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Tree New Bee
夜已深，风愈冷。在空中飞翔的感觉虽好，但新鲜劲儿过去了，王洛洛还是想念脚踏实地的感觉。
“剩下的路，我们走回去吧。”
“好。”
暖橘色街灯下，两个影子相互重叠，贴在马路上，摇摇晃晃。
……
“后来呢？”
花生露的玻璃瓶狠狠地砸在合成木板上，正瘫在盘子边缘搓着手的苍蝇受惊飞了起来。
“后来我把她送到家我就回家了啊，我回家的时候那女人已经走了。”魏索打了个哈欠，一根比发丝还要细的金属丝在空中一闪，房间中的苍蝇便被串在了一起，接着被焚成飞灰。
“不是吧，阿sir，你怎么突然禁欲了？”余赐没能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内容，将花生露一饮而尽，慰藉一下未得到满足的八卦之魂。
“我和她不可能有什么的，我迟早要离开这里的。我们家宁雪还等着我呢。”魏索打了个响指，一瓶起好的花生露飞到余赐手中。
没错，魏索把一切都告诉了余赐，余赐起初自然也是不信，不过魏索表演了一手呼风唤雨后，作为接受事物能力比较强的年轻人，余赐还是相信了。
不过魏索也发现了有趣的一点，这个世界和自己穿越前所在的世界几乎相同，除了没有一个叫乱的作家和一本叫《全职法师》的书。
“所以说，你通关的方法···嗝！”余赐啃着猪肘子，“就是在接下来这段时间里好好享受人生，对不能再感受的普通人生活体验一遍，就能解开心结通关。”
魏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这试炼之塔的考验也太简单了吧。”余赐指了指手中的肘子，“张霞做的？”
“她说是。”
“她是大清花的厨子吗？味道和他们家一样。”
“我找你来是让你帮忙的，不是添堵的，OK？”魏索瞬移到余赐身后，把他从饭桌前拽到了书桌前，指了指书桌上的清单，“看一看，还有什么愿望是我应该达成的。”
“大哥！你的心结要你自己解开才行啊，兄弟我只能帮你列这些参考意见。另外，你着愿望也太不靠谱了吧，比如这个，成为世界首富。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的生活吧！普通人的生活还以是鸡毛蒜皮的琐碎事为主体的吧。我觉得，还是从生活出发，比如这个，拥有一处自己的房产。
嗯，按照现在的房价，好像也不太可能，不过以你的能力抢银行应该不难。”余赐拿着清单吐槽着。
“不管了，总之，从这点开始！”魏索指尖缠绕着一些琐碎的石墨，魔法的控制下，石墨落在了清单上，，给其中一行加上了下划线。“
余赐看了看被魏索标记的地方，不自觉地念了出来：“TreeNewBee演唱会？”
“没错，就是后天在首都体育场要开的演唱会。”魏索收起清单。实话说，地球上有的科技，全职法师世界也都有，只不过原理形式不同，但功能是差不多的。既然要享受普通人的生活，那一定要从普通人世界独有的地方入手，比如自己喜欢的艺术、喜欢的人。
“TreeNewBee”也就是“树新蜂”，这是演唱会的名字，有巧思也有调侃，有性格也有趣味。首都站这场演唱会，是魏索的偶像，中国第一男子组合羽泉今年演唱会的最后一站了。
余赐好像也有超能力，他在任何时刻都能够掏出食物来。从屁兜里摸出两块糖，余赐含糊地问道：“可是你有票吗？”
灵魂一击，伤害不低。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这种东西我想搞多少张就能搞到多少张。”魏索拍着胸脯保证。这是他三拍大法的第二步，所谓“三拍大法”，就是魏索行事原则的总纲领：拍脑门决策、拍胸脯保证、拍屁股走人。
“那这样的话，能不能多搞一张票啊？”余赐撅起腚，把两只大肥猪爪子并在一起，一脸猥琐。
“我想带丽丽一起去。”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说余赐，别舔了，没结果的。”魏索早就预判了余赐的台词。
“你懂个屁！”两人又异口同声地说道。
“真的，要不我想个办法，把你一起带到异界去得了，那边美女多，你随便挑。”
“给我一万个我也不去。”余赐很决绝，“我爸妈还等着我赚大钱给他们养老呢。再说了，感情失败又如何，都是人生经历，是写作素材，这才是普通人的生活好吗？”
说道动情处，余赐又要引喻失义了。
“所谓生活，就是光着脚走在一地鸡毛蒜皮上，偶尔会硌脚，踩到硬东西，扒开那一地鸡毛去看，那硌了脚的东西，可能是石子，也可能是钻石。”
咚！
“行了，别叭叭了。”魏索在余赐头上敲了一下，“丽丽可不是石子，也不是钻石，对你来说，她是颗钉子，扎你血管上了，长你肉里了。你是不拔掉也疼，拔掉也疼。不过听兄弟一句话，长痛不如短痛。”
“行了行了，你爹我走了。”余赐又从屁兜里掏出俩大塑料袋，把饭桌上的菜都打包了起来，“大清花的菜可不算便宜，反正你也不吃，浪费白瞎了。今天你奶奶也不用做饭了。”
“快滚，明天中午来这集合，演唱会的票我搞定，丽丽的高铁票你自己看着办。”魏索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幅名叫《余赐的第278次失败表白》的世界名画了。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余赐怎么偏偏对那个丽丽那么着迷？
余赐换好鞋，在关门的前一刻叫了一声，“对了，大儿子，刚刚我给王洛洛发了个微信，她也想要一起去。”
叮！
筷子和防盗门亲密接触，余赐关门溜之大吉，只听见门里一个愤怒的声音异常清晰“你大爷的！”
说到底，人是有私心的，余赐根本不希望魏索离开，虽然他说，他离开这里后，这个世界的魏索就会回来，但谁能拿不确定的事情做赌注呢？
房间里，魏索旋转手环，看着蓝色光屏上的信息：通关条件：解开心结（你的选择）
信息又有变化了，有意思，看来自己是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把双手放到脑后，魏索看着书桌上立着的照片，那是自己和余赐的合照，看着那胖子贱贱的脸，魏索不禁笑了笑。
“其实留在这里也挺好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风声边界，进击下一层（上）
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是二叔。
前脚刚送走余赐，后脚二叔又发来消息，魏索只觉得是试炼之塔安排自己，让自己一刻都不得闲。
“喂，大侄子，昨天喝多了，有件重要的事情忘了和你说了，你现在来一趟房产局，你现在也成年了，也要上大学了，你爷爷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就算光荣完成了。
今天就把房子过户办了，然后你爷爷给你留的钱我连带着利息一起转过去了。
带着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真是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不过话又说过来了。同等面值的软妹币的购买力在这个世界和在全职法师直接是相同的。爷爷给自己留得遗产和房产如果换算到全职法师世界，也就是几枚精魄······
这么一想，魏索更加坚定了自己要离开这一层，回到全职法师世界的决心。毕竟在全职法师世界，自己的财富是在这里的几何倍。
“支付宝到账37万4897.56元。”
刚放下电话，消息框就弹了出来，合着给自己转钱是转到支付宝里了？
······
过户手续办理完毕，魏索也算是有房一族了，在城里算是安了个家，而不是寄人篱下或者漂在江湖的人了。此番心情难以言表，魏索只觉得心中的枷锁少了一道。
“大侄子，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一切都有着无限的可能。玛蒂达曾经问，生活是总是艰难，还是只有童年如此？我的回答和里昂一样，总是如此。
不过，天越黑，星星越亮，我很庆幸你的目光总凝视在漫天星斗上，而不是那片星空后的黑暗。但是二叔更希望你的目光也要向黑暗看去，等星光变暗，黑暗就变亮了。你不能总是逃避过去，勇敢地去做个了断！不要管明天是阴是晴，阳光是强是弱，看得见那条一直难走的生活之路，总比一直看天强。”
作为语文老师，魏富仁说话一项采用“赋比兴”，从来不白描。不过他的意思魏索都懂，无非是劝自己和父母做个了断。
魏富仁说的没错，有些事情总是要做一个了断的。虽然没有真正的回到地球，但是这个鉴于平行世界投影的真实性，魏索已经把这里当成相等的地球了。
天尊大费周章特意将世界投影纳入试炼之塔的这一层中，目的也就是让魏索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
在第八十三层的时候，天尊就发现了，魏索对于人生是没有思考的，没有目标的，他的话语、行为，仿佛都是以趣味性为主的，这样的他，以后怎么能够担得起位面之主的重担呢？
裹挟一个人最常用的是道德，最是管用的是责任，最深远的确实热爱，那是灵魂中的东西。
“那个，改天二叔再请你吃饭，你在这等一会儿，张霞有点话要和你说。”魏富仁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接着和魏索寒暄了一阵，看了看表，开上自己的桑塔纳走了。
魏索心中了然，果然，二叔今天叫自己来，还说了一大堆话，背后有着某个女人的助推。
过了大约五分钟，张霞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此时的她，和昨天魏索见到的她相比，脸色多了几分憔悴。不过魏索并不心疼，这是道德上不正当的，伦理上不正确的，但生理上难以控制的。
张霞正要走过来，魏索退后了两步，伸出手示意她停下，和她保持三米的距离。
看到张霞站定，魏索说道：“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说完了，你以后也别再找我二叔的麻烦。他是老好人，耳根子软心也软，我不一样。
今天咱俩就在这做一个了断，还有魏富德，麻烦你能联系到他的时候和他说一声，抚养费不用再给我打了，老子成年了，不再需要他的施舍了。顺便再告诉他，以后老了、病了、良心疼了，千万别联系我。”
既然已经确定了通关条件是中的“解开心结”是对普通人的生活不再留恋，那么就没必要对她客气了。
“儿···魏索，你听我说，我这些年来做的确实不好，我只想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补偿补偿你，真的。”张霞一脸诚恳，语气像是个慈祥的母亲。
魏索完全不吃这一套，甚至觉得有些搞笑，“你要是专门和我说这个事的话，那就算了。老话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我现在过得可好了，这不，刚刚还喜提住宅一套。另外，我可是要去北大进修的高材生，未来一片光明，哪里需要你补偿我啊？只要你以后不来打扰我就是对我大的补偿了。
另外，你和老王头儿不是有个儿子吗，你呀好好疼他去吧，做母亲已经失败一次了，可别再失败第二次。”
张霞没想到魏索会这么油盐不进，自己作为母亲，作为长辈，总不会连一句原谅都得不到吧？
面对着报以沉默与虚伪的张霞，魏索想了想，决定求助系统。
翻看商城，魏索找到了电影《蚁人2》中出现过的吐真剂，两个精魄，价格不算低。不过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省钱了。
兑换好吐真剂后，魏索直接用魔法操控它，将吐真剂液体转化为气态，让张霞在不自觉中吸入。
在开始问正式问题之前，魏索决定做一个小测试。
“你昨天来我家说给我做的那些菜真的是你自己做的吗？”
张霞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的大脑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语，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是在大清花买的。”
余赐这胖子的嘴真是厉害啊，真让他尝对了。等等，重点应该是吐真剂生效了。
“我怎么了？你搞什么鬼啊？”张霞毕竟是一个智商正常的成年人，马上就发觉了自己的异样状况，也推测出了自己这种状况的始作俑者。
