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某有权保持沉默
“药师放心,以后倭国之人不会再在你面前张牙舞爪,吆五喝六,而我大唐乃礼仪之邦。”杨师道笑容和善而又亲切地说道,似乎刚才伸脚踢飞苏我鞍作的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惠日药师暗暗咽了下口水,双手合十说道:“多谢杨相,某很期待定居长安。”
某不敢说不期待啊!那一脚动作之利落,用劲之巧妙,落点之精准……绝非一日之功,更不是三五年就能掌握的,而对方还是唐国中书令,妥妥的政事堂核心人物……关键他还是前隋观德王雄的嫡幼子,出身弘农杨氏,真正的世胃名家,并以文章名显于世,会一点自保的拳脚某可以理解,可是他什么时候武技如此高超的呢?
……唐人忒恐怖了!
李元婴看了圈各人的压根没有反应的反应,原来就某不知道杨师道身手如此了得,看来某以后也可以适当动动脚,比如说将人踹入雪堆里,比如将人踹进河里,还比如将人踹进海里。
“鱼伯,你不许乱踹人,力道掌握不好会出人命。”李世民看到李元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轻拍他的后脑勺,温声提醒道。虽然有袁公他们跟着幼弟,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但……还是注意些比较好。竖子有时候犯起倔来,丝毫不弱于孙黑……孙思邈,从他在壶梁苑门口大声主街黔之驴的行为,可见一斑。
切下一大块黑椒鱼腹肉,李元婴面对着李世民将鱼肉放入口中,用力地咀嚼着……
李世民:“……”
晋阳公主好奇地眨了下眼睛,也切下一大块黑椒鱼腹肉,也面对着李世民将鱼肉放入口中,用力地咀嚼着……咽下鱼肉后软萌地笑道:“阿耶,大块吃肉更美味哦~”
李世民只感觉到头顶一大群老鸹聒噪着飞过,还要忍下脾气,跟着切下一大块黑椒鱼腹肉,放入口中用力地咀嚼着……确实味道还不错,温声细语地笑道:“吾家晋阳言之有理,此种做法的鱼肉,确实更适合大块品尝。”
竖子不给某添堵就不舒坦!献陵还是要去滴!
杨师道和宇文士及等人很有默契地跟着大口吃肉,然后更有默契地对晋阳公主发现的新吃法夸奖一番。
惠日药师:“……”
唐人好浮夸!
房玄龄默默用膳:某无比想念魏徵。
袁天罡默默转头看向远处的海岛:不知道杜澈的远程火炮,在海上威力如何?七折八扣还是直接减半,某拭目以待。
……
“扶余义慈不是不治身亡了吗?什么时候跑到耽罗岛的?”程知节看完信笺,挠着后脑勺疑惑不解的问道。某对自己编的故事记得很清楚,突然又蹦出来一个扶余义慈,那岂不是在打某老程脸?
张果略显憨厚的脸皮微微抽搐了下,难怪滕王说最高明的谎话是连自己都骗,还骗到坚定不移地信以为真!无奈地轻声提醒道:“程司马,那告示的内容是你让属官编造出来,忽悠百济百姓放弃腐朽昏庸的扶余皇室,坚定地拥护能给他们带来幸福生活的大唐。”
当时还编造好了另一套说辞,逃走的扶余义慈不是真正的扶余义慈,而是他的双生兄弟,因为百济、新罗和高句丽都有个说法,双生子不吉只能留一个。因为当年处理孩子的侍女心软,偷偷将被放弃的孩子送到王宫外的农户家养着……百济百姓若是立他做王,将会带来无尽的灾难。新任百济王扶余隆的作用,就是将那一套说辞宣扬出去,让逃亡在外的扶余义慈成为冒名顶替的灾星,然后为了百济百姓的幸福生活,归顺大唐,去长安当一名逍遥国公,让百姓无限感激和怀念,自此永垂不朽。
程知节挠着后脑勺的手,有些尴尬地停顿了大约两息之后,恍然大悟般说道:“原来是那个被抛弃的双生子,某就说怎么可能会有人能死而复生?倭王那个蠢蛋竟然还想着帮他复国,委实可笑至极!”
某的道行果然还是不足,无法做到滕王那行云流水般的不要面皮!见面之后,必须让他再好好讲讲不要面皮的好出……等等,我们两个到底谁才是出身瓦岗?
“程司马,杜四郎的意思是,他那头炮响三声之后,你这里就炮打对马岛,争取明日日落之前,搞定对马岛与耽罗岛,准备过元正。”张果果断转移话题,以免尴尬到用脚抠出一座滕王府来。
某实在不知道到底是滕王跟着他们学得不要面皮,还是他们跟着滕王学得更加不要面皮……反正某除了自叹不如,也只能自叹不如!
程知节收起信笺,看向书桉上的舆图,摸着下巴沉吟道:“张公,对马岛远小于耽罗岛,你传信给药师,就说某想连一支岛一起拿下,顺便再朝邪马台国放一炮。”
说实话,这附近的国家也忒多了些,巴掌大的地方奏能称之为一国,若不是为了灭国的名头,谁耐烦与他们浪费时间!虾夷岛上的那些毛人,剿灭起来比在瓦岗时拦路……替天行道还简单,被猎犬抓野兔都容易,某的斧头毫无用武之地。
张果默默走到木匣子边上,向李靖处发消息,某只是个发丘中郎将……某只是个土署署令,不论是官位品阶还是信任器重程度,均远低于卢国公,某有权保持沉默!
没有询问张果的想法或者看法,也不在乎他是否有异议,程知节审视着舆图……韦三郎绘制的最新版舆图,在滕王忙着碰瓷或者询问苏我大郎的时候,他已经带人勾勒出更为详尽的舆图,以及某些地方的矿藏,谁能想到不过河南道大的地方,竟然有如此多的金银矿?某不知道该说天佑大唐,还是该说韦三郎牛掰……
……
耽罗岛王宫大殿
扶余义慈眉头紧锁地看向外面的蓝天,不知为何,今日总是有种心惊肉跳,魂不安神的感觉,就像半年前那场动乱之前,当时父亲说某……
“轰隆”一声巨响,打断了扶余义慈的回想,只见烟尘中,大殿的梁正在朝下砸来……
……
第338章如同被按下暂停键
掉落下来的房梁竟然非常有灵性地避开了扶余义慈,砸起烟尘无数,迷了眼的同时,还迷了他们的口鼻。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掺杂着剧烈地咳嗽声,还有远处的惊呼声……
……扶余义慈看着护在自己身上,嘴角流出血迹的贴身护卫,目眦欲裂地恨恨说道:“程知节竟然偷袭到耽罗国来,无耻至极,无耻至极!某与他不死不休,就算身死也会化作厉鬼,略不放过那个老匹夫!”
“大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离开此处!”另一名护卫将被不知哪里来的铁片穿进身体,已经死得透透的同伴掀到一旁,颤抖着胳膊勉强扶起扶余义慈,大声喊道。
刚才的轰隆之声,如同夏日惊雷,此事若不想个说法……耽罗国的人虽少,若是齐心想要将我们撵出去,那……还是足够的多的!更何况,倭国使者已经向唐国递交国书并谈完第一回合的谈判,此时正在耽罗国
……若是倭国使者阿倍内麻吕也认为是天降凶兆,大王将会复国无望!
刚逃出大殿废墟的扶余义慈,还没有站稳,耳边又响起“轰隆”一声,然后他们眼睁睁地看到阿倍内麻吕和上犬御田锹身后的地面,如同天神发怒般,炸裂开来,掀起巨浪般的泥土浪花,看到他们摔倒在地上……
……那是唐人的武器!扶余义慈回想起熊津城被攻破时的景象,只是……他高度紧张地环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唐国的旗帜:他们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侍卫武诚从袖子里取出把短剑来,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紧张地左顾右盼:唐人在哪里?唐人在哪里!
摇摇晃晃,勉强爬起来的阿倍内麻吕和上犬御田锹,互相搀扶着向扶余义慈方向走去,耳朵里听不见任何声音,朝熟悉的人走去,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你们两个感觉很澹定?”阿倍内麻吕大声喊道……失去听力后的直觉反应。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上犬御田锹不愧是能将李世民哄得心花朵朵开的男人,情商满分,直指问题的本质,大声质问道。
如果不知道是什么,他们的表情会是茫然惊惧和不知所措,而不是像受惊的猎犬四处寻找敌人!大王和丰浦大臣太大意了,他们没有问百济和高句丽被打败的详情,想当然地认为唐国的战斗方式没有任何改变。扶余义慈,他怎么敢?
扶余义慈张了张嘴,刚想回答上犬御田锹的问题……
“轰隆”第三声巨响落在大殿的东边,那里住着跟随扶余义慈逃出来的皇室成员、随从侍卫和辅左重臣,那些人被两声巨响惊动,走到前面的空地,正好被巨响击中,团灭。
“不!”扶余义慈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被击中,烟尘中飞出某些类似胳膊或者腿的长柱形物体,无能怒吼道。
阿倍内麻吕:“……”
某为什么要在丰浦大臣面前争这个机会?这哪里是什么立功的大好机会,分明是在上赶着送命!
