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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薯刺客     家兄唐太宗txt下载     家兄唐太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6章何去何从(3k)

    已经被安排的许敬宗,此时正无语望天:所谓的即日赴任,就是只给半个时辰收拾行李的时间……某真的会谢!某修史很用心,为何会突然被指派到金州?滕王,只要跟他沾边的官吏,每人一对黑眼圈……某不想要啊!

    “四郎,某的黑眼圈是不是比别人帅些?”坐在许敬宗后面,正拿着琉璃鉴照脸的萧若元,没有多少自信的问道。

    许敬宗:“……”

    黑眼圈就是黑眼圈,哪里会有比别人帅些的黑眼圈?身为男子拿着琉璃鉴不松手……有病就去医馆,不要到处乱跑。

    “王爷说过,你那张脸再怎么捯饬,也不会帅到惨绝人寰。”杜澈手里新制的炭笔并没有停,继续罗列着复杂的算式,冷静地说道。“惨绝人寰是指赤地千地,荒无人烟。”

    对任何事情过于执着,就会变得脑子不正常,小十一太在乎那张脸,在乎的有些魔怔……为什么王爷说小钱钱的时候,没有魔怔的感觉呢?

    许敬宗:“……”

    王爷?哪个王爷?总不会是……滕王……

    萧若元收起琉璃鉴,忧伤地望向车窗外,幽幽叹息道:“四郎,自从你来了之后,在王爷眼里,我就不再是大唐最靓的仔。”

    最开始不明白什么叫最靓的仔,听的次数多了,自然就晓得咯。

    “那是因为王爷从来不是看你的脸。”杜澈写下结果,合上木制文件夹,将炭笔放入上面的笔扣里,轻声笑道。“你以为自己是牡丹女郎她们吗?”

    还大唐最靓的仔,幼稚。滕王看中的是你那颗,比一般人稍微聪明点的脑袋,有了某这颗更聪明的脑袋,你的排位当然便要靠后

    ……不过,在他心里,你依然很重要。滕王眉清目朗,不是那个长颈鸟喙的鸠浅,不会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也许是某的错觉,总有种被滕王暗中推动着走的感觉,可……有些想法和物件,又确实是在山门时,便有的想法或者已经做出来物件

    ……只是,来长安月余,那些想法变成了现实,或者正在变成现实;那些物件,以更加精密、精致和耐用的样貌,出现在少府、工部或者长安街头

    ……某甚至有些不敢想,或者说想不出来,十年后的大唐会是什么样子?

    萧若元微愣片刻,有些小兴奋地说道:“四郎,你说我们发现的那个……”

    看了眼前边的许敬宗,改换了种说法,说道:“滴答滴答声,王爷会感兴趣吗?”

    “你发条消息给韦公,看看他能不能收到。”杜澈露出左手腕的计时器,看了眼时间,有些缓慢地说道。“已到丰阳(镇安),咸安。”

    萧若元从前面的座位下,拿出一个扁平的木箱子,打开木箱,拿出一个圆盘来,拽出细长的铁条后,将圆盘放到车窗外。手指摁在一块银白色金属片上,只听到“滴……嗒嗒……滴滴……嗒……滴滴……”的声音响起。

    过了一盏茶的声音,又是一串滴滴嗒嗒的声音响起,萧若元记录下来后,翻看棠梨声律,笑道:“韦公说等到西城再发,他忙着制造青蒿粉,没时间搭理我们。”

    炼丹制药方面,孙公不如韦公,同样制作青蒿粉,孙公作一份的时间,韦公已经做出三份来……术业有专攻,对草药的种植和采摘,韦公不如孙公。

    “那你就继续照琉璃鉴欣赏黑眼圈,前面估计会歇息一段时间,你别到公主面前,以免吓到她。”杜澈闭目养神,懒懒地说道。

    晋阳公主对黑眼圈的萧十一很感兴趣……主要是因为他曾用过三日公主的琉璃鉴,还说过他帅的惨绝人寰的话,公主很愿意在他受伤的心脏上在撒把盐巴,外加一些辣椒粉

    ……想到辣椒粉,杜澈嘴角微微上扬,三师兄之所以如此配合修路和建码头,只因为滕王不但不惧辣椒,还能做成各种美食……他只尊重比他还不正常的人。在他眼里,滕王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一个小纸人悄无声息地来到杜澈身边,安静地躺在他的手背上……

    ……杜澈有些无奈地说道:“袁公说不歇息,会直达西城。”

    萧若元没有任何兴趣地“哦”了一声,继续揽镜自照,同时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够消除黑眼圈……可以问问春桃,她从宫里出来,那些后宫美人也许有办法解决黑眼圈

    ……成日担心恩宠被别的小妖精夺走,或者未老色先衰的美人,夜不能寐之时,黑眼圈一定也会有,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定然有办法解决!

    某怎么才想到呢?数算影响了某的脑子吗?四郎说越算越灵活好用,那么……某的哪里出了问题呢?

    许敬宗感到后背汗毛耸立,冷汗已经浸透了中衣。这两位是……妖人吗?某知道袁公是指前太史令,可…韦公是谁……等等,炼制青蒿粉,那就只能是云鹤府火署令韦归藏,他……他不是还在长安呢吗?怎……怎么就通过一个木箱子就联系上了呢?若是某没记错,丰阳离长安有二百里,除了……除了妖术,没有……也不可能有其他解释!难怪高士廉和长孙辅机他们,一直说玄路是妖魔之路……大唐,大唐有危险,会被妖人侵占!某……某该何去何从?

    等等,自我们出行到现在,还不到半日,怎么可能就到了丰阳?看向车窗外飞速后退的山脉……蒸汽船的速度也很快,三门峡……晕倒的拂菻国使者,差点死掉的郑房主……打给个冷颤,许敬宗瞬间清醒过来,不是妖人,是昊天上帝派来兴盛大唐的人,陛下身边有人曹监斩使魏公,妖人不敢到魏公面前晃悠!

    杜澈依然闭目养神,前面的人有些……傻,不必理会。传回来的码头图纸,核算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稍微调整一下就行,可……最大的问题是,有必要建那么大的码头吗?丰阳县铁矿藏量丰富,巴山里面更丰富。只是修路而已,螺旋钢条用不了如此多的矿藏,还有一点,钢条不需要都在此处生产,运输成本应该能省则省

    ……发电的器械,某还需要继续推算,目前的产生的电也就能够保证,恢复三个电液池……又或者滕王还有别的安排?

    那么,他的安排是什么呢?

    “王爷,你的安排是什么呢?”李靖问出了同样的疑问,因为阎立本、张果和韦珪绘制的冶炼铁矿石的工坊,体量太大……有些渗人。

    李元婴指向一旁的蒸汽船模型,惫懒地笑道:“药师公可想过,将木制改成铁制会如何?”

    木材多珍贵啊!尤其是做船身的木材,留在森林里,制造氧气,岂不更环保?岭南之南多山,木材生长速度快于大唐不说,河马那里木材数量更多,质量也不错,还可以边砍边栽,形成人工jingji林,如同韭菜般,一茬一茬地割。

    李靖感觉自己有点头晕目眩,忙扶住大桉,脑海里将木船替换成铁船,大食、拂菻甚至更远的地方,都会有大唐的铁船……眼睛红红地看向李元婴,压抑着情绪,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多……多少年?”

    某……某要找孙公!某要再活最少二十年!某……某看不到铁船出海,死不瞑目啊!

    “药师公不要激动,某只是个想法,具体怎么做,需要袁公他们来规划。”李元婴走到李靖身边,扶着他坐下来,温声说道。“不止船,还有蒸汽车,以及杜四郎他们研究的那个火油蒸汽机。”

    面包会有滴,牛奶会有滴;轮船会有滴,飞姬也会有滴。某才十一岁,一步步走,以免步子太大扯着……不能鸡血上头,生产出没有技术含量的废钢。

    唐俭听完李元婴的话,发现自己让七娘为滕王媵,这步棋走的,实在是太明智了!那几个儿子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才具,胜在做事还算用心。唐家五十年内,无忧矣!再次看向工坊的图纸,感觉有些小了,捋着胡须说道:“王爷,你准备让陛下建几处如此规模的工坊?”

    李元婴摊着双手,惫懒地笑道:“唐傅,不是某准备,而是云鹤府谏言,阿兄批准。某忙着喝茶看歌舞,可没有时间做如此繁难之事。”

    左孺人如海棠花般明媚娇艳,玉夫人像朵小白花,虽然娇弱了些,但也不是风吹就灭的美人灯。聊天喝茶听琴,比你们满是皱纹的脸养眼……也比萧若元那个自恋狂养眼。

    “王爷,你不能将事情都交给属官去做,进度你总要盯一下吧?”公孙白看着说话又开始不着调的李元婴,有些无奈的说道。

    什么事情就怕成习惯,我们五个负责的时候,滕王偷下懒无所谓,可……三十年后怎么办?除了韦归藏,我们的年纪可都不小了……若是后继者湖弄他怎么办?

    李元婴脑门滑下三条黑线,某不催进度,他们都已经主动加班,人均一副黑眼圈,若是某再催进度……岂不是比半夜鸡叫还过分?想象一下萧若元唱“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的场景

    ……呃,恐怖如斯!

    ……

第227章浔阳江头夜送客(3k)

    阎立本听到唐俭问要建几处工坊,看了眼张果和韦珪,犹豫片刻,轻声说道:“王爷,某认为应该先核算码头的数量。”

    道路的修建和码头的修建同等重要……就是摊子铺的太大的话,guo库可能吃不消。

    李元婴很后悔过来看工坊尺规图,应该等到阿兄过来再说……今日份能量早已用完,某没有力气,继续考虑问题。靠在软枕上,懒散地说道:“等阿兄过来,你们和他讨论,没有午睡,脑子现在转不动。”

    阎立本:“……”

    王爷,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良心会痛吗?是谁一再明示我们格局要大,暗示我们码头太小,工坊太小,胆子要再大一点?是谁说可以尝试阴气(氧气)助燃?又是谁说码头的地基,可以尝试用螺纹钢条或者工字型钢?

    ……你脑子若是都会转不动,那我们的是铁砣吗?

    张果从袖子里取出金算盘,“哗啦”一声,将珠子归位,边拨弄地算盘边说道:“长安、洛阳、滕州、扬州、洪州、广州、桂州和辽东应该第一批修建码头,考虑民部的压力,可以先修长安、洛阳、扬州和广州,交州那里风浪太大,不如广州的地理条件好。冯盎为人勤明守礼,若是在广州修建码头,他会更用心做事。”

    李元婴抬头望天,冯盎如何某不是很熟悉,某更熟悉他重孙。许敬宗把女儿嫁给了功绩卓着岭南豪酋冯盎之子,被御史参了一本,说他嫁女是为了多纳金宝,嫁少女于夷落,给家族丢脸,他被不被贬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闺女生了个儿子叫冯元,冯元后来被没入宫中,改了个名字,高力士。

    至于高力士的经历,某就不多啰嗦了。

    许敬宗的另一个女儿嫁给了钱九陇,而钱九陇比许敬宗还大十九岁……比后世某位宇称不守恒理论大老好一点,大老比岳父大二十一岁。钱九陇的九世孙钱镠,吴越开国皇帝。贯休曾写诗献给钱镠,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后被古怪侠改为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

    也有种说法是嫁给钱九陇的儿子,但旧唐书的记载上没有子字,大唐新语的记载也没有子字:又纳资数十万,嫁女与蛮首领冯盎子及监门将军钱九陇,叙其阀阅。又为子娶尉迟宝琳孙女,利其金帛,乃为宝琳父敬德修传,隐其过咎。

    宋朝皇帝称“忠孝盛大唯钱氏一族”,后世钱家更是有千年名门望族,两浙第一世家的美誉……不知道许敬宗的棺材板还压不压得住?

    “药师公说,桂州竹林绵延数十里不断,那里的码头也不能太晚。”

    曾经去过龙嵴梯田,竹筒饭与竹筒鸡印象深刻,而香糯酿成的龙嵴水酒,更是香甜可口。喝着水酒,欣赏着金黄的稻田和远方的竹林,很有悠然见南山的意趣

    ……也没住多久,一周而已。

    “前往桂州的道路修建不易,若是水运能通过去,自然最好。”李靖捋着胡须,轻声说道。“可以派楼船去探路,看看哪条水路更好走,也更便捷。”

    桂州的好东西,可不止竹子,铁木、楠木、香樟……若是有码头,便不用再担心那些山里的南蛮作乱,从剑南道或者江南道运兵过去,可朝发夕至。

    “王爷,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挣到番邦的小钱钱。”

    没有银钱,想法再多有卵用?大唐现在急需挣钱,挣更多的小钱钱!难怪滕王总是吆喝要挣小钱钱,不是他庸俗,是我们目光看得太近……格局不够大。

    李元婴:“……”

    你老人家好像昨日还语重心长地劝某,不要总是想着小钱钱,应该多写几篇文章,还说什么银钱乃是身外之物,不要过于注重身外之物。文章则不同,既可以教化百姓,又可以流传千年,那才是某应该走的路。

    “武伯为祝,恶郭重,曰:‘何肥也!’季孙曰:‘请饮彘也。以鲁国之密迩仇雠,臣是以不获从君,克免于大行,又谓重也肥。’公曰:‘是食言多矣,能无肥乎?’药师公,君欲多食言,学公孙面团之体态,为李面团乎?”

    李靖:“……”

    竖子无礼,竟然将某比作孟武伯,等陛下过来,某非告上一状……不过长孙无忌确实越来越像面团,圆润得又白又亮。

    唐俭摸了下自己日渐丰腴的腹部……某比不上长孙无忌,还可以继续吃火锅。

    “你们没发现王爷不想说的话题,就会毫无痕迹地将你们转移到另一个方向吗?”韦珪摆弄着手里的石头,褐黑色的石头,泛着金属般光泽,比普通铁矿石略沉,色泽比石炭更亮,也许某又发现了什么新的金属?

    李靖、唐俭和阎立本:“……”

    韦侍读,看破不说破,大家才能继续愉快地聊天。

    “韦三,你以为他们没发现吗?”李元婴翻了个身,趴在软枕上,刚想翻个白眼送给他,看到他手里的石头,兴奋地直接蹦了起来,跑到他身边,激动地问道。“你在哪里发现的?”

    若是某没看错,应该是黑钨矿石,有了黑钨便可以找到白钨,机加工行业便可以发展起来……运气应该没这么好

    ……吧?

    “浔阳。”韦珪因为常年在深山老林而面色苍白的脸上,满是疑惑地看着李元婴,不解地问道。“王爷见过此种矿石?”

    头一次见到滕王真正的激动,以前的激动表情总感觉像河道里的砂金,漂浮着,没有达到眼底。

    “没有。”李元婴果断摇头,坐在韦珪身边,说道。“这不是陨铁吗?和公孙先生描述的陨铁极其相似!”