“没什么，你不用慌，我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魏索一副放荡不羁的潇洒样子，但是在他心底的最深处，还是希望听到一个声音。
“我的的确确就是想补偿你，没有别的多余的心思。”
很可惜，人们的美好愿景大多数被残酷的现实肢解得不忍直视。
张霞和药力对抗了片刻，终于神经控制战胜了精神意志，将自己的真实想法一股脑地吐了出来：“我和你弟弟的爸爸离婚了。”
控制不住自己，那就索性趁着药物的效力一吐为快吧，反正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张霞不再做抵抗，说道：“我得病了，得换肾。你弟弟配型成功了，要给我一个肾，我和他爸爸都不同意。
后来我们俩商量了一下，协议离婚，他带着孩子去另一个城市生活，你弟弟找不到我，就不会再胡闹了。”
魏索心凉了一大截，“所以你就是为了我的肾呗？”
“你听我说完！”张霞语气有些激动，“没错，我是有过这种想法，来找你也抱着碰碰运气的态度，不过我知道，直接开口大概率是没戏。所以尽量怀柔，如果能和你相处得好的话，说不定我就有救了；就算是真的没戏，在我最后这段时间和你呆在一起，你总不会不照顾我吧？
这样的话，我躺在病床上不能动的那天，还能有个人说话，而且我也算补偿了你一些缺失的母爱。”
说完，张霞喘着粗气，瞪着魏索，这是心虚到极致的一种表现，就像是明明没写作业，还要梗着脖子硬气地说自己忘带了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作多情呢。”魏索笑了笑，原来自己的定位是这样的，“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如果你能不问是最好的，不过我无法阻止你的行为，而且你问了，我会如实回答的，谁让我被你用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药物。”在吐真剂的影响下，张霞的发言都更有逻辑性了。
“我是你亲生的吗？为什么你对我这么不公平？还有魏富德，你们两个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苏明玉也没有我这么惨啊！”
“我和魏富德的认识就是个错误，你要是有恨的话就恨他吧。如果没有他，没有你，我的人生不会是这个样子的。至于魏富德，他那个人渣只顾他自己和他的钱。所以他怎么会关心你呢？”张霞呵呵笑着，“要我从我怎么的认识魏富德开始讲起吗？”
看着张霞充满着对自己嘲讽和可怜的眼神，魏索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生活不是做数学题，结果总是血淋淋地摆在自己面前，求原因是没必要的，是给自己添堵的。
“你知道吗，我一点儿都不生气，因为生气是要有原因的，我也一点儿都不恨，因为恨是浪费时间的。对于你和魏富德痛苦的生活，我表示这是你们俩活该。
你知道吗，我很幸运，因为我并不缺少亲情和友情，而且我也有自己真正的父母，虽然我现在还没见到他们，但是我知道他们为我拼了命。”魏索灿烂一笑，掏出一把小刀。
“你不是想要我的肾吗，抱歉，它们可能要坏了。”
在张霞愣住的瞬间，魏索将小刀插进自己的后腰上，将自己的两个肾脏全都捅坏，然后转身就走。
张霞哪里知道，这种足以让普通人挂掉的伤，魏索三分钟就能痊愈。
有些矛盾无法和解，有些芥蒂永远存在，魏索回家的脚步越来越轻快，最好的治愈有时不是原谅是不理睬。最好的答案有时不是刨根问底，而是承认无解，管他妈的4ac
第一百七十八章 风声边界，进击下一层（中上）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几张演唱会门票。
买不到票无所谓，给主办方打了几百万软妹币，加几个前排位置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魏索哪来的钱？
这个年代，挣得到钱的怎么都能挣到钱，挣不到钱的怎么都挣不到钱。什么利用异能让石墨在高温高压的状态上变成钻石，或者把废铁炼成超级钢，简直是弱爆了，而且大宗货物的买卖不被政府发现才怪呢。
凭借异能冒充气功大师，给大老板们算命和养生，来钱比上述的方法管用多了，还安全。
短短半天的时间，魏索已经成为了三家上市私企的企业顾问，这三家企业的老板无一例外，先支付了“魏大师”一年的劳苦费，毕竟发功是要伤元气的。
虽然在互联网时代，信息传播的速度飞快，为了减少麻烦，魏索故意警告几个大老板，不能透露自己的消息，没想到还让这几位老板更加信任自己的“大师”身份，对自己更加推崇了。
······
“丽丽，吃个橘子吧，我尝过了，可甜了。”余赐捧着半个剥好皮的橘子，摆到李丽丽面前。
李丽丽完全没这个心情，自己的妲己被对面王昭君冻住了，一套技能过后，屏幕变黑。
“你烦不烦啊？要不是你打扰我，我会死吗？另外，你不打扰我，你会死吗？”
“是是是，都怪我，丽丽你吃个橘子消消气。”
“那一半呢？你吃了？”李丽丽瞥了一眼余赐手里的橘子，居高临下地问道。
余赐快速地点着头，双下巴时隐时现，“奴才是先替小主尝尝甜不甜，不然哪敢给小主您品尝呢？”
发觉李丽丽心情不悦，余赐立即捏着嗓子说话，颇有些老莱娱亲的风范，不过老余娱的是在水一方的佳人。
“你恶不恶心，让我和你吃同一个橘子。你再重新给我剥一个！”李丽丽并不领情，吩咐了一句后，刚好复活时间到，又把注意重新投入到送人头的工作中去了。
坐在余赐对面的魏曼曼怎么能看得下去余赐这么受欺负，当着李丽丽的面，努力地把樱桃小嘴长到最大，“啊！”
“赐赐，我也要吃橘子。”
余赐下意识把橘子送到魏曼曼的嘴边。
作为魏索的好哥们，余赐和魏曼曼的关系也超越了朋友的界限，用魏曼曼的话讲就是“赐赐是我男闺蜜”。只可惜余赐全身心都在李丽丽的身上，根本感受不到另一块和自己一样渺小的、正在努力中的磁铁。
“嗯？”李丽丽虽然不喜欢余赐，但已经把余赐当成了私有财产。既然是私有财产，那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余赐的手悬在半空中，小眼睛看了一眼魏曼曼，看了一眼李丽丽，又看了手里的半个橘子，思前想后，最终把这半个橘子塞进了正在给王洛洛讲笑话的魏索的嘴里。
“放心，我剥橘子皮速度可快了，大家都有份儿。”余赐低下头，此时只觉得橘子长得比美女的脸还要好看。
高铁呼啸而过，窗户里的人听不见风声，但看得见景色就知道风存在；爱情藏在角落，循着街灯的人没有回头，光和影子都缺少勇气只剩执着。
感情这种事，两个世界的魏索都未曾因此烦恼。一个是成功追求，和爱人相知相守；一个是花丛中过，片叶不沾。不过，这是一种赏赐还是一种惩罚，魏索也不能给出明确的答案。
毕竟经历是可以客观描述但不能客观评价的，就和颜值一样：
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但好看不一定就是好，不好不一定就是不好。
【前方到站•首都东站】
几把游戏的功夫，高铁就到站了，余赐的指甲也染上了些许橙色。
和全职法师世界的交通状况相比，地球实在是太优越了。
走出火车站，入眼的不是繁华，而是繁杂，来来往往各色人士毫不停歇，落脚的大多是穿着褴褛在火车站打铺盖卷的人。
梦想之城毕竟是建立在众多被破灭的梦想之上的。那些拿着木盘前来淘沙的人，一部分把木盘换成契约，拿到了一份替别人淘金的工作；一部分将木盘和多年搜集到的些许金子卖掉，衣锦还乡；最少的一部分，成功地留在了这里，成为了和生来就在河边的人同等的存在。
“大城市装不了身体，小城市住不下灵魂。”余赐感慨道。
魏索出奇地觉得余赐说得颇有些歪理，这个世界，确实住不下自己的灵魂。
王洛洛捏了捏自己的衣角，犹豫地说道：“反正我毕业后肯定是回盛京……”
“我才不要呢！”魏曼曼闻言表明态度，“我去哪都无所谓，反正不回老家，省的我爸总唠叨我。
还有我妈，别人家的父母都是关心孩子飞得累不累，她总关心我翅膀硬不硬。”
略过了魏索幸灾乐祸的眼神，魏曼曼伸手挎住余赐的脖子，矫揉造作地问道：“赐赐，你毕业后是和魏索混啊，还是和我这个大美女混呢？”
“曼曼，咱有话好好说，别动手。”余赐小心翼翼地从魏曼曼的锁喉技中逃了出来，“其实我是想当个作家啦，而且我考的又是农业大学，所以以后在哪里工作都无所谓。不过我也觉得北上广这种大城市的生活节奏太快，我觉得川渝就不错。”
魏曼曼咧着嘴，灿烂的点着头，“好，我决定了，那我以后要去四川混！”
说着，一只练过散打的小手拍在余赐的后背上。
“丽丽，那你呢？”余赐期待着李丽丽也说出类似于“四川确实不错”这样的回答。
李丽丽优雅地把发丝绕道耳后，右手掐腰，一副姐就是女王的样子，“本小姐是注定大城市生活的人好吗？不过北上广真的是low爆了youknow？
我以后一定是巴黎最好的设计师！”
作为几人中唯一的艺术生，李丽丽虽然成绩相对一般，但放在寻常人里也是学霸的水准了，考进的大学和专业自然也不一般，央美设计系。因此说出这种话，口气虽大，但是底气很足。
“好！那我现在就学法语，以后当个法语作家！而且我还要养成喝咖啡的爱好。”余赐眨巴着小眼睛看着李丽丽，“丽丽，你觉得巴尔扎刺这个名字适合我不？”
（法国著名作家巴尔扎克，酷爱喝咖啡）
魏曼曼气得一跺脚，扭过头去走到魏索身后，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哥，我饿了，我要吃饭！”
魏索知道，当魏曼曼叫自己“哥”的时候就是她吃余赐醋的时候。
“好吧，离演唱会开始还有四个小时，够我们吃得饱饱的了。我请客，德聚全怎么样？”
众人欢呼，青年男女的笑声引路人侧目。
路人之中，一个目测身高一米八二，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格子衫、背着双肩包、腋下夹着笔记本电脑，身材有些消瘦，头发微乱的帅哥也看了过来。
魏索敏锐的感知到了他的目光，知识过去，双眼瞪大，这特么是平行世界的萧叶吗？
魏曼曼此时也顺着魏索的目光发现了那个帅哥并且敏锐地观察到了他双肩包上的标志“理工大学”。
难道是校友！
“你好，我叫魏曼曼，是理工大学的新生。”魏曼曼跑了过去。
帅哥挠了挠头，有些腼腆地说道，“你好学妹，我也是理工的，我叫叶萧。”
魏索捏着下巴，头脑中萧叶二号和余赐两个人正在拔河，两秒后，余赐被一根中指弹飞了……
一分钟后，魏曼曼跑了回来，特意把微信界面展示给余赐，“看到没？姐妹刚才加了个大帅哥。”
“夜宵？”余赐猖狂地指着魏曼曼的手机笑着，“这哥们儿的名字和我有一拼。”
魏索叫的车不紧不慢的开了过来，天边的太阳也不紧不慢的向下沉去。
等吃完饭，太阳落下，街灯亮起，被音乐点燃的夜生活，就要降临。
大家的爱情和生活也一样，要音乐被点燃了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风声边界，进击下一层（中下）
提到自己的偶像羽泉，魏索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东北联大的那个和慕容校长一起失踪的校长也叫胡海“quan“只不过是权力的权。按照平行宇宙的狗血理论，西北联大的校长不会叫“陈雨凡”吧？
只能说，魏索猜对了方向，却猜错了细节，人家叫“宇凡”。
到了演唱会场地，魏索身体内的雌性激素极速分泌，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购物欲望，周边、应援棒、小U盘、包装上印着两个中年男子大头贴的昂贵零食······凡是魏索看见的，都不能放过。
魏曼曼自然也不和魏索客气，花自己哥哥的钱不是天经地义吗？不过她对羽泉的周边并不感兴趣，在这一场购物中，恩格尔系数为1（恩格尔系数，食品支出占总支出的比例）。
女神花舔狗的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不过丽丽的分寸把握得很好，让余赐出血但是不割肉。而余赐似乎也坚定了追随丽丽去欧洲的目标，看待“出血”这种事的态度和中世纪的西方人并无两样。（西方人对待放血的态度就像中国人对热水，反正是有病缓解，无病强身）
汹涌的人潮中，余赐单膝跪地，表情庄重，左手托着一个小黑盒子，右手扶在盒子顶部。。
李丽丽穿戴着刚刚余赐购买的小装饰，表情温柔，右手自然伸出。
“你拍照怎么这么墨迹啊！我胳膊都酸了！”李丽丽的温柔表情随着快门的声音结束变得傲娇起来。
余赐费力地站了起来，把手上的数码相机递了过去，赞不绝口：“咱家丽丽天生丽质，随便一拍就是艺术照。”
“那是！”李丽丽仰起头，露出雪白的脖子，“不对，谁是你家的？”