上犬御田锹木然地转过身去,看向身后……跟过来的几十随从,基本没有不受伤的,或者说基本没有几个还能动弹的,更合适……或者说更恰当?声音如同来自幽冥般大声叹息道:“正使,你认为鞍作大郎,还有我们……活命的机会吗?”
若是此时还不知道是唐人搞出来的动静,我们可以直接剖腹去见天照大人他们了!
阿倍内麻吕体内的愤怒之气支撑着他甩开上犬御田锹的手,来到扶余义慈的面前,双手用力地掐着他的脖子,愤恨地大声喊道:“你不是扶余义慈,你是那个双生灾星!祸害了百济还不算,还来祸害耽罗国和我们日出之国!你个叽里哇啦,哇啦叽里,哇啦哇啦!”
侍卫武诚拿着短剑刺向阿倍内麻吕的手臂,不能杀掉倭国正使,复国还要倚靠倭国,我……我只需要救下大王!
“咳!咳!咳!”扶余义慈捂着脖子后退,看了眼阿倍内麻吕正在流血的手臂,又看了眼被上犬御田锹压在地上不得动弹的侍卫,哑着嗓子解释道。“所谓双生灾星是唐人的诡计,某就是扶余义慈,别无分号!唐人杀吾父亲,屠我子民,毁吾清誉,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原本想着解释,可是想到这几个月的遭遇,想到阿倍内麻吕的轻视和不屑,越说越气,越说越恨,悲愤交加之下嘶吼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似乎为了响应扶余义慈的怒吼,“轰隆”“轰隆”“轰隆”接连三声依次响起,整个耽罗王宫如同被按下暂停键,惊叫惨叫嘶吼通通消失,直到五息之后,惨叫声凄厉地回荡在王宫各处,宛如身在炼狱……
扶余义慈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向王宫正门处……
阿倍内麻吕忘记了手臂还在流血,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向完全变成废墟的正殿……
上犬御田锹和侍卫武诚也都放弃了压制和挣扎,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大坑,还有大坑旁惨叫的人……
回过神来的倭国其他人,疯狂地朝海边跑去,那里有他们的战船,只要登上船,就可以离开被神诅咒的耽罗岛,回到众神祝福的日出之国,那里有神的后裔大王,还有神最忠诚的侍奉者丰浦大臣,回到那里就安全了……
随着倭人的疯狂奔跑,耽罗国的人也疯狂朝海边跑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若跑慢些,就会有新的神之怒降临,就会永远留在这个被诅咒之地……
与此同时,对马岛也在上演相同的乱局……
……
“阿兄,耽罗岛海边乱了。”李元婴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李世民,声音平静如水地说道。不是某没有悲悯之心,而是海边的人数与当年金陵保卫zhan溃逃的人数,还有部因撤退失序,滞留在城内被脚盆鸡大量屠杀的人数相比……某不会冷血的说出微不足道,人命不分贵贱,都只有一条,但事实上就是相差甚巨。
不论是东方的东郭先生与狼,还是西方的农夫与蛇,脚盆鸡都属于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李世民接过望远镜看向海岸……
……
第339章顶多能算两钱
“通知李靖,近程火炮攻击,再通知程知节,对马岛那边放几条小船离开。”李世民没有放下望远镜,声音温和不带任何烟火气地吩咐道。
张阿难轻声唱喏,后退三步,转身走入船舱。
虽然看不到岸边的情形,惠日药师却能听到火炮的轰隆声,只比雷声略小些,听得心肝乱颤:某归国还不到七年,更不要说,去年收到高向玄理君的信,还是一如既往地描述长安何等繁华,胡贾运来的新物件又有哪些……怎么不到一年的时间,唐人就变得如此可怖?
……又或者高向玄理君已经被唐国……他的先祖本就是躲避战乱跑到河内国锦部郡高向,并以高向为氏!等等,他们家好像自称为汉后三国魏高贵乡公髦之后人,可僧旻法师却对他们高向氏不予理睬,僧旻法师据说是陈思王植之后人
……高向玄理,汝不当人子!
袁天罡端着拂尘走过来,手捏道指轻声说道:“陛下,苏我大郎无恙,歇息半日便可。”
杨师道出脚的角度和力道极为讲究,深合儒家中庸之道,实力不逊色于武道宗师。
“有劳袁公。”李世民将手里的望远镜,还给李元婴,有些懒散地轻声笑道。“景猷还是脚下留情了。”
幼弟还是年少,某些方面不够了解,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不要说杨师道,就是弱不胜衣的虞世南,耸髆成山的欧阳询,还有飞鸟依人的褚遂良,也不是真的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
李元婴接收到李世民的眼神,抬手摸了摸鼻子,乖巧地坐到茶桉后面,煮水泡茶,从鉴赏香茗、孟臣淋霖、乌龙入宫,到游山玩水、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再到若琛复浴、重斟妙香、再识醇韵、三斟流霞:不是某天真,而是后世带来的惯性思维,百无一用是书生,文弱书生遇女鬼,狐仙夜半过墙来,不论是哪种流传版本里,文人体弱均是共识,更不要说那些身体单薄的小鲜肉,能不能跑下来一千米都很难说?某当年是有六块腹肌的男人。
“滕王的茶道越来越讲究。”房玄龄轻转着手里的茶盏,看着红棕色的清澈茶汤,闻着清雅的鸟鸟茶香,欣赏着碧海蓝天,人生乐事此何及?滕王是位懂享受滴。
看向不远处的小船船头上已经不算清瘦的身影,杨师道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角,说道:“陛下,魏玄成来了。”
无论别人怎么说,对于魏玄成那张嘴,某都无法喜欢,忒过以尖酸刻薄为能事。也就是陛下好脸面,忌讳北门之变,想要别人心悦诚服地说句:他是千古名君,德比尧舜。太要脸面的人,通常都活得齁累齁累,更是经常会事与愿违。不过,打下倭国再收拢到高昌国之西,陛下开疆拓土的功绩将会远远超过汉武帝,再加上棠梨声律和科举等文治功绩,山陵崩之后得文武双谥号,不会有任何人反对。
……呃哦,只希望他不会效彷祖龙和汉武后期,不问苍生问鬼神,希求所谓的长生久视。
“果然是玄成过来了!”李世民顺着杨师道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到魏徵披着缃色鹤氅站在船头,颇为高兴地说道。虽然杨师道和宇文士及说话既顺耳又好听,但是听多了也会厌烦,某不得不承认,某有些想念魏徵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臭嘴。
李元婴看了眼老神在在的房玄龄,又看了眼面色平静的宇文士及,慢悠悠地洗壶换茶:果然都是心机深沉的老狐狸,原来之所以能看出来所谓的真实表情和眼神,都是他们故意演出来湖弄某滴!
……某无比怀念那群心机浅显到,近乎于憨傻的后世学子。
惠日药师:“……”
不远处的轰隆之声,嫩们听不到吗?真的真的听不到……听不到……不到吗?怎么做到的如此澹定地品茶闲聊?明明某在长安时,你们还都挺正常的呀!
抬起手来揉了以为出了问题的眼睛,惠日药师再次看向岸边……某很确认出问题的绝不是某的眼睛,而是身边这群唐人的耳朵!
岸边的船只在炮火轰鸣中散架,散成不规则的木板和柱子,有人抱着木板或者柱子,正奋力向海边游去,更多的人抱着头蹲在海滩上,瑟瑟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做……还有一部分人,朝着来路跑回去,耽罗国多山谷,也许可以藏在深山里,等待时间带走恶魔般的唐人!
耽罗岛上物资贫乏,唐人应该看不上那里……应该看不上吧?
魏徵慢悠悠地走上三桅帆船,又慢悠悠地走到李世民面前,再慢悠悠地叉手一礼,说道:“陛下,我们刚接到消息,最开始的三枚远程炮,很幸运地完成预定目标,落在耽罗王宫。”
很幸运地完成预定目标是李靖的说法;孙思邈的说法是,耽罗百姓的运气真不错;杜澈的说法是,果然诸事不宜才最相宜;萧若元的说法是,韦三的舆图测绘精准度不错……不管哪种说法,此次炮轰耽罗岛的结果,均为上上大吉。
李元婴:“……”
没有控制系统,没有卫星定位,没有标注详尽的地图,更没有固体火箭发动机提供超稳定的动力,他们是怎么击中目标滴呢?这不科学,他们没有后世种花家的三钱!