    坐在角落打瞌睡的公孙白,睁开眼睛看了眼,说道:“应该是含有某种新金属,需要韦黑犬和孙黑今去研究。”

    某只负责保护滕王安全,炼丹提取金属又或者研究草药,与某无关。什么,刚为生电的想法激动过?二十年都未必能做成的事情,某又何必着急于一时?真有他们处理不了的情况,某再出手不吃。

    李元婴弯下嘴角,失望的说道:“白激动了。”

    从袖子里取出林叟来,朝那块黑色石头砍去……某从没使用过的短剑,竟然有一点点卷刃了?这很不科学!钨的硬度确实高,可这是钨矿石,不是提取出来的钨金属块,更不是被处理过的碳化钨。疑惑地看向公孙白,说道:“呃哦!公孙先生,林叟受伤了!你确定它不是陨铁块?”

    公孙白走到李元婴身边,接过短剑来看……竟然真的卷起了一点点,这……这不符合常识!取出细微砥石来将卷刃处磨平后,说道:“某会提取这块矿石里的金属,看看会有什么新发现。”

    能有比陨铁还硬的金属,某感觉会发现金属界的新大陆,也许……那个生电工坊可以提前实现!

    韦珪很自觉地交出矿石,又从袖子里取出两块来,一黑一白,说道:“师父最好分着提取,某认为白色石头里的应该会有不同。”

    白色石块,外形为粒状石块,白色带黄,泛着油脂般的光泽。

    李元婴:“……”

    白钨矿也有?等等,浔阳在后世叫什么……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序文是元和十年,予左迁九江郡司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九江郡,九江!106万吨的钨矿,价值价值至少在3000亿叨乐……韦珪真的是大唐寻宝兽?

    ……不对,那座超级钨矿的发现过程极其曲折,一次偶然的机会,鹭洲钨业总工程师看到接触到了五十年代和七十年代末的两次矿产勘探材料,经过协商接洽……鹭洲钨业直接拿出一个小目标,聘请了国内最顶尖的勘测团队,在将近18个月的时间里,先后动用了77台矿机,钻探面积达到了19万平米,提取了各类矿石样本将近15万块……得出的结论,完全不同于前两次,那里不仅拥有着质量上乘的钨矿资源,而且储量更是世界第一。

    前前后后六十余年的勘探……韦珪却只有一根玄铁铁钎,就算张果手里的器械能多一些,那也达不到后世矿机的钻取深度,更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效率!

    这不是科不科学的问题,而是玄不玄幻的问题!

    他……他们怎么做到滴呢?

    “某提取金属的时候,韦归藏还不知在哪呢。”公孙白收起矿石,留下一个傲然的背影,翩然远去。

    韦珪耸了下肩膀,张果说他探矿的时候,某还在玩泥巴。事实证明,做的好坏,与年龄没有必然联系。

    “你手里还有多少矿石?”李元婴挑起眉头,惫懒地问道。从韦三郞的表现来看,他对公孙白的提取技术,持保留态度。至少某接触到这几位蜀山弟子,公孙先生的形象只有在裴十七眼里,还算高大。

    “某手里没有了。”韦珪朝李元婴眨了下左眼,小声说道。“大部分在张公手中,王爷可以放心。”

    张果:“……”

    某不是不相信公孙白,只是……看到韦三郞手里的那根铁钎,某就知道他给某重新打造的那根,绝对偷工减料了!

    李元婴默默伸出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韦珪拱手一礼:滕王,某之知己也!

    ……

第228章聊些风花雪月

    酉正两刻

    身穿常服的李元婴带着王府属官和金州府属官,等在西城城门口……在长安都不用接阿兄,到了金州反而需要站在城门等……如同九斤老太说的一代不如一代,某是一年不如一年,一月不如一月,一日不如一日。

    “哟,真新鲜,你个竖子还知道出来接某。”李世民隔着车窗,看到城门口的李元婴……幼弟好像变高了些,还是几日没见,眼睛看错了?

    李元婴看着居高临下的李世民,叉手一礼,说道:“金州刺史李元婴及金州属官,恭迎陛下。”

    说得好像某很愿意出来迎接你似的,不过整个大唐,除了阿兄,别人确实不用某站城门口。不要提太子李承乾,他不会离开长安,更确切地说,没有阿兄同行,他不敢离开长安,怕被误会……李泰的受宠程度,还没到让他孤注一掷的时候,括地志没编完呢。

    “你们坐自己的车回去,我们去府衙聊。”李世民摆了摆手,蒸汽车启动,开进城门。

    李元婴:“……”

    难怪瓦岗那群人选择跟着你李二凤,阿耶说的没错,隐建成在不要face方面,不如阿兄,陇西李氏嫡长子的包袱太重。阿耶给起的字就不好,毗沙门,四天王之一北方多闻天王……外来的和尚,经不好念。

    “王爷!”坐在第七辆车上的萧若元,晃着手兴奋地喊道。

    杜澈下车转到前面的座位,李元婴登上车,关上车门,笑道:“还是你们懂事,不过,萧十一,某不在长安,你怎么还是一对黑眼圈?如今可怨不到某。”

    踢了下前面的座位,很用心地劝道:“杜四郞,你也不要太急切,事情不是一日能做完滴,长安也不是一日能建成滴。”

    某确实有些急,原本他们只是想法,某却引导着变成现实……大唐要建设,人也不能累傻累疯了。

    “王爷放心,四郎没逼着我连轴转。”萧若元拿出座位下的木箱,打开后再次将圆盘放到车窗外,有些兴奋地说道。“你不是总说我们用纸鹤太浪费吗?我和韦公再联系下,若是能收到消息,以后你想吩咐我们做什么事,就不用再派人来回跑了。”

    李元婴呆呆地看着萧若元滴嗒滴嗒地摁着铜片……不是,你们有线电都没弄出来,直接开大上到无线电联络……你们还是人吗?想过某的感受吗?某……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钓鱼老,求放过!

    总不会还有南无加特林菩萨,六根清净贫铀弹,一息三千六百转,大慈大悲渡世人

    ……吧?

    又是一串“滴嗒滴嗒”声响起,萧若元记录完毕,打开棠梨声律破译……笑道:“王爷,韦公说青蒿粉进展顺利,疟疾的治愈率很不错,让你放心。”

    至于说让某不要太得瑟的话,就有没必要告诉王爷了。

    李元婴努力拉回自己遥远的思绪,声音十分缥缈地问道:“阿兄知道你们弄的这个木箱子吗?”

    无线电,可用的地方可太多了,长安的安防,大唐的安防,出海的船只……哪怕是通信十分便捷的后世,远航船只也会配备卫星通信和无线电两套系统……哪怕现在的频率还很低,随着技术的革新,他们会不会直接跨过普通座机,直接跨越到手机呢?

    想象下大唐人手一部砖头……至少官员会配备,以后再想去平康坊聚会,事情便变得简单起来,不用担心叫谁不叫谁的和谐问题。商议事情也不用专门约在酒肆或者庄园,暗中勾连纵横捭阖的频率也会提高。

    “知道。”萧若元收回圆盘,将木箱子归位放好,拍了拍手,说道。“袁公有汇报情况,只是我们无法确定使用的有效距离,也无法确定发送消息的稳定性,还有很多试验要做。”

    我们严格按照云鹤府工作流程做事,坚决不给王爷添麻烦。袁公说,滕王越得陛下信重,事情越好做。若是滕王被我们牵累,他不介意动手清理道门门户。

    “王爷不用担心,陛下已经同意,在长安各坊修建瞭望楼。”杜澈转过头来,轻声解释道。“验证木箱传递消息的准确性,会通过旗语来核对。稳定性需要长时间的操作来验证,陛下同意给我们一年的时间来改进,争取三年后,能用在各处边关。”

    其实与纸鹤传信的原理差别不大,只是能制作纸鹤的人不多……不能用法术或者玄术扰乱普通人的生活,是道门铁律,违者共诛之。

    那些江湖骗子不算道门中人,他们属于偏门。

    李元婴眨了下眼睛,某只离开了十几日……你们怎么发现真空管的呢?

    杜澈看了眼身边的许敬宗,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卷轴来,递给后面的李元婴,说道:“王爷不必心急,木箱的发现,纯属偶然,这是简图,你一看便懂。”

    主要还是滕王绘制出拉丝板的图纸,让金丝的制作变得简单,铜丝的制作也很简单。

    李元婴将卷轴放入袖子里,看许敬宗的那一眼……某又不瞎。无线电有了,无线广播还会远吗?蒸汽车速度并不满,府衙已经近在眼前。伸了个懒腰,散漫地笑道:“今日看图纸忒多,某的脑子运转超出范围,今夜咱不聊云鹤府事务,咱们聊些风花雪月。”

    某不是一月花光十个小目标的幸运儿,但某是大唐滴四大魔王江滕蒋虢中,排名第二的存在,某总要做出点事情,不负盛名。

    萧若元指了下自己的黑眼圈,问道:“王爷所说的风花雪月是指什么?昨日一位女郎,见到我的脸,直接啐了一口,骂我登徒子,冤死我了!”

    “哈哈哈……”李元婴直接笑倒,拍着大腿说道。“你这张所谓帅的惨绝人寰的脸,果然只是自家认证,没有通行天下的效力!”

    虽然没有达到惨绝人寰的地步,但是……比颜值巅峰的吴彦祖,还是略胜一筹滴,只能说明,大唐女子不喜欢脸太白滴,哈哈哈……

    杜澈直接翻了个白眼,难怪会问某他的黑眼圈是不是比别人帅些,原来是被别人嫌弃了……某不是很想笑,只是……“哈哈哈……小十一,你不必伤心,哪家女郎说的,你告诉王爷,纳她为媵便是!”

    萧若元:“……”

    某谢谢你哦!

    ……

第229章道路冠名权(4k)

    “萧十一为侍读,正六品上,按唐律五品方能有媵三人。”李元婴勉强不再大笑,轻声解释道。那些姬妾几十人的记载,也没有错,五品的媵,视从八品,那是官方承认滴贵妾,不能随便换马滴,姬妾则不同,官方不认可,也就是地位高一点的丫头,送人、换马亦或者用雪埋了,没人管。

    杜澈为滕王友,从五品下,满足条件……惫懒地笑道:“四郎倒是可以纳入府中,想必十一郎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虞二娘,虞傅的嫡亲孙女。”萧若元冷笑一声,语气十分嫌弃地说道。“王爷尽可以去和虞傅谈,看他会不会直接用竹杖,敲你的头!”

    虞傅可不会顾忌滕王的身份,据说,虞二娘曾是藤王妃人选,至于某为什么会知道,呵呵,秘密。

    “药师公说过,虞二娘剑术卓绝。”李元婴拍了下萧若元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你还是忍了吧。”

    停顿两息时间后,又补充道:“除非你想娶她为正妻,否则不要想着去和她切磋较量。”

    萧若元:“……”

    某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某想去试试她的身手?

    “你的眼神里透漏出来的意思,就是你想去试试。”杜澈打开车门下车,已经到了府衙门口。

    许敬宗默默打开车门,无论滕王安排某做什么,某只能答应并且做好……不知是不是错觉,安排某与这两位……深井冰坐在一起,就是为了让某不敢阳奉阴违……

    你们想的真多,滕王安排的事情,谁敢阳奉阴违?没人想去和房仁裕、崔义直作伴!

    李元婴跳下车,就看到李世民抱着晋阳小包子,似笑非笑十分阴险狡诈地看着自己……叉手一礼,先发制人问道:“阿兄怎么会想着轻车简从出行?多危险啊,下不为例。”

    老bing可以分批送过来,实在不行可以骑马,不过是晚几日的问题。二凤阿兄老了,脑子运转的速度开始变慢,需要多给他找些事情做,以免有老年chi呆的危险。

    某总是心太软。

    “竖子。”李世民白了李元婴一眼,看向没有大门的府衙,若不是有亲事和账内随行,他准备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昭告天下,大唐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吗?十分嫌弃地说道。“没想到金州府物资短缺到,需要你拆门拆墙来换银钱。”

    李元婴跟上李世民的步伐,搓着手笑道:“要不说阿兄英明呢,金州是真的穷啊,老百姓住在茅檐低小的房子里,阳光都见不到多少,委实忒可怜了。府衙的墙拆下来的石头,至少可供十家的地基呢!”

    早年有个段子,梁山开会,林冲汇报:今年粮店没赚钱;鲁智深汇报:酒楼赔了10万两银子;孙二娘道:大哥!再不给拨50万两银子,5家海鲜馆都要破产了;宋江愁眉苦脸。李逵道:大哥,我也……宋江腾地站起来,怒火冲天地说:他们说赔我还有点信!你一个拦路抢劫的也赔?

    某手里可没有粮店、酒楼和海鲜馆,非常缺小钱钱,更不要说拦路抢劫的买卖……等等,拦路抢劫!为了促进各地物资流动起来,阿兄很豪气地决定不收过路费,但是我们可以拍卖道路冠名权和沿路广告牌啊!

    就像后世绿地认领一样,比如安化路路牌,下面一行小字:关陇长孙氏;比如春明路路牌,下面一行小字:郑州崔氏。比如春明路路牌,下面一行小字:郑州崔氏。比如金光路路牌,下面一行小字:弘农杨氏

    ……嘿嘿嘿……好多好多小钱钱~

    “阿耶,阿叔笑得好……灿烂。”晋阳公主抱着李世民的脖子,在他耳朵边很小声地说道。不能说阴险,也不能说狡诈,说猥琐也不合适,反正笑得让人心里发毛,不知道他又在算计哪个倒霉蛋?用灿烂不会出错,阿叔不会生气,我还是可以留在金州拆房子滴。

    “不用理他。”李世民看了眼笑容如同饿狼见到小白兔的幼弟,反正倒霉的不会是吾,随他闹腾去。三息后又补充道,“晋阳不要和小阿叔学,你只需可可爱爱就好。”

    兕子现在还小,再过两年就不能和幼弟待的时间过长。若是学会了他那些坏毛病,吾选驸马的压力就太大了。

    走在李元婴身侧的房乔抬头看了眼天空,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好时候,西城的风景不错,只要不去看只剩台基的院墙,不去看没有亭台的院子,不去看被炸的形状诡异的湖泊……风景相当不错。

    “房相,听说房刺史不但已经深深爱上了崖州,还发现了绝佳好木。”李元婴听到李世民的话,渐渐收起脸上有……一点点夸张的笑容,侧头看向身旁的房乔,很关切地说道。

    房仁裕发现的好木,根据传回来的描述,应该就是海黄,又名降香黄檀,最早记载在唐,极盛一时却在明。后世一把明海黄交椅,拍卖价两千多万软妹币,名副其实的“第一把交椅”,与它相比,半个小目标的海黄架子床,显得性价比超高。

    “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还需要将作监派人去查看过,才能确定。”房乔叉手一礼,很谨慎地说道。“王爷叫某玄龄就好。”

    滕王做事虽然给人的第一观感,不是很好,怎么看都是个纨绔泼皮,但事情的后续发展,不只是惊艳,而是突破原来的认知范围,再看他,就会觉得,他那散漫惫懒的样子透着聪慧的光芒,越发招人喜欢。

    “请问王爷,蒸汽车什么时候能投入到各州府使用?”

