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幸灾乐祸
花卿卿看得目瞪口呆。
她以前看过二妹妹的舞蹈，舞姿灵动秀美，很能勾人眼球。
可此时的二妹妹却跳得、跳得……
她都不知道改什么词去形容才好了。
要说这舞跳得有多难看倒也不至于。
毕竟花漫漫长得很漂亮，只要她往那儿一站，光看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就已经很赏心悦目了。
就是她那舞蹈画风实在太清奇了，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李寂在经过短暂的怔愣后，忍不住弯起嘴角，放肆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他家的花孺人可真是个活宝啊！
大概是因为花漫漫跳得实在太欢乐了，皇帝最终也没能绷住，轻笑出声。
皇帝一笑，其他人自然也都跟着笑。
就连太后也笑得合不拢嘴。
她年纪大了，就爱看这种热热闹闹的表演。
在场只有皇后一人绷着脸，表情很是阴沉。
花漫漫在台上来回蹦跶。
咚隆个锵，咚隆个锵！
她手中的红色帕子被甩得上下翻飞，小脸蛋变得红扑扑的，两只眼睛又圆又亮，再配上嘴角那浅浅的梨涡，看起来非常讨人喜欢。
等一首曲子跳完。
她却没有谢幕下台，而是将红帕子往旁边一扔，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对竹板。
这次不需要任何人伴奏，她就开始小手一晃，竹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竹板这么一打呀，哎别的咱不夸，
我夸一夸，这个传统美食——狗不理包子！
它是薄皮儿、大馅儿、十八个褶儿，就像一朵花。
这是形容包子呢，你可不能乱用呀，
说这个姑娘长的美，就像一朵花，
你可千万不能说这个姑娘长的像包子！”
花漫漫说到这里，手中竹板一甩，指向还呆呆站在旁边的舞姬，笑着问台下的观众们。
“你们看，看看她，是不是像个一朵花？”
她说是一朵花，可在场众人却只想到香喷喷热乎乎的大肉包子。
台下的众人都被逗乐了，气氛变得更加快活起来。
甚至还有那促狭的公主跟着起哄，笑着应道。
“像！”
那个被点名的舞姬脸色涨得通红，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花漫漫的节目表演完，收起快板，朝大家鞠躬致谢，抬脚往下台下走去。
经过那名舞姬的时候，花漫漫还冲她笑了下：“加油，好好表演哦！”
舞姬双手紧紧攥着裙摆，嘴唇被咬得死紧，眼中流露出几分怨恨。
花漫漫被她看得一愣。
这姑娘的眼神好可怕呀！
下个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舞姬不能再耽搁，她深吸一口气，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走上台。
花漫漫回到自己的位置。
等她坐下时，台上的表演已经开始。
那个舞姬表演的是一支扇子舞。
她身穿雪白长裙，腰身被墨色长带系得盈盈一握，纤纤玉手握着折扇，扇面上描绘着水墨丹青。
看似柔软纤细的身躯，每个舞蹈动作都充满强烈的韵律，隐约间竟有种似扇非扇、似剑非剑的感觉。
按理来说这本该是一支非常吸引人的舞蹈。
可在经过秧歌舞和快板的双重洗脑，此时大家的脑子里仍旧在循环播放肉包子和小姑娘。
哪怕台上舞姿翩翩，大家想的也还是肉包子啊肉包子。
传说中的狗不理肉包子到底有多好吃呢？
花漫漫并不知道自己的节目给大家留下了多么深刻的痕迹。
她刚才在台上蹦蹦跳跳那么长时间，是又累又渴，这会儿正在大口地喝茶。
李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刚才是故意针对殷钗儿的吗？”
花漫漫一脸茫然：“什么金钗儿殷钗儿的？妾身不认识啊。”
李寂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没能从她心里听到别的声音，这才确定她说的是实话。
她的确不认识殷钗儿。
这下轮到李寂诧异了。
“你既然不认识她，为何要当众点她的名？”
花漫漫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您是说，台上那个正在跳扇子舞的姑娘名叫殷钗儿？妾身刚才就是随手一指啊，谁让她刚好离妾身最近？”
李寂听完她的解释，忍不住再度笑出声来。
“呵，你让本王说你什么好呢？”
花漫漫越发好奇：“殷钗儿到底是谁啊？”
她原本以为那就是个普通舞姬。
可看昭王的态度，似乎殷钗儿还颇有来历。
李寂笑得幸灾乐祸。
“殷钗儿是皇后的侄女。
本王听说皇后特意将殷钗儿安排到今晚登台演，希望能在圣人面前有个惊艳的亮相。
好为殷钗儿接下来入宫做铺垫。
没想到你会半路杀出来，把皇后的安排全给搅黄了。”
花漫漫呆住了。
她没想到一个看似普通的赏月宴，竟然还藏着这样的玄机。
难怪刚才殷钗儿用那种眼神看她呢。
估计殷钗儿是以为她故意来砸场子的，心里把她给恨上了。
花漫漫又往嘴里灌了口茶，好让自己快点冷静下来。
她看向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果然发现皇后此时的脸色奇差无比。
花漫漫小声逼逼。
“怎么会有女人心甘情愿给自己的夫君选女人？”
而且选的还是自家亲侄女。
贵圈真的太乱了。
李寂慢悠悠地说道。
“太子去世了，不只是皇后遭受重创，就连皇后的娘家殷氏一族没了依仗。
殷家肯定是急了，怕太子之位会被其他皇子夺去。
以皇后那个年纪，很难再生一个。
所以殷家精心选了个女人送进宫，想再给皇帝生个儿子，以此巩固殷家未来的地位。”
殷钗儿就是被殷家选中的女人，凭她的身段相貌、才情性格，肯定能得到皇帝的宠爱。
为此他们还特意安排了今晚这一出，想让殷钗儿一出场就惊艳四座，在皇帝心中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只可惜，他们千算万算都没能算出，竟然会有人在赏月宴上表演秧歌舞和快板！
台上的舞蹈已经落幕。
殷钗儿袅袅婷婷地屈膝行礼。
虽然情况有变，但皇后还是按照剧本开口了。
“这位是妾身的侄女，名叫钗儿，不止她刚才的表演，陛下看得可还满意？”
殷钗儿微微抬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双剪水双眸，充满期待地看向皇帝。
皇帝笑着道：“原来是你的侄女啊，长得跟朵花儿似的。”
殷钗儿：“……”
……
文中快板选段摘自快板《台上台下》
－－－－－－题外话－－－－－－
殷钗儿：你咋不直接说我长得像个肉包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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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灯会
殷钗儿的表演结束后，皇后就没再说过话，脸色始终阴沉沉的。
皇帝察觉到这一点，主动与她说话。
“今晚的表演挺有意思的，尤其是花孺人跳的舞，瞧着热热闹闹的，你那侄女跳的舞也不错，各有千秋。”
皇后直接忽视掉皇帝说的前半段话，顺势问说道。
“钗儿年纪虽然不大，但却很懂事，人也聪明，她一直都很仰慕陛下的威仪，不知陛下对她感觉如何？”
皇帝一下子就明白了皇后问这话的用意。
皇后这是打算让她的侄女进宫啊。
旋即皇帝又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立刻就知道了皇后为何会心情会不好？
皇帝笑了下，随意地道。
“殷家出来的姑娘，自然是很好的。”
皇帝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皇后一时间摸不准他这话说得是真心还是假意，犹豫了下还是问道。
“若您喜欢，不如将她收入后宫？”
皇帝定定地看着她。
皇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陛下为何如此看着妾身？可是妾身说的话让您不高兴了吗？”
皇帝又是一笑：“你如此体贴朕，朕又怎么会不高兴？既然你都开口了，那便选个日子让钗儿进宫来吧。”
今晚的目的终于达成，皇后心下稍安。
“不知陛下要给钗儿一个什么位分？”
皇帝：“既是是你的侄女，位分总不能太低，就暂且封她个美人吧，日后看清再给她晋升。”
美人，恰好就比婕妤低了一等。
皇后对这个位分有些不满，她觉得花卿卿进宫都能封个婕妤，凭什么他们殷家的女儿却只能得个美人？
但皇帝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不可能再更改。
皇后只能压下不满，笑着应道。
“那妾身就替钗儿谢恩了。”
赏月宴结束后，皇后特意将殷钗儿叫过去说话。
殷钗儿从皇后口中得知自己被封为美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虽然她的舞蹈没能如愿得到预想中的惊艳效果，但至少结果是还挺好的。
皇后见她面露欣喜，沉声提醒道。
“本宫虽然能让你进宫，但最后能否得到圣人的宠爱，还得看你自己，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和殷家失望。”
殷钗儿赶忙收起喜色，郑重应道：“钗儿知道的。”
让人送走殷钗儿后，皇后的心情始终是闷闷不乐。
身边跟着的大宫女忍不住问道。
“圣人都已经封了钗儿姑娘为美人，怎么能您还是不开心？”
皇后随口应了句：“本宫没有不开心。”
她只是心里不太舒服而已。
她是皇后，看起来母仪天下，谁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的。
可这一切都只是表象而已。
她唯一的儿子死了，皇帝却不愿给她一个公道，她的父母家人也只想着家族的未来，为了稳固地位，他们甚至还把她的侄女也送进宫里来争宠。
爹娘对她说的是，只要钗儿能怀上身孕，不论生下的是男是女，都可以抱到她的名下抚养。
如此一来她将来也算有个依靠，不至于老无所依。
他们从未想过，她的儿子才刚刚死去，尸骨未寒，她心里的悲伤都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就得想办法把自己的侄女送到皇帝的床上，她的心情该有多么难受？
……
花漫漫和李寂离开皇宫后，乘坐马车绕道去了一趟长乐街。
长乐街今晚有灯会，到处都挂满了灯笼，乍一望去他们仿佛进入了花灯汇聚而成的长河。
在灯火的映照下，整条长乐街都亮如白昼。
沿街的商铺也都还开着门，街上行人来来往，好不热闹。
花漫漫很快就被街边的皮影戏给吸引了目光。
她凑过去，挤在一群小孩之间，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的皮影戏，时不时还跟着拍手叫好。
李寂就站在她的身后，见她跟个孩子似的闹腾。
她看着皮影戏，而他看着她。
等到一出皮影戏结束，有个中年妇人捧着个盆儿来观众们面前讨要赏钱。
花漫漫当即扭身去找昭王伸手要钱。
她给出的理由非常光明正大。
“您是妾身的夫君，您的钱不就是该给妾身花的吗？不然您的钱还想给谁花？”
李寂笑了起来。
这女人也就只有在要钱的时候，才会记得他是她的夫君。
平日里她可是在心里一口一句狗男人地骂他。
李寂将自己的荷包丢给她。
花漫漫从荷包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扔到了盆里。
别人给的都是铜子儿，只有她给的是银子。
哪怕那块银子只有指甲盖大小，但还是让妇人惊喜不已。
她忙不迭地弯腰道谢。
花漫漫拉着昭王往别处走去。
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古代的灯会呢，必须得好好的玩一玩！
来灯会怎么能不能猜灯谜呢？
很多卖灯笼的商铺都有猜灯谜的活动，只要能解开花灯上的灯笼，就能免费得到那个花灯。
这是中秋节灯会的特色节目，每年都有。
前面正好就有人在猜灯谜，周围还聚集了不少看客，花漫漫便也好奇地凑过去围观。
正在猜灯谜的是两个年轻人，看打扮肯定非富即贵。
他们似乎很擅长猜灯谜，已经猜出了不少灯谜，几乎都快把这个铺子的花灯全给赢走了。
铺子的老板都快哭了。
可他知道这两个客人不是普通人，他不敢赶人，只能苦哈哈地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花灯被一个个拿走。
围观的群众无法体会到铺子老板的心酸，他们只觉得那两个年轻人很厉害，不住地拍手叫好。
等铺子里的灯笼几乎都被扫空了，那两个年轻人方才罢手。
他们让仆从们将灯笼全部拿走。
转身时，他们的恰好看到了站在门口不知道围观了多久的昭王和花漫漫。
两人的表情微微一僵。
他们像是想要装作不认识，但又觉得这样太生硬了。
迟疑再三，他们两人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笑着跟昭王打招呼。
“昭王殿下，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李寂的反应很冷淡：“碰巧路过。”