王洛洛则是有些无所适从，作为一个消费等于买书的人，对于挥金购食货这种事情想来是不擅长的。
另外，这里的东西真的很贵，钱花出去很心疼的。
最后，为了不尴尬，王洛洛忍痛斥巨资买了杯奶茶。
这一切，魏索都看在眼里，不过他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这就是对一个敏感的女孩最好的行动了。
开心地采购了一番，一行人向会场内走去，不过像他们这样年轻的人并不多，其他演唱会听众大多三四十岁了。
毕竟魏索的偶像现在已经过气了。像魏曼曼、李丽丽这些走在时代前沿的人，追捧的男子组合一般是十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人。
也正因此，“到首都听羽泉演唱会”对于一行五人来说侧重点并不同。
魏索是为了“羽泉”，魏曼曼是为了“到首都”，李丽丽是为了“首都演唱会”，余赐是为了李丽丽。
至于王洛洛，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为和这个短语有关的一切她都未曾经历过。和魏索一行人同行，主要是因为被余赐忽悠了，次要是为了出来见见世面，顺便了解一下自己大学的周边情况。
但无论是出于何目的，还是那一句话，来都来了。那就尽情地嗨吧，跟随着两个中年男子一起燥吧。
电吉他和灯光给人以听觉和视觉上的双重迷幻感觉，演唱会怎么能少地了摇滚歌曲？
“把爱留给爱你的人吧，至少不会上了自尊。虽然需要一些的容忍啊哈，总要有个分寸！”
舞台上的哥俩卖力地嘶吼着，魏索此刻却有些后悔。
位置太靠前，需要时刻仰着头，有些累。
余赐对仰着头这一姿势很认可，尤其是在听这首歌的时候，毕竟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眼泪就不会留下来。
这首歌的名字不应该叫《把爱留给爱你的人》，应该叫舔狗心声才对。
什么时候丽丽才能把爱给我啊！余赐心里嗷嚎着。
丽丽看了看正在emo中的余赐，又回想到两人之前的点点滴滴，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要找到完全契合的那块磁铁实在是太难太难，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总是两个样子。
或许接受那个爱自己的人，过得会不那么辛苦。
“丽丽，你怎么了？”
余赐敏锐地观察到了李丽丽神情的不对，关切地问道。
“没事。”李丽丽破天荒的主动揉了揉余赐的脑袋，“我想吃橘子了。”
余赐不傻，他知道丽丽不可能喜欢自己，最起码现在不会。在他心里甚至有些害怕，害怕万一有一天自己舔成功了怎么办。爱的天平倾斜，分量重的会被压陷。佩戴久了标志着不被爱的法码，余赐缺少了很多接受爱的勇气。
“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啊？”李丽丽见余赐没回话，小脾气有些压不住了。
“丽丽，麻烦你再让我追你追久一点吧。”
“你是不是有病？我是真的想吃橘子了！”李丽丽把手收了回来，嫌弃地把身体向远离余赐的方向挪了挪。
“你离我远点，烦你！”
歌曲结束，李丽丽的话说完，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一切魏大情圣自然都看在眼里。挖渠只需要用镐头不懈地刨就可以了，引水却需要时机和勇气，毕竟引水失败的话，挖好的沟渠就没用了。如今这世道已经难以捅破窗户了，毕竟合金窗的打开，需要钥匙。
演唱会继续着，一首首歌曲映射着一种种心情，摄像大机扫着全场，大屏幕上歌迷们的脸庞展现着。
他们的笑容中包含着不同的微妙情绪，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故事、秘密和心情，就像余赐，像王洛洛，像台上肆意歌唱着的那两个中年男子一样。
他们的人生或许一帆风顺，或许坎坎坷坷，或许平平淡淡，或许满是曲折。
他们或许在后悔过去，或许在忧虑未来，但在此刻，他们的所有微妙情绪都融进了笑容之中，他们在享受现在。
“我曾经劝你，让你勇敢去面对。让你澎湃的哭，眼泪要流的珍贵！
我也曾经劝我自己勇敢去面对！哪怕残留的伤将我的梦撕裂！”
是《风声边界》！魏索跟着唱了出来，耳边的音乐声逐渐消失，只剩下风声。
我明白了，什么普通人的经历啊？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普通人？每个人都不普通，他们有着自己的经历，有着自己的性格，有着自己的人生。
他们也有着自己的遗憾，有着自己的苦恼，有着自己难以解开的心结。
魏索恍然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与一面湖水之上，向上看是天空，向下看也是天空。
向下看的天空中，只不过是多了自己的影子。
“所以，什么普通人的生活，什么不普通的生活啊？只要在这世上，就是不普通的。
临渊羡鱼没有必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更不可取。
当我走在路上的那一刻，前方的风景我不能预测，身后的风景我无需留恋，能够做的，只是坚定的走下去罢！”
手环一阵颤动，投出一道光门，那是通往九十三层的入口。
【恭喜试炼者通过第九十二层，鉴于情况特殊，你可以在二十四小时之后在前往下一层。】
猛然，魏索沉进湖水中，大口呼吸下，又回到了演唱会现场。
“深呼吸，闭好你的眼睛，全世界，有最清新氧气……”
魏索看了看身边的朋友，十分感谢试炼之塔给了自己一个个他们说再见的机会。
第一百八十章 风声边界，进击下一层（下）
手环上发散着微光，光芒显示着24小时。
天空之中传来一阵玄音，压过了舞台上的歌声，魏索知道，这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
【试炼者，你离开后，此处世界将会修正，无须担心你之前留下的烂摊子。】
似乎是听到了魏索心中所想，试炼之塔给出了回应。
魏索留下的烂摊子还真就不少，知道自己有超凡能力的人有两个，被自己捅坏的肾有一对，被自己忽悠的公司有三家······
这样的话，倒不用给自己填坑了，魏索只觉得试炼之塔人性化。
无尽虚空之中，天尊收回法术。一股足以创造世界也足以毁灭世界的能量波动在虚空之中扩散着。
“天尊，您可真是大手笔啊，这东西我都羡慕。”黑暗王看着刚刚随天尊法术被投入到试炼之塔中的那本书，咽了咽口水。
那本书的降落处，是第九十五层。
······
演唱会结束，走出会场时，月亮已经站的比肩高楼了，随着曲终人散，城市的声音重新归为单调的发动机轰鸣。
“同志们，我要走了。”
柳树的影子下，魏索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
不知道能否再见的告别，才是标准意义的离别。
“唉，反正我离开之后你们这段时间的记忆就会被修正，所以真正需要伤感的只有我吧。”魏索在树上，随手捏出一朵火焰玫瑰花。
玫瑰花朝着王洛洛飞了过去，到达她面前时，化作了一朵爱心云，浮在空中。
“别误会，我离开后，总不能让这个世界的魏索单着吧。”看着王洛洛惊诧而又羞涩的表情，魏索说道，“麻烦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告诉你一个我的把柄，其实……”
王洛洛脸色一红，记住了魏索通过气流振动传递给自己的仅有自己能听到的信息。
除了已经知道魏索不是魏索的两人，魏曼曼和李丽丽都被魏索这一手吓了一大跳。
“好啦，我走了，不要想我，因为我很讨厌打喷嚏的感觉，最后，送你们一场漫天烟火吧。
毕竟现在连过年都不让放炮了。”
在几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魏索凌空而起，向天空飞去。
“我靠，魏索，你走了的也太突然了吧！你大爷的！”余赐怒骂着，不是说要体验普通人的生活解开心结吗？怎么听个演唱会就顿悟了呢？
余赐哪里知道，让魏索顿悟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演唱会，而是环绕在他身边的一个又一个人。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魏索直挺挺地向天空冲去，随手挥洒着不同的金属粉末，镁、铁、铜，各色金属在爆炸中的颜色各不相同。
“金属—温度升降！”
星图展开，火焰升气，烟花绽开，而烟火造成的污染物也被魏索聚拢，并没有被泄露一分一毫，免得破坏了来之不易的APEC蓝。
绚丽的烟火没有吸引到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仍旧在和生活赛跑的人，只是为那些暂时驻足休息仰望天空的人一些安慰。
但这已经足够。
“再见了，后会无期！”魏索抹了抹眼角的自认为是迎风泪的液体，点击手环，打开了通往下一层的门。
灿烂的烟火终究散了，就像人和人的相遇一样，热烈而短暂。可是短暂的烟火，总比漫长的黑夜更让人记忆犹新。
……
平行世界，三个月后。
“在这呢！”魏曼曼站在马路的另一边，踮着脚，挥着手，喜悦溢于言表。
在她身边，叶萧呆呆地站着，目光空洞，右手手指在衬衫上不断地写着什么嘴里嘟囔着一些实验数据。
马路另一边，王洛洛背着书包，在斑马线上小跑回来，相比于三个月前的不施粉黛，现在的他也画上了淡妆。
“久等了吧，对不起啊，刚才和学生家长多聊了几分钟。”跑到魏曼曼面前，王洛洛一脸歉意地解释道。
“洛洛，这不是我说你，这才刚刚大一，你好好享受享受生活不好吗，干嘛把自己搞这么累？”魏曼曼自然地拉起王洛洛的手，顺便踢了叶萧一脚。
叶萧从数据中缓过神来，急忙掏出钥匙，按了一下，路边的一辆豪车滴了一声。
和另一个世界的萧叶一样，叶萧的家境并不普通，但作为富二代，显然他的风格不符合社会期待。
三人向豪车走去，王洛洛叹着气说着：“没办法啊，现在双减政策下来了，之前办的补课班倒闭了，还欠着一些钱呢，不上一对一的辅导课，估计再过两个月，我就要上失信名单了。”
“拜托，我哥的钱早晚不都得是你的钱吗？要我说，还还个什么啊？他和那个死胖子现在短视频不是做的挺好地吗。”
咚的一声，车门被魏曼曼重重关上。
“曼曼，还有王洛洛同学…麻烦，把安全带系好。”叶萧回头，弱弱地提醒了一句，随后迅速转回头去，满脸通红。
“你男朋友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王洛洛把脸凑到魏曼曼耳边，小声问道。
“社恐人士，不过还蛮可爱的。”魏曼曼笑了出来。
听到后排两个女生嘻嘻哈哈的笑声，叶萧的脸更红了。
国庆节假期的尾声里，叶萧的车追赶着时间，奔向魏索订好的饭店，此时，魏索和余赐已经拿着绿棒子喝上了。
“真的，兄弟，我是真后悔啊，丽丽…丽丽她…嗝！”
魏索嫌弃地用手扇了扇被污浊的空气，接着敲打着桌子，十分有节奏，“那你说你怪谁，当时是谁说要多追人家丽丽一段时间的，你就是不整事儿你难受。”
“那我也没想到啊！你能想想吗？军训两周的时间啊，丽丽就被那个小白脸骗走了。老子花了整整三年都没做到的事啊！
你特么别敲了，快点安慰安慰我。”
叮。
魏索自顾自地拿着酒瓶和余赐的碰了碰，“不是三年，现在算算时间，快三年半了。”
“我掐死你！”余赐老羞成怒，朝着魏索飞扑了过去。
这个世界的魏索可没有不屈战体，根本承受不住余赐的泰山压顶，只是片刻便拍地认输。
余赐起身后，魏索大口喘着粗气，喊道：“你这哪是要掐死我，这是要压死我啊！
怪不得丽丽找了个小白脸呢，最起码安全！”
嘴贱注定是要被教训的，余赐怒吼一声，又要扑上去，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开了。
王洛洛、魏曼曼、叶萧和李丽丽一起走了进来，不过由于余赐背对着他们，根本没看到。
“丽丽！”魏索为了保命，大喊一声，指着余赐身后。
余赐回头，确定是丽丽无误后，立刻整理衣服和发型，尴尬地笑着：“呵呵，吃饭之前先热热身，呵呵……”
“诶，丽丽，你不是说带男朋友来吗？怎么就一个人来了呢？”魏索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且发现了华点。
“哦，刚分手了，我觉得他不爱我，连橘子皮都不给我剥。”李丽丽放下手提包，优雅的甩了甩刘海。
“噫！好！分手了！”余赐提到此话，像是中了举的的范进。
“哎呦，疼！”
没等魏索作为胡屠户打醒他，李丽丽已经揪住了余赐的耳朵，拧了接近三百六十度。
