘备手底下真是太过不怕死的英雄。
这小兵带来了这样的好消息,解了刘表燃眉之急,刘表也并不小气。
“小将军之忠义令人佩服,若天下之人皆如君等一般忠义慷慨,何愁国贼碌蠹使天下不宁。”
这句话不知道刘表骂谁的,骂谁的谁心里清楚。
“我非有功不赏之人,小将军,这封书信来得及时。又在城外斩杀曹操奸细,解我襄阳大祸,实在功劳不小。”
“左右,取百金相赠!”
刘表十分慷慨。
“多谢明公厚爱。小人即将奔赴战场,生死不定,黄金万两也不爱。”
“小人斗胆,请以百金换铠甲一件,小人也好,多杀曹兵,为国效力。”
这样的勇士,谁能不爱呢?
习惯了阴谋,权谋的刘表,临到年老,见帐下众人处处相比。
如今多少也有些后悔和心灰意懒。
到头来,再多的权谋,还是没有真心相待忠义来得令人心暖。
这样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士,触动了刘表内心深处的真情。
“好壮士。铠甲要赠,百金也要赠。”
“壮士穿铠甲上战场。金钱携带不便,寄存于我处。”
“待壮士凯旋而归,表再亲手相赠。”
“谢明公厚爱。”
这小将见此情景也颇为感动。周边围观的人,坚定的亲曹派还是不以为意。
但是那些小人物却还是挺受触动。
于是,刘表命人从府库中取出一副上好的盔甲。
周围几个侍卫帮着手给他穿上。
扎扎实实的铁甲穿在身上,给人的安全感是难以言喻的。
赵云和刘备虽然对这些小兵也不错,但是这样优质的全身铁铠甲也不是每个小兵都有的。
第一次穿上这样甲胄的小兵也很兴奋。忍不住用手上下摸了摸自己穿着铠甲的身体。
随后向刘表告辞。
刘表带着庞季等,愿意跟随着一同相送。
刘表这不仅仅是对一个小兵的看重,也是因为这个小兵代表着刘备,代表着赵云。
尤其是在如今,赵云成了襄阳的救命稻草的时候。
给于这个小兵足够的尊重,可以得到赵云更多的好感。
刘表将人送到府门外,还要继续相送,这个小兵到底还是惶恐地拒绝了。
在他的坚持之下,刘表也没有继续往外走。走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很好了。
小兵照旧是独自的离开。
到了襄阳的城墙上,并不从城门经过,而是城头上的士兵用吊篮把他放下去。
他的手脚很麻利,毕竟来的时候是这样进来的。
马儿还在城墙边等着他。
他落了地,翻身上马,便一个人驰骋在这城外的荒原上。
向着北方奔腾,追随赵云而去。
(&039;开局阻止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039;);
第两百八十八章 大将军岂能有勇无谋
山里的路实在是难走。
江南的丘陵地形给行军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从千百年来北方的口音,大略都听得懂,江南之地翻了个山头,可能就难以交流可以看出来,山山水水的地形给百姓带来多少不便。
周泰和董袭身先士卒,带着三万多兵马前行。
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踏在这山沟里堆积的枯枝败叶上。
他们两个虽然是身先士卒,但并不是最前面行走的人。
陈武带着千余人拿着柴刀,斧头在前面开路。
常常有人不理解,为什么古代人打仗一定要攻城,而不是从旁边绕过去。
除了因为需要物资的补给,城池作为驻点对地区的掌控,以及防止自己绕过去之后被城池的驻军偷袭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没有路。
城池是人类的聚居地。
聚集的人多了,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路。
社会生产力和经济发展起来后,在城市的周围,为了更好的生活需要,则会被组织起来继续的修整道路。
北方地区还好一点。
平地较多,大多是树林和野草。
荒草低矮一点,辛苦一些,还能行走。
如果有在乡村生活过的人,应该会有这种体验。
村子周边的树林里,只要一年半载没什么人在树林里常常玩耍,树林里就会被密密的荒草,藤蔓,荆棘所覆盖纠缠。
除非是好好的清理一遍,或者喷洒一些农药,否则是非常的难以通过。
北方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是在南方。
整个江南地区属于丘陵地形,处处是山头。
坎坷的道路,陡峭的山坡,常年无人进入的深山老林,积水形成的沼泽,不知多少年堆积下来的厚厚的枯枝败叶。
这都是客观条件上的难以行走。
而暗处的毒蛇猛兽则是最行走路人的生命威胁。
因此,想要从一地直达到另一地是十分困难的。
打仗的时候就必须需要攻下中间的城市作为中转。
并且在城池与城池之间相连接的道路上行军。
想要绕开城池,就不得不面对上面那些威胁。
非战斗减员将会成为军队一个重大的负担。
因为道路崎岖不平,山间狭窄。
董袭这三万人马不知道绵延了多少里地。
长长的一条崎岖的细线,首尾不能相顾。
这样是非常危险的。
一旦遇到敌人,无论是从前面、从中间或者从后面任何一个地方进攻,三万人马都形同虚设,根本形成不了合力。
单独的一个交叉面,说不定几十人都没有。
若敌军着重甲,布精锐,随便一个路口一堵,就是万夫莫开。
“幼平,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董袭斜坐在路边的树根上,山坡两边生长的古树树根已经暴露在了外面。
行走了很久,大家停下来休息。
董袭也不用坐下,只是半靠在树根上。
灌了两口水,解解渴。
忧愁地对着周泰说道。
“队伍拉的太长,这样太危险了。”
周泰坐在地上。
松松垮垮半披的铠甲,上身的铠甲被他解开,自然垂落,垂在腰间。
褐色的里衣也半开着。
露出半边胸膛,一些狰狞的伤疤还隐隐可见。
他解开左手的袖子,不停的扇风。
苦着一张脸,嘴巴喘着粗气,大胡子上面沾着点儿白沫。
听见东西这样说,他也皱着眉头看着董袭,等他下命令。
周泰自己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让他带兵打仗也行,但它往往是充当冲锋的角色。
或者护卫在主将身侧以命相拼。
但是你要问他的行军路上需要怎么做,如何调遣兵马?
他其实并不是行家。
只不过他的资历老,威望大。所以在黟县由他带领一万五千兵马。
周瑜也正是考虑到他个人的军事才能不足,才让陈武来帮助他,做他的助手。
董袭这个时候我和他讨论,只是看见它是另一路兵马主将的面子上。
这是出于对地位相等的人的尊重。
但是,他也其实并没有指望周泰能给出什么更好的建议。
“元代,你直接说要怎么做吧。”
果不其然,董袭从周泰的口中听到了自己意料中的回答。
“嗯。”
董袭嗯了一声,接着说道。
“兵马开三路而行,齐头并进。”
“我自领一路,你与陈武领一路,贺齐与朱桓一路。”
“不要离开太远。你去东侧山岭外行军,贺齐去西侧,我居中。”
“三路兵马,互相策应。”
“若遇敌情,我于中路抵抗,你们立刻东西包抄。”
“如此一来,则不怕山路崎岖大军顾首不顾尾之忧患。”
让周泰出主意不容易,但是他也能分得清什么是好的部署。
董袭想得周密,周泰自然满口答应。
“好,就这样干。”
周泰猛呼了一口气,手扶着膝盖,站起身来。
“你们两个去将部署告诉其他三位将军。”
“是!”
两个小兵乖乖的听令,一个向前,一个向后。
从山路边正在休息的袍泽身边挤过去。
不一会儿,三位将军也都来到。
各自按照东西的安排,带领属于自己的部队换方向。
“走了走了。”
“你们这一队,跟我往这里走。”
下层军官们则各自按照吩咐,管理着自己手下的士兵,跟随着将军前行。
山间愈发热闹起来。
周泰要向东侧,贺齐要向西侧。
两个人带队各自找到一处较为平缓的山坡。
翻越到山坡的那一头。
在另外相邻的两座山坡之间的鞍部里行军。
平缓的山坡也不好爬。
但是为了保证战争的胜利,只能先苦一苦士兵了。
就这大热天里,吭哧吭哧地爬着小山坡。
本来就是满头大汗,中午休息的那一会儿,阴干的衣服又开始湿了。
前面的人用布包住脸和手脚,免得被荆棘和藤蔓划伤。
然后用斧子和柴刀将挡路的东西砍倒。
时不时还要被绊倒的士兵秃噜噜地滑了下去。
不过也滑不了多远。
滑了十来步,就被藤蔓,野草扯住。
带着一身草叶站起身来,继续往上爬。
爬上去倒也不算难,但是到了另一边要下坡的时候,确实非常困难。
开路的士兵要弯着腰去砍那些杂草。
一不小心,重心不稳,就会一头栽下去。
他们脚步沙沙的,砍刀沙沙的声音,不停的与枝叶所碰撞。
时不时的,草丛里一阵急促的抖动。
也是一阵沙沙的声音,不知什么东西就窜出去了。
这是人类打扰了动物的生活环境。
当然是少不了毒蛇的。
却有心急手快的,或是手起刀落,或是直接空手下去。
就拿住一条条长虫的七寸。
或者摔死了,砍去脑袋,挂在腰间,等着做备用粮,晚上补一补。
也有奢侈的或者当场刨开蛇腹,取出蛇胆,吞入腹中,将剩下的蛇尸随手抛弃。
这半天的行军时间是彻底浪费了。
一直忙活到了晚上,才开辟了三条道路。
众将军也不打算抹黑行军,只是就这样过去吧。
休息一夜,第二天继续出发。
……
于禁在襄阳施展的计策,似乎没有掀起什么波浪。
也许这就是气运所在,不仅仅是赵子龙技高一筹,也是运气好,恰巧让赵子龙的士兵碰上于禁的奸细。
如果赵子龙的士兵去的晚了,说不定真的能让于禁的计策得逞。
于禁遣返调粮的士兵回到了随县。
将被赵云劫掠之事尽皆告诉随县守军将官。
虽有心用军法惩治失职兵败之人,但如今正是用人之时,随县留守的夏侯惇的副将也不擅作主张,只是依旧收拢了一些粮草,交于运粮者。
也不节外生枝,只是乖乖听于禁的要求,叫他们戴罪立功,依旧将粮草运往于禁处。
只是如此一来,随县县内粮草便不充裕。
随县内便出二支小队,一大队分三个方向而行。
随县守关将撤回的运粮败兵千余人派去东南运粮,有多拨五百兵马护卫粮草,此乃一大队。
另有一小队往西南而行,不过区区数人,将西陵县情报带与夏侯惇得知。
又中规中矩地告诉夏侯惇,随县粮草已经不多,已经派人往新野催粮。
剩余的一小队,自然就是往新野催粮的这一队。
运粮的大队一路小心忐忑的东南而行,却有惊无险并未遇到阻截,顺顺利利的将粮草交付到了于禁处。
至于往新野催粮的这一队,五六人纵马驰骋于平原之上,自然是被潜伏在新野以南的赵云等人发现。
身披上等铠甲,刚刚归队的报信小兵正踌躇满志。
“将军,看我擒之。”
说着就要从林间杀出,将这传令的小兵生擒。
赵云一把按住了这个士兵的肩膀。
“莫要心急,且放他们过去。”
赵云低声安排道。
“将军,这是为何?”
