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杜府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秦沫将书册合上,他的心情就像窗外的天气一样阴沉。戴丽丝收集整理的资料很全面,当看到薛悦寒才经历了三年的病痛折磨后又陷入了靠酒精麻醉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他的心像被人用铁锤一锤一锤的砸着,感觉体内的血已经快要流干了,他恨不得马上奔到薛悦寒面前告诉她:“我秦沫还活着!我不可以让你再这样消沉下去!”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薛悦寒的身体和精神已经很脆弱了,不能这么做,还有一个很关键的,薛悦寒与乔治陈到底是什么关系?在薛悦寒最颓废的这两年中,是乔治陈一直守护在她身边,乔治陈是否已经取代了秦沫在她心中的位置,秦沫需要时间去验证。
……
午后,得到充分休息的秦沫找了一身比较得体的衣服穿上,然后在戴丽丝的带领下乘坐着震宇安排的宾利车前往杜家别墅。
车驶出了市区,在郊外公路上行驶了约半小时,来到了一片环境优雅的山林间,进入大门,经过宽阔的花园和绿地,绕过精美雕塑的喷泉水池,最后车停在了一排三层楼高的建筑物前。这那里是别墅,完全就是一座庄园嘛!
一身高档的休闲西服打扮的杜震宇在管家的陪同下已经在别墅前迎接秦沫了。
杜震宇道:“秦沫!昨晚休息的可好!”
秦沫笑道:“震宇!这样好的待遇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杜震宇微笑道:“哪里哪里!我总不能让周凯那小子落了口实吧!不必客气!”接着道:“这边请!我父亲已经在客厅等待你的到来了。”
跟着杜震宇穿过悠长的走廊,来到了尽头,面前是一道高大的红色欧式木门,管家推开门,一行人步入了一间宽敞的客厅。客厅内为古典欧式设计,四周墙壁上挂满了欧式宫廷油画,设备一应俱全,宽敞而明亮。正中围放着一圈沙发,上座位置的独立沙发上端坐着一名约摸60岁的华人老者在看书。看到秦沫等人进来,老者将厚而老旧的书本放在桌上,起身迎接秦沫。道:“秦沫小侄!你好!欢迎来到鄙府做客!荣幸之至!”
秦沫走到近时看到桌上放着刚才老者看的厚厚的典籍尽然是《周易》。恭敬向老者问候道:“杜伯父!你好!多有叨扰请你见谅!”
老者道:“哪里话!你这就见外了,你就把这当成是你周叔叔家,把震宇当成你兄弟周凯,愿住多久就多久,需要什么尽管吩咐震宇!”
秦沫道:“托周叔叔家的福,那小侄就先谢过杜伯父啦!”接着看着桌上的书籍道:“杜伯父对《周易》也有所研究吗?”
老者嘿嘿笑道:“让小侄见笑啦!人老了总会对这些阴阳学说起了些兴趣!不值一提!”老者接着道:“我倒听说小侄是个作家,家传渊源是书香之家?可否与我探讨探讨这易经学说?”
秦沫尴尬道:“让伯父见笑了,我那作家之名也只是徒有虚名,写出的尽是些端不上台面的作品,更不要说对《周易》这样深奥的典籍有什么研究了。”
老者笑道:“《周易》讲究阴阳互应、刚柔相济,提倡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中华文明经历几千年而不衰败靠的不是求神拜佛,靠的是智慧,按现在的话说就是科学。万物都有阴阳两面,相辅相成,就好比因果一样,有因才有果,有果就有因。在世上做人做事都应该遵循其该有的规律。”
老者又笑咪咪的接着道:“你这行来多伦多的目的我也有些了解,以我多年来不论是在政界还是商界的亲身经历,我送你几句话:要做成一件事情不能急于求成,应该先了解清楚事件的根源,也就是了解他的因果,循序渐进,付出了自然会得到该有的回报。”
老者看了看窗外的小雨像是在回忆着什么道:“当年在国内从政,因为年轻气盛,得罪了不少人,混不下去了就下海经商,凭着一股冲劲在上海还真创出了些成绩,但多年前还是因为急于求成犯下了一件很大的错误,本以为从此跌落谷底,却在你周叔叔的帮助下重拾信心,把重心转移到加拿大,结果成就了我们一家。”
老者笑了笑冷不丁的说道:“你周叔叔是一个知识渊博的人,他跟你妈妈真的挺配的……”
“咳咳!”这时杜震宇干咳了两声!
“对不起!对不起!人老啦!话题跑偏啦!你就把这当成自己家,不要客气!行啦!我们该入席啦!”
秦沫尴尬的笑笑道:“杜伯父!你请!”
杜伯父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对世间的事物也看得淡了很多,席间对秦沫和杜震宇说了很多人生哲学和道理。难怪秦沫在杜震宇身上看不到半点商人奸诈的气息,他教育杜震宇的经商之道就是诚信、实干加智慧,这倒是跟秦沫母亲的教育方式有些类似,这些正是当今社会上弥足珍贵的正能量。
……
晚餐结束时,天空中下了一整天的小雨竟然停了。戴丽丝与秦沫一同坐上宾利车的后排,由戴丽斯送秦沫回酒店,秦沫饶有兴趣的与戴丽丝聊着。
秦沫问:“戴丽丝小姐,你是加拿大人吗?”
戴丽丝道:“不!我是奥地利人!我是在中国留的学,大学毕业后在当时杜总裁上海的公司工作,因为总裁对我很好,后来就跟随总裁一起来到了加拿大。”
秦沫道:“杜伯父来加拿大这些年就取得那么大的成绩一定有你这个得力助手不少的功劳吧!”
戴丽丝微笑道:“不敢当!集团的主要业务是与中国的进出口贸易,总裁的能力加智慧,还有以前在上海的一些资源,再有就是中国这些年的高速发展,集团发展的自然比较好,我也只是多出一份力吧!”
秦沫探试道:“那你跟震宇的关系应该很不一般吧?”
戴丽丝红着脸道:“秦先生你别想歪了,我们只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没有别的!再说杜总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戴丽丝说完不经意间看了看秦沫脸上的疤痕。
秦沫也注意到了戴丽丝的目光,抚摸着脸上的疤痕道:“这个是不是让你感到害怕?”
戴丽丝道:“不会!我只是好奇你这疤痕是怎样造成的?”
随后秦沫便将当年那段往事向戴丽丝说了一遍。
听完后戴丽丝黯然的说道:“你们俩的故事真的很让人感动!这疤痕就是你们爱情的见证,对了,你何不把你们的故事写成一本书?虽然还不知道书最后的结局,但我相信上帝会庇佑你们这对可怜的情人的!”
“谢谢你!戴丽丝!”随后秦沫不再交谈,黯然的看着车外雨后的风景默默出神。
身后的戴丽丝也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却又感觉熟悉的男人。
……
车慢慢停在了酒店大堂门口,秦沫与戴丽丝一同下了车。
戴丽丝先微笑道:“秦先生!明天你有什么打算?是否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
秦沫笑道:“你叫我秦沫就好了,秦先生听着怪别扭的?”
戴丽丝道:“行!那你也叫我戴丽丝,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秦沫道:“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秦沫转身走进了酒店大堂,身后的戴丽丝眼神复杂,口中低声道:“真是个真性情的男人!”
第十八章 接近
杜府晚宴后的第二天。天终于放晴了,早早起床的秦沫在酒店花园内慢跑了两圈,然后回到酒店快速洗漱和用餐。不知道今天薛悦寒会不会像往常一样在别墅后面的湖边画画,秦沫打算从今天起慢慢的接近薛悦寒。
穿着一身浅色夹克,头戴一定鸭舌帽的秦沫来到酒店大堂找到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认识秦沫,率先开口问到:“秦先生!你好!有什么需要吗?”
秦沫道:“你好!请帮我安排一位司机可以吗?”
大堂经理回道:“杜总已经安排过了,请你稍等,我为你联系!”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秦沫已经将与薛悦寒的再次重逢想象了无数种可能,他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他很平静的在大堂内的沙发上等待着。
……
不一会,一位着黑色西装的中年华人男子来到了秦沫跟前向秦沫道:“你好!秦先生!我叫陈坤,是杜总安排给你的专职司机。”
秦沫与陈坤握手问好道:“你好!陈先生,你也是中国人吧!那就有劳了!”
两人前后走出酒店来到停车场停放着的蓝色保时捷跑车旁,陈坤帮秦沫拉开车门请秦沫上车,秦沫道谢。上车后的秦沫在杜震宇如此的招待下有些不安,却又感动。
车辆启动,秦沫将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本子给陈坤看,指明了所到地点。薛悦寒家别墅所在位于市区东郊的别墅区,不过二十分钟车程陈坤就将秦沫送至别墅区外,秦沫打开手机地图,看着地图上自己的定位点离薛悦寒家越来越近。
秦沫道:“陈先生!就在这停吧,你等我一会,我步行进去。”
……
步行在别墅区幽静的林荫小道上,看着路旁不断变化的门牌号,秦沫的脚步在H-8号住宅的门前停下,他没有进门,而是由屋侧小路穿过,往前步行了约50米可以看到与薛悦寒家别墅隔着一座小型泳池及花园的是一片小型人工湖,湖水清澈可以看到湖中的水草。秦沫站立在湖边的一棵大树下,因为时辰比较早的缘故,四周没有任何人,秦沫很遗憾的没有看到薛悦寒的身影。秦沫又往湖边走近了些,坐在湖边的草地上,伸出手掌在湖水中轻轻荡漾,也许是快要入冬了,湖水有些冰凉,秦沫心想,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今天薛悦寒才没来湖边画画吧。秦沫静静地坐了一刻钟,看到东方缓缓升起的朝阳,站起身,没有走进薛悦寒家而是向来时的路走去。
秦沫离开了薛悦寒家别墅,他却不知道自从他坐在草地上时就有一道目光由别墅二楼卧室的窗后射向自己,这道目光看着穿着夹克,头戴压的很低的鸭舌帽低头行走的身影,目光中含有一丝警惕。
……
回到车上的秦沫没有多余的情绪,向陈坤道:“陈先生,我们回酒店吧!”
车辆启动向市区驶去,秦沫接着向陈坤问到:“陈先生!可以帮我找一辆自行车吗?我有些事需要去办一下,开车去有些不方便!”
陈坤略一思考回道:“对了!在酒店的健身房有一辆杜总闲置的山地车,我向杜总汇报下然后提下来让您使用!”
秦沫感激道:“那真是谢谢你了!”
……
东郊薛家别墅内,二楼靠湖边的卧室,薛悦寒双手托着下巴靠在窗台上,看着远处天边缓缓上升的朝阳,本应该有个很好的心情,坐在湖边的草地上画着画,但她却高兴不起来。昨天晚上她又一次拒绝了乔治陈的求婚,她已经记不清这是两年多来这是第几次求婚了,每次乔治陈向她求婚她都拒绝,然后第二天就以喝醉了忘记了来敷衍,乔治陈也没有强迫她,一如既往的当着保镖,在她酒醉后将她送回家。但昨天一直以绅士形象出现在她面前的乔治陈第一次对她发了火,并说道了薛家能有今天的发展得力的都是他乔治陈,薛悦寒也不理会还是那般静静地喝酒,然后渐渐不省人事,乔治陈拿睡去的她没辙,又将她安然送回了家。
一连几天的小雨,难得今天一个好天气,本来打算早起去草地上坐会,却因为昨天的事情没有了兴趣,但还是从床上起来了,在床边看了看外面的风景,却看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身影出现在湖边,看着他坐在草地上然后离去。
楼下的薛道然和薛母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薛道然道:“我听昨天送寒寒回来的司机道,乔治又向寒寒求婚了,但寒寒好像没什么表示,为此乔治好像生气了!”
薛母道:“乔治这两年对寒寒是百依百顺,前几次寒寒拒绝他他都是笑笑就过了,说女孩子就是应该由男人来哄着,这次是为何呢?”
薛道然叹道:“一个男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更何况是乔治这样的豪门公子,多少漂亮女人排着队上门倒贴呢!我看啊寒寒应该是不会喜欢上乔治了,也不知道乔治到头来一场空会不会把气撒在公司上。哎!”
薛母有些怅怅的说道:“别老惦记你那公司怎么样了,我只希望寒寒能好起来,这么多年了寒寒受的罪还少吗?你之前去找秦沫那小子找到没有,他要是真爱寒寒怎么还不出现?”
薛道然道:“我没找到秦沫,从周国庆那得到了那小子的消息后我将寒寒的情况以及这里的地址给了周国庆,那小子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至于现在怎么还没有来找寒寒我就不得而知了。估计是他觉得没脸见寒寒吧!”