“我分手了你很高兴？”
余赐点着头，笑着喊道：“不，真是太可惜了。”
平行世界中，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开始，那属于青春与爱情，狗血和现实。
而在试炼之塔第九十三层之中，魏索从传送门中走出，面前是一座城，也只有一座城，那城门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艺术之都！
第一百八十一章 艺术之都
试炼之塔第九十三层，这里除了这座名为“艺术之都”的宏伟城市，再无其他聚落，艺术之都外，便是无穷的荒漠。
不同于上一层，降临到这一层时，手环直接下达了任务，魏索很熟悉的任务，寻找钥匙。
【在艺术之都中，存在着一把通往下一关的钥匙，找到钥匙即可通关。】
“所以，提示呢？一点提示都没有，那钥匙是什么颜色的，什么大小都不告诉我，这不是让我大海捞针吗？”魏索对着自己的手环大喊，可惜手环交代完任务后，就再不搭理魏索了。
“靠，没有提示，老子也能找到！”沟通无果，魏索甩了甩手，走进了艺术之都。
左脚刚刚踏入城门，还没来得及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魏索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随即跳上城门，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城门上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竟然不在这里，这也太不符合藏东西的套路了吧！”
按照电视剧套路，如果要主角在城市中寻找东西，那东西多半在城门的隐蔽处。
卒无所获，看来这一层的任务并不是单纯的寻宝，而是和这一层的主题紧密相关的。
艺术吗？
魏索若有所思。
艺术之都的科技水平似乎停滞在十九世纪中后期，主城区是一副第二次工业革命刚刚开始时的城市景象。蒸汽动力和电气动力互为补充，烟雾在城市中飘荡，机器在工厂中轰鸣。单看城市建筑，似乎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和“艺术”二字有什么关系，反倒像是城市化中期加速阶段的典型例子。
虽然这里的科技处于工业革命时期，但风土人情却绝不在欧洲，却像是包罗了整个世界。这城中建筑，既有哥特式的教堂、钟楼和传统的欧洲民居；也有着屋檐画角、黄瓦琉璃，中国传统建筑；甚至还有茅屋、沙堡、竹楼。所有文化中巧夺天工的建筑风格在这里都能找到，置身其中，就好像走进了世博园。
在街上行走的人也是如此，他们衣着各异，肤色不同。胡同口的大平地上，有两个穿唐装的黑人小伙子正在卖艺，甩着吞剑、戏法、胸口碎大石的招式。帮两人伴奏的却不是传统的班子，而是抱着古典吉他弹奏着弗朗明哥风格乐曲的没嘴唇的白人大胡子。围观的人群中，既有着穿着五层丝绸、抱着京巴的蓝眼睛贵妇人，也有着西装革履、抽着雪茄的黄皮肤绅士。
两个黑人小伙演练了一通，换来诸多叫好，可随后这条街的对面，一位裹着浴袍的希腊风格男人念起今天刚写的诗歌，把黑人小伙儿的顾客吸引走了大半。
“定风波•作与孑孑
星月能同人转薄？晚照花间已难折。古来情种归何处？可叹，中就半数向佛陀。
常笑秋风悲画扇，仍羡，每见青袍送玉珂。
非是愁事莫酌酒，应取，一壶中濡烹碧螺。”（本人拙作，不喜就喷）
魏索也凑了过去，本以为这家伙所做的诗歌应当是西方史诗，再不济也是十四行诗，怎么都没想到这人写的是古代词牌。
“好诗！好诗！”萨克斯手兴奋得鼓起腮帮吹了一段。
穿着和服的菲律宾长相女记者拿着闪光照相机将眼前创作中国诗词的希腊浴袍男人照了下来。
类似的人群，相似的故事，无时无刻不在这座艺术之都中上演，在此处，没有种族的概念，也没有阶级，人们追逐的也不是金钱，而是伟大的艺术。
在艺术的怀抱下，一切界限都被模糊掉了，工厂中的工人完成了八小时的工作，会聚在一起探讨明天拧螺丝用四四拍的节奏还是八六拍的节奏；拉黄包车的车夫会和乘客对唱歌曲或是进行飞花令；刊登在报纸上的艺术家会跃迁为社会地位最高的一类人，一幅字画就可以换来一百金币。
城市中，不停息的建筑不是工厂，它们只会轰鸣八小时，昼夜不停的，遍布在城市每个角落的，只有酒馆和咖啡厅。虽说文艺女神钟情于酒，茶只能产生散文，但人们都知道，茶馆的常客，多是巨匠和大佬。
只可惜年轻人总是叛逆的，知道这一点也不去拜谒，他们和文艺女神一样，不喜欢茶的淡然，而喜欢热烈与理性的两个极端。他们在酒馆创作，用诗歌抵账；那咖啡提神，敲杯盘作曲。
“号外号外！号外号外！”
正当魏索挤出聆听诗歌的人群时，从教堂旁的印刷厂中，跑出了一个年轻的卖报人，诗歌长相可爱的白人小男孩。
“号外号外！大艺术协会发表决议，电影被列为第八大艺术！
号外号外！大艺术协会发表决议，电影被列为第八大艺术！”
随着卖报人的出现，人群又一拥而上向他跑去。
“电影？那不是卢米埃大师最近才研究出来的东西吗？”刚刚那穿着和服的菲律宾长相女子说道。
“我觉得评的没错，前天有幸在露天电影院看过卢米埃大师的新作，当真是多感官的享受！”抱着京巴的白人贵妇应声。
“呵呵，管他什么第八艺术，文学是艺术之王，谁都动摇不了！”一个容易引起争论的观点被抛出，众人本能的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嗨，是老张头儿，甭管他！”
半分钟后，卖报人面前除了魏索再无他人，手中的报纸也寥寥无几了。
魏索走上前去，说道“麻烦给我也那一份报纸。”
“一铜币。”卖报人抬头看着魏索，湛蓝色的眼睛中闪着疑惑，“你是外邦人吧，我之前没见过你。”
魏索点了点头，虽然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九十三层之中究竟有多少城市，不过既然任务说是在“艺术之都”寻找钥匙，那便不用去考虑那么多了。
趁着卖报人不注意，魏索用魔法制作了一个和卖报人盒子中样式相同的铜币，投入其中。
男孩拿了张报纸交给魏索，不小心碰触到了魏索的手环。
手环投射处光芒，同时吓了两人一跳，魏索瞬间控制手环关闭光芒，免得出师未捷先被赶出城去。
“你…你是科学之都的人？”卖报人虽然说的是问句，但语气异常笃定。
魏索没办法，只好就坡下驴，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果然是科学之都的商人，怎么，又来求我们，要买艺术品啊？”
卖报人的语气十分不屑和桀骜。
“科技再发达又如何，不还是要过来摇尾乞怜吗？不敢再吹嘘你们科学之都的伟大了吧！”
魏索懵住了，不了解此处历史的他，根本不明白艺术之都和科学之都的爱恨情仇。
哪怕如此，九年义务教育下，魏索还是本着辩证的态度问道，“科学和艺术是相辅相成的吧，都是伟大的。”
卖报人压住火气，理了理西服，目光如炬，规劝着魏索这个外邦人：“科学算什么？真正伟大的只有艺术，真正不朽的也只有艺术！你看那废旧的工厂外，堆砌的都是报废的零件；原来奔驰在城市中的蒸汽火车早就被淘汰，变成了一堆废铁！
科学就像是车辙一样，永远推动着历史，又永远被历史踩在脚下！更新换代后，那些过往的科学发明只能陈列在博物馆中，变成无人问津的标本！
只有伟大的艺术，才能够永远流传、历久弥新，被无数个时代，无数人赞赏！过往的也好，当今的也好，未来的也好，艺术永远不会变成标本和零件，而是永远的财富！
因为科学属于宇宙，艺术才属于人类！”
魏索并不否认卖报人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想反驳他言语中那些过于偏激和片面的部分，只是收好报纸，转身离去，决定好好游览一番，顺便寻找钥匙的线索。
第一百八十二章 老张头儿真就是个跑龙套的
仔细地听着魏索讲述他在试炼之塔中经历过的故事，穆宁雪冲了一杯果汁放到床头柜上，随后褪去外衣钻进被子里。
温香软玉在怀，魏索却完全没有觉悟，只是静静地搂着穆宁雪，嗅着她头发的香气，身上杀气也随之减弱。
“所以卖报人给你提供什么线索了吗？”躺在魏索怀里，穆宁雪像是一只安静优雅的猫，声音软软地问着。
“不，你仔细想想，我之前讲到的场景之中，有没有那个细节是你没发现的？”魏索提醒到。
“细节？”穆宁雪用食指绕着发丝，回忆着，半晌后，发现了华点，激动地说道：“我想到了，是那个老张头儿！一定是他！你和我说过，千万不要小看两种人，一种是饱受欺侮的少年，一种是性情怪异的乞丐。”
“真不愧是我的大臭宝儿，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魏索身上的杀气愈发收敛，性情似乎也恢复了一些，“不过后来我发现，这个老张头真的就是个跑龙套的，亏我还替他还了欠下，不，是赊了的咖啡钱！”
控制着杯中的果汁飞入口中，魏索接着向穆宁雪讲述自己在试炼之塔中的故事。这也是试炼之塔的奖励之一，魏索可以将自己在试炼之塔中的记忆分享给不超过三个人。
……
艺术报纸的头条，正是卖报人大肆宣扬的“电影被列入第八艺术”，除此之外，还以一些大新闻。
“亿家宝大师剧作《日落》，本周日在畅音阁进行第一千场演出。”
“达蒙•福布斯的新专辑《vampirediary》创造最高销量纪录。”
“女画家日比野•菜奈子遗作《橡皮树》拍卖价格三百万金币，被科学之都的大财阀马斯克买走。”
“艺术委员会会长张顺然在第三十七次全城艺术代表大会四中全会上指出：艺术创作者，要做时代的逐浪者而非弄潮儿。艺术创作，要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坚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聚焦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的使命任务。”
随便找了个咖啡馆坐下，看完整张报纸，魏索大致对艺术之都有了些粗浅的整体感知，可是这种一知半解感觉并不美好，对于寻找钥匙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就好像是有了一点要打喷嚏的感觉，但酝酿了半天，只留出一点泪，鼻子依旧难受。
喝完了第二杯咖啡时，魏索在门外看到了一个有些面熟的人，就是那个刚刚说“文学才是最伟大的艺术”的乞丐老张头儿。
虽然叫老张头儿，可是这人并不是典型的华夏面孔，更像是混血儿，如果好好打扮一番，再年轻个二十岁，倒有些像唱《冬天里的一把火》的费翔。
“哟，老张头儿又来写你的大作了啦！”
老张头儿一进门，老板便呛声开口，语气中包裹着一股嘲讽的味道。
老张头儿笑了笑，自己毕竟德高望重，何苦和这个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只是自顾自地把自己的全部身家—破布兜扔在店里仅剩的空位，魏索左边的位置上，接着敲敲前台，扬了扬下巴，“还是老样子，浓缩咖啡，加肉桂加盐。”
老板嘴上嫌弃着，手中却开始忙了起来，“你还真把自己当巴尔扎刺大师了？
这可已经是你从我这欠的第二十八杯咖啡了，算下来三十枚银币，年底还不上，我就要找你……”
“诶！”老张头儿听到老板要提那个人，赶紧插嘴让他打住，接着翘着脚看着正在磨碎的咖啡豆笑道：“文学家的事怎么能叫欠呢？我这叫赊，赊！懂吗？
等我把我的巨著完成的时候，别说二十八杯咖啡，三十枚银币了，三十枚金币都是小钱儿！”
老板叹了口气，把加盐加肉桂的咖啡向前一推，“得了吧，你那本巨著现在也就写完个标题，等你写完，我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你儿子才十岁，还孙子打酱油的时候，你就这么讽刺我？当真是文人相轻！”老张头儿端起咖啡先闻了一口，脸色瞬间变得放松享受。
“我那是祝你长寿，切。”老板用抹布擦了擦刚才老张头手肘靠过的前台桌面，并把醒目的小黑板上老张头儿的名字后的数字28改成了29。
张老头也不再和老板搭话，小心心翼地把咖啡放在桌子上，随后坐下挪了挪屁股，看了一眼自己右边的年轻人，“年轻人不懂礼貌，往旁边撤一撤，挤到老人家我会影响我创作思路的。”
魏索尴尬地向右挪了挪，这不仅仅是出于礼貌，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老张头儿那加了肉桂和盐的浓缩咖啡。它闻起来有些像是把拆掉外包装后的巧克力放在刚换下来的足球鞋里贮存四十八小时之后拿出来再配上鱼缸中的水的味道。
老张头儿的品味很独特，对这种味道十分认可，但由于只有一杯咖啡并不舍得喝，只能一直用力抽这鼻子，像是犯了陈年鼻炎。