“那、那你们继续逛，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约哈。”
那两人说完便飞快地走了。
看他们那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活像是屁股后面有老虎在追似的。
第199章 ：实在是太厉害了！
花漫漫扭头去看身边的男人，好奇地问道。
“他们是谁呀？”
李寂随口道：“他们以前住在镇国公府隔壁。”
花漫漫很意外，这年头讲究远亲不如近邻，昭王以前就住在镇国公府，他小时候肯定会跟隔壁家的小孩一块玩。
也就是说，昭王和刚才那两个人是一块长大的好朋友。
可从刚才他们的反应来看，似乎双方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
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李寂听到她的心声，不甚在意地说了句。
“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花漫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样啊。”
两人沿着长乐街又走了会儿，发现前面还有人在玩投壶。
与周围那些需要依靠猜灯谜才能赢得花灯的参与方式不同。
这个商铺的老板别出心裁，搞了个投壶赢灯。
商铺门前的空地上摆着十多个大小形状都各不相同的壶，只要参与者能将箭投进其中一个壶内，就能得到跟那个壶相对应的花灯。
猜灯谜一般都是读书人参与，很多百姓连字都不认识，更别提猜灯谜了。
相比之下，这种投壶赢灯的方式门槛更低。
它不需要参与者能够读书识字，只要有手就行。
因此这个商铺门前聚集了许多人，其中不少人都摩拳擦掌，想要试一试。
花漫漫也挺感兴趣的。
她扭头去看身边的男人，用充满期待的语气问道。
“您会投壶吗？”
李寂悠悠地道：“很久以前玩过。”
花漫漫笑眯眯地道：“只要会玩就行。”
她奋力挤到人群的最前面，发现投壶并非是免费，还得先交十文钱。
于是花漫漫从荷包里拿出十个铜子儿，放到商铺掌柜的面前，从他手里拿走三支箭。
她踮起脚尖伸直胳膊，冲人群外的昭王使劲招手。
“快过来呀！”
李寂凭借着高大挺拔的身材，以及令人望而却步的气势，轻轻松松地走到了花漫漫的身边。
花漫漫显示自己扔了一支箭。
不出意外没扔中。
商铺掌柜在旁边笑眯眯地安抚道。
“一次不中没事，您还有两次机会呢，也许下次您就投中了。”
花漫漫知道自己技术不行，所以对这个结果也没多少失望。
她将手里剩下的两支箭都交给昭王。
“您来试试！”
李寂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箭，发现它的箭头比普通箭头要更重些，但尾羽却又更小些。
这种箭很难投出去很远。
刚才那么多人投壶，能将这种箭投进壶里的人非常少。
即便勉强投中了，也都是距离最近的那几个壶，像是远处那些一看就很高大上的壶，能投中的一个都没有。
李寂瞥了旁边站着的掌柜一眼，心里知道这是掌柜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参与者很难投中。
花漫漫挥动小拳头：“加油！”
李寂随手将箭往前一扔。
在箭脱手的瞬间，他忽然有些恍惚，脑中不由得想起了很多年前，父亲用他那长有茧子的宽厚手掌，包裹住他的小手，告诉他该怎么才能把箭投进壶中。
等他学会投壶后，便兴高采烈地跑去找小伙伴们一起玩投壶。
那时候的他不仅有爹娘，还有朋友。
他的生活每天都阳光普照，肆意快活，无忧无虑。
可自从父亲去世，他有了读心术，才知道阳光之下竟还隐藏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阴暗。
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朋友们一个个地疏远他，如今已无人再愿意陪着他玩投壶。
箭矢落入距离最远的那个壶中，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围观的人纷纷发出惊呼声。
李寂回过神来，扭头时，正好对上花漫漫那双欢喜不已的眼睛。
她抓住他的手臂，一边原地蹦跶一边欢呼。
“中了中了！您太厉害了！”
李寂被她的情绪感染，忍不住也弯起唇角，微微一笑。
连带着心里的阴霾也跟着消散了许多。
花漫漫提醒道：“还有一支箭呢，您快投。”
李寂这次没有再想起过往的种种，抬手将箭投出去，箭矢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稳稳地落到最远的那个壶中。
人群再次爆发出掌声。
居然两次都投中了最远的那个壶！
实在是太厉害了！
花漫漫发出兴奋的尖叫。
“我的天，您简直是神射手！”
李寂眼中含笑，很享受来自她的崇拜。
等到她的兴奋劲儿渐渐过去了，李寂方才开口提醒。
“别忘了要花灯。”
花漫漫一拍脑门：“对对对，差点忘了还有奖品！”
她刚才光顾着高兴了，都把投壶的初衷给忘了。
她赶忙去找掌柜讨要奖品。
掌柜内心在滴血。
为了吸引眼球，他可是把店里最贵的花灯都拿出来当奖品了，只要能射中最远的那个壶，就能拿走那盏花灯。
他特意让人把箭矢做得头重脚轻了，就是想让大家都没法投中最远的那个壶。
却没想到，居然还能有人射中最远的那个壶。
他今晚可是亏大了！
然而周围还有很多人都在看着，且李寂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掌柜不敢耍赖，只能忍着肉痛，将那盏精美的花灯拿出来，交到花漫漫的手里。
花漫漫问道：“我们射中了两支箭，不该有两盏灯吗？”
掌柜苦着脸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盏灯仅此一个，我们实在是拿不出第二个了，要不……要不您再看看别的？我送个别的花灯给您如何？”
花漫漫也不强人所难，见状便在店铺里又挑了个看得顺眼的花灯。
她将其中一个花灯递给昭王，让他拿着玩儿。
李寂表示不用。
他又不是小孩子，对花灯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花漫漫只好两手各提一个花灯。
但这样一来，她就没法去牵着昭王的手了。
李寂走了几步，感觉有点不爽。
他伸出手：“给我一个花灯。”
花漫漫不解：“您不是对花灯没兴趣吗？”
李寂：“我只是刚才没兴趣，现在忽然又有兴趣了。”
花漫漫暗暗嘀咕，狗男人可真善变。
她将一个花灯递了过去。
李寂左手提着花灯，右手牵住花漫漫的小手。
这才觉得舒坦了！
……
先更两章，我出门吃个饭，剩下的一章晚点会补上。
第200章 ：甜滋滋！
李寂没能舒坦多久。
因为花漫漫发现路边有个卖糖画的小摊，她跑去买了个最大号的糖画。
她一手拿着举着糖画，一手提着花灯。
她的两只手都很忙，不能再跟李寂一直牵着。
李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花漫漫见状，还以为他是馋吃的了，便将啃了一小半的糖画递过去。
“您要尝尝吗？”
李寂盯着糖画被咬掉的缺口，片刻后，他张开嘴，咬在了那个缺口上。
糖画很甜，稍稍抚平了他心里的不满。
花漫漫见他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些，再次确定他就是嘴馋了，于是她非常体贴地问道。
“要不我再给您买个糖画？”
李寂表示不用。
花漫漫也不强求，继续吃自己的糖画。
先舔舔，再啃一口，唔，甜滋滋！
下一刻她就听到昭王说道。
“再给我尝尝。”
花漫漫不解地看向他：“您既然喜欢吃，为什么不再买一个？”
干嘛非得可着劲儿吃她手里的糖画？
她自己都不够吃了！
李寂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省钱。”
花漫漫：“……”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可你堂堂一个王爷还用得着省这几文钱吗？！
李寂催促道：“快点，再给我来一口。”
花漫漫只能将糖画递过去。
李寂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在她啃过的地方舔了舔，然后再咬下一块。
花漫漫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昭王这幅样子有点射情。
李寂听到她的心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女人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鬼东西啊？！
花漫漫问道：“您还要吃吗？”
李寂嘴里还在嚼糖，说话有些含糊：“你先吃你的，不用管我。”
于是花漫漫继续埋头啃糖。
为免狗男人又要来蹭糖吃，花漫漫这次特意张大嘴，狠狠咬下一大块糖。
转眼间糖画就少了一半。
她吃得两颊鼓鼓的，把糖画嚼得咔擦作响。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到狗男人说道。
“再给我来一口。”
花漫漫：“……”
她确定了，狗男人就是馋她手里的糖！
他面上装做不爱吃甜的，其实超爱吃，就是死要面子不愿表现出来而已。
真是个表里不一的狗男人！
听到她心声的李寂：“……”
这女人的脑子里面是有个洞吗？居然能脑补这么多有的没的。
花漫漫直接将剩下的糖画塞进昭王手里，大方地说道。
“既然您喜欢吃，那您就慢慢吃吧，我再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好吃的。”
说完她便颠颠地跑开了。
李寂拿着糖画，在花漫漫咬过的地方又咬了一口。
他把糖含在嘴里，让它慢慢地融化，同时迈开大长腿，跟在花漫漫的身后。
花漫漫一路七拐八拐，路越走越偏。
眼看周围的饿行人越来越少，她怀疑自己走错路了，准备原路返回。
却在拐过一个路口时，意外看到前面有个小面馆。
面馆里正在在搞中秋节抽奖活动。
每个进店的顾客都可以抽一次签，抽中上上签的顾客可以免费获得一份招牌卤肉面，中签可以半价，下签就只能原价了。
花漫漫问道面馆里散发出来的项未，决定去凑了个热闹。
她今晚的运气不错，一下子就抽中个上上签。
店老板见了就大笑出声：“哈哈哈，今晚这么多顾客，就只有小娘子抽中了上上签，您这运气真是无敌了！”
花漫漫笑得眉眼弯弯。
她让昭王也抽一根签玩玩。
李寂随手从装签子的竹筒里抽出一根。
是个下签。
店老板也挺意外的。
他装了满满一筒签子，其中最多的就是中签，毕竟是过节嘛，多少都得给点优惠，不然他这活动不久白办了。
上上签和下签都极少。
前者少是因为顾及到成本，后者少是因为不想让来店里的客人扫兴。
今晚这么多客人抽签，抽中上上签只有花漫漫一个，抽中下签也只有李寂一个。
店老板见面前这位郎君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他很担心这位郎君发火，赶忙笑着说道。
“下签虽然只能原价，但小店可以免费赠送一碟酸萝卜配菜。”
花漫漫皱着眉，似乎对昭王抽中下签这个事很介意。
李寂本人却一点都不在乎。
运气这种东西，本就是虚无缥缈的。
信它不如信自己。
人定可以胜天。
他随手将签子扔回竹筒中，对花漫漫说道。
“想吃吗？想吃就进去。”
花漫漫点点头，和昭王一块进店坐下。
当老板将两大碗热腾腾的汤面端上来后，花漫漫将自己那碗招牌卤肉面推到昭王面前，再将昭王面前那碗龙须面拖到自己面前。
李寂扬眉看她：“你做什么？”
花漫漫用筷子搅拌碗里的龙须面，笑嘻嘻地说道。
“虽然您没有抽中上上签，但我可以把得到的奖品送给您，这样您就能跟着走好运啦。”
李寂感觉心脏像是被泡在了热水里，感觉暖暖的，很舒服。
他定定地看着她。
从未有人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好运分给他。
花漫漫被看得挺不好意思的：“您快吃呀，面得趁热吃，冷了就坨了。”
李寂拿起筷子，正准备开吃。
就见到桌对面的女人忽然伸出筷子，一下子就把他碗里的几片卤肉全给夹走了。
花漫漫：“虽然好运可以分给您，但肉不可以。”
李寂：“……”
一瞬间，所有的暖意全部烟消云散。
他真傻。
他居然有一瞬间的感动。
他刚才肯定是被鬼迷了眼！
花漫漫飞快地吃完卤肉，她见昭王拿着筷子不动，忍不住又开始蠢蠢欲动。
虽然昭王的碗里没有卤肉了，但还有个卤蛋呀。
卤蛋也超好吃哒！
李寂听到了她的心声，当即冷笑一声，夹起卤蛋就狠狠咬下一口。
气势非常足。
仿佛被他咬掉的不是卤蛋，而是某个女人的脑袋。
花漫漫叹了口气。
诶，她的动作还是太慢了，没能把卤蛋给薅过来。
这时老板把赠送的酸萝卜送了过来。
花漫漫问昭王吃不吃酸萝卜？
李寂对酸萝卜不感兴趣，但他知道要是自己说不吃，面前的女人肯定会很开心地把所有酸萝卜都倒进她自己的碗里。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回了句。
“吃！”
花漫漫用筷子在那一盘酸萝卜里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才挑出最小的一块酸萝卜，放到昭王的碗里，并对他说道。