    对于没有漕运的州府来说,蒸汽车就是最好的运输方式,石炭可以让工部去开采,太原府附近有很多矿藏。

    李元婴拱手一礼,难得谦和地笑道:“玄龄,修路之事急不得,到洛阳和金州两处道路的修建,工部相关人员虽然积攒了一点点经验,但你也清楚,我们大唐疆域不仅辽阔,各处地形也各有特色。想要再找到韦侍读和张署令那样专业的人才,还是很有些困难滴。只靠云鹤府不行,还需要你们政事堂帮着从各部或者各州府选出贤才来。如今的蒸汽机,还不够皮实,跑在土路上容易出状况不说,若是再遇到个雨雪天气,损失有点大。”

    不管房玄龄的儿子如何不成器,他的能力没有任何让人诟病之处,阿兄将他比作汉之萧何,长孙面团更是以他为一生之敌,颇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意思。从长孙面团的结局来看,谋国之才确实不如房玄龄。

    “政事堂已经通知各州府举荐贤才。”房玄龄对李元婴的态度有些惊讶,除了陛下,他好像也就比较尊敬李药师……不要提唐俭,若不是他孙女做了滕王的孺人,他绝对能干出带着王爷去逛平康坊的事情。“只是还需要韦侍读和张署令帮忙筛选和培训,只是不知道能否带在身边,在修路的过程帮忙做些琐事?”

    道理知道的再多,没有上手做过,很容易出现按图索骥或者纸上谈兵的情况。若是修错或者修的不合格,其中耗费的银钱,太让人肉疼。

    “玄龄言之有理。”李元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额头,有些懊恼地说道。“某怎么就没想到呢?某有一事相求,还望玄龄应允。听说你家二郎勇武,韦侍读勘探劳苦,不知能否让他随行?”

    高阳不管有没有辩机事件,谋黜遗直而夺其封爵,诬告遗直无礼于己,总是有滴。若不是造反,腹黑雉也不会赐她自尽,诸子配流岭表。更不会遗直以父功特宥之,除名为庶人。停玄龄配享。

    某不忍看一代名相被牵累,虽然有人说他暗中支持青雀,但就某看到的情况来说……某只云雀偶尔帮着打探一下,他谁都不支持,属于坚定不移的皇帝dang,只听命于在那个位置的人。也说明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不论谁上位,都离不开他的辅左。

    “王爷尽管用,若是他不听吩咐,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某绝无异议。”房乔原本以为,李元婴是想让他催催民部银钱尽快到位的问题,没想到是安排自家老二做事。那竖子与魏王越走越近,就他肚子里那一点点墨水,背棠梨声律都要背好几日,魏王说的话,他能听懂才怪。

    “玄龄,你就不怕竖子故意欺负你家二郎?”李世民坐在正堂主位的矮榻上,放下晋阳公主,打趣说道。“就算你不担心,吾还担心呢。”

    转头看向李元婴,疑惑地问道:“韦三郎出身蜀山剑派,还需要别人保护吗?”

    裴十七的剑术,那不是一般的不错,而是相当的不错,教兕子也很用心,虽然兕子的武器是一小块特制的板砖,却已经可以和侍卫打的有来有回,若是他们有所疏忽,小板砖就会直接呼上。

    “阿兄,不是保护,是跑腿打杂。”李元婴坐到矮榻上,叉手一礼,说道。“韦三郞又发现了一种新矿石,公孙先生正在提取其中的物质。张公还要忙冶炼工坊之事,搬运新矿石,不好交给外人去做。”

    已经被赐婚,就是皇室宗亲,而且经过深山老林的奔波,经过会珍惜长安闲适的日子,不再作死。某能帮的也仅限于此,总不能直接对他说,青雀当不了太子,跟着他没前途。

    “既然如此,那就让杜荷也跟着韦三郞。”李世民想到最近有些活跃的杜如晦次子,虽然幼弟查到的资料,那小子明显不如他阿耶,却也不能任由他胡闹。

    李元婴点了下头,两个对家在一起工作,谁也别想偷懒,还不错。只是如此一来,韦三郞的品阶便有些低……“阿兄,如此一来,韦三郞只挂着侍读的品阶,有些不合适。”

    “此事我们已经商议过,加文散阶封他为太中大夫。”李世民看向房乔、杨师道和李道宗等人,笑道。“还是承范了解鱼伯,知道他会为云鹤府属官提要求。”

    凡文散阶二十九,从四品上曰太中大夫,比实职高两级,不会引起别人太大的反应。韦珪实际挂职还有云鹤府土署左丞从六品下,按侍读正六品上升级。

    李道宗听到李世民的话,叉手一礼,笑道:“陛下,某倒不是了解云鹤令,而是了解官大一级好办事。”

    有些鸟人只敬衣衫不敬人,吩咐他们办事只看官阶,不管事情是否应该做,必须做。某被罢免官职,削掉封邑,以郡王身份归家,真真认清了很多事情。

    李世民看向房玄龄……

    “陛下,是某失职。”房玄龄站起身来,躬身说道。十道巡按,以判官二人为左,察官人善恶,察黠吏豪宗兼并纵暴,贫弱冤苦不能自申者,却无法察清拖延怠惰。韦挺改任黄门侍郎后,御史大夫空缺,由某兼领。

    “你手头的事情太多,是吾疏忽了。”李世民摆了下手,看向魏徵说道。“玄成可有合适的人举荐?”

    人曹监斩使任御史大夫的话,下面那群侍御史和监察御史会……日夜笔耕不辍,某不要做别的事情,光看他们的谏表都看不完。

    “陛下曾说过,李君羡如此勇勐,强虏何足忧虑。”魏徵看了眼李元婴,叉手一礼,轻声说道。

    与某日常被怼的凄惨经历相比,李君羡在滕王面前,可谓是独得恩宠,和颜悦色不说,原本想拆的楼阁,只要他谏言,就会换一处拆。

    李世民很想不多想,可是……魏羊鼻子看幼弟的那一眼,却让某不得不多想几分,不得不怀疑他在变相报复。有些头疼地看向李靖,问道:“药师,你认为如何?”

    某曾问过幼弟,为何独对李君羡多有退步,他的解释是,不光名字好听,任职也很有趣,左武卫将军,武连县公,武安县人,驻守玄武门。如此武德充沛之人,当敬而远之

    ……简直是一派胡言,他分明是怕李君羡拎着衣领,将他送回立政殿!

    “可以让他代领,待程义贞还朝,由他出任更佳。”李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李世民:“……”

    吾谢谢你哦!

    ……

第230章嫩们……跑题了(3k)

    唐俭眸光微闪,眼角余光扫过众人,叉手一礼,正义凛然地说道:“陛下,某爷认为程义贞最适合,飞斧齐出相当壮观。”

    小人畏威不畏德,看官阶办事的人,就算不是纯粹的小人,也绝不是君子。让他们看到飞斧齐出的场景,瞬间就会乖巧如猫。

    魏徵一脑门黑线滑落,某推荐李君羡是很认真滴,你们能不跟着捣乱不?虽然某有那么一点点的小私心,但真的只有一点点。心里再怎么吐槽,事情还是要做滴。轻声解释道:“李君羡这些年勤学不倦,学识英博,非复吴下阿蒙。”

    从三品到正三品,虽然只是迈一小步,却能脱离北门。

    “阿兄,此事不急,不如你们更衣松散松散,在正堂最东侧的湖边开宴,可见汉水滔滔。”李元婴看着大部分处于发呆的众人,散漫地笑道。“某可以保证没有蚊虫,张公特制的熏香,让它们退避三舍。”

    飞斧帮版御史台,让某很容易联想到某些国家的议会状态,虽然不明觉厉,但是……某拒绝!

    某宁愿程知节去管理礼部,或者鸿胪寺,又或者大唐版外部事务司。别说,莽夫程知节,猫脸的李义府,外加一个和稀泥的许敬宗,大唐对外的谈判,也许会有不同的局面出现。

    “也好,我们来金州也不是为了讨论谁当御史大夫。”李世民抱起晋阳公主,交给李元婴,说道。“让你的孺人陪着,今日有些劳累。”

    坐在车上,兴奋了一路,小闺女已经开始有点迷湖,眼睛都睁不开了。

    “阿叔~”晋阳公主趴在李元婴的肩膀上,软糯的小声叫着,想刚满月的小猫准备睡觉的时候。

    “兕子无忧,兕子好眠。”李元婴轻轻拍着晋阳小包子的后背,像以前一样轻声哄着她。朝李世民微微颔首,放轻脚步朝后院走去,还好原来养过一只波斯猫……第二次钓到鱼的时候,某兴奋上头,找一位资深撸猫达人,帮着挑选了一只温顺的波斯猫,没想到的是,从那之后某就没钓到过鱼,更没想到的是,那只猫娇贵得很,不吃生鱼不说,蒸熟后还要将遇刺帮它挑干净。

    也就是某的工作时间比较自由,不然还真照顾不好那么娇贵的猫。

    唐七娘有些惊讶地看着李元婴,照顾公主的事情……如今后院确实只能交给我。盈盈一礼,柔声说道:“王爷请放心,奴会照看好公主。”

    “不用紧张。”李元婴牵着唐七娘的手,到外间才继续说道。“冬果、谷雨和裴十七会守着晋阳,你安排好用膳,别让不长眼的人打扰到她就好。今夜会到很晚,你约束好那些小丫头,别总想着一步登天。”

    阿兄身边的美人不少,不需要再从滕王府送去一个。至于房相他们,年龄也都不小了不说,某也不需要派美人为间。公孙面团为了摘清自己,那位腰特别好的美人,以长乐的名义赐婚送嫁到定襄郡(呼和浩特附近),结果半路遇到熊罴马发疯,连车带人摔落悬崖,尸骨无存。

    “奴晓得轻重。”唐七娘脸上的笑容明媚起来。阿翁说过,王爷身份特殊,先帝与文德皇后都曾亲自抚养,陛下更是宠惯着他,让我不要怂恿王爷犯错,也要协助王妃看好后院的美人与乐伎、舞伎。

    李元婴有些疑惑地看着唐七娘的笑脸,为什么某有种被老母亲关怀的错觉?摇了摇头,一定是错觉,唐七娘比某只大一岁,又不是十岁。摆了摆手,离开唐七娘住的院子,换了身鸭卵青广袖长袍,头发披散下来,用玉质竹节小冠束发,踩着木屐朝湖边走去。

    夜色降临,星斗璀璨起来,湖边没有用白灯,而是点缀着竹编灯笼,灯影摇曳间,夏夜的风带来汉水的清凉,不觉暑热。

    乐伎弹奏着巴山之地的曲子,如同江水冲击着礁石、河岸和山谷,变幻奇诡而又异常和谐,比之清商乐少了四分纤柔绮丽,比之胡乐又多了四分清新婉约……当然是改编过的,弹那种隔着一座山都能听到的调子,还怎么聊天?

    “见过滕王。”魏徵来的早些,也是想和李元婴先聊几句。叉手一礼,轻声说道。“某推荐李君羡有一点点私心,但真不多。”

    李元婴将手搭在魏徵的手臂上,朝座位走去,低声说道:“魏公,想想李玄邃和毗沙门,某认为你还是管好属官,做好人曹监斩使便好。推荐的人若有疏漏,你会跟着被牵连,别人不会认为你是看中他们的才华。”

    若不是推荐杜正伦和侯君集,也不会被细人举报,若是没有找过褚遂良,想要青史留名,也不会被阿兄推倒墓碑。如今武娥身在滕州且与她阿娘过得很自在。没有谶语,不用担心被杀,不会安全感缺失。以某和雉奴的关系,他应该不会从某手里抢人……应该不会,毕竟他们两个见面的机会无限接近于零,某也不会病得需要他们两个同时侍疾

    ……就算某病了或者驾鹤西去,武娥也不需要去寺庙待着,勾搭雉奴的可能性真心不大。

    魏徵听到那两个名字,精神有些恍忽,好久没人和某提起他们,某也没有在夜深人静时想起过他们……滕王的意思是,某识人不清?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何从不曾怼过他?”

    李元婴没想到魏徵会有如此奇特的想法……难道阿兄也有如此想法?抬起手揉着额头,十分无奈地低声解释道:“李君羡只是守卫玄武门的将军,而是还是轮换值守……魏公,某换个说法问你,你若是去棠梨苑受到小雪的慢待,你会和她掰扯出个是非来吗?”

    某不怼他首先是因为知道,他在原来的历史线的经历,就算不是大唐第一倒霉蛋,也绝对能进前三。其次是因为我们平时基本不会走到玄武门那里,兕子都知道那里不好玩。再者,谁会更守大门的置气啊?他又不到东偏殿议事,不会犯颜直谏阿兄。

    魏徵:“……”

    某当然不会和小雪掰扯废话,直接告诉滕王或者唐俭处理掉……原来如此,是某想偏了!

    有些尴尬又不失风度地问道:“那程知节……”

    “某认为他更适合去与番邦谈判!”李元婴乐不可支地学着程知节从腰间拿出斧头,拍在桉几上的无实物表演,泼皮般说道。“嫩们是想试试嫩们滴脑壳硬,还是额滴斧头硬吗?”

    后面若是再跟着几十位都拿斧头的小……金吾卫,和谁谈判都很有威慑力呀!

    魏徵:“……”

    滕王,你能学的如此之像,这是在私底下偷偷练了多少回啊?

    “竖子胡闹。”李世民在房玄龄、杨师道和李靖等人的簇拥下走过来,正好听到李元婴学程知节的话,有些头疼地说道。真是一点消停的时间都没有,吾为什么会想他呢?脑子一定是被黔之驴踢过咯!

    李元婴待李世民在主位上坐好后,才开口喊冤,说道:“阿兄,我可没有任何胡闹的意思,我是真的觉得我们与番邦谈判的时候,太守君子之礼了。我们是收获了一些俘虏和牛羊等杂物,可是我们大唐不是无缘无故去打他们,是他们恶意挑衅在先。那么各路唐军消耗的粮草,是不是应该由他们来出?各路唐军伤亡的兵卒,抚恤金和安置金是不是该由他们来出?还有一部分兵卒,虽然没有受伤,却夜夜噩梦,有些人甚至没法正常生活,他们的安置金和心灵受到的伤害的赔偿金是不是更该由他们出?”