吸了半晌，老张头攥了攥拳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呡了一小口咖啡，然后从自己的破兜子里掏出一只卖相极好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钢笔，以及一沓九成九新的稿子纸。接着他撸了撸袖子，一副要作法的体态，拿起笔在稿纸上点了两笔，没写出一个字。
放下笔，老张头儿用手搓了搓脸又挠了挠头，接着再拿起笔，最后把笔尖点在刚刚点的地方，整个人像是被葵花点穴手定住了一样。
魏索偷偷看过去，那张稿纸上的的确确如老板说的一样，只有一个标题，叫《三千零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正在扩张的墨水晕点。
“臭小子看什么看？”
魏索看得入神时，老张头儿突然一巴掌扇在魏索后脑勺上，愤怒地吼着。
“知不知道文学创作需要空间！需要安静！你知不知道你的目光影响到了我，污浊了我的创作灵感！”老张头儿没理，却有一种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对着魏索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魏索强忍住一拳打死他的冲动，笑了笑，又向右挪了挪，并且不再去看老张头儿稿纸上的墨迹是如何扩大的。
此时咖啡店里的常客们纷纷出言道：“小伙子，不用和老张头儿一般见识，就算是满足了一切外在的条件，他也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
“别吵！写作需要安静！”老张头儿敲了敲桌子，无助又无用地愤怒着。
看着众人含笑不语的表情，老张头儿愈发愤怒，虽然这愤怒是每天的常态，在愤怒下，老张头儿大手一挥，在纸上写了几笔，接着拎着稿纸，向所有人宣告着，“看看，什么叫我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众人有些吃惊，难道说老张头儿今天真的开张了？
在众多目光的交汇处，那原本扩散着的墨点被改写成了一个字“我”。
一个“我”字，孤零零地瘫在稿纸上。
“怎么样，什么叫我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一个‘我’字，我写出来了！”
“哈哈哈！”
咖啡馆中笑声暴起，一人说道，“区区一个我字而已，这也叫你写出来了？”
老张头儿对这个客人的否定不以为然，“这很重要好吗？我确定了我的巨著是第一人称！”
第一百八十三章 《水调歌头》登报
银铃般的笑声在房间内响个不停，吵醒了摇篮中正在做着美梦的雪宝，咿呀咿呀的不满声音盖过了笑声一瞬后，又变成了甜美的呢喃。
确认雪宝翻了个身后重回梦乡后，穆宁雪收敛了一些，捂着嘴，把刚刚没笑完的部分补全。
“这个老张头儿到底是什么人啊，哈哈。”穆宁雪乐不可支，样子有些像咖啡馆中的那些人。
“他确实是个跑龙套的，但或许他还是我们每一个人。”魏索知道穆宁雪没在发问，但经历了种种后，还是下意识地回答。
穆宁雪笑不出了，她突然意识到，刚刚的自己比老张头儿的“我”更好笑。
魏索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十二点了，明天还有新生大比，心想着自己倒是没关系，但宁雪要好好休息。于是说道：“我讲完这一层的故事就关灯睡觉，剩下的明天再讲。”
“好。”穆宁雪乖巧地点了点头。
“老张头儿慷慨激昂地舌战群儒了一番后冷静了下来，重新坐下挤了挤我，又骂了我一句，叫我喝咖啡声音小一点。
我作为三好公民，自然是要尊重老人家的嘛，这要是莫凡，估计直接就动手了。”
“这是你第三十七六次讽刺莫凡了，除去你失忆了没记住的第九十二层，平均下来两层一次啊。”穆宁雪掐着魏索的小拇指关节，“你呀，真是小心眼。”
魏索并不辩解，因为穆宁雪说的没错，所以只是任由她蹂躏自己的小拇指，继续讲着故事：“我和老张头儿又僵持了半个小时，我的咖啡放凉了，他的手也举酸了。当然，我先撑不住了，准备先撤，老张头儿换了只手，继续盯着那个‘我’字后面的空白看。
不过本着万一有线索不能错过的心态，再加上我的魔法做假币十分容易，我随手做了一枚金币，帮老张头儿还了他赊了的29杯汗臭酸腥味巧克力咖啡。
虽然一金币等于一百银币，但我那毕竟是假币，也不好接受老板的找零，所以被迫装了一把大款，在众多人惊叹的眼神下走出咖啡店。最让我生气的是，那个老张头儿非但不感激我，还和别人说······”
······
“这个碍事的人总算走了，这下没人打扰我艺术创作喽！”老张头儿透过玻璃，看到魏索已经走远，于是和其他客人说道。
“刚才那个年轻人是个农夫吧。”
“不对，不对，我认识他，他是个教书先生，叫东郭。”
“你记错了，那个帅哥明明叫吕洞宾的。”
“嗨，管他呢，反正蛇、狼、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客人指桑骂槐，老张头儿老脸通红，魏索凭借妖魔的听力水平，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离开咖啡馆后，魏索抓紧时间搞了一些正事。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合法身份。
有着高超的制作假币技术，并且对大量假币流入市场会使艺术之都发生通货膨胀这一档子事毫不关心，魏索自然是放肆地制作假币。
几个小时后，在魏索的武力威胁、财力诱惑等多重运作下，一个年轻的富豪兼艺术大师诞生了。毕竟魏索提供的货真价实的假币，要比亨利•亚当斯的百万支票好用多了。（亨利•亚当斯，马克吐温《百万英镑》的主人公）毕竟在任何世界，有钱都是好办事的。
有了合法身份和一些黑道小弟，魏索的短期目标实现了。夜幕降临后便听着街上的音乐，开着刚抢的老爷车，寻找着高端的餐厅。毕竟只有高端的餐厅才能配得上自己现在的身份。
只可惜艺术之都的科技树太差，通信只能靠电报和书信，不然发个短信问一问刚收的那些黑道小弟，就能很快找到最好的餐厅了。
“不应该叫他们黑道人物，应该叫暴力美学大师们。”魏索慢悠悠地开着车，自我反省道。
于是，艺术之都街头出现了一个年少多金却帅得贱兮兮的，单手开车而四处张望的艺术大师。
事实上，世界上有一些事情很神奇，艺术或是科学都解释不了，只能用运气来解释，魏索的运气刚好不错。
开车闯入了艺术之都的市中心，魏索找到了城中最棒的西餐厅，MgDonald's。虽然这个名字很像前世的麦当劳，但事实情况如此，魏索也只能认了。
至于为什么要吃西餐厅？当然是因为中餐厅已经客满了，没有位置了呗！那家艺术之都最好的中餐厅的名字也很有特色，叫“麻沙拉黄”。
走进MgDonald's，超强的记忆力和敏锐的观察力让魏索瞬间发现了一个熟人。
这个熟人就是穆宁雪没有发现的真正的华点——那个穿着和服的菲律宾长相女记者。
“库尼奇哇狗杂译码丝！”（你好啊）
门童扔了两枚银币当小费，魏索径直走到那位女记者面前，伸出右手，又意识到她穿着和服，所以用日语打招呼。
“嗯？”正在切牛排的女记者放下刀叉，笑了笑，“先生您好，有什么事吗？”
她说的是中文。
仔细端详了一下魏索的长相以及衣着，女记者的眼神多了些许暧昧，哪怕实在艺术之都，也是要活着的啊，难道有铜臭味就不能算艺术了。
“先生一个人吗？我这里刚好有空位呢。”女记者笑呵呵地将自己对面座椅上的包包拿了过来，请魏索入座，“哈吉密码四爹都走右路硒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的名字是尾野沙河。”
这句话魏索没听懂，但估计是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之类的意思。
“没想到先生您还会说日语这种小语种呢。”尾野沙河还是选择用中文沟通。
在艺术之都，中文是通用语言，也是人人都要会的语言。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可是对尾野小姐神交已久了呢。”魏索笑了笑，从怀中掏出早上得到的报纸，在责任编辑一栏，就写着尾野沙河的名字。
在通讯及其不便利的时代，作为流通最广的大众传媒，收获或发送信息的主要渠道就是报纸，那么作为记者，尾野沙河掌握的消息应该不少。
“能被您这样的人物记得，沙河真是倍感荣幸，请问有什么您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吗？”尾野沙河起身鞠了一躬，被魏索看到了大半。
“我想知道，艺术之都中，有没有什么宝贝，是一把钥匙？”魏索开门见山地问道。
尾野沙河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对不起先生，尾野也是没有头绪呢，不过沙河认识艺术之都的万事通，可以介绍给先生。”
尾野沙河笑着，魏索也笑着打了个响指，“点餐，把菜谱来一本！”
服务员刚拿着菜谱走了过来，就拿着两枚金币的小费，小跑跑向厨房。
“不知尾野小姐要本人用什么交换啊，除了色相都可以哦。”魏索十指插在一起，坏笑道。
“那还真是可惜呢。”尾野沙河舔了舔嘴唇，从包包里拿出笔记本的相机，“先生年少有为，定然会写诗吧，下期报纸的诗词版面还缺一首诗，不知能否……”
魏索知道，这是尾野沙河在考察自己，这种时候哪能推辞，虽然自己没啥文学造诣，但耐不住地球上的前辈人才辈出啊。
“圆月当空，秋光正好，我便用之前作的一篇中秋词献丑吧。”魏索甩甩衣袖，负手而立，并没有接过纸笔而是朗声诵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在特意控制空气波动让声音穿得更远更清晰的情况下，所有正在MgDonald's的人都停下了手头正做的事，呆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万事通，钥匙的线索
空气一片安静，看着众人呆滞的目光，魏索心里有些发怵，莫不是苏子瞻在这个平行世界出现过，也写过这首词？
半晌后，刀叉落在盘子上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掌声如雷鸣般想起，魏索知道是自己刚刚多虑了。
尾野沙河拿着钢笔在本子上记录着，颤抖的手让本来娟秀的字体增添了些许潦草。
这是怎样一首词，这是怎样一个人？能写出这种诗作的人，为什么在艺术之都默默无闻呢？
“请问先生名讳！”尾野沙河将《水调歌头》抄录完，起身鞠躬。
“姓魏，单名索，字发煜。”魏索答到。
围观众人都在脑中思索着，然而并没有寻找到任何和魏索相关的信息。
“哦，我是红手党教父维多•克里昂的远方亲戚，从科学之都来到艺术之都才一年时间，又不常走动，大家不认识我也不应奇怪。”魏索接着解释道。
红手党，艺术之都最大的暴力美学团体，也是魏索刚刚征服的小弟团伙。
“没想到科学之都那种文化贫瘠之地能出现您这样一位少年英才！”
循着声音看去，是拖着菜肴走来的餐厅经理，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俄罗斯血统大叔，“今天您能在本店留下这样一首旷世奇作，是本店的荣幸，本次消费由本店买单。”
经理一边上菜，一边清了清嗓子。
穿着超短裙的女服务生弯下腰，递给魏索一张黑色卡片。经理解释道：“这是本店的至尊会员卡，评此卡消费，有六折优惠。”
魏索看了看这张黑卡，上面的编号是21。
看来这种卡很珍贵啊，一共才发出去21张，魏索心中明了，默不作声地收了起来。
估计MgDonald's给自己这张卡，不仅仅是因为那首词，更是因为红手党这个组织。
“那您请慢用！”经理微微欠身，转身离去。
尾野沙河愈发坚定要吊住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掏出相机要求魏索凹一个帅气的造型。
其他食客以及围观的人，见魏索并没有和他们交谈的意思，也陆续悻悻退开，MgDonald's重新归于安静。
魏索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品尝着盘子里的食物，等待着尾野沙河向自己介绍那个万事通。
“魏先生，明天艺术早报发行后，您一定会成为最受欢迎的诗人！”尾野沙河左手托腮，用自己相对来说较漂亮的右脸对着魏索。桌布下，她已经脱下了高跟鞋，用脚趾触摸着魏索的小腿。
在艺术之都中，人们把爱情捧到极高的位置，对待表达爱的方式这件事的态度，又十分开放。
