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航线
他们都能明显的感受到惠明凡对麦芽的敌意，尤其是知道他的功夫还不一般后，防范多一点总是好的。
对方连林夏楠那样的人物都能这么简单的干掉，怎么说都不会是孔雀一人能够抵御的。
而就齐王妃而言，出门本是玩耍放松的，若是带一群的护卫，那就不如不出门了。
如此，麦芽倒是也乖乖的在王府里呆着。
不是陪小世子学武，就是在在偏厅里与管事对账，过年虽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这时间也不短了。
去年灭了牵龙岛的时候，齐王府就有船只出海，现在最先出海的船只回来了。
齐王府出口的瓷器、蔗糖、羊毛地毯和棉布丝绸在外面卖的价钱很好，这还是齐王府的航海船第一次出海，开始有一部分还是贱卖的，却也得了几十万两银子的收益。
麦芽没有让他们带银子回来，而是让他们买船和当地稀罕的东西。
大金的水军不行，船只制作十分的落后，若不是牵龙岛那海盗的头目还是个造船的天才，从他手里夺取了几艘航海船，那就更加的落后了。
齐王府也根本不可能有出海的船只，这前面的几艘都是试探。
不过外面的国家对自己的海船那也是控制得很严格的，就算是有大价钱购买，也没有哪个国家愿意出售，而这么大的东西也不可能悄悄的买，未能得偿所愿。
因此出海的人带回来的多是当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些东西原本都是月来在蓬莱沿海的生意。
在这一带的热度很高。
停靠的时候，顺便将这些东西卖了一半，拿回来来的银子让领头的人简直就惊呆了——难怪月来会冒着生命危险做海上的生意，原来这么赚钱。
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齐王府做这样的生意比月来的商人更加的赚钱，因为他们的原料大多是在大金采购的，然后再各地陶腾，他们省掉了这一步。
若是出去的海船都能够安全的回来，那么能够获得的利益十分的巨大，至少能让过年的时候，整个王府的人都有充裕的赏钱。
若是没有回来，那赚的银子也是不少了，只是对齐王府来说，损失一艘能够出海的大船不是损失银子这么的简单。
自然还是希望所有的船只与人都能够回来的。
麦芽仔细的将管事的人带回来的各种商品都研究了一遍，有的是自己也能够造出来的，可以直接做了在蓬莱沿海与大金内地销售，有的还是要考进口。
好的、有用的东西可以多买一些，没用的则不需要再添置了。
总的来说，这海上的生意确实是赚钱。
但是牵龙岛的海盗头目已经处死了，齐王府虽然请了不少能工巧匠前来观摩推敲，但也只能对前面的船只进行修补，想要造出新船还是力有不逮的事情。
小苹果市场也没有大型的船只可以买，就算是可以买，也必须将各个关键的零件都拆得连废铁都没有，才能买。
废铁也不是一般的铁，不论是大金还是这个时代都无法冶炼出来也无法毁灭，小苹果市场是禁止销售的。
所以这匠人还只能另外想办法。
“感觉要做的事情好多啊。”麦芽终于将所有的账目都対了一遍，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将所有的账本都一一的收好，看着那厚厚的一叠，还真觉得赚钱不容易。
这一趟的几十万两银子可以说是数目巨大，但想想蓬莱修建官道与水渠花费的与欠下的银子，简直就是还没过手就要交出去。
齐王府穷啊。
齐王妃是真心觉得要做事情，哪哪都缺银子。
想当初卖个串串香与酸梅汤多得个几是个铜板就觉得自己赚了大钱，心里满足得很。
现在几十万两一直要养这么大家子人，还要保证蓬莱各项大型工程建设能够顺利的进行，还是觉得缺钱得很。
这钱赚得越发的辛苦。
“做王妃这么辛苦，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想要做王妃呢？”麦芽忍不住感慨道。
青颜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人总想着更高高处的风景更好。”
麦芽瞧着她，不愧是皇帝送来的人，说得好有道理。
青稞最近风尘仆仆的从京城赶到了，其实出发已经很久了，交的是上半年的银子，不过是现在才到罢了。
与王妃交接美食城与京城周边庄子的银子。
谭家内部出了问题，谭颂柯的家主之位似乎没有了，谭家的商队与齐王府结算了前面的银子，就没有再接新的单。
没有了谭家商队的帮助，京城那边的银子也只能自己人送过来。
其中的路途遥远先且不说，就说这么多的银两也不能全都兑换成银票，就算顶着齐王府的名头，送过来的风险也是大了很多。
瞧着青稞瘦得尖尖的下巴，就知道不容易。
冯家也有商队，但是蓬莱到京城这一路多是富庶之地，被冯家的本家控制，冯进也没准备插手，因此这银子过来，硬是走了足足五个多月的路程。
麦芽这时才真心的感觉，当年的银行转账秒到是多么的便捷。
这还是中途遇到了同样到蓬莱的刑部侍郎，后面的小段路程还走得快了那么一点。
麦芽想着与海外的生意是要做，但是大金南北的海上航线也能够落实下来，现在来回跑的都是中等的船只，小船不敢跑，大船也怕触礁，因此能运输的人货有限。
等航线开通以后，以后蓬莱与京城能够水路联系，也能缩减不少的时间，货物的运输也会更加的便捷。
当然做什么不能贪快，慢慢来。
萧楚河那边训练儿子正起劲，瞧着她提了食盒过来，也就休息了。
到蓬莱已经两年有多了，儿子也已经有两岁了，翻箱倒柜的喜欢做各种坏事不说，还喜欢去土里、草里抓各种虫子。
无知者无畏，不管是什么样的虫子，只要被他那骨碌骨碌的小眼睛给瞧见了，就会迅速的出手给抓来。
第872章 ：催婚与催生
还好小世子抓了虫子没有往嘴里塞，不然麦芽这心都不知道要从心口跳出来多少次了。
也不知道这习惯是怎么来的，一般的孩子也喜欢抓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抓活物的这种癖好还是早点给断绝的好。
做了爹娘才知道，在自己不懂事的时候要操多少的心，尤其是有的孩子成长的个性还与众不同。
只是做了人家媳妇之后才真的感觉，就算是二十多岁了，不想长大就还是个孩子。
瞧着一个小的现在说的话多了，开始与父亲抢东西了，抢不过还知道讲道理，那个大孩子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萧楚河将两块糕点举得高高的，“这是我媳妇做给我吃的，你有本事自己找媳妇啊。”
小世子也不甘示弱，“这是娘做给我吃的，你有本事找你娘啊……”
“你娘是我媳妇。”
“我娘是我母妃。”
麦芽……为什么每次都觉得掺和在他们父子之间，都感觉好累的呢？“那个……都有……”
“母妃不用说话。”小世子很认真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道：“这是我与父王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那拍胸脯的样子与他爹竟然有七八分的相似。
麦芽抽了抽嘴角，好想问：你怎么解决？讲道理还是打架？成吗？
最后解决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石头剪刀布。
结果也没有悬疑，不过才两岁多的年纪，再早慧又能如何？还不是被他爹给玩弄于鼓掌之中？
没得两个回合就闷闷的败下阵来。
“小世子当真是愈发的聪明可爱。”七婶笑吟吟的坐在一边道。
原本她是怎么都不想离开阳县的，是人总有一种故土情节，尤其是她大病缠身过，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人世，最怕的就是死在它乡。
但是亲儿子多年不见，现在又在外谋官，一年到头没有归家，她一个人在阳县也就与田婶作伴。
田婶的媳妇今年又添了一个儿子，没得时间来相互走动，七婶感觉这等死的日子过得也是空虚、难受。
最担心的还是儿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成亲。
西北战事结束后，朝廷对单身虽然还是征收税银，倒是没有再强求官配了。
听说在京城，没有母亲在身边的人，就算是做了官也难得说上人家，七婶想着焦急，本是写了信想要去京城，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耽误了儿子的婚事与前程。
却没想到信送出去一个月有余，回信没有到，儿子倒是回来了。
