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要学会贼不走空
这是个传统意义上的车站，符合大多数人对地铁车站的想象。
月台，轨道，作为主要支撑点的拱门，以及离地表上百级台阶远的地铁口。
只不过因为被人类改造成了居所，显得有些拥挤。
你能想象一个不大的地铁站里挤下数百人的场景吗？
堆满各种机械，拱门和柱子间全是绿布帐篷，除了首尾两头，再没有一个可供穿行的地方。
而这，就是汽车厂站的现状。生存在这里的人类，只能勉强拥有一处狭小的居身之所，就连一个能够运动的地方都没有，每天忙忙碌碌，也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还得留有一处地方用于生猪的蓄养，其中有一截无用的轨道，被他们开辟出泥土，种植上了一种白色的蘑菇。
悠然在地铁里晃悠了半把个小时，再将情况了解的差不多后，他便悄然离开的此地。
回到父女俩的居所后，他先是在放逐者的招待下喝了口水。
“情况如何？”
水杯见底，放逐者见他得空后，才出言问道。
“随时可以走！”将菱形水杯放在桌子上，曾川神情自若道。
“那就走吧！”
闻言，放逐者也不疑有他，拿起脚边的军旅包，站起身来。
一旁始终沉默着萨莎，在听到父亲的话后，也拿起了自己的行李。
这两样东西曾川可以肯定先前是没有的，说明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父女俩也没有闲着，各自收拾好东西，就等他带着消息回来了。
“具体什么情况你也不问问清楚，就不怕我把你们父女俩给卖了？”曾川笑问道。
“在地铁里，物资比人命贵，你包里随便拿一样东西出来，都比我和萨莎的命值钱。
而且，地铁里不准买卖人口，这是文明的底线，起码明面上不行。”
放逐者微笑回应道。
“就带那么点东西？”
瞅了眼两人不是很重的背囊，曾川扫视一圈屋内的情况，看见很多代表过去珍贵回忆的物品，都被两人留了下来。
“很多东西是带不走的，在这里一样，在这里……”放逐者指了指自己脑袋，然后微笑道：“也一样。”
“人都是善变的，尤其是在遗忘某件事情时，会快的自己都难以置信。”叹了口气，曾川神情复杂道。
穿越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快要回忆不清原来的模样了。
如果现在的他能够站在最开始自己的眼前，估计都会怀疑认错了人。
“永远不要在某些事情上，太过坚信，那会让你丑态百出。”曾川告诫道。
“我会尽量保证的！”放逐者目光复杂道。
活了那么久，遗忘的事情又那么多，他又怎会不清楚这一点。
刚刚说的那番话，与其说是给曾川听的，不如说是给自己听的。
但他能怎么办？
既然已经决定踏上新的征程，有些东西，难免就得放下。
人这一生，就不是在拿起放下中度过漫长余生的吗？
“干嘛一定得舍弃一些东西，你就不能选择全都要吗？”
还是在暗自神伤的父女俩，在曾川自信豪迈的声音中恍过神来。
“东西先暂时寄放在这，最迟半个月，回来拿！”
拿起背包，曾川大步流星的出了门，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身说道：“记得锁好门。”
说完，便转身离去。独留下父女俩，在原地面面相觑。
“贪婪的家伙！”晒然一笑，放逐者评价道。接着就见他后头看了眼，也跟着出了门。
“爸爸你还不是一样？”落在最后的萨莎撇撇嘴，不屑的嘀咕一句，然后也露出笑容小跑跟上两人。
坠在最后的观察者小黑呜咽一声，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老板，你回来的时候就没想过带辆轨道车吗？”在隧道里走了半程，年到中年身体又不好的放逐者气喘吁吁道。
前方大踏步的曾川僵直住身子，回过头来目光定定的看向身后两人。
突然的举动吓得放逐者父女也僵住身子，用怯怯的眼神看着他。
以为自己言语不敬得罪老板的放逐者用手将女儿护在宽大后背处，无声等待辱骂与责罚。
“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捂着脑袋蹲在地上，曾川为自己的思想僵化与愚蠢感到自卑。
这什么世道了，还秉承着以前的思维方式，就不能拥有点灵活的道德底线吗？
看见轨道车上有人，就选择性忽略，就不能顺手牵羊把它带回来吗？
这去都去了，就看了眼车站情况和实验了下心灵感应的效果就屁颠颠的跑回来了，真tmd有够蠢的，来回走很好玩吗？
不行，这习惯得改改，得跟钓鱼吧的老哥们学学，都到河边了，就算钓不到鱼，也得抓把土走。
“我真傻，真的！”敲着榆木脑袋，曾川深刻反思自己的不良行为，发誓一定要改掉。
而一旁的放逐者父女俩已经看傻了，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咋突然就犯傻了呢？
尤其是放逐者，心里突然就生出一股悔意，就这德行？就这玩意？说出的话能信？
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继续前进，老放你再坚持会，等到了汽车厂站，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你要求的轨道车，马上就有。”
内心忏悔过后，曾川面色如常，站起身来，招呼两人跟上。
“老板！我就开个玩笑！”
闻言，放逐者脸色都变了，他刚刚只是太累了随口来了一句，没真的要轨道车啊！但他的老板，好像把这话当真了。
轨道车这东西，在地铁里的珍贵程度就如同地表上的战车一样，人可以没了，轨道车都必须在。
一些富足的站点，要拿出自己好几年的积累才能从贸易点换来一辆轨道车，而且多半还是二手的。就这，也得当成宝贝一样供着，时时维修，日夜看护。
汽车厂站是他原来的老东家，有几辆轨道车他心里门清。
虽说被放逐了好几年，很多消息都已过时，但一些基本的东西，他还是能猜测到一二的。
就他们三人，想从守备森严装备精良的军人手里夺得轨道车，难度不下于登天。
“放心！相信你老板我的本事。”比个大拇指，曾川露齿自信道。
第九十一章 恐惧，抉择
临近汽车厂站，放逐者情况好了些，没有再像中途时喘的想条狗一样，这是几人有意放慢脚程的结果，让他有了足够的喘息之机。
“就这样过去？”
即将进入岗哨范围，放逐者见曾川还没有停下脚步的想法，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疑虑问了一句。
“尽管走，有人接应我们！”具体要如何进去，他自然不会明着说。
试想一下，你张嘴来一句里面的人都被我催眠了，不用管他们，你尽管做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这种话要是出口，恐怕对方就会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你。
你是不是有毛病？有就去看！
嗯！就是这种感觉。
曾川内心将剧情都想好了。
在父女俩忐忑的心情中，三人进入了岗哨警戒范围，但预想中的阻拦和盘问却未曾到来，就连探照灯，都没有要转动的迹象。
好像在他们几人要进入警戒范围时，探照灯的灯光就没有再转动过。
如此情况，让父女俩内心惊讶的同时，连带着看向曾川的眼神里都带了些讶异。
能让一个车站的门户连来人都不看一眼就放人进去，这本事，杠杠的。
走进点，放逐者才发现了异常，守护在这里的人员，怎么感觉都像是睡着了一样。
那无神的眼眸，他以前偶然也会遇到，在他权势最重的时候，总能遇到些偷奸耍滑之辈。
有很多为了躲避责罚，还练就了一手特殊能力，其中就以睁着眼睛睡觉这项能力出现的最多。
他当初年纪轻，经验不足，还被糊弄过好几回，若非是在某次特殊情况下被他逮住一次，他恐怕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觉察到。
后来，他炼就了一双能看透他人眼神的双眼，至此，再也没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睁着眼睛睡觉了。
而他们那时的眼神，与现在岗哨上的几人何其相似。
关键出现一个类似情况就算了，还能推脱说是有人在偷奸耍滑，但全部这样，问题就大了。
离他只有几步远的年轻人嘴里哼着首轻柔绵长的曲子，虽然从未听过，但他还是能明白具体的功效，就如同小时候妈妈的睡前故事一样，带着一股魔力，将人一步步拖进梦幻般的世界里。
仔细倾听，有种让人沉溺其中永远也不要清醒过来的错觉。
眼前的情况在他看来是如此的诡异，隐约让他生出汗毛倒竖的惊悚感。
“爸爸！”
紧跟在他身旁的萨莎觉察到他身上的异常，用手拽了拽他宽厚的手掌，这一握，手心上立马便沾上一层冷冰冰的汗水。
这让不明觉厉的萨莎更加紧张起来，以为他出什么事了？急忙就是一阵焦急的询问。
“没事！萨莎，跟紧爸爸！”压下内心深处喷涌而出的心悸感，放逐者强自镇定了下来，继续跟上了曾川的脚步。
只是隐隐间，将女儿挡的更严实了。
走在前面始终注意着所有人情绪的曾川自然能感觉到放逐者剧烈的情绪波动。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放逐者停下脚步后，稍稍放缓步伐进行等待。
当他感知到两人跟上来后，哼着歌谣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啦啦啦啦……”
嘴里童谣升高一个调门，那靡靡之音，在隧道里越发清晰可闻了。
等当进入地铁站的后，就连反应略微迟钝的萨莎也觉察到异常所在。
虽然这个时间段，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帐篷休息，但负责值夜的人警惕性不应该那么差。
尤其其中还有几人是她平日里最讨厌见到的。
若是以往，记仇的他们要是见到自己和父亲，铁定出言不逊恶脸相向，可现在，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一样。
这不寻常，也不符合逻辑。
瞪着淡蓝色大眼睛仔细观察，她才发觉所有值夜人的情况都有些不对劲。
木纳的神情，空洞的眼神，宛如行尸走肉一般不动的身体，看的久了让她内心惊悚，皮骨生寒。
内心恐惧之下，她握住了父亲的手。
已经缓过来的放逐者感觉到女儿内心的惧怕，用力握紧她的手给她带去力量。
跟在后面断后的小黑自然觉察不到三人之间略显微妙的氛围，它只需要听从主人的话，对周围胆敢露出危险行为的生物加以恐吓，必要时冲上去咬穿他的喉管就行了。
“这东西看上去真不错。”
伸手扒开驻守在轨道车边上的军装守卫，曾川在维护良好的轨道车油箱上用力一拍，满意的点头说道。
“上来吧！你要的轨道车。”
当先坐到座位上，他转头招呼神情紧张的父女俩。
以前老是听人吹嘘什么全景天窗，百公里加速一斤草什么的？今天他也体验一把。
“爸爸！”
到了现在，萨莎对眼前这个时而温和时而笑眯眯的男人，已经有了种难言的惧怕。
这种悄无声息间控制所有人的能力，让她实在难以将他归类到正常人的范畴。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对眼前的男人一点都不了解，他的过往，他的来历，这些她都一概不知，凭什么仅凭借一开始的接触，就对一个人轻易下定义。
这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啊？
果然，自己也跟地铁里的人一样，残忍、愚蠢、记仇。
萨莎现在很害怕，害怕有一天眼前的男人也对他们父女俩使用这种能力，让他们于无形之中，成为眼前这个男人的提线木偶。
就跟她平时玩弄她房间里的娃娃一样，随意摆弄。