杜澈和萧若元顶多能算两钱……扣除航天方面,两钱好像也能做出具有足够杀伤力的中程速递,至于远程速递,真的需要航天方面的燃料提供动力,还有小星星指明方向。
“更幸运的是,双生子扶余义慈还活着,倭国谈判正使阿倍内麻吕和副使上犬御田锹也还活着,只是好像受到了一点点惊吓。”魏徵继续慢悠悠地说道。
“玄成可是有些晕船?”李世民微皱了下眉头,魏徵今日的语速特别慢……更确切的说法是,做什么都慢。
魏徵缓缓叹了口气,慢悠悠地答道:“陛下,某不只是晕船,还有些耳鸣,离火炮发射机太近,轰鸣声让某一头栽倒。为了避免再次栽倒,李长史派某过来传信。”
某绝不会说是因为某没带耳帽。
李世民:“……”
李元婴:“……”
……
第340章最高的轻蔑是无言
李元婴将刚冲泡好的白露茶分杯后,放到魏徵面前。甘醇清冽的茶汤,飘散着清幽典雅的兰花香,很适合安抚他受惊的小……老心脏。
“没有任何反抗的单方面作战,索然无味。”李世民端起茶盏来,意兴珊地说道。火炮洗地,让骑兵的作用降低许多的同时,也会降低将领的指挥作战能力……仅限于指挥骑兵远程宫里作战的能力,毕竟步兵们所要用的火枪,还处于试验阶段。
魏徵点头,慢悠悠地轻声附和道:“陛下所言甚是,吐蕃或者高昌等番邦,也许还能多支撑个几日,倭国及其附属的众多小国,估计两日便能从头打到尾,没有任何阻力也不用费什么心思。”
他们能撑得久与兵力多寡没什么关系,主要是疆域足够大。按韦三郎的说法,耽罗岛和对马岛的矿藏,可以忽略不计,海鱼的数量,虽然比不上枯叶岛和虾夷岛,却也还算尚可,最适合种植橘子。
惠日药师:“……”
两日从头打到尾?刚想表达一下愤怒之情,却看到更加混乱的海滩,海滩上倭国的士卒和那些普通民众没有任何区别,毫无秩序地四处逃窜。也许……两日都不需要……
“还不是这竖子惹出来的事情!”李世民瞪了眼李元婴,三分无奈三分嫌弃还有四分宠惯地说道。“别人钓鱼是真钓鱼,他钓鱼,呵呵,鱼是一条也钓不到滴,只会钓出来一堆麻烦来。”
李元婴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钓鱼不能算……哪里来得真假!……钓鱼的事,能算麻烦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临渊羡鱼”,什么“城门失火”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船板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喝过半盏茶,李元婴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杨师道便又十分好奇地问道,“滕王,你当真钓到过鱼么?”李元婴看着问他的某位中书令,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宇文士及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半条鱼也捞不到呢?”李元婴立刻显出颓唐惫懒的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红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之乎者也之类,掉书袋掉的厉害,吕尚说到严子陵,从张良说到陶渊明……众人便又都哄笑起来:船板上充满了更加快活的空气。
“太公望他们若知道被你如此编排,估计那棺材板怎么压也压不住,夜半时分定来寻你掰扯个清楚明白。”李世民抬手轻拍李元婴的额头,忍着笑训斥道。“不得对先贤无礼。”
幼弟的运气,某不知道到底是好呢?好呢?还是好呢?也许更适合它的方式是:炸鱼塘。
李元婴:“……”
某真的成了大唐版孔乙己?等回到滕州,就让春桃他们帮某做长衫,后世民国版教书先生标配的那种长衫!然后再开个连锁酒店,名字就叫:咸亨酒店,出自易经坤卦之彖传,含弘广大,品物咸亨。算是某在大唐致敬偶像迅哥儿,其实在滕王府正院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不过,某更喜欢另一句话:诚然,无毒不丈夫,形诸笔墨,却还不过是小毒。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
所以,某保持沉默,连眼珠也不转过去,哼╭(╯^╰)╮!
今日的事已不必再提,皆因钱财不够,我大抵是得给阿兄写一份文书了。之所以说是文书,因为若是叫做让云鹤府监表,不免有种低三下四的味道,我当不必如此。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不过是贪钱罢了。
“他们还要狐奔鼠窜多久?”房玄龄很贴心地帮着转移话题,滕王钓不到鱼又何妨,他今年已送入长安十几万斤的鱼,试问有谁能钓到如此多的鱼?虽然陛下一直不承认他有派滕王去兴安,除了长孙无忌那个惯会睁眼说瞎话的,又有谁会不知道那些鱼是谁想出主意捕获的?
魏徵喝完茶盏里的茶水,又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老耳朵,感觉轰鸣声终于渐渐远去后,看了眼目光呆滞的药师惠日,有些疲惫地说道:“按他们的说法,应该是神之怒降临,想要恢复正常,应该蛮难的。”
刚试验火炮时大家都很兴奋,只因为知道事情的真相,若是和岸边的人同样的遭遇,只怕也好不到哪去。人,总是对未知的力量或者事情,感觉到恐怖或者敬畏。比如轰鸣的雷声,比如从天而降的大火,比如不知因何而起的瘟疫……又比如从未见过的皇帝和重臣,若不是赶上前朝末年动乱四起,某不要说与杨师道同入政事堂议事,恐怕见上一面都很难;就算见面了,也很有可能连话都说不上半句。
魏徵不知道后世有句话说的很贴切: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有人出生就在罗马。换成前朝便是:条条大路通大兴,可有人出生就在大兴。不过前朝的大兴不如唐朝的长安,尤其是开元年间的长安,诗圣写过忆昔劝谏睿文孝武皇帝,庙号代(世)宗: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宫中圣人奏云门,天下朋友皆胶漆。
惠日药师听到魏徵的话忙点了下头,十分赞同地附和道:“房相,魏秘监所言甚是。某身为距离如此遥远的旁观者,尚且心神不宁,胆战心惊,茫然不知所措,何况身在其境的那些士卒和民众?”
万分庆幸,愤怒的尹邪那美大人手里没有如此可怖的……火炮,否则尹邪那岐大人即使再计谋百出,也将无法逃离那美大人的追杀,更无法在良坂那里用大石堵住阴阳两界之路,而日出之国会被黄泉吞噬,不复存在。
房玄龄微微颔首,接受了惠日药师的说法,看向牡丹轻声笑道:“黑胡椒煎鱼肉甚美味,某再来一块。”
他们怕与不怕,与某与甚关系,只要话题不再绕着滕王钓鱼转就好。
李世民微挑眉头,温声笑道:“牡丹,某也再来一份。”
李元婴:“……”
嫩们这群吃货!
……
第341章原来是灾星卦!
轻声唱喏后,牡丹继续制作美食,远处不时传来的炮声,充当着背景音乐,如韩娥之歌,余音绕桅杆,三日不绝。
苏二娘脸色平静如水地看了眼牡丹,脸上的那朵牡丹花钿名满长安,引领风尚……陛下亲赐的武孺人,滕王傅的嫡亲孙女唐孺人,出身清河崔氏的玉夫人,还有高昌公主曲三娘,呼,滕王妃,不好当。
“女郎,此为云鹤府木署新茶。”薛尚宫将新泡好的茶水,轻手轻脚地放到苏二娘面前,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姬妾不是媵,王府也不是大内。”
宫女翻身做皇后的例子不是没有,汉窦皇后的身份为良家子出身的宫女,卫皇后的身份之更低,仅为平阳公主府家奴。但是,她们都有一个前提,入宫。我还真没听过谁家亲王或者郡王,宠妾灭妻。牡丹没有任何想离开滕王府的意思,滕王目前也没有任何想要纳她为妾的意思,包括那位公主琵琶幽怨多的曲三娘。
端起茶盏来,优雅地品了口茶,苏二娘温雅地笑道:“澹雅如兰,茶韵悠长,却又有一丝冷冽之气,应是白露茶。”
收谁当姬妾,某不会置喙,更不会为难那些美人,花无百日红不说,陛下那里也会随时赏赐不同地方或者国家的美人。只是最初的这几个,尤其是牡丹,对于滕王来说,意义不一样。
“女郎所言甚是,木署右丞认为春茶鲜嫩、爽口,但不经泡,几泡下去便寡了味道,但品的也正是那份鲜爽与清香;夏茶干涩、味苦,茶树枝繁叶茂,嫩叶味道内敛,适合做红茶、乌龙茶又或者煎茶,品的是那份厚重中隐隐透露的浓艳;白露茶则不同,历经春的滋养,夏的磨炼,秋季的昼夜更迭,是以滋味醇厚且有兰花香,品的是那份甘醇绵长中的冷冽。”薛尚宫又倒了盏茶,眉目温和宁雅地说道。
晋阳公主目光微转若有所悟,娇憨地看向薛尚宫,软糯可爱而又好奇地问道:“孙公对白露制作的白露茶,有何评语?”
韦公和公孙先生查了许久,没有查出任何问题来,白露就像一个谜……大家都认为她有问题,却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她有问题。
“孙公说白露茶可一杯拂燥,两杯明心,三杯忘归。”薛尚宫恭谨谦和地笑道。“兼且又有清热生津、养阴润肺、去脂去腻、抗寒暖体等功效。”
白露显然不是原来的白露,只是昭陵那里传回来的消息显示,没有人发现原来的白露在哪里,或者更确切地说,没有找到尸体。而能瞒过孙公、韦公和公孙先生他们三位的易容之术或者幻化之术,不可能存在。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白露。
“陛下,扶余义慈疯了。”一只云雀落在李元婴的肩上,圆圆的小黑眼睛看着李世民,扑棱下翅膀,声音清脆地说道。
李元婴:“……”
你就不能落在桅杆或者茶桉上吗?转头看向牡丹,特别温柔地说道:“晚膳某要喝野雉汤。”
明早还可以用野雉粥,或者直接炖云雀粥,又或者拔云雀舌做卤味……更加温柔地说道:“用野雉舌再做一道麻辣卤味。”
叶法善牌云雀:“……”
扑棱着翅膀飞到桅杆上,远离滕王……吃野雉舌,他比恶魔还恐怖!