儿子是要去蓬莱办事，路过阳县见上一面，接下来估计会在蓬莱呆上一段时间，想要带她一起去南州城。
齐王府邀请的书信前面已经来过多次了，说一点不心动肯定是假的，七婶如今也是看得开了，当初她与萧楚河相处也不难受，就真真的当亲儿子一般的疼爱，对方也是傻得可爱。
至于麦芽，那更是处得舒心，虽然已经两年不见了，只怕也不是当初那般的感情浓厚了，但是总是故人，见见也是极好的。
最重要的还是儿子的婚事。
她知道朝廷的事情要办，但是成亲是人生的大事，没有成亲哪里来的孩子呢？
七婶就想着到了蓬莱，让王妃给儿子说个人家，怎么样也要让儿子找个媳妇。
比起与儿子将近十年的分隔，中间也不过是见了两面，母子之间有点生疏。
尤其是阳县到蓬莱一路，七婶开口闭口就想着儿子能够早日成亲，一到蓬莱，将娘丢在齐王府，牧风就跑了。
比起亲儿子，七婶与齐王妃虽然也有两年不见，但是却更是相处融洽。
小世子对这个干外祖母也很是喜欢。
虽然很多事情听得懵里懵懂的，但有一点很确定，这是这个外祖母知道他父王很多的糗事。
想想他爹总是嘲笑他傻，原来自己也是个傻的，难怪他娘总说他与他爹很像。
原来他爹长大了也很傻，所以他现在这个年纪已经很聪明了。
小世子满意的多吃了半碗饭。
此刻瞧得七婶，瞬间刚才猜拳的不快都没了，欢喜的跑过来就是一顿亲热的叫唤。
想当年萧楚河与麦芽成亲的时候，七婶也是做好了没有孙子的准备的，但真有个这么乖巧的孩子在自己面前叫外祖母，这心都要化掉了。
若不是麦芽也在身边盯着，恨不得将袋子里的糖都给掏出来让小世子开心。
顺便还要告诉牧风瞧小孩子多可爱，咋就不能快点给娘生一个呢？
古来催婚催生的父母都一样，媳妇都还没有影子，就已经想着抱孙子了，在大金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了。
麦芽为牧风悄悄的点了一支香——自求多福吧。
不过有七婶在，小世子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一有机会就黏上去，将七婶的精力给占去了大半。
剩下的小半时间，牧风又坚持能溜尽快溜的原则，尽量不让七婶给逮住了。
搞得七婶想催生找不到对象，就催着麦芽再给生一个。
麦芽倒是很愿意的，最近王府戒严得愈发厉害，麦家兄妹与卢震都没有再过来。
这么大的宅子加上小梨子也就两个孩子，确实有点儿孤单。
孤单？
萧楚河可一点都不这么觉得，而是觉得一个就很吵闹了，再来一个只怕会旧疾复发。
是的，他是有旧疾的，小孩子一吵闹就觉得脑袋疼。
这脑袋一疼七婶就忍不住的心疼。
来之前还想着这个“儿子”的脑子好了，以前母子两相依为命的旧情就也淡漠了，却没想，这病居然还没好透。
饶是七婶觉得生孩子再重要，也是眼前的儿子重要，见他怕吵发了一次病后，就再也不提生孩子的事情了。
不过还是想，若等牧风成亲了，总还是要有几个孙子的，到时候要么在王府寻个僻静的院子，要么母子两搬出去住。
总之，七婶的催生催婚计划是不会停歇的。
可怜牧风是亲儿子既不想忤逆母亲，又不想成亲，又没有旧疾，只能翻墙逃跑。
第873章 ：心结
王府的墙不是那么好翻的，于是每次都是冒充萧楚河的样子逃跑。
“大哥年岁也不小了，难道是有意中人，对方却不愿意？”麦芽堵在墙头的另外一边，对这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的大哥也有那么点好奇。
牧风与萧楚河的长相并无太大的相似，只要看一眼就能够区分。
当时两人的身形却是出奇的相似，若是穿同样的衣服，光是看背影很难区分。
若是带上兜帽，再装模作样的再说上两句话，不看脸说是本人都会有人信。
因此就是翻墙的那一刻，简直就是区分不了般，让他屡屡得手。
难区分也是可以区分的。
哪个是夫君哪个是大哥至少齐王妃就能分得很清楚。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牧风打心底是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疼的。
自己不在的时候代自己照顾了自己的亲娘，还帮她治好了眼疾，他是很感激的，但是感激归感激，成亲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现在不能成亲。”牧风语气并不是很强烈，但是能听出里面的坚定。
麦芽并不意外，因为他已经用行动坚定的证明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凡事总有个理由吧，我不是想要催婚，不过是瞧着干娘心急就多问两句，你若是有心仪的女子不好意思开口，妹妹我可以帮你询问，你若是恐婚，想要终身不娶，我可以帮你说服干娘，你就算是个短袖妹妹也能接受，只是你总是这样逃避，对干娘来说不好。”
牧风瞪大双眼，满脸惊骇的看着她，连不婚与短袖都来了，这妹子眼里自己究竟是何模样。
好一会儿，才迟疑的道：“我不是不想成亲，只是还没有到时候。”
有隐情？麦芽疑惑的问道：“你的心上人不答应？”
牧风摇了摇头，脸色有几分的悲凉，“我没有心上人，只是我自己的心不能答应。”
麦芽疑惑的看着他，等着他说下文。
“我本来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我这样的兵在弋阳府不知道有多少，上战场不过是空有几分气力。但是因为华都尉，我读书习字还学了一身的本领，不但在那战场上活了下来，现在还能在刑部做事，甚至与鼎鼎有名的齐王殿下称兄道弟。”
樊城大火是萧楚河的心结。
华都尉的失踪是牧风的心结。
西北的战事对皇帝与百姓来说是结束了，但是对他们来说，真相一天没有出来，就一天没有结束。
“我也想成亲啊，我也想给我娘一个孙子啊，但是我想着华都尉……的亡灵还没有安息，我的心怎么能平静的去成亲生子？”
“不是失踪吗……已经没有了吗？……”麦芽对牧风口里的那位华都尉不是很了解。
弋阳府死的人太多了，很多人就只是一个名字，还有很多人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牧风艰难的点了点头，“尸体已经找到了……仵作已经仔细的瞧过了，生前当时受过酷刑的，身上的骨头就没有几根是完好的。”
麦芽沉默了。
牧风看着她问道：“你觉得，我现在能与哪个姑娘安心的成亲？他们的冤屈还没有洗刷，我又如何能够苟且的顾着自己快活？”
麦芽依旧是沉默，她很想说，华都尉很重要，但是七婶也很重要，不能因为前者而辜负了后者。
但是他这个样子，就算是成亲，只怕也是辜负人家姑娘吧。
麦芽停了停，道：“我去与七婶说，你以后走大门，不要翻墙了。”
牧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谢谢。”
“弋阳府那边的事情小哥哥一直在查，你们相互交流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头绪。”麦芽不觉得牧风如此重要的事情放不下会来蓬莱。
虽然是皇帝派来的，但是在刑部的时候，他一直都有在查华都尉的事情，不然也不可能找到对方的尸骨。
有时候没找到是希望，找到了，也未必不是一个解脱。
宋国公府和赵国公府总觉得与西北的事情有莫大的关系，但是这其中的关联究竟是什么，她还猜不透。
一个人猜不透，可以很多人一起探讨啊。
虽然这个时代的刑侦手段没有现代强，但是犯罪的手法肯定也没有现代强。
弋阳府虽然一战数年，但不管是在樊城放火还是通敌卖国的人，都不可能是普通的泛泛之辈，有可能没可能的，先把有能力做的人给一一列出来，再一个个的去反推，说不定真凶就在这群人里面。
“林夏楠当不是。”萧楚河在他的名字上画了一把大大的叉。
麦芽不解，疑惑的问道：“他既然是想要造反，定然是想要西北大乱的，不该是最有嫌疑的人吗？”
萧楚河解释道：“他是想要造反，也是想要西北大乱，但是他想要的是乱得久一点，而不是一下子就很乱。”
麦芽没听明白。
牧风道：“樊城大火之后，主将失踪，朝廷兵马节节溃败，皇帝想要让林夏楠去弋阳府救急，他自己劈断了自己一条腿。”
对外肯定不会说是自己劈断的，但是懂得关联的人也不会要什么证据就能判断是他自己对自己下的手。
西北打仗是好，最好的是慢慢大，不断的消耗大金的国力。
若是突然出了大事，他们这些武将都是要去填坑的。
若是羽翼丰满了，倒是造反的好机会了，林夏楠到死都还没敢举起造反的大旗，当时自然是没准备好的。