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曾川也不催促他们，就这样静静等待。
而一开始就对他表现出臣服之意的小黑，已经越过父女俩跳到轨道车上某个角落，趴在那里警惕周围一切有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气氛沉寂半晌，放逐者最终还是做出了抉择，他拉着萨莎的手，爬上了曾川的轨道车。
“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对自己人使用的。”
见两人登上了“战车”，曾川笑眯眯的对两人进行，接着就启动发动机，一踩油门向通往北方的隧道出发。
“你这跟没说一样！”低着小脑瓜，萨莎嘀咕到，含到胸口的眼睛，根本没有勇气与他对视。
第九十二章 帕韦列茨站
轨道车朝北边驶去，临近隧道入口时，曾川听到了表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抬头望去，只见在隧道上方，挂着一只老式大型壁钟。
这种壁钟，整个汽车厂站总共有两个，北边隧道入口一个，南边也有一个。
时间都经过专人校准，误差在五秒之间。
“地铁与地表不同，这里没有太阳和月亮，因此也就没有上中晚之分，长久生存这样的环境里，如果没有钟表一类的计时器存在，整个地铁站里的人，有可能出现大规模时间观念紊乱的现象。
地铁领导者很清楚发生这一类事情的后果，因此对钟表一类的计时器，都会安排专业的人手定期进行维护，一旦出现故障，也会及时派人修理。
这件事情，几乎是每一个有人定居的站点都会做的，他们视其为文明余火，抱着万众一心的信念，牢牢驻守。”
像看出了曾川内心的疑惑，情绪稍微稳定下来的放逐者出言解释道。
“文明余火……”嗤笑一声，曾川摇摇头，内心升起一股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悲哀之意。
什么时候人类已经沦落到需要抱着一个钟表来证明自己的文明了。
“日后你要建立聚居地，一个校准了时间的钟表，是一件必须要有的东西。
时间这玩意，说重要也就那么回事，但说不重要，却是军中大忌。历史上有不少战役，都因为时间差的原因，造就出无可挽回的局面。”
放逐者劝告道。
“看来这玩意还缺一不可。”微笑着，曾川眼睛微眯一下，将钟表的事情，记在了心里。
“先坐着休息会！等到了下一个站点后，再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曾川轻声说道。
隧道里漆黑一片，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但他可以不在意，其他人却不行。有人定居的地铁站都挂有钟表，这就意味着地铁里的大部分人依旧恪守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规则。
同时也说明他现在去往的下一个站点，就算有集市的存在，大概率也已经因为时间的因素，收摊打烊了。
说起来，放逐者父女俩也是夜猫子属性，因为要去往地表搜集物资的原因，放逐者必须在晚上进行行动，以此避开白天活动的突变体，也就意味着，父女俩的作息是与常人完全颠倒的。
如今要为他工作，就必须将不是常人有的作息重新颠倒回来。
好在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给点时间，就能轻松完成。
“下一个站点我记得是帕韦列茨站，这个站点因为离地表过近的原因，无法完全隔绝核辐射，居住在那的居民，有不少人出现了畸变。
同时，该站因为穹顶破损严重的问题，还深受突变体的困扰，时常会有突变体进攻地铁站的事情发生。
也因此，为了安全着想，每当时间临近晚上八点，除了负责值夜的战斗人员，其他人都会躲进更深一层的居住地。
我们现在过去，大概率只能在地铁篝火处打地铺。”
放逐者回忆说。
“糟糕的情况，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他们打开通往居住地的大门。”感慨似的说了一句，曾川脸色难看，像是在为下一站的特殊情况感到发愁，但转眼，他就露出了‘嘿嘿嘿’的笑容来。
上车后就一直闷着脑袋不敢说话的萨莎听见这扰人耳目的怪笑声，忍不住抬头看向他。
可不曾想刚一抬头就被曾川抓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场面一时间陷入某种奇妙的境地。
曾川知晓萨莎对自己的惧怕，为了缓解这种气氛，立马恶劣冲她龇牙一笑，吓得她赶忙将脑袋缩回双腿间重新做回鸵鸟。
“你又要用你的怪能力去控制别人的思想。”
等待片刻后，萨莎藏在腿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嗡嗡’说道。
她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曾川的不满。
“那你说怎么办呢？亲爱的萨莎小妹妹。要不你上去用你可爱的外表和轻柔的嗓音让驻守大门的门卫将门打开。
你就这样说：叔叔，你看我和爸爸那么可怜，就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吧！我们保证不乱跑不乱说。
你看他会不会理你？”
曾川似笑非笑的嘲讽道。同时，还用伪音模仿萨莎说话时嗓音，来刺激害羞的萨莎小朋友。
“你……”
忽的瞪大眼睛，萨莎‘刷’的抬起头来，用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知识贫瘠的小脑瓜，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如何用自己的声音说话的，还说那么像。
“你肯定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会操纵别人的思想，还偷我的声音。
而且你不穿防护服就能在地表上行走。”
眼泪巴巴，萨莎都快急哭了。
“就不能是天使吗？”看她现在可爱的模样，曾川忍不住生出逗弄之心。
“天使才不会操纵人的思想。”看得出来，萨莎小姑娘还是读过点书的，起码在天使与恶魔的区分上，有自己的见解。
“谁告诉你的？”曾川笑眯眯问道。
“书上说的！”
“书上说的就一定对吗？”曾川脑袋一歪，似笑非笑的问道。
“书上说恶魔喜怒无常，会杀掉所有自己看见的人，将他们的灵魂拉进地狱，你看我刚才经过汽车厂站时，有杀掉他们的意思吗？
还是说，我其实已经杀了他们，还勾走了他们的灵魂，只要等我们一离开车站，脱离你的视野，就将他们的灵魂，全部收割到我手中的小袋子里。”
曾川循循善诱，手里还拿出一个小破布袋子，一边说着话，还一边冷森森的笑着，做出一副要将她的灵魂也抓出来塞进袋子里的表情。
“你就是个坏蛋，比地铁里的任何人都坏。”
小姑娘害怕急了，这次不缩在腿间做鸵鸟了，而是跑到放逐者怀里当起了袋鼠。
“老板！”见曾川做出这种吓唬小孩子的行为，放逐者除了不满，心里还同时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刚开始他的确对曾川能力感到惧怕，但之后，心里想明白了反而不那么觉得了。
有这种能力还与他一个普通人以雇佣的方式来达成目的，怎么看，都是个比较有原则的人。
起码，给了自己选择的余地。
只希望在今后，也可以给他们父女俩一个选择。
放逐者内心叹息道。
第九十三章 抵达帕韦列茨站
“继续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吧？”见小姑娘都这般模样了，曾川也没了继续逗弄的意思。
再继续，自己就是纯属犯贱了。
“帕韦列茨站还以贸易的方式闻名在地铁里。
因为与汉萨联盟相邻的缘故，帕韦列茨的人，都学会了做生意，因此每天早上六点都会准时打开门放居民到月台上形成一个集市，为此吸引来不少各地的商人，久而久之，也就在整个地铁环线内有了些许名气。
很多东西，都可以在那买到，而一些珍贵的物品，也可以在那拿到一个合理的出手价格。”
说这话时，放逐者目光扫过曾川身后的黑色旅行包。
“听起来还是有些可取之处。”曾川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等到了帕韦列茨，找一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将这些东西拿去换成子弹。”
说着，曾川将黑色背包一股脑丢到放逐者手里，颇重的份量，将他粗壮的手臂都压得弯曲。
“交给你了，明早上我们是饿肚子还是吃饱饭，就看你能不能换到一笔足够多的钱了。”
“全是酒？”
听到里面‘叮叮’作响的声音，放逐者眼睛亮了。
“这年头，也就这玩意值点钱了。烟草，早就变质了。机械设备又太重，我也难得搬。酒就很好，易保存，放的越久口感还越好，关键时候还能用来消毒，还容易携带，多好啊！”
靠在轨道车上，曾川眯着眼睛说道。
“说的很对，地铁里的老酒鬼，如今只能喝些廉价的自酿酒解解馋，这些好东西拿出去，怕是得抢破头。”放逐者轻笑道。
嘴里说着，他还砸吧了下嘴巴。
不久前才喝了半瓶，但他现在又馋了，作为一个纯正的钢铁帝国人，爱酒是他本能，尤其酷爱高浓度的伏特加，当初每年进他嘴里的酒少说都有近千瓶。
半瓶酒，也就漱漱口。
可惜在核战爆发后，他就再也享受不到喝酒的乐趣了。
就算是在他权势最重的时候，也只能偶尔喝那么一小口。
可怕的战争使世界大变样，如今的地表再也不是人类的家园。
祂被更适应环境的物种占据，人类曾经难以生存的高楼大厦，成了它们居住的巢穴。
每次地铁里的潜行者上去搜寻物资，都要像贼一样摸进曾经的家园，然后在匆忙找到一些珍贵物资后，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躲回地铁里。
“又不是没给你？”
酒瘾犯了的模样，引来曾川一阵骂声。
“不一样！那两瓶是属于我和萨莎的，喝了就没了！得省着点。”放逐者摇头说。
“想喝就喝，没了我再去地表拿！瞧你这没出息的损色样。”
话都到这份上了，曾川那还不明白放逐者的意思，说完就是一阵没好气的骂声。
“那就谢谢老板了！”
东西都到自己手里了，要是不扣点东西出来，都有些对不起自己这个经手人，不就是一顿骂吗？为了酒，被骂一句怎么了？
还窝在父亲怀里的萨莎一早就将耳朵竖起来了，一听曾川同意，立马就抬起头来用亮晶晶的眸子看向父亲。
轨道车发动机“啃哧啃哧”作响，车上两酒鬼拽着一瓶伏特加你一口我一口，浓郁酒香飘在空气里连湿润的臭味都掩盖住。
两人嘴里“哼哧哼哧”发出满足的声响，但一瓶酒又能有多少，没多大会，就见了底。
半瓶酒入肚，父女俩连脸色都没变，舔着嘴角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可就算馋的没边了，两人也没再拿酒出来喝。
凡事都得有度，两斤猪肉过手薅层油就行了，你要是贪婪的想着割下一斤二两来，到头来只会撑死你自己。
轨道车以极快的速度驶进帕韦列茨站。
与其他有人居住的车站不同，帕韦列茨站两侧隧道根本没有建设岗哨，它就这样敞开大门，欢迎一切到这的人员。
“很奇怪是吗？想不通这样一个肥得流油的贸易站点为什么连个值哨的人都没有？”
像是知晓曾川内心的疑问，放逐者出言点了出来。
“你会喜欢一个饱受辐射侵蚀，又时常惨遭突变体袭击的站点吗？”放逐者接着询问说。
听到这话，曾川也有些明白了过来。
“居住在这里的居民挡住了突变体进入地铁的步伐，他们承担着重要的职责，一旦他们退走或是溃败，就得另外有人顶上压力。
因此，没人会愿意看到帕韦列茨站的居民离开，他们会尽一切努力给予资源，为的，就是有人帮他们守住这条防线。