……
秦沫骑着杜震宇的山地车迎着早晨明媚的阳光骑行在温哥华繁华的街道上,心情也随着天气的晴朗而愉悦了许多,虽然早上没有见到薛悦寒,他的心却离薛悦寒越来越近了。看着手机地图上的导航,骑行了约半小时,秦沫来到了“麦迪逊”酒吧门前,因为太早的缘故,酒吧还没有开门,秦沫也不着急,将自行车停在门前然后坐在台阶上看着包里的书册,琢磨着今后的打算。不知不觉已过午后,这时,酒吧的门至内而外打开了,一个满头金发有些胖胖的中年大叔现在门口意外的看着坐在门口的秦沫用英文道:“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秦沫站起身向该中年男子问候道:“你好!我是一名到温哥华旅行的中国人,因为遇到了偷盗,所以需要找份短期工作凑够回中国的费用,请问你们酒吧可以给与我这个帮助吗?”
金发胖子有些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中国人,特别是脸上长长的伤疤!
秦沫赶紧将头上的鸭舌帽脱下,捋了捋头发,向金发男子恭敬的说道:“这伤疤不是刀疤,是旅行中造成的,我不是坏人!请你相信我!”
金发男子戏谑看着秦沫说道:“我们这也不怕你是不是坏人!”接着又将秦沫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道:“我是这里的管事!你可以在我这干些保洁的杂事,必须把护照压在我这,工资嘛只能给你每小时5美金,干不干你自己决定!”
秦沫诚恳的道:“谢谢管事!我愿意!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工作?”
金发男子回道:“护照交给我!跟我进来告诉你怎么做,下午18时就可以来上班了!自行车可以停到后门去!”
“知道了!”秦沫跟着金发男子进入了酒吧。
看着酒吧内的装饰和设计,秦沫可以想象到了夜生活开始的时候这里得多热闹。
金发男子指着角落一个位置道:“晚上来的时候找我领一套工作服在那里随时准备着,有情况其他人会用耳麦通知你!”
秦沫交出了护照,向金发管事道谢后离开了酒吧返回酒店,秦沫很是高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薛悦寒常去的酒吧的工作。
第二十章 悲喜
“叮铃!叮铃!”熟睡中的秦沫再次被敬业的闹钟无情的唤醒。睡眼迷茫的秦沫爬下床一把拉开窗帘,有些失落,还是有些阴沉的天气,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急冲冲的洗漱完毕,到餐厅拿了两块蛋糕往口里一塞,用一杯热牛奶顺下,拨打了陈坤的电话麻烦他来送自己,却被陈坤告知车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一路大步走出酒店大堂,看见蓝色跑车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一把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说道:“陈先生!不好意思了!”
抬头一看吓了跳,驾驶位置上哪里是陈坤!金发蓝眼睛的美丽秘书戴丽丝笑眯眯的偏头看着自己。
戴丽丝调侃道:“这位先生!这么急冲冲的是赶着要去会情人吗?”
秦沫红脸道:“戴丽丝!你就别笑话我了,麻烦送我去东郊别墅吧!”
戴丽丝边启动车边笑道:“昨天就听陈先生说你见到薛小姐了,还有些激动。今天呢,我特意来看看,做你的坚强后盾,给你呐喊助威!”
秦沫有些为难的道:“见是见到了,但还没有表明身份,怕她受不了刺激,只想远远的看着她,保护她!”
戴丽丝道:“但你们迟早还是要面对的啊!你早些出现或许对薛小姐的病情有些帮助!”
秦沫叹道:“也许吧!或许是我的心还没有准备好!”
戴丽丝道:“你们中国人真磨叽!要是我们欧洲人早就冲进她家里去了!”
秦沫道:“我很喜欢你这么直率的性格!”
戴丽丝看着后视镜里的秦沫道:“真的喜欢吗?”
秦沫解释道:“戴丽丝!你别误会!不是那种喜欢!”
“我逗你玩呢!”戴丽丝笑道。
两人一路交谈,不一会就进去了东郊别墅区。
秦沫道:“戴丽丝!你还是停在这等我吧,我一个人进去!”
戴丽丝调侃道:“真不需要我呐喊助威?”
秦沫道:“真不用,谢谢你!”
……
秦沫下车,依旧沿着幽静的小路往湖边走去,因为昨晚的事他暗暗下定了决心必须尽早向薛悦寒表明身份,心里却又有些忐忑。目光向湖边四周扫了一圈,没有发现薛悦寒的身影,长凳上空空的,很是寂静。秦沫抬头看了看有些乌云的天空,心情有些失落,打算着等会要不要直接进入薛家表明身份。
不知不觉,秦沫来到了大树旁,转头看了看薛家的后院,还是没有发现薛悦寒的踪影,又向湖边走近了些。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他脱下鸭舌帽,抚摸着脸颊上长长的伤疤,心想:寒寒还会接受这样的我吗?
忽然,秦沫听到了不远处脚踩枯叶发出的“吱吱声”,他立即起身躲到大树后,带上帽子,小心的探出头观察着。
同样是一身白色长裙打扮的薛悦寒像是没有看到秦沫,环抱着画板慢慢向湖边长凳走去。薛悦寒来到长凳前,架好画板,轻轻坐下,取出画笔,闭上眼向着阴沉的天空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开始在画板上作画。
秦沫扶在大树后探头静静地看着薛悦寒,画板上从无到有,一笔一划勾勒出了这么一副画面:草莽广阔的雪原上,四周都是高大的雪松,六只阿拉斯加犬拉着一架雪橇在雪原上驰骋,雪橇上年轻的一男一女头靠着头紧紧相依,很是甜蜜,天空中没有月亮,满天的繁星中一条长长的五彩极光带横贯天际,绚丽夺目!
这画面秦沫并不陌生,正是当年薛悦寒生日当晚在佘山公园山顶与秦沫一起向往的场景。
作完画的薛悦寒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右手手指抚摸着雪橇上的两个小人。然后,将画笔放下,摘下头上雪白毛绒绒的耳罩,缓步来到湖边蹲下,将手伸入有些冰凉湖水中轻轻荡漾着。
突然,只听见“噗通”一声,薛悦寒向前脚下一滑,整个身体落入了湖水中。还沉浸在刚才美丽的画面中的秦沫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拉了回来,他快步跑到薛悦寒落水的湖边,四处寻找却没有看到薛悦寒的身影。秦沫这时真的急了,直接跃身跳入湖中潜入水下寻找,好在湖水清澈,下水后就看到了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薛悦寒,他拼命的向薛悦寒游啊游,游到薛悦寒身旁至下而上将薛悦寒托出了水面,再用力的将她拉到了草地上躺好。
秦沫嘶声大喊道:“寒寒!寒寒!你醒醒!”他一边嘶吼一边拼命的给薛悦寒按压做心肺复苏。然而,薛悦寒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秦沫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寒寒!是我!我是秦沫!你到是回话啊!求你快醒醒吧!”
秦沫一边痛哭一边上前再给薛悦寒人工呼吸再做心肺复苏,两张柔软的嘴唇多年后再次贴在了一起,秦沫伤心痛苦,哽咽的连渡气都困难,眼泪“啪啪啪”的落在薛悦寒的脸上。
不对!秦沫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了薛悦寒的眼睛是睁着的,默默地盯着自己,秦沫一个惊咛身体向后仰去,身体却又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将他紧紧抱住,秦沫再次感受到了唇上传来的温度。不,这是一个长时间的甜蜜的吻!
……
听到湖边传来的大动静,屋内的薛道然和薛母不顾一切的向湖边跑来,近身一看,两个湿漉漉的身体死死的贴在一起,还不时发出“滋滋”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有些尴尬,却又不知该做什么,不约而同的转头看着远方。
“疼!疼!疼!”秦沫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这时死死贴在一起的两人才分开,秦沫的下嘴皮渗出了鲜血,看来是被薛悦寒狠狠的咬了一口,可怜的看着身下的薛悦寒,脸上却露出了惊喜。
薛悦寒冷冰冰的道:“这是给你这些年的回报!”
薛父薛母这才转回身看着秦沫,薛道然问道:“你就是秦沫吧!”
落汤鸡一般的秦沫站起身向两人问候道:“薛叔叔!薛阿姨好!我是秦沫!”马上低头看向薛悦寒道:“快快快!回去换身衣服,不然得生病了!”
薛母立马接话道:“对对对!小心着凉了,这湖水冰得很!”
薛悦寒还是一脸冷冰冰的向秦沫道:“你背我走!”
秦沫道:“对对对!快上来!”秦沫背对薛悦寒蹲下。
薛悦寒爬上了秦沫后背,两人一路“滴滴嗒嗒”的向屋内走去,身后的薛道然二人相视一笑,摇摇头跟上。这时,前方又传来了秦沫的惨叫:“疼!疼!疼!”薛悦寒在秦沫的右肩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在距离湖边不远的小道上,一位金发蓝眼睛的美丽女子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幕,当秦沫背着薛悦寒进入别墅后,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却有一丝失落!
第二十一章 危机
薛家别墅的客厅内,已经沐浴更衣完毕的秦沫薛悦寒两人及薛父薛母围坐在客厅沙发上,客厅内一片寂静,穿着薛道然睡袍的秦沫被其余三人像看动物园猴子一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薛悦寒眼神有些哀伤的看着秦沫脸上的伤疤,秦沫拿起桌上的鸭舌帽准备带上。
“不许带!”薛悦寒冷冷的道。
秦沫只得乖乖的将帽子放下。
坐在下首的秦沫就像庭审现场上罪犯,等待着质问及审判。
同样穿了一身粉色睡衣的薛悦寒首先发问道:“你哪天来温哥华的?”
秦沫答道:“四天前。”
薛悦寒道:“那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秦沫道:“我不清楚你现在的病情!不敢贸然出现在你面前!”
“所以你就悄悄的躲在暗处监视我?”薛悦寒质问道。
秦沫傻笑道:“不是监视!我是关心你!”
薛悦寒继续发问道:“这两天在湖边大树后面偷窥我的,还有昨天酒吧后门出现的服务生都是你吧?”
秦沫道:“嗯!”
薛悦寒气到:“昨天晚上那种…那种情况你都不愿意出来面对我?”
薛母急忙插话道:“寒寒!昨天晚上哪种情况?”
薛悦寒委屈道:“没什么!”
秦沫接道:“寒寒!你听我解释!因为我朋友给我的调查资料说这两年你经常去酒吧酗酒,一直是乔治陈在照顾和保护你,我以为你们是情侣关系,不敢贸然出现。”
薛悦寒眼泪“啪啪啪”的落下,带着哭腔道:“我要和谁好了你不会亲自来问我吗?要不是昨天听出你的声音我都不敢确定是不是你,几个月前我爸爸告诉我你没有死,我就傻傻的等了你几个月你都没有出现,今天要是我不故意落水是不是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跟踪我下去!”薛悦寒越说越难过。
薛道然叹声道:“寒寒!秦沫!你们好好聊聊,我们上楼去。”说完向薛母使了个眼神。
薛母冷冰冰的向秦沫说道:“我们都老了,也不知道还能陪寒寒多少年,你以前伤害过寒寒一次,我绝对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两次,你听见没有!”说完跟着薛道然上了楼。
……
秦沫走到薛悦寒身旁贴身坐下,扶着她靠在自己的肩头,薛悦寒压抑多年的情绪瞬间迸发,抱着秦沫的腰“哇哇”的大哭了起来,秦沫抚摸着她的秀发让她尽情的发泄着。
秦沫柔声道:“我这条卑微的命以后就是你的,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就算你让我现在去跳火坑我也毫不犹豫!”
薛悦寒泪眼朦胧的看着秦沫,用手抚摸着他脸颊上的伤疤道:“这…还疼吗?”
秦沫摇摇头,用手贴在薛悦寒心口上道:“这…还疼吗?”
薛悦寒也摇摇头,微笑着渐渐靠近秦沫,用深情的吻作为回应!
……
坐在别墅二楼摇椅上的薛道然向薛母叹气道:“看来寒寒与乔治之间是不再有可能了,我担心他会不会因此而产生报复的心理,公司没了也就没了,只是我担心世尊那么大的势力能容得下我们吗?”
薛母有些担心道:“要不我们回上海吧?”