“慢慢吃啊，不够再给您加。”
说完她便把那一盘酸萝卜全倒进了自己的碗里。
李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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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寂：嘴里说着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却连一块稍大点的酸萝卜都不舍的给我，呵，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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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拍花子
吃饱喝足后，花漫漫付了钱，和昭王一块往外走。
面馆位置比较偏，再加上现在时候不早了，出了面馆后几乎都看不到什么人了。
马车停在长乐街上，他们两人得往回走一段路才行。
途中花漫漫见到有个妇人正抱着个小孩急匆匆往这边走来。
由于巷子比较窄，最多只能容纳两人并肩而行。
花漫漫原本想让到一边，给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先走。
结果那个妇人却先抱着孩子停了下来。
她看起来似乎很紧张，像是想往前走又在顾忌些什么，站在原地踟蹰不前。
花漫漫见状不免觉得奇怪，便忍不住多看了那妇人两眼。
今晚月色很好，借着雪白的月光，花漫漫还是能隐约看清楚那个妇人的容貌的。
妇人注意到她在打量自己，立刻侧过身去，避开了她的视线。
花漫漫见状，心里越发觉得奇怪。
她继续跟着昭王往前走，他们在经过妇人身边的时候，妇人将孩子抱得更紧了，孩子的脑袋被整个埋进她怀里。
花漫漫虽然没生养过孩子，但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妇人这种抱孩子的方法明显不对。
孩子的脸被迫紧紧贴在妇人胸前，呼吸肯定不畅，时间久了会窒息的。
但奇怪的是，孩子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好像是睡着了。
花漫漫好歹也是看过很多社会新闻的人，面对这种情况，她脑子里瞬间就冒出了很多关于“拐卖儿童”的报道。
她停下脚步，心里存了试探的想法，面上装做好奇地问道。
“大姐，你知道长乐街怎么走吗？”
妇人显然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跟自己搭话，身体猛地一僵。
她飞快地摇头，表示不知道。
花漫漫将她的紧张看在眼里，心里越发怀疑，面上依旧笑盈盈的。
“今儿是中秋节，大姐你也是出门来上灯的吧？”
妇人没吭声，显然是不想接话。
花漫漫却像是没察觉到她的抗拒般，自顾自地往下说。
“我们也是出门来逛灯会的。
瞧这两个花灯，就是我们在灯会上赢来的战利品，是不是很好看？
但我家里已经有很多灯笼了，这两个灯带回去也没什么用。
不如送一个灯给你的孩子吧？”
妇人再度摇头，表示不用。
花漫漫笑着道：“你别不好意思啊，就是个花灯而已，又不值什么钱，你让孩子自己看看，喜欢哪个就拿去。”
说着她就举起手中的花灯，朝妇人面前递过去。
妇人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慌忙往后退。
借着灯笼透出的昏黄光芒，花漫漫看清楚了妇人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恐。
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顶多也就是惊诧和戒备而已，不会像面前这个妇人般露出那么大的反应。
而且他们站在这里说了这么多话，妇人怀里的孩子还是一动不动的。
哪怕是睡觉，这会儿也该被吵醒了。
花漫漫还只是猜测加怀疑。
但李寂却已经肯定面前这个妇人就是个拍花子！
因为他已经清楚听到了妇人的心声——
“我得快些赶过去跟刘三会合，要是再拖延下去，孩子的家人就该找过来了。
这两个人怎么还不走？他们是不是怀疑我了？我该怎么办？”
李寂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妇人的手臂。
妇人被吓得惊声尖叫：“啊！你干什么？！”
李寂略一用力，妇人的手臂就脱臼了，再也无力抱住孩子。
花漫漫虽然没想到昭王会突然出手，但她的反应很快，眼见孩子就要摔到地上，她迅速丢掉花灯，伸手接住孩子。
她低头一看，发现这孩子约莫三岁，生得白白胖胖的。
此时他正双目紧闭，哪怕被转了一道手也还是没有睁开。
他这样子不像是睡着了，倒更像是昏迷了。
妇人疼得不行，心中惊惧不已。
她想把孩子抢回来，可刚才李寂那一下吓到她了，让她不敢跟他硬碰硬，她只能惊恐地大叫。
“你们干嘛抢我的孩子？”
花漫漫盯着她的眼睛反问：“这真是你的孩子吗？”
妇人被她看得心里发虚，色厉内荏地喊道。
“不是我的孩子，难道还是你们的孩子吗？你们快把孩子还给我，不然我就要报官了！”
李寂轻笑：“行啊，我们陪你去报官。”
妇人只敢嘴上嚷嚷，哪敢真的去报官啊？
她在心里暗骂这两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又不是他们家的孩子，干什么来操这份闲心？！
妇人捂着脱臼了的那条胳膊，疼得表情都快扭曲了，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眼珠子一转，发现不远处的面馆里正有人往外张望。
于是妇人扯开嗓子大喊。
“不得了了，有人抢孩子了！有没有人能帮帮我啊？”
面馆的老板立刻就跑了出来。
他手里还拎着个菜刀，气势汹汹地问道。
“谁敢抢孩子？大街上就敢抢孩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妇人立刻指着花漫漫和李寂说道。
“就是这两人抢了我的孩子！他们还出手打人，我的胳膊都被他们打断了！大哥求你帮帮我！“
面馆老板一眼就认出了花漫漫和李寂，诧异地问道：“咋是你们？”
他发现花漫漫手里抱着个孩子。
他记得刚才吃面的时候，这两人可没带孩子。
面馆老板忍不住问道：“你们好端端的抢人家孩子干什么？”
这时又有几个人从面馆里走了出去，住在附近的人家也相继打开院门，探出脑袋往这边张望。
见到有这么多人助阵，那妇人立刻又有了底气，哭得也更加卖力。
“呜呜呜！我十月怀胎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娃儿啊，却被这两个人给抢走了，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寂对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视若无睹。
他淡定地说道：“既然你非说是我们抢了你的孩子，那我们就陪你去一趟京兆府，请京兆尹帮忙做个裁决。”
妇人的哭声一滞。
面馆老板觉得这话有理，当即说道。
“对啊，抢孩子不是小事，必须得报官！”
妇人抹着眼泪说道。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敢进京兆府那种地方啊？
再说了，这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说不定他们还跟京兆府里的官老爷有关系哩。
我就算告到京兆府，也未必能讨得到公道。”
第202章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花漫漫迅速发问：“我们既然不是普通人，干嘛还要抢你的孩子？我们难道还缺这么点卖孩子的钱吗？”
妇人被狠狠噎了一下。
她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那我又怎么知道呢？
可能是你们要拿我家孩子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这些我都不懂，我只想要回我的孩子。
求求你们把孩子还给我吧。”
面馆老板觉得他们每个人说的都有道理，左右为难，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
旁边的围观群众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妇人心里越来越急。
她是趁孩子家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把孩子骗到僻静处，再用迷药迷晕了抱走的。
算算时间，这会儿孩子的家人肯定已经发现孩子不见了。
他们要是找过来的话，她的处境就危险了。
妇人左右权衡之下，还是觉得保全自身安全是最重要的。
于是她一边哭喊着想要讨回孩子，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后挪动。
恰在这时，巷子口传来一阵叫喊声。
有人在拼了命地哭喊。
“娃儿！我的娃儿不见了！！”
巷子内的众人下意识扭头循声望去。
妇人心头一紧，拔腿就往巷口跑去。
李寂正准备叫隐藏在夜色中的亲卫去追人，就见到巷口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见到妇人朝自己这边冲过来，不躲不闪，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妇人的膝盖上。
妇人吃痛，哎呦一声惨叫，整个人都重重摔在地上。
这会儿面馆老板也反应过来了，冲着妇人喊道。
“诶你没事跑什么啊？难道这孩子真不是你的？那这孩子是从哪儿来的？”
妇人这会儿满心都是惊骇和惶恐，哪里还有心情去回答面馆老板的三连问？
她现在伤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爬都爬不起来，疼得满头大汗。
花漫漫和李寂走到巷口，意外发现踹倒妇人的还是熟人。
正是四皇子李影。
李影今日应该是微服出宫的，身上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
由于肤色过白，映衬得他那双眼睛格外乌黑幽深。
他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昭王，愣了下才缓缓开口。
“早知道昭王在这里，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李寂笑了下：“没想到四皇子还是个热心肠。”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夸奖，但听起来却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众所周知，四皇子李影是个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人，像是善良勇敢、见义勇为这种词，跟他八竿子都打不上关系。
可刚才他居然主动出手去拦截一个拍花子。
这跟他平日里的低调作风完全相反。
李影像是没听出昭王话里的试探。
他微微颔首，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花漫漫也觉得四皇子出现在这里很奇怪。
但她没时间多想。
因为孩子的家人找了过来。
他们一看到花漫漫怀里抱着的孩子，就激动得不行。
在经过多方确认，确定他们的确是这个孩子的家人后，花漫漫方才把孩子还给他们。
那一家人对花漫漫和昭王感激涕零，一再追问他们的名字和住址，想要择日登门感谢。
花漫漫摆手表示不用。
她笑着道：“你们要是真想感谢我们，就往善堂捐些钱粮或是衣物吧，多做好事会有好报的。”
那一家人忙不迭地点头应下。
眼看时间已经很晚了，花漫漫也累了，她和昭王坐进马车，回王府去了。
且说四皇子这边，李影还没有回宫。
他漫无目的地在灯市中闲逛。
侍卫们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跟着四皇子，暗中保护他的安全。
他们名义上是侍卫，其实都已经被四皇子给收服了，如今他们都对四皇子马首是瞻。
李影每年都会来灯会逛一逛。
并未是为了赏灯，而是为了寻人。
小时候他曾跟兄长们出宫看灯，过程中他不慎跟兄长们走散，被拍花子给抓了去。
他原本以为自己肯定回不去了。
因为他知道，父皇嫌弃他的出身，兄长们也都看不起他。
哪怕他被人拐走卖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在被拐卖的过程中，李影认识了一个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起初很慌乱，哭得没完没了，被拍花子一通恐吓后，她被吓得不敢再哭，只能依偎在李影的身边瑟瑟发抖。
大概是出于同病相怜，李影安慰了她两句，让她别怕。