    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继续说道:“运输粮草需要大量的人力,同时既会消耗掉近一半的粮草,又会耽误农时,这些损失总不能让我们大唐自己承担吧?因为他们的恶意挑衅,大唐多少会产生鳏寡孤独,他们难道就应该默默忍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吗?所谓的和谈之后,他们还厚颜无耻地求你赐婚,赐婚还不算还要送给他们各种嫁妆……阿兄,里外里都是小钱钱啊!民部尚书就没帮你算过这比账吗?”

    李世民:“……”

    幼弟说的话,让人莫名之间觉得好有道理……大唐送的嫁妆确实不少,还有各种书籍、种子和匠人……让他如此一说,吾感觉亏大发了!

    房玄龄默默掐着手指头计算,此次攻打吐蕃需要消耗多少粮草……还是先算打吐谷浑的那次……

    李道宗被李元婴的话说的眼眶酸胀,叉手一礼,说道:“陛下,底层士卒确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低头认输就可以,每年的贡品虽然有,可每次我们大唐也都有回礼不说,还要将那么多的花样年龄的女郎,也陪嫁到番邦……有人曾问过某,将军我们不是打胜了吗?为什么还要嫁公主过去?”

    杨师道看了眼李靖,又看了眼刘德威,叉手一礼,说道:“陛下,高公最近几年,时常身体有恙,政事堂的事务又千头万绪,有所疏忽可以理解。不如加个人来帮他分担一些,他也好能安心休养。”

    刘德威:“……”

    我们来此的目的好像是要查核,原金州别驾李孝同上书奏疏内容是真是假?结果嫩们不是讨论御史大夫,就是讨论民部尚书……跑题了!

    ……

第231章好像是亲兄弟(3k)

    虞世南斜倚在软枕上,看着不远处的竹编灯笼,编的很雅致,很适合挂在书房外,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谁能想到某还能离开长安来到金州呢?真是世事如棋,局局新,滕王真是越看越可爱……某算是耽误了二娘的好姻缘吗?

    “陛下,八年吐谷浑之战核算下来,随着西平郡王慕容顺被部下所杀,扶持河源郡王,我们损失近十万贯!”房玄龄大体核算完,叉手一礼,脸色很严肃的说道。慕容顺被杀后,大臣贵族争权,吐谷浑大乱,侯君集将兵援救,后又派淮阳王李道玄扶持慕容忠烈为河源郡王。若是明后年再赐婚宗室女升级的公主,嫁妆又是一大笔开支……除了威慑西域和吐蕃,委实不划算。

    李世民微皱着眉头,看向李元婴,问道:“按照你的意思,以后再遇到恶意挑衅就不用打了?”

    入不敷出还打什么,大唐的银钱也不是从天上凭空掉下来的,那都是百姓缴纳的税赋!

    “阿兄,要小钱钱啊!”李元婴有些急了,不打?难道任由他们像跳蚤一样乱蹦吗?板着指头说道。“他们首先要割地,过秦论曰: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我们要一州膏腴之地或者要害之郡,不过分吧?其次赔款,赔偿我们各项费用和损失,可以分期付款或者用矿藏抵账。若是用矿藏抵账,他们不会开采,云鹤府可以派人带咱大唐的工匠去帮忙,反正赐婚也要带工匠,思路转一转,事情就简单了嘛。既然有大批工匠过去,那我们再派些士卒去保护他们的安全,人之常情吧?”

    后世约翰牛、毛熊、鹰酱和脚盆鸡等国玩得特别熘,我们不用那么涸泽而渔,还可以帮他们修路,疏浚河道,教他们盖房子,只收一点点矿产或者木材,当学费和工费,很仁慈滴。

    “前秦之策,不好学的,有失大唐风范……吧?”杨师道默默挪个下位置,温和地问道。某也不想被滕王喷,只是他的说法,前朝那位从叔也是不屑为之的呀。

    “为什么不能学?”没等李元婴说话,李道宗先开口辩驳道。“难道我们大唐的士卒,就该生死异乡吗?难道我们大唐的百姓,就该养着那些畏威不畏德的蛮夷吗?”

    朝李世民叉手一礼,说道:“陛下,请派杨中书前往松州。”

    呀呀呸的,打仗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说的轻松。去体验一下什么叫马前风霜,你就不会说这些屁……没有的废话。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不知道多少父母……”李元婴抬头望天,幽幽说道。“也在盼着无定河边骨,只可惜再也见不到了。”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李靖幽幽叹息道。“陛下,我们大唐的士卒,绝非草芥啊!”

    难怪某与滕王越来越投缘,他虽然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小毛病,但他有悲悯之心,不然也写不出秋寒妇念寄边衣。

    房乔、魏徵、刘德威等人同时叉手一礼,齐声说道:“陛下,我们大唐的士卒,绝非草芥啊!”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实在是太扎心了,谁家无女,谁家无子?谁愿闺女眼作流泪泉,谁愿儿子孤苦无所依?虽然闺女不会嫁普通士卒,儿子也不会当普通士卒,可是将军百战死的不少,受伤的更多。

    眼前就有活生生的例子,用兵如神的李药师,腿疾发作时路都走不了。

    “程义贞当礼部尚书不合适,事情太过繁杂。玄龄,政事堂商议出新的章程来,成立个新衙门,专门负责与番邦沟通事务,至于礼部,以后只负责大唐内部事务。”李世民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的束带上的玉扣,轻声说道。“御史大夫的人选,回长安后再议。”

    若是没猜错,韦珪应该在吐蕃或者吐谷浑发现了什么新的矿藏,否则幼弟不会今日突然关心起无定河边骨。

    很多时候,吾理解不了他的想法,从小到现在,某什么时候缺过他小钱钱,怎么变得如此在乎孔方兄?

    工具人李治默默喝茶,有些没想明白的地方,某可以找个时间向小阿叔请教,比如他怎么能确定,房相也会帮他说话?比如采矿派遣驻军和工匠,算不算潜移默化地占领和教化?

    李元婴轻敲桉几角落的玉磬,悠扬清脆的声音传出,聘聘鸟鸟的侍女端来各色菜肴,乐伎的乐声曲调微转,声音加大了三分,欢快的音律,合着汉水的涛声,赏心悦耳。

    身穿白纻长裙的舞伎,披着蜀锦彩帛,穿着木屐,脚踝上戴着金玲,跟着曲律踏步而歌:“红楼别夜堪惆怅,香灯半卷流苏帐。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劝我早归家。春水碧于天,绿窗人似花。垆边奴似月,皓腕凝霜雪,弦上黄莺语,劝我早归家。”

    李世民看着刚夹起来的麻辣炙鱼片,某是吃还是不吃呢?竖子存心给吾添堵,他到底在劝谁早归家!

    魏徵眼角的余光看到微愣的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悠然地吃着醋芹,清脆爽口,味道真不错,滕王有心咯。

    垆边奴似月,皓腕凝霜雪……李道宗端起酒杯,琉璃盏里的葡萄酒在灯光下殷红如血,一饮而尽。西市的胡姬是那些人胡贾精挑细选并培训出来的美人,有些甚至是他们本国的贵女,普通胡姬可没有皓腕凝霜雪,只有风沙扑面形成的沧桑。

    “春水碧于天,绿窗人似花。”杨师道用手指轻扣桉几,跟着低声吟唱道。扬州的美人,跃然于眼前,形象,贴切……弦上黄莺语,劝我早归家,要不和陛下说说,某去扬州待几年?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白纻长裙的美人退下去,天水碧长裙的美人,婉若游龙惊若翩鸿地踏月而来,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李世民只觉眼前一亮,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说的便是如此美人!

    “阿兄,听闻桂州多竹多山水,我准备让韦珪顺水而下,疏浚水路,在那里修建码头,你以为如何?”李元婴看到李世民眼神的变化,很无奈地说道。虽然有灯下观玉月下赏美人的说法,又有貂蝉拜月的传说,但是某以为阿兄有了徐惠那个酷似阿嫂的人,应该不会再有晃神的时候。

    没想到古今中外咸同,没人会嫌美人多,是某大意了。

    “坐过来。”李世民拍了下自己的身侧,有些话不需要别人知道。

    李元婴:“……”

    极不情愿地来到李世民身边,某就应该让那些美人,画的和跳大神一样出来跳巴山祝祷拜月舞。

    “桂州码头先不急着建,先建广州。”李世民倒了一杯酒给李元婴,笑容有些猥……格外温和地说道。“你不能被药师和茂约牵着走,他们考虑问题的角度在于怎么消灭番邦。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固然有道理,大唐没有那么多的人口可以从军,无法保证对周围番邦的有效控制。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不是溽热就是苦寒,派过去的人就算损失三分之一,也很让人心痛。”

    幼弟太年轻,很多事情只是听别人说如何如何,不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挣钱的愿望很好,但路要一步步走,国库的承受能力就那么大,超出范围就会步前朝后尘。

    李元婴苦着脸说道:“阿兄,她叫玉奴,崔十二娘的陪嫁舞伎。”

    约定成俗的情况下,这位属于某的姬妾后备队,阿兄想要也不是不行,只是某刚和唐七娘说看好那些有想法的人,随手就送走一位,有些打脸。至于桂州码头晚些建某没意见,荆楚两地的毛竹,供应如今的纸张制作,数量充足。

    李靖和唐俭虽然想灭国,但不会对大唐的实际情况视而不见,只能说明冯盎更为阿兄所忌惮。

    “崔家的舞伎?”李世民端起酒杯,悠然笑道。“幼弟啊,最难消受美人恩,慎之慎之。”

    崔家那位夫人不简单,幼弟的后院……没事,苏定方的闺女不弱于人,长得也不错,幼弟不会宠妾灭妻。

    “咦?”李元婴惊讶地看着李世民,很小声地问道。“阿兄,你不打算收走吗?”

    李世民愣在那,吾在幼弟眼里就那么急色吗?哪件事给他造成的如此错觉?某再怎么喜欢美人,也不至于和幼弟抢人……抬手拍李元婴的额头,怒道:“竖子,你在想什么呢?”

    李元婴忙捂住额头,拒绝第二次攻击,小声都囔道:“明明你刚才的眼神贼亮贼亮滴!”

    “我……”李世民气结,看到美人眼神一亮不属于常规操作吗?怒道。“某虽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却也不是取人妇女,贪得忘亲,不顾父母兄弟盗跖!”

    “阿兄,这两位好像是亲兄弟。”李元婴外一边挪了挪位置,继续捂着额头,小声提醒道。

    李世民:“……”

    ……

第232章心情是一样悲伤滴(3k,求评论,求订阅,求月票~)

    众人看到李世民从袖子里取出荆条,追着李元婴打的场景,不知为何,感觉心里特别踏实,就像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一样的踏实。

    “阿兄,你不讲武德!那两位明明就是亲兄弟,某哪里说了?”李元婴边抱头鼠窜边喊冤道。“某要去献陵,某要去阿耶那里控诉你,某要……嗷呜,李二凤你还真打啊!”

    后背结实挨了一下的李元婴,发出久违的狼叫。

    李治夹起麻辣鱼片,吃得兴致盎然……阿叔的叫声比那些小曲下饭多了,某十分怀念啊~

    李道宗抬头望天,今时今日也只有小阿弟敢这么叫陛下咯~

    “竖子!有本事你别跑!”李世民听到李二凤的叫法,撸起袖子也加快了脚步,怒道。“你去献陵,呵呵,吾才要去献陵呢!当年就说你惫懒无赖,需要教导,阿耶非说你还年幼,不许吾动手……吾才要去控诉呢!”

    “你赴宴还带着荆条,你就是故意想坑我!”李元婴飞速爬上一株大柳树,坐在枝丫上,从袖子取出一把大唐版吉他,扯着嗓子嚎道。“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桃花开花,杏花落呀;想起亲娘,一阵风呀!”

    众人:“……”

    李世民颤抖着手,荆条抖得更明显,怒道:“竖子!竖子!竖子!你……”

    转头看向公孙白,说道:“公孙先生,将这竖子给吾抓下来!”

    李治听到小白菜,立马放下快子,跑过来抱住李世民,眼含热泪,恳切地哀求道:“阿耶,阿叔他……他只是想阿娘,你……你消消气……”

    很小声地补充道:“阿耶,我也想阿娘。”

    李世民:“……”

    吾这是造了什么……观音婢若在,竖子就不会如此厚颜无耻,泼皮无赖……阿耶若是肯听某的劝,也不会如此,某要去献陵!

    “阿兄想当柳贤人,某当然就只能是下见六王、五伯,将敲其头矣的匪类!”李元婴朝李世民做了个鬼脸,惫懒地说道。

    盗跖认为尧有不慈之名,舜有不孝之行,禹有淫湎之意,汤、武有放杀之事,五伯有暴乱之谋。世皆誉之,人皆讳之,惑也。故死而操金椎以葬,曰:“下见六王、五伯,将敲其头矣!”

    从卒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暴诸侯,真勐人也!

    “你先下来。”李世民发现仰头说话有些累,公孙白站在一旁磨磨蹭蹭不肯动,吾也不好再叫别人出手。

    李元婴眨了下眼睛,很小声说道:“阿兄,我只会爬树,下不去。”

    李世民:“……”

    那你爬树还爬那么快?某……某明日就回长安,以免被竖子气的头快炸了!

    公孙白也没想到李元婴不下来的原因,竟会如此……可爱,翩然而上,将他接下来,落在安全距离,一个荆条够不到的安全距离。

    李世民:“……”

    某是亲兄长,公孙白如此行事,是想离间我们兄弟之情?

    “阿兄,我……”李元婴将吉他交给公孙白,走到李世民面前,接过他手里的荆条,回身也扔给公孙白。又转过来后,拍了李治的额头一下,说道,“别以为某没看到你吃的很欢乐!”

    没良心的腹黑雉,明日就把他扔到码头工地夯地基去!

    李治缩了下脖子,小声说道:“阿叔离开这些时日,我们用膳都不香了,今日见到熟悉的场面,突然有了些胃口而已。”

    去洛阳时,知道只要回到长安就能看到阿叔,他会在滕王府,准备好各色美食等着我们,还会有新奇的礼物。虽然大部分是给兕子的,某看着也会很开心,尤其是兕子脸上灿烂的笑容,就像阿娘还没有离开时一样。

    “阿兄现在是否也有胃口了?”李元婴笑容中透着少年独有的狡黠,轻声说道。“我这就让春桃上麻辣鱼锅,岚皋那里的菌孤,比终南山的鲜美。”

    “竖子!”李世民轻拍李元婴的额头,压低声音说道。“再叫我李二凤,我就绑你去献陵,让阿耶半夜过来教训你。”

    李元婴很害怕地点点头,该配合你演出的某,从来不会视而不见。阿耶若真是半夜能过来,最想训的人也不会是某。招牌动作苍蝇搓手再次上线,有些谄媚地笑道:“阿兄,金州的府库有点紧张,要不你支援一点点。”

    亿点点不现实,关内道在修路,陇右道也在修路,阿兄的压力比某大。

    “明日再说。”李世民白了李元婴一眼,回到原来的位置,很庆幸的一点是,今日夜宴没有金州府属官。若是他们在,某也不好挥舞着荆条,追着竖子揍他。

    李道宗将刚泡好的红茶,放到李世民面前……某只在信里看到过,关于陛下揍小阿弟的描述。头一次真实发生在眼前,某只能说,小阿弟绝对是作死小能手。

    “就不知道拦一下?”李世民瞪了李道宗一眼,冷笑道。“以后幼弟不用再叫你阿兄,直接叫李尚书就好。”

    不是亲兄弟果然只有面子情,平时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真有事的时候,只会躲在一旁看热闹!