“你也知道红手党是个什么组织吧。”魏索冷冷地说道。
尾野沙河瞬间感觉脊背发凉，收回脚，不敢再肆意妄为。
她哪里知道，她脊背发凉纯粹是魏索操控魔法，降低了她身后空气的温度。
“明天早上九点钟，我会在艺术早报楼下等你。”
半小时后，魏索吃完晚餐，擦了擦嘴，起身准备离开，只甩给尾野沙河一句话，对于这个NPC，魏索没有深入交流的打算。
毕竟她是个长相不算绝顶的美女，按照童话法则，长得不好看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是大反派，艺术之都又不是《丧气和十环传奇》中的世界，这个尾野沙河不会是女主角的。
“好的，明天恭候您的大驾。”尾野沙河拿着包包，跟着魏索一起向门外走去。
“对了，经理，尾野小姐的账单也算在我的头上。”掏出一些金币，魏索扔给了正要送自己出门的经理，“多了的无所谓，就当我预支了下一顿的饭钱了。”
这是魏索唯一愿意为尾野沙河做的事情，替她买单，自己的人设也能立得更稳。
经理笑呵呵地接过魏索扔来的金币，躬身目送魏索离开。
等到确定魏索坐上了他的老爷车，尾野沙河也走远后，经理才收起笑脸，嘟嘟囔囔地骂着魏索小气。
“呵呵，这么多钱，本以为能给我一部分消费的，没想到是预支下一次的餐费。唉，真是越有钱越吝啬哟。”
……
凌晨十二点半，穆宁雪丝毫没有倦意，手指戳着魏索的心口，鼻子贴在魏索的鼻子上，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质问道：“你真的是自己开车回的住处？那个尾野沙河你真的没管她！”
“亲爱的，你要相信我啊。”魏索欲哭无泪，“那个尾野沙河当真是菲律宾长相，除了身材再无可取之处。那模样，还不如赵坤三的表姐好看呢。”
穆宁雪一下一下戳着魏索的胸口，就好像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良心。
“第一，你每次叫我亲爱的的时候，都是你心虚的时候。
第二，你不为所动是因为她不好看，那换个好看的勾引你，你还真就就范了？
第三，我怎么不知道赵坤三有个表姐？”
“……”
魏索无言以对，索性跳过穆宁雪的质问，想要接着讲述接下来的故事。
至于良心会不会痛之类的，魏索又没有那种东西。
“第二天……”
“先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魏索知道，穆宁雪只是在活跃气氛，自己能感受得到，自己身上的杀气正在不断地收敛，变得容易控制。
或许是由于穆宁雪的脑门抵在了自己脑门上，魏索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自己现在的心灵系魔法有着超阶的实力。
“啊！”穆宁雪娇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睁开眼后，发现自己竟然处于一个陌生的国度。
“欢迎来到艺术之都，我突然想起来，我现在是一个超阶心灵系法师，所以把你拉进我的回忆中是很简单的事情。”
穆宁雪静静地感受着一切，看着魏索的记忆。
早上九点钟，艺术之都已经醒了，工厂开始轰鸣，咖啡级开始旋转，街头艺人开始表演，随心的报纸开始发售。
站在艺术早报大楼下的魏索被许多路人认了出来，那一首《水调歌头》太过惊艳，现在的魏索，就像是一炮而红的明星。
不过碍于报纸上也刊登了魏索有着红手党背景的信息，大部分人还是敬而远之的，不敢上前。
大楼下，尾野沙河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年过半百的帅气大叔，这种长相就是很明显的重要人物，而不是尾野沙河这种跑龙套的。
“哦哈哟狗杂译码丝（早上好）魏索先生，这位就是万事通。”尾野沙河朝着魏索鞠了一躬，用手假模假式地挡在嘴边说道，“他这人脾气有些怪，别介意。”
“你好我是万事通，名字就叫万事通，听说你要找一枚钥匙。”
万事通开门见山，把手揣进怀里，好像要掏出什么东西。
第一百八十五章 空和孔鲤，钥匙与浪漫主义
万事通在怀中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卷牛皮卷扔给魏索。
魏索当即打开，牛皮纸中是一些名字，各种语言的都包括，上面只有四个名字自己曾见到过，其中两位，就是刻在试炼之塔塔外石碑上的目前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孔鲤”和“空”。另外两位，是在报纸上了解到的艺术委员会会长张顺然以及大众名“张伟”。
因此，把“张伟”排除，真正有参考价值的就只有“张顺然”、“孔鲤”、“空”，这三个人。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张顺然”的名字写在了牛皮卷的最后。
按道理说，排名第三的嬴栎应该也到过这层，不过他应该是失败了，所以万事通并没有记录到他？
“这是？”
“这是历届艺术峰会艺术桂冠获奖者的名单。”万事通走到魏索跟前拿回牛皮纸卷，小声说道：“借一步说话。”
两人避开尾野沙河，走到一旁。尾野沙河呆呆的看天，明明自己是中介，怎么双方沟通直接越过了我呢？
“你不是此界之人吧。”
走到一旁，万事通问道。
万事通的用词十分精妙，他用的不是此地，而是此界，这就证明他可能知道试炼之塔的事情。
魏索觉得没必要隐瞒，点头承认。
“哈哈，那就对了！”万事通一脸兴奋，攥紧了拳头挥了挥，就像屏幕前刚刚做出了一道圆锥曲线大题的你。
“三年前，这城里来了个和尚，他也要找一把钥匙，寻来寻去，一个多月的时间，可算是找到了我。不知道你花了多久？”
“不到二十四小时。”魏索如实回答。
此话一出，万事通变得木呆呆、懵懂懂，像一颗落霜打蔫的老水仙。
虽然艺术之都没有诸葛亮，但大致道理都差不多。万事通作为通关关键人物，第二天就被魏索找到，这种情况就相当于刘备刚结义完转身就进了南阳的茅庐，诸葛亮还来不及说自己不在家，就被刘备拉入伙一样。
“你别呜呜渣渣的了，快告诉我，孔鲤和空是怎么获得钥匙的，这张牛皮卷又是什么情况？”
“别急啊，再等一年零一个月就好了。”万事通笑着，看到魏索吃瘪，他很开心。
一年？开什么玩笑？魏索隐约猜到了试炼之塔内外的时间流速不同但也不敢耽误时间，万一外界真到了柳擎所说的七天，问题就大了。
“一年零一个月？你没搞错吧？我根本等不了那么久！您神通广大，看看有没有什么快捷的办法？”魏索迫于形势所逼，甚至对万事通使用了敬词。
“你听我说啊，着急也没用，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要找的钥匙，就是艺术之都艺术委员会主席的传承信物。
而下一次换届的时间就在一年零一个月后。”万事通这才说出实情。
魏索对这个消息甄别反应了一会儿，找到一些瑕疵，“不对啊，如果艺术委员会会长有传承信物，那么这个信物应该是全艺术之都都知道，不然这个传承之物还有什么用呢？
古代封建帝国皇帝的玉玺，那也是平头老百姓都知道的东西。
如果我要找的钥匙是艺术委员会会长的传承信物，那尾野沙河不至于不知道。”
被骗不是什么事情，万事通编出这种谎言来侮辱自己的智商，魏索就忍不了了。
小小惩戒他一下应该没事吧。
魏索说完，偷偷操控万事通身后的空气，组成了一个不重不轻的拳头气流，砸了过去。
气流拳头砸在万事通身上，仿佛泥牛入海，没掀起一点波澜，甚至连万事通的衣服都没有被风吹的痕迹。
怎么可能？
魏索心中大惊，如临大敌。
“年轻人不要心急，听我慢慢说啊，此时另有隐……”
万事通话没说完，魏索的拳头就在自己眼前越放越大。
魏索的心理活动很简单，事出反常必有妖，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个万事通要是好人的话，大不了事后在道歉。二十分之一力的拳头，应该不致命。
“啪！”
一拳一掌拍在一起，万事通准确地接住了魏索的攻击。
十分之一的力量，万事通不为所动，魏索面露吃惊。
五分之一的力量，万事通身体绷紧，手臂肌肉僵直，魏索调整呼吸，让自己进入紧张状态。
二分之一的力量，万事通脸色通红，脖子上青筋爆出，魏索手心出汗，心跳加速。
全部力量，万事通的掌心不再仅仅是力量，而是有一股能量涌出，魏索则发觉自己的肉体力量难以抵挡这股气，准备收手了。
“咻！”
魏索快速收拳，侧身多开，而万事通掌心喷出一道波动，波动用上天空，打碎了天上的一朵云。
这一掌，竟有千米的远度！
幸好两人下手都有轻重，没造成太大的声响。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魏索脚下星图出现，准备动真格的了。
万事通饶有兴趣地看着魏索脚下的星图，心里暗道，原来是魔法体系，本来以为这么大力气是蛮荒体系的。
“我是谁不重要，我是没有恶意，你先冷静冷静，听我细说。”万事通摊开手，示意自己不想动武。
魏索收回力量，却打起十分的警惕。
万事通看魏索冷静下来后，开口继续说道：“艺术委员会会长是票选出来的，收到艺术之都人民的承认，但不一定就代表他被艺术之神承认。”
“这城市还有神灵？”
“你丫的都会魔法，还质疑城市里有神灵？”
“也是哈。”
“在艺术之都，艺术委员会会长每任四年，最多连选连任两界。
人们只知道艺术委员会会长的风光，却不知道他们的责任。要知道，在这个位面，可不是只有一个城市。
艺术向来难以抗衡炮火，为了精神文明不被摧毁，艺术之神的福泽守护着这座城市。
但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每一任艺术委员会会长都必须完成艺术之神的考验。考验的时间间隔，也是四年一次。如果四年之内没有人能完成艺术之神的考验，那么艺术之都的守护屏障就会被破除，那个时候，艺术之都将危在旦夕。
每四年，艺术之都的考验主题都不同，比如“空”的那一届，考验便是“哲理”，而张伟那一届，考验是“爱情”。”
“这一届呢？”
“浪漫，张顺然是艺术之都现今最有公信力的浪漫主义作家。
很可惜，他的作品已经三年没有通过艺术之神的考验了。
所以不止是他，整个艺术委员会现在都在为仅剩的一年时间焦急，为了避免群众恐慌，关于艺术之神的考验的事，一直是艺术委员会的秘密。
对了，前段时间把电影确定为第八艺术，也是为了另辟蹊径，看看能不能完成考验。”
请个假
进剧组拍戏，跑个龙套，停更两天。
第一百八十六章 张顺然之死，浪漫与生命的赞歌（1）
艺术委员会大院建筑群中最里的一间别墅，外部装潢美轮美奂，内饰却是简单朴素到极致，除了摆满在房屋内的书架和横刀立马般占据在正厅的大书桌，屋子内没有其他家具——连床都没有。写作到深夜的人，困了就和衣而寝，枕着手臂，卧在桌子上。长此以往，他手臂的末梢神经已经大不如前，总是手肘发麻；他的颈椎也饱受折磨，稍微一动就会咯吱咯吱地响；最严重的当属于胸腔压迫，呼吸不畅，心脏也时刻在危机边缘。
“艺术家总是要有一些怪癖和不良嗜好的。”
离婚前，张顺然这样和他的前妻说。
“我也尝试过睡在床上，可是梦中的那些许灵感等醒来后找到纸笔时，就像电车终点站的场景一样——人们纷纷跑开了，只有我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看着站牌回忆。我只知道它们同我一道而来，等到站后，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抓不住。
那是何等的痛苦？睡在床上，连做梦都不踏实！相比之下，身体受一些小痛苦根本不算什么，换来的是心灵的慰藉，是精神的满足。”
张顺然的前妻在和他三十年的婚姻生活中学习到了一项技能，就是把他充斥着各种浮夸辞藻的句子浓缩成精华，在这种浓缩下，张顺然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我有病、我不改、我找死、我乐意。”
离婚后，他用两年的时间写成了长篇小说《大理石阁楼》，获得了第三十三届艺术之都文学奖；她因犀利的视角和锐利的笔锋，成为了《艺术时评》杂志的首席编辑，被评为百年以来最伟大的三十为女性第二十四。
他们的两个孩子并没有被家庭浓郁的文学气息熏陶，而是走上了绘画和音乐的道路。这两条路并不好走，他们至今没有掀起什么水花。
“咳咳！”
张顺然一边慢悠悠地品着茶，一边浏览着今天的晨报。晨曦之下，他淡蓝色的眼睛闪烁着矍铄的光芒。
茶香随着水汽氤氲着，任它扑在脸上，张顺然只觉得脸上的毛孔都舒张了开来。
喝什么咖啡呢？还要加肉桂和盐？水与叶子的沟通，就已经是最和谐美妙的了。
“非是愁事莫酌酒，应取，一壶中濡烹碧螺。”艺术晨报的诗词专栏自然是不能浏览的，要精读。