小姑娘本就处在惶惶不安的状态中，被他一哄，立刻就把他当成了主心骨，寸步不离地黏在他身边。
李影当时的心情很复杂。
他从生下来那一天开始，就不被人需要。
每个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嫌恶和漠然。
从没有人像那个小姑娘一样，打从心底里依赖着他。
那种强烈的，被需要的感觉，让李影感觉很新鲜，同时也有点小开心。
鬼使神差的，他竟主动将脖子上的佛珠摘下来，塞进小姑娘的手里，小声对她说。
“这是我娘留下的遗物，可以保平安的，你戴着它，就能平安无事。”
小姑娘如获至宝，双手接过佛珠，紧紧攥着不敢放开。
李影以前也曾送过礼物给别人，但都被人当成垃圾给扔了。
唯有面前这个小姑娘，愿意当成宝贝似的护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佛珠发挥了作用。
第二天早晨，他们就被人找到了。
眼看就要分开了，李影心里竟有些不舍。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对方的名字和身份，那个小姑娘就被匆匆赶来的家人给接走了。
大概是因为太过匆忙，小姑娘的荷包掉在地上都没人发现。
李影将那个小荷包捡起来，想着以后再见到她时，再将荷包物归原主。
然而这一等，就是十多年。
他每年都会来灯会逛一逛，看看能否再次找到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姑娘。
可惜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由于小时候被拐卖过，李影对拍花子这类人深恶痛绝，所以刚才才会忽然出手拦截那个拍花子。
眼看就快到宫门关闭的时辰了，李影知道今年又是无功而返，心里颇为失望。
他正欲转身往回走，却见前面有个年轻女子正站在街边，怔怔地看着他。
灯火下，女子眸光盈盈。
颇有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意味。
李影心里一动，不由自主地朝她走过去。
……
先更两章，剩下一章回头再补上。
第203章 ：下不为例
林清芷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四皇子，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是故意等在这里的，为的就是邂逅四皇子。
原本她把所有赌注都压在太子身上，可惜太子命太短，无缘皇位，她只能另外再找个可以依靠的大树。
她在四个皇子之中筛选了一番，很快就把四皇子李影当成了她的下一个目标。
她记得自己重生之前，就是四皇子李影登上了皇位。
虽然李影没能在皇位上坐太久，但至少他是有实力可以争夺皇位的。
林清芷相信凭借自己前世掌握的信息，可以帮助四皇子改变结局，让他的皇位做得更稳更久。
她之所以知道四皇子会出现在今晚的灯会上，源于她重生前从家中仆妇口中听到的一个八卦。
传闻四皇子每年都会去逛灯会。
有一年他从灯会上带回个姑娘，那个姑娘相貌只能算中上，家世平平，却因为她跟四皇子小时候有过一段缘分，而被四皇子一眼相中，带在身边精心呵护。
哪怕在他登基称帝了，依旧把那个女人当成掌心宝。
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李影忽然就把那个女人给杀了，连尸体都被挫骨扬灰了。
林清芷不清楚其中的具体缘由，她猜测应该是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对不起李影的事情，才会惹得李影震怒。
今晚有灯会，她知道四皇子肯定会出现。
所以她特意等在这里，想要抢在那个女人出现之前提前邂逅四皇子。
借此取代那个女人在他身边的位置。
李影一步步走到林清芷的面前，定定地看着她。
林清芷也凝神屏气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他们两人是久别重逢。
良久，李影才低声开口。
“是你吗？”
林清芷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
她的双眸一点点变红，嘴唇轻轻颤抖，想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她颤声回了句。
“我以为，你都忘了。”
李影听到这句话，只觉得空了许多年的心，终于被填满了。
他轻声道：“我从未忘过你。”
林清芷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眶看他。
“可是，可是我有很多事情都忘了，对不起，过去太多年了，起初还能每天想着你，后来就渐渐地、渐渐地记不清了。”
李影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安抚道。
“没事，你不必向我说对不起。”
两人又对望了片刻。
李影细细端详她的面容：“你跟小时候长得不太像。”
林清芷用手帕拭掉眼角的泪珠，苦笑道：“我确实跟小时候长得不太一样，很多人都这么说。”
李影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说法。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林清芷欲言又止。
李影：“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林清芷犹豫再三才开口：“我现在是太子的良媛，住在太子府内。”
虽说太子去世了，但太子妃及其后院女眷仍旧住在太子府内，但朝堂上已经有人开始提册立新储的事了。
只等新太子定好人选，太子妃和那些女眷就得搬去青莲庵居住。
林清芷自然也不例外。
这就是她为什么这么急着找下家的主要原因。
李影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
“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清芷见他没有因为她已经嫁为人妇而流露出嫌恶或失望的神情，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她羞怯地点点头：“谢谢你。”
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
李影：“我叫李影，你呢？”
“我叫林清芷。”
等把人送回到太子府后，李影骑马回宫。
他对跟在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去查一下林清芷的身份来历。”
“喏！”
……
花漫漫和昭王回到王府后，两人各自去洗了个澡。
趁着泡澡的时候，花漫漫悄悄跟系统交流。
“我的任务奖励呢？”
任务期限是半个时辰。
可距离系统发布任务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
系统既没有提醒任务失败，也没有说任务成功了。
花漫漫怀疑它是想赖账，所以主动来找它讨要奖励。
系统冷冰冰地道：“你没有按照要求完成任务。”
花漫漫不服气，开始据理力争。
“我哪里没有完成你的要求？
你让我跳舞，我跳了，你让我勾引皇帝，我也勾引了。
你要求的我全都做到了，你还想让我怎样？”
系统：“你跳的是秧歌舞。”
它的声音还是那种硬邦邦的机械音，但此时却隐隐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花漫漫反问道：“可你也没说不能跳秧歌舞啊，再说了，秧歌舞有什么不好的？它可是我们中华民族一种极具民族特色的舞蹈，你居然还敢看不起秧歌舞？你这是种族歧视，把你的工号说出来，我要投诉你！”
系统：“……”
它就只说了一句，她居然一口气回了这么多句。
居然还上升到了种族歧视的高度。
她咋不上天呢？！
花漫漫敏锐地反问。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系统：“秧歌舞算你勉强过关，那勾引皇帝呢？你怎么勾引的？”
花漫漫：“我冲皇帝笑了啊，还笑得那么灿烂，你难道没看到吗？！”
系统：“……”
她笑得那么夸张，活像是大过年的上门去找人讨要红包的臭小孩。
哪有一点勾引人的意思啊？！
花漫漫催促道：“别装死，我知道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快点把奖励拿出来，你作为一个系统，总不至于还想赖账吧？”
系统最终还是把福袋发给了她。
但它还不忘警告一句。
“至此一次，下不为例。”
花漫漫敷衍地回了句：“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真啰嗦。”
系统：“……”
它摸摸地告诉自己，它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系统，不能辱骂宿主。
花漫漫：“对了，上次我完成随机任务的奖励还没给我呢，那个先寄存在你那儿，回头我看情况再选择兑换什么。”
系统回了一个字：“嗯。”
然后便原地关机，不想再跟她说一句话。
花漫漫特意先洗了下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福袋。
－－－－－－题外话－－－－－－
洛清寒：曾经我也说过很多次下不为例，然后……诶，不提也罢。
系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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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你别当真啊
这次花漫漫开出来的，是一颗起死回生丹。
她都惊呆了。
“这丹药吃了能让人起死回生？”
真要有这么强大的功效，那可太逆天了！
然而系统紧接着打破了她的幻想。
“起死回生丹必须要用在活人身上。
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能救得活。
但如果人没气了，就算用了起死回生丹也没用。
还有，起死回生丹只能对一个人使用。”
花漫漫很怀疑，系统最后说的那句话是在故意警告她，别想着用起死回生丹去赚钱。
事实上花漫漫也确实这么想过。
即便起死回生丹的使用是有前提条件的，但能让濒死之人活下来，也已经是非常牛逼的了。
她要是能把这颗丹药磨成粉末分成好几份卖了，肯定能卖不少钱。
花漫漫叹气：“真是可惜了。”
这么好的东西只能对一个人使用。
既然只有一次救命机会，她肯定是要留着自己用的。
等花漫漫泡完澡回到卧室，发现昭王已经在床边坐着了。
他正在用花漫漫给的雪玉膏擦拭身体。
他身上的疤痕实在太多了，不仅腿上和胸口有，就连背后也有。
背后的疤痕他够不着，只能让花漫漫帮忙搭把手。
花漫漫用指尖挑起一点儿雪玉膏，擦到他后背的疤痕上，缓慢地揉开。
雪玉膏的效果很好，才几天的时间，昭王身上的疤痕就已经变淡了很多。
相信再过不久他的疤痕就会全部消失。
第二天骑射课。
花漫漫被迫起了个大早。
她坐在梳妆镜前直打哈欠，任由似云给她梳头。
今天她照例还是打扮成了个小书童。
等用完早膳，花漫漫跟着昭王出门，今儿他们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去的皇宫。
两人在宫门口遇见了个熟人。
正是昨晚有过一面之缘的殷钗儿。
殷钗儿被皇帝册封为美人，正准备带着行李和一个贴身丫鬟进宫。
没想到会在宫门口遇见昭王，殷钗儿心里暗骂一声晦气，面上装做没事人般，落落大方地朝昭王福了福身。
“昭王殿下。”
李寂听到了她心里的话，啧了声。
“真是没想到啊，太子才刚走，尸骨未寒，你们殷家就急着往宫里塞女人，当真是高瞻远瞩，让人叹服啊！”
殷钗儿的漂亮小脸登时就涨得通红。
“你、你怎地这么说话？！”
李寂玩味一笑：“本王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啊。”
说完他便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只留给众人一个嚣张肆意的背影。
花漫漫：“……”
她颤巍巍地伸出尔康手。
王爷，您怎么就走了？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我啊？
昭王有皇帝的特许，可以在宫中骑马佩剑。
但花漫漫不行啊！
她不能骑着马进宫啊！
眼看着昭王骑马跑得越来越远，花漫漫却只能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守门的侍卫，让他们帮忙照看马匹。
她背着包袱和食盒，吭哧吭哧地徒步往崇文馆走去。
由于昭王把仇恨值拉得太稳，导致殷钗儿都没注意到花漫漫的存在。
她只以为那就是个普通的小书童而已。
殷钗儿咬着银牙，盯着昭王离去的背影，恨恨地道。
“你给我等着！”
好在崇文馆并不远，没多久他们就到了。
李寂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到了校场就往那儿一坐，对皇子公主们说道。