薛道然叹声道:“没那么容易啊!商场上的关系千丝万缕,不是你想摆脱就能摆脱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秦沫与薛悦寒都经历了开始的懵懂,到痛苦,到生离死别,到迷失,再到有了希望,最后重聚,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需要相互倾诉的言语。两人或是携手走在湖边的草地上,或是相互偎依着坐在长凳上,或是光着脚丫坐在泳池边开心的戏水,终究心病还需心药来治。看到薛悦寒的笑容,薛母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也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多年来的守护和求医,终究及不过秦沫这剂心药有效。
……
天色渐渐暗下,秦沫留了下来与薛悦寒一家三口共进晚餐,连同酒吧的工作都抛之脑后了,秦沫也打算第二天去酒吧辞掉工作取回护照。
傍晚时分,薛家门前的道路旁,接送薛悦寒去酒吧的车已经停在了那里等待。薛悦寒穿着睡衣,披着纱巾来到车旁,司机下车正准备为她开门,却看到薛悦寒这身穿着愣住了。
薛悦寒对司机道:“抱歉!以后不用再来接我了,我不会再去酒吧了。还有,麻烦你转告乔治先生,感谢他两年来的照顾,我无法接受他的求婚,请他原谅!”说完转身走向门内。
然而,司机并没有马上离开薛家,而是对薛家屋内情况进行了观察并拨通了乔治的电话,告知了在薛家有一名华人男子出现。
司机的汇报让乔治对昨天晚上酒吧后门出现的华人男子产生了警惕。
酒吧内还是那般嘈杂喧闹,年轻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在酒吧内深处的一间办公室内,乔治陈手中拿着一本护照翻看着,口中喃喃道:“秦沫!秦沫!真把我当成你薛家的保安啦?”乔治陈转身将秦沫的护照扔进了墙角的火炉里,看着护照燃烧着泛出淡淡的蓝色火苗,乔治陈的脸上露出了心狠的微笑!
此时,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秦沫和薛悦寒却不知道,危机正在向他们一步步走来。
第二十二章 回避
天空晴朗,明媚的阳光由窗外斜射到屋内。与薛悦寒甜蜜缠绵了一夜的秦沫感觉有些筋疲力尽,勉强睁开了眼睛,看着身旁沉睡着的薛悦寒,还泛着微微红晕的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两人注定已经无法再分开,但就这样住在薛家,并且还与薛悦寒同房,让多年来一直孤独惯了的秦沫有些难为情。然而,在薛悦寒一冷冰冷毫无商量余地的表情下,虽然秦沫内心是高兴的,但面对薛悦寒父母无奈的表情,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秦沫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是11点了。秦沫侧身静静的看着身旁的薛悦寒,伸手抚摸着她白皙红润的脸蛋,然后将身体凑到薛悦寒身边,在薛悦寒的额头吻去。刚收回身体的秦沫看到了薛悦寒睁着眼睛温柔的看着他笑,薛悦寒一个翻身将秦沫压在身下。
“啊!”秦沫被坐的生疼叫了出来。
薛悦寒坏笑着将小嘴凑到秦沫耳边道:“这时对你的惩罚!把多年来欠我的都补上!”
秦沫求饶道:“等等!我们还有长长久久的时间!”说着就要起身逃跑,但已经晚了,他的身体已经被薛悦寒双手双脚用十字锁锁住了,接着……。
楼下的薛道然与薛母听到楼上的动静,相视无奈一笑!这还是我们那熟悉女儿薛悦寒吗?
午饭时间,秦沫低着头一个劲的往口里扒着白饭不敢抬头看薛家父母,薛母看不下去了,微笑着往他碗里夹菜,道:“别光顾着吃白饭,来!多吃点菜!”
一旁的薛悦寒“咯咯咯!”的笑着!
薛道然肃然道:“寒寒!别一脸的不正经,哪里还像个女孩子!”
薛悦寒板下脸道:“行!你想要以前的模样,你把他赶走,让乔治陈来陪我去酒吧!”
薛道然吃瘪,低头吃饭:“怕你了,女大不由人啊!管不了了!爱怎样就怎样!”
……
酒吧内深处的办公室里。
秦沫着急问道:“管事!我连工钱都不要了,为什么不能还我护照?”
金发管冷笑事道:“为什么?不为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秦沫无奈道:“那你总给我个理由吧!到底要如何才能还我的护照?”
金发管事道:“还嘛!也可以!拿一百万美金来就还你!”脸上充满了戏谑!
“你这明摆着是敲诈嘛!我到警局去告你去!”秦沫气道。
金发管事道:“告我!去啊!我们有正式的用工合同吗?你一个拿着旅游签证的中国人拿什么去告我!你走吧!想拿护照就拿钱来换!”
门口的两个大汉做出了赶人走的动作。
出了酒吧的秦沫感到有些费解,之前挺好说话的管事怎么态度变那么多,再说我跟他们素不相识为什么要开出那么昂贵的条件?不就是一本护照嘛,我去大使馆重新办理一本不就完了吗?难道他这么做不仅仅是要钱那么简单?
秦沫拨通了杜震宇的电话并将事件的经过说了一遍,杜震宇也觉得管事扣押他护照的事情或许有其他的目的,但就是猜不出为什么?杜震宇让他先跟中国大使馆取得联系看补办护照的流程,先回去再商量。
这时,有些心绪不宁的秦沫听到包里的手机响了,是薛悦寒打来的。
秦沫接听电话道:“寒寒!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薛悦寒带着哭腔道:“秦沫,你快回来!我爸爸被警察带走了!说是他涉嫌一起合同诈骗,带他回去调查!”
秦沫道:“我马上回去,等我!”
秦沫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至酒店后坐上了陈坤的车往东郊别墅赶去。
……
进入薛家别墅,薛母拂面哭泣,身旁的薛悦寒让其靠在自己肩上,轻声安慰着,看上还算平静的薛悦寒双眼微红,应该是才哭过。
秦沫来到两人对面坐下,道:“寒寒!发生什么事情了?”
薛悦寒委屈道:“给你电话前二十分钟,一群警察来到了家里,出示了证件和一张传唤书,说是我父亲涉嫌一起合同诈骗案,要父亲跟他们回去配合调查,父亲当时就表示他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但警察不听他解释,就强行把他带走了。”薛悦寒也开始落泪,“秦沫!你说该怎么办?”
秦沫有些犹豫了,自己护照的事情都还没有着落呢,这边又出事了,怎么办呢?
秦沫安慰道:“先别急,我找个人去打听打听,或许他有法子!”
秦沫在电话中将自己和薛道然的事情快速的叙述了一遍。得知事件的经过后,杜震宇立即安排了公司的法务律师去当地的警察局,又让当地道上的熟人去酒吧进行沟通,杜震宇让秦沫等人不要着急,等他了解了情况再想办法。
……
天色渐渐暗下,客厅内的几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阴沉,薛母有些坐不住了,几次想要去警察局查个究竟,却都别秦沫和薛悦寒劝住。
这时,别墅门口路旁,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停下,由车内下来一男一女,正是杜震宇和戴丽丝,秦沫立即起身将二人迎进屋内。
秦沫简单向薛悦寒母女介绍了杜震宇及戴丽丝。
杜震宇整了整衣服安然坐下,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向秦沫道:“我通过一些手段查下了,今天有关你和薛总的事情有些不简单。首先,酒吧管事扣留你的护照的目的应该不是因为钱,乔治陈好像已经知道了你来找薛小姐的事情了,也知道了你在酒吧工作,他的目的应该是不给你时间带薛小姐马上离开,所以扣留了你的护照。其次,有关薛总的指控应该是早有准备的,起诉薛总的是一家一年前与薛总合作过的贸易公司。我们集团的法务律师已经在警察局见过薛总了,薛总也知晓一年前的这份合同,因为资金出入比较大,薛总当时也有所怀疑,但当时乔治陈告诉薛总,这是通过他的关系给薛总公司的扶持,薛总没有对乔治陈怀疑就接签了这份合同。没想到一年后的今天,当乔治陈知道了秦沫与薛小姐的关系后立即让这家贸易公司对薛总提起了指控。”
薛悦寒气愤道:“真卑鄙,居然在一年前就留了一手,一旦我不同意他的求婚就立马向我父亲动手,他这是要逼我就范吧!”
秦沫向杜震宇问到:“现在该怎么做?”
杜震宇平静说道:“要让薛总先出来倒简单,只要缴纳了五百万美金的保释金就可以出来,但乔治陈明显是知道薛家拿不出那么多钱的,而只要我一出面就表明了我们集团与世尊的敌对关系,你也知道世尊集团在加拿大的地位,再加上乔治家马上要与詹姆斯家族联姻,这会让他们的势力更加强大,我得回去后与父亲好好商量一下!”
杜震宇叹了一声气道:“就算把薛总保释出来我估计乔治陈还会有下一步的报复!秦沫!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薛悦寒与秦沫十指相扣的手有些微微发凉,秦沫安慰的紧了紧握着的手,道:“我们从长计议,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
杜家别墅庄园内,宽阔华贵的欧式会客厅内,杜家老者坐在正中上座,杜震宇与戴丽丝坐左侧,秦沫与薛悦寒坐在右侧,自从秦沫两人相认薛悦寒一刻都不想离开秦沫,再加上家中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更让薛悦寒没有了依靠,所以一同来到了杜家别墅向杜父求助。
杜父初见薛悦寒感叹道:“秦小友好福气啦!看薛小姐这般才貌真是难得啊!肤如雪,面如霜,冰雪伶俐,如冰之纯净如雪之无暇,你待她如此,她亦如此相报,天生一对天生一对啊!”老者接着道:“你们的命运始终就纠缠在一起,然而,美好的事物都会有人惦记,前路坎坷啊!”
秦沫笑道:“老爷子!你就别取笑我们两了,这才刚刚看到曙光又被黑暗笼罩,我也没有什么本事,这些年写了这么多东西没一样是有用的,就像是虚度了十年光阴一样,羞愧啊!这不,还只能巴巴的来求老爷子帮忙了!”
杜父却道:“人各有命,其实都是命有注定,有因就有果,周家是我的因果,你母亲是周家的因果,薛家自然就是你的因果,看透了一切也就了然了。帮你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你小子很对我的脾气我很喜欢,敢爱敢恨又很执着,我也一大把年纪了,是时候还当年的情拉!坐吧!”老者照顾众人坐下。
秦沫恭敬道:“杜伯父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我们该如何应付?”
老者道:“其实吧!这事要解决也简单,乔治陈说到底也是因爱生恨产生了报复心理,但他对薛小姐的爱却是自私的占有欲,到头来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所以事先就埋下了这一手,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得到薛小姐。这些富家公子哥就是欠管教,什么事情都是强买强卖拿来主义,动不动就拿权势来压人,我家震宇就不会这样,我对他从小的教育就是公平、诚信。”
杜震宇插话道:“爸!话题又扯远啦!说正事!”
老者应声笑道:“对对对!人老了,话特别多!特别是来了对脾气的秦小子!”老者略一停顿接道:“我们的策略就是打不过就——避!”
“避!”在场几人齐声道。
老者接着道:“秦沫护照的事情交给震宇去办,秦沫你带着薛小姐先离开这个城市回避一下,薛小姐母亲来我这住几天。薛先生那我找律师出面去办,我们也不与世尊集团正面交锋,尽量回避,等合同的案件了结了送他们回上海等你们。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主场,对你们两来说这也不是你们最终的归宿,这里只是你们人生旅途中相互等待的中转站,退一步海阔天空!”
第二十三章 依靠
夜晚的东郊别墅,星空点点,异常的宁静。湖边长凳上,一双身影肩并肩坐着偎依着,入秋后的风吹在身上感觉有些寒冷,旁边的路灯照射出有些微弱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
“当年我们的幻想今天真的成真了。”秦沫叹道。
薛悦寒奇怪道:“什么幻想?”
秦沫道:“你还记得当年你问我要是我们私奔准备去哪吗?”
薛悦寒略一回忆,道:“对了,是十八岁那年卓晓君偷偷把我带出去跟你约会的时候说的。”
两人看着眼前的湖面里树林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
秦沫道:“你还记得我们说要去什么地方了吗?”
薛悦寒道:“当然记得,我说我首先想去广阔的草原我们并肩骑马驰骋,然后去极北的雪原上坐狗拉雪橇还看美丽的北极光,最后再到太平洋上不知名的小岛与你与世无争的生活着!我记得不错吧!”
秦沫道:“看来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完成其中一个愿望了?”
薛悦寒看着他的胸膛柔声道:“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秦沫道:“等护照一办下来,我们就去我们的第一站——黄刀镇!”
这时,别墅内传来了薛母一声大吼:“滚出去!”
秦沫与薛悦寒立即起身向屋内跑去。
两人一进到客厅就看到薛母站在门口指着门外,双眼充满怒火的看着沙发上悠然坐着的一名打扮时尚华丽身后站立着两个高大魁梧保镖的公子哥,此人正是乔治陈。
薛悦寒脸色一寒道:“你来做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乔治陈站起身向薛悦寒走来,道:“寒寒!我们怎么也有两年的感情了,怎么对我那么绝情呢?”
秦沫用身体往薛悦寒前面一挡拦住了乔治陈的来路。
乔治陈身后的两个高大保镖正要向秦沫冲来,乔治陈抬手示意两人后退。
乔治鄙视的看着秦沫道:“秦沫!是吧!你居然还有脸来找寒寒!难道你伤害她还不够深吗?你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度过的吗?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还有,你对她们家有什么贡献吗?是我!寒寒最悲观最消沉的时候是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她父亲事业不顺利的时候是我帮助她父亲度过难关!现在,一切都恢复正常了你来做什么?你想这么轻松就把寒寒从我身边带走吗?”