“樊城大火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但西北战事结束也不过是三年前的事情，林夏楠害怕大金与北国议和，从中去搅弄两下，通敌卖国也是有可能的，还是不要将名字都划掉了。”
两件事情可能是同一个人做的，也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做的。
毕竟中间还间隔了三年左右的时间，一个是血淋淋的屠戮，一个是暗中的绞杀，手段也是相差甚远。
时间久了，很多事情查起来就没那么的方便了。
第874章 ：关键的人物
转眼间，时间流逝，很多事情看着轰轰烈烈，也已经过去多年，中间有关系的人也都分散各地。
甚至有些人还已经死了。
不过赵国公的死也给大家带来一些头绪。
赵国公不可能就为了一个惠明凡偷偷的潜入蓬莱的，中间必定有什么关键的人或者事情被忽略了。
“蓬莱宽进严出，上次还被本王给拿了一万铠甲，没有大事不可能会随意进入蓬莱。”萧楚河对自己的能耐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毕竟他要坑一个人，那绝对是往死里坑得人家刻骨铭心。
最重要的是赵国公想要造反明面上他们装不知道不是实际上不知道。
这么大野心的人自然是惜命的，岂会随便出来给人以把柄的机会？
就算开始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妹夫这“傻病”还是有各种好处的，坑死了人还一脸对人家手下留情的好。
“他这次带来的人不多，就目前拷问的结果来看，当是他的心腹。”牧风在刑部呆了不短的时间，加之自己以前就被人俘虏拷问过，这方面的才干也是不俗。
赵国公手下的人都一一的拷问过了，林夏楠曾经做过的事情倒是知道了不少，这些细节也很是有用。
齐王不喜欢抄家，大动干戈自己又捞不到什么好，搞不好皇帝还要为了平息悠悠之口将他给敲打一顿。
所以先就派人去将林夏楠在外面的暗场给接收了过来。
既然是暗场，明面上自然挂的是别的名义，就算是知道齐王府的人在趁火打劫，也只能掉落了牙齿和血吞。
不敢鱼死网破。
对于这样假公济私的操作，牧风也是没得半点意见。
消息虽然是自己拷问出来的，齐王府的人未必就不能问出来，最重要的是自己母子在齐王府白吃白喝，让妹夫多占点便宜又何妨？
省得这货天天就知道吃软饭，妹妹却要为了挣钱的大计而劳累。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什么人在眼皮子底下杀了林夏楠，如此说不定能与当年的真相更加的接近。
“据他的手下所说，林夏楠会去蓬莱，是要见一个人。”没有思路就将当初的思路全部都整理一遍。
萧楚河点了点头，“那个人应当也是悄悄的潜入蓬莱，是林夏楠以前就想见的人。”
“此人当不是惠明凡，毕竟惠明凡离开京城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若是想要见他，到蓬莱的一路上是有机会的，但不需要到蓬莱的境内再相见。”
“没错，这个人不是惠明凡，很重要，但他当不知道对方的行踪才对，后来……”
“他的出现与惠明凡在齐王府前与王爷起冲突有关。”
牧风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仔细的研究了一遍，最特别的当数惠明凡见萧楚河不得，而在齐王府门口蹲点的事情了。
齐王会武功天下皆知，但是一个从小无父无母无兄无长的人会武功，还是如此上乘的惠家功夫，自然是会引起人猜疑的，
第875章 ：猜测
“会不会是有一个武林高手做了他的师傅。”麦芽坐在旁边一边听他们的分析，一边大胆的瞎猜。
“定然是有，只是这个人会是谁？”牧风看着萧楚河，宋国公府的高手不少，不说独步当代，能叫得出名字的就有多个。
当年抄家的过程血腥无比，皇室也想着不让这些高手流散出去，免得遭了报复，当年有点名号的人，都有留下尸体。
“现在看来，定然是有漏网之鱼。”
牧风的语气更像是肯定，“此人当是与惠明凡有莫大的关系才会随着他一起出现，还有当与林夏楠有莫大的关系才能让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现身一见。”
“会是什么人？”
会是什么人？
麦芽见他们都想不出头绪，大胆的假设道：“要不将惠家功夫高深的人都写出来，管他死了没死，都当活着来猜一遍，看看什么人最接近。”
萧楚河与牧风交换了一个眼神。
就惠明凡的功夫来看，实力不低，高深有名号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宋国公府再多那也只是相对而言，真正数起来，也是一个巴掌就能全部数完的。
萧楚河很快就将几人的名字给写好了。
牧风瞧着那几个名字，觉得哪个人都有可能。
顶尖的高手相对而言寿命都比普通人更长，就算过去十多年的事情，真要说按照正常的情况，还都可能好好的活着不说，还能活蹦乱跳的活着。
“惠家功夫虽然自称一派，但是哪怕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人也当会有不同，看惠明凡的功夫，王爷可以什么想法。“
惠明凡在京城就是个小透明，没人见过他出手。
这次抽风般出手，虽然不俗，当也将自己暴露了。
可惜的是，他这个人太不出彩，唯一的一次出手能够打探出来的消息很有限。
只能凭见过他出手的人嘴里探听一些蛛丝马迹了。
萧楚河确实有感觉，那天惠明凡使用的招式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惠家的功法他了解的也不浅，他自己的启蒙师傅就是惠家人。
那股说不出的熟悉总觉得似曾相识，但又有种不同的诡异。
“会不会是你师傅还活着呢？”麦芽脑洞打开的试探的问道。
既然是惠家人，招式又很熟悉，那就有可能是熟悉的人。
萧楚河与惠明凡之间没有交集，有交集的是两人与惠家都有联系。
而且这功夫也是出自惠家一脉，那最有可能是两人的师傅是同一个人才能有这熟悉的感觉。
“师傅的尸体当年是由皇家亲自验尸的，当是确定才是。”萧楚河说这话也不是很确定，因为他自己觉得很有可能。
太熟悉了，就算有所不同，但就逃跑的那几招，很像是那个人教的。
麦芽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既然已经确定有人诈死，那就谁都有可能。”
谁都有可能，那他师傅真的可能活着吗？
诈死再复生确实不好办，但是皇上已经恢复惠家的名誉，也不是不可。
第876章 ：惠严律
“他若活着，为何不直接来找我？”萧楚河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遗忘了。”
什么事情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他对自己的这位武学的启蒙老师居然没有印象。
就只记得是个身形魁梧的人，武艺也很高强。
然后呢？
还有什么？
萧楚河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
确实他刚学武的时候年纪还很小。
但小时候很多事情他是记得的，他的父王、他的母妃、还有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为什么师傅就想不记起来，记得的就只有一个名字，惠严律。
“惠严律确实是位高手，虽然是当初宋国公的养子，却比国公下面三个亲生儿子更加出色，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名战绩显赫武将，一般的武将擅长长枪杀敌，他却喜欢出其不意，长枪对阵，短刀破喉。”
牧风显然是将惠家的人都仔仔细细的调查了一遍，对于这个人也是做过了解的。
“什么是长枪对阵，短刀破喉？”麦芽好奇的问道，听起来有点像个刺客。
不是，比刺客要强多了。
刺客还只敢悄悄的潜伏，找准时机再悄悄的刺杀，但是这位惠将军却能在战场上与人长枪对阵，找准时机，舍弃长枪而用手袖中藏着的短刃，直接抹杀对方的脖子。
听说就他这一招独门，就没人愿意与他单独对阵。
毕竟两军交战那就是你死我活，长枪范围更大，杀伤力更大，抵挡攻势的能力也很强。
两人对阵的时候，光是想着自己的长枪被击落就已经有种落下风的恐惧，谁还敢主动丢了？
这位惠严律将军也是剑走偏锋，若是这样的身手，出其不意的灭了林夏楠也不是啥奇怪的事情。
若真的是他的话，无疑是个十分强大的对手，这种对手最是可怕。