众人都大惑不解。
“于禁军粮被我等所断,必然要回随县继续调粮。”
“随县区区一县之力焉能供应这上万兵马?谁能将粮草拨给于禁,供他使用几日,但随县粮草必然不多。”
“而夏侯惇所率上万兵马,在襄阳周边已经足够使用,所以,此报信者必不是求援增兵,而是前往新野催粮。”
“我等潜伏于荒原之上,身边并未带许多粮草,只能以战养战。”
“此番将这区区几个小兵杀掉并无益处,反而暴露我们的行踪。”
“且放他们过去,待其运送粮草归来,我等再从此间杀出,带走部分粮草,其余全部焚烧。”
“这时候,夏侯惇就会知道他后路被断,而新野周边,到底能力有限,每次断粮都能让他们伤筋动骨。”
“待其无粮草可用,无论夏侯惇手下有多少兵马,我等只要避而不战,曹兵自退,襄阳之围可解。”
赵子龙自信微笑,对着手下士兵们解释道。
身边这些骑兵也算是他的铁杆,是刘备手下为数不多的骑兵的一大部分。
算得上是军中精英,也是可造之材。
多多提携后辈,一个团队才不会面临没有人才可用的窘境。赵云希望这些士兵可以从自己身边学到一些什么。
众士兵听完赵云一番解释,也都若有所思。
尤其是那个身披上等铠甲的士兵,也对自己的冲动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手指忍不住抠了抠自己的脸皮。
“我以为在襄阳城外杀死曹兵,精细识破他们的计谋,也算得上是聪明了。”
“听完将军这么一说,才知道我目光之短浅。那刘州牧将我夸得天花乱坠,却不知道我只是小聪明,将军才真是大智慧啊。”
赵云温柔一笑,伸出双手,帮这个士兵正了正他的头盔。
“为将者,要谋全局,不可只着眼于一时一域。”
“想要成为大将军,岂可有勇无谋?你小子还有的学呢。”
……
夏侯惇在宜城外立寨,将宜城北门堵住。
每日佯攻威吓,声威大作。
虽除本寨之外,也四处散出探马,却从来不将宜城彻底封锁。
任由敌军四处求援。
尤其是放任宜城和襄阳之间的联系。
这个于禁放掉西陵前往襄阳送信的士兵一个意思。
孙子兵法里说过,打仗攻心为上,攻城实在是下下之选。
夏侯惇这些兵其实根本打不下来宜城。
但是架不住曹兵凶名赫赫。
每天做出的佯攻也是非常的凶恶。
宜城等地也来不及坚壁清野,城池周边许多村子被夏侯惇劫掠一空。
这也是夏侯惇数日没有往随县催粮的原因。
大肆烧杀一番杀伤了许多百姓。
聚集了人头,尸首都扔在宜城外。
毕竟夏侯惇不愿牺牲太多士兵在这区区宜城。
但是要只佯攻不见血,时间长了也容易让别人看出破绽。
被残杀的这些百姓的尸体就起到了很大的恐吓作用。
夏侯惇眯着自己的独眼,看着随县送来的战报。
对于禁在西陵县外的战绩心里很不满意。
但是心里并没有过多的苛责的意思,只是觉得看来于禁真的碰到了强敌。
毕竟,夏侯惇已经不是初出茅庐莽撞人了。自己也曾多遇失败,对于于禁自然也有同理心。
出于谨慎,夏侯惇有点想退兵的意思。
但想了想这大好局面,还是不舍得放弃。
当即修书一封令随县继续往新野催粮,命令李典护卫粮队,小心应对。
本想再嘱咐于禁稳扎稳打,但是,想想于禁本人的治军作风,也就没有再多此一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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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九章 奇袭
鲁肃和潘璋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五千精兵在他们的管理之下,军容齐整。
鲁肃将县衙诸事嘱咐给随侍小吏。
将连老鼠都找不到一只的府库封存之后,便与潘璋一起准备领兵出征。
全副武装、刀枪林立的五千精兵行走在太末县内。并不宽敞的大路上。
哪里还有什么百姓敢在路边穿过,都早早的躲在房里,从窗户偷偷的窥探。
盔甲哗啦哗啦地作响。
脚步声虽说凌乱,但比起往常嘈杂的街道还是显得声音十分的整齐。
路边房屋里的百姓。
看着士兵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地离去。
直到走过一个拐角,士兵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渐渐地,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躲在窗户的百姓们才能偷偷地长出一口气。
这些士兵给他们的印象太坏了。
虽然后来有鲁肃的约束,再也没有发生什么恶**件。
但是,和一群手持利刃的暴徒朝夕相处,总是让这些孱弱的百姓心里害怕。
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就只能被动的接受别人的欺凌。
虽然是大多数百姓并没有被欺负。但是说不准他们什么时候心血来潮,那对于百姓们就是灭顶之灾。
如今,这些瘟神终于离开了。
百姓们和这些士兵绝对不是一条心的。
孟子之所以劝谏齐王,如果燕国的百姓能箪食壶浆的迎接王师,那齐王就可以占领燕国。
但是,孟子自己也明白,这种箪食壶浆迎接王师的事情是非常罕见的。
对于军队这个暴力机构,大多数普通百姓都是避之如蛇蝎。
鲁肃和潘璋领着兵就出了城。看着迤逦的军队堵住自己,心里还有些紧张。
鲁肃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他在老家屯粮,养部曲。
虽然最后都便宜了孙策和周瑜。
这一次,算是自己出道第一战,可得打出来风采才行。
鲁肃望向城外大路,如今夏末秋初时节,正是草木茂盛之时。
密密的枝叶与杂草,将这大路压的好像羊肠小道。
但在鲁肃看来,眼前却是一条没有阻碍的光明之路。
鲁肃坐在马上,正踌躇满志。
潘璋却挠着头,忍不住拉了一下马缰,凑过来问道。
“子敬如今已经出了城外,旁边再无旁人。”
“五千将士也无外人可以接触,都督到底有什么安排,此时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为了保证打赢这一仗,周瑜做了很多的考虑。
让鲁肃诈病黑车渡江南下,连自己麾下众将士都不知道鲁肃到底去了哪里。就是为了保密,防备着吴郡里的奸细。
孙家宗亲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搞不清楚谁就包藏祸心。
这普通的士兵之间也说不定就是老乡关系。
孙贲、孙辅已经投敌,孙暠被孙权用手段害死。
还有多少姓孙的对孙权不服,或者想要自己拥兵自立,再或者想要争夺孙氏族长之位继承孙氏基业?
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下手。
也没有人能猜到这些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权力斗争总是肮脏的。
周瑜不敢保证在这种与刘备大战的时候,有没有人在背后捅自己刀子。
依照这些人的眼光,如果刘备愿意让他们当孙氏的族长,或者封他们一个太守,他们肯定也会十分乐意的将孙权的人头送上。
毕竟在他们看来,一个太守已经不辱没祖宗了,也算是顺利的继承了孙坚和孙策的遗产。
毕竟连张昭这样的贤人都只是想让孙权做一个太守,一个杂号将军而已,只要能保全孙氏的宗庙,张昭是不介意孙权随便向谁投降的。
在这个时候,想做军阀,割据一方的有很多,但除了已经死去的刘璋的父亲,以及淮南的袁术,真的敢把眼光放到天子宝座上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即便是曹操,如今也只能算是一个权臣,而不能算是一个篡逆之辈。
诸如刘表、马腾之流,科举一方已经让他们十分满意了。并没有什么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
而相比之下势力更弱的江东孙氏,又屡遭劫难,扬州四处反叛。
他们对未来的期望则更小,成为一方地头蛇就已经非常满意了。
孙氏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满意于这种地头蛇的地位,这些人并不支持周瑜拼尽全力去打这一仗。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投降曹操,还是投降于刘备,都算是有功之臣。
但是如果打仗打输了再投降,那个时候就是有罪之人了。
所以周瑜必须要防备着他们。
但是,防备这样错综复杂的地头蛇,就意味着必须要防备着所有的士兵。
没人知道鲁肃手下,这已经精挑细选过的精兵,到底有多少人是奸细。
即便不是奸细,这些人也各自和孙家的各个公子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他们也未必会支持终于去打这一仗,也许对于这些士兵来说,也更倾向于这些孙家的求和派之间的选择。
毕竟是用他们的命去给孙权拼一个爵位。
如果没得选,他们也只能给孙权拼命,但是如果其他的孙氏给了他们另外的选择,不打仗而投降。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
甚至是更倾向于不打仗,这不用他们拼命。
军队行走于密林之间。
四周被树木和山川所包裹,似一颗小石头落入群山之中,与人世所隔绝。
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了泄密的危险。
鲁肃看着潘璋,笑着说道。
“是告诉你们的时候了。”
“都督让我们带着这五千金兵,从武夷山北边翻越西行,原来的吩咐只说是从鄱阳偷袭刘备。”
“如今到底怎么安排,还要我看看这锦囊妙计。”
鲁肃一边笑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密封的小竹筒。
递给潘璋,两个人共同检查密封。
确定没有人中途私自开封之后才将其打开。
周瑜具有远见卓识、超群的目光。
早早地将鲁肃藏匿于太末县,就是将鲁肃作为最终的底牌。
战略上预见了此处奇兵的重要性。
但是根据事态的发展,临头来具体的战术还需要进行安排。
鲁肃藏匿于太末,远离主战场。
那边的战报传到这里来会有很大滞后。
尤其是为了不暴露鲁肃的存在,还不能对这里进行特别的照顾。
因此,为了让对外面具体局势不清楚的鲁肃作出清楚的判断,周瑜必须帮助鲁肃进行战术安排。
这竹筒中的锦囊妙计,就是给鲁肃和潘璋的建议。
即便是如此密封,严肃慎重,仍然也只是给鲁肃的建议。
周瑜必须给鲁肃留下随机应变的权利。
鲁肃与潘璋共同打开这竹筒,取出帛书。
将周瑜的计划和安排观看一遍。
鲁肃并没有擅自改变计划的想法,潘璋自然也没有。
两个人窝在这小地方那么久,局势看得其实没有周瑜分明。
周瑜远程遥控锦囊妙计,看起来不科学,但两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擅自改变周瑜的计划,那才更不可思议。
“既然都督这样吩咐,那么张飞很可能就在乐安县。董袭等人三万大军,张飞挡得住吗?”
动辄百万十万的大军,那是小说家的夸张。莫要说周瑜兵分几路,单是他们一路三万大军就已经足以打一场不小的战役。
刘备主力都在长江之上,潘璋不理解张飞拿什么来抵抗董袭,无论如何,刘备半年不到,不应该有那么多兵马才对。
“若张飞无法抵御,那自然皆大欢喜,我们与董袭合兵一处,大军直接杀入刘备腹地。”
“怕就怕张飞避战不出,据守城池,三万大军想要攻城也不容易。”
“若是那样,我们就不予东西会和孤军深入,以此五千精锐,行围魏救赵之计。”
“一边攻其肘腋,削弱刘备的力量,一边惶恐张飞和关羽,使其不能全力对战,迫使他们不得不回兵救援,为董袭和都督创造机会。”
虽然没曾仔细地与周瑜进行商议,但鲁肃和周瑜的相性是真的不错。
两人远距千里,相隔无数山水,却能心意相通。
难怪周瑜竟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鲁肃。
计划固然安排的很好。在鲁肃心中的推演也很顺利。
但是没有经验照样是没有经验。没走出去几百米就已经遇到了问题。
考虑到从太末到乐安,中间都是空人烟的山林。
周瑜简拔给鲁肃的五千精兵也全是步兵,就是为了应对没有道路要翻山越岭的难题。
太末出了县城往西几里地之后,就已经没有了道路。
因为太末县和西边没有联系,中间又隔着山脉。
本身这个县城里的人力也少,没有修路的必要。
所以这走了几里地后,鲁肃就不得不从自己的高头大马上下来。
看着前面的密林,感到有些尴尬。
战马根本不能跋涉在这样的山坡上。
但是,鲁肃也不能派人将战马送回太末县城。
一应命令已经全部吩咐下去,将士兵重新送回太末县,那就是保密工作前功尽弃。
鲁肃看了看潘璋,潘璋看了看鲁肃,都尴尬地笑笑。
没奈何,两人只能将马匹留在原地。
“前方已经没有了道路,山林终究不是战马驰骋的战场,将它们放生了吧。”
鲁肃无奈地说道。
“若有缘分,等我们凯旋之时,还有和战马重聚之日。”
潘璋拍了拍自己的马脖子,看着很洒脱。
通人性的战马,将自己长长的马脸伸进潘璋的怀里,和主人又亲近一番。
通人性,不是懂人话。他以为潘璋要和自己自己沟通感情呢。
却不知道,潘璋不得不将他遗弃。
鲁肃和潘璋都感觉十分可惜,不仅仅是因为江东地区战马难找的原因。依照这两个人的身家,谁也不会在意区区一匹战马的钱。
还是男子都对自己的坐骑有别样的感情。
这战马也是他们在战场上,性命依托的伙伴,战友。
无奈地将战马留在原地。这马儿还跟着俩人往前走。
马儿又听不懂人话,怎么是能够赶得走呢?
有心将他们绑在旁边的树上,又怕他们被野兽伤害或者活活饿死。
然而,鲁肃自己也清楚,将战马留在荒野之中,其实几乎很难生存,毕竟这是在草原上群居的马,在南方这危机四伏的山林里又怎能生存呢?