秦沫无言以对,他知道他说的没有错,虽然秦沫不齿乔治陈的手段,但在寒寒最需要人陪的时候陪伴她走过这两年的确实是他。
这时薛悦寒绕到秦沫身前道:“首先,乔治!我很感激你这两年对我父亲的帮助,还有对我的陪伴!就算是我利用了你对我的喜欢吧,我至始至终都没有给过你任何承诺,之前我想过试图选择你,但我做不到,当我知道秦沫还活着时我更是做不到。对此我只能向你道歉,感情的事不是买卖,不能说你为了感谢你就一定要嫁给你,那样你也是得不到我的心的。还有,你事先在我父亲身上埋下这颗雷的做法让我感到恶心!更坚定了我对你的决定,我很庆幸我没有嫁给你,不然我宁愿去死!”薛悦寒一脸坚定的说着,转而冷傲道:“我希望你就此放手,让我父亲回家,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们还是朋友,我祝福你与安娜小姐的婚事,我希望你也能祝福我们!”说完薛悦寒紧紧握住了身旁的秦沫的手。
乔治陈阴险的笑道:“祝福你们?哈哈哈!你觉得我有那么伟大吗?我就应该占有了你,但我还是天真的以为可以完完全全的拥有你,看来我错了……这样吧!不如你陪我一个月,到时候了我就放你父亲出来让你们一家团聚,以后我保证不会再来骚扰你,你父亲的公司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怎么样?”
“无耻!”秦沫听完就冲了出去要给这可恶的乔治陈一拳,就要接近乔治陈却被一名高大的保镖一脚踢在了小腹上,向后倒地疼痛不已。
薛悦寒跑过去将秦沫扶住心疼道:“秦沫!”然后转身向乔治陈道:“这里已不在欢迎你!请你离开,不然我报警了!还有,我就算死也不会向你妥协的,我相信恶有恶报,你终究会遭到报应的!”
乔治陈向两名保镖招招手向门外走去,边走边戏谑的说道:“薛悦寒!你总有一天会将自己亲自送到我的床榻之上的!还有你秦沫,留好小命陪我好好玩耍!哈哈哈!”说完,乔治陈已经离开了薛家别墅!
乔治陈才离开薛母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当初你爸的公司要是倒了就倒了,何必要去招惹这么一个瘟神呢!寒寒!你说怎么办!”
薛悦寒抚摸她后背安慰道:“妈!总会有办法的,现在先想办法把爸爸救出来!走,我扶你上楼休息!”
薛悦寒陪同母亲上二楼睡下,她也知道这两天母亲的身心已经很疲惫了,待母亲睡下,薛悦寒来到客厅秦沫身边坐下。
秦沫微低着头有些懊恼的道:“寒寒!我是不是很没有用,连你们都保护不了?”
薛悦寒帮他揉了揉小腹,道:“还疼吗?”
秦沫摇摇头。
薛悦寒柔声道:“你能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好的保护!如果没有你,我就只剩下了一个躯壳,连灵魂都没有了,那还是我薛悦寒吗?所以,你在坚强,我们都不能轻易被击倒!”说完在秦沫脸颊上轻轻一吻!
秦沫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是我错了,不该说这么软弱的话!寒寒!我要变得更加强大,才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我爱的人!”
夜已深!这两天他们都累了,好在他们相互有彼此在身边,这样就足够了,他们甜蜜的相拥而卧,明天将要迎接未知的危险!
第二十四章 黄刀
温哥华机场大厅内,秦沫与薛悦寒并肩而立,在场的还有薛母与戴丽丝。
戴丽丝将手中的护照和机票递给秦沫,有些不舍的道:“十天前就是在这个机场,也是我来接你的,没想到又是我在这将你送走,这过程来的有些快了!”
秦沫感激道:“戴丽丝!谢谢你这些天来对我的照顾。还有,回头记得代我向震宇表达我的感谢之意!没有你们,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戴丽丝道:“杜总手上有急需处理的工作,今天委托我来送送你,你的意思我一定带到。”略一停顿接着道:“这一别不知下次再相聚会是什么时候了!你们多保重!”
薛母有些难过的开口道:“秦沫!寒寒就交给你了,一路上你们多加小心。寒寒!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在这等你爸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回上海等你们!”
薛悦寒回道:“妈!你不必担心我们,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我担心的是乔治陈,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是你们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薛母叹气道:“哎!当年我们一家移民加拿大本想着这边的条件会好很多。结果,你爸的事业一直不太顺利,家里那点老底也消耗的差不多,现在又发生这样事情。等你爸安然出来我们一家回国吧!”
薛母看了看大厅内的时钟道:“进去吧!时间差不多!”
四人依依拥抱!
薛悦寒最后拥抱母亲,道:“妈!以前是我太任性,现在女儿长大了,你放心吧!你和爸照顾好自己!”
薛母与戴丽丝目送秦沫薛悦寒二人进去候机厅!
……
坐在候机厅内的一向冷峻的薛悦寒泪眼婆娑靠在秦沫肩头,秦沫用纸巾帮她擦拭着眼泪。这是薛悦寒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开父母远行,还是在这种受制于人的情况下,她很担心父母,但又不得不离开。
薛悦寒抹了抹泪水偏头看着身边的秦沫道:“我怎么就这样丢下父母跟着你这小子走了?”
秦沫逗趣道:“是啊!我秦沫何德何能怎么就能把你这冰雪一样的小公主薛悦寒拐走了呢?要不我自己走你回去陪薛阿姨?”
薛悦寒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拧,道:“怎么?现在想退货啦!来不及了,我这辈子就像一块狗屁膏药一样贴在你身上了,你想甩都甩不掉!”
秦沫吃疼:“哟哟哟!”搂住薛悦寒道:“寒寒!我能给你就是这颗真心,我绝不会再离开你的!”
两人深情一吻,然后紧紧相依!
薛悦寒忽然道:“我感觉戴丽丝小姐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秦沫道:“怎么可能!我们才认识几天!”
薛悦寒调笑道:“我觉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女人的直觉是不会错的!看来你还挺有女人缘的,得把你看住了。”
……
几个小时后,他们将到达了理想中的第一个“私奔”圣地——黄刀镇!
十一月的黄刀镇已经入冬,前两天刚下了两场雪,整个小城都被白雪覆盖着。
穿着厚厚羽绒服的秦沫与薛悦寒走出机场坐上了前往酒店的出租车,远离了温哥华的烦心事,两人的心情变的好了许多。黄刀镇城市并不大,不一会功夫出租车就停在了酒店门口,两人下车入住了酒店。
入住的酒店在一个位置比较高的坡地上,推开窗可以看到被白雪覆盖的大部分城市美景,小城在晴朗的天空下,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更显美丽。
秦沫与薛悦寒并肩站在阳台上都沉浸在眼前的美景中。
这时,薛悦寒的电话响了。薛悦寒一看显示是一个未知的来电,她小心翼翼的按下了接通键。
“你好!哪位?”薛悦寒轻声问道。
电话那头一个熟悉而可恶的声音传来:“寒寒!以前我想带你出去哪里游玩你都不愿意,难得你有那么好的兴致去黄刀镇旅游了,怎么能不叫上我呢?”
电话那头正是乔治陈,薛悦寒无奈道:“你想怎样?”
乔治陈冷笑道:“想怎样?你以为你故意躲开我就能跟秦沫那小子逍遥快活啦?别忘了,你父亲的把柄还在我手里,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找来了杜氏集团的帮助,但想这么轻松就把你父亲救出去没那么容易。既然你已经在黄刀镇了那就在那等我吧,就算是我们的蜜月旅行如何!哈哈哈!”说完对面那头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开着免提的通话也让秦沫知晓了大概得情况,秦沫立即拨打了杜震宇的电话。
接通后秦沫直截了当问道:“震宇!救助薛叔叔的事情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杜震宇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秦沫道:“我们才入住酒店就接到了乔治陈的电话威胁,并且他好像掌握了我们的动向,还提到了你们杜氏集团在帮助薛家!”
杜震宇有些为难道:“世尊的势力确实比我们想象的要大。首先,没有去机场送你就是去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世尊那边好像通过詹姆斯议员给了法庭压力,称薛总存在返回中国逃避处罚的可能,拒绝了我们对薛总的保释要求,这样的说就需要等待案件的进一步审理。其次,你们的住宿通讯的使用情况也有可能被乔治陈掌握,所以,你们要马上离开酒店,尽量找郊区偏僻的民宿落脚,电话号码更换之后再与我们联系。我们集团这边因为涉外,世尊暂时不能对我们做什么,只是救薛总的计划得重新做打算了!有什么情况我们再联系!”
秦沫真诚的道:“震宇!谢谢你!”
杜震宇安慰的笑道:“秦沫!不要客气!一切都会好的,我们自己不能失去信心!”
电话挂掉,秦沫与薛悦寒相互看着彼此,看到对方脸上坚定鼓励的表情,都发出了苦笑,将刚刚放置好的行李取出。
秦沫紧紧握住薛悦寒的手道:“出发!”
第二十五章 小屋
秦沫与薛悦寒退了酒店的房间,乘坐出租车来到大巴站,他们打算乘坐大巴沿小城北边公路一直北上,沿途可以欣赏美丽的风景,当他们被哪个小湖边的民宿打动了就住下。
抛下烦恼,相互抚慰,两人一路看一路聊天,从过去一直聊到现在再聊到将来。不知不觉中,大巴已经驶出黄刀小城约二十公里,一片面积不大的小湖吸引到了两人。湖边只有一户人家,三面树木环绕着一栋两层小楼,一面向着湖面,宽阔的院落,湖边有一顶印第安风格的帐篷,环境很是幽静,秦沫与薛悦寒都对这家民宿很是满意,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客房。
两人下了车,踏在一条被屋主人打扫的很是干净的石子路上向小屋走去。
天色渐渐有些暗了,傍晚的天空很是通透,郊外清新的空气特别让人心情舒畅。屋内的灯光已经亮起,却有些安静,按道理这么特别漂亮的民宿在这个季节不应该这么安静。
“你好!有人在吗?”秦沫两人边开口问候边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客厅。客厅内的炉火很旺,主人应该是在屋内的。
薛悦寒又开口大声问道:“你好!有人在吗?”
这时,二楼楼道内响起了木地板的踩踏声,越来越近,脚步有些缓慢。
一位满头白发的古稀老人缓慢出现在了两人面前的楼梯上,一步一步的扶着墙往下走,秦沫上前扶着老人下楼。
老人道:“谢谢!年轻人!你们是来住宿的吧?”
秦沫道:“对!大爷!我们是从中国来的,想在你这租住一些日子!”
老人在秦沫的搀扶下来到火炉边的沙发上坐下,有些犹豫的回道:“遥远的中国来的!”接着道:“这两天我把打电话来预约住宿的旅客们都拒绝了,是因为我远方的儿子病了,我得离开一段日子,这里又只有我一个人。本来打算在明天把后院的狗送到朋友家寄养后就出发去看望儿子的。”老人看了看屋外渐渐暗下的天色接着道:“现在天都黑了,估计你们也很难再找到住的地方了。这样吧!我可以让你们住下,但得在我走后帮我照顾后院的几只宝贝,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去找前面小湖的德鲁大叔,他会帮助你们的。楼上的三间客房你们自己挑一间住吧。”
秦沫感激道:“谢谢大爷!这是一千美元你先拿着,等你回来了不够再补。”
老人笑道道:“年轻人客气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注意安全!”
随后,老人给秦沫两人介绍了周边的环境和屋内需要注意的事项就回屋休息了。
安放好行李的秦沫两人吃了两碗泡面后携手来到小屋门前的湖边漫步,湖面还没有完全结冰,泛着微微磷光,双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呲呲”声。
秦沫道:“看来上天还是很眷顾我们的,让我们遇上了白发大爷这样的好人,不然只能让你跟我露宿街头啦!”
薛悦寒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露宿街头我也愿意!”
秦沫将薛悦寒搂住紧紧的靠在自己身上道:“我可舍不得在这么冷的天气下让我美丽的寒寒受这样的罪!”
忽然薛悦寒发出惊喜的声音:“看!极光!”
秦沫抬头一看,在正前方小湖的上空,一条长长的蓝色极光带出现在天际,蜿蜒曲折,时而像云朵一样翻滚,时而像瀑布滑落,在深夜的夜空,特别是在湖水的倒影下格外夺目。
薛悦寒惊叹道:“哇!好美!”
秦沫看着身边的爱人美丽的脸蛋又看了看空中的极光道:“是啊!好美!”轻轻的在薛悦寒额头亲下。
一对可人坐在帐篷前的羊皮垫子上,相互偎依着,身边的火盆里燃着暖人的火光,树林,湖面配上蜿蜒天际的极光带,这本生就是一副美丽的画面。
……
秦沫柔声问道:“冷吗?”
“不冷!”薛悦寒道。
秦沫又问道:“累了吗?”
“有点!”薛悦寒接着就打哈欠!