首先你不能确定对方究竟是生是死。
然后你不能确定他的目的是什么。
惠家想要灭了萧家的江山可以理解，但就凭惠明凡那样的脑子肯定是不行的。
与林夏楠合作应该是正常的才对，却偏偏将人给杀了，一团麻纱的缠绕萧楚河一想起来就不由的头疼。
但是听了萧楚河描述此人的话，牧风久久的沉默了，良久他才说道：“就算不是他，也应该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萧楚河一愣，没有也很不解的歪着头，看着他，“为什么？”
牧风道：“他认识你，相较与别人对王爷更加的熟悉，也就能巧妙的避开一些事情。”
“他是天下数得上名字的高手，又与萧氏有仇，林夏楠想要拉拢或者利用他再合适不过了，我想着也是林夏楠冒险来蓬莱的原因。”
“但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没有谈拢还决裂。”
“先不说他的死是真是假，单说林夏楠尸体上的伤口，一刀毙命，刀口的大小确实很像是他的袖中短刃，虽然没有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他做的，但真要怀疑一个人，我也会怀疑是他。”
第877章 ：居然是为了王爷
牧风道：“可这也不排除还有其他人也参与在其中，本来是想要联合在暗中作乱，目的就是为了要造反，但是两边人的目的当是有了出入，最后反目。”
萧楚河点了点头，这话很有道理。“不过既然都是造反，惠明凡的势力远不如林夏楠，就算是想要夺权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会有什么原因反目呢？”
找不到动机与缘由，那么这条线索就可能是错误的。
若是这线索的方向都是错误的，那想要找出真相就更加的难了。
这猜测也本就是在无头绪的前提下瞎猜的，首先惠严律还活着的这一条就是猜想的。
所以费了半天的劲，还只能说是没有头绪。
转眼已经是腊月了，蓬莱一年比一年好，过年自然一年比一年热闹。
选了个天气好的日子，麦芽就想出去看看。
自己一个人难免有人身安全的问题，但是有萧楚河与牧风一起陪着，还有孔雀这个护卫，也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公立的学堂快要放假了，七婶听说蓬莱的孩子都能有一年免费读书习字的机会，很想去看看。
大伙一起去了学堂，学堂就办在县学里面，走进县学的大门就传来阵阵读书声。
学堂的夫子都是秀才或者举人，师资力量不弱，夫子平日的吃穿用度也很讲究，都是由学堂里包揽。
不过齐王府现在还处在“贫穷”阶段，夫子的酬劳偏少，还多是欠条的形式发放，说起来王妃赚钱的拼命也是有缘由的。
不过这些夫子多是萧楚河给抢来的，来了又跑不回去，做别的营生更加艰难，也就硬着头皮呆了下来。
至少正常的吃穿用度都好的，口袋里虽然没银子，但是有王府的欠条啊，万一王府有钱还债了呢？
这里教书的人也就能算是小富的人家了。
学堂里还几位女夫子，专门教孩子们生火做饭与简单的缝补。
七婶大为惊奇，“学堂里还教这个？”
在她眼中学堂是一个神圣无比的地方，怎么会有女夫子？
有女夫子也就罢了，居然还学些日常粗活的技能？简直就不可思议。
最不可思议的是，居然也有人学。
怎么就不学了，人生最基本的技能就是做饭与制衣。
有的人家有母亲祖母操持还好，有的就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孩子，没得人教，更有麦铜蛋兄弟那样爹娘都没有的，啥都不会，日子能好过？
再有的自己无能，还要偏偏觉得这些粗鄙的事情都是下人与女子做的，在学堂也不用学得深奥，只要会一点就成。
学堂里教的也是一些基本的技能，让条件差的孩子也能有一个懂的机会，免得没娘的孩子差距太大。
学习的时间也都不久，却对有的家庭来说有着莫大的好处。
七婶听了连连点头，道：“当初王爷若是能学得半天这样的课程，我们也不会吃那么些日子的生肉，王妃可是大智慧啊。”
旁边听说王妃来了过来凑热闹的人惊呆了，开这么课程不是为了穷苦孩子吗？居然是为了王爷！
第878章 ：王爷的八卦
瞬间这八卦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飞散开来，几乎整个学堂的人都知道了，那高高在上的齐王也曾经有落难的时候。
而落难的时候因为不会烹饪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说实话，学点生活的技能并没有什么不好，尤其是在蓬莱，男女孩童都能免费在学堂里学习一年基础的识字与算术。
能学点日常用得上的技能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划算的。
但读书人就是有读书人的清高，就算在这里读书的大多数人都不会走科举的路子，识字只是为了让以后的生活更好一点。
就总有几个自命不凡的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觉得读书了就是高人一等，在那里很是鄙夷的道：“不说读书人了，男子学这些都是丢脸的活。”
大部分人家里确实是女子做这些活，就算是家里有需要想学的，也要扭扭捏捏的装成不想学的样子，更有甚者，还故意逃课来显示自己有脸面不用学这些东西。
毕竟不是家道中落，谁会要学这些？
所以真正在上课的也多是女子。
凡事也没绝对，蓬莱外地人多，需求其实挺大的，别的不说，现在南州城里各地的特色小吃店里，掌厨的多的是男子，怎么就丢脸了？
蓬莱有一条定律是不容辩驳的，那就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只要不违背律法，做什么行业都不丢脸，也不得因此而嘲讽别人。
你私下怎么想的衙门管不上，但若是敢当不遵守这条规矩，不管是出言侮辱还是行动欺压，自然会有衙门的人来办你，情节严重的直接去做苦力，蓬莱最缺的就是人。
有不怕事的觉得自己满嘴都是理，世间的尊卑界限不能如此怠慢，然后就去山地里拿着铁铲说理去了。
说得好是处境蓬莱大发展，说得坏也就是笼络人心的技巧而已。
不过蓬莱除了齐王是出生皇族，其他过来的人就算是有身份也不那么显赫，现在最有身份的人这么说，拥护的人自然是多。
毕竟在大伙都还是偏穷的时候，除了几个酸腐的读书人，也没触犯谁的利益。。
因此就算是有几个酸臭的人嘲讽这个课程，也没胆子嘲讽做这个事的人。
堂堂齐王殿下都曾经因为不会这些技能而受难？他们谁还能说自己一辈子比齐王要一帆风顺？
学了又没有什么坏处，技多不压身，为什么不学？
出去开店赚钱不行，至少衣服破了自己能补，肚子饿了知道生活煮碗白粥。
再差点，至少打到只野鸡也知道怎么给弄熟了再吃吧。
于是过年之前，家政学堂倒是热闹了一番，都是些孩子，想法改变起来也不难。
更何况除了极少部分的人是京城的孩子，大部分的人都是寻常百姓，王爷都要学的东西，他们也学一学，更加的来劲。
这里是蓬莱，没什么君子远庖厨，只要是堂堂正正的干活，正正经经的过日子，那就是好的，有本事你远蓬莱啊。
第879章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单身
王府里不少的老人也是认识七婶的，毕竟在阳县七婶一直都是一位挺好相处的老夫人，从不苛待府里的下人。
对齐王来说，那就是救命之恩、孺慕之情，李嬷嬷也对她也是十分的感激。
以前没得见面，现在一见就是如故，光是说齐王在向阳村时候的糗事，感觉都有说不完的话题。
于是，两人聊得很是投机，七婶的官话虽然不好，慢慢的多聊几句李嬷嬷也很有耐心。
于是，牧风也就多了一个催婚的对象，本就一个头两个大，现在更大了。
齐王妃只能深表同情，却是爱莫能助。
现代对单身还是更加的包容，在大金，别说单身了，你成亲了没生孩子就是不孝，不孝就是大罪！
齐王对这位大舅子也表示很同情，嘴上却是加入了催婚的阵营之中，“这么大年纪了，是该要找个媳妇了。”
牧风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别人都能说在下，王爷却不可。”
萧楚河一脸无辜，“为什么？”
牧风已经被催婚催得头大了，咬着牙道：“妹妹本是与在下指腹为婚，若是嫁给在下，在下还缺媳妇吗？你得了天大的好处却还跟着旁人幸灾乐祸，王爷觉得合适吗？”
萧楚河没有半点觉得不合适，呵呵的笑道：“没办法，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单身……本王就这么好命。”