“你们自己玩儿去吧。”
二皇子李昊忍不住开口：“夫子，您都不教教我们吗？”
李寂反问：“你想让我教你们什么？”
李昊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想跟您学练剑，还有射箭！
对了，我听说您带兵打战很厉害，想必您的兵法应该也很牛，您能教教我吗？”
李寂却道。
“你们现在所用的射箭和剑术就挺好的，不需要我再另外教导。
你们只需要按照之前夫子们教导的勤加练习就行了。”
李昊追问：“既然我们用的射箭和剑术很好，为什么还是打不过您？”
李寂笑了下。
“那是因为你们没杀过人。”
李昊一愣。
不只是他，另外几个皇子公主也都愣住了。
虽然宫中偶尔也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其中有些人的死甚至还跟他们有关系。
但他们却从未亲手用自己的剑去杀过人。
因为他们是天潢贵胄，他们手中的剑只需要在关键时刻自卫就行了。
他们若想杀人，自然会有很多人愿意替他们去杀。
李昊急急地追问。
“难道我们现在去杀个人，就能打过你了吗？”
看他那样子，仿佛只要昭王点点头，他立马就要提剑去杀人。
李寂悠悠地道。
“杀一个不行，得杀很多个，至少也要比我杀得多，这样你们才有希望打赢我。”
李昊一噎，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大周无人不知昭王的彪悍战绩，死在他手下的敌军不计其数。
不然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被封为昭王。
他的这个昭王爵位，是踩着尸山血海得来的。
哪怕李昊再怎么不知天高地厚，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杀得了那么多人的。
李彦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不就是个屠夫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哪怕他上次下棋和射箭都输给了昭王，心里也还是不服气，对昭王也是百般看不顺眼，只要有机会他就一定要刺昭王一下。
闻言李寂非但不恼，反而还笑了下。
花漫漫一看到他那个笑容，就知道狗男人又要坑人了。
别问她为什么这么清楚？问就是她被坑太多次了。
果不其然。
下一刻她就听到昭王笑着说道。
“既然四皇子看不起我这个屠夫，不若跟我比试一下？“
李彦一噎。
他虽然很讨厌昭王，但也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昭王。
上次他就已经丢过一次人了，他说什么都不想再丢一次人。
李彦嗤笑道：“你让我比，我就得跟你比啊？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李昊忍不住皱眉：“五弟，你不能这么跟夫子说话。”
李彦翻了个白眼：“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李昊是个暴脾气，他见五弟说话这么冲，顿时就火冒三丈。
第205章 ：瞎胡闹
李昊不喜欢跟人打嘴仗，有什么事就直接用拳头解决。
现在也不例外。
他撸起衣袖就朝李彦冲过去。
李彦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两人正准备大干一场，就听到突然有人高喊一声。
“圣人驾到！”
在场众人都是以冷。
李昊和李彦双双收手，两人都装作没事人似的，跟着兄弟姐妹们一起向皇帝见礼。
“儿臣拜见父皇。”
李寂也站起身，朝皇帝行了一礼。
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女们，见他们一个个都长得挺拔俊秀，很有风骨，心里自然是万分欣慰。
他笑着说道。
“今儿下朝比较早，朕左右也没别的事儿，便来看看你们上课。
怎么样？你们跟着昭王学得怎么样了？”
李昊毫不犹豫地说道：“夫子很厉害！”
李彦再傻也知道不能当着父皇的面儿说昭王坏话，遂也跟着点头附和。
“夫子确实很厉害，我们都打不过他。”
皇帝闻言哈哈一笑：“那是自然，昭王很小就上了战场，经常要跟敌军对战，身手肯定没得说。但你们也别泄气，好好地跟着昭王学习，迟早有一天你们也能像昭王那般骁勇厉害。”
李昊使劲点头。
“嗯！儿臣一会好好学的。”
皇帝知道自己待在这里会妨碍到儿女们上课。
所以他只是待了一小会儿，便打算离开。
在转身之际，皇帝无意间瞥见站在昭王身后的小书童。
那个小书童低垂着脑袋，只能看到额头和一部分眉眼，看不清楚全脸。
但皇帝仍旧觉得他很熟悉。
直到离开校场了，皇帝坐上龙辇，方才想起来自己的确见过那个小书童。
但那时候小书童是穿着女装的。
正是昭王府中的花孺人。
皇帝不由得皱眉。
他知道昭王很喜欢这个花孺人，但就算再怎么喜欢，也不该带着她去崇文馆。
那里可是皇子公主们读书的地方，岂能由着他胡来？！
左吉恭敬地问道。
“陛下是要回含章殿吗？”
皇帝想了会儿才道：“去芳华殿。”
芳华殿是瑾妃的住处。
瑾妃算是最早进宫的妃嫔之一，容貌早已没有了当年那般明艳，眼角有了些细细的鱼尾纹。
皇帝已经很少来她这里过夜，但逢年过节赏赐东西，皇帝都不会忘了瑾妃的一份，偶尔想起她来，也会来她这里坐一坐。
再加上瑾妃生了个公主，每日有乖女儿陪伴在身边，日子过得倒也还算舒坦。
瑾妃得知皇帝来了，很是惊喜。
“妾身拜见陛下。”
皇帝扶她起身，含笑与她聊了些家常。
等寒暄完了，皇帝方才说起正事。
“之前你说你家有个侄女，年芳十六，性情柔顺，模样出挑，你家想要将她说给昭王。
不知事情进展得如何了？需不需要朕帮忙赐个婚？”
谁知瑾妃听完这话后，神情竟变得很是古怪。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皇帝道。
“有话就直说。”
瑾妃小心翼翼地道。
“妾身原本是打算跟您提这门婚事的，但、但妾身听人说，昭王是断袖，对女子不感兴趣。”
皇帝脸色一变，沉声斥道。
“胡说八道！”
瑾妃被吓了一跳，慌忙起身，跪在了皇帝身边。
“是妾身说错话了，请陛下责罚。”
侍立在旁的宫女太监也都纷纷跪了下去。
皇帝让他们都起来。
他冷着脸问道：“这些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瑾妃是听自家乖女儿说的。
她自然是不能把女儿给卖了，只能硬着头皮地扯谎。
“妾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反正很多人都这么说。
妾身觉得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就打算放弃把侄女说给昭王的念头。”
皇帝离开芳华殿后，对身边跟着的左吉吩咐道。
“让人去查一查，看看是谁在编造谣言中伤昭王？”
“喏。”
皇宫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左吉稍微多花了点心思，就查明了谣言的出处。
“回禀陛下，是因为昭王在骑射课上亲自教导身边一个小书童，动作过于亲密，才会让人产生联想，进而引发了那些谣言。”
左吉没说的是，在此之前就有不少传言，说昭王可能是个断袖。
不然他一个大男人，后院养着那么多姬妾，至今却连一个怀孕的都没有。
这说得过去吗？！
听到小书童三个字，皇帝立刻就想起了花孺人。
昭王进宫就只带了一个小书童，那便是女扮男装的花孺人。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昭王和书童那么亲密，两人之间必然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以至于连昭王的婚事都受到了妨碍。
皇帝不会认为这是昭王的错。
他觉得都怪花孺人太不懂事，仗着宠爱肆意妄为，勾引得昭王也和她一块乱来。
皇帝自己也是男人，他知道男人在上头的时候，是听不进任何话的。
他要是强行将昭王和花孺人拆开，或是对花孺人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昭王非但不会体谅他的良苦用心，反而还会怨恨上他。
皇帝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花孺人就跟昭王吵架。
这件事还是得从昭王入手。
皇帝将吴忘叫进来，对他吩咐道。
“你去一趟校场，给昭王传个话，让他下课后过来一趟，朕有事要跟他说。”
“喏。”
校场里。
皇子公主们都在各玩各的。
李寂照例在教导花漫漫射箭。
如今花漫漫已经学会了基本的射箭技巧，不需要李寂手把手地指点，她也能把箭射出去，只是准头仍旧不太好，还得再多练练。
吴忘快步走过来，将皇帝的话转达给昭王。
李寂摆了摆手：“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吴忘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悄悄往校场那边看了一眼。
但很快他就收回视线，急匆匆地走了。
回到含章殿后，他将自己在校场的所见所闻如实转告给皇帝。
皇帝得知昭王上课的时候，只顾着去跟花孺人玩闹，连皇子公主们都不管了，心里就越发坚定了要给昭王选一门亲事的想法。
只要昭王娶了正妻，就能让王妃好好管束王府后院里的那些女人，包括花孺人。
免得昭王再被花孺人勾引得瞎胡闹。
第206章 ：欺凌
骑射课结束后，李寂前往含章殿面圣，
由于皇帝只点了昭王的名，花漫漫不好跟着去，她一个人又不好出宫。
于是她在崇文馆附近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蹲着，打算一边吃东西一边等昭王。
她进宫时带了个食盒，里面装了不少小吃。
昭王不爱吃这些，于是全都便宜了花漫漫。
她正吃得起劲，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在说话，声音还挺大的。
“你怎么好意思来崇文馆上课的？”
花漫漫咽下嘴里的绿豆糕，站起身，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在转过一个角后，她看到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二皇子李昊和五皇子李彦，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太监和侍卫。
明明刚才在课上他们兄弟两个还在吵架，这会儿居然又能心平气和地站在一块了。
在他们对面站着的，是四皇子李影。
李影身边就只跟着一个小太监。
李昊趾高气扬地骂道。
“像你这种贱人生出来的贱种，根本就不配跟我们一块上课，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老实待在你的狗窝里，别出来丢人现眼！”
李影仍是不说话。
他就那么低垂着脑袋站在那里，仿佛聋了般，不给出任何回应。
李彦冷笑一声。
“前天我就警告过你，让你别再来崇文馆了。
你居然死皮赖脸地又来了。
你怎么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都那么不要脸？”
哪怕是生母被人辱骂，李影也还是不声不响。
反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已经被吓得脸色煞白，瑟瑟发抖，随时都能哭出来。
花漫漫挑眉。
哦豁，原来皇宫里也有校园霸凌啊！
她在看《宫谋》的时候，里面就有提到李影小时候被人欺辱的事情。
但因为李影只是男配的缘故，文中对于他的过往描述得都很简略，关于那些被欺凌的经过也都是一笔带过。
现在亲眼看到李影被人欺凌，花漫漫竟有些理解为何李影后来连亲兄弟都能下得去狠手了。
就凭他们这种恶劣的关系，李影想要弄死他们完全没毛病啊！
面对李影的沉默，李彦终于按耐不住了，抬手狠狠推了李影一把。
“说话啊！”
他用的力气很大，可李影却仍旧站在原地，身体纹丝未动。
见状，李彦越发气恼，冷冷地道。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来人，给我狠狠地教训他！”
跟在身后的侍卫们没有犹豫，竟真的出手了。
而且看他们那不以为然的样子，显然以前就没少干这种事。
四个侍卫围攻李影一个人。
李影身手很好，但他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完全显露出来，更重要的是，他不能打伤这些侍卫，否则李昊和李彦肯定会以此为由去父皇面前告状。
以父皇对他的嫌恶，非但不会为他伸冤，还有可能会狠狠惩戒他。
以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李影只能以防守为主。
可再好的防守，也架不住四个成年人的围攻。
他被一拳打中胸膛。
他顺着力度摔倒在地上。
侍卫们围上去又踹了他好几脚。
李影抱住脑袋，蜷缩身体，尽量护住要害部位。
直到李昊开口说行了，侍卫们方才住手。
李彦发现地上落了个小荷包。