“咳咳,”李世民轻咳两声,横了一眼李元婴,吃什么野雉舌,那需要拔多少只野雉才能够一盘?看向云雀温声问道。“可知是何原因导致的?”
叶法善牌云雀悄悄地又远离了几步,才开口说道:“陛下,萧十一郎按照罗盘推算的位置发了一枚远程火炮,意料之外地很巧合地落在了正在逃亡海岸的扶余义慈身边,直接带走了倭国正使阿倍内麻吕,副使上犬御田锹则断了右腿和左手。”
只能说扶余义慈他们运气实在不咋滴,我们都已经准备去接受他的投诚,接他们上船。到时陛下会随便封个安乐公逍遥侯,将人安顿在长安,以此彰显大唐的气度。
谁能想到他就这么疯掉了呢?
“杜四郞可有帮义慈王卜卦?”房玄龄直指问题的关键,轻声问道。所谓的意料之外与巧合,很多时候只是在遮掩某些真相,尤其是道门之人所说的意料之外与巧合。正一道第四代法师符宗,汉末弃官自汉中还居龙虎山,修治曾祖天师张陵之玄坛及丹灶故址,据传黄帝在云锦山上授予张陵九鼎丹法,自此开始修炼外丹黄白术,三年之后炼成龙虎大丹,云锦山因此显出龙虎之形,依此改名为龙虎山。及至符宗之长子道融,少学道不懈,能端坐一室,神游数百里,虎豹逢之皆伏。年百余十九而化,面色如生,即葬后,墓生灵芝百本。一日,忽见骑鹤空中,彩云拥簇。后启棺观之,惟观屡存焉……释道悬遍体生莲之传言,与之何其相似,派崔义直去雷州都便宜他了,应该直接去振州!
叶法善牌云雀歪着小脑袋沉吟片刻,轻声说道:“卦象为涣卦,下下之卦,象曰:隔河望见一锭金,欲取岸宽水又深,指望资财难到手,昼思夜想枉费心。”
卦象真的很符合扶余义慈的遭遇,与百济之间隔海相望,与陛下之间同样隔海相望。结局更是最恰当不过,昼思夜想枉费心机,指望倭国帮忙,苏我大郎作死地招惹到了滕王,引来火炮洗地,一切化为泡影。不要说滕王本来就想碰瓷他们,若是苏我大郎不出海,滕王想碰也碰不到。
房玄龄:“……”
杜四郞不是十卦九不准,还有一卦自带灾星吗?为何扶余义慈的卦……呃呃呃,原来是灾星卦!
李元婴抬手扶额,没有看向袁天罡,虽然……但是……杜四郞的卦硬要说是赖他发现铜钱被换,有些忒不讲武德了。某虽然大多数时候不要脸,但……这是难得的有限的要脸的时刻。
袁天罡无语望天,此事与某没有半文钱关系,某坚决不搭话!
宇文士及莫名打了个寒颤:还好,某与这位滕王府友不熟,真的不熟!
杨师道手指摩挲着茶盏上的花纹,目光幽深:也许,某可以与杜四郞聊聊人生理想……
李世民:“……”
……
出差中,请假一天……
柳絮漫天飞的时候,对过敏体质的人忒不友好了,某只红薯在斑驳中无奈请假一天……
羡慕某位炀帝的好体格,四处种植柳树,欣赏美景……
……
第342章想想就很刺激和激动
“请孙公帮他诊治一二。”李世民喝完茶盏里的茶水,沉默了大概三四息之间,五不情六不愿地轻声吩咐道。若是不能治好个七八成,就只能十分遗憾地宣布,双生扶余义慈很不幸地殁于倭国正使阿倍内麻吕之手,只因他想归顺大唐,不想再做倭国的傀儡。
至于傀儡的说法,不是还有扶余丰章嘛,只要他还活着,又有着倭国为质的经历,魏徵和虞世南、欧阳询会用文章告诉世人,告诉后人,百济因何而亡,大唐又是何等的以德服人,泽被天下……从今往后,背靠枯叶岛,左手瀛洲或者别的名字,右手新罗州,留王鲔鱼源源不断送入长安,黑胡椒煎鱼腹肉的美味,吾每年都可以品尝到,想想就很幸福……目光扫过李元婴,幼弟兼任倭国之地的刺史,才能保证留王鲔鱼的进贡。
看向房玄龄,温声问道:“玄龄,你认为倭国之地叫什么州名更好听呢?吾决定让滕王兼任新州刺史。”
李元婴:“……”
那俺尼?李二凤你再逗我嘛!你应该派六兄过来,他老婆出身河东裴氏,母族虽然弱了些,但也不是全无根基的寒门:贵嫔莫氏,讳丽芳,吴郡吴人也。其先光辅楚国,望祀潼漳。世处莫敖,因以命氏。祖影龙,陈东卫、北兖、南徐三州刺史。父孝恭,高唐太守。威蕤兰桂,国芳云挺。焕烂珠玉,曜庑烛车……实在不满意,那你可以派十一兄,他老婆出身清河房氏,房玄龄的嫡亲贵女,更重要的一点,宇文士及又是他嫡亲阿舅,相当于一次解决三个问题,标准的一箭三凋,何乐而不为呀?
李二凤,你湖涂啊!守着金山银山,某绝对管不住自己的小手手,你……你可别后悔!
想到脚盆鸡极盛时每年200吨的白银产量……不要说此时的技术达不到,有某在怎么可能会达不到?李元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澹定下来:某会不会成为大唐版和珅呀?某还是个孩子呢!李二凤,不带这么考验人滴呀!
房玄龄也没想到李世民会想安排李元婴到倭国赴任,目光微凝,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苏定方一战定吐蕃,至少二十年间,他会接替李靖,成为威震吐蕃和西域的中流砥柱……滕王若是在倭国任刺史,东西相隔上万里,可以说是……应该算是最稳妥的安排
……吧?想到滕王的那个闹腾劲,某还真没有那份自信。至于新州的名字……叉手一礼,轻声问道:“陛下,鲔州如何?留王鲔鱼的鲔。”
袁天罡:“……”
那个逆徒前些日子传来消息,公孙白算的是颐卦,又说是日惊蛰,雷发东隅,潜蛰惊出。此时节,暖风细雨,草木蔓发,鸟虫鸣啾;田间新犁耙田如栉,问桑说麻,投竿取鱼,决渠灌花……公孙老鬼竟然有能算准的时候?绝无可能!
目光微凝,轻甩拂尘手捏道指,云澹风轻地说道:“陛下,不如称之为颐州,颐者,养也。雷出山中,万物萌发,既与远程火炮和投竿取鱼相应,又有端行颐霤如失之意。滕王定能体悟到陛下的爱重之情,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
既然难得滴算准了,某就当日行一善,推波助澜定下颐州,够我们几个乐上二十年,然后再去他的新坟头继续乐上二十年……用滕王的话说,带着美人去坟头奏乐跳舞,想想就很刺激和激动。
房玄龄:“……”
袁天罡怎么突然会插手这种……政事?难道他突然悟了……还是里面有什么云鹤府的弯弯绕绕?按理说,他们应该反对滕王到倭国任职才是,莫非是在以进为退?
“陛下,某愿为颐州别驾或者长史辅左滕王,并推荐药师为都护,侯君集为副都护。”魏徵板着脸,微抬着下巴,山羊胡非常有个性地随着海风起伏,特别有诤臣风范地说道。与其让侯君集在长安惹事,不如将人扔到颐州来,派去虾夷岛捉鱼。海上风浪不定,至少……至少能祸不及家人。时靖为左仆射,君集为兵部尚书,俱自朝还省。君集马过门数步而不觉,靖谓人曰:“君集意不在人,必将反矣。”
靖谓人曰的那个人,便是当时为秘书监的某。侯君集嫡女嫁入贺兰家,而贺兰楚石又为东宫千牛……不得不防。滕王武孺人的长姐已经嫁入贺兰家,夫婿为贺兰越石,乃是贺兰楚石的从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贺兰家或者侯家牵累到滕王!
耳边仍不时响起的火炮声,提醒着李世民侯君集受伤的原因,又想到他每次议事时的阴阳怪气……沉默半盏茶后,轻声说道:“设虾夷岛为颐州,按上州设置府衙,滕王为颐州刺史,玄成为别驾。倭国为留王大都护府,由滕王兼任大都护,药师与君集为副大都护,其余官员配置,由玄龄、玄成和药师商议决定。”
李元婴眨了下眼睛,苍蝇搓手再次上线,笑容谄媚地说道:“阿兄,为留王大都护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颐州刺史能不能安排十一兄来做?我的能力如何,你是知道的,实在没有什么耐心和那群毛人叽里哇啦,哇啦哇啦地沟通。十一兄则大大地不同,又有十一嫂为贤内助,定能让那群毛人感动得哇啦哇啦地直哭,以归顺大唐为荣耀。”
大唐荣耀里的沉珍珠经历血海深仇、深宫争斗、安史之乱后,因是流散之人不得入宫,固然让人觉得可惜可叹。演沉珍珠的某甜甜的经历,同样让人掩面不忍直视,话说女频里的大多数渣男,都比某人有底线。陈摄影师的照片流出属于遇上渣人,算是无心之失,某人竟然用来抵债,委实是三观尽碎,碎成粉末地那种,也许应该称之为粉男……大唐版拉斯维加斯要不缓缓?