而就在帕韦列茨站的另一边，是占据了整个地铁环线的汉萨联盟，他们是地铁里最大的商会同盟，占据着足够多的车站和海量的资源。
为了联盟的利益不会受到损害，他们会尽最大的可能给帕韦列茨提供支持。
包括不限量的枪支弹药，和挡住其他势力对帕韦列茨的觊觎。”
放逐者为曾川解说道。
“呵！利益与利益造成了结果。”曾川冷笑一声道。
“这里的居民就没萌生过离开这里另谋出路的想法吗？”
“环线被汉萨联盟掌握着。”放逐者意味深长道。
“想走走不掉啊！”曾川明白了。
“除了这点原因外，也有其他的一些因素！”
“比如……”
“黑暗隧道隐藏的未知危险，人的惰性，不算太差的生存环境，家人与朋友的羁绊，等等这些，都是应该考虑进去的因素。”放逐者轻声解答道。
“走吧！不是说要在这里休息一晚吗？”
熄灭发动机，放逐者向曾川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凡事得领导优先啊！
对于这一方面的思想觉悟，放逐者拿捏得死死的，一看就知道是老手了。
“小黑！把车看好。”揉了一把观察者小黑的大脑袋，曾川在它舒服的‘呜噜呜噜’声中，给它安排好了任务。
而它也没有辜负曾川的希望，嗷呜一声嚎就老老实实的趴在了轨道车上。
进入地铁居住地之前，曾川还得为小黑谋得一些东西，不让他怕有人看见小黑是突变体一枪给毙了。
而这，得找原住民帮忙才行。
第九十四章 过去的美好
走到车站中间篝火旁，曾川在与值夜人员亲切交流一番后，成功为小黑谋得了一个安全的身份。
而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他精湛的话术技巧。
嗯！
他才不会承认其中大部分是心灵感应的功劳。
没错，没人敢惹的帕韦列茨站晚上也有全副武装的值夜人员，但他们防卫的不是人，而是经常会从车站穹顶上方爬进来的突变体。
这座离地表很近的地铁站，就连穹顶都是破的，几个大窟窿里有黑暗迷离的夜空，以及闪耀的繁星。
景致还算不错，但对帕韦列茨站站的居民来说却是噩梦，他们经常能看见可怕突变体从黑暗里爬进来，然后眼睁睁的看它们用利爪利齿带走他们最亲密的人。
对于这一点，曾川见到时便有了疑问，既然知道它的危害，为什么不修好呢？
最终他没能忍住疑惑问出了口。
可得到的，只是一片无奈的叹息声。
值夜的大胡子告诉他，他们曾经派工程队修理过好几次，但每次都没能坚持多久，最多三天时间，就会被雨水和突变体合力砸落下来。
好几次都砸伤了不少人，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提修理的事情了。
既然修不好，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不再去管。
几句话之后，众人聊天的兴致都被拉了起来，索性曾川也就趁机多打听点地铁的消息。
据最能说的大胡子透露，再过不久帕韦列茨站就会与换乘点的汉萨联盟合并，到时所有居民都会转移到地铁另一边，那位于地下更深处更深，没有辐射侵害。
至于这里，则会被建造成军事防线，用来对抗入侵越发频繁的突变体。
听闻这个消息时，几人心里还感到诧异，以商会著称的汉萨联盟，什么时候也富有同情心了。
仔细询问后，才知晓是附庸关系。
帕韦列茨站明面上自称汉萨联盟的人，但其实还是各过各的。
汉萨会给帕韦列茨的居民更多的资源援助，但代表汉萨居民真正的证件，却不会给他们。
听到这里，几人算是明白了，这是怕帕韦列茨站的居民在过重的生存压力下撂挑子不干了。
为了稳住军心让他们继续给自己充当防线，不得已之下，才拿出一些实质性的好处！
想想也是，站与站之间都是利益的聚合体，没有人会选择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弱小一方在生死存亡之际，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存人失地。
而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极端情况，另一个更强大的利益聚合体，在权衡利弊得失后，做出了一个利益牺牲最小的方案。
与大胡子几人的话题从帕韦列茨站点一直聊到附近一带的站点。
在他们嘴里，曾川知晓了下一个北上站点特列季亚科夫站的一些情况。
据他们所说，这个站点在很久之前就被一群土匪占据，生存在里面的劫匪，时常会去往一些弱小的站点实施洗劫，又或是拦下地铁线里或独自或结伴同行的商人，对他们实施抢劫，包括但不限于收缴货物，与其他犯罪窝点进行人口买卖等一系列让地铁居民闻之色变的犯罪行为。
在了解到一些实质的消息后，大胡子几人的话题越偏越远，渐渐的聊到地铁里出现的怪事之上。
对于这些被当做故事流传的小道消息，曾川兴致不高，在聊了几句后，就起身要告辞离开。
“看啥呢？”
与大胡子等人告别后，曾川见萨莎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出神，连他那么高音量的招呼声都没听到，忍不住好奇凑身上去询问道。
“没什么？”
小姑娘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面露些许的不满之色，可在见到是曾川后，硬生生将嘴里将要冒出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尤其是见他离自己只有十几公分远的距离，更是吓得忍不住向旁边挪了挪身子。
顺着她原先的视野看去，曾川只看见一辆停靠在轨道上的废弃列车厢。
挠了挠头，他想不通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是一列被子弹打的全是弹坑的地铁车厢而已，值得这样死盯着看吗？
“核战爆发后没多久，地铁里的各项物资就出现了紧缺的情况，当时的幸存者们嫌物资不够用，就将那些废弃下来的地铁列车给拆了拿做他用。
有一些地铁列车当初还在隧道里行驶，断电后就停靠在了里面，过去的人们嫌它们挡路，就拿炸药进行销毁清空。
久而久之，地铁里的列车便越发的稀少了。
如今能在地铁里看见一辆列车，完全可以说得上是一件幸事，很多在车站里出生的人，到现在都不知道真正的地铁列车长啥样！
小姑娘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死盯着列车不放。”
篝火旁的大胡子很快就看出了萨莎的问题所在，就出言帮忙解说了一下。
“以前我们的世界，到底有多美好？这样的庞然大物，书上说有很多。
它们以极快的速度穿行在地铁隧道中，进站和出站时都会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就像是一头怪兽在咆哮。
听爸爸说当时的站与站之间联系的很紧密，就算从最北边的阿尔图菲沃耶站到最南边的德米特里.顿斯科伊街站，也仅需要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萨莎眼神迷离的说道。一边说还一边闭上眼睛用小脑瓜想象出当时的情景。
但她从未见过那样的场景，得知消息的渠道也只是听人口述和从书里看到。
严重失真的画面，又岂是她那景绘贫瘠的小脑瓜能想象出来的。
小女孩憧憬的话语立马将所有人都干沉默了！
身为父亲的放逐者面露愧疚之色，就是他这样的人，将女儿憧憬的世界给毁掉了。
身为军人的他，在当初那场毁灭文明的战争中有着不可磨灭的责任。
但他并不后悔当初做下的决定，身为一名军人，无法在国家受到侵害时忍气吞声。
敌人狠，他们就要比敌人更狠。
我们的国家沦陷了，但他们，一样不好受。
如今他们的文明陷入了危局，但当初针锋相对的另一方，情况又能好到哪里去！
第九十五章 美好的虚假世界
“想不想见见当初的地铁站？”一片沉静中，突然响起了曾川意味深长的话语。
“……”
听闻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无语了，这啥人啊？什么大话都敢往外说。还看看过去的地铁站，你以为你谁啊？能让时光倒流，还是能带领人类重新……
呃！好像不需要满足上述两个条件也可以看到，比如说记录有繁荣时代的储存器。
但谁家现在还有手机电脑一类的电子产品啊！
在当初进入地铁站的幸存者看来，离开了互联网的电子产品，就是一个废了大半的游戏机。
还是个会浪费宝贵电力资源的游戏机。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那些电子产品不是坏就是废，又都是些要经常更新换代的精贵玩意，用不到两年基本上就毛病一大堆，加之没有精密设备和维修人员的维护，大部分都已经是彻底报废的状态。
而且看这小伙子，身上也不像揣有这一类东西的样子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他，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吹牛！”
本就对曾川没啥好感的萨莎，在听到这话，更讨厌他了。
明知道她最渴望什么，还用这东西来嘲讽她。
看过繁荣时代很了不起吗？不就是比自己早出生了几年吗？要是我也早出生……
我就更憧憬了！
萨莎埋首双腿间，强忍着心中的酸涩，不然自己嫉妒的表情被人看到。
曾川微微笑着，也不进行反驳，只是用事实，来告诉他们自己绝不是在吹牛。
汹涌的精神力力量蔓延在周围，曾川用心灵感应将在场众人内心最深处的美好记忆从遥远的过去拉了出来。
一个美轮美奂的世界，在众人记忆的拼凑下缓缓成型。
此时的他就像是世间最厉害的裁缝大师和拼图玩家，将一个又一个模块拼凑在一起，逐渐形成一个过去的世界。
当这个世界完美成型，他又用心灵感应将他们的精神都拉到了这个由众人共同编织的美好世界里。
彼时的众人，在他那神秘莫测的能力下，进入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世界。
朦胧的火光中，所有人都闭上眼睛面露痴迷之意。
他们多么希望，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但梦终究是梦，虚假的东西永远都是虚假的，就算编织他的人技艺再高超，可他终究不是造物主啊！
当感觉时间差不多后，曾川默默收回了精神力，将那由自己亲手编织打造的美好世界，又一拳砸得粉碎。
几秒钟后，萨莎眼含泪水，嘴里用痴迷的声音呢喃道：“妈妈！”
众人相继醒来，而后又都无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气氛一下子就寂静了。
“走吧！”一拍放逐者的肩膀，曾川提醒他时间不早了，该找个地方休息了。
无言盯着曾川猛瞧，放逐者起身跟上，情绪还没完全平复下来的萨莎这次急忙起身跟上，嘴里和脸上，再也没有对曾川的排斥之情。
她现在只想再一次进入那个世界，哪怕知道它是虚假的，但她还是想再看一次，再看一次温柔的妈妈，哪怕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简单的看一眼……
有他的存在，进入帕韦列茨站居住地是件再简单不过事情。
守在栅栏工作间里的彪形大汉什么话也没说就将门打开了。
“可以再看一次吗？”
长久的沉默后，萨莎终于没有抵御住魔鬼的诱惑，开口落尽了他精心编制的陷阱里。
她感觉自己就像灯罩外的飞蛾，明知道撞上去会撞的满头包，但还是忍不住撞了上去。
“假的终究是假的，看得再多，也不会变成真的！”曾川叹息一声道。
“可你不是说你是天使吗？就再看一次好不好？”萨莎再次央求道。
她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小狗一样，努力的想要从别人手里求到一块肉。
“呵！”