躺在羊皮垫子上,头靠秦沫大腿的薛悦寒伸出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在抓头顶的极光。他们已经这样坐了一个多小时,终究没有看到最美丽的五色极光,虽然身旁有火堆,但两人真的有点又冷又累了。
秦沫道:“回屋休息吧!总有一天能看到的!”
薛悦寒回道:“嗯!你背我!”
秦沫起身躲在她面前道:“来吧!我的小公主!”
秦沫背着薛悦寒告别了身后的美景踏着白雪一步步向小屋走去。
……
或许是这几天诸多事情让秦沫与薛悦寒感到了很疲惫,这一觉醒来已是中午。
薛悦寒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窗帘拉开。
薛悦寒兴奋道:“秦沫!下雪啦!”
秦沫半睁着眼睛笑道:“有那么高兴吗?你又不是没有见过雪!”
薛悦寒一下扑倒秦沫怀里道:“我最喜欢下雪了,但这是你来到我身边以后的第一场雪。快起床!我们下去玩雪!”
薛悦寒生拉硬拽把秦沫拉了起来。两人洗漱完毕来到客厅。
本想向好心的白发老人问安并谢谢他。却只看到了桌上留下的一纸留言和钥匙。
大概内容就是没有打扰两人的休息先行离开了,嘱咐了几句什么出门锁门,记得给后院狗狗喂食,外出注意安全等等。
秦沫欣慰道:“真是个很可爱的老人家!”
来到屋外,绒绒的雪花飘落,美轮美奂。秦沫闭眼仰头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一团雪球砸在脸上,透心凉,满脸衣领里都是雪,前方传来了薛悦寒开怀的笑声。
秦沫笑道:“好啊!搞偷袭!”说着捏了一大团雪球向薛悦寒丢去。
欢声笑语中两人在雪地里扭打成一团。
第二十六章 仪式
“汪汪汪!汪汪汪!”童心爆发的两人正在雪地里打闹的起劲,忽然听到了屋后一片狗叫声传来,两人停止了打闹。
秦沫笑道:“光顾着我们自己高兴了,老人家的狗在抗议它们的吃饭时间到了!”
两人到屋内仓库中取了一袋狗粮,然后向后院走去。
薛悦寒高兴的说道:“哇!有六只好可爱的狗狗!”
六只黑白相间毛色的阿拉斯加犬在狗舍前坐着,时而“汪汪”的叫两声,当看到陌生的秦沫两人走来有些警惕,但看到秦沫手中自己熟悉的狗粮就再也坐不住了,露出了迷一般狗的微笑,摇着尾巴等待秦沫手中的美食。
秦沫为这些温顺的狗狗分别加满了狗粮,立在一旁与薛悦寒并肩看着。身后是温馨的小屋,花园里两个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还有一群可爱的狗狗。
秦沫感慨道:“多么温馨的画面,要是身边再多两个漂亮可爱的孩子那就完美啦!”
薛悦寒一时没反应过来秦沫说的意思,接着小脸一红,道:“你好坏!”粉拳打在秦沫胸膛上,小嘴凑到秦沫耳边道:“但可以考虑给你先生一个!”
两人完全不顾及正在吃食得六只狗狗的感受,两张嘴唇又甜蜜的贴在了一起。
……
秦沫与薛悦寒迎着空中飘落的雪花走在通向北方的小路上,距离不是很远,走了约400来米,这里也是一座小湖,湖边坐落着三栋小屋,中间那座正是白发老人所说的德鲁大叔家了。
德鲁大叔家一楼有一间向外敞开的房间,是一间小型的超市,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在这间小超市里基本可以买到比较常用的日用品和食物。
来到柜台前,正中坐着一位印第安打扮的中年人胖子,应该就是老人所说的德鲁大叔了。
秦沫与薛悦寒挑选好了需要购买的物品后来到柜台前。
秦沫率先开口:“德鲁大叔!你好!”
胖子微笑看向两人道:“你们就是住在达纳爷爷家的客人吧!你们好!今天早晨达纳爷爷来我这已经将你们俩的情况给我说了,达纳是我们这最有威望的老者,也是最善良的人,你们放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秦沫道:“谢谢你德鲁大叔!”接着秦沫问道:“对了!德鲁大叔,如果我们需要狗拉雪橇该怎么做?”
德鲁想了想到:“达纳爷爷不在估计有点困难。这样吧,我现在去教你怎么把车架上,达纳家的狗训练的最是温顺听话,你和他们多亲近亲近,过两天应该就没问题了,但你们不能驾车离开这里太远,还有风雪大的时候也不能驾车出门,一定要记住!”
秦沫应是!
……
德鲁跟随秦沫两人来到了达纳爷爷家后院,六只狗狗跟德鲁很是亲近,不停的在他身上摩擦亲舔,给狗狗架车的时候也很是乖巧,安全绳都系好了也就完成了。秦沫学的很快,实验了两遍就会了。
德鲁大叔夸道:“年轻人真聪明!一学就学会了,口令和手法记住了吗?”
秦沫点头道:“记住了!我会多练习的!谢谢德鲁大叔!”
送走德鲁大叔,秦沫回到小屋。
忽然听到厨房内薛悦寒发出“啊!”的惊叫声,秦沫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秦沫看到了满头大汗的薛悦寒挂着围裙拿着锅铲呆呆的看着自己,锅里一团团黑烟往外冒!仔细一看,锅里两块焦黑的鸡蛋静静地躺着。
“哈哈哈!”秦沫发出了抑制不住的狂笑!
薛悦寒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道:“你还笑!你还笑!”手中的铲子往秦沫小腹戳去,自己也尴尬的笑了起来!
秦沫将火关掉,把锅里的鸡蛋倒进垃圾桶,一个公主抱把薛悦寒抱起往客厅走去,然后把薛悦寒安稳的放在沙发上,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笑道:“这些小事情我来做就行,你的任务是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去你的!”薛悦寒会心的笑了,一拳把秦沫锤开。
……
两份金黄焦边的煎鸡蛋,一旁切成薄片的培根,一旁土司面包和两杯鲜牛奶被秦沫依依端到餐桌上。
“我美丽的寒寒公主!请用餐!”秦沫笑道。
薛悦寒感动道:“我亲爱的秦沫王子,你已经通过考验了,快把我娶回家吧!”
秦沫正经道:“这就通过啦!我的寒寒可不能这么掉价哦!”说着,秦沫在薛悦寒凳子前单膝跪下,从兜里拿出了一枚钻石戒指。
薛悦寒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正要去接那枚戒子,突然,秦沫右手从围裙兜里拿出了一朵“玫瑰”悬在薛悦寒眼前,一朵用胡萝卜雕成的玫瑰,薛悦寒“噗呲”一声笑了,用右手抚摸着秦沫的脸颊,道:“秦沫!你好可爱!”
然后,薛悦寒缓缓伸出了左手,无名指微微上翘定在了秦沫面前,秦沫将戒子慢慢的套在了薛悦寒无名指上。
窗外飘着白茫茫的雪,格外的冷,屋内确实暖洋洋的,身体是热的,唇也是热的!
窗外的雪停了!
……
没有观众的观礼,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也没有教堂钟声和婚礼进行曲相伴,一对相爱的男女在一个安静的夜晚,四周是白茫茫的雪地,天空中是一条贯穿天地的五彩绚烂的极光。
天为证!地为媒!五色极光是祝贺的焰火!身旁还有六只阿拉斯加犬,或站或坐,有的闭眼睡觉,有的眼神迷惑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薛悦寒道:“秦沫先生!你愿意娶眼前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贫穷、患病还是残疾!直至死亡!”
秦沫看着薛悦寒的双眼正色道:“我愿意!”
秦沫道:“薛悦寒小姐!你愿意嫁给眼前这个男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贫穷、患病还是残疾!直至死亡!”
薛悦寒缓声道:“我…愿…意!”
第二十七章 死别
在难得一见的五色极光见证下,秦沫与薛悦寒完成了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
天空晴朗!像是上帝以一连几天明媚的阳光来祝贺这对新婚夫妇!
秦沫与薛悦寒每天开心欢乐的度过着每一天,早晨起床和狗狗们逗乐,然后套上雪橇在小屋周围的雪原上滑行。然后回到小屋后,薛悦寒在达纳爷爷家的老旧钢琴上弹奏着美妙动听的旋律,秦沫为薛悦寒准备着美味的美酒和佳肴。有时在夜晚时分在火盆上架上烤架烤鸡,两人背靠背坐在湖边的羊皮毯子上喝着爽口红葡萄酒,看着天空中绚烂的极光,虽然几天来都没有再出现美丽的五色极光,但他们过的很快乐!很幸福!也很满足!
……
这天晚上,薛悦寒躺在秦沫的怀里注视着天空中的美丽极光。
秦沫的电话响了!
秦沫一看号码是杜震宇打来的,接通电话问道:“震宇!什么事?”
杜震宇有些不安的道:“我们长话短说,今天早晨薛阿姨到监狱看望了她父亲,中途薛叔叔问及了你们的情况,薛阿姨没在意,所以说了你们在黄刀镇北边的一个老爷爷家的民宿住着,让他不必当心。薛阿姨回来后察觉到了薛叔叔监狱里的不正常表现就告知了我,随后我通过律师进去探望薛叔叔并责问他。原来乔治陈买通了监狱里的犯人头目,用些手段逼问薛叔叔你们的下落,薛叔叔受不了就向其屈服了,并已将你们的位置透露给了乔治陈。所以,你们现在得马上想办法先躲一下。”
电话挂断后,两人沉默了!
薛悦寒有些恨恨的道:“薛道然!”
秦沫安慰道:“寒寒!你也别怪你爸!估计他也是受不了折磨才将我们的情况说出的!”
薛悦寒紧紧抱着秦沫哭泣道:“那现在该怎么办?要不现在报警然后去德鲁大叔家躲躲?”
秦沫略一冷静道:“不行!这次乔治陈之前的手段不成应该是要来阴险的那套了,不然震宇也不会那么急!现在报警估计已经来不及,去德鲁大叔家也会连累他的!”
秦沫坚定道:“你快去屋里收东西,拿上睡袋、水和食物,我去架上雪橇,我们先进山里躲一躲!”
“嗯!”薛悦寒应声后立即回屋收拾。
秦沫快速的架好雪橇,薛悦寒也拿好了东西来到后院上了雪橇。
雪橇刚刚驶出小屋秦沫就听到了公路方向传来了雪地摩托车的声音,可以看到两辆开着灯光的摩托车向这个方向驶来。
秦沫急道:“来不及了,快下车!我引开他们,你马上去德鲁大叔家报警来救我!”
薛悦寒立即躲在了狗舍后面,秦沫一声命令,六只狗狗拉着秦沫的雪橇飞一般的往山上滑去,两辆摩托车也紧追其后跟了上去。
薛悦寒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着,一边拼命的往德鲁大叔家跑去。一分钟后,德鲁大叔打开了被薛悦寒猛力敲击的大门,得知事情后报了警,并给薛悦寒倒了杯热水压压惊。
然后,德鲁大叔双手握着一把长长的猎枪,立在门后警惕着。
坐在德鲁大叔家沙发上的薛悦寒没有哭出声,但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德鲁大叔的女儿在一旁安慰着她。
半小时后警察来了,一名女警察向薛悦寒询问着情况,其余警察还有德鲁大叔一同进去山区寻找秦沫等人的下落。
……
凌晨四点,薛悦寒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门口,其余屋内的人或躺在沙发上或趴在桌子上都已睡着。德鲁家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最先进来的是德鲁大叔,德鲁看了看薛悦寒,走近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径直上了楼。
薛悦寒奋力的冲出了大门,门外四个黑衣大汉被警察押解上了警车,其中一名警员驾着那辆薛悦寒熟悉的雪橇缓缓停下,起身离开。
六只可爱的狗狗向雪橇走去,亲舔着雪橇上平躺着的那个男人脸上的血,那张曾经帅气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血色,但还是可以看清晰的看到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
薛悦寒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雪地里没有了知觉!
……
薛悦寒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小屋内与秦沫同住的房间,身旁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温柔的看着自己,正是达纳爷爷!
达纳柔声开口道:“孩子!你要坚强!”
薛悦寒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俯身放声大哭了起来,达纳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达纳爷爷慈祥的道:“先好起来!去看看他吧!”达纳接着道:“其实,我前几天离开,并不是我儿子病了,而是去参加了他的葬礼!”
薛悦寒停止了哭泣,看着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坚定道:“爷爷!”
……
医院的太平间里,秦沫静静的躺在哪。旁边的警官向薛悦寒道:“四名歹徒在追击中向秦先生开了一枪打在肩上,但不致命,随后雪橇冲下了山坡,因为速度过快侧翻,秦先生头部撞到了石块受致命伤。四名歹徒声称是为了抢夺财物才向秦先生下的手,几人已被刑事拘留,案件后续会及时通报给薛小姐的!”