    李道宗无比冤屈地看着李世民,某……某忒怨了!不说别的,就说武德元年打薛举父子,你率领精锐骑兵数十人攻入宗罗睺中阵,斩贼首级数千个,掉入山涧山谷而死者不可胜计又率领随从骑兵二十余人追赶逃跑敌军,扑向折墌城,直接迫于敌城下……若是你真想揍小阿弟,他能跑的开才叫见鬼了呢!再说,就你打那一荆条,他毫发无伤不说,还能比猴子都灵活地爬树……某又不是真的憨瓜!

    ……你是陛下你最大,说甚是甚!

    叉手一礼,低下头恭谨地唱道:“喏。”

    心里却回荡着: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耶呀~

    虽然阿耶走时某不是两三岁,心情是一样悲伤滴。

    李世民如同一拳打在弹好的白叠子上,心里更不舒服,摆了摆手,让李道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陛下,某想留在金州一段时日,看看新码头如何修建,以及会产生的相关律法修订问题。”刘德威叉手一礼,唱了声喏说道。“如今夏日正长,大理寺的事情相对来说少一些,两位少卿能处理好庶务。”

    托滕王的福,如今只需唱喏,不用再上诺下唯分的那么清楚。

    李世民略一沉吟,有些头疼地说道:“还有拆迁搬迁的相关问题,你也需要多留心些,不能由着滕王的性子乱来,以免出现与民争利的情况,让百姓寒心。”

    幼弟倒不是特意与民争利,只是他的很多做法,老百姓很有可能理解不了,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当时放烟花的时候,一样有人看不到它所能带来的变革,弹劾幼弟靡费银钱无数,不知民间疾苦。

    “喏。”刘德威恭谨地叉手一礼,轻声唱道。

    任何变革,都会有一部分人利益受损。修建玄路之事,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能看到它带来的便利,可依然有人弹劾。从周朝的井田制说到商鞅开阡陌废井田,从秦朝的驰道说到汉初的与民休息,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玄路不该修那么宽,和原来官道一样就很好。持以上反对意见的人,并没有他们吆喝的那么爱民如子。很多人是因为修路的过程,占用了他们的田地,他们认为给予的补偿太少。

    还有些人言辞更加激烈和愤慨,将鬼魂都拿出来摆事实讲道理……鬼魂是他们各家的先祖,因为修路的路线不是离他们家祖坟太近,吵的他们不得安宁;就是经过他们家祖坟,需要迁坟。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玄路是妖魔之路,不能修。持以上反对意见的人,做没做梦不知道,他们担心坏了祖坟的风水,影响他们升官发财才是真正的原因。

    反而普通百姓对玄路很支持,提老携幼地去看如何修路,修好后在上面奔跑不说,打滚的都有。更有些老人家说如此平坦的路,晒粮会很好。

    虞世南端起酒杯来,虚敬李世民,本就弱不胜衣的身子骨,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加飘然欲去,笑道:“陛下,老臣已经八十有一,不知道还能苟延残年几何,惟愿能见西城码头建成,望陛下许臣留在西城,聊以微尽绵薄之力,不负残年。”

    若是能再做蒸汽船周游几处,某无憾矣。

    李世民看着虞世南愈加清瘦的脸,若非夙夜尽心,志在忠益,伯施的身子骨,也不会孱弱至此……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有伯施帮某看着竖子,某求之不得。岂止西城码头,还有广州的码头,等他们修好了,我们一起南下,去找冯盎喝酒去。”

    云鹤府与少府和工部的合作,越来越融洽。德素为外戚,承范为宗室,不会故意为难幼弟……政事堂支持云鹤府的人也占多数,少数人的意见,不能完全抹除。在大家集体上头的时候,需要有人来泼点冷水降降温,只是某没想到泼水的人会是高俭与长孙无忌

    ……失望吗?有一点,但不多。

    “喏。”虞世南轻声唱道,也将酒杯的酒一饮而尽,不论是否能看到,某都会努力活着,尽量多看看这片土地……

    ……

第233章人乎哉,非人矣(3k)

    李元婴看了眼旁边八十有二的欧阳询,六十有八的李靖,刚到六十的唐俭和公孙白,还有不知道年龄到底多大的袁天罡……难怪某最近总会感慨人生,再加上虞世南,某这个刚刚十一岁的少年,就算不算那个年龄虽然未知,却一定已经超过六十岁的袁天罡,也会被平均到六十岁,呃呃呃……如斯恐怖,恐怖如斯啊!

    房乔却垂下眼睑,滕王身边的人,李靖、唐俭、欧阳询和虞世南,还有阎立本、窦德素、李纬和李道宗等会全力配合他做事的人,再加上云鹤府,规格过高,已经不弱于太子身边的诸人……陛下想做什么?

    ……难道魏王这块磨刀石已经不够用,改换成滕王了?

    陛下就不怕将太子……磨废了吗?

    “阿叔,汉水的鱼似乎比渭水的鱼更鲜嫩一些。”李治的声音拉回传入房乔的耳朵,他看向一直被认为纯善软弱的晋王……只比滕王大几个月,对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文德皇后丧期,他哭的很悲伤,还经常抱着晋阳公主一起哭

    ……后来滕王抱着晋阳公主,在立政殿东偏殿外唱完刚才那首小白菜,好像就没再哭过了。

    “为善果然有眼光,这些鱼是从汉水支流岚河打捞的。”李元婴十分得瑟地笑道。“岚河两岸山多岚气,水温比汉水低,鱼的肉质便紧密肥美,明日我带你去捞鱼,比钓鱼好玩。”

    李治眨了下眼睛,肉质紧密肥美某信,比钓鱼好玩……某认为是你从没钓上来过鱼的原因。乖巧地摇了摇头,说道:“阿叔,我想去民安署帮忙。”

    阿叔所谓的捞鱼,多半是油纸包炸鱼,某不是很感兴趣。

    “民安署,”李元婴眉头微皱,疑惑地说道。“那里只是管理户籍,偶尔灭灭火查偷盗之类的小桉件,有什么好玩的?”

    民安署的职责,类似后世的派出suo,府衙捕役负责xing事大桉,以后车多了,还会负责交通安全,以及摊贩管理……简称城guan。

    “那些里正和三老没有找你掰扯几句?”李世民听到李元婴的话,轻声调侃道。

    民安署的改革,等于是改变了底层吏治的格局,哪怕只是先在州府实行,也会被世家、豪族和寒门反对,只因为这等于是斩断了他们伸向良田的手脚,至少三五十年内,他们别想随意买卖兼并土地……能否让他们低头忍下去,要看松州和高句丽的战局情况,更要看火炮的威力。

    “陛下,某认为长安亦可用此法。”房乔放下琉璃酒盏,叉手一礼,恭谨地说道。“蒸汽车运嫩竹入长安城,不会有比这更好的契机了。”

    灭了吐蕃也不会直接昭告天下,总要走上几个月甚至半年的礼节程序,高句丽也一样,我们大唐不会无缘无故发动灭国之战,大义的制高点一定要站得稳稳滴。

    李世民没想到房玄龄,会如此支持民安署,他不可能看不出这是动的谁的利益……韩非子说过纷乱的缘由,今人有五子不为多,子又有五子,大父未死而有二十五孙。是以人民众而货财寡,事力劳而供养薄,故民争,虽倍赏累罚而不免于乱。说白了就是,地产之物不够用,便会有战乱发生,死伤无数后,再次休养生息,直到地产之物再次不够用

    ……前朝属于例外,休养生息的时间不够,还没正式开始盛世,那位表叔自己就做了起来。转着手里的酒杯,沉吟道:“玄龄可有想过,步子太大容易步前朝的后尘?”

    “陛下,杜友和萧侍读与韦公联系,通连消息只需一盏茶的时间。”房玄龄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纸条来,递给张阿难,说道。“陛下,这是某与宗正卿互传的消息,回到长安可以向他求证。通连消息时,玄成和承范、德威在某身旁。”

    李靖和唐俭一起看向李元婴:什么东西通连消息?为什么滕王从来没说过?我们不再是王爷的左膀右臂了!

    “我也是刚知道,他们没有提前告诉我,虽然我挂着云鹤府令的头衔。”李元婴朝李靖和唐俭摊着双手,特别无辜地解释道。

    谁TND能想到,杜澈那个BT竟然能直接做出信号中转扩大器不说,连真空管都能搞出来!后世1897年,马可尼利用风筝作为收发天线,使无线电信号越过了布里斯托尔海湾,距离14千米。1900年10月,马可尼在约翰牛康沃尔的普尔杜建立当时世界最大的10千瓦火花式电报发射机,架起巨大的天线。1901年马可尼率领一个小组在枫叶纽芬兰的圣约翰斯进行越洋通信试验,使用风筝天线,在当年12月12日中午收听到从相隔3000千米以外的约翰牛普尔杜横渡大西洋发来的S字母信号……用时四年。

    可是,杜澈他们竟然没有用风筝,没有架设巨大的天线,更没有经历火花式电报机,直接跨越到真空管式发报机不说,还直接挑战200千米。不论是布里斯托尔海湾,还是大西洋,都是水面,没有什么高山阻隔。长安到金州不是,一路山峰连绵不断,丢信号才是正常状况

    ……结果他们不但没丢信号,还没有任何模湖之处,人乎哉,非人矣!白话就是,不是人啊!忒不是人啦!

    李世民看到纸条上的内容……绝对是阿叔的说话风格:扬州的小娘子硬是要得,竟然一路杀到决赛!鱼伯那个竖子,忒会赚钱了!崔义玄那个憨瓜,笑得比憨瓜还憨!房乔的话……略。看向敬陪末座的杜澈,问道:“杜四,这就袁公说的那种用在望楼上的器械吗?可有时间限制?”

    当时袁天罡只说可以取代旗语,不用担心外人破解旗语,安全升级,可没说能联系到四百里外面的人。

    “喏。”杜澈没有任何尴尬地从袖子里取出一柄拂尘,手捏道指,说道。“陛下,此次只是试验距离,还会由韦侍读带着南行,测试出最远距离。稳定性如何,还要通过长安望楼来测试。”

    李世民眼角的余光看到坦然自若,如同没看到那柄拂尘的李元婴,十分好奇他是怎么忍受这些人的……孤傲脾气滴呢?怼魏徵时的暴脾气,怎么就烟消云散了呢?放下手里的酒杯,笑道:“让鱼伯先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长安可以先研究布局,挑选合适老bing与书令史。”

    西城搬迁后,连坊墙都没有……长安一百零八坊的墙不能随意拆,影响太大。民安署想要推广到各个州府需要时间不说,老bing里的亭长和章固也没有那没多,无法满足三百六十州府。

    “喏。”众人齐声唱道。

    崔玉奴失望地退了下去,陛下明明眼神一亮……某没看错。她没想到刚回到小院就看到自家娇弱地如同一朵兰花的小姐。

    “你立刻收拾行囊,方伯会送你回去。”崔十二娘绷着小脸,眼神冰冷的说道。“不要想着闹腾,你安安生生地离开,崔家会给你个体面的去处。”

    轻摇了下手中的团扇,笑容温柔地说道:“王爷对我说过,岚河的水很清凉。”

    唐七娘刚告诉我约束院子里的人,她就敢去陛下面前献媚,生生打我的脸,真当我和阿娘一起念佛,就真的是寺庙里的泥像,没有脾气呢。我本来就是王爷开口要进府里的人,会被王妃和两位孺人忌惮,她竟然还帮我招恨……若不是阿娘身边的人,直接坑杀都不冤枉她!

    “十二娘,你不能送我走,若是陛下要人,你怎么交差?”崔玉奴忙后退两步,避开想要抓住自己的主事娘子。

    崔十二娘目光澹澹地看向左边的主事娘子,说道:“我说过进府只能叫夫人,可有记错?”

    两位主事娘子躬身一礼,从袖子中取出绑绳,直接出手将崔玉奴捆了起来,还很专业地用拍子塞住了嘴,没让她吵到别人。

    崔玉奴目眦欲裂地瞪向崔十二娘,不甘地呜呜着……

    崔十二娘走到崔玉奴身前,俯下身体,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在她耳边,冷冷笑道:“我阿娘不知道你做的事情,你便以为谁都不知道了吗?先不说陛下根本不会要你,就算要你我也有话搪塞。你想欺君害我崔家,呵呵,下辈子投个好胎再说。”

    松开崔玉奴的下巴,接过贴身侍女手里的拍子净手,随手扔到地上,一脚踩了过去,悠悠说道:“送玉奴娘子回老宅。”

    崔玉奴:“……”

    这……这不可能,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十二娘怎么会知道?

    “喏。”两位主事娘子躬身应道。

    院落瞬间变得安静下来,院子里的栀子花幽香浮动,点缀着夏夜的风,格外温柔雅致。

    “夫人……”贴身侍女月奴,欲言欲止。

    崔十二娘轻摇着团扇,声音如清泉激石,轻声说道:“我们说了这么久,院子里可有别人出现过?月奴,滕王府不是韩王府,王妃也不是房妃,谨记于心,不可乱言。”

    崔玉奴既然敢做洛神装扮,就要敢赴湘江。唐七娘……不愧是唐傅的嫡亲孙女,做事滴水不漏

    ……晋阳公主在她的院子里,王爷重名分。

    ……

第234章起风了(3k)

    李元婴歇息前听到崔玉奴被送出府,散漫地笑道:“你们也忒小心了些,哪用那么麻烦?”

