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假消息
这天，胡秀法亲自前往安业商会，去见王焕昭。
“胡大人今日怎有空前来商会做客。”王焕昭这是挖苦胡秀法，自从胡秀法被江神医诊断出绝症后，二人关系一落千丈，胡秀法已经很少给王焕昭面子，亲自来商会。
“胡某最近发现了一桩怪事，不知王会长可有发现。”
“愿闻其详。”
“经过胡某调查，发现最开始砸价的一直是那三十个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也不住在一起，但是他们的砸价和补货却都同时进行。
而且这三十个人存入市场的库存，接近四千万剂，占竞价市场库存的五分之一还多，胡某思量了几日，怀疑他们的上面一定都有共同的上线。”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直觉告诉胡秀法，这三十个人拥有一个共同的供货商。
“胡大人的意思，他们是一伙儿的。”
“没错，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找到那个供货人。”
“那胡大人想要王某怎么做。”
“全部买进，有多少买多少，彻底买空。”
王焕昭闻讯吃惊，他忙说：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一旦大量买入，价格迅速上涨，万一砸在手里怎么办。”
“只要孙毕、宋贵继续开战，两年后只赚不赔。”
药品不是其他东西，即便是胡秀法自己的地盘上，药品生产充其量只能做到自给自足略有富余。
而且这是和平时的消耗量，一旦卷入战争，胡秀法只能打库存，库存消耗一空之后，也必须从外买。
所以胡秀法看中了竞价市场的库存，趁着现在有人做空价格，他大量吃进来。
一来刺激价格走高，二来战争还会继续两三年，两三年后价格比他现在吃进的价格高的多，到时候转手卖出一半吃进的库存，非但包赚不赔，还能倒赚一批库存。
但胡秀法能想到这一点，邓辕飞也能想到大鱼吃小鱼的把戏。
在胡秀法的地盘上，只有胡秀法和王焕昭有这个财力，垄断竞价市场的某种商品，其他任何商人也做不到，夏侯夜明的控制的商人也做不到。
所以胡秀法在发现有人抱团做空价格，一定会想到大鱼吃小鱼，鲨鱼吃大鱼的把戏，因此邓辕飞早就防着他一手。
就在胡秀法、王焕昭二人商定计划的当天下午，胡秀法调钱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一个消息传到了彭城，王焕昭火速去找胡秀法。
“什么，停战！”
停战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胡秀法措手不及。
“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是孙郁身边的传出的消息。”王焕昭将来龙去脉细说给胡秀法，然后接着又说：“一旦停战，价格会迅速大跌，咱们已经投进去的钱至少损失三成，王某已经抽不出钱吃进这么多的药品。”
“但只是孙郁身边的消息，并不是孙毕的意思，而且孙家愿意停战，宋贵未必同意，万一停不成怎么办。”
胡秀法很快发现，这个消息来自孙郁身边，而不是孙毕。别看是父子俩，但意义完全不一样。
如果是孙毕身边泄露的消息，八成是孙毕已经在考虑的问题，而且很可能得到落实。
但如果是太子，到底是太子自己想的，还是太子已经和孙毕商量过，还是说孙毕已经授意太子这么做，这些都是未知数。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刚刚开打四个月就要停战，可能性不是很大。
首先是成本问题，四个月刚刚完成动员，投入了天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死了那么多人，却什么也没得到，还把过去两三年恢复的元气都搭了进去，怎么算都不划算。
其次是孙家父子旗开得胜，虽然最近宋贵连连偷袭得手，但是没能把第一仗的颓势扳平，总体上还是孙家父子占了便宜，所以没道理这个时候停战，应该趁胜追击。
其三是宋贵没有停战的意愿，孙家父子提出停战，只能自找没趣。
所以停战的可能性不大，但停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冲击整个市场。
谁也不清楚停战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战争一停，相关的消耗品需求锐减，价格一路走低。如果是假的，没人知道到底是不是假的。
而且各方势力都向市场投入大量资源，这个时候突然停战，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投进去的钱，全都打了水漂。
所有商品价格全线走跌，资金和货物深度套牢市场，钱抽不出来，货想卖卖不出，想买手头没钱。
胡秀法计划吃进药品的钱，需要变卖其他货物套出的资金，然后再去买药品。
现在传出停战消息，商品价格很快会下跌，钱货被套死在市场，遑论抽调资金再去买药。
胡秀法仔细权衡了利弊，小心拿捏着分寸，最终决定按兵不动。
“根据胡某的判断，停战的可能不大，多半是孙郁自己的想法，孙毕绝不会同意，宋贵也不会同意。”
“可万一要是真的怎么办！”
这个时候就凸显出商人和政客的区别，商人是牟利的，政客既要谋取钱财的利益，也要现实政治利益。
“不，一定不会停战。”
“既然胡大人这么说，王某也在所不惜，不知胡大人准备如何应对。”
“停战消息传开之前，卖出我们手上两成的货物。停战消息传开之后，价格一定会迅速走低，然后逢低吃进，越多越好。