“不错，不错，中规中矩的一首词”张顺然摸着胡子，翻到背面，去看另一首词。
“啪！”
茶杯掉在地上。
碎了。
······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隐秘之事的？”
“我叫万事通诶，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魏索心里腹诽，眼前这个家伙，说不定就是所谓的“艺术之神”，要不然这样强大的实力和超出这个世界的视角是完全解释不通的。
按照现在的情况，要想拿到钥匙通关，就需要帮助张顺然完成艺术之神的考核。从小熟读唐诗三百首的魏大学士自觉的抄几首屈原或者李太白的诗歌通关不是难事。如果文学作品不行，关于浪漫的电影魏大导演头脑中也有不少，《泰坦尼克号》应该够浪漫了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万事通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老爹的口音，“通过艺术之神考验获得的钥匙不仅仅是你要前往下一层的宝物，同样还是支撑起艺术之都防御设施的开关。
钥匙是一次性的，而我会永远站在艺术之都这一方，你不要妄想着抢走它。”
一盆冷水，把魏索浇的透心凉。如果钥匙是一次性的的话，那么自己通关也就意味着艺术之都的覆灭。虽然这个地方有一些畸形，但在某种程度上说，这里的的确确是某些人心中的乌托邦。
不对不对，我一定是漏掉了什么！魏索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看到万事通正在把玩的牛皮卷，魏索发现了华点。
“既然是这样，那空是怎么通关的？莫不是你把钥匙就这么白白送给了他？”
“当然不是，空是上一任的艺术委员会会长，自然有权处理钥匙。更何况，空拿到钥匙离开之后，阻止了科学之都的进攻。”
魏索再反应迟钝，现在也明白了艺术之都和科学之都的关系了。试炼之塔第九十三层，是艺术之都；第九十四层，是科学之都。不出意外的话，第九十四层的任务，就是阻止科学之都对艺术之都的进攻。
竟然还是连锁任务。
在试炼之塔的排名石碑上，空折戟在第九十五层，也就是说，他完成了第九十四层的任务。怪不得刚刚来到艺术之都时，那个卖报的小孩儿对科学之都充满了鄙夷。科学之都在军事力量上，竟然阴差阳错地成为了艺术之都的手下败将。
“艺术之神，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魏索假装漫不经心地发问，希望诈一诈万事通，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万事通没上当，义正言辞的说，“第一，我不是艺术之神；第二，张顺然见不见你这件事我管不了；第三，先别想太远，我觉得你不一定能帮助张顺然完成艺术之神的考验。我看你直来直去的，应该不是懂浪漫的人。”
“切，浪漫又不是单只罗曼蒂克，那是一种境界！”
万事通并没有想和魏索辩论的意思，说完了自己的三条观点就甩袖而去，“尾野，走了！”
从角落走出，万事通和尾野打了个招呼，鬼魅般地消失在机器的轰鸣声音之中。
魏索摇摇头，也从角落走出，看到还等在原地的尾野沙河。
“魏先生，您得到您所说的钥匙的线索了吗？”尾野沙河小跑到魏索面前问道。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魏索用反问取代了回答。
“对呀，我是怎么认识他的？”尾野沙河咬着手指，陷入沉思。
魏索现在对于“万事通就是艺术之神”这个结论的把握已经有了七成。
“行了，你先别想了，张顺然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
“熟吗？”
“熟啊！”
“那太好了，带我去见他，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可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我对他挺熟，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滚！”
得，看来尾野沙河对于接下来的任务是一丁点作用都没有了。
扔下尾野沙河，回到红手党，维多·克里昂恭敬的送上了一份电报。
【拜读大作惊为天人，聊备薄酒以待先生。】
落款正是张顺然三个大字。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张顺然之死，浪漫与生命的赞歌（2）
清风旧筑多居隐士，别墅豪宅多住土豪。
秉持着这个观点，魏索拿着张顺然的请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他别墅门外看到他的住所时，对于这个艺术委员会会长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
甚至在心里隐隐有了这样一个想法，住在这种地方，怪不得创作不出让艺术之神满意的作品呢。
搞艺术就得清贫不是？
直到走进张顺然的宅邸，看到那副凌乱的样子，魏索才恍然直到是自己唐突了。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足以形容这件房子，但这绝不是贬义词。
“魏索先生光临寒舍，老朽本当扫塌以迎，奈何身体欠佳，让您见笑了。”
张顺然将魏索迎进屋子中，略带羞涩地笑了笑，作为艺术之都当前的领袖，家中是这个样子，的的确确有些不光彩。
魏索实在是受不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对自己这样，况且自己属实没啥真材实料，只是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一个渊博的文化背景罢了。
“张老实在是太客气了，晚辈担待不起，担待不起。
一点心意，请您笑纳。”魏索把来时路上在系统商店买的一些保健品递了过去。
这种保健品根本不值钱，一精魄就可以买一吨。
“这是！”张顺然看着魏索送过来的人参鹿茸，本能地想要拒绝。自己一生清贫，两袖清风，这次是求人办事，怎么还能那人家的礼物？
另外，看到魏索拿来的礼物，张顺然更暗骂自己不会办事，唐突地请人家来帮忙，自己却连点像样的表示都没有……
“老前辈，这是晚辈的一番心意，还请收下罢！”魏索将手中的保健品硬塞到张顺然手里，一副“你不手就是看不起我”的样子。
也幸好张顺然的孩子都四十出头了，不然魏索的话术可能就变成：“撕吧啥啊？给你的啊？都是给孩子的！”
“那老朽就却之不恭了。”张顺然悻悻地接过礼品，把魏索迎到书桌前，毕竟屋子里也就只有这一处算是可以谈话的地方。
待魏索坐下，张顺然拿出最好的茶，给魏索泡了一壶。
“魏先生……”
“张老，我可承担不起先生二字。”
“那这样吧，岁数上，君不及我，才学上，我不及君。索性你我二人结个忘年交，我叫你魏小友。”
“那，张老哥，我占您便宜了。”
“哈哈哈，哪里哪里？”张顺然笑着，给魏索倒了半杯茶。
“魏小友和空大师一样，都不是凡人，哪里是老头子我占了便宜呢。”张顺然笑嘻嘻的，直接把话挑明。
从报纸上看到魏索的诗作后，张顺然惊为天人，立刻派人调查，作为艺术委员会会长，可以调动的资源是极多的，只是一个小时的时间，魏索的大致信息就被搜集到了。
刨除掉魏索编撰的身份背景，张顺然对于魏索的试炼者身份有八成把握。
张顺然提到了空，魏索心中瞬间了然，空作为上一任的会长，张顺然对他有一定了解是非常合理的。
“空的事情出了您和万事通还有谁知道？”
“还有几个老家伙，估计再过几年我们入土了，这个秘密也就随着我们一起埋进去了吧。”张顺然对于生死的态度，已经达到了和解的高度。
“不瞒小友说，我所知的消息十分有限，不像万事通先生，不过既然你是个空大师一样的人，那拿到钥匙后，他便交于你了，希望你也能和空大师一样，守护住艺术之都。”张顺然的态度和魏索想的很不一样，魏索并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提出来要把钥匙交给自己。
可能是他刚好经历了空的经历，看得比较开吧。
既然有了共同的目标，那就准备一些曾经背过的诗词歌赋交给张顺然吧，不过在此之前，魏索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
“对了，张老哥，万事通是艺术之神吗？”
“什么？”
张顺然先是吃惊，随后哈哈大笑，“哈哈，魏小友，艺术之神，是艺术女神啊，怎么会是男的呢？
更何况，那万事通，他不是本地人，和艺术之神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尴尬，汗颜，失望，魏索竟然猜错了。
茶，喝光了；话，谈完了。
张顺然掏出一条项链，轻触上面的宝石，一道空间门出现在屋子之中。
“小友，请吧。”张顺然为表诚意，率先走了进去。
空间门魏索见多了，饶有兴趣地也跟着张顺然的脚步踏了进去，“还真有艺术之神啊。”
空间门后，是一面湖泊映着星月，一介凉亭矗在湖中，一张棋盘摆在亭里，一张棋盘刻着夜空。
将黑子落在棋盘下上位七八路，一道蓝色光柱射在棋盘之上。
“好了，现在只需将艺术之神满意的作品投进光柱中即可，如果考验通过，光柱会转为白色，繁殖会变成红色。”张顺然说道。
魏索的关注点则在刚刚张顺然落子的位置，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刚刚那黑子留下的位置，就是虚竹解开无崖子玲珑棋局的那一手。
在魏索发呆时，张顺然已经将之前抄录好的《水调歌头》投入到了光柱之中。
半晌后，红光亮起，考验失败。
“这……这首诗都不行吗？”张顺然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本以为会是十拿九稳的情况。
“张老哥，没事，我这还有不少存货呢。”魏索排着胸脯，“笔墨伺候！”
接过毛笔宣纸，魏索当场挥毫，按照记忆抄录了《离骚》的节选。
这可是浪漫主义诗歌的鼻祖，这个不行哪个行？
张顺然看着魏索写下的一个一个字，也呆了，这《离骚》，当真是神了！这文才，是自己望尘莫及的。
《离骚》投入光柱中，又半晌，红光亮起，失败！
“老子还就不信邪了呢！再来！”
《梦游天姥吟留别》，失败！
“难道说诗歌不行？”魏索挠了挠头，“张老哥，这里有乐器吗？”
“有，你要民族乐器还是西洋乐器。”
“有钢琴是最好的了。”
张顺然敲了敲亭子的柱子，一架钢琴凭空出现。
钢琴曲《爱之梦》（李斯特），失败！
《梁祝》，失败！
魏索心态炸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第一百九十章 张顺然之死，浪漫与生命的赞歌（3）
怎么会这样，这些都是传世之作啊！
张顺然怎么也想不明白，魏索提供的那些足以流传百世的作品竟然也无法通过艺术之神的考验。
难道是自己的原因吗，是因为艺术之神不认可自己，所以整整三年时间，艺术委员会和自己的努力、向外寻求的援助都只获得失败这一种暗淡的结果？
“张老哥，没事，我这里还有一些存货，再试试，总有可以的。”魏索轻轻地拍了拍张顺然的肩膀，以示安慰。
张顺然沮丧地摇了摇头，苦笑道：“魏小友，不用再试了，都是我的问题，以浪漫主义为考验主题，就是艺术之神在惩罚我。
你的那些作品放到任何年代，都是最伟大的，不可能不会通过艺术之神的考验的。所以，原因在我，是我不懂什么是浪漫。”
张顺然颓然地坐在凉亭的石椅上，嗫嚅着，像是对魏索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从狭义的爱情角度讲，我对浪漫一无所知。我和我前妻是大学校友，她大我一届，是我的学姐。她一直美丽大方，现在也是；我那时孤僻古怪，现在也是。
情人节男生要送女生玫瑰花，我的钱买书了，于是拿了寝室的绿萝给她，她不生气，说我送的花很特立独行，一定是费了心思挑的；吵架了男生要哄女生，我脾气大，从不先开口甚至躲着她，她总是迁就这我写信先给我道歉，无论是我错了还是她错了；结婚后，我更是过分，时常因写不出东西发脾气，她还要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安慰我。”
“等等，我插一句！”魏索打断了张顺然的发言，“你都混蛋成这个样子了，你前妻怎么看上你的，还对你不离不弃的？”
“或许是因为我长得帅吧。”张顺然煞有介事地回答着。