应该是李影不小心掉出来的。
看那颜色和花纹，明显是小姑娘才会用的东西。
李彦正要弯腰去捡，李影就抢先一步，飞快地将那个小荷包捡起来，塞进自己的怀里，连一眼都不愿让人多看。
李影越是宝贝那个小荷包，李彦就越是想看看那个小荷包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他伸出手：“拿出来。”
李影挣扎着站起来，手捂在胸口，哑声说道。
“一个荷包而已，五皇子难道还缺这么个荷包吗？”
侍卫们打他的时候，都是往他身上招呼，他的脸始终都是完好的。
除非掀开他的衣服，不然没人能知道他受了伤。
以前也都是这样的。
侍卫们也知道殴打皇子是大罪，哪怕是二皇子和五皇子下的令，他们也不敢做得太张扬。
反正只要四皇子面上看起来还是好好的就行了。
至于他到底过得如何，宫里没人会在乎。
李彦嗤笑：“我自然是不缺一个荷包，但我就是想要你身上的那个，快点拿出来！”
李影不肯给。
李彦便让人抓住他，强行去抢。
李影死死捂住胸口，不让人去碰那个荷包。
眼看侍卫们的拳脚又要朝他身上砸去，花漫漫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躲到墙后，捏着嗓子尖声喊道。
“昭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李昊一听到昭王的名讳，立刻就变了脸色。
他还想跟着昭王好好学习武艺呢，决不能让昭王知道他欺辱五弟的事情。
李昊表示要离开这里。
见他要走，李彦自然也不好再一个人留在这里，便也不甘不愿地走了。
临走他还不忘冲李影撂下狠话。
“你且等着，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等脚步声远去了，花漫漫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墙后探出脑袋。
她看到李影从地上爬起来。
他身上的衣服沾满泥土，衣服还有几处被扯坏了，看起来狼狈极了。
偏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始终都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旁边的小太监哭着说道。
“四皇子殿下，不就是个小荷包嘛，他们想要的话，您给他们就是了，何苦为此再受一番罪？！”
李影没搭理他，伸手从怀里掏出那个小荷包。
因为刚才落在地上的缘故，荷包表面沾了些灰尘。
他小心翼翼地把灰尘擦去，又珍而重之地将它塞进胸口。
由于隔了一段距离，花漫漫看不清楚他手里拿的是什么，见他将一个什么东西拿出来又塞回去，只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李影抬起头，朝着刚才那道尖锐喊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正好跟躲在墙后探出脑袋的花漫漫四目相对。
两人都是一愣。
花漫漫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李影知道刚才是她帮了他。
但他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转身走了。
花漫漫见状反倒松了口气。
她刚才纯粹是因为看不下去了才会出手帮忙。
但她一点都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跟李影扯上关系。
毕竟她可是昭王这边的人。
－－－－－－题外话－－－－－－
李寂：天冷了，你是不是打算给我织个绿色的帽子？
花漫漫：您想多了，我根本就不会织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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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就喜欢她那样的
且说李寂这边，他正面临逼婚的难题。
皇帝准备给他选一门亲事，想问问他对女方有什么要求？
李寂表示暂时还不想娶妻。
皇帝：“人都说成家立业，你如今有了王位在身，已经算是事业有成，接下来就该成家了，那么大个昭王府，一直没个女主人也不像话。”
李寂无所谓地道。
“微臣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没必要非得娶妻。”
见他这么抗拒娶妻，皇帝心底反倒更加坚定了要让他尽快娶妻的念头。
“胡说，哪有人一直不娶妻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跟朕说，要是你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那朕就自己看着办了。”
李寂知道皇帝是铁了心要给自己娶妻，便道。
“微臣就喜欢花孺人那样的，您若是非要给微臣娶个正妻，那微臣便娶她吧。”
皇帝皱眉，不满地斥道：“凭她的出身，哪配给你当正妻？你别胡闹。”
李寂轻笑一声，悠悠地问道。
“她的出身有什么问题吗？
她是忠安伯的嫡女，家世背景都是清清白白的。
即便门第低了些，又有什么关系？微臣一向不在意这些。
退一步说，即便微臣真的娶个高门贵女，就一定能过得好吗？
就凭微臣这性子，那些娇生惯养的贵女能忍受得了？”
皇帝语重心长地道：“你既然知道自己的性子不好，就该收敛些。”
李寂又是一笑，懒洋洋地道。
“微臣这辈子就这样了，到死都不会变的。”
皇帝最见不得他这样，仿佛破罐子破摔了似的，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皇帝沉声教训道。
“你才多大年纪，别动不动就说死。
再说了，高门贵女又如何？
不管她们以前在家中如何娇生惯养，嫁了你都得安安分分地伺候你。
她们若敢给你使性子，你只管将她们送回娘家好好反省。”
李寂自嘲一笑。
“陛下的好意，微臣心领了，但微臣是真的配不上那些高门贵女。”
皇帝定定地看着他：“你就真的那么喜欢花孺人？”
李寂毫不犹豫地回了句。
“嗯。”
皇帝无法理解：“朕看那花孺人除了相貌尚可以外，并无别的特点，你到底是喜欢她哪一点？”
李寂笑着道：“您误会她了，她也是有特点的。”
皇帝：“什么特点？”
“她啊，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皇帝：“……”
这算什么特点？！
李寂：“至于微臣喜欢她哪里？大概是喜欢她好吃懒做、表里不一、油嘴滑舌吧。”
皇帝用一种“你在逗我”的眼神看着他。
李寂无奈：“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微臣就喜欢她那样的。”
皇帝揉了揉额角，感觉很心累。
他膝下好几个儿子女儿，就算全部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李寂让他更操心。
皇帝沉声说道。
“你就算再怎么喜欢她，也不该带着她去崇文馆，这事儿要是被言官们知道了，肯定又要狠狠弹劾你。”
李寂无所谓地道。
“随便吧，反正他们弹劾微臣的次数已经是多如牛毛，再多一两次也没关系。”
皇帝见他油盐不进，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道。
“你先回去，回头朕会让人选几个适龄女子，把她们的画像给你送去。
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要是没有的话，朕就再给你找找看。
不要不把朕的话放在心上。
你要是一直再这么胡闹下去，朕就只能下旨把花孺人送走。”
皇帝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花孺人就跟李寂闹矛盾。
可如果李寂冥顽不灵的话，那他也只能对花孺人下手了。
李寂这次没有再说拒绝的话。
他站起身：“微臣告辞。”
他在含章殿附近找到了花漫漫。
李寂照例是骑马，他问花漫漫要不要跟他同乘一匹马？
花漫漫摆手表示不用。
她女扮男装混入皇宫本就是犯了忌讳，要是还跟昭王骑着马在宫里招摇过市，无异于作死。
谁知李寂竟趁她不备时，忽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拉上马背！
花漫漫被吓得不轻，发出声惊呼。
“啊！您干什么？”
李寂一手紧紧箍着她的腰，一手甩动缰绳。
身下的马儿立刻就撒开蹄子疯跑起来。
李寂迎着风大笑：“有什么好怕的？人生得意须尽欢！”
两人同乘一匹马在宫中狂奔，立刻就引起了巡逻侍卫的注意。
等他们发现骑马的人是昭王后，又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默默地走开了。
花漫漫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有在皇宫里骑马驰骋的一天，紧张之余，不免有些新鲜。
尤其是在看到路边那些人目瞪口呆的神情时，花漫漫竟觉得有些好玩。
都怪昭王，是他把她给带坏了。
等出了宫门，李寂这才勒住缰绳，放花漫漫下马。
花漫漫从侍卫那里领回了自己的马。
两人骑着马回家。
城中和宫里不一样，宫里地广人少，骑着马跑一跑也没什么。
可城里行人很多，骑得太快容易发生交通事故。
因此他们两人是骑着马漫悠悠溜达着回去的。
李寂问她。
“在宫中骑马飞驰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刺激？”
花漫漫不得不承认，确实很刺激。
但她还是叮嘱道。
“以后这种事情尽量别做。”
皇帝给予昭王在宫中骑马佩剑的特权，是表示对他的信任，他要是利用这份信任去为所欲为，很容易就会将这份信任消磨殆尽。
李寂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陈望北前来禀报，说是林清芷最近跟四皇子有所接触。
自从太子的案子尘埃落定后，林清芷也被放回了太子府。
李寂一直有让人暗中盯着她，想看看这女人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陈望北补充道。
“四皇子那边似乎也在调查林清芷。”
李寂来了点兴致：“他想查什么？”
陈望北摇头：“不知道，他们隐藏得很好，要不是属下一直有派人定制林清芷，都不知道四皇子派人调查林清芷的事儿。”
李寂：“继续盯着他们。”
“喏。”
陈望北领命离开。
花漫漫见昭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您是在担心林清芷跟四皇子勾结吗？”
李寂却是一笑，懒洋洋地道。
“本王有什么好担心的？
本王巴不得他们全都闹起来，最好是把整个上京都掀翻过来才有意思呢。”
第208章：吐血
李影手底下的人办事很利落，很快就把林清芷的身份来历查了个清清楚楚。
她是阳川郡人，父亲是个七品小官，因为不慎卷入党派争斗中。
林父被当成炮灰给流放了。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林父在流放途中病故的消息，林母承受不住打击，很快也病故了。
林清芷原本还有哥哥。
兄妹两人打算离开阳川郡，前去投靠远在上京的外租一家。
只可惜她哥运气不好，途中染上急症，大夫救治无效后也死了。
全家人就只剩下林清芷一个。
她的外租就是韩家的老太爷，韩家内部的关系错综复杂。
林清芷刚到韩家的时候过得很不好。
直到她因为一次意外落水了，醒来后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开始变得能说会道，善于交际。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攀上了太子的高枝，成了颇受太子宠爱的良媛。
然而好景不长。
没多久太子便意外去世了，林清芷也沦为寡妇，随时都有被送去庵堂剃发为尼的可能。
李影听完后，问道。
“林清芷是什么时候到上京的？”
属下如实回答：“大概是一年前。”
李影：“十三年前，林清芷来过上京没？”
属下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时间过去得太久，林家人又都死光了，死无对证，很难查得到。”
李影想了下：“你想办法让人去韩家打探一下，看看十三年前林清芷有没有来过上京？”
林家跟韩家有姻亲关系，倘若十三年前林家有人进京，且家中的孩子还走丢了，韩家必然会知道。
属下拱手应道。
“喏。”
李影从怀中拿出那个小小的荷包，看着荷包上绣着的几个汤圆出神。
林清芷是不是他一直想要找的那个人？
如果是的话，未免也太巧了。
可如果不是的话，那她又是从何得知他在找人的消息？
不管怎么想，他都觉得林清芷此人身上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
……
第二天，吴忘带着一摞画卷来到昭王府。
他遵照皇帝的旨意，命人将那些画卷一个个展开，摆在昭王的面前，让他从中挑选合心意的女子。
每一幅画上都画了个年轻女子，且身段相貌都很不俗。
李寂随手拿起一幅画看了看。