曾川被逗乐，别误会，不是嘲讽意思的乐，而是那种被逗笑后无害的乐。
“刚刚还说我是魔鬼呢，现在就变天使了，萨莎小姑娘，你这思想觉悟，可以的啊！”他乐呵呵道。
萨莎被这话刺激的小脸一红，低下头来再也不敢抬头看曾川一眼。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底线。
萨莎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接着也就再没敢提先前的事。只是在内心里，将这件事牢牢记了下来。
居住地内灯光昏暗，所有用作照明的灯都被调暗了。
它们被挂在拱门梁柱上，绽放出昏黄的光泽。
地铁里的居民们为了区分白天黑夜，就以灯光的亮度来进行区分，每当到了夜晚，负责电力输送的人员就会刻意将电流调低，让灯光黯淡下来，以此提醒站内的居民们到夜晚了，该休息了。
关于这点小常识，是在路上时放逐者告诉他的。
在安静的居住地里转悠了一圈，三人最终找到了一个即将打烊的旅店。
说是旅店，其实就是几顶帐篷。问过之后，他们才知晓这地方是专门划出来给外来人员居住的。
收费也不贵，每人一晚上五颗枪子。
用汽车厂站守卫顺来的自动步枪子弹付了钱，三人分到了一间没人居住的帐篷。
帐篷不大，但容纳下他们三人还是没问题的，就是稍微挤了点。
夜猫子属性的三人此时并无睡意，但还是躺下强迫自己休息。
三人心里都明白，明天估计会是操劳的一天，得养好精神，才能好生应对。
静静躺在狭小的被窝里，曾川轻轻哼起小调，辅以精神力，很轻松就将两人哄睡。
而他自己，则是精神百倍的瞪着一双眼睛难以入眠。
果然啊！医者不自医。他这心灵感应技能，也无法对自己使用。
又或者可以，只是他还未开发出来。
要不试着研究一下。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凡是成功开启基因链的技能，在他的技能面板上都处于不可学习的状态。
就好像默认他是这一方面的专家一样。
搞的他想找一个职业人员学习一下都不行。
不说开启基因链的，就连弓箭这个技能也一样。
LV4.弓箭（薛仁贵三箭定天山，你也可以。目前：不可学习）
每一个涉及到最后一步的技能，都处于这样一种瓶颈状态。
全部统一默认他是这方面当之无愧的职业大师，教无可教的那种。
当然，某些还未到LV4等级顶点的技能依旧处于可学习的状态。但这几个技能，他相信只要再砸点努力值上去，立马就会进入到不可学习的一栏里。
第九十六章 集市
迷迷糊糊中，曾川突然的想到了镜子，想到了关于它的各种稀奇古怪传说。
很多爱讲鬼故事和善于编造鬼故事的人，都喜欢用镜子来创造出一个相反的世界，以此来增添故事的吸引力，并使故事的恐怖性进一步提升。
他们认为现实世界属阳，而镜子属阴，平时阳气盛时，镜子里的世界就被压制的无法显现。
可一旦到了午夜十二点后，阳气颓废而阴气昌盛时，镜子里的阴世界就会与现实相交。
那时只要你照镜子，就很有可能被镜子世界里的自己给拉进去。
事情成功后。
他会取代你的身份在现实世界生活，至于你，则会被永远困在相反的镜子世界里。
也因此，古代民间素有午夜十二点要用红布将镜子遮起来的传闻。
故事真实性未知，镜子世界存不存在也另说。
不过他倒是想起了镜子的作用。
看清自己，梳妆打扮，偷窥旁人，等等这些，作用巨大。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利用镜子里的“自己”，催眠现实世界里的他。
好像很有搞头啊！
想到便做，曾川用心灵感应技能在精神世界中创造出一面镜子，接着就紧盯着镜子世界的自己一顿猛看。
你要睡觉！你要睡觉……
“呼噜~”
十几秒后，均匀的鼾声在帐篷里轻轻回响。
一夜好眠，醒来后的曾川精神百倍，心情愉悦。
又开发出了能力的新用法，虽说目前只针对自己有用，但想想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清醒后的他打量了下周围情况，俨然发现帐篷里只剩他一人，放逐者父女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而外面，也已是喧嚣四起，人声鼎沸。
说起来，迷蒙中他的确感觉到周围有轻微动静，想必两人就是那个时候离开的。
伸个懒腰打着哈欠，从被窝里挣脱出来，曾川拉开帐篷帘子，融入人群朝月台方向走去。
彼时他趁机看了眼时间，七点四十分，时间还早。
顺着阶梯来到月台，他忍不住眼前一亮。
与昨晚荒凉的月台不同，开市后的帕韦列茨站热闹的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悬挂在拱门二米五处的电灯通上点，明亮灯光照耀下，各种摊贩云集，有人在地上随便铺块破布摆点东西，就算是一个小摊，摊主大声吆喝以此吸引买主。
来自地铁各地的特色商品，都在此地汇集。
其中卖的最火爆是一个卖特殊白蘑菇茶的小摊贩，他刚一将东西拿出来，就有不少人围了上去。
据周围人说这茶来自北方环线外的展览馆站，运到这些需要足足三四天的时间，十分珍贵。
卖三十颗子弹二两，就这，还供不应求。
来自四面八方的商贾旅客将月台堵了个水泄不通，好在众人也知道这样挤很难通行，都自觉的分成左右各一方向走。
曾川在这里还看见了挑着小旦四处游走卖烤老鼠的高加索人，还有就是明码标价卖枪械的，以及要价高到没边卖大袄子的。
足足三百颗子弹一件。
属于高档东西，但鲜少有人问津，很多人只是瞄了一眼就被其高昂的价格吓得后退半步，生怕不小心碰到赔不起。
摸摸自己的裤兜，自觉囊中羞涩的曾川开启幸存者感知，踏上寻找放逐者父女的路。
等他找到两人时，父女俩已经准备好收摊，装满子弹的弹匣将四个黑色旅行包装的满满当当，引来不少人贪婪的目光。
而在两人身侧，观察者小黑匍匐在地，用凶狠的眼神看向胆敢露出敌意的行人，一旦见其有危险举动，就会露出獠牙进行恐吓。
放逐者父女俩选的位置也很有意思，就在他们轨道车边上，只要回退两步，就能直接登车。
一见他过来，小黑立马就摇着尾巴，凑着张热情的大脸在身旁欢实的上蹿下跳，放逐者也微笑向他示意，唯有萨莎，一脸嫌弃用不屑的眼神瞅他。
“收获不错啊！”
拿起一个旅行包颠了颠，曾川感受到不轻的重量，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带的东西能卖出个不菲的价格，但他没想到会那么多。
四个满满当当的包，起码有近三千多发子弹。
“遇到个大主顾，一次性将东西给包圆了，给了他点优惠，六瓶酒，总共三千颗子弹，平均下来每瓶刚好五百颗，比市价低了些，处于正常价格范畴之内。”
放逐者微笑说道。
遇到个能一次性买下所有东西的主，这让他心情不错。
“都是统一型号的子弹。”
打开包裹看了眼，他发现所有弹匣都是同一个型号的。
“卡拉什尼科夫突击步枪，它是地铁里流传最多最广的枪支，它的制式子弹，在整个地铁系统里都通用。”
放逐者笑眯眯道。
在做交易之前，放逐者就考虑好了一切，他知道什么样的东西在众人眼里最具有代表性和价值。
“漂亮！”
曾川出言称赞并给予肯定。能干的手下已经考虑好了一切，他只需要点头盖章就行了。
“这个时间点，你们应该都没吃早饭吧？”
事情搞定了，还干的那么漂亮，按照惯例，不得给点奖励。
话音刚落，有人就给了反应，“咕噜噜”的声音，从萨莎小肚皮里传了出来。
这声音，就算在嘈杂的闹市里，也清晰可闻。
“刷”的一下，小姑娘脸蛋就红到了耳根子，低着头不敢看曾川，而小黑听到了这奇怪的声音，还凑上去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肚皮上。
本就羞赧的小姑娘那能受这委屈，“啪”的一下就给了小黑一耳刮子。
被打后的小黑一脸懵，不明白这跟它会发出同一种声音的奇怪生物，为什么要打它。
想不通的小黑，委屈的“呜咽呜咽”跑回曾川脚步，用头蹭着曾川大腿寻求安慰。
“哈哈！”
与放逐者相视一笑，曾川吩咐小黑继续看好轨道车，答应回来后给它带好吃的，接着就带上放逐者和不好意思的萨莎去找吃的去了。
热闹的集市促进百业蓬勃发展，不少帕韦列茨站的居民都借此机会搭架起了小棚子，为远道而来的商贾和旅客提供饭食。
第九十七章 蘑菇炖猪肉
寻找餐厅的途中，免不了与人群发生碰撞，突然之间，跟着最后面的萨莎“哎呦”一声，与某个络腮大胡子的油腻中年人撞了一下。
相差甚大的体积相互碰撞，萨莎差点被撞了个大跟头。
好在反应及时的放逐者一把捞住了她，才免受她与大地密接之痛。
发现自己撞伤人了的络腮大胡子边往后退边道歉，眉头紧蹙的萨莎见他人那么有诚意，也就没多说什么？
可放逐者好像不那么认为，只见他一边检查女儿有没有受伤，一边又出言叫住了络腮中年男人。
走在前面的曾川也回过身来，几步走上前拽住大胡子不让他轻易离开。
见被人抓住了，络腮大胡子一脸苦笑，嘴里说着诚恳的话语，还从包里拿出三颗子弹进行赔礼道歉。
“我没事，爸爸！放开他吧！”人都那么有诚意了，本就没什么大碍的萨莎又怎能抓住不放，出言告诉两个为她出头的男人，让他们放过络腮大胡子。
受害人都不计较了，他这旁观者又能怎么办？只能松手放络腮大胡子离开。
眉头微蹙，萨莎揉着微微作痛的肩膀，向一脸关系的放逐者轻轻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见她面色红润神情也不似作假，放逐者再次细细检查一番后，这才放下心里。
抬头与曾川对视一眼，见他轻轻点头，放逐者蹙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了。
“就前面那家吧！”出了这档子事，曾川也没了再找找的心情，看到前面有一家餐馆还不错的样子，就指定了下来。
餐馆老板是个年近三十的女人，在月台一角搭了个小凉棚，摆了四个折叠式小桌子和板凳。
生意还算不错，曾川三人落座后，就直接客满了。
资源贫瘠的地铁里能吃的东西就那么几样，蘑菇到处都有种植，已经成了地铁居民们的主食。
早中晚一份蘑菇汤，俨然成为日常。除此之外，就是几乎每一个站点都会进行蓄养的猪。
这可是地铁里真正的好东西，一般来说只有碰到重大节日和值得庆祝的日子，才会有那么一餐能吃到。
一波爆发后的曾川自是不会小气，直接就点了一大份蘑菇炖猪肉，好好犒劳一下两人。
上菜之前，曾川又拿出特意交代放逐者留下的两瓶酒摆在了桌上，轻声笑道：说好的三餐有酒有肉，这是今天的份，你自己看着点喝。”
眼睛微微瞪大，放逐者愣了一下，接着轻笑出声，什么话也没说，伸手将酒拿到了自己身前。
一旁的萨莎的见状，眼珠子亮晶晶的，馋的直流口水。
没多大功夫，老板就将东西做好端上了餐桌。
顿时间香气十足的肉味，吸引不少小朋友驻足观望，眼巴巴往他们所在的位置瞅，一双大眼珠子恨不得黏在他们身上。
带孩子们的大人见状，直接就要强行给拽走，可当放逐者打开酒瓶倒出芳香四溢的伏特加后，连定力比较坚定的大人们都停下了步伐，好好闻一闻那好久都没闻到过的酒香。
一时间，每一个路过这里的人，都会停下脚步朝放逐者父女俩看去，各种眼馋羡慕的目光，不停在父女俩身上拍打。
这样的行为，放逐者不会在意，但萨莎，却是有点造不住了。
有生以来，她还是头一次收到那么多人的关注。
可在美酒的诱惑下，还是红着脸在纷纷扰扰的目光中，一口又一口的将酒往肚子里灌。
酒足饭饱后，三人起身离开，一大盆蘑菇炖猪肉，被三人消灭的干干净净，连汤都没留下。
说实话，在缺少调味品的情况下，这锅汤的味道并不怎么好。
但谁让三人都不是挑食的主呢！只要是能下咽，就不会做出浪费粮食的行为，尤其是在物资紧缺的情况下。
毕竟足足四十五颗子弹呢！都是钱啊！
回去之前，几人又在集市里逛了逛，他们买了日用的锅和碗以及被褥衣服，还买了不少其他物资。
最后，他们在一个卖枪支的地方，买到了三把保存九成新的AK-74U和两把斯捷奇金自动手枪和几个配套的弹匣。