警官将案件介绍完毕后离开了太平间。
薛悦寒向达纳爷爷保证她不会做傻事,所以薛悦寒独自一人来看秦沫。抚摸也这张熟悉的脸,她感觉到快要窒息,想哭但哭不出来,她不会就这样跟随秦沫去的,她有些事还没有做!
第二十八章 背影
离开了太平间的薛悦寒漫无目的的走在黄刀小镇的道路上,天空中又开始下起了大雪,薛悦寒的秀发及肩头都积留了厚厚一层雪。
包里的电话铃声持续响着,薛悦寒半天才打开包,将包里的电话取出接通:“喂!”
电话那头的杜震宇急道:“薛小姐!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打秦沫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们现在在哪?”
薛悦寒只是听着没有回话。
杜震宇接着道:“今天早晨你母亲回东郊别墅取些东西,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还有,刚才我的律师打电话给我说今天乔治陈控制的那家公司突然取消了对你父亲的指控,现在也不知道你父亲是什么情况!……喂!薛小姐!你有在听吗?”
薛悦寒平淡的答道:“杜先生!我知道了!非常感谢你这些日子对我们所做的一切,谢谢你!”
“喂!薛小姐……”杜震宇还有话要问,但薛悦寒已经缓缓挂断了电话。
……
薛悦寒坐上了最早一班返回温哥华的航班!
……
下午时分,温哥华的天气还是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伴随着阵阵吹在身上的风,让人感到一丝冰凉。
独自一人坐在东郊别墅二楼卧室内,看着梳妆台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憔悴,但还是那么的美丽。一身紫黑色的长裙,浓浓的烟熏妆,微微烫卷向一侧随意披着的秀发。
薛悦寒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自己有些憔悴的脸,闭上眼睛,感受着掌心传来的那一丝温度,嘴角微微翘起,她仿佛感受到了秦沫的存在!很暖很暖!
薛悦寒起身离开了房子,光着脚丫踏着冰冷的草地,怀中抱着画板,她一步步走到了花园后面的湖边,在长凳上坐下,缓慢的在画板上画着:血红色的湖水,阴暗的天空,厚厚的乌云快要将湖边的树木压垮,湖的对面站着一个穿黑衣斗篷的死神,手执长长的镰刀注视着自己。
天空中下着的小雨珠打在画板上,黑色红色的墨汁被雨水往下滑开,画板上的画面让看到的人感到丝丝恐怖!
手中的画笔掉落在草地上,薛悦寒没有去捡,站起身向市区走去!留下了身后被雨水打湿的画作孤独的立在那里!
……
市区中央商务区的一栋高楼,这是著名的地产巨头世尊集团大厦,这栋楼的60楼是乔治陈的办公区。
楼层中心宽敞的房间内,乔治陈斜靠在中式书柜前的椅子上,在他的对面薛道然和薛母不安的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他们身后站着两名高大的黑人大汉紧紧守着。
乔治陈得意的道:“薛叔叔、薛阿姨,你们别怕,把你们俩请来当然是好事啦!你们的好女儿薛悦寒马上就过来了,刚才她打电话给我说,她已经回到了温哥华,愿意嫁给我!哈哈哈!等两位长辈见证了我们的好事后小婿就送你们一家人回家团聚!”
薛道然急道:“乔治公子!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吧!寒寒已经够可怜的了,饶了她吧!”
乔治陈摇手道:“不不不!我敬爱的岳父大人!我会让寒寒成为最幸福女人,还有你的公司将会成为全加拿大最大的广告公司,这些我乔治陈都能够给你们!那个穷小子秦沫能做到吗?”
……
这时,房间的大门被推开了,一身黑裙的薛悦寒由门外缓步进入。
薛母哭喊道:“寒寒!你还好吗?”
薛悦寒瞟了一眼父亲薛道然,也没有理会母亲的哭喊,径直走到了房间中央。
乔治陈兴奋的跳了起来,道:“哇哦!我的缪斯女神终于终于出现啦!”
两名黑人保镖走向薛悦寒正欲搜身,却被乔治陈喝止道:“退下!我的女神的身体也是你们的脏手能触碰的吗?”
两名黑人被斥退,倒回到沙发后站着。
乔治陈慢慢走近薛悦寒,口中“啧啧”笑道:“我的寒寒还是这般的迷人,特别是去黄刀旅行回来之后更是美丽动人啦!”
乔治陈绕着目光呆滞的薛悦寒来回转着,像是在欣赏一件已是自己所有的艺术品,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享受和满足!
乔治陈阴险的脸越来越靠近薛悦寒,口中的夸赞道:“你的美丽会让无数男人着迷,你散发的气息是世间最极品的情药!……”
说着说着,乔治陈一把捏住了薛悦寒的脖子,咬牙切齿的狠狠道:“然而,我以前是多么的疼爱你怜惜你,本可以早早的拥有你,却一次次的放任你,结果多年的默默守护还是敌不过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的到来!”
乔治陈凶狠的一口咬在了薛悦寒有些惨白的嘴角。
薛悦寒的唇角慢慢渗出鲜血,而她却像是已经没有直觉的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沙发上的薛母想要起身反抗却被身后的大汉强行压住,口中发出了悲切的哭喊声!
这时,沙发上的薛母显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吓,发出一声尖叫。
只见,薛悦寒惨白的脸上被溅满了鲜血,乔治陈发出一声怒吼,双手紧紧按压住自己的颈部,面带惊恐和不可想象,身体缓缓向后倒地。
两名黑人保镖目睹突变发生,向薛悦寒箭步冲去。
原来,在乔治陈在薛悦寒身上越来越放肆的时候,也放松了对薛悦寒的警惕,薛悦寒拔出了藏在衣服里的短刃在乔治陈的颈部狠狠地割了下去。
不等保镖冲上前,薛悦寒绝望的看了薛母一眼,微微笑了,举起刀刃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眼神看向窗外的天空,眼泪混杂着血水从眼角向下滴淌,仿佛在天空中又看到了绚烂的五色极光,倒地后枕在秦沫的大腿上,两人目光交职,充满了幸福与喜悦,一同看向了空中的五色极光,向往着未能实现的幸福和美好!
……
一年后上海的一个上午,天空中还是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松鹤陵园内某处墓地,所有人身着黑衣,庄严肃穆!牧师宣读着悼念词,下首围站着的卓晓君、戴丽丝、薛母等人泣不成声,周凯父子、李大庆夫妇、杜震宇等人默默落泪!
人群正中的位置,秦沫母亲苏琴撑着一把黑伞,伞下是一位美丽的黑裙女子,女子左手无名指间带着一枚透亮的钻石戒子,怀中抱着一个刚满百天的婴儿!此女正是薛悦寒!
这是秦沫骨灰由加拿大送回上海下葬的葬礼!
秦沫案件已结,乔治陈经查明涉嫌故意伤害至人死亡、绑架、诬陷等罪名,但因失血过多不治生亡不予追究,而对薛悦寒的指控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小雨中的葬礼结束,秦沫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墓碑上烙刻着秦沫之墓——妻薛悦寒立!
苏琴为薛悦寒撑着伞在众人的安慰声中转身离去,经过不远处的大树下时传来了薛道然的问候声:“寒寒!你还不能原谅爸爸吗?”
薛悦寒毫不理会薛道然,径直往园陵外走去,薛道然跪倒在地痛声哭泣:“寒寒!爸爸对不起你!”
伞下的美丽女子已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
第二十九章 期望
上海!秦家老宅!
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在狭小的客厅内蹒跚学步,手中的拨浪鼓时不时左右摇摆,发出“噗通噗通!”的声响,口中“咿呀咿呀!”的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每走几步便后头看看坐在沙发上的一名黑裙女子,抬起拿着拨浪鼓的右手指向女子,仿佛在呼唤女子来到她身边陪她玩耍。
然而,静静坐在沙发上的黑裙女子并怎么搭理她,自顾自的绕着手中的毛线团,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看小女孩,给她送去一个温暖的微笑。
“噗通!”一声,女孩站立不稳,扑倒在地板上,却没有哭,只是坐在地上向沙发上的女子不停的挥动双手,表示她需要抱抱,需要安慰。
“哟!我家嫣嫣怎么摔倒了!”
此时,一名老妇人从厨房内来到客厅内,看到坐倒在地上的女孩,快步上前准备将女孩抱起。
“妈!不许抱她!让她自己起来!”沙发上的女子严肃说道。
妇人楞在原地,道:“小女娃嘛,不用如此严苛的。”然后一声叹息,缓步返回了厨房。
坐倒在地的小女孩仿佛明白了二人的对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看吧!哎……来来来,姥姥抱!”妇人回头抱怨道,并准备弯腰去将小女孩抱起。
沙发上的少女急忙起身将妇人拦住,道:“妈!你去忙,让我来!”
老妇人无奈,只得又回到了厨房。
黑裙女子并没有伸手将女孩抱起,只是缓缓在女孩面前蹲下,伸手从小女孩衣兜里抽出一块小方巾,拭去小女孩的泪水。
小女孩口中含糊不清的唤着:“妈……妈”,张开双手向女子索抱。
女子抚摸着女孩细腻白皙的脸蛋,轻声道:“嫣嫣!家里只有妈妈和姥姥了,没有爸爸爱护你,你需要自己坚强,茁壮成长,将来才有力量保护妈妈!好吗?”
虽然女子知道,女娃小小年纪自然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
眼中的眼泪一颗颗滴在地板上,哀伤道:“妈妈本就是一个不该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应该去陪你爸爸的,却意外的得到了你。妈妈不忍心让你还没有出生的便离开这个世界,你自己的生命应该由你自己来决定。”
女子再次用小方巾将女孩的眼泪拭去,然后,伸出右手牵住女孩的小手。
小女孩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再哭泣,双手搭住女子的手微微用力,柔弱的身体缓缓立起,在女子有力的大手支撑下,踉跄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前迈着,粉嫩的小脸上再次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寒寒!吃饭了!”妇人的脸上挂上了欣慰的笑容,将手中的饭菜端到桌上,向一旁的黑裙女子招呼道。
这名黑裙女子正是薛悦寒,而老妇人正是秦沫的母亲苏琴。
而在薛悦寒的搀扶下蹒跚学步的正是一年前出生的,薛悦寒与秦沫的女儿,薛悦寒取名——秦以嫣!
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
薛悦寒希望女儿幸福成长,永远像花儿一样美丽灿烂!
……
一年前,将秦沫的骨灰带回上海下葬后,薛悦寒便与父亲薛道然不再往来,独自带着刚出生不久的秦以嫣住进了秦家老宅,与秦沫母亲苏琴相互依偎。
没有过多的经济来源,生活过的虽然贫苦,却还算安稳。与如当年的秦沫一般,薛悦寒与秦沫母亲不愿意接受来自周家等人的资助,凡事均靠自己。而周凯与卓晓君每次到来均以嫣嫣还小,需要营养的理由给薛悦寒带来各种物品,次数多了,薛悦寒也就不再客气了。
而薛家那边,薛道然的几次来访均被薛悦寒冷眼拦回,对母亲也无过多言语。
薛道然在加拿大的官司在乔治陈死后便以终结,薛道然缴纳了巨额罚金后得以释放,但迫于世尊集团的压力,薛家只得将家产变卖,返回上海,用剩下不多的资金在上海郊外置办了一处房产,终究也算是安定了下来。
薛母多次求薛悦寒带秦以嫣回家与二人同住,都被薛悦寒拒绝。
但薛道然夫妇唯一记挂的便是薛悦寒及秦以嫣,苦于薛悦寒不肯相认,这让薛道然痛心疾首,他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没骨气将自己的女儿出卖,但已于事无补,只能在日后的日子里付出更多来弥补。
如今,女儿已经一岁多,在秦母的照料下幸福快乐的成长。
所以,现在的薛悦寒便打算寻找一份工作来贴补家用。
饭后,苏琴抱着小以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时不时与外孙女逗乐,而薛悦寒坐在饭桌前的凳子上使用着笔记本电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像薛悦寒这样,虽然儿时成绩优秀,家庭教育全面,然而,想想自己居然连一个像样的大学毕业证都没有,以这样的简历去找工作自己是难上加难。
向几个家教机构投去简历后,薛悦寒有些百无聊赖的翻看着自己的微博,也许是多日没有打开微博的缘故,信息栏内的未读红色信息尽然有一百多条。
“哎!为人母后的自己看来与这个时代已经脱节了!”薛悦寒含笑自嘲道。
“咦!这是……方宜给我发来的信息?”