但是鲁肃和潘璋都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虽然有一点点的内疚,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个事儿。
骗过自己就行了。
五千人终于陆陆续续钻入山林之中。
两匹马没人牵着,却自觉地跟随在队伍后头。
一开始,士兵们踩出来的羊肠小道还能行走。
但不过一会儿,陡峭的山坡就阻挡住了马匹对主人的跟随。
鲁肃他们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走了吗?走了吗?”
“走了走了,是真的走了。”
“别吵,别吵。”
“小心一点!安静!”
一个汉家士兵带着几个蛮子战士藏在山林中。
密密的枝叶掩盖住他们的身形。
尤其是还谨慎小心的在身上绑了一些树枝和青草。
他们盯着鲁肃远去,翻越山坡,再也看不到敌人的身影。
这是施云派出来的探子。
发现鲁肃的人是真的走完了,才从草丛里站出来。
在两匹失落在马儿面前,像是会走动的植物人将两个单纯的战马吓了一跳,暂时忘却了与主人分别的忧伤。
两个蛮子迫不及待的想上去拉马。
“这马不错,可是个宝贝啊。”
汉家的战士赶紧阻止了这两个一边说一边动手的粗鲁家伙。
“着什么急呀,别着急。”
他呵斥着这些人,这些家伙潜伏的本事和军纪都太差。
“马又不会跑,万一马叫起来,引起了敌人的疑心,又扭头回来了怎么办?”
“他们还没走远呢!”
两个蛮子战士看着像不讲理的人,但也悻悻地收手站了回来。
自己首领都要听人家的,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这两个人属于一个小部落的,首领从施云手里分到了一副上好的铠甲。
现在对施云是言听计从,手底下的人任凭施云指挥。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虽然蛮族也不太讲究这个,但是他们还想要更多的,就得跟着施云干。
第两百九十章 约法三章,左袒
面对着汉家士兵的呵斥,两个蛮子战士也很无奈。
反抗是肯定不能反抗的,有恋恋不舍的看了两眼那两匹好马。
寨子太小,都很穷。
这样高大精神、皮毛顺滑的好战马哪里是他们能见到的。
如今得到了机会,当然想要占为己有。
所以才那么莽撞的上去抢,毕竟抢完了这么多人,肯定轮不到自己啊。
但是被首领特意嘱咐过的,
他们也不敢违抗军令。
虽然他们懂得东西不多,但是也知道要不听话要杀头的。
反而是只要好好的听话,就有好东西可以拿。
虽然他们小部落只分到了一套铁甲,被首领穿在了身上。但是却也分到了两套做工精美的藤甲分给了部落里最精壮的战士。
那藤甲也是好东西,最起码穿着比铁甲轻便。
在这样地形起伏的丘陵地区,穿着藤甲十分省力、透气、凉爽。
而且以他们手里的兵器测试,藤甲已经可以起到非常良好的防护了。
众人又堵在山林的小道边等了两刻钟。
见鲁肃果然已经走得远了,不曾回来,也都松了口气。
这汉家士兵才吩咐收拾东西回去。
还是留下了一个人留守。
两匹马自己翻身上马骑了一匹,另一匹马让旁边的蛮子士兵牵着,打算带回去给队长施云。
果然不出所料,这两匹马最后再分的话,就轮不到这些蛮子战士。
坐在马上的士兵毫不在意那蛮子眼里的幽怨。
心里还在暗自腹诽,“看什么看,什么玩意儿都想要,这马给你,你会骑吗?”
都是穷闹的。
这样的战马留给他们也没用。一来是他们不会骑,二来是在江南的战斗中,除了将军骑马,其他人步战骑马更方便。
毕竟又是要过河,又是要翻山。
众人回到山寨报告施云。
施云等人都在寨中坐着,翘首以待。
见探子们回来,都迫不及待地上前追问。
“怎么样,走了吗?”
“走了,确实走了,
走得远远的。看样子是不会回来了。我在原地留了钉子,
有意外情况还会随时回来报告。还带回来了两匹宝马,
鲁肃他们要翻山不得不遗弃的。”
“好!好!”
施云连叫了两声好。
转头看向洪明和吴免等人,大家眼中的激动都掩藏不住了。
洪明和吴免等五个大统领手底下人多,这些人要么是汉家后裔,要么是汉蛮混血都已经分不清了。
但是这些事大了,却没有一个是纯正的百越蛮族。
虽然江南的旧称是百越之地,但是自始皇帝派赵佗治理百越,多年下来,虽然仍然摘不掉是蛮荒之地的帽子,但是,纯粹的蛮子却很难成气候。
多是一些小部落。
所以厨师云等六人外,帐下许多头上插着羽毛,绑着兽尾,纹身黑牙的纯正的百越蛮族,都是小部落的首领。
这些人比洪明和吴免他们好打发的多。
势力比较小的,只有首领一副铁铠甲。
再大点的,也不过是多分几身藤甲。
十几个小部落走了十几个铠甲,施云自己留了两百,另外三百都分配给了吴免他们。
施云先看了看那两匹精神的好马。
也爱不释手地摸了摸。马儿很温顺,就是有些不适应的打了个响鼻。
施云忍耐住心中的喜爱。
一匹马还给带来的士兵。
“这是你的战利品,
赏你了。”
那士兵高兴的嘴巴里像是塞了衣服撑子一样,
笑得完全合不拢嘴。
施云看着另一匹棕红色的宝马,笑着,牵着马来到了洪明的面前。
没有战士不爱宝马。
施云克制住心中的欲望,就是因为它有更想要的东西。
就好比范增看见刘邦入咸阳之后,也不搜刮美人,也不搜刮钱财,就认为刘邦是个劲敌,心中有大的志向,让项羽赶快杀了他。
但是以洪明几个人的智慧是看不出来施云有什么大企图的。
没读过书,就这点不好。目光太短浅,容易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
施云将宝马赠送给洪明,这样高大的北方战马,洪明一个叛军头子哪里接触过。
他的表现不比那小兵好到哪里去。
如果他读过书,一定会有古人的经验作为参考。
可惜他没有。他只能乖乖地被施云收买,为施云的荣华富贵冲锋陷阵。
洪明是五个大头领中的老大。
搞定了洪明,这五个人基本上就都搞定了。
“多谢贤弟忍痛割爱,将这好马相赠啊。”
施云哈哈大笑。
“哈哈哈。区区一匹马,怎比得咱兄弟情谊?这点小利不算什么。”
“如今太末县已经没有驻军,事不宜迟,咱们大事要开始了。”
众人也都是七嘴八舌地答应着。
“准备开战吧。”
“我们大斧头早已等的饥渴难耐了。”
这是一个爱用斧头的蛮族首领。
众人答应的很好,人马也早就已经集齐,随时可以出发。
但是,施云按捺住心中的冲动,要多嘱咐一句。
“诸位,诸位,大事将成,富贵就在眼前,但是我却要将丑话说在前头,诸位莫要怪我。先小人,后君子。”
“贤弟有话直说,我等自然遵从。”
“正是正是,施云兄弟,有话直说吧,我等全听你调遣。”
听了众人的回复,施云也不再客气。
“我们的目的是取下会稽郡,献于主公刘备做见面礼。”
“但诸位也要知道,我主刘玄德乃仁德之君,最是爱护百姓。”
“如今,会计郡已经是我们囊中之物。无论何时,诸位入城之时都要约束手下士卒。”
“绝对不可烧杀淫掠,残害百姓。”
“我将丑话说在前面,若有违者,定斩不赦。”
“诸位若是不同意者,请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真打起旗号发兵攻城,那一切就按军法处置,临阵脱逃者一律斩首。再想退出就来不及了。”
施云这话说的倒是没有什么毛病。
但是问题在于,很少有士兵进城而不烧杀淫掠地。
一般这种事情都是要主官,特意吩咐,让士兵们秋毫无犯。
但那都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没有说纯粹为了善良而不伤害百姓的。
例如吕蒙夺取荆州之后,秋毫无犯,是为了使用攻心之计,让关羽手下士兵溃散。
而此时施云不允许士兵在城中劫掠,那就不符合这个路首领一开始的想象了。
在他们看来,入城抢东西是理所当然,不用刻意强调的。
所以施云说服他们才那么的轻松。
施云看到了众人的不乐意。
又高声说道。
“诸位兄弟,何至于如此短视?”
“若诸位兄弟对百姓秋毫无犯,将会稽郡原原本本的交给我主公刘玄德,难道还会少了诸位兄弟的赏赐吗?”
“若老老实实跟随我家主公立下大功,封侯拜相,封妻荫子,大权在握,难道不够风光吗?”
“丈夫行于乱世,奋短兵而立大功,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我放纵自己的欲望,只图一时的爽快。肆意欺辱百姓,烧杀劫掠,这样的不仁不义,又短视之人,我施云自认为咱们不是一路人。”
“提前把话说明白,如果是这样的人,大家还是散伙了吧。”
“若愿听我劝告,听我指挥。施云愿同大家誓同生死,共谋富贵!”
施云振振有词,壮志勃发,熊熊燃烧的野心让他的双眼发亮。
点点亮光,却能与大日争辉。
此时此刻,无论是汉,还是蛮,只要是个男人,心中的野心就都在膨胀。
男人的野心是不分种族的共同话题。
在场的所有人不自觉的就被施云挑动起了情绪。
鼻翼翕张,胡须颤动,黝黑粗糙的脸庞发红发亮!
施云站在高阶之上。
目光下放,扫视一圈,见军心可用。
对着众人高声喊道。
“愿约法三章,与我共谋富贵者左袒!”
施云上了头,用了一个典故。
可是这些会稽南部的土人哪里懂得周勃的故事。
这让他面临一个尴尬的境地,还好他手下有数百汉儿。
赶紧随着施云话音落下,袒露左臂!
而错愕的地方军阀和百越蛮族战士头领,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赶紧随着施云的手下一起解开衣袍,袒露左臂。
施云望着眼前五颜六色的一片,非常满意。
眼前的汉儿露出来的左臂是白皙的,董良跟随刘备之后,为了防备疫病,十分重视卫生。
汉儿们经常洗澡,虽是军中战士,但也一般穿着衣服训练,所以他们的臂膀和脸庞是两种颜色。
而洪明等地方军阀以及百越蛮族,都是胳膊黝黑。
还有一些刺着纹身。
吴越之地,素来就有纹身的习惯。
昔日周太王的儿子太伯和仲雍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弟弟季历继承王位,就都跑到荆蛮,文身断发,示不可用。
而荆蛮都很敬佩他们的忠义,自愿跟随他们的人有千余家。这就是春秋时期吴国的由来。
而随着南方受中原的影响越来越深,长江以北,纹身的人越来越少了。
但是在这会稽郡南部,这里的百越蛮族战士都还保留着祖宗的习俗。
此时此刻,在施云的眼里,虽然眼前的众人相貌,形态,习俗各异,但是大家的野心和壮志都是一样的。
“刹突,刹古何在!”
“在!”
“你二人带五十将士,暗藏兵刃,佯装过路,一切如常,进入太末县,趁机控制城门。”
“喏!”
刹突和刹古的小部落就在这太末县旁边。
手下人经常入城交换物资。
因此大多也是熟面孔。
不会引起太末县人的警惕。
依照施云的情报和推断,太末县现如今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守军,顶多是原来的那些县衙衙役。
但还是那句话,攻城是非常麻烦的。
即便是普通的县衙衙役,带着民夫把城门一关,也会给部队带来不小的伤亡。
何况施云他们这里也没有什么攻城器械。
所以能稳定地将太末县拿下来,就选择稳妥的办法。
刹突和刹古两个人就领着五十个弟兄,穿着普通的衣服前往太末县去了。
身上都没带什么兵器或者在腰上插一把柴刀,或者在怀里藏一把斧头。
“其余众兄弟集合所有兵力,藏于山林之中,慢慢向太末县前行,不可出现大道之上。”
“遵令。”
洪明等人带着兄弟们遵从命令。
便出了寨子,各自叫人出来,他们的兄弟早在寨子外面安营扎寨,等待很久了,那些蛮子战士也都在这里。
洪明等人,所有五个首领人加起来,汉蛮杂军有个一万五多不到两万。
剩余那些零零散散像刹古和刹突一样大的部落首领,又把人都凑起来,凑到了两万人。
施云与红名在前,其余人在后,士兵们藏在山林之中,不往大路上走。
这些人就隔着数百步的距离,远远的吊在刹突和刹古的先锋队的后面。
没过多久,就远远地能看见太末县低矮城墙的轮廓。
刹突和刹古身受军令,心里多少还有点紧张,抖了抖肚子,摸了摸怀里的斧头,心里多少安静一些。
佯装无事,镇定的就往城里走。
城门口零散的有几个行人往来。
刹突和刹古他们总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事实上,还是他们多想了,哪有人会关心他们想要干什么呢?