“老板打算下一步去哪？”回轨道车的路上，放逐者询问曾川下一步计划。
“继续北上，去特列季亚科夫站！”曾川语气平淡的回答道。
这话一出，放逐者神色未变，萨莎却忍不住了。
“不是说那里很早之前就被土匪占据了吗？”
昨晚上有听几人聊天的萨莎张嘴惊讶道。
小脑袋不明白为什么在明知山有虎情况下，还要偏向虎山行？
“就因为是土匪窝，所以我才要去啊？”曾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眯眯道。
其他车站都是良民，与他近日无仇，往日无怨的！你一来张嘴就说你们车站归我了，不听话的通通毙掉。
这像话吗？搞的他好像是什么大反派一样。
当然了，特列季亚科夫站只是顺带的一个站点，曾川主要是看上了它的下一个站点——华夏城站。
嗯！这站点名字一听就很亲切。
“那土匪很多，确定没问题吗？”萨莎还是有点不放心。
从刚才曾川说话的语气里，她隐约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了。
“这个问题，到了你就知道了，我比较喜欢用事实说话。”曾川神秘道。
“可以……不杀人吗？”
萨莎驻足在原地，咬着嘴唇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曾川和她的父亲。
“爸爸！你曾经也说过，杀人是逼不得已之下，才会做出的最极端的选择。你告诉过我，要寻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站点，保护好自己的人民，不可轻取他人性命，那是不对的。”
小姑娘在此时显得非常倔强，父辈对她灌输的观念，给她铸造的世界观，与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激烈碰撞，使她在此刻站出来阻止两人接下来要做的事。
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放逐者嗫嚅着嘴唇欲言又止。
女儿有了自己的观点并能勇敢站出来进行辩驳让他感到高兴，但他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给女儿解释接下来要做的事。
直接告诉他那些人该死，是不是有点太过残忍和冲击她现今初步形成的世界观。
不知该如何解答的情况下，放逐者沉默了。
第九十八章 翡翠城
“杀不杀他们，不如等我们到了特列季亚科夫站，再进行谈论如何？”面对难以解释的难题，曾川有自己的一套解决方案。
有些思想略微固执的人，光用言语是很难说通的，只有将现实赤裸裸的摆在她面前，她才能做出改变。
显然，萨莎小姑娘就是这样一个人。
“萨莎，很高兴知道你形成了一个正面的观念，这证明我这些年并没有疏忽你的成长，想必当我再次见到你妈妈时也可以很自豪的说，我们的女儿很棒，她聪明可爱，有着自己坚持和底线。”
放逐者用欣慰的语气赞扬女儿，作文形式的话语直把小姑娘夸的脸红心跳。
“爸爸！我没你说的那么好！”直呼着不住的萨莎连忙打断老父亲的连篇累牍。
“这并非过度夸耀，而是事实。”放逐者一脸严肃道。
“但这只是第一步，基本的善恶观念是底线，如果是在繁荣时代，我会选择继续加强你在这方面的意识。
可今时不同往日……”
放逐者神情肃然。
见他这幅模样，萨莎也认真起来，她了解父亲，一旦露出这幅神情，就代表他接下来话很重要，自己需要用心谨记。
“我们如今生活在一个资源非常匮乏的时代，也是个人性即将跌落深渊的时代。繁荣时代的观念，会加速你跌落至深渊的速度。
因此，我必须在你后续的成长里投入更多的时间，才能确保你在不伤害无辜者的情况下更好的保护你自己。
这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不确定能不能做到，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放逐者语重心长道。
“我会努力的，爸爸！”萨莎严肃着一张小脸道。
“学不会也没关系，你只需要学会露出凶狠的獠牙进行了。”兴许是感觉气氛太过沉重，放逐者摸着女儿的头发，放轻说话的语气。
“还记得我以前在克洛姆纳站教你的吗？”放逐者柔声道。
“知道！”
萨莎回忆起当初的事情。
那是她第一次拿着东西去跟汽车厂站的人交换物资，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她在离篝火处不远的地方将东西放下，然后后退一段距离静静等待。
昔日那些很友好的人上前查看情况，当见到是她后，都纷纷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那种表情，她至今记忆犹新。
就像是在看一件必得的商品，贪婪又残忍，带着些许的嘲弄。
在黯淡的火光中，她看见他们眼底跳动着火光，如同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令她脊背发凉。
在那一刻，她发现世界是那样的陌生，明明同样是人，为什么前后变化会如此之大。
明明前一阵子还很和煦友好的人，在短短几个月不到的功夫里，变得阴森而恐怖，让她想要远离。
好在她当时谨记父亲说的话，在黑暗里露出倔犟且凶狠的表情，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其中一个人的眼睛看。
据父亲说，那是陆地上的猎食者经常会做的事情。
当碰到陌生的物种时，它们就会用锐利的目光来确定对方的实力，以此来确定彼此之间的地位。
果然，在见她那副神情后，篝火里的人都愣了愣，接着就见他们撇了撇嘴，无趣的用一些食物换走她价值相差甚远的物资。
明明它们可以换到更多更好的东西，却因为是她带去的缘故，只换来一份勉强填饱肚子的食物。
那一阵子，因为这件事的原因，她沉默了好久，直到两三天后，才有所好转。
也是从那以后，她知晓了该如何与讨厌的人打交道。
“记得就好，今后你会遇到情况比他们更恶劣的人，而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教你如何与他们打交道。”眼中闪过锐利的光，放逐者嘴角扬起复杂的笑容道。
愣怔出神，萨莎隐约感觉到，接下来的路途里，她会见识很多她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这让她内心没来由涌起一股恐慌感。
“诶！”
轻轻叹了口气，放逐者揉揉女儿的小脑瓜，内心无奈。
这些东西，他本打算晚点再教女儿的，但现在看来，时机正好。
“聊完了吗？我刚刚看到那边有卖唱的，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
父女俩有私话要说，曾川不便打扰，便悄声拉开了点距离，见两人聊完后，他才转身走上前来。
一过来，就看见萨莎闷闷不乐的表情和放逐者歉意的神色。
因此，也才有了提议过去看看这个临时做出的决定。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放逐者倒没什么！萨莎眼睛却亮了起来，一扫先前的颓然，用好奇的目光不停朝曾川指过的方向乱瞄。
可是碍于父亲的颜面和威望，才按捺住躁动的小脚步。
“去吧！”嘴角扬起和煦的笑容，放逐者轻轻点头。
得到父亲的同意，萨莎立马就迈着兴趣盎然的小脚步，挤到人群里朝卖唱的位置跑去。
“萨莎今年多大。”目光兴奋的小姑娘离开，曾川与放逐者肩并肩，慢悠悠的跟上。
“十六！”
放逐者声音里满是惭愧与歉疚。
年龄太小，很多东西都不适合教，就像他从不会告诉萨莎汽车厂站里的某些人内心有多邪恶一样。
那些人都在等一个机会，等他彻底死去，然后才好对萨莎动手。
他这头虚弱的暴熊，就算到了这幅田地，依旧引人忌惮，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也没机会为女儿除掉那些觊觎者。
“真小，按我故乡的青少年成长标准，刚刚上高中。”曾川神情复杂道。
“在我的国家，也差不多。”轻笑一声，放逐者回应说。
“以萨莎的聪明，一定可以考上个好大学。”曾川微笑说。
“莫斯科大学站，就在地铁一号线南部，从那上去，没几步路，就是莫斯科大学了。”放逐者憧憬的说道。
可惜，战争将一切都毁掉了，她的女儿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学上。
“据说在那里，依旧有很多有学识的人活着，可惜通往哪的大桥被炸了，没人能去哪！也因此，地铁里的人根据自己的预想，将那塑造成了一个知识的圣地，还给起了一个雅号，叫翡翠城。”
放逐者扭头看着曾川道。
他想，以老板对大图书馆的态度，这件事情，搞不好也能吸引起他的注意。
而事实也正如他预想的一样，闻言后的曾川，脸上露出感兴趣的思索之色。
第九十九章 被盗
内心沉吟一番，曾川将有关翡翠城的事暂时压在心里。
等以后有时间，再去看看。
跑在最前面的萨莎一早就挤进了人群，凑在最前方看两个拿着乐器卖力演奏的乐者。
放逐者怕女儿出什么事，连忙就跟着挤了进去。
跟着最后的曾川反倒不急，他慢悠悠往前走，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挪开地方，让他过去。
三人凑在一块，享受着地铁里难得的热闹时刻。
场中间的两位乐手看上去非常兴奋，水里乐器演奏一曲欢快的乐曲，这是一首关于冒失鬼隧道冒险的欢快故事。
曾川好奇打量两位乐手，其中一个留着油乎乎的长头发，额上绑了根皮带，怪异地穿了身花花绿绿的破衣裳，吉他弹得震天响；另一个已经上了年纪，剃了个触目惊心的光头，戴一副明显修补过多次的眼镜，身穿一件颜色几乎褪尽的旧夹克，正在吹奏一种管乐器，仔细辨认之后，曾川认出是萨克斯。
在两个乐手身前的地上，摆着一个敞开的吉他箱，里面已经堆了不少子弹。每当长发男人卖力地唱出某个特别滑稽的桥段，或是摆出一个令人捧腹的鬼脸，人群中便会爆发出一阵欢笑，伴随着掌声，子弹源源不断地落进琴箱。
萨莎小姑娘听得尽兴，也想要打赏两颗子弹，她先是摸了摸口袋，什么也没摸到，这让她大惊失色，瞪着一双淡蓝色眼珠子慌忙在全身上下四处翻找，却什么也没找到。
这下她是真急了，打开背上黑色旅行包，在一个个弹匣里想要找到点不一样的东西，可结果让她失望了，里面除了装满子弹的弹匣，一样其他东西都没有。
小姑娘的异常行为引起周围人注意，他们向一旁拉开点距离，让她可以肆意翻找。
但有人看见那满背包的弹匣时，眼睛里立马冒出贪婪的精光。
“这小姑娘，是不是傻，还不将你东西收好。”有好心人注意到了情况，特意出言告诫萨莎将背包收好，赶紧离开。
闻言，萨莎也反应过来，急忙将拉链拉上，然后抬头用微红的大眼睛看向站在她身旁当保镖的两人。
“怎么了？”注意到女儿异常的放逐者蹙眉问道。
“东西不见了！”不问还好，一问，小姑娘眼眶就红了，一双淡蓝色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两人，用极度委屈的声音诉说着她的遭遇。
“什么东西？”
放逐者眉头拧成一块。
“我的钱包，还有那个用来装真正茶叶用的精美盒子。”小姑娘都要急哭了。
“别急，兴许是落在什么地方了，先出去再说。”出言安慰道，曾川扫了眼试图朝他们围过来的贪婪者，提溜着萨莎先离开热闹的人群。
“仔细回忆一下，什么时候不见的？”安抚吸溜鼻涕的萨莎，曾川提醒她好好想想，找出线索。
“就刚才准备拿钱的时候，可我明明记得，将东西揣在衣兜里了的，先前收摊的时候还在，一转眼的功夫，就啥也没了！”
反应过来自己很大可能遭遇小偷的萨莎小姑娘，这会是真的憋不住了，凑到父亲肩膀上就‘唔啊唔啊’哭。
高挺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着实引人心生怜爱。