牧风……
听着这与自己一样的声音说这种找打的话，牧风好想抽人啊。
萧楚河接着又没皮没脸的道：“大哥若是实在找不到媳妇，不如妹夫为你安排一个如何？也算是弥补一二。”
“安排你个头！在下的事情，王爷别管！”
“怎么能这样，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身为人子女，本该对父母尽孝，娶妻生子的。”萧楚河说得那是一脸的正义之色。
牧风只觉得心口的怒气愈发的狂胜，一口气堵在胸口，“在下听说王爷当初娶王妃的时候，可是决定一辈子不生育的，说旁人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想想自己。”
萧楚河完全不以为意，很是坦然的道：“那是本王当初不孝，本王现在不是改了吗？”
我去——牧风只觉得自己忍耐得很辛苦，这货是改了吗？是人家齐王妃怀上了想要生下来好不好？
不信，你有本事再孝顺一个？一个儿子都恨不得丢出府去！
“本王没那本事。”萧楚河的双标那是杠杠的，然后又是一脸的意味深长，“大哥可不要学本王才是，本王母亲去得早，也不计较那些，七婶却是建在，你是七婶的儿子，孝顺七婶最重要的就是尽快娶个媳妇生几个娃。”
牧风更是吐血了，就没见人双标双得这么不要脸。“在下成亲与否，生子与否，都是在下的事情，就不知道这与王爷你有什么关系？”
萧楚河道：“本王孝顺，瞧着七婶每天为了催你成婚，起早贪黑的堵你，感念她的养育之恩，也就督促督促你了。”
第880章 ：有人
牧风……
萧楚河又顿了顿，眼神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还有就是，你刚才所说的。”
“在下说什么了？！”
“你与小姐姐的婚约总是让本王不开心，就算小姐姐现在心里就本王一人，至死不渝，但本王还是想你早日成亲，断了这一丁点的联系。“
牧风这一口老血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对天发誓，他对麦芽可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若不是知道自己的武功还差得远，真恨不得一巴掌给拍死他。
打不过还吵不过，这日子真的难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有点喜欢这种日子了。
催婚虽然头大，但是家里有口热饭，有人准备衣裳、整理床铺，问一句想要吃什么，那温暖的感觉与外面的孤单漂泊比，让人身心愉快。
过年了，王府的伙食还真的是不错。
以前比起骨头，他还是喜欢吃肉的，但是王府的红烧排骨他爱吃。
黄豆炖猪蹄膀也很好吃。
还有鱼也很好吃，尤其是腊味合蒸最是美味，牧风觉得齐王挺会享受的。
如果不被催婚的话，齐王府的生活比他过去在哪里都过得好。
他收回思绪，牧风突然想到什么，自己应该是忽略了什么，但是忽略了什么呢？
大年三十过了中午，街道上就已经没什么人了。
中午王府直接在在富贵酒楼订了一桌新鲜的饭菜，蓬莱多外地人，富贵酒楼今年已经贴了告示，过年的时候继续营业，可以预定年夜饭。
可以在酒楼吃，也能送到府上用，价钱自然是比寻常的日子要贵几两银子，但是预定酒席的人居然不少。
过年不回家吃饭在酒楼吃？
听着很新鲜啊，年夜饭不该自己家做？
但也挺好的啊，不少人家人丁不少，平日为了生计未必能够全部聚在一起。
过年的时候聚在一起了，就少不得就是一大家子的饭菜，也是累人的活计，不如定了酒席的味道更好。
最重要的是，不少人家有钱了，也不差这点银子了。
而王府与差银子不差银子无关，纯粹就是齐王妃让王府的厨子都放了假，然后又想要吃好的酒席。
做新奇的小吃王妃倒是会不少，但是真要做酒席，手艺还只能算是一般般，远远不如酒楼的好吃。
至于其他人，也都是不技艺平平的，对于王妃点也没多大的追求与要求。
王府王妃最大，谁还没事找事的给王妃立规矩，让她洗手作羹汤不成？
七婶与牧风也无所谓，吃人家的还怪人家没有亲手做吗？
只是牧风有点担心，惠明凡现在还没找到，齐王府算不得太平，还是小心点的好。
好在送菜的都是富贵酒楼的老伙计，还算是安全可靠，萧楚河也不想杯弓蛇影，让王妃连个年都过不好。
但是酒席过半，齐王却一个人走了出去，说是好就没有喝酒，现在喝了酒，脑子有点懵，想要去吹吹风。
他走出了吃饭的荷花厅，又往外走了十几米，走到另外一个院子里。
第881章 ：你又想杀本王？
那院子里的灯笼将整个院子都照得红彤彤的，安静得似乎能听到一点点的微风声音。
萧楚河走到院子的中心，站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良久后，他对着他身后道：“既然来了，师傅何不现身？”
黑夜中，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然后出现了一个人。
看起来平平无奇，穿着富贵酒楼伙计的衣服。
不过下一刻，那人撕下脸上的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另外一张脸，正是已经传说死亡的惠严律，“为师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你师傅是谁了。”
萧楚河面无表情的道，“我还以为，这世上，你是我能信任的人，却没想到你毁了整个惠家。”
惠严律身子微微的一震，他本是想要来兴师问罪的，但是此刻却觉得眼前的人与自己想的有太大的不同，以至于他都不敢多往前走一步，而是冰冷的看着他，“这就是你对为师的态度？”
“师傅？”萧楚河对这个称呼充满了诡异的错觉般，两个字居然都变得五味陈杂，他的声音很低，吹在夜风中，甚至都可能听不见，“你配吗？”
就算再低，这三个字也是说给他听的，惠严律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然后讥讽道：“做了超一品亲王，果然不一样了。”
萧楚河冷冷的看着他，“本王记得母亲曾经与我说过，惠家最可信的人，当属你惠严律了，你与她虽然不是亲兄妹，但是她却将你奉为最信任的人，只是今天看来，母亲看男人的眼光还真的是不行，她看错了夫君，也看错了你。”
惠严律的面容变得有几分狰狞，手也不自觉的握住了另外一只手的袖口处，那里放着他最常用的短刃。
而萧楚河也知道这一点，却只是冷淡的看着他，“你又想杀本王？”
一个“又”字让惠严律有种说不出的胆战心惊。
猛然的抬起头看着他，当初还是跟在自己身后叫师傅的稚子，现在已经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看自己的样子都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你不该死吗？”惠严律也没有再掩饰，就好像自己活着的事情天下早就已经皆知，自己今天来就是光明正大的做一件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什么失误？
什么错手？
他确实就想要杀掉眼前这个人，现在再次相见，他已经能够完全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这个人是瑞帝的儿子。
是当初豫王的长子。
那个平平无奇的皇子娶了惠家最骄傲的女儿，惠家助他一飞冲天，甚至坐上了皇帝宝座，他却用心不专的负心汉！
他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妹妹啊，就这么被他们给毁掉了，他不该恨吗？
若不是为了生这个儿子，当初能够策马奔跑的妹妹岂会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适合怀孕而固执的怀了他，生下了他，从此久病缠绵，再也没有好过。
他是萧家的孩子，是那个人的孩子！
看到妹妹过的日子，他不喜欢萧家的任何人，但是妹妹的请求他拒绝不了。
第882章 ：不一样的心思
原本他也是有想好好的培养他的，但是宋国公府遭遇了灭顶之灾。
身在宋国公府的他逃了出来。
但是身在宋国公府外的妹妹却没有了。
那个总是笑得无比灿烂的女子就像被风吹灭了蜡烛一般，就那样是去了生机。
而她的儿子，不但没有为他的母亲讨一个公道，却救了豫王另一个孩子，那个顶替她娘做了豫王妃的儿子。
如不然，大金也不会这么早就有太子！
