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袭击
李寂却道。
“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是本王的孺人，你从头到脚都是属于本王的，让本王看看又能如何？”
花漫漫磕磕巴巴地道：“话虽这么说，可是、可是……”
李寂大手一挥，打断她的话。
“没什么可是的，过来，别让本王再说第二次。”
花漫漫摆出宁死不屈的架势。
李寂眯起双眸，神情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看你是非要本王亲自动手啊？”
花漫漫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背上寒毛直竖。
下一刻她就遵从心的意志，麻溜地滚了过去。
李寂让她把裤子脱了。
花漫漫觉得他的这句话必须得打码，不然都过不了审核。
她最后一次垂死挣扎。
“妾身自己来上药行不行？”
李寂毫不留情地驳回了她的请求。
“不行。”
花漫漫现在万分后悔。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逞强非要骑马赶路。
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
现在她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只能忍着满心的羞耻，一点点解开腰带，撩起裙子，露出里面穿着的轻薄绸裤。
她一边在心里哀叹自己的贞操就这么没了，一边背过身去，慢吞吞地把绸裤褪到大腿处。
李寂看到她那又红又肿的小屁股，忍不住勾起唇角，轻轻笑了起来。
花漫漫敏锐地扭过头。
李寂迅速收起笑容，他对上花漫漫的目光，挑眉问道。
“怎么？”
花漫漫狐疑地看着他：“您刚才是不是在笑话妾身？”
李寂不答反问：“你有什么地方能让本王笑话的？”
花漫漫撇撇嘴，把脑袋扭了回去。
李寂的唇角又再度翘了起来。
他让花漫漫趴在毯子上，他用手指沾了些药膏，在她屁股上均匀地抹开。
药膏里面应该是加了薄荷，抹上去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还挺舒服的。
但一想到给自己上药的人是昭王，花漫漫又觉得非常羞耻和窘迫。
好在她现在是趴着的，不用面对昭王，这大大缓解了她心里的尴尬之情。
等屁股上好了药，花漫漫立刻将裤子提上去。
她一把抢过昭王手中的药膏。
“剩下的妾身自己来就行了！”
屁股上的伤她是看不到，可大腿内侧的伤她是可以看到的。
完全不需要别人帮忙，她自己就能轻松解决。
李寂：“好吧。”
花漫漫瞪着他，他那是什么表情？居然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
明明这男人之前还是一副贞洁烈男的架势，活得像个贞节牌坊，不肯让人碰一下，现在他居然还想占她便宜了！
啊！都怪她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听到了她心声的李寂：“……”
贞洁烈男是什么鬼？贞节牌坊又是什么鬼？
有时候他真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她的脑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儿？！
花漫漫扯过毯子将自己整个罩住。
她躲在毯子底下，把自己的绸裤脱了，摸索着往大腿内侧上药。
因为大腿内侧破了点皮的缘故，碰到药膏时不免有些刺痛。
李寂看不到她人，只能看到毯子在动来动去，里面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吸气声。
过了好一会儿。
花漫漫才把毯子扯掉，身上的绸裤已经穿好。
她将药膏还给昭王，捡起裙子往身上系。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昭王问了句。
“我们成亲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圆房，你就不曾怀疑过什么吗？”
花漫漫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他，不解地反问道。
“怀疑什么？”
李寂：“你说呢？”
花漫漫心想你连我这么个大美人都不肯睡，只能说明你这人不行。
要么是对女人不行，要么就是那方面完全不行。
不管是哪种不行，花漫漫都不敢说出口。
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妾身未曾怀疑过您什么。”
李寂听到她的心声，表情变得很是微妙。
这女人还真敢想啊！
为了证明他并非是不行，他笑着说道。
“等回京之后，我们就圆房吧。”
花漫漫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又问了遍。
“您、您说什么？”
李寂正要再说一遍，车窗忽然被人敲了两下。
他只能收住话头，伸手推开窗户，看向外面的卞自鸣。
“何事？”
卞自鸣骑在马上，穿着银色的轻甲，看起来英姿勃发。
他朝昭王抱拳一礼，然后才道。
“前面就快到山谷了，为免发生意外，我们得分批通过山谷，您是第一批。”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解释了一句。
“这是太子殿下安排的顺序。”
卞自鸣口中的山谷，就是上一批负责运送赈灾钱粮的队伍遭遇抢劫的地方。
他们来的时候绕过了那个山谷，但这次他们没办法再绕过去了。
因为索桥断了，一时半会儿修不好。
现在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想要回京就必须经过那条狭窄的山谷。
李寂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车队在靠近山谷入口的地方停下。
花漫漫从车窗探出脑袋，向前望去，发现这条山谷果然很狭窄，目测最多只能允许一辆马车通过。
山谷不仅狭窄，还很长。
昭王和花漫漫所在的马车率先进入山谷，另外还有二十多名虎啸营的兵士骑着马紧随其后。
他们沿着山谷缓慢前行。
山谷两边是高高的石壁，抬头望去几乎看不到尽头。
李寂打开一个暗格，从中取出两把剑。
他将其中那把轻剑丢给花漫漫。
“拿着，等下用得上。”
花漫漫一听这话，立刻就警惕起来：“难道有人要袭击我们？”
李寂应了声：“嗯。”
花漫漫很是不解：“可我们的钱粮都已经发放下去了，那群山匪就算来打劫，也抢不走什么呀。”
李寂却道：“不是山匪。”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上方滚落下来了。
李寂抓住花漫漫的手臂，带着她从马车里飞出去，同时厉喝一声。
“快闪开！”
兵士们的反应极快，他们听到昭王的喊声，立刻调转马头放回跑。
花漫漫抬头望去，发现数十块巨石从天而降，狠狠朝他们砸下来！
兵士们骑着马跑远了。
但马车的体积太大，无法在这狭窄的山谷里掉头，车夫只能驾着马车朝前狂奔。
上方的人显然早就想到马车会往前跑，前方滚落下来的巨石更多更大。
最后整辆马车连同车夫都被巨石给淹没了。
第16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巨石落地时发出的轰隆声传出了山谷，引起了卞自鸣的注意。
他担心昭王的安危，立即向太子请令，想要带兵前去援救昭王。
然而他的请求却遭到了太子的拒绝。
李澄慢悠悠地说道。
“山谷中情况未明。
你们若是贸然带人闯进去，非但救不到人，还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孤不能为了救昭王，就不顾你们的死活。
还是再等等看吧。”
卞自鸣有着着急：“万一昭王遇到危险怎么办？”
李澄却是一笑，不甚在意地说道。
“孤相信凭昭王的身手，就算真遇到什么危险，也肯定会化险为夷。
而且他可是出了名的命硬。
想当年，鬼风堡被敌军围困，大周的十万大军都没了。
唯独只有他活了下来。
如今这点小阵仗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卞自鸣无言以对。
此时他已经看出来了，太子根本就不想去救人。
这次南下赈灾，太子和昭王之间冲突不断，关系越来越恶劣。
现在看到昭王倒霉，太子只想冷眼旁观，若是昭王死了，他还能少个劲敌。
李澄瞥了卞自鸣一眼，语气中透出几分威胁。
“你只需要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了，别的不需要你插手。
将来就算父皇追问起来，也有孤一人承担。”
卞自鸣听到这话，知道太子是打定主意要让昭王死在这里。
昭王和太子之间只能选一个，应该选谁？
若换成是以前，卞自鸣肯定会选择听太子的。
毕竟太子可是未来的皇帝。
但是太子已经不能人道，他的这个太子之位还不知道能保多久。
卞自鸣思量片刻，心里有了计较。
林清芷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在耳朵里。
等卞自鸣离开后，林清芷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殿下，昭王很受圣人喜爱，他若是死在这里，圣人肯定会怀疑到您的头上。”
李澄冷冷一笑：“那又如何？
反正孤如今已经是个废人，这太子之位还不知道能保住几天。
在此之前孤怎么也得让昭王和花孺人死！”
他知道这次回京肯定会途径这个山谷，所以他买通了一群流寇，让他们伪装成山匪，在山谷内设下埋伏。
只等昭王进入山谷，那群流寇就会将其杀掉。
林清芷：“妾身已经让太医保守秘密，不会有人知道您受伤的事。”
李澄嗤讥诮道。
“你以为太医真的会替孤保守秘密吗？
别的不说，就说昭王和卞自鸣，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孤不能人道的事情。
也许他们私下里还告诉过其他人。
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迟早会被人查出来的。”
林清芷怔怔地看着他。
“殿下，您放弃了吗？”
李澄看向前方的山谷，沉默许久方才回了句。
“孤还有别的选择吗？”
林清芷感觉到了透心的凉意。
她之前还很庆幸，自己选了太子。
她以为凭借着自己前世的记忆，可以帮助太子逆转局面，并借着他的势头扶摇直上，成为无数人羡慕的对象。
却没想到太子竟出了这样的意外。
这跟她前世所知的信息完全不一样。
她甚至都有些怀疑，她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跟她重生前的那个世界，还是不是同一个世界？
……
在巨石落地后，山谷的前路被堵住了。
昭王一行人只能往后退。
那群流寇早就料到他们会往后退，很快又有巨石滚落而下，将他们的退路也给堵死了。
如此一来他们就被困在了山谷中，进退两难。
此时上面的人只需要再往山谷中扔些巨石，他们这些人就得被石头给掩埋。
然而他们等了好一会儿，非但没有等来巨石，反倒是等来了三条长长的绳索。
花漫漫顺着绳索往上望去，发现山谷上方冒出了几个人头。
且都是熟面孔。
其中一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陈望北。
陈望北趴在悬崖峭壁的边上，冲他们挥了挥手，又指了指旁边的绳索，示意他们顺着绳索爬上来。
花漫漫有些犯难。
她目前还没有掌握攀岩这项技能啊。
她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昭王。
李寂弯下腰，让她趴在自己背上。
他抓住绳索，背着花漫漫往上攀爬。
其他人也都跟着往上爬。
他们顺利地爬到峭壁最上方，发现这里是一片山林。
原本埋伏在这里的流寇已经被陈望北带人给解决掉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流寇的尸体。
李寂问道：“没留活口吗？”
陈望北如实回答。
“留了三个活口。”
他指了指不远处被五花大绑的三个流寇。
李寂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做得不错，回去后重重有赏。”
陈望北谦虚地道：“都是王爷料事如神，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花漫漫心里实在是好奇得不行，趁机插话问道。
“王爷什么时候跟陈侍卫联系上的？还有您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埋伏？”
李寂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跟她解释了一遍。
原来，李寂早就料到南下的途中可能会出现意外，所以他提前跟陈望北约定好了。
如若他们在途中遭遇意外走散了，就想办法往冲马县的驿站送一封信。
李寂在到达伏安县后，就花钱雇佣当地的行脚商人，帮忙将信送去了冲马县的驿站。
陈望北一直记着昭王的叮嘱。
他在沿着河流没能找到昭王的去向后，便带着人绕道去了冲马县。
陈望北在驿站里收到了昭王托人送来的信件，得知昭王不仅没事，还去了伏安县。