“这种情况，很大概率找不回来了，下次注意点吧！”叹息一声，曾川也没辙，幸存者感知很适合用来找东西，但只能看到轮廓，且只呈现出一种色彩，他总不能见到个模样类似的东西就怀疑是萨莎掉的吧？
至于心灵感应，可以将所有人的意识情绪往某一个方向推，但却无法读取所有人心里在想什么？
况且这样做不说精神力够不够，光是处理各种繁杂情绪的干扰，就足以让他精神崩溃。
事情到了这地步，连什么时候被盗的都想不起来，调查的方向都没有，怎么找？
把车站里的所有人都绑起来挨着问？
想想都不现实！
而且，你能保证偷东西的人还在车站？
没准对方早就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吸溜着小琼鼻，听到这话的萨莎明白彻底没戏了，连最厉害的人都没办法，她还能求助谁？
“走吧！到车上后，我找个一模一样的给你。”无奈叹口气，曾川向她承诺道。
“哼！骗人，世上那有一模一样的东西！”
丢了东西的小姑娘情绪不高，连说个话都有气无力的。
事成定局，再纠结下去只会使自己情绪更糟糕，萨莎也明白这一点，强忍住不让自己再想被盗东西的事情。
但大脑有些时候是不听人指挥的，有些事情你越不想，反而出现在大脑里的次数就越多。
搞到最后，小姑娘整个人都emo了，跟着两人身后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拿着，说好的赔你个一模一样的。”
踏上轨道车，曾川安抚好兴奋的小黑，转身像变魔术一样，将一个浮雕精美的茶叶盒和一个装子弹用绣好小口袋扔给了小姑娘。
下意识伸手接住，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子消沉情绪的小姑娘定睛一看，立马就瞪大了眼珠子。
“这不是我的东西吗？”
张着小嘴，萨莎抬起头来，用迷茫的大眼睛看向曾川。
什么时候到他身上去的？
萨莎满脑子问号？至于说怀疑是曾川偷拿的！
这个想想都不可能，他要真想要，怕就不是偷拿了，而是……
唔！
摇摇头，萨莎驱除内心残酷的想法。
“下次保管好了，再丢了，自己去找。”他没好气的说。
“哦！”
珍惜物品回到再次回到自己手里，小姑娘乐得牙都露出来了，那还会在意他故作不耐的说话语气。
有什么火尽管发，本姑娘心情好，全都不计较。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好奇，怎么到他手里的？
“出门在外，一旦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记得多留个心眼。”一早就有所预料的放逐者摸着女儿的头发说道。
“爸爸你也知道？”萨莎瞪大眼睛惊讶说。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出言拦住撞你的人？”放逐者弹了下她的小脑瓜笑道。
“是那个络腮大胡子？”
萨莎终于反应过来，脑海里回忆起那个满脸油腻，还毛发旺盛到连脸都看不真切的壮实中年人。
“明白就好，你还真以为他很有礼貌啊？那不过是用来降低你警惕心的疑兵之计，为的就是让你将他剔除出怀疑名单。”曾川呵呵冷笑道。并趁此机会给单纯的小姑娘灌输防范意识。
“我哪知道啊！看上去很友好啊……”撇撇嘴，小姑娘低声嘀咕，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头都埋胸口去了。反抗的话语说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第一百章 领航图
月台后方响起一片怒骂声，三人定睛往后一看，只见偷盗萨莎财物的络腮大胡子在人堆里拼命往这挤，将人群众多的月台搅的一团糟，引发路人不满，才有了现在混乱的一幕。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不知道该去哪找大胡子的萨莎一看见是他，就撸起粗大的工作服袖子瞪眼要冲上去收拾他。
干不干的过另说，反正气势这一块上不能输。
况且自己这边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实在不行，还有两个大男人在身后呢！
可不想她刚站起身来，就被曾川一把拽住，给强行按回了椅子上。
“走吧！”
在萨莎愤懑不解的目光下，曾川向放逐者催促道。
扫了眼络腮大胡子愤怒焦急的脸庞，再看看神情自若嘴角含笑的老板，放逐者心下了然，启动燃油发动机，驾驶着轨道车在大胡子的怒骂声中朝北面隧道快速驶离。
“偷我东西，还敢骂我们！”瞪着一双淡蓝色大眼睛，萨莎蹭起身来往后瞅，扯着嗓子，犹自不甘的嚷嚷道。接着又见她回转身来，用力瞪着曾川，张着嘴要大声说什么，可随后又不知想到了啥，最终只是撇嘴道：“胆小鬼！”
“别人的地盘，沾点便宜就好了，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也不在意萨莎前后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度，曾川微微笑着，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两样东西在左右手上相互抛着。
“你从哪拿出来的？”
刚还有些不满的小姑娘，立马就被曾川神奇的手段吸引的满脸惊奇，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明明先前手里什么也没有，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手里面就多了两样东西。
太神奇了！
见她这幅模样，曾川一时也起了逗弄的心思，两样东西在他手里突然消失不见，又突然冒出来，一会儿明明在左手，可摊开后却什么也没有，瞪大眼睛一看，什么时候到右手的？
“你是不是也是魔法师，就跟哈利波特一样？”小姑娘兴奋的叫嚷道。一双眸子闪亮出惊人的光彩，炽热的盯着他看，直让曾川大感吃不消。
“你还看过哈利波特？”听到这话的曾川也感到惊奇。
“当然！粉身碎骨！”
小姑娘话一出，曾川立马黑了脸，那么多咒语你不记得，就记得一个粉身碎骨是吧？学啥不好，学这个！你也要化身暴躁小金妮？
“萨莎很喜欢哈利波特的故事，小时候老缠着我和她妈妈讲给她听，不讲还不肯睡觉。”
知晓老板用的是什么手段的放逐者这时候插嘴进来道。
一句话的功夫，就让萨莎红了小脸，撇着嘴不依的叫嚷道：“爸爸！”
对老父亲这种出言就揭臭事的行为，萨莎表示愤慨及深恶痛绝。
“哈哈！”可爱的模样，引起两人大笑。
见状，萨莎则冷哼一声，以此显示自己的不满。
“很抱歉萨莎，我这只是一些普通的魔术，与魔法，还查着十万八千里呢！”简单的展示了下魔术的原理，明白只是一些视觉错位后，萨莎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就是不知道，开启千术基因链，有没有变成魔法的可能。”眸光闪烁着，曾川低声呢喃道。
萨莎的话算是给了他一个提示，魔法、魔术。
以前看小视频的时候，总能在一些魔术视频下面看见一两条“不要以魔术的名义来施展魔法”一类的评论，但其实所有人都清楚，魔术终究是魔术，再魔幻，也不可能变成魔法。
可现在，他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魔术，真的不可能变成魔法吗？
也许开启千术基因链后，会得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这是什么？”
曾川出神的时候，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萨莎盯着他右手上一张类似纸一样的东西，好奇的问道。
“不清楚，从大胡子身上顺来的，我看他藏的挺严实，都塞到衣服内侧里了，想着是什么好东西，就给拿了过来。”关于自己与大胡子一般无二的行为，曾川对他叫偷，对自己，则是用‘拿’！
果然啊！人都是些宽以待己，严于对人的家伙。
不过，谁让他偷东西偷自己身边来了呢？不给点教训，真当他属兔子的。
而他这话一出口，直接就让萨莎瞪大了眼睛。
“难怪你刚才要叫爸爸开车走。”
萨莎明白了，也乐开了怀，对于打自己东西注意的人，她可不会同情怜悯。
敢做这种事情，没打断他的两只手之前，都是轻的。
“那这个袋子里装……”又指着曾川左手里的动作，萨莎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刚才他在抛东西的事情，她可以确定听到了金属相互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随手丢给萨莎小姑娘，曾川嘴角一勾道：“几十发子弹，给你了，就当那混蛋给你的赔偿。”
单手接住，萨莎小手被略微沉重的重量压的一弯。
打开一看，三十多发黄灿灿的子弹险些没亮瞎她的眼，明白这是一笔不少钱的萨莎惶恐收好就打算还给曾川，却不想被他一句话给噎的差点没动手打人。
“就这么点东西，打发叫花子还差不多？”
刚准备伸出去的手僵住腿间，萨莎默默将东西收好，低下小脑瓜将自己缩成一团，委屈的嘀咕一句：我是叫花子。
没理会emo的萨莎小姑娘，曾川将质地看似是纸，实则是皮的玩意轻轻摊开，一副地铁地图映入眼帘。
“这地图……”
眉头微微一簇，曾川语气疑惑。
地图与他在帕韦列茨站里买的地铁地图没什么区别，除了一些细微末节，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曾川总感觉这玩意就是有些不一样。
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告诉他这东西绝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应该用不一样的视角来看。
摸着下巴思忖一番，他将精神力蔓延出，打算用精神视角来看看。
瞬间，他就看到了一副让他感到惊讶的画面。
原以为只会看见纸张轮廓的他，看见了一副用各种色彩绘制的地铁地图。
关键是他还在上面看见了一个红点，这红点正在一条地铁上快速移动，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吗？
同时，他还看见这玩意的真正名字——领航图。
曾川被惊的瞪大了眼。
第一百零一章 领航图妙用
曾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这玩意是地铁世界里能有的东西。
如果是，又是谁制作了这玩意。
此时，曾川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发现，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真的很片面，当你自以为能掌握所有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东西来冲击你现有的世界观。
与此同时，他想起了地铁最后的曙光里，可汗带领阿尔乔姆穿越时间母河时的场景，完全不用能科学来解释。
这个核战后的世界，有着属于常人难以理解的秘密。
“咦！”
突然，曾川发现领航图上，他目前所在的这条隧道里，慢慢变成了一种带着肃杀之气的血红色，这让暗自感到奇怪。
“喂！看什么呢？”摇了摇出神的曾川，萨莎端着枪警惕的用目光在隧道周围不停巡视。
从精神视角退出来，刚回神就看到了警惕的父女俩，同时，还听到从隧道两侧房间里不停传出的窸窣游走动静。
原先还津津有味啃猪骨头的小黑低伏身子，龇牙咧嘴，低吼着蓄势待发。