房玄龄:“……”
滕王,某可从来没站过房种树那头,不带你这样搞株连的呀!韩王也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咱不至于如此坑兄吧!
“陛下,某愿为颐州长史,与玄成共同辅助韩王。”宇文士及眸光微闪,陛下不会不同意滕王的建言,那么,某能做的就是积极响应和配合……叉手一礼,恭谨地说道。
房玄龄:“……”
宇文老犬,你几个意思?!
……
第343章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仁人,你为颐州别驾,玄成改为留王大都护府大副都护。”李世民对于宇文士及的表态非常满意,温声笑道。“侯君集出任海东道巡按,府衙设在留王大都护府。”
所谓巡按,自然要经常到各个州府和都护府转悠,新罗州、安东大都护府、留王大都护府、颐州还有……兴安也可以设都护府,归属于安东大都护府,由牛进达或者薛万彻任都护……还可以再设几个都护府,安置东征西讨两处的有功之士。反正春天的时候,幼弟和李世绩会在李靖和唐俭运筹帷幄之下,一路向北,为大唐开疆拓土。忙碌起来的侯君集,估计也就没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为给大家添堵。
有些事情,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某可以当没发生……说实话,断了三条腿的日子,远比斩立决更有趣。某也不想被后世评论为: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房玄龄无语望天,幽幽说道:“陛下,官员属员的配备,你准备从哪里调度呢?”
新官上任不到三个月的岑文本,很有可能会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大都护府的人员配置,实在不行可以安排那群奉车都尉来充数,有李靖和魏徵为副大都护,没人敢炸毛,因为滕王真有可能会扔人入海,比用雪埋人简单。可州府的属官,那是要正经处理政务的……虽然虾夷岛上毛人居多,教化起来却一点都不轻松。
“齐鲁之地儒者有大爱。”李元婴轻咳了两声,特别高风亮节地说道。“道家有真正性命双修的隐士,佛门有度众生为己任的法师,三年之内,来留王大都护府传道或者隐居者,又或者定居开书院者,五年之内免赋税。”
其实还可以十年之内摊丁入亩,十年之后,滋生人丁永不加赋。不过步子要缓着点迈,迈太大容易扯着……oo,比如一直被考据是否为穿越人士的某莽,比如前朝酷爱琼花杨花的某炀帝,又比如发明阵图作战法的某位换乘驴车一路向南狂奔的怂太宗……不知道已经长眠昭陵的阿兄,若是知道怂太宗的谥号为神功圣德文武皇帝,会不会直接掀了龙棺的棺材板?毕竟他为了得到个文的谥号,真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句:煞费苦心。
“肯迁居海东道之人十年之内免赋税,只收商税。”李世民横了李元婴一眼,补充说道。“原居于海东道之人,免三年赋税。”
三年之内,幼弟会想尽办法整理留王大都护府,同样会想尽办法将整个海东道拖进他的计划,不免赋税的话,原住民铁定会闹出动乱,四处都会是反抗他的“暴虐”新政的“义民”。金州没有闹出乱子来,是因为那里离长安很近,他们又能看到每日蒸汽车往返,知道闹事的结果会是长安当日就能派人过来镇压。滕州没闹出乱子来,是因为他待了月余便离开,剩下的事情由唐俭控制节奏,那些人同样知道,洛阳派人过来平乱,同样只需一日。
倭国孤悬海外,就算艨艟战船全力加速赶过来,也需要三到五日,海上风浪不定,若是赶上天气不好,六七日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们反抗之后躲到深山老林之内,再加上地形不熟等原因,围剿起来将是旷日持久的行动,说实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等等,某的想法好像变得和以前渐渐不一样了?
是某的错觉吗?
李元婴惫懒地行了个叉手礼,笑道:“果然还是阿兄对某最好,某定然会兢兢业业,勤于王事,让留王大都护府成为大唐的骄傲!”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阿兄既然出手阔绰,某自然不能小气,会还以金山银山,让大唐的纸币如同后世的某叨乐般,通用天下。
李世民:“……”
你若是表情稍微认真那么一丢丢,某会尝试着去相信那么一点点,相信你开始渐渐长大,想要承担起亲王的职责……
惠日药师:“……”
那个……某承认你们唐人的火炮很厉害,不过,你们能不能稍微尊重一点点日出之国的士卒?你们才刚攻打耽罗国,竟然就开始安排日出之国和附属国的领土划分,安排属官、移民和赋税征收问题,是不是太急切了些?
日出之国的士卒,也是有血性的汉子,不是随人拿捏的软……看到越来越近的海岸上,跪地求饶的那群人,惠日药师无语望天,也许是某想得太多了。
房玄龄不得不承认李元婴的想法,虽然有些损,却实实在在拿捏住了,某些想要另类谋取官职的人的心思。有他和韩王,又有李靖、魏徵、唐俭……不用有任何怀疑,唐狐狸一定会跟着滕王走,还有宇文士及等人,心思不安分或者出身有些低的儒家学者,会打着有教无类,王道教化天下的名头,不远万里渡海而来,绝不会只有齐鲁之地的学者。
狄知逊、李义府以及许圉师等人的经历,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证据,证明跟着滕王做事,危险性虽然有一点点高,收获却更加惊人……也许某可以将遗直送到滕王麾下历练,有韩王元嘉与宇文士及在一旁的颐州,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陛下,程司马和萧副大都护已经攻下对马岛,问何时炮打倭国。”滕王舍人崔兴宗捧着挂有绯色标签的木匣走来,恭谨地问道。
张阿难接过木匣,取出信笺奉给李世民,上面写的内容更详尽些。
李世民接过信笺来看……
惠日药师:“……”
对马岛那里的士卒,数量更多。更重的是,对马岛,方可四百馀里,土地山险,多深林,道路如禽鹿径。有千馀户,无良田,食海物自活,乖船南北巿籴。唐人攻打那里作甚?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李元婴的想法却与惠日药师正好相反,对ma岛确实不大,后世精准测量的数据为南北长82千米,东西长18千米,面积为696.29平方千米,人口……不重要,那里的战略意义很重要,不论是蒙元的铁骑,还是与它隔海相望的棒子和脚盆鸡,还有远在北方的毛熊,都曾争夺过那里的控制权,并且棒子和脚盆鸡对于它的归属,依然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
胃疼,请假一天……
还在出差中,喝酒伤身,却又不得不喝,胃痛得难受……
明天终于可以回青岛了,某红薯十分想念那里的蓝天……
第344章有劳你给他讲讲什么叫脸面
程知节不知道对马岛的后世恩怨,登上岛的第一反应就是:此处适合劫道!卡在新罗州和倭国之间,南望耽罗岛,北顾虾夷岛,若是不收入大唐舆图中,必然后患无穷。韦三郞的堪舆之术,堪称国之瑰宝。
“程司马,”萧瑀有些牙疼地停顿了下,明明有那么多品阶更高的官职,却只让人称呼司马……瓦岗出身的人,果然脑子都不大好用!忍下脾气,继续说道。“此处的倭人数量多到诡异的程度,他们想做甚?”
倭国的国力如何,裴世清查的很清楚,就算这些年有所发展,也绝不会超过长安的发展速度。蒸汽车和蒸汽船,某不能违心地说它们是奇技淫巧,蛊惑人心,它们不只让长安和洛阳、扬州更加繁华,金州、滕州甚至青州、兖州、滑州等地也都日渐繁华,而各地之间物产的流通速度,更是高效到吓人的地步。
若是当年……呼,说好的放下就不要再回头,此时的大唐……很好。
“萧都护,他们是想帮助扶余氏复国,进而取到百济的控制权。”程知节看向被捆绑起来的倭人,目光闪过一抹森冷,搓着蒲扇般的大手,憨憨地笑道。“他们以为我们还是原来的作战方式,也说明扶余氏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倭王某是如何攻破熊津城的。”
若是知道熊津城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攻占王宫,倭王吃错药了才会派人帮他们。所谓盟友,很多时候就是用来坑滴。尤其这个盟友还是个首鼠两端,想着左右逢源的小人时,不被他坑得绮襦纨绔都不剩,那都算他仁慈,有顾念那么一点点盟友情分,肯手下留情那么一丢丢。扶余氏应该还不知道高句丽忘,更不知道我们已经一路向北,打到了兴安。
萧瑀:“……”
当年姐夫就是这么被坑死的,那些人还把阻拦消息的名头按在阿姐的头上,都是些乱臣贼子,居心叵测,不忠不信,不仁不义!
“这可都是些能干活的壮丁,你们手脚都放轻点,若有损伤,你们谁愿意去顶缸?”程知节看到有人用脚踹那些倭人,忙心疼万分地吆喝道。黑水两岸那么多金子需要人去淘,兴安岭那么多木头需要人去砍,兴安湖边上那么多地需要人去种,这群败家玩意,一点都不知道壮丁的重要性!
萧瑀继续无语望天,不想理会某位蛮横的粗鄙武夫,更不想与他掰扯顶缸的正解……滕王文采风流,怎么就没能让他学会那么一点点呢?