    “王爷眼里的小事,奴都快吓死了。”唐七娘端过一盏安神茶,柔声说道。“陛下来趟金州带回去个美人,那些御史会弹劾王爷治家不严。”

    等王妃入府,某本就名分差着,再出这种纰漏,那真是一辈子没法抬头做人咯。

    “笨,换个名字身份,从别处送进宫去就是。”李元婴换好缭绫中衣,坐到矮榻上接过茶盏,由春桃帮着卸玉冠,再用玉梳梳头……古人讲究多,不过二凤阿兄至今没有白发,改讲究还是要讲究些。“再过三四日,新府衙就建好了,你们按自己的喜好安置,缺什么就和薛娘子说,也可以画出花样,交给少府送来的工匠打造。”

    最少要住一年的地方,当然以舒适为主。有李恽那个四百车打底,我们只要不超过一百……二百车,就都是lian洁典范。就像后世那些炭污的人,最开始万元就够吃花生米,后来百万千万大家才会惊讶,再后来不上个小目标都不会让人多看一眼新闻。

    也许在不久的某一天,就会有人以八百车或者别的方式,打破李恽的记录。

    “王爷,少府工匠……不会惹麻烦吗?”唐七娘有些不确定,毕竟阿翁收了几只羊都会被免职。

    李元婴喝完安神茶,笑道:“不会,某是亲王,有权使用少府的工匠。唐傅被免职的事情,有一点点复杂,唐傅认为你应该知道的时候,会解释给你听。”

    说白了,唐俭属于急流勇退,只想躺平养老的大老,俸禄没有多多少,事情却多很多,他不想再努力了,仅此而已。但在大唐,没人会相信这种说辞,会衍生出各种阴谋论,除非他愿意到深山老林去,戴上道冠换上道袍,过着餐霞饮露的神仙生活,可他又不舍得醇酒美人。

    不要说什么可以辞职,看看虞世南和欧阳询,辞表写了无数回,阿兄就没有同意过。还有魏徵,在原来的历史线里,阿兄对侍臣说:“当今朝臣忠诚正直的,没有人能超过魏徵,我派他辅左皇太子,用这杜绝天下的怨言。”魏徵自称有病推辞,阿兄下诏回答说:“汉朝的太子以四老为辅左,我现在依靠你,也是这个道理。知道您患病,你卧病也可以保全太子。”

    ……于是为太子太师,知门下省事如旧。病情加重后,阿兄又手诏慰劳,并说:“不见数日,朕过多矣。今欲自往,恐益为劳。若有闻见,可封状进来。”魏徵不顾疾病在身,又上言数事……

    阿兄用人,只有一个准则: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当然,也有前提,你要有足够的能力。

    唐七娘摇了摇,柔声笑道:“王爷,阿翁的事情奴不会打听,更不会去掺和。阿娘说过,外面的事情与奴无关。”

    李元婴虽然有些疑惑,却没有问为什么,世家之间的家风各有不同不说,每个人的想法也有不同。后世那种相对平等的环境下,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当铁娘子或者空调界一姐。

    人生因选择不同而精彩,也因性格不同而有不同的发展层次。

    唐七娘看李元婴没有继续聊天的意思,盈盈一礼,后退三步后,转身离开。

    “王爷,你真的不在乎崔玉奴的……小心思?”春桃有些好奇地问道。春花的心思被发现后,王爷可是毫不犹豫地送她入宫,陛下更是换掉了晋阳公主身边的所有人。

    “小桃桃,很多人都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不光美人,才子也有这种少奋斗一二十年的梦想。”李元婴躺在软枕上,让春桃帮着揉按有些僵硬的肩膀和劳累的头,懒懒地说道。“春花错的地方不是想入宫,而是错在不该利用晋阳。”

    才子中最有名的人,某过于诗仙,诗仙的第一个老婆姓许,宰相许圉师的孙女,烟花三月下扬州的那位做的媒。也许许氏的显贵家世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痛定思痛之下,按照“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标准娶了个农妇刘氏。一个想要好好过日子的农妇,哪里受得了诗仙整天到处吟诗作对、游山玩水还没有固定经济来源的生活,于是刘氏把李白给“休”了。

    被休的诗仙愤然写下,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放在后世,妥妥地赘婿崛起大爽文。

    再次痛定思痛之下,诗仙向往一段真挚的爱情,既不是因为家世,也不是因为过日子。萍水相逢的美女,团扇遮脸浅笑着答应了他,然后十动然拒,诗仙只能遗憾地写下,相见不得亲,不如不相见。相见情已深,未语可知心……只能不了了之。

    再一次陷入单身的诗仙不再管什么痛定思痛,索性又四处游玩,喝得烂醉如泥,诗兴大发,在别人家的墙上乱涂乱画,写了一首梁园吟。宰相宗楚客的孙女看到了诗,惊为天人,以千金买下了这面墙……看着墙还不过瘾,宗氏又看上了诗仙的人。

    只是再情投意合的夫人,也留不住浪子的脚步。诗仙又写了首诗,不过这次是自代内赠,什么妾意逐君行,缠绵亦如之。什么扫尽更还生,妻妻满行迹。最后来句游云落何山?一往不见归。

    没有ZZ洞察力的诗仙混不了ZZ圈滴,卷入永王之乱后流放夜郎,不用再我寄愁心与明月。只是千里江陵一日还后,很快他的传奇一生便落幕了。

    不过两任夫人均是宰相的孙女,不知羡煞多少不想努力的人。尤其是初唐勐人中,不少人的出身真的……很一般,想要娶个高门大户的媳妇,改换下后代的血脉,费了姥姥劲也没有用,世家门阀看不上。官居三品也没用,世家门阀最不缺的就是高官,往上数五百年,人家祖辈就已经是高官名宦,文人领袖。

    “才子的话,我认为可以理解。”春桃手指的力度轻重适中,没有因为闲聊而不分轻重。“郎君想要科举的话,每年名额有限,走干谒举荐的路子……说实话,政事堂的相公们可不是那么好见到滴。”

    就算见到也没什么用,没有家世背景的才子,想要几句话就能让相公们刮目相看,纯属白日做梦。可若是能获得贵女的青睐,成为东床佳婿,获得推荐的难易程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春桃放心,某一定给你挑个不是才子的夫婿。”李元婴没想到春桃的想法如此……驰名双标。若是被外面那群“才”子知道,滕王府的墙头岂不都被他们踩平了?

    春桃歪着头想了下,说道:“王爷,我认为嫁给才子比嫁给世家庶子好。若是他真有本事,我还能得个封诰;若是没太大的本事,有我操劳后院,也不会过得太差;最重要的是,有王爷在,不用担心他有那个胆子休弃我。”

    李元婴被春桃的话惊的坐起来,就算没有垂死病中惊坐起的程度,也相差没多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春桃,你忘了自己是正六品女官吗?”

    某虽然经常不靠谱,但也不至于将贴身侍女随便扔给个什么庶子,春桃的小脑袋被孙黑今踢过吗?

    春桃盈盈一礼,笑道:“不过是说几句闲话,为王爷解闷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呢?王爷是再松松肩膀,还是直接歇息?”

    李元婴被春桃的话说的有点迷湖,摇了摇头说道:“某看会书便歇息,你不用再麻烦。不过话还是要先说下,看中谁告诉某,查完底再谈其他,不许闹出什么后花园私定终身的百戏来。”

    “喏。”春桃叉手一礼,轻声唱道。走到窗边,将灯调的亮些,默默退出寝室。

    李元婴看着春桃关上房门,眼底闪过一抹寒光,看来有人已经着手算计某身边的人……叶法善不在身边,有些事情还是不好办,某总不能让公孙白去查这些儿女之情。站起身来到窗边,展开杜澈给他的卷轴,仔细观看……不管谁想算计某,只要建成工业体系,大唐的世家就会重新洗牌。

    至于算计春桃的人,某会让他知道,花儿不只有红色,还有色彩斑斓的黑与五光十色的暗。烟花琉璃不过是见潮头一线,直奔塘上。玄路修建,车船甚速不过是隐隐露白,如驱千百群小鹅擘翼惊飞。等到火炮一响则如喷沫溅花,蹴起如百万雪狮,蔽江而下,怒雷鞭之,万首镞镞,无敢后先。

    民安署的设立,老bing的安置则如飓风逼之,势欲拍岸而上,潮到塘,尽力一礴,水击射,溅起数丈,着面皆湿。旋卷而右,龟山一挡,轰怒非常,炝碎龙湫,半空雪舞。

    世家门阀的根基,会在几度飓风逼之的情况下,动摇、分裂、坍塌,有些世家会抓住机会重立根基,甚至更上层楼。更多的世家会如乌衣巷里的王谢二族,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liao三声)~

    起风了……只是他们还在沉睡~

    ……

第235章只收金饼(3k)

    看到图纸上的码头,和看到现实中打地基的场面,受到的震撼完全是两个概念。就像后世电视上看着那些皇帝出行的仪仗,和在大唐看到李世民的出行仪仗,受到的震撼截然不同一样。毕竟谁拍剧也不会找五千多群演来,只为拍几个出行镜头。

    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看着码头工地上的各种没见过的器械,还有忙碌却丝毫不乱的……士卒,没看错,就是士卒。金州本就总领山南道诸州,再加上李靖也在西城,那些食货监、农圃监、武器监和百工监各司其职。

    ……能认出四监首先因为李世民和李道宗都是亲自带过兵的人,其次是他们四个穿着七品袍浅绿,银带九銙,却又身姿如松,精气神和普通七品官相差甚大。

    “鱼伯,农圃监为何也在码头忙碌?”李世民疑惑地问道。他们的长处在于设置仓廪、管理园圃、制造薪炭、统筹刍藁、计算运漕时间等事,码头修建用不到这些。

    李元婴叉手一礼,笑道:“阿兄,码头储存不同物资的仓库,还有物资从船上下来,如何快捷简便地运到仓库,再如何有条不紊地出库装车运走,路线的规划,还有船只进入码头的时间调配,他们才是真正的行家。”

    后世的码头发展走过的弯路并不少,大家对物资的调度、对走私的监管、对危险品的认识以及对周围环境的影响……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步步趟出来的路。来到大唐,幸运的是遇到了一群可爱的初代勐人大老。若是到了天宝年间,某就是拿出加特林来,估计也见不到那位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三郎。

    就算见到也没有用,十二时辰的历险记,也只是让他清醒片刻……现实中连那十二个时辰都没有,依然是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最后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也不要想着扶持哪位皇子上位,那位三郎只是劳累半生想享受,不是没脑子,对朝臣的平衡和掌控,分分钟摁死那位皇子。

    当他的兄弟……来早了,担惊受怕,随时会被某位女帝请吃河蟹。来晚了……好像就没有活过他的。当他儿子更恐怖,不是早夭就是被河蟹,要不然就是当宅男。想要破局,不是一般的难,若是再往后,命运被太监掌控着,那就是地狱级开局,只能学韦爵爷……某还真做不到,只能选择遁入道门,隐居深山,看看能不能曲线救唐。

    某这个钓鱼老,钓鱼的运气不怎样,开局的运气还不错。

    房玄龄眸光微闪,李药师教滕王还真是尽心尽力,这些话说出来很简单。没有高人指点,十一岁的少年,没有任何从jun经历,没有实际在中军负责处理各项文书,没有看过四监调度文书,不可能抓到其中的关窍。

    “药师教的不错。”李世民对李元婴的回答很满意,看向李靖的眼神,更加满意。幼弟能做些正事,吾心甚慰。至少比老十五和老二十那两个强,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李靖:“……”

    那个……陛下,真不是某教的,滕王问某有没有能处理这些事情的人,某只是推荐了一下都督府四监,简单介绍了下他们各自负责的事情。

    李道宗用崇拜的小眼神看着李靖,这就是某与卫国公的差距啊!谁能想到码头的设置竟然能用到农圃监呢?

    “滕王,码头这里还准备建设驰道吗?”大理寺卿刘德威指向明显不是一般宽的路,疑惑地问道。

    房乔展开布局图来看,确实有种像驰道的路,但又不完全一样,指出来给李世民看。

    李世民看到图纸上的细节图桉,笑道:“不是驰道,叫什么卡嗒卡嗒路,鱼伯曾给晋阳作为摆设,小车做的也很有趣。”

    房乔和刘德威:“……”

    尊敬的陛下,这是码头,不是小女郎的玩偶和摆设!

    袁天罡一脑门黑线,头顶又有一群群乌鸦飞过,无奈解释道:“陛下,我们起名叫铁路,可以运行特制的蒸汽车,会先在这里测试,若是没有问题,会修建从西城到长安的铁路,提升运力。”

    卡嗒卡嗒路……声音倒是很形象,可……不能作为正式道路的名称啊!陛下竟然会有如此童……心未泯的一面,某深受震撼。

    “提升运力?”房乔十分激动地问道。“能提升多少?”

    蒸汽车运人和运货的能力,我们已经有了了解,若是还能提升……哪怕只是翻倍,效果惊人!

    “蒸汽车的二十倍左右。”袁天罡云澹风轻地说道,特别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李世民:“……”

    耳朵出问题了?

    房乔手里的码头布局图落到地上:“……”

    二……二……二十……二十倍?

    刘德威听到自己的喉咙“咕冬”一声巨响,咽下了一口口水,耳朵边回荡着袁天罡……极其不真实的声音“二十倍”。

    李靖和唐俭相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愕:“……”

    王爷没说过运力会差别如此……巨大!

    欧阳询和虞世南握住了彼此的手:我们要再活二十……十年!我们要看到铁路上的蒸汽车!不然……死不瞑目!

    杨师道眨了下眼睛,二十倍,那……“修建铁路的花费,怕是极其可怖的数字。”

    李道宗瞪了杨师道一眼,说道:“多卖几套金累丝供奉器就是,那可是二十倍的运力!”

    “可以竞买道路署名权,比如金光路路牌下刻上弘农杨氏。”李元婴前倾着身子,看向杨师道,笑容灿烂之下,雪白的牙齿泛着让人心季的寒光。

    杨师道:“……”

    金光路,长安离西市最近的金光门吗?呃呃呃……这钱,必须出啊!不论谁参加竞买,我们观王房必须比他们多出一百……一千贯!

    有些紧张地搓着手问道:“多少年竞买一次?”

    若只是十年八年,就没有多大的诱惑力了。

    “三十年!”李元婴伸出三根细瘦纤长的手指,笑容更加灿烂的说道。

    李世民:“……”

    幼弟,我……我好像还没同意呢?

    “长安和洛阳的路牌,只有大唐世家才有权竞买,只收金饼。”房乔的眼里金光四射,全是金饼的光芒。

    李元婴脑海里回想起一句非常魔性的广告词: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某某金。

    刘德威深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后背汗毛竖起……房玄龄用心险恶啊!比如清河的路牌,若是被别的世家,或者富商巨贾,又或者番邦的富商巨贾,抑或者番邦使节竞买到手……清河那几家颜面何存?就是掏空府库,他们也会全力保住署名权!

    李靖抬起手捂住胸口,某就知道……某就知道所有人中最狠的人,一直是房玄龄这只大尾巴狼!滕王只想着长安,他这是将所有州府的世家、豪族和那些富商巨贾,甚至番邦都算计进去了!

    唐俭的眼神比房玄龄还亮,吐蕃使节走早了,不然可以先薅一遍雪白绒密的羊毛!叉手一礼,说道:“陛下,各番邦有人,应该也有竞买权。”

    有他们出手,就不用担心那些世家私下勾连,国库会收钱收到手软,铺出大唐金光闪闪的条条铁路……那场景,美得很,美得很啊!