但昭王在信里说，太子这边可能有变，为免出现意外，李寂让陈望北暂时不要露面。
于是陈望北就只能带着人悄悄地尾随在赈灾队伍的后方。
花漫漫想起来，在伏安县的那段时间里，她经常看到昭王跟人秘密通信，想必跟他通信的人就是陈望北。
事实证明昭王的预料没有出错。
太子果真要对他动手。
陈望北暗中探查到此事，并将此事告知给了昭王。
昭王便来了个将计就计。
那群流寇以为这次埋伏肯定能成功，却没想到自己早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群穷凶极恶的流寇最后全成了黄雀口中的食物。
第169章 ：一场好戏
花漫漫没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竟悄悄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她平日里跟昭王嬉笑打闹，差点就忘了，这男人曾经是叱咤战场、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战神。
千军万马的战斗，依靠的不仅仅是蛮力，还有头脑和谋算。
昭王的谋算无疑是令人佩服的。
李寂迎上花漫漫那双充满崇拜之情的眼睛，微微一笑。
“本王等下带你看一场好戏。”
花漫漫的眼睛顿时就更亮了：“什么好戏？”
李寂卖了个关子：“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看向陈望北，问道。
“那些人应该快到了吧？”
陈望北如实回答：“嗯，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到了。”
他的话刚说完，花漫漫就听到远处传来了叫喊声。
李寂带着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两人沿着悬崖边缘走到了尽头。
从这里往下望去，可以看到太子乘坐的车驾，以及卞自鸣率领的虎啸营。
就在刚才，忽然冲出来一群衣衫褴褛、面目狰狞的山匪。
他们不顾一切地朝着太子所在的车驾冲过去。
卞自鸣赶紧带人前去阻拦。
那群山匪在看到官兵们后，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情绪变得越发激动。
他们几乎是不要命地往前冲，哪怕虎啸营的将士们竭力阻拦，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冲到了太子的车驾旁边。
车内的李澄和林清芷都被吓坏了。
李澄催促车夫快点驾车离开。
车夫也是慌了手脚。
他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慌乱之间竟架势马车冲进了山谷之中。
山匪们见状，立刻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狂追而去。
马车没跑出去多远，就被一堆巨石堵住了去路。
李澄见马车停下了，急吼吼地质问。
“怎么停下了？快走啊！”
车夫抖着嗓子解释道：“前面、前面没路了。”
李澄这才想起来，自己命人在山谷中设下埋伏，这些巨石就是那些流寇故意扔下来的，为的就是阻断昭王等人的退路。
却没想到，这些巨石不仅阻断了昭王的退路，也阻断了太子的生路。
林清芷叫喊着快掉头离开这里。
然而山谷中太过狭窄，马车根本就没法掉头。
有山匪追了上来。
他们砸开了马车后面的窗户，用长矛狠狠朝李澄刺过去！
李澄大惊失色，关键时刻他一把抓住林清芷的胳膊，用力将她甩出去。
猝不及防之下，林清芷的肩膀被长矛刺穿，疼得她惨叫出声。
那个山匪见一击不中，拔出长矛再度朝李澄刺过去。
李澄慌忙掀翻矮桌挡在前面，借着矮桌挡住了刺过来的长矛。
还没等他庆幸躲过一劫。
下一刻车门就被人踹开，两个双目赤红的山匪杀掉马夫后，气势汹汹地扑进来，。
他们高高地举起斧头，作势要去砍太子！
这次既没有矮桌可以遮挡，也没法把林清芷推出去当挡箭牌。
他疯狂大喊：“孤是太子，你们要是杀了孤，你们全家老小都得死！”
谁知那几个山匪听到这话后，神情越发癫狂，红通通的眼睛盈满恨意。
“俺们一家老小不都已经被你派人杀光了吗？！”
他们只要一想到父母妻儿的焦黑尸首，胸腔的恨意就止不住翻涌。
再加上这一路上的狼狈逃亡，他们早已经对面前这个始作俑者充满了恨意。
他们就算豁出命去，也要杀了这个狗太子！
李澄觉得自己很冤。
他什么时候杀了这群人的一家老小？
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啊！
他正欲开口辩解，就见其中一人的斧头狠狠朝他砍下来。
李澄的左腿被砍中，顿时鲜血直流，疼得他差点晕过去。
他忍着疼大喊道。
“孤没有杀你们的家人，孤没有！你们杀错人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否认辩解，那几个山匪都不愿相信。
山匪们只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以及自己亲耳听到的。
紧接着又是好几下，每一下都砍在李澄的身上。
马车里鲜血四溅。
李澄的惨叫声从最初的尖锐凄厉，变得越来越微弱。
等卞自鸣带着人冲过来救驾的时候，太子已经倒在血泊中，浑身上下有十几处被砍出来的伤口。
那些山匪被当场格杀。
卞自鸣赶紧把太医喊来。
太医竭尽全力，也没能帮太子止住血。
很快李澄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没了气息。
当太医将太子身亡的消息宣布出来后，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这次陪同太子南下赈灾，不仅是要保护钱粮的安全，还得保护太子的安全。
可现在，太子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山匪给杀害了。
等回到上京之后，他们这些人肯定都得挨处分。
尤其是卞自鸣，他感觉自己的前程怕是彻底要完了。
就在这时，马车里响起一个微弱的呼救声。
“救救我，救救我……”
卞自鸣还以为是太子的声音，心下一喜，抬眼望去，却发现太子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一点儿活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他循着声音找去，在马车角落里找到了满身是血的林清芷。
她的肩膀受了伤，血流不止，再加上受惊过度，她整个人都几崩溃了。
卞自鸣赶紧让太医去救人。
经过太医的一番抢救，林清芷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她被转移到了另外一辆马车里。
山谷上方。
花漫漫和李寂远程围观了太子被山匪袭击杀害的全过程。
确实是一出好戏。
花漫漫问道：“那些山匪是您安排的吗？”
李寂悠悠地道：“非也，本王未曾安排过任何人去袭击太子。”
花漫漫有些迷糊。
若没有人安排，那些山匪为何会追着太子不放？
这时陈望北走了过来，他主动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
原来当初他们在追寻昭王的行踪时，还顺便查到了那群山匪的去向。
他们一路顺藤摸瓜找到了山匪的老巢。
趁着山匪不在家时，陈望北带人放了把火，将整个土匪寨子都给烧光了。
当时寨子里还有很多人，都是山匪的家属。
他们没能从火海中逃出来，全被活活地烧死了。
等那群山匪回到寨子，发现一家老小全都没了，自然是悲愤交加，疯了般要找到元凶报仇雪恨。
第170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
花漫漫好奇发问。
“他们要找人报仇的话，也应该是找我们，怎么会找上太子的？”
陈望北先是看了昭王一眼，见昭王没有开口，这才如实解释道。
“我们放火的时候，并未刻意隐瞒身份。
那群山匪只需稍加调查寻访，就能知道放火的是朝廷官兵。”
花漫漫听到这里就明白了。
那群山匪前脚刚打劫了太子率领的赈灾队伍，后脚他们的老巢就被人一把火烧了，且放火的人还是官兵。
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肯定是太子派人干的。
花漫漫继续追问：“那群山匪怎么会知道太子在这里？”
李寂轻轻一笑，意味不明地说道。
“太子殿下那么爱出风头，每到一个地方都要亲自出面安抚受灾的百姓，想不让人知道他在哪儿都难。”
花漫漫无言以对。
大概太子到死都没想到，最后害死他的，居然会是他自己。
他如果能再低调一些，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一劫。
李寂打了哈欠，懒洋洋地道。
“戏看完了，我们该回去了。”
他们沿着山路往下走，回到了山谷的入口处。
卞自鸣正急得团团转。
见到昭王平安无恙地回来了，他像是见到了救星般，冲过去就是一个熟练的滑跪，口中哭喊道。
“王爷，幸好您平安无事，不然下官真的就要以死谢罪了！”
“本王刚才在山谷中遇到山匪，幸好有陈侍卫帮忙，才得以虎口脱险。”
李寂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不远处被众人围着的马车，问道。
“出什么事了？”
卞自鸣赶忙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他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时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极了。
“那群山匪真的是胆大包天，不仅在山谷中伏击了王爷，还残忍地杀了太子殿下！”
李寂面露诧异之色：“太子死了？”
他快步走到马车旁边，透过破烂的车窗，看到车内的血腥景象。
太子正躺在血泊中，已经没了气息。
花漫漫也凑过来看了一眼。
她心里暗暗咂舌，没想到堂堂的太子殿下，最终竟死于山匪之手。
那么高贵的出身，竟落得个这么凄惨的下场。
不过这也算是他的报应。
谁让他平日里他可劲儿地算计谋害别人。
花漫漫面上露出悲伤之色，扭开头，不忍再看下去。
卞自鸣眼巴巴地看着昭王，一副完全没了主见的模样。
“王爷，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呀？”
李寂叹道：“还能怎样？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要尽快通知圣人，还有那些山匪，也得带回去仔细审查。”
卞自鸣结结巴巴地说道。
“可是、可是那些山匪都已经被我们杀了。”
他们当时一心想着救人，面对那些一心只想报仇，连性命都敢豁出去的山匪，他们根本做不到手下留情。
因为那群山匪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拼死顽抗。
最终他们只能把人都给杀了。
李寂：“无妨，我们刚才抓了几个山匪，可以带回去好好审问。”
卞自鸣闻言心中一喜。
若能查出那群山匪伏击太子的缘由，兴许他就能将功折罪。
卞自鸣忙不迭地拍马屁。
“还是王爷厉害，不仅在山匪的埋伏中全身而退，还活捉了山匪。
跟您比起来，下官真是自愧不如！”
李寂懒得听他的奉承，吩咐道。
“把这里收拾一下，再派些人去把山谷中的道路清理干净，我们还得继续赶路。”
“喏！”
等巨石被搬开，山谷恢复通畅。
车队顺利通过山谷，继续朝着上京进发。
花漫漫坐在马车里，被摇晃得昏昏欲睡。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扭头看向旁边坐着的昭王，问出了心里最后一个疑惑。
“您是怎么知道那群山匪会在山谷附近伏击太子的？”
从昭王当时的反应看出来，他早就猜到太子会在山谷附近遭遇山匪袭击。
他不可能未卜先知。
除非他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那群山匪会在山谷附近动手。
那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呢？
李寂看了她一眼。
这眼神花漫漫非常熟悉。
不等昭王开口，她就识趣地抢先说道。
“好好好，您不用说了，妾身明白，这些不是妾身该知道的事情。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嘛。”
李寂勾唇轻笑：“你知道就好。”
太子遇袭身亡的消息被八百里加急送回到上京。
朝野震惊！
皇后承受不住打击，当场就昏了过去。
皇帝也是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
哪怕他对李澄这个太子有些不满意的地方，但李澄终归是他的嫡子，他对李澄给予厚望，却没想到李澄竟早早地就去了。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皇帝悲恨交加，命人前去迎接太子的遗体，并下旨彻查此事。
他身居高位多年，知道很多事情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尤其太子的死活还关系到了皇位的继承权。
这里面肯定还藏着许多猫腻。
他定要将此事查得明明白白，不让太子枉死！