五十个蛮子大摇大摆的往城里走着,这在太末县稀松平常,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太末县本来就是处于汉蛮杂居的地方,城内也是一半蛮族一半汉家。
出乎意料的顺利。
刹突和刹古走到城门口,没有一个人阻挡他们,连兵器也没有露出来,自顾自地走过城墙,在城门口站起了岗。
五十个人往城门洞里一站,只留下一条小道给行人通过。
这一下,旁边的百姓确实有些慌了神了,顶着五十个壮汉的目光从他们中间走过去,也确实有点困难。
但是到底没有什么反抗。
又不是对于朝廷,对于孙权多忠心。
县衙新到的县长也刚刚离开。
管他们想要干什么呢,只要不亮刀砍自己,自己就不当一回事儿。
谁统治太末县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北边的官兵来了,总不至于将他们杀光,到底需要人口。
南边的蛮子又大多都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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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一章 连捷
尤其是南边儿的蛮子,这些蛮子都知道太末县,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也不屑于抢。
百越之人常常叛乱,一般都是不满足于北方官兵的统治。
因此,起兵作乱也是针对于北方的官兵,也许到了北边几个富裕的县会进行烧杀抢掠,但是在太末县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一方面抢不到什么东西,另一方面,无论起义成与不成,他们总需要一个后手。
若是前面兵败,可以退回太末县固守。
更有甚直接退回山林之中,日常生活也需要有太末县的存在交换物资。
所以,对于太末县蛮汉杂居的居民来讲,无论哪边来人,都是自己人,或者说都是不相干的人,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而且这这样的边地,相互之间说不定都是亲戚。
施云远远的见到刹突和刹古顺利的占据了城门。
心里欣喜事情如此顺利。
手一挥,众多兵士乌压压的从山林里站起身来,涌到大路上,然后一股脑就往城里开始钻。
完全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已将太末县收入囊中。
得益于提前的约法三章,再加上太末县独特的风土人情。
也就没有发生什么骚乱和恶**件。
到底是一个人情社会,人与人总是沾亲带故的。
真有城内的居民和士兵起了冲突,这边就可能会有一个蛮子说,哎呀这是我兄弟,大家都是朋友。
风波就这样消弥于无形之中。
施云带着众头领来到府库,打开府库一瞧,果然不出所料的是空空如也。
施云毫不失望,但是众头领多少有点失落。
因为施云从来没有打过这个府库的主意。
而众头领都不能烧杀抢掠之后见到府库,还是想要得到一点好处。
既然这里分不到东西,那么太末县的事情就已经全部结束了。
施云在心里也暗自满意,自己最低的目标已经完成了,最起码自己可以献给董良一个县。
在董良的手里,这一个县可能会发挥更大的作用,在刘备这里,少不了自己的赏赐。
保底已经拿到手,但是众人怎么会只满足于区区一个保底呢?
施云立刻安排道。
“太末县交给刹突和刹古,再留五百士卒在此守城。”
“其余人等与我迅速北上,袭取乌伤县。”
众人立即领命,众士兵就准备出发。
施云之所以留下刹突和刹古守卫太末县,就是自己最信任他们两个,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相处,他已经让这两个人成为了自己人。
这与和洪明他们临时组成的松散同盟是不一样的。
将这保底奖励握在自己的手里,也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同样的,留其他人在这个穷地方待着,其他人也不会乐意。
毕竟出来帮施云打这一仗,虽说不能抢普通百姓的东西,但府库里的宝贝多少都能分一分。
已经动起了兵马,太末县却穷得叮当响,什么好处没捞到,谁会愿意呆在这个地方呢?
众人眼里,往前走都是要发财。
把这些外人留在太末县,在他们眼里岂不是被施云所排挤,被断了财路?
这样容易引起队伍的不满。
施云用劣势的兵力掌控着这松散的同盟,就好像是在走钢丝一样,这是在玩火,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他必须慎之又慎,平衡各方,尽量让大家团结一致。
就算是用浆糊把这破烂的石头糊在一起,也需要勉强维持到刘备的到来。
为了和刘备打这一仗,周瑜和孙权已经把整个江东手下所有的兵力都掏空了。
会稽郡有能力的人才也都调走了不少,比如贺齐和朱桓。
如今江东,也就是丹阳和吴郡还有一些防守之力。
丹阳是因为刚刚平叛完毕,本地士兵未必是各个忠心,周瑜抽取了两万丹阳兵交给了董袭和周泰,他们剩余的两万无法保证忠心只能勉强可用的,留在本地驻守。
施云等人两万大军不过半日工夫,就奔袭到了乌伤县。
这个乌伤县似乎没有什么名气。
但是在后世却是大大的有名。
他虽然不是和后世的城市完全重合,但也可以看做是本地的古城区。
这个地方享誉全球的就是某乌商贸城,在一段时间内是全球最大的小商品集散中心。
据说这个地方的商人可以预测某自由灯塔的最高领导人选举结果。
因为那里的人会在这里批发购买为被拥护者宣传的工具。
从两方商品数据的对比可以看到哪一方更有实力。
如此辉煌的地方,也只是后世了。
但在这东汉末年还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没有多少驻军也没有什么名将。
施云故技重施,不过到底乌伤县比太末县更靠北一些。
显得比太末县更有秩序和条理。
伪装过去的士兵在城门口遭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抵抗。
但是也是在众人的合力之下,斧头乱劈打开了一条大路。
乌伤县也十分顺利地被拿下了。
在这里,情况不怎么清楚,施云不得不谨慎一些。
让洪明带着五千士兵在城里巡逻,防备有人暗中生事。
其余人则前往府库分东西。
洪明的那一份儿,就由他的弟弟洪进帮他看着。
所以才能让洪明去巡逻。
这也为什么洪明是五个头领里势力最大的,因为五个头领里,他们两个是兄弟。
拿下乌伤县后,却不能再贸然行动了。
再往北走,城池就密集起来了。若是被人夹击,很可能会导致溃败,这非常危险。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愿意退出。
乌伤县的府库已经让他们尝到了一点甜头。
当初孙暠想要拥兵自立,就是在会稽郡起的兵。
当时他手下的那些兵马就几乎让孙权无法抵抗。
可后来他被孙权坑死,这些士兵自然也都死在了豫章。
再加上这一次周瑜的调兵,整个会稽郡算是被削弱了两次。
如今,哪里有兵力能够正面的抵抗着两万大军呢!
洪明等和众蛮族首领连夺两县之后也是踌躇满志。
如此顺利的夺城,是他们没有过的体验。
如今,整个会稽郡好像一个不设防的大姑娘一样。
这让这群人怎么把持得住啊!
“乌伤县往北有诸暨县,诸暨县东是剡(shan)县,两地相隔不远,若攻其一处,另一处很容易得到消息。”
“所以,我打算兵分两路,攻打诸暨和剡县。”
施云对着众头领进行商议。
众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乌伤县距离两地也不遥远。我们必须立刻发兵,不能拖延时间,以免走漏消息,让他们有所准备。”
“谁愿意前去诸暨县和剡县,自由选择,并不勉强!”
出来之前,众人约定听从施云的指挥,那么施云自然要担当起调整战术的任务。
一时间,利益让这些人纠结了起来,因为他们分不清这两个县到底哪一个富裕。
施云不愿意陪着他们在这里磨蹭。
“抓阄吧,抓到哪一个去哪一个。”
众人没有意见。他们还要仰仗施云,在刘备那里替他们美言几句,自然不会在这里驳施云的面子。
于是施云就命人写了几个字条,任由大家抽取。
最终是施云,华当,洪进前往诸暨县,洪明,吴免,苑御前去剡县。
众蛮族首领也各自分配不表。
“夺城之后,不要继续往北,固守城池,互相通信。”
再往北边去,那里就密集起来了。
会稽郡虽然大,拿下了诸暨和剡县两县,施云等人可以说是占据了会稽郡五分之四的地盘。
但是仍然不如北边沿海一线来得重要。
那区区五分之一甚至还不到的面积,才是会稽郡真正的中心。
从浙水由西向东数,富春县、钱塘县,余暨县、山阴县、上虞县、余姚县等等都是大县。
每一个都是富庶且非常有名的地方。
即便是如今,会稽郡已经没有多少守军,但这些县也不是施云他们所能窥探。
两万兵马控制四个县,已经差不了。
再往北走,面临密集的大县包围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两万人看着很多,到底还都是一些杂兵。
人心不足蛇吞象。施云有野心,但是施云很聪明,他虽然不容易知足,但是知道什么时候该知足。
主意敲定,施云留下一千士卒守卫乌伤县。
施云还留了二十个自己手下从豫章郡带来的精锐士兵。
大好一座城池,光留给这些蛮子和这些地头蛇他可不放心。
随后,两军一支向北,一支向东北而行。
虽然施云只能领向北的这一支,但是洪明领的另一支军队战斗**也是十分积极。
不为别的,就为了有利益驱使。
把剡县攻打下来,剡县的府库就归众人分享,这样的好事儿谁会不积极呢?而且剡县也没有多少抵抗力量。
这简直是老天爷白送的礼物。
施云这一支急行向北奔驰两个时辰。
大军就来到了诸暨县外。
先将一万大军潜伏在县南的山林之中。
施云亲自带领几十个士卒来到县城门口打探。
果然是越往北越靠近经济中心守卫越严密。
与乌伤县和太末县不同,诸暨县城门口已经有站岗的士兵了。
门口有四五个扛着长矛东倒西歪的站岗士卒。
施云放眼望去,仔细一打量,一共是六个人。
城墙上十来步才看见有一个士兵。
而且大多都是样子货。
城门口站岗的这几个人也没有进行搜查警戒。
城门两旁连鹿角都没有一只。
站岗的士兵只靠在墙根儿上休息。
过往的行人,他们连看也不看一眼。
施云看到这里,心里感觉有谱了。
转头回到县南的山林之中,和洪进和华当一起商议。
“这诸暨县的守备并不严密,但是还是要多加小心,不能像太末那样粗糙行事。毕竟这里还是有守军的。”
洪进和华当都同意施云的观点。
“洪进兄弟,你带四个人装作行人,怀揣短兵先走进城门里面。”
“随后,我三五成群地放人进去。”
“这一次不能像太末县那样一下子涌过去几十人。”
“人太多了,太引人注目,反而会让他们警惕。”
“三三两两的进去,来个十来趟,花个半个时辰。然后我们就里应外合,夺门夺城。”
“两位兄弟意下如何?”
“兄长谋略得当,就这么办!”
洪进和华当都点头遵命。
随后施云就寻找了几十个面善的。
故技重施,让他们暗自走入诸暨县城内。
施云选的人不错。
这些人分着批次,说说笑笑的,若无其事地就进了城。
进了城门的也不走远,就在城门附近游荡。
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疑心,也没有人搭理他们。
太平时节,各个过城的百姓一般要有路引和验传之类的。
而如今,已然是进入了乱世,管理没有那么严格。
而会稽郡又处在中原与蛮夷交界的地方。
来往的许多人都是黑户,没有什么路引。
所以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情况下,也没有人去对过往的行人搜身检查。
这样的现实可真是便宜了施云。
施云真的很谨慎小心,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三三两两地往里送,送了五六十人。
“华当兄弟,你带两个人进去。告诉他们可以开始夺门了。”
“好。”
华灯也带着两个人往里面去洪进会合,并且通知开始动手。
施云则带着军队一点一点的往县城靠近。
靠近县城百步的时候,就已经要出了林子。
这个时候就不能再靠近了。
就在这里潜伏着,又等了盏茶功夫。
施云眼见着城门口就骚乱起来。
赶紧从草丛里爬出来,站起来,又观望了两眼。
果然,门口已经开始战斗了。
“所有人都起来,跟我冲锋夺城!”