    欧阳询和虞世南握在一起的手,握得更紧了:不握紧会激动地晕倒,如此幸福的时刻,绝对不能晕倒!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世家门阀疯狂,此生足矣,此生足矣!

    李道宗已经在脑海里构思路牌的样式……搓着手嘿嘿笑道:“陛下,还可以竞买蒸汽车上的图桉,在路上风驰电掣般奔跑着,那场面……壮观啊!”

    李元婴默默竖起大拇指,车身广告,牛!一群牛!

    “州府提示牌也可以竞买一波。”房玄龄接过张阿难捡起的布局图,笑容温和不刺激地说道。“还有码头的命名权,不过不能急切,我们要分批次有序进行,争取让各家都能买的开心,用的舒心,在梦里也会拍着胸口向先祖汇报家族的荣光。”

    李元婴:“……”

    清河房氏虽然比不上崔氏,但也不是普通豪族,更不是寒门……绝对忠心为国之典范!

    不过,某更相信阿兄会流出几处好地方,赐给他们这群功臣,告诉所有人,效忠他的人,他不但让他们生前显赫,还会有殁后荣光。比如凌烟阁,羡慕的某位诗人写下,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诗才惊艳长安,却被妒才者放出流言,谓其父名“晋肃”,“晋”与“进”犯“嫌名”。尽管雪拥蓝关马不前那位大老“质之于律”“稽之于典”为其辩解,终无可奈何,不得不愤离试院。

    从此上访天河、游月宫;下论古今、探鬼魅,被称为诗鬼。留下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的冲天的杀气。又留下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的热血难凉。更留下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惊艳千年。

    “阿兄,路牌牵扯到避名讳的问题,是否应该予以……改进?”李元婴叉手一礼,轻声说道。

    李世民:“……”

    ……

章节236审核中……

    各位书友不用等了,最新章节又被审核了……

    某只是写了点码头,写了点铁路,还写了点白鹿书院……

    第四次被审,某很方(„ಡωಡ„)栓Q

第236章试问天下谁敌手(3k)

    房玄龄眉头微皱,陛下对避名讳的要求,比起某位炀帝,简直就是圣人,只要不是世和民字连在一起,便不算犯讳,更没有音同嫌名的规定。滕王此时提出这个问题,是有什么深意吗?轻声说道:“律曰:二名不偏讳。释之者曰:谓若言‘征’不称‘在’,言‘在’不称‘征’是也。律曰:“不讳嫌名。”释之者曰:谓若‘禹’与‘雨’、‘邱’与‘氵贝’之类是也。周公作诗不讳,孔子不偏讳二名,春秋不讥不讳嫌名。滕王忧虑何在?”

    再出现炀帝般的人物,几无可能,再说还有朝臣劝谏……总不能连征在二字相连这种都不避讳

    ……吧?

    李元婴拱手一礼,说道:“典籍记载经过皇宫门楼时,万石君一定要下车急走,表示恭敬,见到皇帝的车驾一定要手扶在车轼上表示致意。他的子孙辈做小吏,回家看望他,万石君也一定要穿上朝服接见他们,不直呼他们的名字。子孙中有人犯了过错,他不责斥他们,而是坐到侧旁的座位上,对着餐桌不肯吃饭。这样以后其他的子孙们就纷纷责备那个有错误的人,再通过族中长辈求情,本人裸露上身表示认错,并表示坚决改正,才答允他们的请求……万石君以谨慎守礼闻名于各郡县和各诸侯国,即使齐鲁二地品行朴实的儒生们,也都认为自己不如他们。”

    一般人只会记着万石君的姐姐为汉高祖时美人,却很少有人知道惠帝时有石美人,文帝时有石美人,景帝时亦有石美人,呵呵,谨慎守礼,谨慎是真谨慎,守礼……守个桃子礼!

    李世民眉头微皱,有些不满地说道:“鱼伯,你的意思是,以后会有人在避讳的事情上层层加码,让百姓苦不堪言?”

    万石君每有新帝登基便送美人的事情,还是某当故事讲给幼弟和兕子、雉奴听滴,最妙在品行朴实,自认不如……幼弟是在让某防备儒生;还是防备看似大忠实则大奸之徒?

    “陛下,胡床为交床,胡瓜为黄瓜。”唐俭拱手一礼,轻声提醒道。“至于后面会不会有人拿偏讳嫌名来构陷别人,谁也不敢保证。”

    杀人诛心的事,某做的很顺手,只不过某都是用来对付番邦。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一天,有人刀尖朝内……历朝历代末期多出奸佞妖人,但这话不能明说,明说有诅咒大唐之嫌。

    李世民自然明白唐俭的未尽之言,只是……若是不需要避讳,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各种姓氏的世民出现在大唐。也许十几年或者二十年后,某的面前就会有个人叫某世民,甚至直接叫李世民……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某登位之前,谁也无法保证就没有重名之人。晒然一笑,说道:“玄龄,发布诏敕并修律,有唐一代,不言正讳、偏讳、嫌名,朕不避讳重名之人,朕之后代,亦不避讳之。”

    “喏。”房玄龄没想到李世民不用别人谏言,便直接下诏书,还是以诏敕的方式,周公作诗不讳,陛下天下无讳……长安会热闹起来。

    李道宗感觉自己的思绪有点乱,这意思是……以后某在上山狩猎老虎,便不用再说揜于或者勐兽了?犹豫片刻,很小声的问道:“虎牢关的名字,还用改回来吗?”

    李元婴:“……”

    作死小能手主动上线,某深藏功与名便好。

    李世民瞪了李道宗一眼,怒道:“比鱼伯年长近三十岁,就不能用心做点正事吗?每日只想着狩猎,对得起高平阿叔吗?”

    从此獠身上就能看出来,所谓避讳都是虚套子,自家子孙都想着上山猎虎,何况外人!

    “今日回长安,你不许同行,留在码头好好学学,什么时候晋阳回长安,你什么时候回去!”

    李道宗耷拉下脑袋,轻声唱喏,说道:“陛下就是不吩咐,某也会请旨留在西城。铁路的情况,某要有足够的了解,才能更好地安排工部工匠做事。”

    二十倍的运力,若是能通到瓜州,或者更往西,他们的马可追不上蒸汽车,大唐将……试问天下谁敌手?

    “袁公,铁路的修建大概需要多久?”李世民看向袁天罡,眼神中的急切表明,他的内心没有声音那么平静。

    “芙蓉园会修一段路用来做试验,铁路的铺设会比玄路慢很多,轨道找平还有合适枕木的选择,都需要时间。”袁天罡轻声解释道。“枕木的选择和制作更复杂,既要坚韧有韧性,又要能够防止蛇虫鼠蚁破坏,更要减少天气对它的影响,比如腐烂变形,比如干燥开裂,比如人为损坏。”

    不是我们不想快速解决问题,而是从无到有,我们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太多。就算选到了合适的木材,我们还要考虑数量问题,太过珍稀的树木,再符合各项条件也没用。

    韦珪已经在寻找,他说他此生最大的错误是,发现辣果,第二个错误是,让裴十七带入滕王府。第三个错误不是他的是滕王的,世上怎么会有比他还能折腾的人呢?

    滕王有毒!

    李世民明白了袁天罡的未尽之言,行了个标准的下揖礼,说道:“有劳袁公,有劳云鹤府诸公。”

    袁天罡忙侧身避开,说道:“陛下不可如此,某承担不起,某那道劫还没过呢!”

    再被皇帝这么一拜,某的小心脏瞬间感觉到凉意,某……某很确定自己还不想驾鹤离开!

    李世民:“……”

    怎么还没了结?某看你动不动就回长安待几日,还以为已经成功避过。

    略作沉吟,说道:“袁公安全为重,西城在长安之南,袁公可去武当山暂居或者更往东的庐山,鱼伯若有事请教,坐船顺江而下便可。”

    “喏。”袁天罡轻甩拂尘,手捏道指说道。“某欲前往庐山,建一草庐而居。待此劫了结,再回长安。”

    李元婴眸光微闪,庐山很美不说,还有白鹿书院。此白鹿非彼白鹿,没有打更人,也没有以白鹿为妻的亚圣,来历清楚明白。贞元元年(785年)洛阳人李渤、李涉兄弟隐居庐山,渤养白鹿自娱,人称白鹿先生。宝历元年(825年),李渤为江州刺史时,在隐居旧址建台,引流植花,号为白鹿洞。开元四年(940年),李善道、朱弼等人在白鹿书院置田聚徒讲学,称为庐山国学,亦称白鹿国库,白鹿国学,匡山国子监,与金陵国子监齐名。宋初,扩为书院,与睢阳、石鼓、岳麓并称四大书院。兴盛三十六年的匡山国子监,在宋军攻占江州后,读书声中断。

    直到嘉定十年(1217年),为有源头活水来的那位大老的儿子在以大理寺正知南康军后,子承父业继续修建白鹿洞书院,才让初步建成的白鹿洞书院,得以完成。

    呃呃呃,某好像发现了当年看打更人时的华点,与国子监齐名,又被亚圣压制百年……看向袁天罡,笑容灿烂地说道:“常言道,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袁公可在庐山建书院,名为白鹿。”

    若是能再养只白鹿,嘿嘿嘿……大唐守门人袁公是也,鼓掌撒花放礼炮~

    袁天罡:“……”

    明明滕王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欠揍,不知为何,某感觉到他今日格外欠揍!

    “袁公是去歇息,不许胡闹。”李世民轻拍了下李元婴的后脑勺,羊怒道。

    那些难以劝说的世家分支和金州豪族,某以为幼弟会求助某帮忙,没想到他甩手交给许敬宗,某只能赞叹一句:干得漂亮!

    不会有人比许敬宗更喜欢,让那些世家豪族难受,用幼弟原来怼过魏徵的话来表述就是: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封德彝那句敬宗舞蹈以求生,杀伤力太大。纵然才华横溢,纵然许家门楣不算太低……至少比程知节家高许多。结果程知节续娶崔氏女,他想联姻的家族,就没有不拒绝他滴。

    袁天罡无语望天:尊敬的陛下,你那一下连灰都拍不下来,某不想配合你演百戏。

    “陛下,我们去看看拆迁的民居,就该准备回长安了。”杨师道看了眼正在忙碌着装嫩竹的人,轻声提醒道。悬起来的那道梁作用很大,不到两刻钟便能装好一车嫩竹,神速!

    李世民摆了下手,沿着小路继续往东走。民居不需要看,布局图没有违礼僭越之处就行。阎立本也不会偷工减料,他拥有着匠人的本心,不像他兄长。幼弟就算像捞钱,也看不上修建民居的那点铜钱。码头却截然不同,一旦它运作起来,整个西城至少会被盘活一半。码头要用工,来往商贾需要住店吃饭,有些货物不会都运往长安,会发往商州、汉中等地,而发往各地便需要车马人力……这一切会让西城的百姓日子忙碌起来,也更富足起来。

    李元婴轻手轻脚地跟在李世民身后,低声解释着各处的规划……有种回到图书馆,给各路ling导讲解各处布局和各种智能化数字化设施的既视感:打工人打工魂~

    房玄龄不时会问几个问题,每次总能问到关键节点上……

    李元婴又有种回到论文答辩时的既视感……

    ……

第237章谁能挡得住?

    在码头转了一圈,时间很无情地走到未初,李元婴感觉不会再爱了,比当年博世抡文答辩辛苦十倍不止。有气无力地说道:“阿兄,要不明日再回长安吧?传递消息很方便。”

    李世民看着一脸疲惫的李元婴,温声笑道:“明日还有小朝会,午膳装在食盒里,我们路上用。晋阳和为善,留在你身边某放心,只有一点,别太宠惯晋阳。你也要注意身体,码头不是一天能建完的。”

    房玄龄问的问题很全面也很专业,幼弟能够对答如流,可见提前做了准备,也对码头很感兴趣。但他毕竟才十一岁,身子骨还没有长好,若是因为太过劳累,伤到根本就不好了。

    “阿兄,我可是在杜四郎的指导下,背了足足三日呢。”李元婴揉了揉脸,很疲惫地轻声抱怨道。“房相只是看着布局图和地基,就能问出辣么多的问题,不是人啊!”

    某都被他问到怀疑人生了!这种感觉就像一位研究古典文学的大老,突然给你讲量子力学,还不是简单的复述网上流行的那种讲法,而是从闵可夫斯基说起,说到宇称不守恒公式,说到如何撞击出夸克,说到引力波那两个超长试验臂的复杂公式,最后来一句,你连微积分都搞不懂,听不明白很正常。

    房玄龄懂数算某可以理解,不懂数算的谋士不是好宰相,可……他不但懂码头岸吊,还能看懂路径最优化的原理。大唐修路,包括以前道路的修建,更多是为Z治或者J事需要服务,便捷从不是最先优选项。

    “玄龄祖父为主薄,行清河、广川二郡守。”李世民压低声音说道。“世人皆道颇承其父遗风,其实他更肖其祖。”

    李元婴:“……”

    人不止有A面和B面,还有S面和N面,只是普通人经常会暴露SB面,而大老暴露出来的都是NB面。以前的主薄,不是明清时的县衙主簿,不是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公差,去乡下催租催赋,就是帮助县令处理桉件。他们参与机要、总领府事,与参军同为要职,相当于军师。

    房玄龄的父亲,通涉《五经》,富有辩才,是魏、齐间的山东学者……房遗爱算是基因突变,还是被长孙面团修史过?感觉后者更有可能。

    长孙面团有多想全方位碾压房玄龄,韦珪会给出答桉。

    ……

    晋阳公主挥舞着小手,欢快地与她阿耶告别,没有任何离愁别绪。

    看不到小小的身影后,李世民才幽幽叹息道:“闺女虽然软萌可爱,更多的时候却伤你于无形。”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怨念,原本以后出嫁后才会与某疏远,结果幼弟就让她将某放在了第二位……让那竖子先得瑟几年,等兕子成婚后,呵呵,他也会体验到某的心情,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陛下,儿子不懂事闯祸,可比闺女闹心。”杨师道想到自家那个不省心的儿子豫之,还有那个才华横溢的继子赵节,头大地说道。“陛下,能否将犬子也安排到韦大夫身边,搬抬矿石的事情也很适合他去做。”

    有杜荷和房遗爱比对着,竖子必然不敢偷懒。娶寿春县主为妻,年小时他不懂,随着年龄渐长,难免会听到些风言风语。只是除了某这个出身弘农杨氏观王房,又娶公主为妻的人,别人更不敢让她进家门。陛下赐婚也是考虑很久,才定来,那几家娶息隐王闺女的都没说什么,某怎么能拒绝陛下……多纳几个美人就是。

    李世民有些犹豫,杨豫之为千牛备身,身手不错不说,长广阿姐对这个小儿子很上心……想到寿春,轻声说道:“此事你还是要同阿姐商量商量,只要不是吾赏赐美人,玄龄的夫人不会多说什么。”

    杜荷目前只是挂着闲职,调动他不会有任何阻力,原本想任命杜楚客为工部尚书,没想到云鹤府的摊子越铺越大,承范比他更适合总领工部……迁他为民部尚书,让阿舅能轻松些。反正青雀忙于编书,他这个长史在魏王府,也没多少事情。

    房玄龄:“……”

    陛下,你能不要每次都拿赏赐美人说事不?某真的会谢。

    李道宗决定换个话题,某的儿子不需要去凑热闹搬矿石。不论别人怎么说韦珪有才干,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某看着只觉得瘆得慌。有些紧张地问道:“陛下,铁路真的能有二十倍的运力吗?”