幸存者感知开启，精神力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将隧道两侧房间里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小心点！是突变体诺萨利斯，大概有五六十只。”他将探查的情况告知两人。
“你怎么知道的？”
这话一出，立马就引来萨莎不解的目光。
“听得！”他随口敷衍道。
“切！不说就不说嘛？”小姑娘不满的小声嘀咕。
“昂！”
等了没多久，眼看着轨道车将要驶出领地，诺萨利斯们终究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以一声刺耳的声波攻击为信号，徘徊在隧道两侧房间里的诺萨利斯们冲了出来，呲牙咧嘴就朝车上的三人一兽扑了上去。
早就有所准备的三人端着AK-74U就是一阵突突，将所有胆敢冲上前来的突变体全部当场射杀。
其中以曾川的枪法为最，每一颗出膛的子弹，都打在了诺萨利斯细小的眼睛上，直接捣碎了它们的大脑。
其次是放逐者，作为军人的他，曾经也是名副其实的神射手，这个距离下，基本上枪枪都能爆头。
然后是萨莎，她会使用枪械，但枪法吗？
只能说一言难尽。
也因此，她所在的防线是最容易被突破的，好在有曾川和放逐者分心照顾，才没让诺萨利斯爬上车来。
进攻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巨大的伤亡便让诺萨利斯们不得不选择撤退。
“这就退了！”眼看突变体钻回隧道两侧的房间里，呼吸略显急促的小姑娘萨莎还有点不敢相信。
“这些诺萨利斯是出来猎食的，猎物棘手，伤亡太大，自然会选择撤退。如果是闯入了它们的巢穴，结果会完全不一样。”曾川冷声解释说：“它们会悍不畏死的冲向你！”
“我们就这样走了？那些尸体怎么办？”轨道车继续往前行驶，萨莎看着隧道里数十具突变体尸体，脸色担忧的说道。
她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关于大量尸体腐烂后造成的危害，这让她对有些担忧接下来进入这里的无辜者受到病菌的伤害。
“放心吧！地铁里从不会缺少打扫战场的东西。”这时，放逐者出言为女儿普及道：“如今的地铁已经形成了一个生物链，在我们看不见的暗处，会钻出以腐肉为食的突变体。它们会在没有其他生物在的时候，打扫掉这片地方的。”
“哦！”闻言，萨莎兴致不高的回应了一句。
这样的世界，让小姑娘感到的惊奇的同时，也由衷觉得讨厌。
揉着女儿的头发，放逐者无声安慰她。
感受到父亲的关心，萨莎嘴角浮现一个大大的笑脸来。
世界很糟糕，但他们还得活下去不是吗？
“准备好在附近停车，再等一会儿，我们就该到特列季亚科夫站，待会找个安全范围将轨道车停好。”
重新用精神视角观察领航图，曾川清楚看到了他们现在行驶的隧道恢复正常，但在前方不远处，特列季亚科夫站的位置上，一颗黑色心脏不停跳动着，在它的周围，还缭绕有红的发黑的猩红血色。
整个站点及周边区域，给他的感觉都很不好。
有意思！
曾川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这东西的作用，有点出乎他意料的好用。
……
“嘿！伙计，昨天那女人的滋味怎么样？”
石灰袋垒成的篝火下，有人发出阴森森的笑声。
“啧啧啧！不提了，味道不是一般的好，可惜啊！身子骨不咋滴，还一点都不配合。
你说站里的那群牲口，也不知道让别人歇歇，这都第几个了，再这样下去，就又该没了。”
“咋干这个的不就为了这些嘛？没了，再出去绑一些回来不就是了？”
“说的也是！”
两人桀桀的笑道。
“嗯！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突然，其中一人警惕的抓起身旁的枪支。
另一人闻言，也跟着警惕起来，瞪着一双大眼睛朝漆黑的隧道看去，但什么也没看见。
“哪有东西啊！你眼花了还是耳鸣了。”瞅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另一个人不满的嚷嚷道。
“是我听错了？”挠挠自己的光溜溜的脑袋，那人狐疑的道。
两人刚放松警惕坐下，两把闪烁着冰冷光泽的飞刀便瞬息间划过两道优美弧线割破了两人的喉管。
连来人是谁都没看清的两人，就这样瞪大眼睛去见了撒旦。
“他们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暗处，萨莎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两人刚才的对话，咬着嘴唇愤怒的嚷嚷道。
在离特列季亚科夫站两百米外，三人暂时舍弃了轨道车，选择徒步前行，在觉察这里有人值哨后，他们便藏在暗处悄悄靠近，一过来，几人就听见了先前那番让人感到愤怒的话。
“这就受不了了？”曾川打趣道。
“你还有心情笑？”萨莎用力瞪曾川，心中愤慨怒骂他是个冷血的人。
“不然呢？哭？”曾川笑的更欢了，极不尊重人的态度，看得萨莎想动手打他，想要谴责他这种让人恼怒的行为，可张着嘴，却无言以对，想说些什么？仔细一想，又说不出话来，但她心里知道，曾川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是让人厌恶的。
“呵！走吧！”冷笑着，曾川当先往前走。
贝齿轻咬，萨莎小姑娘倔犟的扬着头，但看在父亲的份上，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第一百零二章 与我何干
“面对悲剧，笑容的确是很不尊重死者的行为，但要我哭丧着一张脸，抱歉，我跟他们不熟。
顶多，我会在最开始悲伤一下，然后低下头来表示一番哀悼。”
曾川说着自己的观点。连续经过两个地狱般的世界，他见到的，远比萨莎听到的要残酷的多。
“你会感到悲痛，这很好，证明你的良知还在。”
他自顾自的说着。
“可当你见到的悲剧足够多后，就算良知尚存，也就顶多在见到悲剧的一瞬间感到悲伤，接着……”
曾川转身直视萨莎，眼底有橘黄色的火焰在跳动。
萨莎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感觉要被里面的火焰烧着了，这让她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
“你就会感到难以言喻的愤怒，然后冒出将他们全部杀掉的想法。”
他咧着嘴，用直击人心的语气述说道。
在他这充满蛊惑性的话语中，萨莎身体僵直住了，因为她先前内心里就是那样想的。
杀光这群没有人性的暴徒。
可她最初在来这之前，还试图劝说两人不要杀人，但现在，最恨不得杀掉他们的确是自己。
突然间，萨莎感觉自己好虚伪。
就自己内心所想的，有什么资格来谴责眼前这个男人的行为。
这让她忍不住羞愧的低下头来。
“对不起！”小姑娘沮丧着一张脸，诚恳的道歉道。
她这话一出，反倒把曾川干懵了，我就为先前对死者的无礼找个借口，并借机装个b，你咋还这样了呢？
而且我又不是啥事不做，这不就准备上去帮他们报仇并为民除害吗？
咳！坚决不是要把车站据为己有啊！
“找那么多借口干啥？老板你这心里素质，还得多练练啊！直接说一句跟你毛关系没有不就行了。”
放逐者这时张嘴了。
他摇着头，恨铁不成钢。
在他看来，老板很有实力，但各方面，还是太过于稚嫩，尤其是在感情这一方面，更是稚嫩如幼童，很容易受人影响。
这一点，可以说重感情，但感情，在领导者身上是大忌，不是说不能有，而是不能太过被其左右。
“萨莎，他们既不是因老板而死，又不是老板杀的，为他们的悲剧老板可以同情，可以愤慨，也可以哀悼，回忆时可以悲伤。但笑一下就要为他们的悲剧买单，不觉得太过小题大做了吗？
全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难不成你连笑都不要笑了！
顶多在死者面前，为表歉意，诚恳道个歉赔个礼就行了。难不成还要因为他不幸而你笑了一下，就要自杀给他助助兴。”
放逐者教育道。
“萨莎，你知道怎样拒绝一个人合理的请求吗？”放逐者这时又问了。
萨莎茫然的摇着小脑袋，她感觉现在的父亲与她平时接触到的完全不一样。
感觉，好冷漠。
“理由充分，言简意赅！不要解释来解释去，反倒成了你的过错了。”放逐者严肃道：“就跟老板先前的那番行为一样的道理，与你说了那么多，你问问他现在是什么感觉？”
两人目光同时看向曾川。
被目光所慑，曾川干咳了一下。
没错，刚与萨莎解释了那么多，不知怎的？他还真生出愧疚之意了，明明与他毫不相干啊？他愧疚个什么劲？
这幅表情，不用说，萨莎也明白了！也让她更迷茫了。
“我记得在老板的家乡里是有死者离去吃席的规定吧？”放逐者想到了什么。
“有！”
为缓解尴尬，曾川连忙点头。
“那在这样的情况下，你问问老板，他是开心的？还是悲伤的？死者他认识？还是不认识？”放逐者继续说。
萨莎扭头看向曾川。
而他则是尴尬用脚抠出三室一厅，这话问的！他不好意思回答了！
他能说自己每次吃席都是笑着吃的吗？
刚开始还会悲伤一下，过个一两天，也就那样了。
熟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陌生人。说到底，还是太在意他人的看法啊！
“矫情啊！”曾川笑着受教道。
“爸爸！”萨莎看着自己的父亲，瞪大着一双眼睛，感觉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萨莎，这也是你今后要学习的，学会面对死亡，面对离别，更要学会，不要轻易受他人情绪影响，更不要明明不是自己责任，就因为他人一句话，拦在自己身上。
就像先前的老板一样，与他完全不想干的事情，因为你的一句话，矫情个没完！”
斜睨着曾川，放逐者告诫女儿。
尴尬的立在一旁，曾川感觉自己老板威严大失。
“这样真的好吗？”萨莎咬着嘴唇犹豫道。
“没啥不好的，习惯就好！”放逐者大手一挥道。
低着小脑瓜，萨莎神情低落。
现在接收的东西，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看见女儿这幅模样，放逐者叹息一声，摸着她的小脑瓜，寄希望这能让她好受点。
他知道自己先前的那番话有多么的不近人情，但现实如此，想在这个世界很好的生存下去，就得学会这些东西。
力所能及，量力而行！
老板实力强大，有资格同情帮助特列季亚科夫站里的受害者，他们不行。
如果是他独自带着女儿，他来都不会来这里。
“这问题有空再想，我们现在先进去，没准就这一两秒的功夫，就能多救一个人。”
眼看着萨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作为父亲放逐者只能先用让她感兴趣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听到这话，小姑娘立马就打起了精神。
放轻脚步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三人已经能看到车站内部搭建的帐篷和明亮的白炽灯灯光。
这个位置，已经能够听见里面肆意宣泄的呼喊声，以及一些很是难堪的痛苦呻吟声。
“萨莎，可以帮我和你爸爸去轨道车上拿些子弹吗？人太多了，我们身上带的弹药怕是不够。”曾川转头对她严肃的请求道。
今天见识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没必要让这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再继续接触了。
人的大脑是有限度的，一天之内接收太多的东西，会让人消化不良。