施云一声令下,乌压压的人全都站起来。
嘴里面呜呀呀地怪叫着。
宣泄着心中的兴奋,也是给敌军压力,同时还是给予门口的友军的信号。
兄弟们,我们来了。
然而,事实上可能并不需要他们这些支援。
城门前六个守军全部被华当带着人三下五除二地给砍死了。
城墙上面站岗的哨兵。赶紧下来支援,可都被洪进死死挡住。
甚至说不能算是挡住。似乎就要将他们杀退了。
第两百九十二章 点将台点将威风凛凛
施云选择了这几十个面善的人,虽然看着面善,但下手却一点都不软。
怀里面揣着一把石斧,手里面拿着一个柴刀。
先用柴刀砍死猝不及的守门的士卒。
夺了他们的长矛拿在前面。
柴刀太短,和城中的士兵打起来还是吃亏。
但是这些蛮子一上头,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拿着柴刀就嗷嗷叫的往上冲。
这县城里的守军也不是什么精锐,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虽然兵器占优,
但还是被杀退。
洪进他们付出了几个人的生命,就已经击溃了这几十人。
这些蛮子和汉蛮混血个个都露出嗜血的微笑。
取出怀中的石斧,当成投掷兵器。
这威力可真是不小。
几十把石斧被投掷起来如同雨下,将溃散的守军打得哭爹喊娘。
等施云带着大部队从城门口鱼贯而入的时候,城门口已经失去了抵抗力量。
这附近已经乱成了一团,行人吓得四处乱窜。
县城里其他地方的守军终于听到了动静,
开始往这边赶来。
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两三百人。这是县城里所有的抵抗力量。
当他们赶到,
拿着长矛,还没有对准施云准备战斗的时候,就已经傻了眼了。
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对抗。
象征性的僵持了一下,施云带兵前冲,他们立刻缴械投降。
施云小心翼翼地准备的一场战斗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但是他不敢马虎大意。
立刻带着重兵把城门、城楼都夺取下来,把守好。
三步一岗,五步一上,环绕着这座县城。
诸暨县已经出现了抵抗力量。这是一个危险的预兆,施云不会放任危险的存在。
他不允许这座城池出现任何的动荡。
施云完全夺取了诸暨县。
安排好了巡逻士兵后,将整个城池置入一个高压的掌控之中。
这个时候,少不得要用雷霆手段。
确实有一个地头蛇在本地的势力不小。
家里还有人在吴郡做官。
看到城里生乱,试图带人冲出城外。背施云的士卒所阻止。
被阻止后还愚蠢的想要用暴力的手段抵抗。
实在是拎不清。
也许是没有在本地没有遇到过敌人。
孙策掌控扬州之后,也不过是借外面的士族来压制本地的士族。对于这种小型的地头蛇,也没有进行残暴的杀戮。
几十年的作威作福、常青不倒,让他们失去了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
狂妄冲昏了头脑,妄图以暴力对抗施云。
结果自然是来多少杀多少。
人头被血淋淋地吊在城门口。
整个诸暨县就再也没有人敢触施云的眉头了。
不过,
他们虽然一开始为了保证秩序使用了高压政策,
但也只是对百姓管控的比较严格,
没有发生抢掠的恶性事件。
随后,施云就在城内张贴布告,宽慰百姓。一边对百姓秋毫无犯,一边任由他们在城内自由行动,只是不允许随意出城。
短短几个时辰内,还看不到什么效果,百姓心里有疑虑,施云也明白。
但是施云很有信心,他知道百姓的适应力有多强,要不了几天的时间,这些百姓都会适应施云他们掌控了这里。
还不等施云他往剡县派出人马探听消息,剡县的洪明就已经派出人马前来和施云报信。
剡县已经被他们轻而易举的拿下,他们的动作比施云要快得多。
因为他们没有像施云那样稳妥的一点点往城内渗透。
只是和太末县一样派上几十人冲着城门就往里冲。
所幸,剡县守军一开始看着几十个人往这边走来,虽然有点奇怪,但是承平已久,大半年没打仗了,精兵也被吊走,
安稳的后方让他们松懈,
这几十人并没有引起他们太多的警惕。
等他们反应过来,
敌人已经冲到了眼前,正式开始交战了。
这冲到前面的几十个人拖住了这些士兵,给了洪明大军冲入城内的时间。
虽然敌军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给洪明造成了一些的杀伤,但是洪明完全不在乎。
出来征战,抢夺利益,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这个时候,显然老大们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那么,谁会为了区区几个小兵,选择谨慎的晚几分钟将这些钱财揽入自己的怀中呢?
所以,在付出一些生命的代价之后,在近万大军绝对的优势兵力之下,摧枯拉朽的摧毁了城内的守军,成功掌控了剡县。
然后就派来了士卒和施云联系。
还好洪明到底是一个聪明人。
虽然施云没有在身边约束他,但是以他的目光看来,长远的利益就在眼前,他便不由自主地对手下的士兵进行了约束。
并没有做出太多扰民的举动,以免惹起民怨,不利于以后投靠刘备。
……
湖水之上,旌旗蔽日。
浩大的声势,早已被关羽的探马查看到。
傍晚时分,周瑜征发数百条船,设置无数旌旗,浩浩荡荡的就已经陈列到了大官湖上。
“升帐,点兵!”
关羽披风一甩,转身走到城内校场点将台之上。
周仓将命令传下,众将士呼呼啦啦地集合。
人头涌动,摩肩擦踵,刀枪林立。
列位将军在前,其余士兵后围着校场排成阵列。
关云长在高台之上,威风凛凛!
满脸严肃、目光炯炯地等待着众人集合完毕。
待众人集合完毕,关羽战起,走到高台边缘,场下瞬间安静。
洪亮而严肃的声音回荡在校场之上。
“今日决战周瑜,将令传下。诸将将军律教令宣明。”
“王法无亲,军法无情!有违误者,按七禁令,五十四斩施行!”
话音刚落,场下众将士齐声回答。
“谨遵将令!”
关羽又特意训诫诸将。
“为将者,务必教令宣明,严明军法而误战机者士卒之过也,可斩之不赦!将令不明而犯军法者。众将之过也,当以命正军!”
黄忠等众将军上前抱拳。
“遵教诲!”
关羽把手一摆众人归位!
“关平听令!”
关平小跑上前接令。
关羽取出令牌一只,关平双手接过。
“此战你为先锋,领两千兵马直冲周瑜中军所在,不得迟疑误战!”
“末将接令!”
关平接令退下。
“刘磐、魏延、周仓接令!”
三人一起上前。
“刘磐领兵马两千,攻击敌方左翼。”
“魏延、周仓共领兵马两千攻敌右翼。”
“末将接令!”
三人接令共同退下。
“黄忠!”
“在!”
黄忠抱拳上前。
“领三千兵马,即刻渡江,从岸上出发,前往庐江郡东!截断周瑜后路!”
“是!”
“甘宁!”
“在!”
“领兵三千,乘小舟藏于水上!见大官湖上火起,立刻起兵接应!”
“是!”
众将安排完毕,关羽又道。
“我亲率五千兵马于大船之上督战!待关平冲散敌阵。大军掩映而出,焚烧敌军水寨。”
“此战务必全胜,全歼周瑜大军,夺取庐江郡!”
“敌人溃败之后,若由小股部队撤退,黄忠断其后路。其余人等立刻攻城拔寨,全据庐江。”
“是!!!”
校场之上,众将士一起回应声音穿云裂石,直破云霄。
关云长看见帐下士卒士气如虹,满意的颔首微笑,伸手抚须。
……
柴桑县内人数不多。
只徐庶、宗预、赵统、黄祖几人。
众人坐在大堂之中,徐庶满面微笑。
黄祖疑惑道:“今日可有喜事?”
徐庶、宗预相视一笑。
“哈哈哈哈,大喜事啊!大喜!”
黄祖被两个人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多年的城府让他也颇懂待人处事,也笑脸陪着。
“是何等喜事,二位如此发笑?”
徐庶止住笑脸说道:“今夜与周瑜决战,岂不是喜事将近?”
黄祖苦笑摇头。
“大战将近,又要拼生拼死,何喜之有?”
宗预道:“将军此言差矣。大战虽然近,我等确胜券在握,岂不可喜?”
黄祖很惊讶。
“这么有把握?”
徐庶道:“周瑜一开始就没有胜算。江东所有情报,我等都如数家珍,而我军之情报,他却半点不知。不能知己知彼,如何能胜?”
黄祖却感慨道:“昔日孙策在世,也曾于此二人打过交道,周瑜非易与之辈,不可轻敌大意呀。”
徐庶摇摇头。
笑道:“非是我等轻敌大意。实是周瑜以中我等之计,入了瓮中尚不自知,我等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周瑜此次才是大难临头。”
黄祖道:“今日要战,怎么还不做出准备,整军备战?”
徐庶道:“此次大战,关云长将军才是主力。如今应该已经点兵完毕。”
“我等作何安排?”
黄祖问道。
“且让德艳领五千兵马,见对岸水寨起火,立刻领兵相助。”
“我等料定周瑜正面对抗不过,必然诈败而归,布下陷阱,请君入瓮。关将军将计就计,冲入敌阵,焚烧水寨。”
“德艳则趁周瑜不备从西侧杀出,可破其包围,彻底摧毁周瑜。”
“在大战起时。伯纪再领五千兵马,杀入寻阳县中,趁机夺取城池。”
赵统还在寻阳县听用,这也是赵云前往荆州没有赵统在身边助阵的原因。
“元直军师,可曾安排我去哪里?”
黄祖疑惑,徐庶怎么没说自己,自己也带了五千兵马助阵呢!
徐庶笑笑。
“黄祖将军莫急,你远来是客,岂能让你冲锋陷阵,亲冒矢石?”
“将军与我在后方督战,领五千兵马,查看各处变化,随时支援。不知将军愿意与否?”
黄祖笑道:“我也久经沙场,哪里就那么娇贵。我本奉命前来助阵,只在后面观看算什么意思?还是让我前去充当先锋吧。”
黄祖知道徐庶不会让自己去当先锋的,他也很大方的这样说场面话。
徐庶又笑。
“将军老成持重。是总揽兵马的大将,非冲锋陷阵的血勇小将,待德艳击破周瑜之后,他们自然溃败,还要请将军带五千兵马立刻北上,夺取各处城池。”
“沙场征战是小事,全据庐江各地才是大事。”
“我非不肯用将军,实则是给将军留下了重任啊。”
“德艳与伯纪毕竟年轻,不如将军持重,此战还需要将军多多帮忙啊。”
黄祖被恭维的很高兴,咧着嘴笑着,连连谦虚。
“哪里哪里,众将军虽然年轻,但个个都是俊杰,我已老迈,远远不如也。”
“既然已经做下安排,那我便下去准备。”
众人散开之后,赵统却留下没走。
“军师,那黄祖乃是刘景升的人,为何要让他去庐江郡各处掌控城池,咱们辛辛苦苦打赢了胜仗,这地盘怎么能拱手让人呢?”
徐庶给赵统解释道:“伯纪误会啦,非是我要将庐江郡拱手让人,而是不能放黄祖回荆州啊。”
赵统十分疑惑。
“军师此话何意?”
“黄祖乃是反对投降派,是刘景升的爪牙和倚仗。如今,襄阳陷入困境,刘景升正是孤立无援之时。上下众人都心怀鬼胎,企图投降曹操。”
“荆州所可以仰仗者,唯有子龙将军一人而已。”
“如今用庐江郡的城池绊住黄祖的脚步,使其不能回归荆州,无法给刘景升提供支持,刘景升孤立无援,只能更加倚仗子龙将军。”
“此次派你夺取寻阳县,县城攻破之后,你也不要停留,立刻领兵西去,前往荆州,支援子龙将军。”
听到这里,赵统才稍微明白了。
徐庶又说道:“待你父子二人与徐盛攻破曹操军队。占据江夏,潜身襄阳。刘景升,为平衡两派,必然倚仗于你们。”
“你们可趁机把控荆州,与投降派分庭抗礼,为将来主公夺取荆州创造机会。”
“你领兵前去为你父之后援,有大军在手,也可防备荆州有人狗急跳墙。”
赵统神情严肃。
“是,军师!我明白了!”