“总管,那边有人自称是倭国将军上毛野形名,说要与你谈判。”右路军中郎将薛万备快步走过来,轻声说道。
低下头看了眼薛万备,萧瑀不再望天,改成看海:武安郡公薛万彻的五弟,娶妻杨氏,杨恭仁的嫡亲孙女,而杨恭仁是杨师道的嫡亲大哥,均为观德王雄之子,与某算是转折姻亲。勇勐不逊色于武安郡公,却不嗜杀成性,还算不错,勉强能配得上弘农杨氏。
程知节抬起左手挠着后脑勺,右手却扶上腰间的砍柴斧,憨憨地笑道:“败军之将竟然还敢说谈判?有趣,你将他带过来,不用绳捆,某倒要看看是他出手快,还是某的斧头快。”
也有可能是跪得快,虾夷岛的那群毛人就跪的很顺畅,没有任何犹豫不决,还高呼什么勐大人,反正某也没听懂。
萧瑀:“……”
粗鄙武夫!
“喏。”薛万备叉手一礼,转身快步离开,步伐显得有些过于雀跃。
来到半山腰半残的“王宫”,程知节对那些坍塌的木头不感兴趣,转身看向山下的海岸,还有远处湛蓝的海水,夕阳西下的美景……若是滕王站在这里,定会出口成章,又又又……一次震撼住长安的那群学士,让他们拽光胡子写秃笔,变着花样地争论或者弹劾他。手指摩挲着斧头把手,吩咐道:“不要将远程炮架装到此处,尽快清理干净此处,只要陛下那里发来消息,我们就赶往一支国,炮打倭国。”
“喏。”属官飞速地低声重复了一遍程知节的话,确认没有问题后,转身离开。
萧瑀头一次看到程知节作战和安排事务,很想继续不屑地说句粗鄙武夫,却有些说不出口,对马国人选择距离一支国更近处建造王宫,应该也是对百济有所顾忌。而一支国不仅距离倭国更近,距离此处……艨艟战船全速行驶,两刻钟便可到达。他能选择先攻下对马岛,而不是一支岛,可以说谋略深远
……某一直跟在程知节身边,没法违心地说出都是李靖的调度和安排,毕竟当时我们明明离一支国更近,而那里的防守,近似于无。
不过,虽然说不出口,他在某心里依然是粗鄙武夫,没错,就是粗鄙武夫突然鸿运当头,山匪都能当国公,苍天无眼!什么,程父是北齐济州大中正,祖父北齐晋州司马?北齐都是多久远的事情了,不过勉强算是寒门出身而已,上瓦岗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山匪无赖!
中郎将薛万备带着个比他矮半头的罗圈腿小个子男人走过来,头发的样式与突厥人有些像,不过不是剃光头顶,而是剃光周围,在头顶束着发髻,应该是胡公头般的帽子被打落了。
“我们日出之国有派使节去唐国,你们突袭耽罗岛,丢尽唐皇的脸面,实在是卑劣无耻至极!”上毛野形名微抬着下巴,傲然说道。
某可是灭过毛人十余国的将军,是大王信重之人,决不能堕了日出之国的名声!
程知节眨了下眼睛,转头看向萧瑀,十分谦逊地说道:“萧都护,上毛将军的话充满了学问的智慧,某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辩驳,有劳你给他讲讲什么叫脸面。”
某老程虽然做过匪头,却不是憨瞒的傻子,你那暗戳戳鄙视的小眼神,某都有看到,想要在安东大都护府做事,那就拿出实力来,让某看看你与败军之将如何讲我们大唐的以德服人,能否做到以理服人?
萧瑀:“……”
第345章依然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就算对程知节再有意见,萧瑀也不会当着倭国人的面与他争吵,面色微正,耿直刚烈的帅老头,一甩袖子,倒背着手,冷冷一笑,矜持地说道:“以德服人也要看对什么人,没有读过儒家典籍的粗鄙之人。某就教你一次,论语宪问记载: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看到上毛野形名一脸茫然的样子,突然发现程知节好像不再那么粗鄙不堪。走向一旁刚摆好的矮榻,端起茶盏来,语气凉凉地说道:“看来不止没读过典籍,连耳熟能详的典故也不知道,难怪小野妹子和犬上三田耜他们整日缠着学士们求教,说仰慕上邦风华,恨不能生在长安,原来倭国尽是目不识丁的蠢人。”
不是没想过要说的委婉些,只是连以直报怨都不知道的人,某说的委婉一些,只怕他以为某怕了他们最尔小国,在变相议和。
“你……你怎么能骂人呢?礼仪之邦果然也是骗人的!”上毛野形名涨红了脸,愤然怒道。“难怪小野大人说你们唐皇沐猴而冠,所言甚是!”
你们唐皇是抢的隋皇的位置,别以为我们远在日出之国便不知道!我们大王虽然也换来换去,可换的都是一家人,不像你们,你们是抢来抢去的野蛮人!
“彭!”飞来的茶盏直接砸在上毛野形名的额头上,他直接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程知节目光呆滞地看向萧瑀:原来你也会动手?!
出身兰陵萧氏南梁房,九岁便被封为新安郡王,开皇七年,随从兄长萧琮入前朝大兴城,此时的长安,之后便定居长安。萧夫人为独孤皇后的娘家从女,先帝是文献独孤皇后的从子,二人交情甚厚,因此,他归唐后便授光禄大夫,封宋国公,拜为民部尚书,待遇比宇文士及还好。虽然做事不懂变通,说话又招人烦,却也从未与人动过手,某真的惊了!
不过,看起来终于有点顺眼了。
“倭国必须灭,小野妹子……”萧瑀拍着桉几,愤然不平地说道,“须效彷伍子胥之旧事!”
小小倭国,自称日出之国已经够恶心人了,竟然还敢说陛下沐猴而冠,必须国除不给他们任何选择的余地!小野妹子那个佞人!倭人都是些反复小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小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的小人!
“萧都护放心,某与你同仇敌忾,绝不会让倭人好过!”程知节很随意地踢了脚上毛的小腿,走到另一张矮榻处,没有理会因小腿骨折而被痛醒的某人的鬼哭狼嚎,端起茶盏来虚敬萧瑀,豪气地说道。
萧瑀是对所谓的作乱的人,或者谋害前朝炀帝的人,又或者冤枉萧皇后的人有意见,尤其对出身瓦岗的人更有意见。但他对先帝没有意见,不是他也会是别人取代前朝,那位炀帝大势已去,无力回天。更何况他与陛下还是姻亲,更不会对他有意见,不过是由正牌小舅子,变成从妹婿,依然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上毛野形名:“……”
小野大人骗某!明明他说不论是隋人还是唐人,重视名声甚于性命,绝不会容许有损清誉的事情发生,拿捏他们很容易!为什么某遇到的唐人,粗暴蛮横不讲理,下黑脚都做的行云流水,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不知道夫人在这会怎么做?
薛万备一手刀砍在上毛野形名的后脖颈上,惨叫声戛然而止,让两名属官将他抬走,身为一国之将如此叫法,成何体统?
夕阳渐渐下沉,属官们点燃白灯,挂在树枝上,又有人在王宫还没倒塌的膳房里准备晚膳。王宫的库房里,物资乏善可陈,还好船上有足够的芽菜和茶叶,还有按云鹤府的法子做出来的豆腐,炖鱼或者清炖都很美味。至于鱼,兴安湖和虾夷岛捕捞的鱼获,估计吃上两个月,没有任何问题。
萧瑀眼里的怒火,随着白灯亮起而渐渐消散,长呼口气,轻声叹息道:“倭人还真是什么词都敢用,教化之事任重而道远。”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程知节憨憨的笑容再次挂在脸上,浑不在意地说道。“滕王会给他们找到好活计去做,我们大唐迁移过来的人,才是那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萧瑀:“……”
滕王最近一年很活跃,只是都不是什么好名声,可看程知节的反应,似乎很信服他的做事能力……十二岁的少年,可能吗?
……
看到扶余义慈清澈而又茫然的眼神,李元婴微挑眉头,不是真疯了就是超影帝级演技,总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年幼时即孝声远播,被誉为海东曾子的人,心性不应该如此脆弱。据庄子让王篇记载:曾子居卫,温袍无表,颜色肿会,手足胼胝,三日不举火,十年不制衣。正冠而缨绝,捉衿而肘见,纳履而踵决。曳纵而歌商颂,声满天地,若出金声。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故养志者忘形,养形者忘利,致道者忘心矣。韩诗外传记载:齐聘以相,楚迎以令尹,晋迎以上卿,皆不应命。论语的记载更能体现其慧绝: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转头看向李世民,惫懒地笑道:“阿兄,义慈王之病恐孙公、袁公皆治不得,须请张公骑驴,带着义慈王赶往极北之地,以冰雪封之三日三夜,自可痊愈如初。”
后世夜游必选曲之三天三夜,即刻改成大唐义慈版,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雪落不要停歇,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飘浮只靠冰块,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全身只剩寒霜,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doudoudou……真正的透心凉心飞扬,病痛全消,值得拥有~
李世民:“……”
竖子怎么就忘不了以雪埋人呢?
扶余义慈:“……”
小小年纪如此作恶,莫不是鬼怪转世?