闻言，萨莎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淡蓝色大眼睛盯着他看。
“我们带了四百多发子弹进来，还有，我不是小孩子了！”
这话一出，曾川满头黑线，现在的孩子，都那么精吗？
第一百零三章 占领车站
“一起进去吧！有些东西，早晚得接触。”
最后，还是放逐者出言一锤定音。
心疼女儿，不想让她过早接触这些残忍的东西，但自己有能活多久，又能保护她多久。
人…终究是要长大的，现在不长，等到以后想长了，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哼！”见有人撑腰，萨莎立马得意起来，都敢对曾川摆脸色了，可当见到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马上又低下头了装起了鹌鹑。
嘴角微勾，曾川暗自得意。
就你这黄毛小丫头，安敢在我面前放肆？还敢挑衅，一个眼神就能镇压你。
“直接进去！”
眸光微凝，枪栓上膛，将枪支模式拨到单发，人还未进去，精神力先一步如潮水涌进车站。
特列季亚科夫站以后就是他的了，交火过后打个乱七八糟还得他找人来清扫卫生，索性就先用心灵感应制住里面的人。
能兵不见血刃拿下，干嘛费力不讨好呢？
枪里打出去的，可都是钱啊！
“唔！”
有点难闻！
刚进车站，曾川被里面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味道剌的蹙起了眉头。
好在他忍耐力还算不错，憋住一口气撑了下来。
可身后两人就没那么好运了，放逐者还好，比这更恶劣的情况他都经历过。就这，完全不是问题。
萨莎就不一样了，进来的瞬间就后悔了，早知道里面味道那么大，还不如乖乖听话，带着小黑一块回轨道车上等着呢！
可进都进来了，说什么都晚了，再说，被臭气逼的退回去，像什么样？说出去估计得被眼前的男人笑一辈子，她才不愿意呢！
想到这，萨莎还用眼珠子快速偷瞄了眼曾川。
“果然啊！一帮大男人待在一起的地方，味就是正。”
一眼扫过，整个车站灯火通明，一大帮老爷们撸起袖子围着赌桌吼的震天响。
花！花！花！
三边！三边！三边！
看得出来参与者情绪都很激动，激动到连有敌人入侵都没察觉到。
当然，这也与曾川的心灵感应影响有关。
赌博吗？精神投入点怎么了？都是正常现象，淡定！
“老放，给枪装上消音器，一个不留？”
走到车站里搭架好的牢房前，曾川看着里面双目无神不着寸缕的可怜人，以及刑架上数具面目全非的男性尸体，语气淡漠的说道。
这话一出，萨莎抿嘴，却什么话也没说。
她并非想为这群盗匪求情，纯粹是有点不敢再看监牢里的情况。
眼前一幕造成的冲击力，是她记事以来，所见过的最大的一次。
她原以为人心最恶不过于像他们父女一样被车站里的人终生流放圈禁。
先前在外面听两人对话时就知晓这里的盗匪很恶心，心里也有所准备，但真正见到时，她才知晓自己到底有多不自量力。
目光所及血淋淋，口鼻根本无法呼吸，只要稍稍吸进去一点，鼻腔里就全是尸骨恶臭与血腥味。
她仿佛还从中吸进了这些人的幽魂，看见他们死之前狰狞的面目和内心的恐惧。
这些都让她内心升起一阵无力与恐慌，害怕有一天也会变的跟他们一样。
“呕~”
捂住口鼻，实在待不下去的萨莎跑出了车站。
曾川和放逐者眼看她离去，却都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
吐吧！吐啊吐的，就习惯了！
小黑趴在主人脚步，张着嘴对刑架上的尸体流口水，这些尸体在它眼里都是好东西。
浓重的血腥味勾动味蕾，让它有种大快朵颐的冲动。
可看主人的意思，明摆着不让碰，因此就算再馋，它也强忍住不动。
拍拍小黑的脑瓜，曾川一指萨莎离开的方向，明白啥意思的小黑转过身来，朝萨莎追了上去。
接下来的事情简单多了，在心灵感应的操控下，盗匪们就像是一个个不会动的羔羊。
两人又特意换上了消音器，开枪时的动静虽然不小，但混在他们吼的震天响的嗓音里，就不是那么的明显了。
中途有几个对枪声敏感者清醒过来，却都被曾川先行察觉，没等他们进一步动作，就被曾川抢先一步解决掉。
一分钟之后，他将盗匪老大从奢侈的房间里抓了出来。
这货还挺会享受，手下在外面赌博，声音喊的那叫一个震天响，他在屋面完全不受影响，抱着两个漂亮妞睡觉。
为了能很好的处理地上的尸体，曾川特意留了几个活人，收缴了他们身上的武器，接着就让放逐者看着他们打扫战场，谁敢偷懒，就用子弹招呼。
明白大势已去的盗匪们为了获得活下去希望，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清扫车站卫生。
企图用乖巧懂事勤劳肯干的行为举止，换得一线生机。
当然，这里面也有曾川承诺只要他们肯听话，就让他们继续吃香喝辣的原因。
这话有几成能信无人可知，但为了从这个恶魔手里苟求到一条性命，他们愿意一试。
没错，在盗匪们的心里，已经将曾川归类到恶魔的行列。
他用蛊惑人心的本事夺取所有人的灵魂，让他们形同木偶般任其摆布，接着将他们的作为容器的身体全部干掉，这样，没了归宿的灵魂就只能乖乖到他嘴里了。
几人如何想的他无从得知，彼时的他正叫负责监牢的人将牢房全部打开，又叫人拿来衣服给她们穿上。
见她们过于虚弱饥饿，又喊人拿来食物和水。
为了防止这些人逃跑，占据此处的盗匪也是煞费苦心，每天只喂给她们勉强维持身体机能的食物。
一个小时后，车站在一群人的尽心尽责下焕然一新，血污没了，乱七八糟的垃圾和尸体也没了，一些随处放置的物品被分门别类摆放好。
至于尸体去向，据放逐者所说，隧道里某条分支是断的，前方是无底的深渊，尸体丢下去连个响都听不到。
那里，是盗匪们专门处理尸体和垃圾的地方。
据他所说，像这样的地方地铁网络里有不少，前人们在开辟地铁隧道时经常会遇到这种深不见底的地下深渊，甚至因为动静过大，偶然还会遇到未知的地底生物袭击。
这些生物长得奇形怪状的，有些还具有特殊能力。
过去有不少地铁工作者，死在这些奇特生物的手下。
这也是为什么核战过后，拥有大量现代武器的人类，无法占据整个地铁网络的主要原因之一。
第一百零四章 背后黑手和地铁历史
这些消息听的曾川是大为惊讶，想不到鲜少有人了解的地铁世界里，还拥有着这样奇妙的事物。
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谁能想到，当人类文明濒临崩溃，躲进地下的幸存者，还会与这些他们曾经打扰过的生物，争夺为数不多的生存空间。
温饱后，原本对未来感到麻木与绝望的女孩们有了些许力量，她们从冰冷的牢笼里站立起来，柔弱又无力，踉踉跄跄走到曾川面前，用或希冀或惧怕的眼神看向他，时而目光斜向还活着的盗匪，眼神和神色间充斥着对他们厌恶与仇恨，以及近段时间以来从他们身上得到的恐惧。
与之相比，盗匪们更精神，良好的伙食和精细的生活让他们一个个长的膘肥体壮。
但现在，本应占据绝对上风的他们，却用卑微惧怕的神情躲闪着女孩们恨不得生撕活剥的仇视目光。
数了数规矩站好的女孩们，一共十八个。
有四个容貌较好的女孩被摧残的尤为狼狈，但还是在姐妹们的搀扶下来到了他的面前。
眼看活着的人都到齐了，曾川给了放逐者一个眼神。
原以为放逐者会理解不了他的意思上来询问一番，但他远比曾川想得还要聪明的多，甚至更上道。
放逐者开枪打断了所有盗匪的腿和手，接着用手指敲击身旁的桌子。
女孩们先是被枪声吓得瑟缩在一起，然后目光盯向了桌上的物件。
那有被重新规整好的刑具，以及数量不少的匕首。
各种东西林林总总加起来，够女孩们人手一件了。
见她们眼中燃起渴望又炽热的光芒，一片哀嚎声中，曾川和放逐者微微一笑，先后离开了人群聚集场所，将空间和事情留给女孩们自行处理。
两人刚离开不久，身后便传来了盗匪们不甘的咒骂和恐惧的求饶声。
不过这些都与他俩没关系了，彼时的他们，来到了盗匪老大的房间，准备清点本次收获的战利品。
数量众多的酒！枪械！子弹！以及上了锁的保险箱，都被两人一一翻了出来，堆在桌子上形成一座小山包。
“啧！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果然发财致富的最佳办法，还是得靠抢劫啊！”
啧啧咋舌，曾川被这伙盗匪的富裕程度震惊到了，这才只是一个盗匪老大的房间，就足足有上万发子弹，大头戏仓库还没盘点呢！
要是全拿出来放一起，怎么也得翻个数倍。
感慨完后，曾川的目光又盯向了数字轮盘保管柜。
里面的东西在幸存者感知的触碰下能看清轮廓，仔细琢磨一副，像是一叠书信。
可什么样的书信，值得盗匪老大用保险柜锁的严严实实。
这引起了曾川的好奇。
凭借着惊人的听话和幸存者感知，他在放逐者讶异的目光下，不到半分钟就将保险柜给打开了。
“这符号是……”拆开信封的瞬间，他还以为他眼花了。
金色的镰刀加锤子，鲜红的旗帜背景，熟悉的图案险些让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是红线的标识。”放逐者一眼就看出了信笺的来历，这让他心头一紧。
仔细阅读上面的信息，两人知晓了特列季亚科夫站身后有着怎样的背景和交易。
红线的高层，为了谋夺附近的车站，在暗地里扶持盗匪对与他相邻的车站实施各种抢劫，必要时，进行吞并整合。
为了计划能顺利进行下去，他们对特列季亚科夫站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甚至还提供弹药和情报以帮助盗匪们更好的劫掠。
信件上的内容将他们背后的权势交易记录的明明白白，末尾还注有看完销毁的字样。
但盗匪老大明摆着也不吃素的，你说销毁就销毁，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为防止红线的人卸磨杀驴，干脆将信件全部保存下来作为证据留存。
曾川甚至怀疑，采用书信方式进行命令传达，都是盗匪老大提出来的。
不过红线的人也不可能是傻子，能同意下来，证明他们是有所倚仗的，否则不可能交出那么明显的把柄。
“果然，平静了几年，这帮家伙，又开始准备折腾了。”将所有书信一字不漏的看完，放逐者面带冷笑用不出意料的语气说道。
“你很了解红线！”用奇怪的眼神瞥向放逐者，曾川好奇的说道。
“以前与他们一同共事过，后来因为理念不合，分道扬镳了。”放逐者毫不做作的耸肩道。
“红线里那帮尸位素餐的家伙，打着共产的旗号，做着独裁的事情。打着伟人的旗号，却对其思想纲领删删减减，留下一些狗屁不通的玩意，还好意思到处进行宣讲，企图把其他车站的人当成傻子糊弄。”
放逐者冰冷嗤笑。
“用当时地铁里流传的一句话就是，一帮傻子，企图把别人也变成傻子。
他们说的那一套，只要是经历过义务教育的人，都知道错的离谱。
兴许是因缘际会，有些人打算借机爬到所有人的头顶，索性就借势建立起了红线。
在地铁幸存者们没有过度防备的情况下，还真让他们发展壮大起来，控制了整个地铁一号线。”
放逐者诉说着地铁过去发生的事。
“后来等人们反应过来，对红线有防备之后，他们的壮大，便被生生遏制了下来。
其他车站的人见到红线的人过来宣讲，就会将他们捆起来遣送回去。在他们看来，这群不知所谓的家伙不用是打着共产的旗号进行势力扩张罢了。
甚至他们还严重歪曲了崇高的理想。跟昔日那帮真正的革命者比起来，这群人就是一帮自私自利的蛆虫。
不甘心就此的红线快速行动起来。
于是……
战雷炸响！”
见老板很感兴趣的样子，放逐者索性就打开了话舌，对过去发生的历史，给他进行一番大概的讲解。
“红线的行动引发了激烈的反抗，不认同红线理念的车站形成同盟，在汉萨联盟的带领下全面迎击。
他们互相攻伐，进行旷日持久的战争，用着前人的方式进行战斗。
包括但不限于游击、声东击西、堵隧道、策反等等一系列战术。
这场战争具备了一场真正战争的全部要素：军事行动、围剿和反围剿、英雄主义、统帅、英烈和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