在九月初八那天，太子的灵柩被送入上京城，左右两位丞相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
他们跪在太子的灵柩前面放声大哭。
花漫漫跟在昭王身边，也象征性地掉了两滴眼泪。
太子府早就敞开大门，府内灵堂也已经布置妥当。
太子妃带着姬妾们守在门口。
她们一看到太子的灵柩出现，就扑上去大哭不止。
她们是真的伤心欲绝。
因为太子死了，就意味着她们的靠山没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以后的人生都没指望了。
等太子的灵柩安置妥当，昭王和卞自鸣要进宫去面见圣人。
李寂对花漫漫说道。
“你出门这么久，肯定很想家人了。
你先回忠安伯府去看看吧。
等本王从宫里出来，就去忠安伯府接你回家。”
花漫漫眼巴巴地看着他：“圣人会不会因为太子的死而牵连于您？”
李寂不甚在意地笑了下。
“顶多也就是训斥几句，再回家面壁思过一段时间，没什么大不了的。”
……
大家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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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胳膊肘往外拐
李寂将马车让给花漫漫，他骑着马前往皇宫。
等到了忠安伯府，门房见到是二小姐回来了，赶忙打开大门恭恭敬敬地把人请进去。
何氏得知宝贝女儿回来了，自是万分欣喜。
她脚步飞快地走进堂屋，见到女儿的瞬间，眼眶登时就红了。
“漫漫，我的乖女儿！”
花漫漫发现何氏看起来比以前憔悴了许多，不禁有些鼻酸。
她上前唤了声娘亲。
何氏拉着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心疼地问道。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在外面吃苦了？”
花漫漫笑着道：“没有，我挺好的。”
何氏拉着她坐到软榻上，难受地叹气。
“我的儿啊。
原以为你嫁进昭王府后，很得昭王的宠爱，日子应该会很好过。
却没想到你还要跟着昭王南下去吃苦受累。
早吃如此，当初我就该提前让你跟致远把婚事定下来……”
花漫漫撒娇道：“娘，您怎么还提这事儿？”
何氏又叹了口气。
“不说了不说了，你都嫁人了，说这些也没用了。”
花漫漫靠到她身上，抱住她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
“我觉得能跟着昭王出门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其实也挺好的。
好多人想出门去见识一下都没有机会呢。”
何氏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头：“你现在都开始知道帮你夫君说话了，胳膊肘往外拐了啊。”
花漫漫嘿嘿一笑：“胳膊肘本来就往外拐的呀，您见过谁的胳膊肘可以往里面拐的？”
何氏说不过她，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
“你回来得正好，等下你跟我去看看你的祖母，她老人家最近病了。”
花漫漫立即坐直身子：“什么病？严重吗？”
何氏：“是中风，已经请大夫给她医治了，但大夫说痊愈的可能性不大。”
老夫人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人老了就会有很多毛病，之前还都只是些小毛病，只要仔细将养着，倒也没什么大碍。
但在得知花卿卿被册封为婕妤的消息后，老夫人一下子被刺激得狠了，当场便晕了过去。
虽然很快她就醒来了，身体却变得有些不听使唤。
大夫说那就是中风的先兆。
何氏叹着气道。
“起初老夫人只是腿脚有些不灵便，后来渐渐的连床都不能下了。
如今她老人家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有人伺候，身边片刻也离不开人。”
这段时间她和花定宗每天都要看着老夫人，就连原本在太学念书的花博容和花博闻也都被叫了回来。
他们每天轮流侍奉老夫人，以尽孝道。
花漫漫努力回忆《宫谋》中的剧情。
她记得老夫人病重是明年才会发生的事情。
可现在因为花卿卿忽然入宫的缘故，老夫人病重的剧情竟意外提前了。
花漫漫问道：“娘，祖母生病的消息有没有告诉大姐姐？”
何氏：“你们刚从玉清山回来的时候，花卿卿曾得到圣人的特许，回家来过一次。”
得知老夫人生病，花卿卿跪在老夫人的床榻前哭得停不下来。
她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才会害得祖母生病，她愧对祖母！
老夫人也在哭。
她是为孙女的未来而哭。
祖孙两人抱头痛哭了好久。
直到宫里来人催促了，花卿卿这才抹干净眼泪，辞别父母，离家前往皇宫。
自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花卿卿。
这就是入宫为妃的悲哀之处。
哪怕家中长辈病重，也不能随意回家探望。
一入宫门深似海。
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花漫漫跟着何氏来到长生居。
花定宗和他的两个儿子也都在这里。
见到花漫漫来了，花定宗立即将老夫人扶起来，笑着说道。
“娘，您看看谁回来了？”
老夫人以为是花卿卿回来了，立刻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却发现进来的人并非花卿卿，而是花漫漫。
她的眼里立刻流露出深深的失望之色。
何氏见状，心里很是不满。
同样都是孙女，老夫人心里就只惦记大孙女。
但看在老夫人病重的份上，何氏并未将这份不满表露出来。
花漫漫走到床边，朝老夫人福了福身，唤了一声祖母。
老夫人看起来比以前消瘦了很多，脸颊和眼窝都熬了下去，头发也变得花白。
她眯起浑浊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花漫漫，问道。
“听说你跟着昭王南下去赈灾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因为中风的缘故，她说话的语速很慢，发音也有些含糊。
花漫漫必须要仔细去听，才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花漫漫老老实实地回答。
“今儿刚回来，王爷进宫去面圣了，孙女左右也没别的事，就回来看看你们。”
老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的运气，比卿卿好。”
虽然昭王这人的名声不怎么样，但至少对花漫漫挺不错，还会允许她回娘家看看。
不像花卿卿，自从进了皇宫之后，便彻底失去了消息。
仿佛从此世间再没有了花卿卿这号人似的。
花漫漫安抚道：“姐姐那么聪明，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您别太担心。”
老夫人难以释怀：“我如何能不担心？宫中那种地方，最不缺的都是阴谋算计，万一她被人给害了怎么办？”
花定宗这时开口了。
“娘，您别说这样的话，万一被别人听了去，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卿卿，影响都不好。”
老夫人立刻将矛头转向他。
“现在你高兴了吧？
先是把漫漫嫁给昭王，然后又让卿卿进宫当了婕妤。
两门亲事都让你得了利，你如今肯定在心里偷着乐吧？！”
花定宗叫屈道：“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是那样的人吗？！”
老夫人冷笑：“你不是吗？”
花定宗摸了下鼻子，悻悻地道。
“孩子们都在旁边看着，您别说这些行么？”
老夫人现在看到他就心烦，没好气地道：“你出去。”
花定宗也不想留在这里挨训，麻溜地滚了出去。
老夫人再度看向花漫漫，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你要是有机会，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看看卿卿如今在宫里过得如何？”
第172章 ：这绝对是有血缘关系啊！
老夫人要强了一辈子，很少求人。
上一次求人是为了帮花卿卿摆脱太子的求亲。
那时她厚着脸皮求到太后面前，希望太后去玉清宫时捎带上花卿卿。
如今她又一次为了花卿卿开口求人了。
这次求的是她平日里最看不上的二孙女。
老夫人说完之后，便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花漫漫。
何氏忍不住开口。
“母亲，漫漫她只是个孺人而已，宫里的事情她哪能打听得到？”
老夫人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请求有些强人所难。
可她实在是太想念大孙女了。
她想知道大孙女在宫里过得如何？有没有被人欺负？
她已经是风中残烛，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
大孙女的安危，是她如今唯一的执念。
老夫人哀哀地恳求道。
“求你了。”
花漫漫看着老夫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外婆临终前的模样。
外婆直到临走的时候，仍旧牵挂着花漫漫，她生怕自己不在了，以后就没人能好好照顾漫漫了。
那份强烈的不舍，与面前的老夫人如出一辙。
花漫漫轻轻叹了口气。
“我尽力试试。”
老夫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谢谢，谢谢你。”
等离开长生居的时候，何氏皱着眉对女儿说道。
“你怎么就答应她了？
你只是个孺人，平日里连皇宫都难进得去，怎么能打听到宫内的事情？”
花漫漫挽着她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
“我只说试试看，又没说一定能办成，咱们尽力而为嘛。”
何氏没好气地教训道。
“你就是心太软了！
人家求你两句，你就忍不住妥协了。
你这毛病可得改改。
万一以后昭王娶了正妃，要是正妃也用这套对付你，你可怎么办？”
说实在的，花漫漫还真没想过昭王娶正妃这事儿。
她平日里总跟昭王呆一块儿，时间久了，两人相处得也越发融洽。
要是何氏不提，她差点都忘了昭王以后还得娶正妻。
何氏见她不说话了，不免又有些心疼。
“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也别太在意，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花漫漫点头：“嗯，我知道的。”
何氏平日里就爱操心儿女的事情。
尤其是对花漫漫这个女儿，她花费的心思格外多，
平日里见不到女儿也就算了，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她肯定要多叮嘱几句。
“照我说啊，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给昭王生个孩子，不论男女都可以。
只要有了孩子，即便以后正妃进府，你依旧能有一席之地。”
花漫漫心想，我和昭王都还没圆房，哪来的孩子啊？
她又不能自体繁殖。
不过她面上却装作受教的样子，乖巧点头应道。
“女儿记住了。”
何氏生了三个孩子，分别是一女两儿。
她对生孩子这件事很有经验，拉着花漫漫传授了许多怀孕方面的独门秘诀。
花漫漫听得满头黑线。
不管何氏说什么，她都回以“嗯，哦，好的”。
这时花定宗找了过来。
他表示有话要跟二女儿说说。
何氏便对女儿说道。
“你陪你爹说会儿话，我回屋里去给你拿样东西。”
花漫漫如蒙大赦，使劲点头：“好的！”
等何氏一走，花漫漫长舒一口气。
催生大魔咒可算是消停了。
花定宗一开口就问出了心里最在意的事情。
“我听闻太子是遭遇意外而亡的，具体是什么意外？”
太子的灵柩入城时，花定宗跟随其他的王公贵族一起去看了，还跟着掉了些眼泪。
但关于太子之死的具体内幕，花定宗却不清楚。
花漫漫：“我们回京途中遇到了山匪，太子是被山匪所害。”
花定宗咂舌：“那山匪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连太子都敢杀！”
他随后又问道。
“那些山匪抓住了吗？”
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花漫漫坦然道。
“大部分都被杀了，只抓住了三个活口。”
花定宗追问：“可有审问出什么线索吗？”
花漫漫摇头：“不知道。”
花定宗有些失望，但也表示理解。
花漫漫只是个妇道人家，就算昭王真的审问出什么线索，也不会告诉她。
花定宗长长地叹了口气。
“太子一死，京中肯定又要生出许多是非。”
之前李澄还活着的时候，皇子们就在暗中蠢蠢欲动，想要取而代之。
如今李澄死了，皇子之间的竞争肯定会更加激烈。
花定宗默默在心里数了下。
当今皇帝膝下共有五个皇子。
其中大皇子不幸早夭，排行第三的太子也因意外去世。
剩下就只有二皇子李昊、四皇子李影、五皇子李彦、六皇子李益。
四人之中出生最好的是五皇子李彦。