“太肥。”
说完他便把画像撕了。
他又拿起第二幅画。
“太瘦。”
说完又撕了。
“太丑。”
撕了。
“太黑。”
撕了。
……
吴忘像是早就料到昭王会这么做，见状也不急，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昭王撕画。
等昭王把画都撕完了，吴忘又让人拿出一摞画卷，并提醒道。
“圣人说了，您若是坚持不肯娶妻，他就只能把花孺人送走，免得她再蛊惑您的心智。”
李寂冷冷地看向他。
“你在威胁本王？”
吴忘低下头：“这是圣人的意思，奴婢只是如实转达而已。”
李寂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地轻笑出声。
“呵，那就劳烦你回去告诉圣人，这些画像我全都收下了。”
吴忘恭恭敬敬地道：“您可以好好地斟酌考虑，等考虑清楚了再给出回复，奴婢就先告辞了。”
等宫里来的人全走了，花漫漫这才敢进屋。
她看到桌上摆着的众多画像，忍不住咂舌，这选妃的阵仗有够大的啊！
李寂此时心情很糟糕。
他瞥向花漫漫，听到她心里的腹诽，冷笑一声。
“你是来看好戏的吗？”
花漫漫生怕被殃及池鱼，赶忙否认：“没有，妾身心疼您都来不及，难能看您的好戏呀。”
李寂挑眉看着她：“你要是真的心疼本王，就该帮本王分忧。”
花漫漫感觉狗男人很可能要坑自己，心里立刻警惕起来，面上却装作关切的样子。
“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是妾身能办得到的，妾身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寂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花漫漫迈着小碎步走过去。
李寂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强迫她坐到他的腿上，并牢牢箍住她的腰，不准她起身。
“本王现在急缺个正妃，你愿意帮忙吗？”
花漫漫讪讪地道：“妾身怕是配不上正妃之位。”
李寂：“你只需要回答愿意或是不愿意。”
花漫漫此时是侧坐在李寂腿上的，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李寂的眼睛。
他也正在定定地看着她。
他这样子，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
花漫漫几乎都没怎么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妾身自然是愿意的。”
她当然愿意啊！
傻子才不愿意呢！
孺人名义上算是侧妃，可说到底仍旧是个妾，始终要低正妃一头。
要是让别人当了正妃，以后花漫漫的日子肯定就没现在这么舒服了。
原本她还打算，等昭王娶了正妃后，她就自己搬去庄子上住着，离昭王一家远远的。
可现在昭王给了她另外一个选择，她肯定要抓住机会啊！
李寂听到了她心里的想法，知道她有自己的小算盘。
他非但没有因此而失望，反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费心教导花漫漫，让她学会了那么多东西，是想让她能够活得更好，而不是让她变成一个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的傻白甜。
她懂得为自己筹谋，这样很好。
李寂笑着道：“你愿意就好，其他的事情有本王来解决。”
花漫漫很好奇昭王打算怎么做？
三天后她就得到了答案。
昭王在入宫面圣的时候，忽然吐血晕倒。
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
皇帝急忙命人去请太医。
等太医令急匆匆地刚过来，昭王已经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皇帝站在旁边，紧紧盯着太医令的一举一动。
等太医令结束诊治，皇帝立即问道。
“昭王到底是怎么了？”
太医令颤颤巍巍地说道。
“昭王殿下是中了毒，而且不止一种毒，他之所以会吐血昏迷，正是因为体内积压的毒素忽然发作了。”
皇帝很震惊：“昭王怎么会中毒的？”
很快整个昭王府都被封锁，府中的人全部被关押起来，挨个审问。
花漫漫自然也不例外。
她被单独关在了一个房间里，等待接受审问。
第209章 ：中毒
经过刑部的严密审问，很快就查出了昭王中毒的真正原因。
原来当初昭王遭遇敌军埋伏的时候，不仅双腿粉碎性骨折，而且还中了一箭，箭头上抹了剧毒。
事后他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却沦为废人，毒素也一直都积压在体内，只能依靠喝药减缓毒性，无法彻底根治。
除此之外，在昭王喝过的汤药也查出了毒性。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昭王体内不止一种毒。
不仅敌军想要他的命，上京城内也有人想要他的命。
如今两种毒性混在一起，毒上加毒，若非昭王体质强悍，恐怕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皇帝听完刑部尚书的汇报，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房间内有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刑部尚书低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吴忘急匆匆地走进来。
“启禀陛下，昭王醒了。”
皇帝让刑部尚书继续查，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竟敢在昭王的汤药里下毒。
随后他便急匆匆地赶去了寝殿。
此时李寂正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黑眸之中的神采像是全都消失了，只剩下空茫茫一片。
见状皇帝越发心疼和自责。
他经常召见李寂，竟未能发现他早就身中剧毒命在旦夕。
李寂想要起来行礼，被皇帝阻止。
“你安心躺着，别乱动。”
皇帝看向太医令，询问诊治得如何了？
太医令擦了下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地说道。
“昭王中毒已深，且两种毒的毒性都很复杂，微臣还在研究它们的成分，须得研究透彻了才能对症下药。”
皇帝追问：“最快要多久才能研究出来？”
太医令结结巴巴地道：“这、这微臣也不能确定。”
皇帝的眉头立刻皱起来，显然是极其不满。
但他到底是当了多年的皇帝，心性远比普通人要沉稳。
他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逼问道。
“当初朕让你给昭王治伤，你怎么没查出昭王中了毒？”
太医令跪了下去，颤声解释道。
“请陛下恕罪。
微臣当初没想到昭王还中了毒，便只检查了他的腿伤。
而且昭王当时的脉象并没有多大问题，所以微臣没能查出他身中剧毒。
是微臣失职了，微臣该死！”
若非看在他还有点用处的份上，皇帝真想现在就把他给宰了。
皇帝压着火气说道：“这次的罪过暂且先记着，你若能治好昭王便能戴罪立功，朕可以对你既往不咎，可你若是没能昭王治好，就数罪并罚，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太医使劲磕头：“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治好昭王殿下！”
皇帝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奄奄一息的李寂，沉声问道。
“你为何不将自己中毒了的事情告诉朕？”
李寂虚弱地说道：“微臣平常喝的药，都是太医令开的方子，太医令又是您派来给微臣治伤的，若是查出药中有毒，您必然会遭人怀疑。反正微臣都快要死了，何苦再连累陛下的名声受损？不如就这样吧，只要微臣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说到最后，他脸上流露出了自嘲的笑。
皇帝既心疼又愤怒。
他派太医令去给昭王医治伤势，为的是让昭王快点好起来，却没想到这竟成了别人暗害昭王的手段。
倘若昭王真的毒发身亡了，他这个皇帝也算是帮凶之一。
皇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那个在背后算计他和昭王的人，不管是谁，都得为此付出代价！
皇帝温声安抚道。
“好孩子，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宫里，好生休养，只要有朕在，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李寂：“花孺人她怎么样了？微臣想见见她。”
皇帝想要拒绝，他怕花孺人会影响李寂养病。
但在看到昭王那虚弱的样子时，皇帝又狠不下心去拒绝。
最后皇帝只能长叹一声。
“罢了，朕让人把她带过来就是。”
他原本还想看着李寂娶妻生子，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却没想到李寂竟出了这样的事。
如今李寂命在旦夕，不知能否脱离危险。
皇帝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失望。
很快花漫漫就被带到了昭王的面前。
当花漫漫看到昭王那副奄奄一息的虚弱模样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您、您真的中毒了？”
她虽然已经从别人口中听说了昭王中毒的事情，但她并未亲眼看到过，她还以为昭王是为了逃避逼婚，才会故意假装中毒的。
直到此时此刻，她亲眼目睹昭王卧病在床的样子，才知道他并非是假装中毒。
李寂虚弱地笑了下。
“当然是真的中毒了，不然太医令早就查出来了。”
有那么大个太医院，任何假装中毒的手段都不可能蒙混过去，唯有真的中毒才能让皇帝相信。
此时屋内就只有他们两人，花漫漫无需避忌。
她跪坐在床榻旁，眼巴巴地看着昭王。
“您什么时候中的毒？您怎么都不跟妾身说？”
李寂不甚在意地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花漫漫：“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当然要说！”
李寂：“对别人来说生死是大事，对本王来说，活着跟死了也没多大区别。”
花漫漫的眼圈微微发红。
“您别这么说。”
李寂费劲地抬起手，想要去摸摸她的脑袋。
但因为他实在太虚弱了，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后，很快又无力地垂落下去。
花漫漫赶紧握住他的手，主动将自己的脑袋凑过去，让他可以摸到她的脑袋。
李寂被她的一连串动作给逗乐了。
他笑着道：“你现在看起来像只讨食的小狗。”
花漫漫反驳道：“您才是李二狗，妾身是狗嫂。”
闻言李寂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完后他又急促地喘了口气，脸色随之变得更加苍白。
花漫漫赶忙伸手轻抚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您别笑了，太医说了您要好好休息，妾身不跟您说话了，您快休息吧。”
李寂却道：“万一本王一睡不起怎么办？”
花漫漫被吓得不轻。
“您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快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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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妄念
李寂又跟花漫漫说了些话，期间吴忘进来看了一眼。
吴忘将看到的如实转告给了皇帝。
“昭王殿下跟花孺人说话时，脸上一直带着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皇帝轻叹了口气。
他原本还想着将花孺人远远地送走，不再让她跟李寂见面，却没想到李寂忽然毒发。
如今李寂命在旦夕，太医院一直都没商量出个对策。
皇帝只能打消送走花孺人的念头。
他现在是希望李寂好好的，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就够了。
至于别的，等以后再说吧。
皇帝吩咐道：“既然花孺人能让昭王开心，就让她也一起住在宫中，以便她更好地伺候昭王。”
“喏。”
李寂被安排主宰了含章殿的左配殿内，花漫漫自然也跟着住在了这里。
昭王中毒的事情很快就在宫中传开了。
大家都对此议论纷纷。
其中不少人都在暗中幸灾乐祸，他们都曾跟昭王有过仇怨，自然是巴不得昭王早点嗝屁。