徐庶拍一拍赵统的肩膀。
“黄祖一日不走,你们就可以多一日留在荆州。”
“刘景升等人也不会有什么怀疑。”
“一旦荆州有变,你们可以立刻控制住襄阳,不要让曹操得到便宜。”
“荆州的重任,可就交给你们父子负责了。”
赵统挺胸抬头,“军师放心。我与父亲一定不辱使命。”
(感谢桃花开又谢的打赏,谢谢!)
第两百九十三章 战火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转眼间就来到了傍晚,今天没有晚霞,天黑的也好像比较早。
是个阴天,月亮和星星都没有出现。
灰蒙蒙的笼罩着整个大官湖。
周瑜早就已经点好了兵马。几百艘战船上插满了战旗,只是没什么风。
一般湖上是少不了有风的。
白天,风从湖边吹往陆地,晚上,风从陆地吹向湖中。只是傍晚时分,昼夜交替的时候,风暂时停了一会儿。
夏末的南方,一旦没有风,就显得十分压抑。因为空气中的水分很足。总是潮湿闷热。
两三百艘战船浩浩荡荡,从高处望下,好似蚂蚁一般横陈在水面上。
插上的众多旌旗,因为没风。也没办法招展起来,垂头丧气地贴在旗杆上。
士兵们开始迅速地登船。
动作很快,场面显得严肃,但是每个人都感到压抑和低沉。
这似乎是一场很危险的战斗,周瑜自己也不敢保证胜利,但是他只能镇定下来,尽全力将战斗的胜利纳入囊中。
依旧是周瑜与吕蒙在大船之上指挥和带队冲锋。
韩当率一百多只战船藏在水寨的西面,大官湖的中心,不插旗子不点火把,等到真正的夜幕降临,他的伏兵就可以和黑夜融为一体。
黄忠也在水寨之中,将水寨在各处插的旗子减少一大半,收起来。
众多士兵都藏在房间之中,而不随意外出走动,只留下零散一些哨兵。摆出周瑜全军出动,水寨留守人员稀少的假象。
做戏就要做全套。
周瑜知道关羽的探子一定在暗处正盯着自己,正如自己也不停的往长江对面派出探马一样。
所以,他不仅要在战船之上佯装自己是主力而多布下旌旗,也要减少水寨之中的旗帜,藏起来水寨之中的士兵。
全军已经准备完毕,但他并没有立刻出发,他在等待,等待最后的光亮消失,进入黑夜之中。
吕蒙养气功夫不足,在周瑜等待黑夜的短短时间内,不停的在战船的甲板上走来走去。
不停的踱步之间,又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天色,看一眼,又看一眼。
他这样的行为,无形中也给身边的士兵增加了很大的压力。气氛越来越压抑。但是周瑜也不在这个时候多去呵斥什么。
多做多错,显得心虚。
整个船队好似蓄势待发的火山,只等待夜幕到来,爆发出自己火热的光辉。
终于,在吕蒙的焦急等待之中,夜幕彻底降临了,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退回了西山。
天色正好合适,吕蒙停下脚步,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中央最大的那一艘楼船,等着看周瑜的指示。
四周全都安静起来。
辽阔的江面上,只听一声点燃火把的命令在回荡。
吕蒙赶紧催促自己的船只。
“快快点燃火把!”
士兵们接到命令,立刻将船头准备的火把全部点燃。
点燃之后,将一热火把插在船帮的架子上。
将一个个战船打扮得像火船一样,又好似绽放着光芒的龙舟。
不仅是战船上插满了火把。大多数士兵手里也一人拿着一个火把。
黑夜之中,几百艘密集的战船统一的点燃火焰。
一下子就将刚刚降临的夜幕破开,方圆数里之中,都被映照得如同白昼。
多点燃的火把也帮助周瑜完成伪装主力的任务。无数的火把在燃烧着,显得声势是那样大,一万军队,立刻显出有三四万的声势。
眼前时机成熟,就在吕蒙的兴奋之中,中央的大船之上响起了一声战鼓。
“咚!!”
鼓声在没有风的湖面上回荡。
一个清朗而阳刚的声音传来。
“飞棹前进!向彭泽县,进发!”
然后接下来的回应是山崩海啸般的。
“是!!”
众将士齐声回应,声势浩大。
随后,众人一边高喊。
“杀!杀!杀!”
就在这高喊声中激发了所有人的热情,船桨挥舞得像飞一样,果然是飞棹前进。
“呜~~”
号角声在船头飘扬。如此的苍凉,衬托着几里之外的夜色。
船只开始在水面上飘动。
庞大的船队好像蚁群一样涌动起来,分散在水面之上,不如一开始那样密集。
分散开来的船队将光明带到了更大的区域,但是削减了中心的亮度。
夜色浸染到船与船之间的缝隙之中。
湖水是那样的深沉,是那样的沉静。
船上的火焰映照的湖水中,替代了阴天时候天空消失的星星。
散开的团队向散开的萤火虫群,又是天边密布的群星,洒落在这湖水之中。
船只行动之时有了一些风,让船上的火把摇曳,火焰跳跃。
战船破浪而行,也是平静的湖面绽放涟漪,涟漪与涟漪又相互碰撞破碎。
破碎的涟漪使平静的湖面在波动,好似天空掀起了泼浪一样。
与火焰摇曳的背景相互配合。这时候,倒影真的更像是星星了,因为他好像在天边一闪一闪的呢。
“咚!咚!咚!”
缓慢而有力的战鼓声音在湖面上澎湃着。
咚咚的响声好像要撞出每一个士兵的胸膛。
就这样,撞击着,撞击着,就撞击到了长江之上。
鼓声没有停止,不知道已经换了几个敲鼓的士兵。
有力的声响开始撞击对岸。
从彭泽县往外看,好像一条条火龙,携带着巨大的声势奔涌而来。
周瑜这一次完全是一副要强攻直接吃下彭泽县的架势!
战船进入长江之上,不做停留不就往江心进发。
澎湃的声音,虽然令周瑜的士兵心生澎湃,但是,却并不能使对岸的士兵感到恐惧。
船速很快,转眼间就过了江心。周瑜也有些迷惑,但是这个时候并不能停下船只。
按理来说,周瑜的声势这样浩大,关羽应该早早的做好了准备。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
周瑜如果从船心到了对岸,那就真的要开始攻城战了。
这时周瑜并不想看到的,因为攻城战的时候难免会露怯,人手不足将会暴露,而且攻城也会留下更多的伤亡。
周瑜想要佯败,请君入瓮,但是却不是想真正的攻城失利,被敌人打得大败而撤退,引敌军进入陷阱。
但是,周瑜只能压抑住心中的疑惑,继续前进。
一旦裹步不前,那么全部的计划都要败露。
战场上的趋势总是瞬息万变,没有谁能够算无遗策。
出现不符合自己想象的场景也是正常的。
船只飞速前进之时,终于,周瑜期待已久的对撞来临了。
刚开始的是鼓声的对撞。
长江对岸也想起了澎湃的鼓声。
然后是光明的碰撞,敌军的战船之上也点起了灿烂的火把。
夜幕之下,黑暗之中,两个光团的光芒,开始接触。
“呜~呜呜~~~”
冲锋的号角也最后吹响啦。
几十只战船迎面出现在周瑜面前就直勾勾的冲来。
人数不多,约两千来人。
打头的船只挂一杆青龙牙旗上绣硕大一个关字。
人数绝对的劣势,却这样狂妄的,正面冲击周瑜的军队,吕蒙看了大怒。
他知道那不是关羽,几个月来连番与彭泽县交战,互相情报交换刺探。
他知道那是关羽的儿子关平,年纪正和自己差不多,也许还要更小一些。
这样的行为让他感觉是在挑衅。
周瑜本就是要与敌军碰撞,佯装败退而走,自然也不去管理什么军队战斗,吕蒙自觉的调遣兵马,下发命令,率领本部军马与关平正面碰撞。
两边号角吹响。
周瑜本阵之中,庞大的火团伸出一条火线,迎面就与关平撞上。
两员小将都面色严肃。在摇曳的火把照射之下,阴影也在脸上跳跃,显得都在咬牙切齿。
两团火焰的碰撞,绽放出无数的火花。
船与船相撞的巨响,以及木头的船身断裂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都被这些热血男儿的喊杀声所掩盖。
“杀!!!!”
“杀!!!!”
黑夜掩盖不了战场上拼杀男儿挥洒的血汗和热情!
说起来浪漫,其实也是残酷。
两边都是没有什么需要技巧的指挥。
只是最简单最激烈的正面碰撞。
这样也就变得更加的残酷。
所有人都为了自己的存活而奋起短兵。
挥刀,不停地挥刀,挥刀下去,就是你死我活。
血液在不停地绽放,只是光线不好看,不真切。血水染红长江,但是看着也黑夜没什么两样,人在大自然面前总是那样的渺小。
关平和吕蒙正面对抗在一起,谁也短时间内拿不下谁,两人也算得上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但是,士兵与士兵之间的对抗却出乎吕蒙的预料。
前几个月的战斗,关羽这边总是在收着打。
吕蒙和周瑜他们虽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真切的感受。
今天全力拼杀之下,情况却截然不同了。
敌人的兵器非常的犀利!
超级发明家诸葛亮亲自督造的长刀,宽刃厚脊,非常的利于劈砍,找刀筋非常的方便。
这样一来,每一刀都能砍在战士们想砍在的地方,并且发挥出自己的力量和兵器的全部优势。
不仅仅是长刀造型的优势,而且诸葛亮的冶金本事也让这些长刀锻造的更加坚韧。
与敌军刀剑碰撞之间,往往是对面的留个大豁口,这边的只是小卷刃。
这些细微的优势,一两个人的对拼,看着还不明显。
但是几千人的战场上,将这一点点优势不停的放大。
这样一来,关平军队的优势就非常明显了。
交战不过才过了几个回合,吕蒙的手下就已经被压制,处于下风。
情况不妙啊!
可是,只面对这区区千余人的阻击,吕蒙是万万不能撤退的。
这不符合周瑜全力以赴而不能战胜,不得已而后退的初衷。
这时间,除非周瑜大军压上,帮吕蒙击溃关平,否则吕蒙这些兵马只能在关平的消磨之下被彻底吃掉。
但是周瑜虽然离得不远,黑夜之中到底看得不够真切,火把还是不如太阳好使。
周瑜又怎么能想到,以关平的实力,以吕蒙的实力,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分出来高低呢?
也许吕蒙现在立刻命令后边的战士,像周瑜求救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吕蒙看着眼前严肃的关平,还有些稚嫩的面孔。
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
咬咬牙,实在下不去这个决心。
被这样一个小子击败,这会让吕蒙感到奇耻大辱。
而且,关键也不是关平这个人的武艺超过了自己,也不是他的指挥才能超过了自己。
吕蒙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士兵。这么短的时间就坚持不住,抵抗不住对面的士兵的攻击。
不是自己的问题,这样的输更让吕蒙感到憋屈。
吕蒙想要再拼一把吧。他实在不甘心,咬着牙加紧了对关平的攻击。
凶狠的砍劈,如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但是并不能给关平带来太大的压力。
因为这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是吕蒙自己觉得,或者是旁边的士兵看到的感觉。
对于关平来说,虽然不能速胜,但是这点压力实在是微不足道。
因为关平面对的才是三国时期最顶尖武将关羽的亲自指导。
关羽这样的人,在教育子女的时候,你不可能指望他多么的温柔。
虽然每次教导董良,总是会让董良全身青紫。但你不得不承认,其实董良在关羽这里受到的还是特殊优待。
关羽对于关平的教导更加的严格,两人对练之时更加的凶狠。
有关羽的珠玉在前,关平怎么会对吕蒙的攻击感到压力倍增呢?