薛悦寒在未读信息中一条一条往下看,一条来自高中同学方宜的微博信息进入视野。
“寒寒!多年不见,近来可好?你与秦沫在加拿大的遭遇我已从卓晓君口中知晓,真替你们惋惜。多年来的坚守,好不容易云开见月明,结果秦沫却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就算是为了小嫣嫣着想吧。我现在在杭州工作,有时间来杭州记得来看我。还有,日前我在一个写作论坛内无意中看见了一篇文章,是一部小说推荐,名字比较特别,便点击进去看了,还真有些意外的发现,我觉得你一定会感兴趣,我把链接发给你,你自己看看!”微博内容下方是一个笔名叫不忘感恩的作者发的链接。
看着方宜发来的信息,让薛悦寒回想起了高中的难忘时光,有欢笑也有泪水,不禁回想起了与秦沫在一起的岁月,眼眶里的泪水不由得往下掉,滴落在桌面上。
“好好的,怎么又独自伤心起来啦!”抱着小嫣嫣逗乐的苏琴无意中看见了落下眼泪的薛悦寒,抱着孙女来到薛悦寒身前,递上一张纸巾,安慰道。
秦以嫣的小手在薛悦寒的秀发上来回抚摸着,口中发出“咯咯!”的笑声,像是在用笑声感染薛悦寒以示安慰。
薛悦寒侧过脸向苏琴道:“妈!你别担心我,我只是看到高中同学发来的信息,一时回忆起了那时与秦沫在一起的时光,突然有些伤感。”
“哎!我还是那句话,你现在还年轻,与秦沫也没有结婚,不必有太多负担,嫣嫣是我孙女,我会把她照顾的很好。你现在还年轻,以后得路还很长,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没必要一直陪着我这老太婆!你有了自己的生活后也一样可以经常来看望我们老小!”苏琴苦口婆心。
这样的话,薛悦寒已经听过了很多次,她也不嫌苏琴啰嗦,因为她知道苏琴也是为她着想。
“好了,妈!我会考虑的,你把嫣嫣抱过去,我在找工作!”薛悦寒笑道。
“哎……”苏琴叹气坐回了沙发上。
注意力重新回到电脑上,随着鼠标移动到方宜发来的链接上一点,网页缓缓打开,这是一个网络小说平台,作者名叫感恩,发表了一部小说!
“这是?……”薛悦寒首先就被小说简介中的故事震惊到,难道?……,薛悦寒有些莫名的激动!
“怎么了寒寒?”苏琴再次被薛悦寒的惊奇声吸引。
“没什么!我在跟我同学聊天呢!”薛悦寒如此回复苏琴。
这时的薛悦寒手指有了一些颤抖,点击书册进入正文,这是十年前的故事,有那么两个孩子,一个叫秦沫,一个叫薛悦寒!
第三十章 回忆
老旧的单位居民楼下的走道下,这是秦沫与身着校服的薛悦寒第一次相遇,瓜子脸有点婴儿肥,肌如雪,大眼睛,长睫毛,五官很精致,留着长至腰间的马尾辫,白色毛绒绒的耳罩罩在头上配上白皙透亮的皮肤像足了童话里的美少女……
就连薛悦寒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当年小小的自己长的是什么模样,看着文字里如此描述曾经年少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儿时,不由得开始回忆起第一次与秦沫相遇的情景。
那时的他是什么样呢?
薛悦寒努力的搜索着脑海里对秦沫的印象:嗯……样子有点傻里傻气的,留着小平头,推着一辆老式自行车,身上的双肩书包有些破旧,特别是身上那身校服,没有什么图案,颜色暗沉沉的,显得秦沫更多了分傻气。
“想什么呢?那么高兴?”苏琴看着有些出神,脸上难得挂上会心笑容的薛悦寒问道。
“妈!你还记得秦沫当初刚上初中时的样子吗?”薛悦寒向苏琴问道。
“刚上初中?嗯……”苏琴开始回忆,接着道:“秦沫从小都不太让人操心,小时候的学习成绩也很好。具体说到初中嘛,那时他有些瘦,小寸头,家里没多少钱给他买新衣服,衣服都是穿的很久了才换。第一天上初中,我说我去送送他,他非不让,他说跟国庆家小子周凯约好了,每天上学放学都一起去。他们俩从小关系就特别好,秤不离砣。呵呵……这俩孩子!”说着说着,苏琴回忆起了秦沫与周凯小时候的事,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时间过得真快!自从秦沫他爸走了,这个家就没给秦沫提供太好的条件,从小都是靠他自己。就连在你们两恋爱的这件事情上,我也有诸多不对,最终还造成了秦沫的离开,我这妈做的真不称职……”说着说着,苏琴开始伤感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小嫣嫣也不知能不能明白姥姥为什么伤感,也不知道泪水代表着什么意义。她伸出小手抚摸着姥姥的脸,撅着小嘴,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嗯嗯!”声。
苏琴收起悲伤,微笑着在小嫣嫣额头上亲了亲,道:“或许,你会怪我对嫣嫣太过溺爱,这应该是对秦沫小时候教育太过严厉,现在想补偿到嫣嫣身上吧!”
“对不起!妈!我知道你爱嫣嫣,我只是希望她从小能够坚强一些!将来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有勇气去面对,去解决!”薛悦寒歉意道。
一时两人均不再言语,都在回忆着当年的点点滴滴!
薛悦寒“哒哒!”的点击着电脑鼠标,一页一页的往下翻看。
“原来,小时候的我在他眼中是这样的一个人,有点像冰雪王国里的小公主!”第一章看完,薛悦寒微笑道。
她没有再继续往下看,因为现在的她有很多个疑问需要得到答案!
这名作者是谁?
薛悦寒从来不信有重生鬼神一说,秦沫就在自己眼前离去,由自己亲自下葬,她不信这会是另一个秦沫。
如果作者不是秦沫,那他又是如何知道她与秦沫小时候的事情?
秦沫之前是个网络小说作者,这部小说也许是秦沫生前留下的,那她必须将原本取回,没有薛悦寒的默许,没有人可以拥有这部小说。
薛悦寒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拿不定主意。
对了!方宜给自己小说链接时有一个微博号。
薛悦寒有些犹豫的点击了了解前的微博账号,并@了他:“你是谁?为何会有这部小说?收到信息速回!”
信息发出后,薛悦寒有些思绪不宁,右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苏琴在与小嫣嫣逗乐。
这两年来,薛悦寒本以死去的心在有了小嫣嫣后慢慢复苏,有了再想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然而,方宜的一条信息瞬间让自己的心乱了!
“叮!”电脑发出接收信息的一声提示音,声响将薛悦寒的目光拉回。
这是一条@她的信息以及一条申请好友的信息,内容如此写到:“您是否是秦沫或者薛悦寒的好友?”
看到这条信息,就算薛悦寒从不相信鬼神或者生死轮回之说,但也不免有些失落。在她的潜意识里,如果秦沫能够重生,就像科幻电影中描写的那样,心爱的人再次相聚,那将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
然而,看到这条信息时,她已明了,这名笔名为不忘感恩的作者应该是通过某些方式得到了秦沫留下的小说,从而发表在论坛内。只是不知,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薛悦寒没有犹豫,直接点击鼠标,同意了不忘感恩的好友申请,并直接了当询问道:“这部关于秦沫与薛悦寒的小说你是如何得到的?”
“首先,我先自我介绍!我名叫燕岚奕,是一名曾在加拿大留学的中国留学生,曾经因为某些缘故受过秦沫先生的恩惠。我发表秦沫先生的小说并没有别的意图,仅仅是想通过秦沫先生的好友注意到我,并联系上秦沫先生的妻子薛小姐。不知你可否将薛小姐的联系方式告知?”薛悦寒同意好友申请后不到一分钟便收到如此回复的一段话。
“你要联系她做什么?”薛悦寒简单问道。
“我想报答秦沫先生的恩情!看看能否为他的家人做些什么?”燕岚奕回复道。
“他的家人不需要任何回报,请你不要再联系我,还有,请你把秦沫的小说存入u盘邮寄到下面这个地址,未经他的家人同意不允许你再将他的故事发在上网!……”薛悦寒将刚才内心的些许失望和不痛快,一并通过文字向这名名叫燕岚奕的陌生人发泄了出去。
“请问!您是薛悦寒小姐吗?”对方回复的很快,且没有丝毫因为薛悦寒言语上的不礼貌而表现出不高兴。
“我是谁对你来一点都不重要,感谢你一直保留着秦沫的东西,请你尽快归还!”
“啪!”的一声,薛悦寒将最后一段信息发送出去后,重重的盖上了电脑,枕臂痛哭起来!
“哟!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突然的情绪波动让苏琴很是意外,抱着小嫣嫣忙起身来到薛悦寒身边安慰她。
“妈!我想秦沫了!”薛悦寒转身抱住苏琴的腰道。
“妈知道!时间就是一剂良药,你终究得把秦沫深深埋在心底,你还有你的人生,不应该就这样痛苦下去,会慢慢好起来的!”苏琴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时间真的可以让人忘记一切伤心事吗?或许吧!但对于现在的薛悦寒来说,秦沫在她分量一分未少!
第三十一章 应聘
这一夜,薛悦寒始终难以入眠,两年来,虽然也时常会回忆起儿时,也会想起加拿大与秦沫重逢的幸福和悲痛画面,也会整夜难眠,也会彻夜痛哭。
但自从女儿嫣嫣出生后,回到上海。似乎是关注的重点被转移,把所有对秦沫的思念和爱都投注在小嫣嫣身上,而把秦沫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然而,今日收到这个名叫燕岚奕的陌生人的信息,以及看到秦沫所写的记录回忆的小说,让薛悦寒深埋在心里的痛和回忆都一股脑儿的喷涌了出来,几乎将她的大脑填满。
她不关心那个名叫燕岚奕的是什么人,也不关心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手中的小说原本必须取回,这些回忆只能属于她与秦沫两个人!
无法入眠的薛悦寒坐起身,看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和安静的夜,又转身看着床前婴儿床里沉沉入睡的小嫣嫣,她有些欣慰,这是她与秦沫爱的结晶,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寄托。
回忆终究是回忆,是该整理心情面对将来的生活了,就算是为了小嫣嫣能有一个快乐美好的人生,总不能让女儿受到自己情绪的感染而过的抑郁阴沉吧!
在女儿粉红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打开床头的抽屉,取出一个白色药瓶,倒出一粒药片放入口中,用桌上水杯中的凉白开将药片就下,将满脑子的回忆和思绪整理再次压入心底,努力让自己渐渐睡去……
……
或许是半夜刚吞下安眠药不久,薛悦寒睡的很沉,竟然进入了梦境。
梦里,她静坐在云岭深处高山上的寺庙内,眼前是高大的金衣如来,慈眉善目,座前的老和尚口中念念有词,梵唱的经文和有节奏的木鱼敲击声在她耳中回荡,鼻间还夹杂着淡淡的香火味道。
薛悦寒感觉精神无比的放松。
难道这是佛主在启示自己该出家为尼不成?
“咚!……咚!”大殿外的钟声响起,打破了场间的宁静,闭目静心的薛悦寒缓缓睁开了眼睛。然而,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金身如来雕像慢慢隐去,梵唱的经文和木鱼声渐渐消失,眼前进入一片黑暗。
而耳中一直回荡的钟声却未停止,从开始的庄严空明,到后来变得有些嘈杂,使人心烦意乱。
薛悦寒瞬间从梦境中被拉回现实,从梦境中醒来。原来,梦里的嘈杂的钟声竟是床头一直在响的手机铃声!
努力的伸手拿起手机,朦胧间看清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一看时间,原来已然天亮!
“喂!……哪位?”薛悦寒沙哑问道。
“你好!我们这里是上海启迪教育集团,您是薛悦寒小姐吧?我集团已审验过你的简历申请,下午两点我集团人事部将进行招聘面试,现在以电话的方式通知到你本人!你是否可以参加?”电话那头如此说道。
将电话内容听清后,薛悦寒的意识才稍微清醒,振作精神答道:“对不起!我没听清,请重复一下你们是那家公司?”
“我们是上海启迪教育集团,地址在SH市……”电话里,职员小姐向薛悦寒再次明确的公司名称和地址。
“好的!谢谢!我下午两点准时到!”薛悦寒坐起身答道。
挂断了电话,薛悦寒轻轻按压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端起桌上的水杯轻呡一口,再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上午十点。
薛悦寒迅速起身洗漱,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略显憔悴的自己,薛悦寒有些无所适从。
如今,已年满三十岁的自己,该用什么样的状态去面对招聘面试的考官们,一名未婚妈妈要怎样在上海竞争激烈的职场上谋得一席之地呢?
镜子里素颜下的自己,依稀可以在眼角找到岁月留下的痕迹,两年来独自养育女儿的艰辛和疲惫,让薛悦寒曾经绝美的容颜略显疲态。
之前许多漂亮的衣服在离开薛家时并没有带来,现在留下秦沫家的也都是母亲来看望小嫣嫣时帮忙送来的。从衣柜中挑出了两套像样的衣裙,一套白色,一套黑色,两套衣服平铺在床上,薛悦寒却不知改如何选择。
白色略显苍白,虽然是自己从小便喜欢穿着的颜色,但在如今的她看来,已与自己的身份和年龄不符。而黑色呢?面试场上穿一身黑色是对面试官的不尊重。
最后,薛悦寒还是选择了白色那套蕾丝材料,肩部镂空的衣裙,头发经过随意的烫卷,自然披落,抹上有些重的粉底掩去了眼角的些许皱纹以及前一夜伤神留下的憔悴和黑眼圈,唯有唇上的粉色及胸前的一缕金色,给依旧美丽的她整个人冷艳的气息带来了一丝色彩。
这时,房门被推开,苏琴探进身体向薛悦寒说道:“寒寒!吃午饭了。咦……你这身打扮是准备去哪?”