萧家人没有一个好的！越是这般想，惠严律眼里的杀气就越浓烈，心里忍不住的有些狂躁——萧家的人，都该死！
但是他还是很迟疑，因为那双看着他的眼睛，和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虽然那眼神中包含的意思不同，但是却是一样的黑白分明，在这黑夜中，就好像她还在看着自己。
她长什么样子他已经有点模糊了，但是这双眼睛却是很像。
“为什么？”
萧楚河冷冷的看着他，“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生下你？”惠严律语气中的厌恶与憎恨又开始上涨，“若是没有你，没有你们萧家，她就不会死得那么早。”
萧楚河着实怔了一下，他知道惠严律与他母亲的感情深，本以为那是兄妹之情，但是听现在的语气，分明不是。
惠家的养子爱上了惠家的小姐？
难怪记忆中，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那么的复杂，可惜那时候自己太小，不知道他居然存的是这样的心思。
只是现在，他却已经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对自己下手了。
因爱生恨，世间最简单的理由，说出来简单，感受起来可一点都不好。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师傅，以前是自己舅舅的人物。
宋国公府被抄的时候，他有祈祷过这个人没死，但十多年后，看着他真的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又感觉一片冰冷。
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真相能不是这样的。
惠严律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但很快的，他就压下了心里的心虚，而是质问道：“萧氏无德，为何不取而代之？！”
萧楚河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你是阿卿的孩子，她死得那么痛苦，你却不为他报仇，你还有资格做她的儿子吗？”惠严律继续质问道。
他甚至有想过的，若是他想要做皇帝，他还是愿意助他一臂之力的，只要他能与萧氏划清界限，那就还是她的儿子，是惠家的人。
但是他太没用了，明明只要稍稍用点力气就能让萧家江山易主的事情，他都不愿意。
惠家的血海深仇岂能这么简单的算了？
“你究竟是想让我做皇帝？还是自己想要做皇帝？”萧楚河并没有觉得自己做得不对。
太子仁厚，比自己更能顾全大局，这样的人做皇帝才是百姓的福祉。
自己？打仗还行，治国却是不行的。
最重要的是，他对那皇位是真的没兴趣了。
以前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现在，他只想要守着自己的小姐姐过一辈子。
江山那么重的责任他不想担。
惠家的血海深仇又能够怎么担？
惠严律看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的复杂，就好像他根本不应该问出这样的问题，“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年宋国公府被诬陷造反，被先帝下旨抄家，三年后又沉冤得雪，恢复门庭，抄家的证据是林夏楠捏造的，但是当年的宋国公乃是真正的忠君爱国之人，就算是死，也没有反叛。”
“你既然知道我们惠家的冤屈，那就已经知道这满门的血仇都是要萧氏的江山的才能够洗刷的！”惠严律咬牙切齿的道。
萧楚河的眼神依旧冰冷，说话的声音更加的冷，“是吗？当年外公之所以没有激励的反抗，那是惠家真的有人在图谋造反。”
“你——”惠严律瞪大双眼，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就是先帝都召己罪，说我们惠家是冤枉的！”
“惠家是冤枉的，但是你不是！”萧楚河的声音很冷，整个人不怒自威，散发出逼人的气势，让人有些承受不住。
惠严律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那冰冷的声音中要凝固了一般，半天居然都说不出话来。
“林夏楠是瞎掰的证据，先帝也是真的想要灭掉惠家，但是惠家自己却也是做贼心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惠严律！”
惠严律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他语气中那股凌厉的杀意，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粒鸡皮疙瘩。“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是你，外公最得意的养子，对你，他甚至比对自己的几个亲儿子还要亲，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外公甚至想过将整个宋国公府交到你的手上。“
惠严律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变得更急的冰冷，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面对这一切。
他爹是为了救老宋国公死的，宋国公没有亏待他，甚至对他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好。
而他也比那几个义弟更加的优秀，老宋国公确实想过让他来继承宋国公府。
“我要宋国公府做什么？”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感觉就像是过一辈子，“我要宋国公府做什么？”
“你想要做皇帝？”
惠严律看着萧楚河，看着那双与她那么相似的眼睛，反问道：“我当皇帝有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做皇帝？”
萧楚河沉默了，他不觉得自己的调查与猜测有错误，但是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在撒谎。
“我不想做惠家的养子，我也不想继承宋国公府，我更不想要做皇帝……我就只是想要娶她而已……”
虽然没有想到，但是看他刚才的反应萧楚河已经有一点的心里准备了。
但是这一点的心里准备也是不够的，他还是不懂，“为什么？”
“义父对我是好，他说了，公府里的一切都能够给我，但独独不能娶阿卿。”说到这里，听的人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苦涩与无奈。
第883章 ：真相1
“不娶就不娶吧，我只是惠家的养子，能够好好的守护她，这一生就已经足以，但是义父为了不让我与阿卿在一起，他居然将自己最爱的女儿嫁给了萧鹏驰，一个寂寂无名却偏偏生在皇家的人渣！我不懂，就那样的混账，哪里配得上阿卿？！”
大概是压抑的太久了，惠严律将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明明我不是他的亲儿子，为什么不能娶阿卿？我会一辈子都对她好的，为什么就是不可以？！”惠严律看着他问道，语气中那抹不去的哀伤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萧楚河完全没想过这中间居然还有这么复杂的感情，在他的记忆中，就是母亲对这位舅舅似乎很信任。
而这位舅舅每次来豫王府都很心疼他的母亲。
可惜他太小了，记得的就只有这么多，就是他外公的模样他都几乎没有印象了。
他很想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世上居然有一个人在觊觎他的母亲，他作为儿子当是生气与羞愤的给他一顿教训。
但现在惠氏已经死了，别人喜欢她难道还是她的错吗？
她没有错，自己也没有错，他没道理要羞愤，所以他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你是我娘的义兄，兄妹不能成亲。”