吕蒙虽然是个猛将,但也只是因为他现在年轻,而吕蒙真正的巅峰是白衣渡江。
吕蒙最出名的到底不是个人的勇武,而是战术。
而关平遇到的老师,除了关羽外,还有张飞,赵子龙。
现在每日陪伴在身边的还有黄忠、甘宁。
这些人哪一个不比吕蒙的武艺高强?比吕蒙更加凶悍。
在与这些人的相处和日常切磋之下,不说关平的武艺到底有多高强,但是,抗压能力绝对是三国顶尖。
所以,吕蒙的打算到底是要落空的。
他的执拗,也使他的手下受到了不应有的损伤。
第两百九十四章 人算不如天算
东北方向的火光和远远飘过来的鼓声、号角声都带来了远方正在征战的信号。
柴桑县城头之上,早就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旌旗少得可怜。
但是这里的少却不是周瑜水寨里的少,那样是伪装的,因为柴桑县已经彻彻底底的倾巢出动了。
在县城的北边,长江之上。
数不清的船只隐没在江水之上飘荡。
虽然插了旗帜,但是却没有火光。
徐庶为了隐蔽前进,
选择了不点火照明。
在今天这个格外黑的深沉的夜里,这样行船是比较危险的。
看不清前路,只能凭借经验进行操纵船只。
这就需要很多经验老道的水手。
幸好,孙乾在荆州买船,带回来了一大批水上高手。
黄祖从江夏赶来助阵,手中五千兵马也大多都是江上英豪。
这些人熟悉周边地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
也能够分辨出方向。
同时也熟悉水势暗流,
十分轻松顺畅地拨动着船桨。
大船之上,
徐庶和黄祖在后。
前面两只船队,战船船头一个是宗预,一个是赵统。
在这里,船只还没有进行分开。
先全军共同前进潜伏到寻阳县和周瑜的伏兵附近。
在宽阔的湖面上找到周瑜的伏兵并不容易,因此众人缓缓行驶到寻阳县东南停住。
他们在这里安心等待。
等待周瑜动用全部的力量,这个时候才没工夫顾及他们。
等最终决战时刻到来,宗预往东而行,帮助关羽,赵统往西而行,夺取县城。
……
局势的不妙终于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了。
虽然看不清战场的细节,但是周瑜在大船之上可以看得见吕蒙的部队节节败退。
火光照耀之下,两种颜色此消彼长。
这个损失真的很快。
不过才半盏茶功夫,江东兵马草绿色的军服渐渐缩小,被刘备军队淡棕色的色块所侵入。
周瑜也没想到吕蒙会败得这样快。
因为吕蒙的败退而退兵显然是不可能的,周瑜只能继续派大军压上。
给关羽一个正面击溃自己军队的机会,同时也得将吕蒙解救回来。
周瑜在大船之上,
命令手下吹起号角,加紧擂鼓!
鼓声与号角声响彻在大江之上与喊杀声交映,
好似要撕破夜幕。
几个士兵站在船头,手持两根火把,用火把代替旗帜,在半空中挥舞,打出旗语。
命令下达,全军继续推进。
听到后方进军的号角声。节节败退的江东士兵也转眼间重振旗鼓,试图反攻。
短时间内士气大振,暂时遏制住了关平凌厉的攻势。
在江东士兵浴血拼杀的时候。
吕蒙松了口气。
关平的攻势越来越猛,自己身边的亲卫已经牺牲好几个了。
吕蒙自己的盔甲也被大刀破开一个口子,所幸有盔甲的阻挡,未能伤到筋骨。
激烈的战斗之中,伤口撕裂的痛苦让吕蒙的脑子更加的清晰。
但是不断渗出流出的血液让吕蒙的脸色越来越白。
这样的白色正是一块画,任由画家作画。
船身的火炬用跳动的火焰映照的吕蒙的脸颊发红。
周瑜大军前进,关平远见敌军排山倒海而来,心里却并不紧张。
只听见左侧、右侧同时响起号角,从关平的左右后方亮起朵朵火花。
苍凉的号角声伴随着两支船队从后边的黑暗中出现。
两条黑蛇劈开波浪,当火把也一一被点燃的时候,
同样的也变成了两条火龙,直冲周瑜大军的左右翼。
水手们奋力地划船,弓箭手则个个拉弓,
将箭头在火把上一燎,瞬间燃烧起火焰。
两军直接绕过吕蒙。
从关平和吕蒙交战的战场上的左右两边绕过去。
只冲着周瑜主力进行攻击。
夜间有微弱的风,从陆地吹向长江。
此时此刻,刘磐、魏延、周仓的战斗部队靠近江岸,周瑜的部队在江中间。
所以两军交战,弓箭先开始招呼。
刘盘这边先发起攻击,火箭射到周瑜船上。
瞬间,箭矢化为火雨落到周瑜的船队上。
护卫周瑜的小兵慌忙举盾前行。
“都督小心!”
亲卫们着急的提醒,众人将周瑜团团围住,以防被流失伤害。一边用盾牌护住周瑜全身。
几声箭矢入木的声音,护卫手上感到一点冲击,几只火箭就钉在了盾牌之上。
落在盾牌上的火箭缓慢燃烧着。
周瑜这边是撑过了一轮。
但是,下面准备和敌军对射的小兵却没有那么幸运。
火雨袭来,无论是直接射中身体还是擦过衣服,带来的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扛住的伤害。
这一阵火雨,瞬间在周瑜的船队里引起了大量的骚乱。
被箭矢射中倒地的士兵,被火焰点燃衣服的士兵,全部都在哀嚎着,惊叫着。
一些身上着火的士兵惨叫着倒地打滚儿,试图扑灭火焰。
身上火势比较大的士兵,慌不择路地就扒着船帮往江里跳。
四处乱窜的士兵有的撞倒了火盆,直接点火烧了自己的船,比敌人的火箭伤害还要高。
一轮箭雨下来,周瑜这边就要反攻。
可惜已经失了先手,被攻破的战队,弓箭手伤亡惨重,阵型被自家受伤,着火的士兵冲散。
根本无力打出有效的反击,手中的箭矢稀稀拉拉的射出去,无力地落在了刘磐等人的船上。
除了几个极个别的倒霉蛋。
根本没有对刘磐等人,造成什么影响。
这一边,刘磐风轻云淡,那一边,周仓魏延跃跃欲试。
毫不停留,又是一轮箭雨射出。
带火的箭矢,在天空划出一道弧线,黑夜之中,拖曳着幻光的小尾巴。
火雨落下,又是一片哀嚎混乱。
两轮箭雨后,两军相距已经不远。
周瑜见敌军来势汹汹,也立刻做出防备。
几番号令下达,本军之中,战船动了起来。
士卒往来穿梭,井然有序。
短短几个命令,就已经重新整顿了混乱的队伍,恢复了射箭之前的状态。
有了周瑜的命令,众三军也就不像没头苍蝇一样恐慌。
随即按照周瑜的指示,周瑜本军之中很快的就分出来了两个触角。
左右两边,两队兵马乘战船杀出。
与刘磐、周仓等一般无二也好似两条火龙一般,正面迎上两军。
就是重复之前关平与吕蒙的碰撞。四支兵马撞到一起,船队砰砰作响,船只陡然倾覆。
火焰在江上翻滚,火花在夜空迸射。
众三军如狼似虎一般,舍生忘死,面目狰狞的武器对砍。
而那些因为碰撞东倒西歪,甚至滚落在船舱底下的也都赶紧爬起来。进行作战。
才一交战,刘磐便主动的带人跳帮作战,用钩去钩住敌人战船,一个个荡到敌军船上。
刘磐十分英勇,带着亲兵亲自跳帮作战,主动冲锋。
身上披着宝甲,一些微不足道的攻击完全可以防护的住。
水上作战钝兵器很少使用,因为船只晃动脚步晃动,过于沉重的钝器使用不便。
这也导致了面对刘磐身上的重甲显得十分无力,环首刀与宝剑砍上去只能擦出一些火花,无力地滑开。
这士兵敢挡在刘禅面前的一刀劈下,却未能伤害刘磐分毫。刘盘反手又一击,就是人头飞起,血液四射。
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只有一些持长矛的,奋力一刺,勉强可以从铠甲的缝隙里刺中刘磐。
但是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见,刘磐不是孤军奋战。他的身边有许多士兵的护卫和照应。
晃动的船上,惊慌的士卒,一个个血气上头很少有人能保持冷静,并且找到机会眼疾手快的将兵器送到敌军铠甲薄弱处。
这就代表这谁的铠甲好,谁战斗力就强,谁的兵器坚韧锋利,谁的优势就大。
看似是一切才刚刚开始,但实际上却是一切都早已注定。
兵器铠甲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两支出来战斗的船队又在上演着吕蒙的悲剧。
周瑜以及江东一些主战派只认为刘备来豫章区区才大半年,应当没有多少实力。
但是,他们却忘记了自己的江东也并不是完完全全的三世继承家底雄厚。
无论是从孙坚到孙策,还是孙策到孙权,中间都是横生波折,实力削减。
虽然刘备才发育了大半年,但是孙权却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各地叛乱也是刚刚平定下来,虽然收拢了许多士兵的那些都是未经训练,不怎么能用。
要么说董良的存在感虽然不强,但是刘备到今天,每一步都有他的影子,他在恰当的时候推了刘备一把,就可以让刘备处于一个平等的舞台上,在三国的众英豪面前绽放他的英姿。
这恰到好处的一把,让刘备手下许多人处在一个有利的地位,可以不用勉强的去维持,而是意气风发地去展现。
在各个英杰,人中之龙各显神通的时候,群星闪耀,也就显得董良这颗星不那么显眼了。
而且众人共同谱写的史诗,比一个人唱的大戏还要精彩。
刘备就是得到了这大半年的种田时机,得到了诸葛亮等人的鼎力相助,凭借着豫章郡丰富的资源,早已是今非昔比,又岂是区区孙权百废待兴的江东能够抵御的呢?
这结实的铠甲,锋利的兵刃,让周瑜感到痛苦。
远处大船之上观战,却见两支兵马同样的节节败退,三支军队无一处能占到优势。这让周瑜还是很不理解。
当手下有高人在攀科技树的时候,半年的时间也足以碾压原始的发展。
而周瑜本以为自己的兵马虽然训练不足,都是从叛军手下收拢回来的,但是毕竟都是南方军队在水上作战,理应强过关羽。
而关羽前番交战所能取到优势,不过是因为周瑜主力并不在此,关羽的兵马远过于周瑜才会导致的失利现象。
周瑜始终以为,两人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水上作战,赢得一定是自己。
可是现实却狠狠的给了周瑜一个巴掌,眼前的趋势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如今眼前三支队伍,反而是中间的吕蒙看起来形势更好一点,因为两边的队伍没有将领指挥,没有勇将抵挡敌军的冲锋。
很快的,两只刚出去的队伍就已经损伤过半,吕蒙那边仍然是岌岌可危,抵挡不住关平的攻势。
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周瑜自己不甘心。连关羽的旗号都没有看见,就要被他手下的爪牙打得大败。
这和周瑜事前想的剧本儿不一样,周瑜事先想的是先击溃关羽的前锋,再与其主力交战,这样一来,两军主力的碰撞,周瑜的失利才显得正常。
这样,周瑜在佯装败退,关羽才会不生疑心的被周瑜引到陷阱和包围之中。
可人算不如天算。
没想到连敌军的前锋都打不过。不是周瑜指挥不好哇,只是周瑜为了装出主力的模样,一万兵装成三万兵,面对敌军三路突袭,六千兵马放出去,相当的兵马在中间却不敢倾巢出动,因为一旦多出兵马,这边的伪装就要被拆穿。
因此,虽然总体兵胜于敌方前锋,但是分路而战并没有兵力优势。而是在敌军将领更多、武器装备更优质的情况下,被敌人击败。
事到如今,也只能顺水推舟,不能放任前锋就这样全军覆没。
周瑜在大军未动的情况下,直接鸣金。
听到鸣金的声音,前方备受压力的士兵瞬间掉头溃散,开船逃跑。
刘磐和周仓等人再想追杀,却追之不及。
因为是在跳帮作战,自己还在敌军的船上。
眼前的一船人虽然杀光了,但是想继续杀下去,没有梯子,没有道路,可让自己从一艘船到另一艘船。
只能等待后面的船只。士兵们用勾拒将眼前的散落的船推开,将敌军放弃的船只推开航道,刘磐等跳帮作战的士兵再回到自家的船上继续追击。
不过,周瑜的动作并没有到此结束。
他看透了分兵是无法击溃敌方前锋,于是,鸣金收兵,是为了让前军后退,保存实力。
而他所在中军则全力前进,正面压上。
试图重新回归刚开始的状态。
前后两军集合,共同对抗敌军前锋部队。
如果要以为周瑜立刻鸣金就这样乖乖的承认失败,将计就计的引敌军入陷阱,这可就太小看他了。
第两百九十五章 刘备发展的真快啊!