他的生母是刘贵妃，刘贵妃的父亲曾是皇帝的老师。
其次是二皇子李昊，他的生母是贤妃。
六皇子李益的出身原本也挺不错的，他的母亲宜充媛一直都很得圣宠，只可惜宜充媛走了岔路，落得个悲惨结局。
如今李益被养在淑妃名下，如果他能得到淑妃母族的支持，将来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至于四皇子李影，不提也罢。
以他的出身，这辈子都跟皇位继承权无缘了。
花定宗想着想着，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无意中听过的一个传言——
据说昭王李寂有可能是皇帝的私生子。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昭王也有争夺皇位的资格。
一想到这里，花定宗看向二女儿的目光就变得炙热起来。
“漫漫啊，这里没有别人，你跟我透个底儿。
昭王跟当今圣人之间，是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
花漫漫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答复。
“这当然是真的啊！”
没等花定宗激动多久，就紧接着听到她继续说道。
“昭王的母亲是柔婉郡主，柔婉郡主又是圣人的表妹。
按照辈分来算的话，昭王还得喊圣人一声表舅。
这绝对是有血缘关系啊！”
花定宗：“……”
满腔的激动瞬间全被浇灭了。
他没好气地说道：“我说的不是这种血缘关系，我说的是父子关系！”
花漫漫愣了下，随即解释道。
“昭王的父亲是镇国公，跟圣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您别胡说！”
花定宗以为二女儿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便摆了摆手。
“跟你说也说不明白，算了，不说了。”
第173章 ：财帛动人心
很快何氏就回来了。
她将一张方子塞进花漫漫的手里，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是我特意托人寻来的秘方，你回去后让人照着方子去抓药，每天喝一碗，肯定能很快怀上！”
花漫漫听完这话，顿时就觉得手里的方子无比烫手。
“不用了吧，我还年轻呢，用不着这种东西。”
何氏瞪她一眼。
“你懂什么？就是因为年轻，才更应该尽早用上，这样更容易怀上。
乖崽，娘不会害你的，听娘的话准没错！”
花漫漫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收下这张方子。
何氏再三叮嘱：“记住，回去后一定要按时吃药。”
花漫漫含糊地应道：“嗯，我记住啦。”
她心想等回去后，一定要把这个方子给藏起来，绝不能让昭王发现。
随后何氏又让人张罗了一大堆吃的用的穿的，全部打包好，让花漫漫带回去。
花定宗见状，忍不住嘟哝道。
“人家昭王府要什么没有？你何必巴巴地送这么多东西？不嫌麻烦啊？”
自从上次花定宗打了花漫漫后，何氏就对花定宗有了很大意见。
哪怕现在他们已经和好了，两人的关系仍旧无法回到以前。
何氏看也不看花定宗一眼，只一个劲儿地叮嘱女儿，让她好生照顾自己，若遇到什么难题就差人回来送个信。
何氏何尝不知道昭王府内什么都有。
她就是不放心。
三个孩子之中，就属漫漫的性格最任性，从小到大没少惹麻烦。
再加上她又是何氏的第一个孩子，何氏对她自然是特别上心。
用的心思多了，感情自然也就更深。
花漫漫能感受到来自何氏的一片慈母心，心中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她拉着何氏的手说道。
“昭王府离这儿也不算多远，以后有空我再回来看望您。”
何氏先是点头说好，随后又赶紧摇头说不行。
“哪有出嫁的女儿还总往娘家跑的？
被人知道了是要说闲话的，你就老实待在昭王府里，我这儿什么都有，不需要你操心。”
花漫漫撒娇道：“可我就是想回来看望您嘛。”
何氏作势将她往外推。
“去去去，都多大人了，还跟我撒娇呢。”
……
因为太子的死，整个皇宫都像是笼上了一层阴影。
看起来阴沉沉的，很是压抑。
李寂和卞自鸣在太章殿外等了片刻。
吴忘走出来，说圣人宣他们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含章殿。
含章殿是皇帝的寝宫，平日里他很少会在这里召见外臣，但因为他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便懒得挪地方了。
此时皇帝已经被人扶着坐起来了。
他身上穿着宽松的黑色长袍，没有系腰带，衣襟略微有些松散，乌发被一支玉簪固定住，眉头微蹙，显出几分倦色。
李寂和卞自鸣朝皇帝见礼。
“微臣拜见陛下。”
皇帝看到李寂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不由得愣住了。
“你的腿伤，痊愈了？”
李寂应道：“是的。”
若换做平时，皇帝听到这个好消息肯定会很高兴。
可现在他还沉浸在太子之死带来的悲痛中，实在高兴不起来。
他点点头：“挺好的。”
左吉将温热的茶水递过来，被皇帝推开，表示不用。
皇帝问道：“太子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卞自鸣将事发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等他说完了，李寂才开口。
“太子遇害时，微臣身处山谷之中，还在与那些山匪周旋。
等微臣脱身离开山谷，看到太子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皇帝定定地看着他们。
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们的皮囊，看到他们的灵魂。
卞自鸣被看得头皮发麻，冷汗冒了出来。
李寂低下头去，显出恭顺的姿态。
皇帝：“听闻你们抓到了三个活口，审问得如何了？”
他说完这话后，便发现卞自鸣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
皇帝皱眉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卞自鸣不敢隐瞒，从怀中取出一叠口供。
“那三个山匪都已经招供，这是他们的供状，请陛下过目。”
左吉从他手中接过供状，然后再转交给皇帝。
皇帝看完供状中的内容，眉头不由得跳了跳。
原来那三个山匪并非真正的山匪，他们其实是由流寇假扮的。
他们之所以会在山谷中设下埋伏，是因为被太子给收买了。
太子说只要他们能杀掉昭王，就能每人得到一千两的白银！
财帛动人心。
他们没能抗住诱惑，答应了这笔交易。
皇帝抬眸看向李寂，沉声问道。
“好端端的，太子为何要对你下手？你们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
李寂不卑不亢地说道。
“此事微臣也想知道，为什么太子要三番两次地谋害微臣？
微臣到底是由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什么叫三番两次？难道太子不止一次地害过你？”
李寂将自己跌入河中差点被淹死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道。
“微臣已经查明，索桥之所以忽然断裂，并非是意外，而是人为。
动手之人正是太子身边的一名仆从，他的名字叫桑忠。
微臣已命人将他收押，陛下若有疑问，随时都可以提审他。”
皇帝陷入沉默，久久没有说话。
他之所以让李寂护送太子南下赈灾，是想让李寂保护太子的安全，顺便让他们两人加深一下感情。
他都已经盘算好了，将来等他不在了，皇位由太子继承，李寂可以作为太子的左膀右臂，辅佐太子治理江山。
结果却与他料想的截然相反。
太子非但没有跟李寂打好关系，反倒还对李寂生出了杀心。
良久，皇帝方才再度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你既然早就知道太子要杀你，你肯定不会听之任之，你会不会也想杀了他？”
卞自鸣听到这话，只觉得心脏突突直跳。
他恨不得原地化成一道青烟消失不见。
这些话可不是他一个外人能听的！
李寂迎上皇帝那双饱含深意的眼睛，平静地回答道。
“想。”
对于他的坦诚，皇帝是愤怒的。
“你还真敢承认？”
李寂：“有人想杀微臣，微臣不想死的话，就只能先下手为强。
如果换成是陛下，陛下难道不会做出跟微臣一样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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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手足
皇帝没有回答，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李寂。
其他人全低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含章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皇帝闭了闭眼睛。
若换成是别人，胆敢在他面前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他早就把人拖出去斩了。
可现在他却只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尽量用冷静的语气问道。
“你可知道谋杀太子是什么罪名？”
李寂不甚在意地道。
“左右不过是一死，反正被太子杀死也是死，还不如放手一搏，起码能在死前出一口恶气。”
皇帝被他这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气得心口发疼。
左吉见到皇帝捂住心口眉头紧皱，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扶住皇帝。
左吉一边帮皇帝拍背顺气，一边对旁边的小太监吩咐道。
“快去把宁心丹拿来！”
小太监急匆匆地跑去打开柜子，从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他捧着盒子跑到左吉面前。
左吉从盒子里拿出一枚褐色丹药，递到皇帝的面前，同时劝道。
“陛下，您别急，太医令说了您现在一定要保持心平气和，切不能动怒。”
皇帝服了药后，感觉心口的疼痛稍微缓解了些。
他挥了挥手。
“你们都退下。”
左吉立即带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皇帝和李寂两人。
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青年，皇帝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他轻轻叹了口气。
“朕年轻时也跟你一样血气方刚。
谁要是敢惹朕，朕便要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为此朕没少吃亏。
幸而得老天眷顾，运气不错，才侥幸地坐上了皇位。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朕这般好运。
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李寂却道：“微臣身份卑贱，不敢与陛下相提并论。”
皇帝：“这里没有别人，你无需在意身份，你就把朕当成家中长辈来看待就行了。”
李寂：“微臣不敢。”
空气再度陷入死寂。
皇帝闭了闭眼睛，再度开口时，语气已然变得严厉起来。
“朕最后再问你一遍，太子的死是否跟你有关系？”
李寂不答反问：“微臣若说没有关系，您会相信吗？”
皇帝沉下声音：“你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没有。”
李寂毫不犹豫地回答。
“没有。”
皇帝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是相信了，还是没有相信。
李寂继续说道。
“微臣的确是对太子起了杀心，但微臣并未来得及对太子动手。
陛下若觉得微臣有杀害太子的嫌疑，大可以命人将微臣收押。”
皇帝感觉心口又有些隐隐作痛。
但他却没有伸手去按心口，而是皱眉看着李寂，缓缓地说道。
“朕愿意相信你说的每句话，但保护太子是你的职责。
如今太子被人杀害，此乃你的失职。
你先去领二十军棍，然后回昭王府闭门思过。
在太子被杀的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不能离开王府一步，也不能见王府外的人。“
李寂平静应道：“微臣遵旨。”
他等了片刻，见皇帝没有其他的吩咐，便提出告辞。
皇帝却在此时忽然问了句。
“你在对太子起杀心的时候，可曾想过他是……”
李寂安静等待他的下文。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下面的话。
最后皇帝只是摆了摆手。