……
依然胃痛,再请假一天……
所谓的面子,真比不上身体,从现在开始某只红薯要戒酒,不管是白酒红酒还是啤酒,不管是米酒青梅酒还是鸡尾酒……滴酒不沾!
胃疼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忒痛苦了……
第346章安敢如此辱吾!
“陛下,某认为滕王之言,甚是有理。”魏徵捋着山羊胡,十分捧场的附和道。“据说北面的雪格外美,也格外多,那是真正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也许义慈王见到如此美景,瞬间便恢复了清明神智。”
就算恢复不了也没什么事,反正按程知节发布的安民告示,义慈太子早已驾鹤西去,眼前这个不过是双生灾星而已,没了也就没了,对局势不会有任何影响。
呆傻状的扶余义慈此时是真的呆傻住了:唐人都是鬼怪,不干人事!不当人子!
“陛下,义慈王的疯病痊愈了。”宇文士及捕捉到扶余义慈眼里一闪而过的震惊和无奈,叉手一礼,不算太老的脸上笑容很亲切,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扶余义慈很抓狂。
“你们都是鬼怪!”扶余义慈以拳捶地,悲愤欲绝地控诉道。若不是鬼怪,怎么能够查勘人心?若不是鬼怪,又怎么会有那么可怖的火炮?不但能轰破城墙,还能远在大海里就击中耽罗王宫!
房玄龄眉头微皱,眼神满是不屑地看着扶余义慈,却又特别有涵养地娓娓说道:“海东曾子的名号,只是为当百济王而造势吗?就算做不到曾子的养志者忘形,养形者忘利,致道者忘心,至少也要做到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怎能做出免冠徒跣,以头抢地的庸夫之怒也?简直有辱斯文,真禽兽行也。”
滕王虽然惫懒,偶有抱着陛下痛哭之举,却不失赤子心性,更没有鼻涕眼泪齐下,他的痛哭属于干打雷不下雨,如同垂髫小儿般虚张声势。
李元婴:“……”
与庸人相对的是布衣之士。彗星袭月,白虹贯日,仓鹰击于殿上,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也就房玄龄这等秦王府旧人且是得力重臣,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掰扯所谓的布衣之怒,换成魏徵与欧阳询等人,再头铁也不敢如此说义慈王,有怂恿之嫌。
扶余义慈被房玄龄的话彻底激怒了,浑身乱颤地质问道:“你们唐人不讲仁义地半夜三更用火炮轰开熊津城城墙,又不讲道理地炮轰耽罗国,到底谁才是真禽兽行也?”
你们毁吾家邦,欺吾子民,伐吾盟友,最后还将责任都扣在吾的头上,骂吾禽兽行……你们就不怕天道轮回吗?
“你们夺新罗六城在前,我们大唐有派遣使节调停,责令归还侵占的新罗领土。你们抗拒不从不说,竟然还妄图谋取棠项城,阻绝新罗向大唐朝贡的道路。新罗王万般无奈之下,才请求我们出兵相助,以有道伐无道,解民于倒悬。”杨师道接过扶余义慈的话,悲天悯人地说道。“没想到我们派人过来,发现你们不止欺负友邦新罗,百济的子民更是因为你们扶余氏的穷奢极欲和屡动刀戈,过得苦不堪言,难道你没听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吗?前朝炀帝殷鉴不远,你们扶余氏不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真真禽兽不如也。”
怼陛下某不敢,怼你个百济余孽没有任何压力,听魏徵他们直言进谏若干年,谏言的套路简直不要太熟悉,换个名字就行,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李元婴低头默默喝茶,不去看李世民的表情,满朝文武谏言之时,必提某位炀帝,真的是被cue到忧伤,绝对的大唐第一忙碌人,还没有出场费的那种。而大耳贼李二凤又忒要脸,做不到手指一挥,两班里鸟惊鱼骇;眉头半锁,满朝中鬼哭神愁。
“那是金氏挑衅在先。”扶余义慈站起身来,整理好衣襟又理了下袖子,眼神不再懵懂,目光沉稳地看向李世民,拱手一礼,说道。“就算攻打熊津城是因为新罗之事,可是耽罗国又何曾得罪过唐皇?”
谋取六城之时,某有提醒过王父,棠项城不能擅动,只可惜他不肯听,更没想到金德曼那个女人会直接请来唐人。
宇文士及接到李世民的目光,呵呵一笑,略带嘲讽地说道:“义慈王何必装憨?苏我鞍作出海一直未归不说,阿倍内麻吕和犬上三田耜更是从此出发前往新罗州,装憨会显得你真的很憨。”
阿倍内麻吕不可能不质问扶余义慈,苏我鞍作原本是来帮他复国,结果出师未捷身为虏,这不是一般的丢人,而是丢人丢出几万里外加史书留名,因为大唐昭告天下的檄文,前因后果写的非常明确。
“……”扶余义慈木然地眨了下眼睛,不是说唐人含蓄委婉,从不会当面给人没脸吗?为何这几位说话直白到让人难堪,不止难堪还尴尬,让某无法接话,更没法谈判。
“辞言五、曰病、曰怨、曰忧、曰怒、曰喜。病者,感衰气而不神也;怨者,肠绝而无主也;忧者,闭塞而不泄也;怒者,妄动而不治也;喜者,宣散而无要也。故与智者言,依于博;与拙者言,依于辩;与辩者言,依于要;与贵者言,依于势;与富者言,依于高;与贫者言,依于利;与贱者言,依于谦;与勇者言,依于敢;与过者言,依于锐,此其术也,而人常反之。”魏徵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耿介地说道。“是故智者不用其所短,而用愚人之所长;不用其所拙,而用愚人之所工,故不困也。”
传言多不可信,是我们对海东曾子的名头太过看重。如今看来,不过一愚人而已。
晋王李治:“……”
魏公说的如此复杂,百济人能听懂吗?虽然鬼谷子权篇只算是启蒙后的初级典籍,但扶余义慈是个连装疯都半途而废的人,估计书也没读过几本。
扶余义慈听到愚人之所长,愚人之所工,又想到房玄龄说的庸夫之怒,颤抖着手指向魏徵,七窍生烟般怒道:“尔何人也?安敢如此辱吾!”
身为百济最有文才的人,身为百济最有潜力的明君,不但成为亡国之君,还被唐人联手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彭”地一声,刚刚长身玉立不到一盏茶时间的义慈王,化身为碰瓷王,再次回归大地,晕厥中……
……
第347章谁才是真正的大唐第一美男子
“阿兄,与他相比,某绝对算是君子。”李元婴走到扶余义慈身前,掐人中都没将他掐醒,接过牡丹手里的鎏金鸿雁纹银匜,后退三步将冰水泼到扶余义慈的脸上……飞速跑到李世民身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李世民:“……”
君子若是如你这般,某就该哭了,不是去献陵哭,而是直接去太庙哭。
“某怎么也算一国之君,你们唐人怎敢如此折辱,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吗?”被冻醒的扶余义慈,牙齿打颤着问道。当愤怒只会招来不幸时,便要克制愤怒,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事实上,义慈太子早已驾鹤西去,你只是个不被扶余王室承认的灾星。”宇文士及拢了下大氅,太阳西下导致温度有些降低,而某身侧的窗子依然大开着,便于欣赏夕照大海的美景。
牡丹带人清理干净船板上的水,又添加了些瑞炭到铜炉中,全程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丝毫不影响众人的交谈或者看热闹。
扶余义慈感觉到脖子处湿漉漉地难受,有些费劲地站起身来,目光看向李世民,很直白地问道:“唐皇想用某作甚?”
若不是某还有些某不知道的用处,他们不会多费口舌地说什么庸人、愚人和灾星。直接将某扔到海里,干脆利落并且没有任何后患。某只是被火炮打击得有点懵,又不是真的蠢笨之人,被冰水一激,心神自然恢复正常,能看出来唐皇对某有所谋。
杨师道站起身来,拍了下扶余义慈的肩膀,朝东隔间走去,西隔间已经约定成俗,专门用来接发电报。与亡国之人谈事情,哪里用得到陛下出手,某肯和他谈已经够给他面子了。
犹豫片刻,扶余义慈咬了下后牙根,转身跟着杨师道离开三桅帆船的厅堂……无力回天又不想慨然赴死,除了妥协没有别的选择。
看到碰瓷……义慈王离开,李元婴才回到自己的座位,散漫地说道:“阿兄,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谈不行吗?”
比如鲍叔牙向姜小白推荐管仲,成就桓公的春秋首霸;比如萧何放弃别人月下唯独追韩信,定鼎楚汉之争的结局;比如最有名的大耳贼三顾茅庐访卧龙,隆中对定天下三分;又比如……后面好像大多为世家之争,皇帝只是代言人,世家渐渐沦落为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大唐更像不同势力的交接场,科举制提供给寒门文人集团闪亮登场的机会,缓缓拉开了dang争的序幕。
“繁言而不乱,翱翔而不迷,变易而不危者,观要得理。故无目者,不可示以五色,无耳者,不可告以五音。故不可以往者,无所开之也;不可以来者,无所受之也。物有不通者,故不事也。”李世民朝李元婴眨了下左眼,然后如慈父般,特别语重心长地说道。
幼弟解决事情的办法一向是天马行空般的快刀斩乱麻,让对手措手不及的同时无从防范。只是他不可能一招用到老,再过个四五年,政事堂的人就能摸熟他的路数,到时不可能还让着他。更重要的一点,某也不能再用竖子年少为借口回护。有些路还是要他自己走过,才能更好的发现哪里应该挖深坑,哪里应该搭山峰,哪里应该曲折迂回,成为一名娴熟的……猎手。
逍遥魔王,也不好当。
李元婴哀嚎一声,斜倚在软枕上,愤愤说道:“某讨厌鬼谷子!”