周瑜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样简单的溃败,一定能引起敌方追击欲望上。
他希望能引关羽的主力入瓮。
他还要继续做出尝试。
必须得让自己败在关羽主力的手里,而不是败在关羽前锋部队的手里。
中军浩浩荡荡地向前接应后撤的军队。
三支撤退的队伍居中集合,由吕蒙统一代领后撤。
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他们乱跑。
一旦他们胡乱逃跑,慌不择路地四处冲撞,就很可能将周瑜中军冲散,不战自溃。
即便到不了这么严重的程度,众多逃走的船只撞在周瑜本阵面前,阻挡周瑜前进,阻挡周瑜做出动作,这样也会让本军陷入很大的危险。
所以吕蒙必须收拢住这三支兵马,有序的撤退。
后退的官兵船上战鼓不停地响着。
吕蒙命人不停的发出号令。尽量的影响到更多的士兵。
一遍又一遍的号令,在混乱的战场上终于传达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先是吕蒙本军撤退,部队开始变得有序,然后两边的部队也慢慢有人听到这边的号令,缓缓地向吕蒙靠拢。
从刚开始的一只船、两只船,到后来十几只、二十几只船,一波一波地向中军汇合而来。
吕蒙通过命令控制着船只,而周瑜也下命令使本军船只散开,留出缝隙供给船只通过。
两队双向奔赴,很快的,周瑜左右两翼留下通道,中间也留下了一条航道,转眼间交汇在一起,船队丝滑的双向汇合。
这样的表现才让周瑜些满意。
在黑夜之中,慌乱的战场之上,能做到如此严密而顺畅的操纵,变阵,这确实是除了江东的水军很少有哪方势力能做到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周瑜才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水上技巧这么强的水军居然会打不过关羽刚训练出来的水军。
周瑜船队在中间留出的过道就是留给吕蒙的战船的。
两只方队汇合,其余的人在吕蒙的指挥下往左右两翼的通道过去,吕蒙独自一船通过中间的通道,来到了周瑜的大船旁边。
到了周瑜大船旁边,船上的士兵赶紧放出梯子,让吕蒙爬上来。
周瑜得好好问问吕蒙,为什么会被敌军打成这样!
不是责怪吕蒙的意思,但是这个事情必须要弄清楚。
周瑜一肚子的疑惑解不开。
吕蒙从梯子上爬上来。
踉踉跄跄小跑着来到了周瑜面前。
气喘吁吁,面色苍白,满头大汗,身上的甲胄多处破开,变形。
裙甲上左边的绳子被斩断,耷拉在地上。
浑身上下鲜血淋漓,有的是自己的血,有的是敌人的血。
胳膊腿上都是伤口,胸口上一个大口子,血肉外翻。
所谓慈不掌兵,周瑜也不是心软的人。
手底下成千上万的士卒死亡,也未必能让他皱一下眉头。
但是吕蒙不同。
从情感上讲,吕蒙与自己朝夕相处,彼此之间的感情,自然不是那些为权贵卖命而死亡的小兵能比的。
从利益上讲,吕蒙这样的人是真正值得可惜,珍视的人才。而那些普通的小兵,全部都是耗材,消耗品而已。
所以,看到吕蒙伤成这个样子,境况这样狼狈,周瑜也是于心不忍。
左右两边早有亲兵上前很有眼力的搀扶住吕蒙。
吕蒙这个时候也不逞强,无论是征战是否到此结束,他都需要休息。
周瑜走近前,又心疼又可惜的问道。
“子明,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吕蒙也面色难看,一脸凝重。
“都督,敌军兵甲之利,远胜我军,非战之罪也。”
“其普通士兵的铠甲胜于我军之铠甲。观其坚韧程度,比之我之铠甲也毫不逊色。”
“更不必说敌将之盔甲更是坚韧。”
“一刀下去,很难破开敌甲,兵刃反而要崩开一个口子。这样的战斗怎么能赢啊!”
吕蒙说着,几乎要哭出来。
不是因为怂包,不是因为害怕恐惧。
只是因为兵败的这样惨烈,这样容易。
为自己感到可惜,为伤亡的士卒感到可惜。同时也感到对不起周瑜的嘱托,以及自己的心里实在是十分憋屈。
虽说是周瑜总体兵力不如敌军,但是分兵对抗,两军本应该是势均力敌。
论武艺,论谋略、论兵力,并不逊色于敌军,可偏偏的就是打不过。
这如何能让吕蒙坦然接受!
听了吕蒙的话,周瑜也感到不可思议。
兵器盔甲的研发也需要时间,不仅仅是需要能工巧匠,还需要长时间的经验积累,从整体上提高冶金铸造的水平。
周瑜怎么能想到,刘备用一年的时间就得到了这样的装备。
而且,这样优良的装备不仅仅是指供给一部分精兵,几乎是每个士兵都有雨露均沾。
这不仅需要刘备有一个完整的铸造工业体系,还需要大量的矿产。
可即便是在后世,寻找矿产也几乎是像要碰运气一样的行为。
在公元两百年这个时期,难道真的是老天在庇护刘备,才让刘备得到这样的好运吗?
吕蒙后面的随从取出一把战利品。
“这是我缴获的一把长刀,我虽然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其中奥秘。但是却也知道它的锋利程度也远胜于我们的刀剑。”
“兵刃对拼之下,我军要砍断三把刀,他们才可能断掉一把。战场上一片混乱,虽然看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却也能看得出来,他们的刀,质量也要远高于我们的武器。”
“咱们的士兵与他们对比,刀剑砍过去并不破甲,他们一刀砍来,却能将我们的盔甲豁开。”
吕蒙越说越委屈,苦着一张脸,面目扭曲着。
“都督,这实在是太憋屈了!”
吕蒙叹气完就一脸悲伤的,盯着斜右方的地面。
梗着脖子,又悲痛又不服气,但是又无可奈何。
周瑜接过长刀,虽然他看不出来钢材到底如何,但是完全与环首刀不同造型的长刀还是非常明显的能看出来区别。
带着弧度的刀与环首刀直直的造型完全不同。
周瑜抓住还浸着血水的刀柄,看了看刀刃上因为砍击出现的豁口。
突然,心里一动的抓着刀挥砍了几下。
只砍了几下,周瑜就彻底的明白了。
“确实是好刀啊。”
“挥砍起来更省力、更精准。这一战败得不冤呀。”
吕蒙觉得委屈冤枉,是因为自己这边的勇气并不输于敌军,却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杀败,所以冤枉。
周瑜说不冤枉,是站在全军统帅的角度上。兵器和盔甲质量都远逊于敌军,这样又怎么可能得到胜利。
想要胜利,必须要用奇计,用战术。但是现在因为要引君入瓮,所以需要正面对抗,这样硬碰硬固然是要失败的。
周瑜大军向前,敌军正面迎来,眼见大战一触即发。
“都督,我下去备战。”
吕蒙压抑着自己的痛苦和无力,向周瑜告辞,准备继续战斗。
“不可,子明你伤势太重,已经无力再战。”
周瑜摇摇头,不容商量地拒绝了吕蒙的要求。
“你且在此处安歇,莫要离我左右。刀剑无眼,你如今身负重伤,可要小心。”
“都督我军本来将少。我怎可胆怯畏战。敌军将领众多,没有勇将带领,我军恐怕难以抵挡攻势。”
吕蒙再次请求。
“损伤一些士卒不算什么,若是今天折损了你吕子明,那今天的损失可就真的大了。”
周瑜说的这话有点太过无情。但是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普通士卒的生命当然也值得周瑜去珍惜,但是当两个阶级做权衡的时候,周瑜自然会选择自己这个阶级的利益。
底层人总有自己的烦恼,一时的不满意不算什么。只要拖下去,他们自己就会把这件事忘掉。
所以,即便周瑜现在保住吕蒙而丧失一些士兵,引起一些不满,也并没有什么要紧的,所谓官官相护,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封建的社会,人命到底还是分个三六九等的。
“我辈男儿,正是驰骋沙场之英豪,死在战场上也是死得其所。若能不辱使命,死有何惧?”
这个吴下阿蒙的血勇还是值得敬佩的。
但是,周瑜已经不想再和吕蒙废话了。
“为将者,不可意气用事,为帅者,不可计较一时之得失。”
“如果真的不敌关羽的前锋部队,那便撤军诈败,没什么打紧的。”
当周瑜不再废话的时候,手往后一摆。周瑜就完全拒绝了吕蒙的意思,吕蒙就完全不敢在这个让人如沐春风的都督面前多说一句废话了。
这就是周瑜那庞大的威望。
吕蒙只好在周瑜身后被几个亲兵照料着,看着大军全部与关平、刘磐、周仓、魏延的军队撞到一起。
虽然不知道两旁的军队都是什么人领兵,将军都是谁。
只知道中间的是关平。
但是,两军如今近距离交战,周瑜也看得出来,敌军有几个尖头,向前突进的比旁边的快。
不必说,这就是敌军将领所在。
看起来,光敌军前锋部队就派出了四名猛将。
这样的实力,让周瑜确实颇为感慨。刘备这真是一个劲敌。
这时候周瑜也明白了,为什么曹操这么大的势力,却对一个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刘备如此耿耿于怀。
难怪刘备逃到了豫章,曹操还要几次想方设法的围杀刘备。
原来刘备真的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一旦让他得到一点机会,便立刻声势就壮大起来。
周瑜还没有亲眼见过刘备手下的猛将关羽和张飞亲自出手。
但是光面前的这四名将领,看起来就不输于周瑜手下的贺齐,陈武,吕蒙。
天底下总有一些不讲理的,出身草莽的英豪,就如同关羽、张飞、刘备。
即便他们是这个时代上最顶尖的人才,但是在真正的大势力面前,他们的实力仍然是不堪一击。
因为时势从来不是有一两个英雄所主导的。
就好比周瑜,这里并没有像关,张那样的绝世猛将。
但是,江东的实力强大,靠的是像贺齐,董袭,陈武,凌操,蒋钦,周泰,韩当等等。
这些人,每个人都可以独当一面。
比起个人实力虽然不如关张那样,但是这样的人才数量更加庞大。
他们共同构成的是一团的势力。
当精英阶层凝聚起来,这就不是一两个草莽中的英豪能够冲破的牢笼。
打天下,从来都是靠着众人的力量。
而每一个人才都是需要培养的。
每一个事例都需要庞大的人才。会导致青黄不接的局面,才能长盛不衰。
这也是为什么周瑜没有将刘备放在眼里的原因,他一直觉得自己能赢。
但是今天这样正面的冲击,让周瑜真的颇受震撼。
因为刘备手下优良级别的人才数量也是如此出众。
刘备在短短时间内已经拥有了一个庞大的人才体系,和大量的后备人才。
一个强大的势力门面和领头是靠关羽,张飞,周瑜这样的人。
而一个强大的势力的根基却是在无数的百姓,数不胜数的基层干部,一定要是这些底层的人才彼此交错编织成的网络。
正如同自然界庞大的食物链一样。
要保持生态平衡,就要维持生物多样性,这样食物链才能更加的复杂。
当某一个能量传输网络的区域出现问题时,可以靠着其他的通道进行弥补。而保证整个生态系统不出现大的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曹操统一天下的过程,遇到的失败也不少,却总能东山再起。
而刘备失去了关于镇守的荆州,又在夷陵大败一场,便从此一蹶不振。
可以说从那个时候起,如果敌人内部不出问题,季汉就失去了统一天下的机会。
而后来的屡次北伐,也只是诸葛亮和众多理想主义者抱着死者的遗愿和执念,同时为了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誓言,为了完成儒生心中一同天下,忠君爱国的思想,一次又一次的和命运进行抗争。
处于这样绝对的劣势之下,也是诸葛亮凭借这出色的个人才能,以及一些手下的鼎力相助,靠着付出百分之两百的精力和损耗寿命才显得北伐有声有色。
而如今的刘备,虽然势力仍然尚小,但是已经显示出这个庞大势力应有的成熟网络了。
周瑜的脸色越来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