“罢了，你走吧。”
李寂拱了拱手，默默地退了出去。
走出含章殿后，阳光重新将他笼罩，可他仍未感觉到暖意。
刚才皇帝那句未说完的话，像是一根刺，狠狠扎进李寂的心里。
李寂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刚才他就清楚地听到了皇帝心里的话——
“你在对太子起杀心的时候，可曾想过他是你的手足？”
李寂忍不住勾起嘴角，讥讽一笑。
什么手足？
不过是一群流着肮脏血脉的虫子而已。
虫子之间谈什么血脉亲情？
真是可笑！
含章殿门口已经有飞龙骑的人拿着军棍在等待。
他们见到昭王来了，齐齐抱拳行礼。
“王爷，请恕卑职得罪了。”
李寂什么话都没说，转过身去，背朝着含章殿的方向，脱掉外衣，随手丢到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动作快点，本王还赶着回家。”
那两个飞龙骑也不多言，立即抡起小臂粗的军棍，狠狠朝着昭王背上打去。
棍棒砸在肉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吴忘站在旁边监督。
他光是听到这声音就觉得疼，可昭王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在打到第十下的时候，有一队人朝着这边匆匆行来。
吴忘定睛看去，竟是皇后娘娘乘坐的凤辇！
他赶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见礼。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端坐在车里，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眶红通通的，像是刚哭过。
她没有理会吴忘，视线直直地看向昭王。
此时飞龙骑已经打到第十三下了。
吴忘见状赶忙解释道。
“昭王因为没能保护好太子，犯了失职之罪，圣人命人杖责二十。”
皇后轻笑一声，语气中充满嘲弄之意。
“本宫唯一的儿子没了，圣人却只罚他杖责二十，未免也太宽容了。”
吴忘不敢接话，忙低下头去，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皇后站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步走下车。
她缓缓地走到昭王的面前。
此时李寂已经被打到第十九棍，只剩最后一棍。
他后背的衣裳已经渗出血迹，眉头微微皱着，但身体依旧站得笔直，仿若一杆顶天立地的锋利长枪，无人能令其折腰。
皇后说了声：“停。”
那两个飞龙骑立即停下动作，齐齐看向皇后。
皇后上下打量昭王，那目光看似轻飘飘的，却是淬了毒，带着阴狠的意味。
“本宫的儿子惨死在了山匪手下，而你却平安无恙地回来了，就连你的双腿也恢复了。”
李寂的后背已经鲜红一片，神态却依旧泰然自若：“这只能说明我命不该绝。”
皇后逼问：“那本宫的儿子就该死吗？”
李寂：“太子的死于我无关，您就算冲我发火也没用。”
皇后冷笑一声，完全不信。
当初李澄离京前，她就看出儿子想要对昭王动手。
她竭力劝阻，那时李澄是答应了的，并表示自己不会乱来。
但以她对儿子的了解，李澄不一定能做得到。
第175章 ：回家
皇后很怀疑，李澄的死跟昭王有关系。
很可能是李澄想要谋害昭王，结果被昭王给反杀了。
目前案子还在探查之中，皇后暂时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指认昭王。
但皇后不想就这么放过昭王。
她特意赶过来，就是因为听闻昭王被皇帝罚了二十军棍。
仅仅只是二十军棍，实在是太便宜昭王了！
皇后的目光扫向飞龙骑，看着他们手中拿着的军棍，冷冷说道。
“你们这棍子太轻了，本宫给你们换根重点的。”
她抬了抬右手。
立刻有一名高大健壮的太监走上前来，他手里还捧着一根乌黑沉重的铁棍。
他将铁棍递到了其中一名飞龙骑的面前。
那个飞龙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他们平日里用来行刑的棍子都是木棍，要是换成铁棍的话，一下就能把人的骨头都给打折了。
皇帝虽说要惩罚昭王，却也没说要把人往死里打啊。
万一真要把人打死了，回头他们怎么向皇帝交代？
两名飞龙骑都不敢伸手去接铁棍。
皇后冷冷地道。
“你们怕什么？尽管狠狠地打，出什么事本宫兜着。”
在皇后的逼迫之下，其中一名飞龙骑伸出手，接住了那根沉甸甸的铁棍。
他看向笔直站立的昭王，讪讪地说道。
“昭王殿下，对不住了。”
李寂看向皇后的目光充满嘲弄之意。
“您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
皇后沉下脸色，指着他的膝盖，阴冷地说道。
“就往他这里打！”
就算他的双腿恢复了又能如何？
她照样能让人将他打废了！
吴忘见势不妙，悄悄地往后退，朝含章殿跑去。
皇后见那两个飞龙骑犹犹豫豫的样子，厉声喝道。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动手？！”
那名飞龙骑被逼得没办法，只能举起铁棍，朝着昭王的膝盖打了下去。
大概是因为心里怀着很多顾虑，他这一棍并没有用足全力。
即便如此，仍旧能听到轻微的骨头错位声。
李寂再也站不住，屈膝跪倒在了地上。
他双手撑在地上。
片刻后，他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甚至还能冲皇后露出一个带着挑衅意味的轻笑。
皇后已经面沉如水。
她咬牙道：“继续打！”
那两个飞龙骑忙提醒道。
“二十棍已经打完了。”
皇后却不管这些，红着眼眶厉声道。
“本宫说没打完就是没打完，你们给本宫继续打！狠狠地打！”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报仇雪恨的念头。
她十月怀胎拼尽全力生下来的儿子，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养大了的儿子。
就那么死了。
她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她一定要让凶手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左吉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他朝着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娘娘，陛下召您进去。”
皇后没有动。
她的视线仍旧死死定在昭王身上。
左吉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
“皇后娘娘，陛下还在等着见您！”
皇后收回视线，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
左吉给那两个飞龙骑使了个眼色，随即快步跟着皇后走了。
等人都走远了，那两个飞龙骑赶忙丢开铁棍，上前扶住昭王，不住地赔礼道歉。
“对不起，卑职也是没办法，您千万别怪咱们。”
李寂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只说了两字。
“衣服。”
一人赶忙捡起地上的外衣，拍掉衣服上沾着的尘土，然后将衣服双手奉上。
李寂忍着背后伤口传来的剧痛，将外衣穿上身。
如此一来，便看不到他背后的伤势了。
两人扶着昭王走到宫门外。
李寂是骑着马来的，但他现在这幅样子是肯定骑不了马的。
于是陈望北临时给他找了辆马车，准备亲自送他回昭王府。
李寂却道。
“先去忠安伯府，本王要去接个人。”
陈望北没有多嘴询问，赶忙应了声喏。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忠安伯府的门口。
李寂对陈望北说道。
“你去叫门，就说本王来接花孺人回家。”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多余的话别说。
陈望北应道：“卑职知道了。”
他暗暗感慨，昭王对花孺人还真是上心，哪怕身受重伤都不忘亲自来接她回家。
忠安伯花定宗得知昭王亲自来接人，立马就催促着花漫漫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他带着两个儿子把花漫漫送到伯府门外。
李寂坐在马车里，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透过车窗对花漫漫说了声。
“回家。”
花漫漫都不用别人搀扶，提着裙摆便麻溜地爬上了马车。
花定宗带着两个儿子上前向昭王问好。
李寂瞥了他们三人一眼，懒洋洋地回了句。
“你们回去吧。”
之前花漫漫是坐着马车来忠安伯府的，此时那辆马车里已经装满了何氏命人准备的东西。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离开忠安伯府，沿着街道返回昭王府。
李寂除了脸色看起来比平日里稍微差了点，并无其他异样。
花漫漫以为他是因为长途跋涉有些劳累，所以脸色不太好。
见他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她没敢打搅他，一路上都很安静。
等他们到达昭王府，李寂让花漫漫先下车。
花漫漫没有多想，率先跳下马车。
她回头去看昭王，却发现他下车的动作比平时迟缓很多。
尤其是在他落地的时候，他身形一晃，竟直直地朝前栽倒下去！
好在花漫漫眼疾手快，飞快地伸手抱住了他。
她的双手按在他的后背，摸到了一手的湿热。
周围人慌忙跑过来，七手八脚地帮忙将昭王扶好。
花漫漫低头望去，却见自己的双手竟沾满了鲜血！
她抬起头，惊愕地看向昭王。
此时其他人也都发现了昭王背后的伤势，纷纷惊呼出声。
“王爷受伤了！”
“快叫府医！”
接下来便是一番兵荒马乱。
花漫漫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她只能跟着人群跑。
等大府医来了，掀开昭王的衣服一看，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
花漫漫看得心惊肉跳。
然而这还不算完。
昭王的双腿也受了伤，膝关节严重错位。
好在骨头没有碎裂，还有得救。
第176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经过府医的紧急抢救，总算帮昭王止住了血。
他因为后背受了伤，不能躺着，只能趴在床上，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双腿也被木板夹住，用以正骨。
高善送府医出门，顺便让人去厨房熬药。
花漫漫跪坐在床榻旁，眼巴巴地看着昭王。
“您不是说只需要被训斥几句，再回家闭门思过一段时间就可以了？您骗人。”
李寂伸手摸了下她的脑袋，笑着道。
“太子死了，肯定要有人承担责任，只是被打几下而已，已经算是很轻的处罚了。”
花漫漫无法理解：“您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李寂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轻松地道。
“瞧把你急的，本王以前受过许多伤，好几次连命都差点丢了，相比之下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花漫漫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小伤。
府医刚才也说了，昭王的伤势很严重。
幸好昭王年轻力壮，再加上常年习武，体质远胜常人，才能熬得过来。
要换成是普通人，半条命都没了。
花漫漫握住他的手，小声地说道。
“皇宫太可怕了。”
动不动就把人打得血肉模糊。
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李寂反握住她的手，慢悠悠地说道。
“是啊，太可怕了。”
锦绣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走进来。
花漫漫帮忙将昭王扶起来，然后端起碗喂他喝药。
昭王嫌弃药太烫。
花漫漫便用汤匙舀起汤药，轻轻吹气，等汤药不那么烫了，再递到他嘴边。
昭王又嫌弃药太苦。
花漫漫让人拿来蜜饯，喂给他吃。
昭王又嫌弃汤药味道很奇怪。
花漫漫亲自尝了一口，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李寂皱着眉说道。
“是真的很奇怪，不信的话你再尝尝。”
于是花漫漫又尝了一口。
除了苦味之外，没什么别的味道。
她去看昭王，却见他弯唇笑得促狭。
花漫漫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她这是被人给戏弄了！
李寂笑得越发开怀。
他发现自己受伤后，花漫漫对他的态度格外温柔，他忍不住就生出了促狭之心，想要逗一逗她。
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真是笨得可爱！
花漫漫气得牙痒痒，要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她真想把手里这碗药直接扣他脑门上！