“我不要与她做兄妹！”心底的话既然说出来了，那就完全没了遮掩，“兄妹不过是个名义而已，就算是我不可以，为什么就不能找一个良人？你说萧鹏驰配得上阿卿吗？”
萧楚河沉默了，他的内心觉得他那位父皇太过薄情，配不上他母亲，但外祖父怕是觉得他母亲嫁个一般人家，惠严律还是可能继续纠缠吧。
但是豫王府里，从他有记忆来，他母亲就没有哪天开心过，郁郁终日，只怕也不喜欢那个地方吧。
“就算我对阿卿有非分之想，但我从来都是恪守陈规，从未有半步的逾越，但是，但是义父为何要将她嫁给萧鹏驰？！”心中的不满，不甘早就已经沉重得难以承受了，终于在今天暴发了出来。
一辈子的遗憾，要用多少时间来偿还？记忆里的事情，要用多少年来忘记？
萧楚河也说不出来，惠氏不嫁给豫王就不会有他，所以他是得利者，但是他心底也觉得，他外祖父不该把惠氏嫁给豫王，否则惠氏也不会那么年轻就郁郁而终。
但这不是理由，“所以你就密谋造反，还将整个宋国公府拉下水。”
“我没想拉义父下水，我只是想要救阿卿而已。”惠严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为自己辩护，“造反？这天下本就有惠家的一份功劳，凭什么让萧家独得？”
萧楚河沉默。
“我不想要这天下，不过想要力量，让她早日能够脱离苦海而已。”
“她生了你，坏了身子，萧鹏驰对她怎么样你是知道的，我不过是想要救她而已！”他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所有的证据都是林夏楠捏造的，狗皇帝根本没有真正的证据就是兔死狗烹，猪狗不如！”
萧楚河依旧是沉默，眼前的人已经差不多是一个疯子了，就只是想要发泄自己心里的情绪，根本用不上说道理了。
“事实是，宋国公府没有了，我的母亲也没有了。”
你以为对的事情，却恰恰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惠严律没有了声音，事实就是这么的残酷，他明明就努力而小心，费尽心机却偏偏害了最想要保护的人。
若不是他，结果也许就不会是这样的。
“这是狗皇帝的错。”
“这是林夏楠的错。”
“呵呵，你凭什么质问我？身为她的孩子，看着那个女人霸占了她的位子，不但无动于衷还三翻四次的救了那个女人的孩子，你这么做，对得起阿卿吗？”
萧楚河道：“没有这个皇后，也会有别的皇后，没有这个太子，也会有别的太子，这江山总会有人坐的。”
“你为什么不坐？”
“我没那能耐。”萧楚河并不觉得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什么难堪，“百姓需要的不是萧家，而是一个明君。”
这次轮到惠严律呆滞了，“什么明君？你说狗皇帝和萧鹏驰谁是好皇帝？难道心狠手辣之人就是好皇帝吗？难道决绝六亲之人就是好皇帝吗？”
萧楚河没有回答。
事实是，确实如此，但说出来总是难受。
“你以为当初樊城大火是我一人所为吗？”惠严律越说越有几分疯狂的样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萧楚河眼神的变化。
前面的不过是在一些证据上的猜测罢了，关于樊城的事情，那一段的记忆他始终都没有想起来。
此刻从他的口里说出来，算是真的落实了。
“你以为萧衍隆真的能坐稳这太子之位？就因为他是皇后的儿子这尖山就注定是他的不成？”
“萧家人的冷血岂是你真的能够知道的？”
萧楚河默默的看着他，等着他说下文，“我只是放了一把火而已。”
“你还对我下了毒。”萧楚河不信同样的毒会是巧合。
“看来你都记得。”惠严律一点都不吃惊的道，笑容让整张脸更加的狰狞，“既然什么都记得，就当过得很痛苦吧？”
萧楚河依旧是沉默。
“我对你下毒，你爹不一样对你下毒，我想要你的命，他也想让你废掉，什么大金的战神，在亲爹眼里也不过是威胁他江山稳固的绊脚石而已，我这么说你开心吗？你的师傅和你那狗屁父皇都想让你死。”
“是，萧鹏驰没想杀你，还想着留你一条命，甚至还派了暗卫在你身边，一边对你下毒一边又保护你最后居然还为了你而死了，简直就笑死人了。”
惠严律说到这里笑得更加疯狂，“哈哈哈，你说你好笑不好笑？”
“萧楚河，你就不该出生到这个世上来。”惠严律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无比，“若不是生了你，她的身体就不会垮，她也不会死，你懂吗？是你，是你们父子害死了她！”
第884章 ：真相2
纵使前面已经做了心里准备，但在听到这刻薄而充满诅咒的话时，萧楚河的内心还是一颤。
一种生痛的感觉从心口散布开来，但是除了痛，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个人也曾经是自己信赖的师傅与舅舅，是他觉得可以依靠的人。
小时候总要有一个强大的人能让自己依靠，自己才能在那阴暗而充满抑郁的院子里活下去，长大了却发现，只能自己变得强大，让人依靠。
就好像小姐姐面对董氏一些无语的举措时说的一样，出生不能选择，父母都不能选择，很多东西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就只有天命。
他出生在帝王家，并非是他的错。
他的父亲防备着他，他的母亲看他的眼神也始终没有多少的温度。
但这并不是他的错，因为他只是刚好投胎在这样的家庭之中，他什么都没有做。
“是因为你。”萧楚河的声音很冷，让人有些承受不住，明明声音不大，每一个字却都能刺入人的心脏，“你若不是对我的母亲有非分之想，外祖父必定会为她挑选一个合适的人家，又何必嫁入这凉薄的帝王家。”
“你——”惠严律本能的想要反驳，但反驳不出来。
黑夜中王府的灯火明亮，他能清楚的看清楚惠严律的脸，岁月衰老是谁都拜托不了的命运，就算他武功盖世，也是如此，“你若是不图谋造反，宋国公府说不定一如当年，她也不会英年早逝。”
惠严律瞪大了眼睛，惶恐的看着他，那惶恐不是对力量身份或者权利的惶恐，而是内心最不愿意承认的部分被人点明的说了出来。
他恨，他更悔。
若不是自己的执念，是不是她就不用经历那般短暂而抑郁的人生？
若不是自己的邪念，是不是义父义兄弟都还尚在人间？
萧楚河的话语并没有因为他的惶恐而变得温和，“做尽了坏事却还想着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你不配做外祖父的养子，你更不配做母亲的义兄！”
惠严律双瞳泛红，随时准备将他碎尸万段的看着他，短刃从袖中拔出，“你找死！”
短刃并未出手，高高的扬起在空中又缓缓的放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萧家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你以为你不动手他萧衍隆就能平平安安的做太子吗？你是不太天真了。”
“你的毒是我下的，难不成你以为樊城的火也是我放的？”
又是一阵狂笑与讥讽，“你其实心中也有疑惑吧？就算是我诈死想要杀你，也不可能在樊城放那么大的火，我要的只是萧家人的命，但是有的人却是要这天下大乱！”
“是秦硚。”萧楚河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陈述，平静的陈述，调查了这么久，不可能没有一点的头绪，只是现在这些头绪都能串联起来了。
惠严律眼神更加的觉得癫狂，“没错，是那个老匹夫！哈哈，萧家人不是说惠家人造反吗？秦家与林家才是真正想要造反的人，结果他们偏偏不去抓，却将整个宋国公府拖入地狱之中，他根本就配不上阿卿却生生的毁了她，他最宠爱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祸害……哈哈哈……”
“你说好笑不好笑，秦家老匹夫就因为家里出了一个贵妃，就也想着坐拥这江山？！简直就是笑掉大牙，若是这样也可以，那这天下凭什么不能是惠家人的？！”
真相有时候很奇怪，想要知道的时候是那般的急切，真正知道了，却发现消化起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很清楚秦硚为什么会想他死，因为当时的齐王号称大金战神，年纪轻轻就军功无数，人气直逼储君之位。
功高盖主若是利用得好，可以一次去掉几个主！
齐王失踪或者受害，太子自然是最先被怀疑的对象，齐王的人气高涨最先冲击的就是太子的位置。
然后就是皇上，就算是萧楚河的父亲，但是宋国公府的鲜血还有干透，历史上就没有不多疑的皇帝，更何况皇帝确实也对萧楚河下了手。