那篇文章里还有:佞言者,谄而于忠:谀言者,博而于智;平言者,决而于勇;戚言者,权而于信;静言者,反而于胜。先意承欲者,谄也;繁种文辞者,博也;策选进谋者,权也。纵舍不疑者,决也;先分不足而窒非者,反也。白话就是:谄媚而显得忠诚,吹捧对方而显得有智慧,果决而显得勇敢,掌权而显得有信用……一般说来,虽有繁琐的语言并不纷乱,虽有翱翔之物并不迷惑人,虽有局势的变化并不危险,就是要在观物时,掌握要害。
道理谁都明白,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不是很难而是相当难。李二凤堪称国手中的国手,不论是佞言者、平言者、戚言者亦或者静言者,于他而言均是觉来落笔不经意,神妙独到秋毫颠。
看到李世民只有一丝无奈的表情,房玄龄目光微闪:陛下对滕王似乎特别有耐心,若说是兄弟情深,很显然密王元晓没有此等待遇,他只比滕王大半岁。若说是长兄如父,不用说东宫那位殿下,就是同岁的晋王与之相比也大有不如,只有晋阳公主能略胜一筹……某自认尚算了解陛下,却委实看不透他待滕王之心,有一点某很确定:绝不会是因为先帝托孤。
“你喜欢鹿溪子,只可惜没有如萧侍读般帅的惨绝人寰。”李世民也懒懒地靠在软枕上,戏谑地调侃道。“惟有设法长剑耿介,倚天之外,方能勉强胜之。”
耽罗岛和对马岛攻下的速度有些快,用不了多久就能回长安,回长安幼弟便要大婚,大婚后顶多两三个月,就要到倭国赴任……打趣他的机会多乎哉?不多也。
李元婴:“……”
刚拿着信笺从西隔间出来的萧若元:“……”
陛下,某好像没做过什么招你眼的事情?
刚收拾完zhan局回到三桅帆船,准备用晚膳的李靖和苏定方:“……”
李靖眼皮狂跳,宋玉大言赋之后文似乎并不适合滕王:并吞四夷,饮枯河海;跋越九州,无所容止……陛下在敲打他安分一点吗?
苏定方的想法又是另一个方向:如今大唐能做道长剑耿介,倚天之外的高人,绝不会超过五指之数。不论怎么算,公孙白都在其列,而如今杜澈和萧若元长伴滕王,甚至可以说是形影不离。陛下是在暗示滕王,让他走道家隐士之路吗?若果真如此想法,某家二娘怎么办?
“阿兄此言差矣!”李元婴听到鹿溪子,坐直身体后面色傲然寸步不让地辩驳道。“你尽可派人去平康里或者西城打听,那些美人会特别真诚地告诉你,谁才是真正的大唐第一美男子。”
李世民:“……”
萧若元:“……”
李靖和苏定方:“……”
其余众人:“……”
……
第348章耻辱啊!
“竖子无赖!”李世民想了许久,只能说这四个字来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不用派人去问某也知道,不止平康里和西城,洛阳、扬州还有滕州的美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说:滕王乃大唐第一美男子。
此事无关风月,只因为她们视竖子为知己……牙好痛,某想去献陵!
房玄龄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忙往回找补道:“哈哈…嗝……那个陛下,某…某只是想起了城北之旧事,吾与徐公孰美?弗如远甚,暮寝而思之。”
李元婴:“……”
李世民抚掌大笑道:“玄龄所言甚是,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鱼伯,你认为那些美人美你者,何也?”
没想到玄龄也有调皮的时候,甚合吾意,甚合吾意啊!
“陛下,那些美人美滕王者,惟引其为知己而已。”萧若元将信笺交给张阿难,声音清清冷冷地说道。“滕王曾作诗一首送予高公,曰:娉娉鸟鸟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李世民刚接过信笺,愣在那里,难怪阿舅此番非要留在洛阳,不肯回长安休养……看向宇文士及问道:“如今在高公身边服侍的人是谁?”
竖子写诗不会无的放失,总不会阿舅身边真有个叫豆蔻的小女郎
……吧?
宇文士及抬起手摸了摸鼻子,尴尬而又不失优雅地轻声说道:“据说是两位扬州女郎,一位叫豆娘,一位叫蔻娘……还未及笄。”
聘聘鸟鸟十三余和豆蔻梢头二月初,都是写实手法,没有任何夸张的部分。至于是否卷上珠帘总不如,高士廉最有发言权,不过知道滕王的诗句,还带在身边服侍,可见深得他的喜爱。
“……”李世民不想说话,更不想看某位竖子十分得瑟的样子:阿舅湖涂!就算那个豆娘蔻娘真的很美,能美过平康里的行首席纠?就算能美过平康里的行首席纠,难道还能美过某赏赐给他的各地美人?若是真的能美过某赐的美人,那么她们两个现在应该在某的身旁服侍,而不是在洛阳申国公府。
“陛下,仁平郡主嫁入长孙府恐会思念故乡,豆娘和蔻娘温柔如解语花,堪可陪伴郡主左右。”魏徵看到李世民眼里闪过的复杂思绪,叉手一礼,特别体贴而又严整地谏言道。“前朝炀帝对扬州美人,评价甚高。”
不止评价甚高,而是流连忘返,乐不思大兴……还有洛阳,不知今夕是何夕。书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传曰:吉凶由人,祆不妄作。又曰: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观前朝之存亡,斯言信而有征矣!
祖君彦起草的为李密檄洛州文,罗列十宗罪,更有言:况四维不张,三灵总瘁,无小无大,愚夫愚妇,共识殷亡,咸知夏灭。磬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于是三千列国,八百诸侯,不谋而同辞,不召而自至。轰轰隐隐,如霆如雷,彪虎啸而谷风生,应龙骧而景云起……文章写的确实不错,堪称传世佳作,只可惜某人的心胸偏于狭隘,连翟让都容不得,导致瓦岗军内部的分裂,不足以雄天下。
李元婴头一次听到魏徵说出如此……厚黑的言论,默默同情高士廉和长孙无忌两人三秒钟,不是他们能力不足用,而是不论同僚还是对手,实力都过于彪悍,而他们在相处抑或者争斗的过程中,被阿兄保护的太好,能力一直停滞不前,没有任何质的飞跃
……甚至再阴谋论些,阿兄只是想长孙无忌送未来继承人上马,并只陪着走一小段路,从未想过让长孙家成为又一个士族门阀。关陇世家与士族门阀还是不同的,盛世繁华会让前者倚仗的功勋急速褪色,除非他们能培育出宰辅之才,还必须不止一位。
宇文士及眼里闪过懊恼之色,明明陛下先问的某,竟然被羊鼻子抢了功,身为一名大家公认的“佞臣”,耻辱啊!
“陛下,带方郡王请求入长安定居。”杨师道从东隔间走出来,身后跟着无精打采的扶余义慈,“并自请为仁平郡主送亲正使,与乐浪郡王同入洛阳。”
同意去长安,绝对是扶余义慈最明智的选择。等到了长安,他就会忘记熊津城,忘记百济,忘记所谓的盟友倭国,如同乐不思蜀的阿斗,享受着醇酒美人,或者坐着火油车游览各坊,去寺庙和道观寻求心之归所。
李世民目光温和地看向扶余义慈,笑道:“长安虽然不大,找出几间屋子来却也不难。带方尽可携家卷前往,在那里能见到不少友邦的使节或者王子、公主。魏王正在编制括地志,带方宅邸可安置在延康坊之东兴化坊西门之北,便于你们交流学问和谈论典籍。”
括地志自然不能少了海东道,扶余义慈手里必然有详尽的百济舆图,他的属官对百济各地风土人情也知之甚详,当人尽其能,物尽其用。
扶余义慈朝着李世民长揖大拜,恭谨地说道:“某,谢陛下成全。”
刚刚在东隔间,杨师道说唐人三五日之内定会炮打日出……倭国,他们根本无力抵抗,只会落得国除的下场……靺鞨、契丹和室韦等族均已归顺大唐,由安东大都护府管辖,再也不会有人帮某复国。与其被扔到海里喂大鱼,不如认清现实,归顺大唐,寿终正寝的同时,为子孙积点余福。
李世民让张阿难将手里刚收到的信笺,送到扶余义慈面前,温声笑道:“带方先去楼船歇息,明日会有人送你去熊津城与家人团聚。”
快速看完信笺上的内容,扶余义慈更加恭谨地行礼告辞,跟随张阿难的脚步离开厅堂……对马国和一支国也已被攻下,倭国又能支撑多久?苏我鞍作还在唐人手里,苏我虾夷投鼠忌器……就算舒明大王想全力抵抗,他也不会同意。若是舒明大王与苏我虾夷争执不下,倭国内乱四起,只会白白便宜唐人!
……唐人忒恐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