这男人就不能对他太好！
她故意板起小脸，不再搭理昭王的招惹，直接将药碗塞进他的手里，让他自力更生。
李寂故意摆出为难的样子。
“本王受伤了啊。”
花漫漫露出营业性的虚伪假笑，友情提醒道。
“您是伤在后背和膝盖，您的双手仍旧完好无损，一点都不会妨碍您喝药呢。”
李寂：“可是本王伤口疼，双手没力气，拿不住勺子。”
花漫漫：“亲亲，这边建议您别用勺子，直接一口闷呢。”
李寂：“……”
花漫漫想起自己之前被逼着喝药的悲惨经历，此时看着昭王端着汤药的样子，不禁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昭王啊昭王，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李寂听到她的心声，不再犹豫，端起碗就一口气把药给喝光了。
完事后他随手将空碗往旁边一扔，对着花漫漫说道。
“忘了跟你说，本王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得待在王府中闭门思过。”
花漫漫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狗男人闲着没事就爱折腾她。
他要是在家闭门思过，整日里都闲得很，肯定会更加变着法儿地折腾她。
果然。
下一刻她就听到昭王接着说道。
“反正本王在家闲着也是无聊，以后再多教你几门功课。”
花漫漫：“……”
晴！天！霹！雳！
她勉强挤出个笑容：“王爷伤得这么重，必须要专心养伤，别的事情您别管了。”
李寂却很坚持。
“养伤之余也可以指导你的功课啊，。
你放心，就算本王伤得动不了，但只要本王还有一口气在，就肯定不会放弃对你的教导。”
花漫漫直接就哭了。
李寂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就算感动，也不用哭啊。”
花漫漫：“呜呜呜！”
感动你妹啊！她这分明是悲伤的泪水啊！
李寂伸手去帮她擦眼泪。
“乖，别哭了。”
花漫漫还在哭。
呜呜呜呜！她不想读书写作业啊！
李寂忽然注意到她的衣服领口处露出个白色尖角，看起来像是一张纸。
他伸出手将那张纸从她衣服里抽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花漫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等她看清楚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后，更是脸色大变。
她都顾不上哭了，直接就扑上去，伸手要去抢夺那张纸。
然而李寂的反应比她更快。
他先一步将纸举高，躲开了她伸过来的小爪子，同时用另一只手环抱住她的腰，把她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不让她再乱动。
花漫漫顾及到他的伤，不敢挣扎得太过激烈，只能大喊。
“还给妾身！”
李寂飞快地看完了纸上的内容，发现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药方而已。
他不解地看着花漫漫。
“你急什么？”
花漫漫当然着急啊。
那可是何氏硬塞给她的怀孕秘方！
她原本是打算回到王府后，便将它藏起来的。
但因为昭王受伤的事情，她一时没来得及去藏它。
没想到它居然被昭王给发现了。
李寂眯起双眼，笑得意味深长。
原来这张纸上写的是怀孕秘方啊！
没想到小东西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为他生孩子。
李寂倒不是介意现在就跟她圆房，早点圆房的话，她就能早点怀上孩子。
可他如今有伤在身，做那种事情难免有点麻烦。
只能再等等了。
李寂怕花漫漫着急，特意安抚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些事情急不来的。”
花漫漫听得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李寂将药方还给她，明知故问。
“这是哪来的药方？”
花漫漫迅速将药方叠起来塞进袖子里，含糊地说道。
“别人给的。”
李寂提醒道：“像药方这种东西，不能随便乱用，万一药不对症，反而会吃坏了身体。”
花漫漫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压根就没打算吃这药，更没想过要给昭王生孩子。
无意中听到了她心声的李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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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李寂：竟是我自作多情。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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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心死
原本按照规制，太子的灵柩要在太子府内停放七日。
但因为太子灵柩已经在路上走了许多日，再加上现在气候还比较暖和，灵柩周围已经能闻到腐臭味。
若再多放几天，只怕整个灵堂都要变得臭烘烘的。
于是在第二天，皇帝就下令发丧。
文武百官簇拥着太子的灵柩前往皇陵，太子妃带着后院女眷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城内家家户户都挂上白幡和白灯笼。
皇帝和皇后作为长辈，不能出门送葬，只能对着皇陵的方向默默垂泪。
太子虽然下葬了，但调查太子死因的案子仍在进行中。
昭王带回来的三名山匪被刑部和枢密院查了又查、审了又审，直把三人折磨得不行了，方才罢休。
作为太子爱妾的林清芷自然也难逃一劫，被关入牢中接受盘查。
就连身为骁骑将军的卞自鸣也被关进大牢里，来来回回地审问了好几遍。
若非昭王身负重伤，又被皇帝勒令在家闭门思过，只怕连他也要被请去刑部大牢走一趟。
虽不用入牢，但还是有枢密院的人上门来找昭王询问事发经过。
三日后，刑部尚书入宫向皇帝汇报调查结果。
皇帝将送到面前的一叠口供逐个看完。
刑部尚书小心观察皇帝的脸色，却没能发现任何端倪。
皇帝身居高位多年，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性，臣子们很难通过面色揣测他的真实想法。
刑部尚书小心翼翼地说道。
“太子殿下被杀的时候，昭王和他的亲卫们确实不在场，这一点不仅是骁骑将军可以作证，整个虎啸营的将士们都能作证，不会有假。”
皇帝随手将那一叠口供放到桌案上，问道。
“刺杀太子的那群山匪查明来历了吗？”
刑部尚书如实回答。
“微臣派人对照了各地府衙发布的海捕文书，在里面发现了那些山匪的通缉令。
他们是盘踞在开锋山一带的山匪，专靠打劫过路行商为生。
他们还曾劫掠过好几个村庄，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之前兵部派人护送的那批赈灾钱粮，就是被他们给埋伏抢走的，两名随行的御史也是被他们所杀的。”
皇帝微微皱眉：“如此凶匪，当地府衙竟不管？”
刑部尚书讪讪地解释道。
“这群山匪狡猾得很，专挑那些偏远的小村子下手，抢完东西后就放火烧村，导致无人前去府衙报案。
等府衙得知此事时，那群山匪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想抓也抓不到。
府衙没办法，只能发布海捕文书，希望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刑部尚书心想，如今这群山匪被全部杀光，也算是除掉了朝廷的一个心腹大患。
只是付出的代价比较惨重罢了。
这话他不敢说，只敢在心里默默地感慨。
皇帝的食指轻轻敲打桌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缓缓地开口问道。
“那群山匪怎么会找上太子？又为何会知道太子的行踪？”
刑部尚书如实回答。
“山匪袭击太子的时候，林良媛也在现场。
她说那群山匪的一家老小全被杀了，他们以为是太子派人动的手，于是便不顾一切地来找太子报仇。
太子的行踪并不是什么秘密，只需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
皇帝问问：“那群山匪的家人是被谁给杀的？”
刑部尚书：“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目前还没有确切的结果。”
皇帝冷冷地道。
“继续查。”
“喏。”
待刑部尚书离开后，皇后从屏风后走出来。
皇帝命人将那一叠口供递给她，缓缓说道。
“刚才你都听到了吧，就目前查到的线索来看，此事跟昭王无关。”
皇后迅速看完所有的口供，秀眉紧蹙，显然是对这个调查结果非常不满。
“太子没有命人去杀害那些山匪的家人。
肯定是有人杀了山匪的一家老小后，再想办法嫁祸给了太子，借此引得山匪去袭击刺杀太子。
能做这一切的人只有昭王！”
皇帝平静反问：“你有证据吗？”
皇后：“只要将昭王和他身边的人全部抓起来，严刑拷问，肯定能找到证据。”
皇帝定定地看着她。
“没有罪证就随便抓捕朝廷重臣，此非明君所为。”
皇后不在乎什么明君不明君的，此时在她心里，没什么比报仇更重要。
她上前一步，用发红的眼眶盯着皇帝，一字一句地说道。
“妾身知道您偏爱昭王，可此事关乎到太子被杀的真相，您身为太子的父亲，不该为他讨回一个公道吗？”
左吉出言提醒：“皇后娘娘，请注意您跟圣人说话的语气。”
按理说帝后说话，旁人是没有插话的资格的。
但对于左吉的出言，皇帝并未训斥。
这足以说明皇帝是默认了左吉的话。
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蹙眉斥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左吉也没气恼，只是无奈地笑了下，不疾不徐地劝慰道。
“奴婢知道您因为太子殿下去世的事情而悲伤。
其实圣人心里的悲伤并不比您少，您实在没必要因此而迁怒于圣人。
说句不中听的话，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得过下去。”
历史上太子意外去世的例子不在少数，也没见过哪个朝代因为太子没了，就把整个朝堂都搅得天翻地覆。
毕竟皇帝的儿子又不止太子一个。
没了这个太子，还能再立下一个。
皇后去看皇帝，却见皇帝沉默不语。
她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态度。
她忽然就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陛下有多个孩子，可妾身只有澄儿一个孩子，他就是妾身的命根子。
如今他被杀了，妾身的心也跟着一块死了。”
说完她便不再看皇帝一眼，转过身去，失魂落魄地走了。
皇帝闭上了眼睛。
含章殿内陷入寂静。
左吉想要安慰皇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良久，他才听到皇帝仿若梦话般呢喃了句。
“这都是报应……”
左吉听得心头一跳，赶忙低下头去，装做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第178章 ：嫌弃
李寂因为身上有伤，无法像平常那样沐浴，只能让人帮忙擦一擦身子。
这种活儿本该让锦绣她们那些丫鬟来干的，结果李寂却因为花漫漫心里想的那句“我压根就没想过要给昭王生孩子”，心里憋着气，非要让花漫漫亲自帮他擦身子。
花漫漫哪能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腹诽，竟惹来了这样的麻烦？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又在哪里得罪了这货，只能认命地捋起衣袖，吭哧吭哧地帮昭王擦身子。
起初花漫漫还有些羞涩，不敢去看昭王的身体。
等她看到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后，心里的羞涩也就渐渐淡了。
李寂不只是腿上有疤痕，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不少疤痕，其中以肩膀和腰腹处的两条疤痕最为显眼。
他身上的每一道疤痕，都代表了他受过的一次伤。
大周朝人人都听过昭王的凶名，知道他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令敌人闻风丧胆。
可事实上，他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
刀剑落在他的身上，也会流血，也会疼。
李寂见她盯着自己身上的疤痕，心里也有点不自在。
他有点后悔了。
他刚才一心想着要折腾她一下，好借此出出气。
却忘了自己身上有那么多难看的疤痕。
他扯过被子盖到自己身上，面上故作轻松地笑骂道。