再怀疑也是纪王，哪怕是年纪小点，也是半大不小了，做出点什么事情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齐王失踪，樊城大火，大金不得安宁，君王地位也就难以稳固。
一场大火，让原本得以控制的局面变得不可控，北狄人的铁骑踏入大金的版图，百姓、军队，无数人在这场浩劫中丧生。
但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却都好好的活着，这就是上天的不公平。
“我想，林夏楠在这其中，也是做了什么的。”
“没错，林夏楠早就想要造反，可惜一直不敢动手，北国战乱，他就有机会发展自己的实力，不过他并不想闹得那般大，只想两边维持僵局，所以，他也是想要救你的，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吗？”
萧楚河还真没想到林夏楠居然会想着要救他。
不过很能理解，大金缺主帅，自己活着，不管是怎么样的活着，他就能不上战场。
只是没想到当时发生的事情太乱，各方势力为了各自的目的掺和其中，反而让他头部受了重伤，加上中毒，醒来后，因为樊城大伙死伤太多，无数的人拼命的往外涌，也就跟着流民一起来到了向阳村。
然后又阴差阳错的被七婶给救起，才有了后面。
“就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将百姓的性命与不顾，你也好，秦硚也好，难道就不觉得问心有愧吗？”萧楚河想起那一夜的惨叫声，就算当时他的神智已经不是很清楚，但是那凄惨的哭喊声，却一直都在他的耳畔尖叫。
他们本来不用死的，至少大部分人是不用死的。
“问心有愧？”惠严律更是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怎么不问问你的那位好皇弟，尊敬的纪王爷？三年前，可是他将太子的行踪透露给北国的，为的就是将自己前面的兄长都给除去，你不会不知道，这其中又是多少的性命吧？”
第885章 ：真相3
“若不是你的好王妃用那歪门邪道的办法炸开了堵住山谷的巨石，你觉得萧衍隆的十万大军最后能活多少？若是那十万大军全覆灭，大金的百姓又要死多少人呢？萧家人都不在乎自己的百姓，我们凭什么要在乎？”
“萧家人都不在乎自己的百姓，我们凭什么要在乎？难道你们的不堪还要我们来惭愧！”
是他？！
居然是他！
萧楚河想过那些老谋深算的权臣，想过纪王背后的秦硚，但没想过纪王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江山是萧家的江山，就算他想要做皇帝，难道弋阳府就不是大金的国土了，哪一位圣明的君主就看着自己的疆土被他国蹂躏？！
不过也很合理，他失踪，太子的威望本就最高，若是再在弋阳府战役中取得大捷，那这储君之位，他纪王从此就不要再想了。
看着他脸色裂开的表情，惠严律的嘴角勾得更上了，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吧？秦家喜欢用女人来笼络各方人士，不说别人，就说想要给你送的女人就不知道多少，；连秦家的嫡女都送过来了，可惜你一个都没有看上。“
“他秦硚会的，我也会，我也给秦硚送了一个美人，秦府的事情我可都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似乎觉得举着刀刃有点累了，惠严律突然身形一闪，快速的将短刃给举起，飞身就向萧楚河扑来，咬牙切齿的想要宣泄出心中所有的仇恨本吼道：“萧家人，都去死吧！”
一支长箭也随之划破夜空，直接从他的后背穿到前面来，血跟着就开始往外冒。
惠严律看着胸口的箭头，并不觉得很惊讶，杀人太多，总有一天会被杀的。
这一天不管什么时候来都不觉得奇怪，他知道萧楚河的身边有哪些人，身手又如何，但是谁的身手他都没有放在眼里，因为哪些人都比不上他。
但在真正杀他的时候，却是那么的果断，一箭穿心，真的很厉害。
只是他最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杀眼前的人还是不想，于是他问道：“你设了埋伏？”
“是的。”萧楚河并没有辩解，“我一直在等你现身，虽然我也不知道活着的人是不是你，但既然目标是我，那总会到我的身边来杀我的。”
“呵呵……”惠严律感觉胸口很难受，不知道林夏楠死的时候是不是这样的感觉。“你算计得对，你算计得对……”
不过还好，他至少还能够说话，一口血吐了出来，他看着他那与她相似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还好他没死，不然他怎么去下面见阿卿？
他若是杀了阿卿唯一的孩子，那该怎么去见她？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压制在胸口的那块巨石松了一点点，他用最后的力气从腰间掏出一样东西来，颤颤巍巍的将手朝他伸去，“这个给你。”
萧楚河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动。
“呵呵，你怕我对你下毒？”
“是。”萧楚河并不觉得这个时候保持距离是一点懦弱的事情，眼前的人这一次怕是不能诈死了，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都能等他死后再看，毕竟解毒的痛苦经历他可不想再尝试一遍。
最重要的是，还有人在等他回去，他何必与一个总想要杀自己的虚与委蛇？
惠严律的声音小了一些，“萧楚河，你以前不是这般贪生怕死的。”
“我现在是。”
“呵呵，萧家人，萧鹏驰若是能像你一样，该多好？……多好……”
终于，惠严律倒了下去，手里还拿着那几张叠得很小的纸张。
萧楚河让顾大夫检查过后才打开看。
那是秦硚与纪王投敌卖国的证据。
萧楚河没想到他最后给自己的，居然是这样的东西。
也许他来之前，就是想要做这件事情吧。
今天是大年三十，现在，更夫的敲更声还没有想起，过去的种种，在这旧的一天里结束，明天是新的一天，也将会是新的一年。
急急忙忙的将事情处理掉，萧楚河快步回到主院。
沿廊外的灯笼是亮着的。
房间的玻璃窗也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光亮，她还没有睡，感觉到有人在等自己，急切的脚步更加的急切。
萧楚河推门走了进去，正在一颗颗的剥瓜子打发时间的人抬起头微笑的看着他，“快来，我们一起守岁。”
“谁会在寝室里守岁？”话是这么说的，萧楚河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两只手跟着开始剥瓜子，只是那两只手不像平日那般的稳重，微微有些发抖。
麦芽自然也是瞧见了，却什么都没有问，微笑的道：“我啊，在寝室里守着等你啊。”
萧楚河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心都被她的笑容给填满了。
大年初一的齐王府一切都是照旧，就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大伙该做什么做什么。
这一天王府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与两位主子磕头拜年，然后拿赏银了。
齐王府虽然穷，但是王妃给的红封并不少，人人连山都是喜气洋洋的，就连小世子看了，也觉得磕头就能有红封。
最近小世子进步很大，已经知道银子能买很多东西了，比如说糖。
都不用周妈妈教导，就很自觉的跪在他娘面前，将自己知道的好话给说了一大通，说得不伦不类的什么“早日娶媳妇”“早日抱孙子”等等，逗得麦芽捧腹大笑，然后给了他几个红封。
得了娘亲的红包，小世子又跑他爹哪里，挥舞着手里的红封道：“你瞧娘给了我这么多，爹你不给好意思吗？”
这话跟谁学的？
萧楚河抽了抽嘴角，不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真想要，以后齐王府全都是你的，他和小姐姐早就想好了，等小世子长大了，就将齐王府交到他手上，夫妻两就去海边造一幢海景房，然后轻松自在的过以后的日子。
但是现在，必须将当年的时候都给处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