但也有不少人对此忧心忡忡。
就比如说花卿卿。
她倒不是担心昭王会怎么样，她担心的是昭王万一出事了，她的二妹妹该怎么办？
以皇帝对昭王的偏爱，她真担心皇帝会在万分悲痛之下，下旨让花孺人给昭王陪葬。
毕竟昭王那么宠爱花孺人，不管到哪儿都要带着花孺人。
他要是死了，花孺人自然也得陪着。
花卿卿原本是想等着皇帝来望月轩时，再想办法从他口中打探有关昭王的消息。
无奈皇帝最近忙得很，每天除了处理政事外，就是去看望病重的昭王，同时还得督促刑部那边尽快查明下毒的真凶，实在无心去跟妃嫔们消遣。
左等又等实在是等不来皇帝，花卿卿只能改变策略，选择主动出击。
怀孕三个月的她仍旧不怎么显怀，身姿依旧窈窕，但她还选择了一条宽松的浅绿齐胸襦裙，挽了个简单却又不失别致的发髻，簪两支翠珠步摇。
她被宫女搀扶着坐进车辇，前往含章殿。
巧的是，花卿卿刚到含章殿，就见到另外一行人往这边走过来。
那一行人中为首的正是刚进宫不久的殷美人。
双方打了个照面。
殷美人袅袅婷婷地上前福了福身，笑着说道。
“听闻花婕妤最近怀孕了，我一直都想去给你道喜来着，却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今日难得碰见，妹妹便在这里向你道喜了。”
花卿卿微微一笑：“你也是来求见圣人的？”
“是的呀，妾身听闻圣人最近因为昭王的事情劳心劳力，特意亲手煲了鸡汤来送给圣人。”
殷美人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特意往花婕妤身后宫女手里提着的食盒上看了看，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
“难道姐姐你也是来给圣人送汤的么？”
花卿卿却没有回答，而是道：“既如此，我们便一块进去吧。”
两人进入含章殿，被领到偏殿等候。
皇帝这会儿刚看望完昭王，得知花婕妤和殷美人结伴而来，心里还挺意外的。
她们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等皇帝见到她们两人，才知道她们并非是结伴而来，只是碰巧在门口遇见了而已。
殷美人率先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瓷盅取出来，双手碰到皇帝面前，如同献宝似的，用娇软的声音说道。
“妾身为了熬这鸡汤，可是一大清早就起来了，一直忙活到了现在，您快尝尝味道如何？”
因她年纪小，即便有些急切，也显得天真娇憨，让人不忍拒绝她的一片真心。
皇帝温声道：“难为你有心了。”
左吉让人拿来小碗和汤匙，并让人试吃了一口，确定没问题后，这才从瓷盅中盛出一小碗鸡汤，放到皇帝的面前。
皇帝尝过后，含笑夸赞了两句。
殷美人露出羞涩的笑容，美眸之中满是对皇帝的仰慕，身体也跟着挨了过去。
“陛下~”
皇帝无奈地看着她，像是拿她没办法似的。
花卿卿看到这一幕，心里不免有些失落，甚至还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她早知道皇帝拥有后宫佳丽三千，她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即便皇帝待她比旁人更关心些，那也说明不了什么。
毕竟皇帝一向都是如此，喜欢某个人的时候就各种偏宠，一旦不喜欢了，他就会把人抛之脑后。
理智告诉她不能沉迷，可她心底深处到底还是生出了一点儿妄念。
她妄想自己在皇帝心中是不一样的。
可是现在，她亲眼看到皇帝与其他妃嫔亲近的模样，她忽然又清醒了过来。
她知道自己的妄想就只能是妄想。
皇帝对她和对别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她不能再痴心妄想了。
皇帝注意到花婕妤一直在看着自己，却又不说话，便扭头望向她，主动问道。
“你也是来给朕送汤的吗？”
花卿卿竭力压下心里那些难受的情绪，面上装作没事人般，轻松地说道。
“是啊，妾身炖了鸽子汤，没想到殷美人也给陛下煲了汤，早知如此，妾身便不多此一举了。”
说完她还故意叹了口气，摆出吃醋了的样子。
皇帝见状轻笑出声：“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朕故意冷落了你似的。”
花卿卿轻哼：“您都好多天没来望月轩了，可不就是冷落了妾身嘛。”
皇帝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坐到软榻上，耐着性子解释道。
“朕这段时间太忙了，没空去看你和你肚里的孩子，你别气恼，等忙完了朕定会去看你。”
花卿卿这会儿很冷静。
她知道皇帝说的话不能全都当真。
他说忙完了就会去看她，或许此时此刻他的确是真心这么想的，可说不准下一刻他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毕竟这种哄妃嫔的甜言蜜语对他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没必要让他费心去记着。
花卿卿心里想得透彻，面上像是被哄好了的样子，放软语气问道。
“真的？”
皇帝：“朕一言九鼎，自然是真的。”
花卿卿这才重新绽放笑容，美眸随之熠熠生辉。
为了表示公平，皇帝也尝了尝花婕妤送来的鸽子汤，并对她的厨艺给予赞扬。
第211章：你动心了
殷美人不甘心被忽视，见缝插针地问道。
“若非要在妾身送的鸡汤，和花婕妤送的鸽子汤中选一个，陛下会选哪个？”
皇帝无奈地看向她：“你可真会为难朕。”
殷美人撒娇道：“您说嘛，说嘛说嘛~”
没等皇帝开口，花卿卿就率先说话了。
“自然是殷美人熬的鸡汤更得陛下喜欢。”
皇帝顺势看向她：“何以见得？”
花卿卿巧笑盼兮：“殷美人生得貌美如花，莫说是男子，便是我这般的女子也很是喜爱，美人亲手熬出来的汤，味道自然也美得很。”
皇帝被逗乐了，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就你促狭。”
他最喜欢花婕妤的，就是她身上这股聪明劲儿，会吃醋，会调笑，还很会察言观色，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尺度拿捏得刚刚好，永远不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殷美人见到皇帝的注意力都被花婕妤吸引过去了，心里越发嫉恨。
可碍于皇帝还在面前，她只能压下心里的愤恨，笑着与花婕妤客套了几句。
花卿卿见皇帝此时心情挺好的，便顺势说出自己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妾身听闻花孺人进宫来了，妾身想去见见她，不知陛下可否允许？”
对于这种小事，皇帝向来是很宽容的，爽快应下。
“你想去便去吧，只是注意别打扰到昭王休息。”
“喏。”
……
花卿卿在左配殿内见到了花漫漫。
花漫漫上下打量花卿卿，发现她依旧还是那么婀娜多姿，皮肤也还是吹弹可破，她的颜值丝毫没有因为怀孕而降低。
花漫漫不得不在心里感慨。
真不愧是女主啊。
哪怕是怀孕，也依旧光彩照人。
花漫漫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问道。
“你来做什么？”
花卿卿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问道：“我听说昭王身中剧毒，性命垂危，此事是真的吗？”
花漫漫不答反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花卿卿：“跟我自然是没关系，但跟你有关系啊，万一昭王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办？”
花漫漫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关心自己。
她们之间不是塑料姐妹情吗？
难道就因为是古代，所以塑料也变得值钱了？
花漫漫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蹙眉说道：“吉人自有天相，昭王肯定会没事的，你少在这里咒他。”
花卿卿：“我自然也希望昭王平安无事，可万一呢？你总得先给自己留好退路吧。”
花漫漫扭过身去：“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回去吧。”
说完她便要走。
花卿卿赶紧叫住她。
“等一下，我知道这些话不好听，可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必须得为自己考虑。”
花漫漫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认真地道。
“那我也实话跟你说吧，我没想过以后，我现在只想让昭王快点好起来。”
花卿卿看着她的眼睛，见她神情坚定，似乎打定主意要守在昭王身边，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花卿卿不仅怔了下，喃喃道。
“二妹妹，你、你该不会是……”
花漫漫：“不会是什么？”
花卿卿的语气很轻很轻，若不仔细去听的话，几乎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好在屋里现在就只有她们两人，非常安静。
花漫漫听到她在说——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昭王了？”
这下子轮到花漫漫怔住了。
她没想到花卿卿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
古代讲究嫁鸡随鸡，女子只要嫁了人，她的心里和眼里都只能有夫君一个男人。
她们是不会去想喜欢不喜欢这种事情的。
可现在，花卿卿却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不免让花漫漫心里有了个猜测。
花漫漫不答反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圣人了？”
花卿卿：“……”
她被问住了。
花漫漫一看她那反应，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花漫漫说：“你动心了。”
是陈述句，而非疑问。
花卿卿的脸颊有些发烫，心里却有些发苦。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索性不再隐瞒，坦然承认。
“是的，我确实对圣人动了真心。”
花漫漫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当初看《宫谋》的时候，女主花卿卿从头到尾都很冷静，从未对皇帝动过真心，哪怕她面上装得对皇帝情深似海，心里却始终把一切都看得非常透彻。
直到皇帝死去的那一刻，她都未曾改变自己的初衷。
这也是花漫漫能够坚持看完《宫谋》的主要原因。
可是现在，花卿卿居然对渣渣皇帝动心了！
女主人设要崩啊！
大概是因为花漫漫的震惊表现得太过明显，花卿卿有些尴尬。
她小声地辩解道。
“我知道这样很傻，但感情这种事情实在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冷静下来了，不会再沉迷下去的。”
花漫漫稍稍放下心来。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给女主灌些毒鸡汤。
比如说——
要做一个独立自主、不依赖男人的女人。
自立自强的女人更有魅力。
别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谁信谁傻逼！
比起爱别人，你一定要先学会爱自己。
只有懂得爱自己的女人才能过得优雅从容。
任何时候都不要为一个渣男伤心，因为你伤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心。
……
花卿卿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没想到二妹妹居然还懂得这么多。
花漫漫说得口干舌燥。
她端起一碗茶吨吨吨地喝光，一抹嘴巴，然后端起人生导师的架子，目光犀利地看向花卿卿，问道。
“记住我说的没有？”
花卿卿：“你说得挺有道理的，可你还没跟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昭王了？”
为了以身作则，花漫漫毫不犹豫地否认。
“当然没有！”
花卿卿还想再问，却注意到门口露出了一片衣角。
她下意识闭上了嘴。
花漫漫察觉到她的视线，立即扭头看向门口，看到那片衣角的时候，心里顿时就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那衣角的颜色和料子，怎么看怎么眼熟。
好像昭王今天穿的那身衣服。
可他应该还在床上躺着，不会来这里的……吧？
……
等下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