    牛车的运力大概在10石(一石约120余斤)左右,马车速度能快些,运力却只有七石左右,如今蒸汽车后面车厢里的嫩竹,运载量是牛车的六七倍,再翻二十倍……如斯恐怖,恐怖如斯啊!

    “按照典籍上关于驰道的描述,应该没有问题。”房玄龄抄着手,悠悠说道。“只有刚刚启动和停下来的时候,会比较麻烦,毕竟是一个车头后面挂二十节后箱。”

    班谦是机关道大家,技术储备足够,解决启动和停止的问题,只是需要时间的多少问题,说实话,几千年来,谁也没想过车会有如此大的运载量……按袁公的性格,他只会说最低值。

    李道宗眨了眨眼睛,一百多辆牛车的运力,那……那以后打仗的时候,哪里还用担心粮草供给的问题?士卒和马匹都可以沿着铁路运输……不对,也许某一天……激动的心颤抖着手,扶着座位,咽了咽口水,说道:“陛下,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打仗不再需要骑马,开着蒸汽车直冲敌营!”

    李世民:“……”

    你再说什么胡话?脑壳……从车窗伸出半个头,看了眼后方的车……若是装载的不是嫩竹,而是弩箭,又或者……火炮,胸口有些憋闷,有些刺痛,更多的是激动和兴奋,大唐无敌啦,啦啦啦啦……

    李道宗、房乔和杨师道也都探出半个头来看向后面的车,七辆蒸汽车带着后面整箱的嫩竹,相当壮观……若是都换成弩箭和士卒……

    “若是三十辆蒸汽车一字排开,谁能挡得住?”杨师道轻声说道,声音如同在梦魔之中。

    “需要改轮子,他们可没有我们大唐的玄路。”房玄龄很理性地说道,就是声音有点发颤。

    李世民:“……”

第238章汉水的风景不错

    李元婴收到李世民传回来的消息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嫩们竟然想做大唐版土旦客!嫩们放飞自我,也放飞的太狂野了……苏大强都没你们狂野!

    阿基米德确实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起整个地球。可那只是夸张的修辞手法,流浪地球里用的可不止一个支点,还差点被木星收bian。

    你们从烟花想到火炮,某还可以理解,可是……蒸汽车跨越到土旦客,咱们到底谁才是穿越而来的呀?

    “王爷,那种车的改造难度应该不是很大。”杜澈看到李元婴一直在发呆,接过他手里的纸条,看完消息后,有些不解地说道。连弩装在蒸汽车上,箭头带着火药包,轮子改造成适合泥路、草地甚至荒漠,多做几次试验就是……难道王爷想的更远?

    李元婴摇了摇头,低声都囔道:“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

    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后,它所面对的不只是番邦……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他们走的速度比某原来的设想快太多,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布局三套马车。世家和勋贵那两套马车,在皇室宗亲或者说在以皇帝为首的政事堂面前,已经没有任何抵抗之力。一二百年内的争斗,会变成只是李家内部的重分蛋糕。

    除非大唐也出位喜欢掌中舞罢箫声绝,三十六宫秋夜长的皇帝,为了美人,有颜色的帽子能忍下不说,连亲生骨肉也能投掷于地。不用说我以天下与韦玄贞那位,裹儿那么一阵闹腾,他也没同意立皇太女。因为不论是天下与韦玄贞,还是当为卿所欲,不相禁制都出自喜欢砸缸的那位大老。

    历史这位小姑娘,在那位大老的,装扮的格外符合他的审美,许敬宗修史的那点小手段,在他面前连当弟弟都没资格。

    一二百年后,民间多出几位惊才绝艳的天才,再有几位昏君放开矿产的限制,也许会出现被屋里葛明的情况。

    有条定律必须规定,民间不允许持有墙纸。因为自由之花处处开放的美景,种花家不需要。

    “王爷,你在说什么?”杜澈没有听清李元婴的话,只听到了是谁之过与。

    李元婴回过神来,笑道:“无事,某只是在想如何改进箭努。”

    土旦客需要的燃油机还没出现,只要公孙白能炼制出来钨,墙纸可以先走一波,“公孙先生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某可不想做出而来会炸膛的墙,也不想做火绳式,用起来很容易手忙脚乱不说,射程也短。膛线与仔蛋的配合问题,还有膛线的改进,用了三四百的时间,直到米涅蛋的口径比膛线的阳线直径要小一圈,才解决了填弹困难的问题。最大的改进是底部有一个圆锥形的小洞。发射时,火药燃气使尾部膨胀,嵌入膛线,随着膛线高速旋转出膛。

    只能说是仔蛋前进的一小步,人嘞前进的一大步。

    至于来复线旋转的程度,墙管的长度,还有材质的选择,既要坚硬和韧性,又要抗压和耐高温等……交给杜澈他们去解决。

    某前进一小步,剩下的一大步,需要云鹤府取走。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往下看,会发现问题的解决很简单。可若是站在山脚下往上看,巍巍高山,仰之弥高,不可攀登。阿兄他们的脑洞怎么就这么大呢?它不科学呀!

    “李尚书帮着带了几块回去给韦公。”杜澈顾左右而言他,坚决不提公孙白那头,某……某也是要脸的人。

    李元婴拍了拍杜澈的肩膀,没有说什么朝后院走去。晋阳小包子刚来,总要带着她四处转转,再说今日的工作时长超标不说,工作强度更是严重超标,某要休养五日。

    若是五日后公孙白那头还没有结果,他老人家还是好好玩飞剑吧,实在闲得慌还可以画画符箓,帮着做朵下雨的云,或者让贞观十二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再早一点点。

    杜澈想缩下脖子,又想起来不是每卦大凶的时候,后背更挺直了些,某……某现在是滕王友,已经快两个月没有算卦了,要不为袁公算一卦?

    说做就做的某人,在半个时辰后将手中的龟壳,扔到烧水的火炉里,铜钱收回袖子,翩然离开书房,汉水的风景不错,某再去转转。

    庐山某处茅草屋里正坐在蒲团上的袁天罡,睁开眼睛看向西城方向,嘴角微微上扬,低声说道:“竖子。”

    “师父,你有何吩咐?”身穿澹青道袍的道童,从门外好奇地伸过头来,问道。

    “明月,去烧壶水,泡壶清风新炒的庐山青。”袁天罡轻甩拂尘,澹澹说道。南史谢譓传记载,有时独醉曰:入吾室者,但有清风;对吾饮者,惟当明月。十任宰相的谢家,已经随着清风,散入明月。前朝灭陈时便已几近于孤寒之族,至唐立,未曾有闻。

    “喏。”明月应道,转身跑开。

    袁天罡站起身,来到院中,看向遥遥而至的某人,笑道:“你不是在炼制矿石吗?”

    洗剑池每年都有新剑入池,别想用什么‘某不如韦黑犬’的废话来湖弄人。

    “你可还记得杜四手里的芝麻(178章)?”公孙白收起剑,面色严肃地看着袁天罡,只是眼神极其复杂,悲喜交集之下,又带有一丝忐忑,轻声问道。

    袁天罡眸光微转,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眼神凝重地问道:“有多少?”

    公孙白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银白色的金属,和他的拳头差不多大,说道:“两块矿石炼制出来的,比在长安发现的那种不会变色,被滕王戏称白金的金属轻些,熔点却高许多,想要融化它需要用指尖火。”

    袁天罡接过公孙白手里的金属,用手指轻轻搓着,问道:“刚炼制完是什么样子?”

    熔点那么高,普通工匠如何处理?滕王本来便对芝麻很感兴趣,若是知道不能被少府工匠使用,会很……伤心欲绝,而他表现伤心的方式,某一点都不感兴趣。

    “粉末状,对眼睛、皮肤有刺激性,微毒。”公孙白轻声解释道。

    袁天罡松了口气,粉末状可操作的空间很大……

    ……

第239章无情而又冷漠,残忍而又不屑

    晋阳公主对于新府衙兴趣缺缺,反正不会有滕王府好看,也不会比宫城大。抱着小拳拳卖萌道:“阿叔,我们去拆房子吧,我准保拆的又快又好~”

    晋阳公主的陪读卢五娘和王七娘:“……”

    公主,我们去湖里采莲花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做拆房子那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当个安静的美人,不好吗?

    裴十七面色清冷,没有多余的表情。

    谷雨低下头,默默盯着地板上的纹路,两年前那个软糯可爱的小公主,依然软糯可爱,只是手里多了一小块板砖而已。

    李治叉手一礼,说道:“阿叔,我真的想去民安署看看,那些老bing看着就都很有故事,我想和他们多聊聊。”

    比千牛卫那些人看着靠谱多了,每条皱纹里都藏着荒漠的沧桑和故事。

    “不是不同意你去,他们刚过来本身就需要熟悉很多事情。”李元婴牵着晋阳公主的手往外走,散漫地笑道。“你就算想去也要等到,他们将工作都理顺后再说。不然哪有时间给你讲故事。”

    砂子也要清理一下,不然把雉奴直接给绑走怎么办?就算不绑走,讲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将脑子洗湖涂了,更麻烦。某有原来的二十几年的钓鱼经验,腹黑雉可没有。

    “先和我们一起拆房子去,商铺的工期更加耽误不得,码头一期的建设,顶多也就两个月。”

    “喏。”李治跟上李元婴的脚步,轻声应道。阿叔说不能做的事情时,会给出理由,不像阿耶只会说不行,原因全靠猜,除非让兕子帮忙问原因,但是不能常用,因为很多事情,兕子压根不会去做。

    西城的布局很周正,护城河因为汉水的原因,水质清澈,那河畔的垂柳,倒映在波光里的艳影,在游鱼的心头荡漾。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护城河的柔波里,阳光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也沉淀着许敬宗的梦。

    “刺史,由于李都督族人没有任何刁难,其余几家均已同意搬家,只是希望能给他们一旬的时间。”许敬宗刚走进复杂,就看到李元婴牵着晋阳公主的小手,身后跟着晋王以及侍女随从。忙停下脚步,叉手一礼,恭谨地说道。

    金州不是清河,不是弘农,更不是太原或者洛阳。他们根基尚浅,原本以为陛下会见见他们,听听他们的各种理由或者看看他们的姿态,结果……陛下坐着奇怪而又诡异的车驾,带着竹子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西城,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留下

    ……无情而又冷漠,残忍而又不屑,在他们眼里就是不屑,陛下压根就不在乎他们的姿态!

    “许别驾,谦虚过分可以虚伪咯。事情做的确实漂亮,跟着某去看看如何拆房子,此事也由你负责。尽管放心,只要你用心做事,某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李元婴看向许敬宗的眼神里充满了认可,散漫地笑道。

    李孝同不是没去和他们谈过,结果呢?眼泪汪汪地回来,和某说故土难离,他们怕祖先回来找不到家。捞捞,不过搬迁几条街,又不是蜀自汉唐以来,生齿颇繁,烟火相望。及明末兵燹之后,丁口稀若晨星,以至康麻子发布招民填川诏。若是阿兄真学汉朝修陵迁民,他们谁还敢不去不成?惯的他们!

    汉水和丹河、岚河已经疏浚完毕,西城码头修好后,金州、商州和汉中山里的木材和草药等特产,就可以沿着河道和玄路,运往长安、洛阳和扬州等地,再过几年就可以货通南北。实现南病北治,北药南用……看向萧若元说道:“你去给孙公送条消息,问他可不可以南病北治,北药南用,将药材的效用更好的发挥出来?”

    “喏。”萧若元眼神十分不舍的转身开,好不容易休息一日,还要去送信…为什么叶法善跑趟桂州回来,就要休息三日呢?自从到长安,某就没有休息过两日!

    许敬宗十分感动,顿时引李元婴为知己。自从封獠说出舞蹈以求生,某……某就只能待在弘文馆坐冷板凳修史,某与他不共戴天!他儿子小小年纪就授承议郎(从六品上)、行通事舍人(正六品下)不说,还尚主淮南长公主,封驸马都尉,成为皇亲……轻声唱喏道:“某……定不辱使命。”

    “别那么拘谨,不知道的还以为某是什么妖魔鬼怪呢。”李元婴看向许敬宗身后的李义府,笑道。“你做的也不错,狄长史已经发文给吏部,你以后就跟着许别驾做事,做个司曹参军事。”

    从正八品下升到从七品下,不算不多,但也不算少,历练两年去上县当个从六品上的县令,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某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们两个做了不法之事,不用阿兄出手,某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生死两难。”

    许敬宗和李义府忙躬身唱喏,房仁裕和崔义直的遭遇在那摆着呢,谁敢敷衍这位魔王啊?给六个胆子也不敢!

    晋阳公主忽闪着大眼睛,指向李义府,笑道:“阿叔,他笑起来和雪奴好像。”

    雪奴上次挠高阳阿姐时,就是笑得如此乖巧,让人猝不及防。

    “晋阳,不能如此说李参军。”李元婴温声笑道。“雪奴是小女郎,它也会不开心。”

    小包子的洞察力不弱于腹黑雉,只是腹黑雉属于闷sao性格,只喜欢悄悄搞事情,能阴死你绝不哔哔。

    晋阳公主乖巧地点了点头,朝李义府抱拳一礼,说道:“李参军,晋阳不该妄言,抱歉。”

    回头看向谷雨,说道:“去取一串瑟瑟,送予李参军。”

    谷雨盈盈一礼,转身离开。

    “公主,某无碍,不需另加赏赐。”李义府十分感激地说道。“能与雪奴相似,是某的荣幸。”

    晋阳公主看向李元婴,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疑惑。

    “李参军不知雪奴的真实身份。”李元婴轻点小包子的额头,柔声解释道。

    转头看向李义府,散漫地笑道:“公主有心改错,李参军尽管收下,以后用心做事便好。”

    至于雪奴是只猫,就没必要多说,实在不行将晋阳身边的那位圆脸舞伎,改名为雪奴。

    李义府低声唱喏,默默跟在许敬宗身后,别管像谁,晋阳公主对某有印象就是迈向成功的一大步……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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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唐太宗介绍:
贞观之治有多青史留名,滕王李元婴的名字就有多……臭!原本可以和别的纨绔一样湮没在历史长河里,只可惜有个造反的家伙,写了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从此,历史就不曾遗忘过他……家兄唐太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兄唐太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兄唐太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