魏索不禁仔细端详着张顺然，他混血的长相的的确确有点像费翔，年轻时应该是仅次于自己的大帅比。
看来颜值高真的就是天生的优势，在任何方面都是。
“不过她也不是对我不离不弃。”张顺然怅然若失地说着，“我们俩结婚三十年的时候，正赶上她更年期，我还是那副德行，她觉得我无药可救了，就提出了离婚。”
魏索拍手称快，“你真是特么活该。”
“哈哈，对，可不是活该吗！”张顺然也觉得自己该骂。
“这是狭义上的，对待感情，我根本不懂浪漫，我的心哪是铁、石、树木，简直就是一滩烂泥。
而广义上看，浪漫一词和我也没太大关系，我是个闷葫芦，放浪形骸的事情总和我无缘。
在艺术之都，似乎不会喝酒的人，不喜欢喝咖啡是有罪的。我却偏偏不喜欢那种醉醺醺的感觉，更不喜欢那种亢奋的感觉。我更爱喝茶，让心情平静下来，规规矩矩地写作。
我的小学老师曾和我说，“艺术创作需要灵感，但长久的艺术创作是一种产业，单靠灵感是永远无法答到的。”
这句话有些绝对，但放到大部分人的身上是妥帖合适的，我不是什么天才人物，天赋在艺术之都只属于平均水平，和我那个天才到极点也偏执到极点的爱喝咖啡的弟弟没办法比，和你这种天纵英才更没法比。
因此，我总是小心心翼翼地推敲用词，琢磨文章，试图用时间和努力来换取天赋上的不足。我为了保留住灵感而不敢睡在床上，一天最多能写出两千字却要删改上万字。
很幸运，世俗意义角度上，我成功了，获得了第三十三届艺术之都文学奖，成为了公认的成名作家。我的代表作《大理石阁楼》，被称为浪漫主义名著的这一部小说，我并不认为他是传统意义上的浪漫主义，我将它称作‘魔幻现实主义’。可是我还是以浪漫主义文学大师的身份被选为了艺术委员会会长。
不出预料，艺术之神的考验我没能通过，只是连你的作品都没通过，这太不正确了。所以只能是艺术之神在惩罚我。”
魏索哪敢说实话，按照现在的情况，艺术之神的考验没能通过，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提交的作品都是别人的创作成果，而自己树立的少年艺术天才的这个形象，其实假滴。
“艺术之神啊！为什么要如此？”张顺然双膝跪地，仰天长啸，老泪横流。
魏索顺着张顺然的目光看去，那是凉亭的房盖。
那房盖上，正画着一个半果的完美女人，呃，是女神。
“艺术之神啊！要惩罚就冲我一个人来吧！”张顺然一个头磕在地上。
“嗯？”魏索突然想到了之前对着佛像磕头各种通关的事情，一时间计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唔！”
被乙醚手帕捂住口鼻，张顺然昏倒在地。
魏索用他的衣角擦了擦地，毫无节操地也跪在地上。
duang、duang、duang！
三个响头磕在地上，屋顶的艺术女神画像倒是没碎，反而是发出金色光芒。
光芒下落，照在魏索身上，魏索只觉得三魂六魄离体，到达了另外一个世界。
“妈的，玩脱了。”
魏索骂了一句，用强大的精神力裹住自己。一番旋转跳跃后，魏索睁开眼。
一片白，除了这一片白什么都没有。
“有人吗？”
“Hello？Anyoneelse？”
“哭你七娃？”
“啊捏哈塞有？”
“笨猪？”
······
魏索尝试着把自己会的所有打招呼的话都喊了一遍，然而这个空间看着也不像小于十七米，却连个回声都没有。
“行啦行啦，别喊了。”
一道宛如天籁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立体声下，这种天籁之声直接让魏索浑身汗毛炸立、鸡皮疙瘩一身，鼻血鲜血流了出来，大脑空白了一瞬。
仅仅是听了声音，魏索就已经险些把持不住了，这要是能一睹此人芳容，那岂不是要立刻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此时，正在魏索记忆中的穆宁雪掐了正在回看着自己记忆的魏索狠狠一把。
“你这色狼！听到人家女神的声音就这样了？看到样子你还不得上天？”
“亲爱的，我也想看看这艺术女神长啥样呀。”
“嗯？”
“不是，我的意思是啊·······”
“行了，别解释了，德行！”
魏索的的确确是没能够见到艺术女神的真容，虚无的空间中，只有那天籁声音一直在和他交流。
“艺术之神，是你吗？”
“你有何事啊，凡人？”
“是这样的，仙女姐姐，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艺术之都张顺然的考验一直无法通过啊。”
艺术之神的声音没有立刻响起，而是过了半分钟左右才给出回答，“自然是他的作品不符合浪漫主义的考题喽，他提供的作品，应该叫魔幻现实主义。”
“连这你都知道？这不是张顺然发明出来的词吗？”
“拜托，艺术之都这里只是我的一个分身，魔幻现实主义这个词在其他世界早就出现了！”
艺术之神吐槽道，接着又有些换乱地自言自语，“奇怪，我怎么会情不自禁地回答这个凡人的问题？”
“那我提供的那些作品也不足以通过考验吗？”
“作品当然足以通过，不过那是你的作品吗？”
又一阵天旋地转，魏索被踢回到了艺术之都的那个凉亭上。
观察着一切的穆宁雪有些奇怪地问道：“嗯？那些不是你写的？”
“这个···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下次给你讲。”
“下次是哪次?”
“下次我们见到莫凡的那次。”
第一百九十一章 张顺然之死，浪漫与生命的赞歌（4）
捂着脑袋，魏索猛地这睁开眼睛，攥了攥拳，恢复了大脑对身体的完全掌控。
虽然并没有像对待佛陀那样磕头即过关，但魏索此行还是有所收获的。
艺术之神在把魏索踢出来之前，传递给了他一条十分重要的信息，“考验的主题是因人而定的。”
换句话说，张顺然最大的天赋的的确确就是“浪漫主义”，只是这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并没有发现。
凉亭的地上，沙哑的呻吟响起，乙醚的药效过了，张顺然茫然地爬了起来。
“魏小友，我这是怎么了？”
“你呀，伤心过度，晕过去了。快来喝口酒冷静冷静。”魏索从系统空间掏出来一瓶茅台，塞给张顺然。
“咦，没想到魏小友还会变魔术，真是奇才啊！奇才！”张顺然的关注点十分清奇。
“不过这酒我就不喝了，我是个规矩的人、严谨的人。”张顺然把茅台又塞了回去。
艺术之都中的人都很纯粹，用贬义的词语来说就是固执。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艺术坚持，并且把创作出最伟大的艺术当成最高的梦想。
因此，在这座城市中，最恶劣的斗争不过就是文人相轻，或者是为了某一理论展开面红耳赤的争论。而大多世界因为金钱、权力、地位所带来的阴谋权术、明争暗斗，在艺术之都是极其少有的。
久而久之，艺术之都人民的文化基因中，就刻下了这种执拗和单纯的印记。每个人都坚持着他坚持的。有的人坚持了正确的道路，走向了成功，比如发明了电影的卢米埃；有的人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返，比如老张头儿；有的人则是绕远走了弯路，没有看到自己真正的天赋，却凭借努力，数十年如一日，把本没有路的地，走出了路，这就是张顺然。
“行，那咱们出去转转吧，还有一年的时间。老话说的好啊，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着急是没有用的，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呗，魏索的心态倒还不错。
张顺然却又竖起了大拇指，“魏小友果然是出口成章啊。什么老话说，我读书万卷，就没听过这句老话，一看就是你随口说的，怕我脸上挂不住。”
魏索懒得辩解，也没法辩解。
张顺然叹了口气，擦了擦项链上的宝石，两人重新回到了那间只有书桌的大房子。
“张老哥，我就先走了，我回去再帮你想想主意，过两天再来拜会。”
如此凌乱的房间，魏索并不想对待，不然很容易陷入“凄神寒骨，悄怆幽邃”的感知中，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另外，还是那句话，天无绝人之路，既然所谓第九十四层就是那科学之都，而科学之都和艺术之都又在同一个世界之中，那么总会有方法过去的。
而且按照卖报人的说辞，艺术之都和科学之都是互通的。
实在不行，拿什么钥匙，还不如直接横穿沙漠的好。
“魏小友不再多留一会儿了？”张顺然意欲挽留。
“诶，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张老哥，你我两人心意相通，何苦在意这一个城市的距离呢？
更何况我只是去处理些事情，事情办完就回来了。”魏索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如果自己可以横穿沙漠，找到通往科学之都的路，那何必还回来收拾张顺然这一摊烂摊子。
张顺然又要伸出大拇指夸赞魏索（王勃）的诗，被魏索拦住了。
搁下一瓶茅台，魏索转身迅速离开，张顺然的腿脚自然是跟不上。
……
红手党号，开往科学之都押运艺术品的火车。
这辆火车不是艺术之都建设的，艺术之都的科技水平刚刚达到第二次工业革命，根本无法完成沙漠中的轨道建设。
茫茫大漠，慢慢旅途，看着窗外千奇百怪的沙丘却千篇一律的风景，魏索喝着红酒，未免有些困意。
“维托•克里昂！找几个人过来陪我打麻将！”
“是！”克里昂立刻走出车厢。
两分钟后，克里昂打开车厢，身后跟着两个光头壮汉，两个壮汉抬着一台麻将机。
“魏先生，这是科学之都的全自动麻将机，可以省去我们洗牌码牌的时间，非常便利！”克里昂激动地介绍着，这台机器是前几年从科技之都买来的，价格很高，是用两幅画才换得到的。
“行了行了，不用介绍了。”魏索对这群暴力美学小弟的没见识十分不满，这麻将机不是很普通吗？至于这么激动？
魏索、克里昂，以及侍者光头二小生坐好，开始消磨漫长旅途的时间。
从艺术之都到科学之都，车程，八个小时。
“庄家、闭门、两杠、纯漂、自摸！全满！”
魏索推倒牌，喜笑颜开。
克里昂三人数了数手中的筹码，又不够了。
这才一个小时，魏索已经通杀两轮了。
克里昂怀疑魏索出老千，可是他没有证据，也不敢提出质疑。
夜幕降临，沙漠尽头一片灯火璀璨，从窗外看去，那里宛如白昼。无人机悬在城市上空，全息投影上在空中投出四个大字，“科技之都”。
火车即将穿越城门，进入其中，魏索的心情也十分澎湃，比赢了一下午麻将还要澎湃。
火车钻进隧道的一瞬间，隧道中的灯光突然黄得刺眼。
魏索觉得有些精神恍惚，扭头看了看克里昂和他的小弟们，他们似乎没什么一样。
眼皮渐渐睁不开了。
黑暗和灯光在脑海中反复播放，魏索已然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中通过隧道，还是在梦里。
……
“魏先生！魏先生！”
“快来，魏先生醒了！”
捂着头，魏索从一张大床上醒来，摸了摸身上，啥也没少，啥也没缺，记忆却停留在那隧道之中。
克里昂风风火火地进了门，“魏先生，您总算醒了！可真是吓死小的们了。”
“我怎么了？”
“还记得一周前，我们乘火车去往科学之都，到了科学之都城门隧道的时候，您突然就晕倒了。接着，一个像是黑洞的东西出现在您的身后。
那黑洞要将您吞进去，我下意识拉住您，结果我们俩一起被黑洞拉了进去。
等我会过神来时，您才怎么着？”
“怎么着？”
“我俩竟然回到了艺术之都大门口！”
魏索在心里骂了一声，看来这个试炼之塔有点东西，竟能防止自己作弊。
“我倒是没什么事，不过您就一直陷入昏迷，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周了。”克里昂拍了拍手，那两个熟悉的光头小弟端着食物和饮品走进门开。
“那个，克里昂啊，咱们红手党这么大个产业，找几个好看的女性当服务人员不好吗？这些服务生都长得和唐老大一样。”
“您有所不知啊，咱们暴力美学比较小众，女性成员很难招到的。”克里昂尬笑着。
“对了，这周艺术之都发生了一件大事！”克里昂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盒子，“艺术委员会会长张顺然去世了，他托人找到我，要我把这个盒子交给您。”
“死了？”魏索不敢相信，接过盒子一看，上面的锁头是个密码锁，不过密码是文字。
转来转去，魏索找到了正确答案：“天涯若比邻”。
“你先出去吧。”魏索挥了挥手。
“走，出去吧！”克里昂吩咐自己的小弟。
喝了口咖啡镇静一下，魏索打开盒子，那里躺着一把蓝色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