“瞧你那样儿，看得眼珠子都快黏到本王身上了，一点都不知道害臊。”
花漫漫回过神来，闻言也不反驳，一边拧帕子一边说道。
“没办法，谁让王爷生得太过俊俏，看得妾身心驰神往，快，把被子掀开。”
李寂以前从没觉得疤痕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又不用给别人看。
退一步说，哪怕不小心被别人看到了，也是伤害别人的眼睛。
他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可现在，他却忽然在意起来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必花漫漫也不例外。
她看到他身上有那么多难看的疤痕，肯定生出诸如嫌弃、惋惜、同情之类的情绪。
想到这里，李寂不由得盯住花漫漫的眼睛，想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花漫漫暗暗庆幸。
幸好她有祛疤神器，可以帮昭王把身上的疤痕全部抹掉。
等没了疤痕，昭王又是个完美无瑕的绝世美男子了！
李寂听她夸自己是绝世美男子，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
这女人虽然小毛病很多，但眼光没得挑。
他很想知道祛疤神器是什么，但又不好问出口，只能耐着性子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花漫漫见他没动，促狭道。
“王爷是在害羞吗？已经晚了，刚才妾身都把您给看完了，您身上长啥样，妾身现在清清楚楚的。”
李寂见她并不在意自己身上有那么多难看的疤痕，遂放下心来。
他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大大方方地将自己整个展示出来，并用挑衅的目光看向花漫漫。
“你真的看清楚了吗？要不要再仔细看看？”
花漫漫：“……”
骚还是他骚！
撇开那些疤痕不提，昭王的身材是真的没得挑。
宽肩窄腰大长腿，肌肉分布匀称。
既不过分消瘦，也不过分健壮。
一切都刚刚好。
如此一来越发显得那些疤痕更加触目惊心。
宛若上好白玉被摔出裂痕。
实在让人心痛。
花漫漫摒除心中杂念，开始尽职尽责地帮他擦拭身体。
擦完前面擦后面，擦完上身擦下身。
等忙活完，她都出汗了。
花漫漫扯过被子盖在昭王的腰间，遮住他的关键部位，然后帮昭王把纱布拆开，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
他的伤口已经结痂，深褐色的血痂分布在整个背部。
花漫漫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他挨罚，但仅仅只是看到这些伤痕，就能想象得到当时他该有多疼。
可他却还能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似的。
不知是他的忍耐力太强，还是他已经习惯了。
等换好药后，她拿出雪玉膏，均匀地涂抹到那些疤痕上。
幸好之前她只给昭王用了断玉膏，雪玉膏还没来得及用，一直留到了现在。
她上药的动作比擦身体的动作要温柔很多。
柔软的指腹挑起药膏，从他的皮肤上擦过去，有种异样的酥麻感。
李寂渐渐地有了点感觉，看向花漫漫的目光变得越发幽深。
像是潜伏在暗处的猛兽，目光牢牢锁定住猎物，随时都有扑上去将其吞吃入腹的可能。
花漫漫起初并未察觉到异样。
直到她无意中瞥见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被撑起了一个弧度，这才猛地惊觉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昭王，正好对上他那双幽深的黑眸。
花漫漫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她缩回手，讪笑道。
“妾身去找别人来帮您上药吧？”
李寂不发一言地看着她。
花漫漫被他看得心里发慌。
她站起身，作势要出去找人。
李寂却忽然伸手拉住她，哑声说道。
“不用喊别人。”
花漫漫感觉被握住的手腕很烫，她的耳根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发烫。
她干巴巴地说道：“可是您现在看起来不太好。”
闻言，李寂轻轻一笑。
“本王挺好的，你不用喊别人进来。”
花漫漫只得又坐回去，继续给他上药。
这次她的动作变得更加小心谨慎。
李寂看着她那紧张不安的小模样，轻笑着问道。
“你在怕什么？”
花漫漫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当然是怕被你拖上床酱酱酿酿啊！
她装作羞怯的样子回答道。
“妾身不怕的。”
李寂听到她的想法，知道她并非是完全不懂，便笑了笑。
只要她懂就行了。
李寂别有深意地说道。
“不怕就好。”
花漫漫：“……”
她暗暗警惕起来。
狗男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李寂面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等上完药后，花漫漫洗干净手，帮昭王李寂穿好衣服，然后叫人进来把水倒了。
因为上药闹的那一出，导致花漫漫整个晚上都很紧张。
她生怕昭王会突然化身为狼，扑上来对她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等到次日早晨起来。
花漫漫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看起来蔫蔫的。
第179章 ：妾身有一事相求
李寂一眼就能看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却没有点破，而是装作没事人般，照例让她去看书练字写作业。
花漫漫深觉自己太难了。
不仅夜里要小心提防被人夺走贞操，白天还得苦哈哈地上课写作业。
简直是双重折磨啊！
如此过去了三天。
花漫漫终于快撑不住了。
她试着提出分居的建议。
“妾身的睡姿不太好，万一不小心碰到您的伤口就不好了，不如还是分开睡吧？”
李寂夸赞她想得周到，然后无情地驳回了她的提议。
花漫漫：“……”
她怀疑狗男人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在折磨她！
李寂装作没看到她那哀怨的眼神，将一个精致小巧的玉珠算盘放到她面前，道。
“今天开始，给你加一门算学的课程。”
花漫漫如遭雷击。
她最讨厌的就是数学！
“妾身只是个孺人而已，为什么还要学算学？”
李寂从容地道：“因为你要学着管家，管家的前提就是算学，不然你连账本都看不明白。”
花漫漫小声逼逼：“不是有高善管家嘛。”
李寂：“他是仆从，只能协助你管家，并不能真正地帮你做决定。
更何况人都是有私心的，你不能保证他永远都是忠心耿耿的。
万一他哪天贪了府中的银钱，你却连账本都看不明白，你该如何？”
花漫漫哼唧道。
“不还有您嘛，有您在，肯定没人敢贪墨王府中的银子。”
李寂意味深长地问了句。
“要是本王哪天不在了呢？”
花漫漫愣住。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平时天天跟昭王待在一起，她都习惯了，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这样的日子能永远持续下去。
花漫漫喃喃道：“您是打算休了妾身吗？”
李寂失笑：“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花漫漫追问。
“那您是什么意思？”
李寂笑了笑：“本王只是随便举个例子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本王是想让你明白，这世上谁都靠不住，你能依靠的，唯有你自己。
你要趁着年轻尽量多学点东西。
这样一来才能让你更有底气，不至于在将来发生意外的时候茫然无措。”
花漫漫抿了抿唇，小声应道：“妾身明白了。”
她并非不知好歹，昭王说的话完全是在为她考虑，多学点东西对她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算学是一门很枯燥的课程。
好在李寂这人很懂花漫漫的心思，承诺道。
“只要你把这些题都算出来了，中午给你加餐，菜式随你点。”
有美食在前面吊着，花漫漫果然就有了动力。
她的爪子在小算盘上拨弄，翠玉做成的算珠被拨弄得啪啪作响。
李寂坐在旁边看着她。
高善走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昭王眼中那一抹深藏的温柔。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赶忙定睛再看，却正好对上昭王那双深沉幽深的黑眸。
眸底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高善一个激灵，立即回过神来，朝昭王和花孺人行了一礼。
“启禀王爷、孺人，刚才忠安伯差人过来，说是伯府中的老夫人病重，想请花孺人尽快回去一趟，还望王爷恩准。”
花漫漫拨弄算珠的动作顿住。
她看向昭王。
忠安伯知道昭王如今还在闭门思过，轻易不会派人来打搅。
现在他忽然派人过来找花漫漫，说明老夫人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她若是再不回去，很可能连老夫人的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了。
李寂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
花漫漫站起身，准备去换衣服。
她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老夫人的事儿。
她再度看向昭王，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
“王爷，妾身有一事相求。”
李寂听到了她的心声，知道她所求何事。
他问：“你想见你姐姐？”
花漫漫很诧异：“您怎么知道？”
她都还没说，他居然就猜到了。
他是有读心术不成？！
李寂并未解释其中缘由，径直说道。
“花婕妤如今身处深宫，你想见她就必须进宫。
若换做平时，本王带你进宫一趟也无妨。
可如今本王还在闭门思过，没有圣人的准许，本王哪儿也去不了。”
花漫漫轻叹一声：“是妾身唐突了。”
她正欲离开，就听到昭王忽然说了句。
“本王这里有一枚圣人御赐的令牌，你只要拿着它就能进宫。”
花漫漫喜出望外。
李寂命人将令牌取来。
那是一枚白玉雕刻而成的令牌，正面刻有天元二字。
这是当今皇帝在位时的年号。
背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飞龙。
这块令牌是皇帝专门为昭王定做的，世上仅此一枚。
李寂拿起令牌，随意地抛起来又接住。
高善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小祖宗一不小心把令牌给摔了。
花漫漫的目光仿佛黏在了令牌上，眼珠子跟着令牌上下转动，小脸上写满了“想要”两个字。
李寂问道：“想要？”
花漫漫疯狂点头。
李寂悠悠地道：“令牌可以借你一用，但你得答应本王一个条件。”
花漫漫：“您说。”
李寂笑得意味深长。
“你亲本王一下。”
花漫漫：“……”
李寂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瓣。
“不是别的地方，得亲这里。”
高善赶紧别过脸去，并用手遮住眼睛。
哎呦喂真是没脸看！
花漫漫在心里怒吼，我是那种会为了区区一个令牌就丢掉节操的女人吗？！
李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本王数三下，你要是还没答应，这令牌就要收回去了，一……”
花漫漫一个箭步冲过去，以猛虎扑食的姿态扑上去，飞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因为亲得太用力，可以清楚地听到声响。
高善原以为捂住了眼睛，就能眼不见为净。
却忘了他还有耳朵。
他清楚地听到王爷和花孺人打啵儿的声音，不由得老脸一红。
这可真是、真是太没规矩了！
花漫漫不敢去看昭王的表情。
她劈手夺走昭王手里拿着的令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
我发现白天码字的状态比晚上好很多，我在犹豫要不要把更新时间改到白天，你们觉得呢？
－－－－－－题外话－－－－－－
李寂：这是你的初吻吗？
花漫漫：不是哦。
李寂：哦？你的初吻给了谁？
花漫漫：你拿刀做什么？你别冲动！我的初吻给了我娘啊！
第180章 ：警示
花漫漫带着似云离开王府，坐着马车来到宫门口。
她将令牌拿给守门侍卫看了下，侍卫们立即变得客气许多，问她进宫做什么？
花漫漫如实回答。
“我想见一见花婕妤，她是我的姐姐。”
侍卫们有些为难，按照规矩后宫女眷是不能随意见外人的，但花孺人手里拿着御赐的令牌，他们不敢怠慢。
他们拿不定主意，只能将此事上报。