“我下午有个面试,是一家教育机构,竞聘的工作是高端的钢琴私教。马上就好,我吃完饭就走!”薛悦寒一边化妆一边答道。
“那好,我先出去喂嫣嫣吃饭。”苏琴道。
……
饭桌上,薛悦寒没吃几口便开始整理脸上的妆容,生怕被外人看出了自己脸上的憔悴。
“我觉得卓小姐给你安排那个岗位挺好,在她父亲公司处理一些简单的文秘工作,也有卓小姐与你相互照应。你这样辛苦的在外找工作,还要面对各式样的面试考核,还有那些人含着不同色彩的目光!”苏琴一边给小嫣嫣喂着鸡蛋羹,一边心疼的向薛悦寒说道。
“妈!你不用担心我,我懂得如何照顾我自己。我走啦!”薛悦寒看了看时间,有些匆忙的离开了家。
……
这里是位于上海CBD东方明珠塔旁的一座商业写字楼的三十楼,启迪教育集团在上海的总部就设在这里。
这家教育集团主要服务于国内外一些高端客户,负责各类教育培训及国外留学评估及计划。
十六号!尽管自己紧赶快赶,结果还是领到了一个靠后的排位号,拿着排位号码,薛悦寒来到有些狭窄的过道内,在长长的队伍最后的座位上坐下,在她前面排队的尽是些二十来岁,打扮的时尚漂亮的男男女女,不论年纪的话,单论相貌的话,薛悦寒往这些年轻人堆里一扎,还是相当出众的。
“哎!你好!我叫沈燕,是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你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坐在薛悦寒前面的时尚少女与其前面的另一名少女认识道。
“你好!我叫杨慧如,是川音毕业的!”另一名少女与她认识道。
两人相互认识后便开始了讨论。
“你觉得面试官会问些什么问题?”沈燕问。
“不知道,既然这是一场招聘高端客户私教的面试,那自然都是音乐专业的,应该是会问些音乐方面的专业知识吧!”
“嗯!我觉得也是!”
“不过,这家教育机构在全国都比较出名,面向的受众又是高端的客户,我估计在教学口才方面也应该会有一些考量吧!”
“你说的很有道理,是得在这些方面做些思想准备!等会可以向面试结束的考生探探口气!”
这两人聊着聊着,名叫沈燕的考生忽然转身看下薛悦寒,问道:“这位漂亮姐姐,你也是来面试的吗?”
薛悦寒有些意外,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有些慌张,忙道:“哦……嗯!是得!”
“我看姐姐的年纪应该比我们年长几岁,应该是博士之类才读完的吧?”沈燕又问。
薛悦寒有些窘迫,道:“没……没有!我是在加拿大汉那威音乐学院学习的学士阶段音乐专业。”
“哇!那是地位相当高的音乐学府啊!那姐姐一定很厉害罗!”
“没有,我从学校出来后一直在家里待着没有工作,许多音乐知识都生疏啦!”薛悦寒如此回答。
“哦!难怪!”这沈燕不再发问,而是转向杨慧如,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我看她那么漂亮,看年纪应该有三十岁了,一定是以前被什么大款包养着,现在年老色衰没人要了才出来找工作糊口!呵呵!”
名叫杨慧如的少女看了薛悦寒一眼,有些厌恶的避开了沈燕,正色道:“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议论别人!还当着面呢!”
说完,杨慧如不再理会沈燕,向薛悦寒投来一个同情的微笑,自顾自的看着音乐书籍。
世态炎凉啊!听到这沈燕的言语,薛悦寒心里虽有些不快,但心里一想,自己都三十的年纪了还来跟这些刚刚大学毕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抢饭碗,自然会被有些人议论是非。
时间来到了下午两点正,薛悦寒的后面又排了晚到的五六个男男女女。
“一号请跟我来!”一名身材高挑样貌端正的职业装女子在队伍最前面的一间会议室门前喊到。
“开始了!开始了!”身旁的沈燕兴奋的叫嚷着。
杨慧如不理会她,薛悦寒则静静地坐着等待着。
第三十二章 面试
会议室内传来了悠扬的钢琴声,这间会议室应该做过专业的隔音处理,但仍然依稀可以听出这是莫扎特D大调钢琴奏鸣曲选段,曲风自由、活泼而乐观,让听者感受到一份积极向上的氛围。
演奏时间约摸五分钟,钢琴音停止,会议室内不再有任何声响传来。
“想不到,这么一个教育机构的招聘面试上都有如此高水准的钢琴演奏水平。看来,多年来荒废的学业,使我终究成井底之蛙啦。”薛悦寒在听到一号应聘者的演奏后稍微有了些怯场和不自信。
又过了二十分钟,一号应聘者由会议室大门走出,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少女,模样清秀,气质优雅,应该是从小便受到了很好的音乐教育。显然对面试过程比较满意,微笑着与过道内的众人一一点头示意。
“哎!美女!面试官向你提了什么问题?”当少女来到沈燕身前时,被沈燕一把拦下问这问那。
“也没什么!除了钢琴演奏外就是问了些对于教育工作的看法和一些自我的价值观之类的!”简单的回复了沈燕的问题,少女匆匆的离开了走道。
“看来,与我们猜的差不多,你说是吧?杨慧如!”沈燕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向杨慧如说道。
杨慧如显然对沈燕这种自以为是的性格有些反感,只是勉强的向她点头认同,却不再去搭理她的说话。
沈燕也察觉到了杨慧如对她的态度,有些无趣,暗暗撇了杨慧如一眼,便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二号请随我来!”端庄职员再次念道。
随着被点名起身的是一名岁数不大的男生,也是二十来岁年纪,模样有些秀气,皮肤很白,好像还化了妆。右耳垂上一颗闪亮的耳钉格外醒目,上身穿着一件紧身T恤,下身一条七分紧身牛仔裤,走向面试厅时的步伐也极为妖娆。
登时引得众人一阵骚动!
这二号应聘者显然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却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得意,向身后一抛媚眼迈步走了进去。
面试厅的门一关。
“哈哈哈!……哈哈哈!……”
排队等候的人群中响起了大笑声!
“安静!安静!”职员少女向大家警告道。
然而,她自己也忍不住捂口一笑。
走道内慢慢恢复原先的安静!
不一会,钢琴声再次响起!
这是拉赫玛尼诺夫的《降b小调第二钢琴曲》,曲风轻松舒服,和缓温柔,具有鲜明的个性,与他的个性倒是极为相称。只不过嘛,这钢琴功底就不敢恭维了,短短三分钟的演奏时间里居然弹错了数处,选段还没有结束便草草收场,估计是被面试官喊停了。
面试不到五分钟便见会议室大门打开,秀气男子气冲冲的由面试厅走了出来。听到有些应聘者的嘲笑声,狠狠地瞅了众人一眼,留下一个妩媚的背影离去了。
“哈哈哈!……”
走道内再次哄堂大笑!
后面的面试就显得有些沉闷了,水平也是参差不齐。
三号!四号!五号!……十四号!
当喊号的女职员念叨十四号时,名叫杨慧如的女孩跟着进入了会议室。
自从薛悦寒拿到号码来到走道内排队到现在已过去了两个半小时,漫长的等待使得薛悦寒感到困倦和疲惫,其他应聘者同样如此,在相互间的感染下,一个个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会议室内音乐响起,杨慧如演奏的是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选段。就如杨慧如本人所表现出来的人格一样,稳重、深情而真挚,没有多余的棱角。
曲毕,十分钟后,杨慧如缓步走出会议室,面容平静而轻快,显然对面试的过程比较满意。来到薛悦寒身旁时向沈燕微微点头便一掠而过,向薛悦寒送来一个甜美的笑容,向薛悦寒低声道:“加油!”然后离开了走道。
“有什么好得意的!一个不入流的音乐学院毕业的,有什么可嘚瑟的!”耳边传来沈燕的嘀咕声。
“十五号!请跟我来!”职员喊道。
“在这!”看着离去的杨慧如一脸嫌弃的沈燕,听到喊她的号码时,立即换了张亲和的笑脸高举着手应道。
薛悦寒一脸苦笑,心想:“现在的90后女生怎么都这么善变吗?先前还聊的很投机,热火朝天,转眼就换了另一副脸孔!”
沈燕进入会议室后,便响起了气势磅礴而激昂的钢琴曲。
这是肖邦的《英雄波兰舞曲》选段,充满了战斗的意志力和英雄气概,五分钟的选段一气呵成,堪称完美!
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确实厉害。就是个性太过张扬,就连选的曲也如其人,要是与这样的人共事却是要多个心眼了!
不一会,沈燕便出了会议室,在薛悦寒身后数人的议论之中,沈燕迈着坚定的步伐越过众人,然后趾高气昂向电梯走去,与薛悦寒擦肩时还不忘撇薛悦寒一眼。
“十六号!”终于轮到了自己。
起身前的瞬间,薛悦寒心里放弃应聘的念头一闪而过,也许,以她如今的状况,去卓晓君家的公司从事个清闲的文秘工作才是她正确的选择。
然而,薛悦寒站起身时,已下定了决心,既然来了就坚定的迈出去。
薛悦寒稍微地整理了衣服和面前的秀发,跟着女职员进入了会议室。
这是一间专业的会议室,大约五十平方,四周墙上均粘贴着隔音材料做成的墙纸,唯一的一面落地窗子在正前方,厚重的窗帘留出了中间的一段空隙,射入房间的部分阳光足以将整个房间照亮,且显得有些刺眼。
在会议室大门的左侧演讲台下,并列放着三张长桌,桌子后面端坐着三名面试官,两男一女,唯一的女性在最左侧的位置上,年龄在四十左右,打扮时尚,略显严肃。右侧男士,一身黑色西装,样貌干净,打扮文艺,待着一副金丝眼睛,平放在桌上的双手随意的旋转着手中的钢笔。
正中一名男士明显是三人之中的决策者,约摸三十岁左右,肤色黝黑,发型干练,鹰眉凤眼,虽然能看出是三人之中年纪最小的,但略显老成。由他的肤色及身上穿着的被撑得结实的灰色西服,可以看出此人酷爱健身和户外运动,胸阔肩挺,发达的肱三头肌将肩部的衣料高高顶起,虽说不是很帅气,但男人味十足。
他手中拿着一张简历,面无表情,却显得很沉稳。
自从薛悦寒进入会议室,他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薛悦寒的眼睛,换做门外那些年幼的小女生,在这么一个型男领导的目光注视下,估计早已沦陷。
然而,薛悦寒也是经历过风雨的女人,从小便被无数人注视着,其中便不乏英俊有魅力的男子。
薛悦寒也不回避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怯意。就这样平静的站立着,等待面试官的考核。
这时,那名女面试官向薛悦寒说道:“请开始你的面试考核曲目吧!”
薛悦寒向三人微微一躬身,转身来到钢琴前坐下,将带来的曲谱置于琴键上方的谱架上,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手下的琴键,钢琴内的击锤敲打弦列,发出了动听的音乐。
薛悦寒演奏地曲目是约翰·帕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单一重复的旋律娓娓道来,许久未曾练习的手指有些迟钝,但在薛悦寒精湛的演奏技艺下,被完美的掩盖过去。
曲终,现场一片安静,犹如一个说书人给听客们讲述了一段平凡而凄美的爱情故事,台下的所有人都默默地聆听着!
薛悦寒起身抚琴致礼,然后回到会议室中央的椅子上端坐。
右侧的男性文艺面试官率先向薛悦寒提问:“请你说一下,为何会选用这样的曲目来参加面试?”
“没有什么理由,这首曲子仅仅代表了我如今的心境!”薛悦寒有些眼角湿润。
“那你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文艺面试官继续问道。
“算是吧!”薛悦寒简单回答。
“我看到你的简历,多年前就读于加拿大著名的汉那威音乐学院,却没有毕业便辍学,其后便再没有从事过与音乐相关的工作。你刚才的专业水平我们很认可,但你的简历确实有些让人难以信服!那你可否用你的故事来说服我们,让我们有理由将这份工作交给你?”文艺面试官继续说道。
薛悦寒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这时,坐于正中的型男面试官忽然开口:“这样吧!薛小姐,你先回去等待我公司的进一步审核,如有录用再行通知!”
薛悦寒已明白型男的意思,没有意外,结果可想而知。
薛悦寒起身向三人微微躬身,转身离开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