消息经过一层层的传递，最后传到左吉的耳朵里，恰好此时皇帝没什么事，左吉便把这事儿说给了皇帝听。
皇帝对花孺人还有点印象，得知她是进宫来见姐姐的。
见她们姐妹情深，皇帝心里还挺欣赏的，便没有阻拦，点点头，允了。
皇帝这边一点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花漫漫带着似云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望月轩。
如今花婕妤就住在这里。
得知妹妹进宫来看自己了，花卿卿非常惊喜。
她甚至都顾不上梳洗打扮，直接就穿着居家的宽松襦裙跑了出来。
看到花漫漫的那一刻，花卿卿顿时就有种鼻头发酸的感觉。
她入宫时间只有几个月，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却已经深深体会到了深居后宫、无人依靠的酸楚。
“二妹妹，你、你怎么来了？”
似云知道她们姐妹久别重逢，有很多话要说，识趣地退了出去。
花漫漫故意哼了声。
“我想来就来，你管不着！”
花卿卿一看到她这别扭的小模样，就暂时忘记了心里的酸楚，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花漫漫不满地嘟哝道：“你笑什么？”
在花卿卿看来，二妹妹虽然嘴硬了些、别扭了些，但心地是非常好的。
不像是宫中的那些女人，一个个看起来温柔似水，暗地里却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花卿卿笑着道：“没什么，你快坐。”
花漫漫大摇大摆地坐到矮榻上，眼睛四处乱转。
这望月轩地方不大，收拾得却很雅致。
花卿卿一边给她泡茶一边说道。
“这是我自己弄的花茶，你看看好不好喝？”
花漫漫喝了口茶，芳香扑鼻，还带着点儿甘甜，她挺喜欢的，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面上却还要装作嫌弃的样子。
“一点都不好喝！”
花卿卿见状又是一笑，也不揭穿她，将袭香叫进来，递给她几块碎银子，低声吩咐道。
“你去御膳房拿些糕点过来，要新鲜的。”
袭香点头应道：“喏。”
宫中规矩很多，就连妃嫔们每天的吃食都有严格划分。
像是婕妤，因品阶较低，每天除了一日三餐外，并无任何额外的瓜果糕点。
至于小厨房之类的，就更别想了。
因此宫中的低位妃嫔若想吃点好的，就只能花钱去买。
有钱好办事，这个道理到哪儿都能通用。
花卿卿再度看向二妹妹，好奇地问道。
“你怎么忽然进宫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祖母很担心你，特意托我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花漫漫说到这里故意撇撇嘴，不满地抱怨道。
“祖母就只记得你，真是偏心！”
花卿卿想起自小就很疼爱自己的祖母，心里万分思念，只可惜宫墙太高，她飞不出去，无法再看到祖母一眼。
她轻声细语地说道。
“我在宫中一切都好，你让祖母别担心，对了，祖母的病情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花漫漫不知该不该说实话才好。
花卿卿见状，立刻就急了：“是不是祖母的病情加重了？你快跟我说实话！”
花漫漫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是，祖母的病情的确加重了。”
易地而处，她不会希望别人隐瞒亲人病重的消息。
哪怕明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忙，但至少也不能全然地无知无觉。
花卿卿呆愣了片刻，旋即霍然起身，红着眼眶喃喃道。
“祖母，祖母她……”
花漫漫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赶紧伸手拉住她。
“你干什么呀？我也只是听人说祖母病重了，不确定病到了什么程度，也许还有得救呢，你别听风就是雨。”
花卿卿哽咽道。
“昨晚我做了个梦，梦到祖母在对我哭。
她说她要走了，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原本以为那只是个梦。
现在看来，那不是梦，那是上天对我的警示。
我若再不回去，就见不到祖母了！”
花漫漫想起自己看《宫谋》时，里面也有这么一段做梦的剧情，花卿卿在梦中见到了祖母，原以为只是个梦，梦醒时候伤感了会儿，便把这事儿给忘了。
却没想到最后祖母真的去世了。
等花卿卿得知消息，急匆匆地赶回到家中时，看到的就只有冷冰冰的棺木。
她竟连祖母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花漫漫回忆起原文中女主跪在灵堂前哭得肝肠寸断的情节，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她把自己代入到了那个剧情中，假设自己没能见到外婆最后一面，心里该有多么难过？
那将是她此生都无法释怀的巨大遗憾。
与此同时，花漫漫的脑中忽然响起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嘀！宿主成功触发重要主线剧情任务！”
花漫漫心下一沉，登时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狗逼系统总爱关键时刻冒出来捣乱！
紧接着便是系统的一长串机械音。
“请宿主阻拦花卿卿回家看望祖母！”
“任务限时一天，任务完成后将奖励一个福袋。”
“若宿主未能按时完成任务，则判定任务失败，宿主将接受心痛惩罚。”
“请宿主努力完成任务！”
……
花漫漫差点就想跳起来口吐芬芳。
狗逼系统不做人，又要挖坑害她！
以花卿卿跟祖母之间的深厚感情，倘若花漫漫阻拦她回家探望祖母，害得她没能见到祖母最后一面，她肯定得恨死花漫漫啊！
众所周知，小说里跟女主做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花漫漫好不容易才苟到现在，才不要去作死！
系统察觉到她的抗拒，当即发出警告。
“宿主是否要接受心如刀绞的惩罚？”
花漫漫一想到那种生不如死的心痛感觉，一下子就怂了。
第181章 ：泼脏水
花卿卿一心牵挂祖母的安危，并未注意到二妹妹的神情变化。
“我要回家，我要见到祖母！”
花卿卿说完这话就要往外冲，被花漫漫一把拉住。
花漫漫急道：“你别冲动啊！你现在是圣人的妃嫔，不能擅自出宫。”
花卿卿现在哪里管得了这些？
“我这就去求圣人，求他允许我出宫探望祖母。
就算受罚被贬我也认了。
只要能回家看到祖母，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就在两姐妹拉扯的时候，一个小宫女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她哭着说道。
“婕妤，大事不好了，袭香姐姐被皇后的人给带走了！”
闻言花卿卿脚步一顿，忙问是怎么回事？
小宫女抹了把眼泪，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刚才袭香带着银钱去御膳房，想从御膳房的掌事太监手里买些吃食。
按理说这种私下里花钱买吃食的行为是不合规矩的。
但宫中很多人都这么做，大家都见怪不怪了，一般也没人会去管这种小事。
可今儿不知怎么回事，袭香刚把钱拿出来，掌事太监就忽然变了脸色，一把抓住她的手，非说她不守规矩，居然想花钱贿赂他！
紧接着皇后身边的女官就过来了，二话不说便命人将袭香绑起来，带去了皇后居住的凤仪殿。
花卿卿听完后也是满头雾水。
好端端的，皇后怎么会突然管起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但不管怎样，花卿卿都不能丢下袭香不管。
毕竟那可是陪着她一块长大的侍女。
花卿卿只能暂时按耐住出宫的想法，慌忙换了身衣服，并对花漫漫说道。
“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去就回。”
花漫漫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皇后没安好心，忙道。
“我也要去！”
花卿卿耐着性子对她说道。
“我是要去见皇后，不是去玩儿，你别跟着瞎凑热闹。”
花漫漫故意摆出蛮横不讲理的样子：“我不管，我就是要去！”
说完她就紧紧抓住花卿卿的手腕，大有花卿卿不答应她就不松手的架势。
花卿卿现在心急如焚，没时间跟她磨叽，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你跟我去可以，但你等下见到了皇后不准胡乱说话。”
花漫漫这才松开手。
她跟着花卿卿离开望月轩，直奔凤仪殿而去。
在快要到达凤仪殿时，花漫漫忽然停下脚步，将令牌交给似云，并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几句。
似云听完后面露不解，但还是乖乖地点头。
“奴婢知道了。”
随后她便拿着令牌跑远了。
花卿卿问道：“你让她去做什么了？”
花漫漫故意抬起下巴：“才不告诉你！”
等她们走进凤仪殿内，一眼就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袭香。
她应该是刚受过刑，身上全是伤，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花卿卿急坏了，但碍于皇后在场，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按耐住心里的急切和不安，朝着皇后福了福身。
“妾身拜见皇后娘娘。”
花漫漫也跟着行了一礼。
皇后看起来比以前瘦了许多，精气神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以前的皇后不论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能摆出一副宽容大度的端庄模样。
可现在的她却像是受到了刺激，连伪装都懒得再伪装了，面上再不见丝毫的笑意，有的只有冰冷和阴鹜。
她的目光在花漫漫身上停留片刻，随后看向花卿卿。
“花婕妤来得正好，本宫正要派人去请你过来。”
随后女官站出来，将袭香贿赂御膳房掌事太监的事情说了出来。
花卿卿恳求道。
“是妾身让袭香去御膳房取些吃食的，妾身并非是要故意贿赂谁。
求皇后娘娘高抬贵手，饶了袭香这一回。”
若换成是以前，皇后根本就不会去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如今不一样了。
她唯一的儿子没了，她遭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重创。
她活得这么不幸，凭什么别人就能过得那么好？
更重要的是，花卿卿是花漫漫的亲姐姐。
而花漫漫曾跟太子发生过冲突，甚至还一脚把太子的命根子给踢废了。
有这个仇在，皇后如何能让这对姐妹好过？！
袭香之所以会被当场抓包，就是因为皇后提前派人跟御膳房的掌事太监打过招呼了，只要花婕妤身边的人来了，就要想办法往他们身上泼脏水。
好巧不巧，袭香正好撞到枪口上，直接被逮了个正着。
皇后被困在后宫里，无法去找昭王报仇。
那就只能先拿那些跟昭王有关系的人下手。
今天她就要拿花卿卿开刀！
若花漫漫胆敢冒头，那就把花漫漫一起给解决了。
皇后无视花卿卿的求情，居高临下地说道。
“在宫中公然行贿，谁给你们的胆子？
若人人都似你们这般行事，宫中岂不乱了套？
本宫身为皇后，主掌后宫，绝不能允许这种破坏规矩的行为发生！“
花卿卿跪了下去，哀求道。
“皇后娘娘，妾身知错了，妾身以后不敢了！”
皇后看向身边的女官，问道：“像花婕妤这种行为，应该怎么处罚？”
女官配合地道。
“降一等位分，并掌嘴三十。”
皇后冷冷道：“那就这么办吧。”
花卿卿脸色大变。
宫中的掌嘴并未是扇嘴巴子，而是用戒尺狠狠抽打嘴唇。
等三十下抽完，不仅嘴唇会变得血肉模糊，就连牙齿都得被打掉大半。
花漫漫也是大惊失色。
她没想到一点小事就能闹到了这个地步。
要是花卿卿被毁了容，接下来的剧情还怎么发展？
就在此时，她再度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嘀！宿主成功触发特殊任务！”
“请宿主保护花卿卿的安全，别让她受伤。”
“任务限时一天，任务完成后将奖励特殊福袋一个。”
“若任务失败，则判定宿主心痛惩罚。”
“请宿主努力完成任务！”
花漫漫敏锐地察觉到，这一次系统在播报任务的时候，语速比之前稍微快了那么一丢丢。
能一向冰冷无情的系统都急了，说明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
花漫漫心里一动，在心里对系统说道。
“先前那个任务还没结束，现在又来一个任务，我只有一个人，无法同时完成这么多任务。”
系统没出声。
花漫漫见状并不气馁，继续道。
“两个任务我只能完成一个，你如果非要判定我任务失败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系统终于肯给出回应。
“你不怕心痛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