等到确定停战消息是假，价格还会继续上扬，到时候再一倒手，至少五成的利润。”
“胡大人果然高明，那王某立即命人出货。”
“此事务必秘密进行，在消息传开之前，不可告诉第三人。”
其实早在胡秀法说这番话之前，邓辕飞就已经知道要停战。
就在当初给孙郁去信的时候，邓辕飞就在信中写明，让孙郁放出停战的假消息。
消息虽然是假的，但是市场上的商人都是惊弓之鸟，只要一点风声，就能把他们吓死。
胡秀法想从市场抽取资金吃进全部药品，也会因为假消息而暂缓行动，购买量也会锐减。
因为胡秀法需要更多的钱，购买更多的其他资源，而不会集中资金购买单一的药品。
第746章 战术转移
距离晚上落市还有三刻钟，所有商品的卖出量明显增加，交易价格却没有出现明显浮动，显然是有人在暗中出货。
“看来胡秀法动手了。”
“但也可能是其他商人也在出货。”灵儿道。
“胡秀法占大头，其他势力占比不大。”
“为什么呀，其他势力也可能得到消息后暗中放货。”
“竞价市场就在胡秀法的地盘上，胡秀法得到消息之后，会立即作出反应，而其他军阀距离较远，得到消息之后需要派人送信，所以反应慢一拍。
其他外国商人当中，多数没有可靠的消息渠道，只有一少部分外国商人有可靠的消息来源，但未必吃准是真停战还是假停战，还在观望。
而认为停战的商人会立即抛售，试图在高价位的时候套取资金离市。
不认为会停战的商人，这个时候有两个选择，一是按兵不动，损失一些投机套利的差价，但是安全保险。
第二个选择就像胡秀法一样，先高位投机套利，然后再逢低买入，等待停战消息明朗，价格反抽。”
“好复杂，灵儿还是不太明白。”
“慢慢习惯就好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吩咐下去，卖掉两百万剂药品，其他暂时按兵不动。”
“好的。”
翌日，市场情绪依然平稳，停战的消息还没传开，但是出货量明显增加。
一些缺乏消息，但是精明的商人渐渐发现了问题，中午的时候，竞价市场的出现了一波下跌潮，各类商品不同程度出现百分之二三，甚至百分之四五的跌幅。
下午一点刚过，邓辕飞发现春儿的神识进入搜索范围。
“主上大人，春儿姐姐好像来了。”
“难道孙郁那里出事了？”邓辕飞第一反应可能是缘朔城出了幺蛾子，前线的态势天顶星看的一清二楚，最近并没有发生大规模交战，不太可能是前线崩了。
迅速出城向北疾行两百里，与春儿不期而遇。
“春儿，你怎么又来了。”
“主上大人，是高彦君要见主上大人，让我给您送封信。”
拆开高彦君来信，里面捎带还有裴风舟的信。
裴风舟的人马在二十天前抵达抵达了宋贵地盘，暂由高彦君负责指挥，共计三千五百人，都是黑狐中一等一的高手。
高彦君汇合黑狐之后，立即前往梁江去找邓辕飞，结果人不在，只好让春儿先送封信来，高彦君本人还在来彭城的路上。
“一路上辛苦你了。”
“为主上大人办事都是应该的。高彦君距离彭城还有三天路程，应该是来商量偷袭宋贵的。”
“宋贵势力暂时还不能不完，完了就就全泡汤了。”
话音刚落，灵儿插话说：
“只要活捉宋贵不就行了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投了这么多的钱，不能白做好人，一分钱也不赚。”
钱在圣穹大陆很重要，以至于向来不缺钱的邓辕飞，也开始为钱奔波。
以前赚点蝇头小利，几十万几百万，觉得很轻松，那是因为赚一百万的时候，生活费二三十就能解决问题。月赚一千万的时候，每月花销不过几万十几万。
月赚一个亿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个月要花一亿五千万才够花，所以现在不能没有钱，必须不停的赚钱。
在吾灵符正式成为硬通货之前，黄白之物就是头等大事，邓辕飞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缺钱。
对付宋贵最好的办法是突击他的本营，生擒活捉宋贵，逼他交出养魂配方。只要宋贵一抓，宋贵的势力作鸟兽散顷刻瓦解。
但如果宋贵瓦解的太快，邓辕飞现在就会血本无归。
“你先回梁江，如果碰上高彦君，就让他去彭城的梦乡旅店找我。”
“好的。”
当天下午的行市阴晴不定，价格时起时落，市场情绪弥漫着假消息散发的焦虑和恐慌。
邓辕飞继续观望了两天，停战的消息终于传开，行市迅速下跌，一路狂泻，有些商品价格全天腰斩过半，仅比开战前高两成。
经过一日恐慌急跌，当天晚上传出有人自裁了断。
这天刚开市不久，高彦君从北门进城，邓辕飞让水灵儿去接高彦君。
多年的习惯让高彦君分外警惕，目光永远来回看着身边左右，甚至连背后都要时不时的看上两眼，典型的做贼心虚，生怕碰上被害人。
就在这个时候，路边突然窜出一个女子。
“你是高彦君吧。”
高彦君一懵，顿时心生警惕。
“在下似乎并不认识姑娘。”
“是我家主上大人让我在这里等你的。”
“你家主上？何人。”
“就是梁江城的江神医。”
江神医就是邓辕飞，高彦君恍然大悟，然后跟着水灵儿一路来到了竞价市场，在三楼包厢见到了邓辕飞。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真是让我好找。”
“开战之后，我替孙郁去圣灵弄一些药，在圣灵碰上了一些麻烦，耽误了一个多月，否则早回来了。
彭城现在是北辰全国的竞价市场，要解决军阀，得在这里做些文章。”
“商场的事很复杂，你可别栽在了这里。”
高彦君觉得邓辕飞太年轻，根基潜，黑狐严重缺乏商业网络，尤其是在北辰，几乎没有任何触角可以作为抓手，邓辕飞在北辰商场混战，很可能吃亏。
聊了片刻，邓辕飞从宙戒中拿出一摞纸。
“这是一份名单，名单上有他们的背景，以及当年的联络方式，你立即让人转给裴首领，让他按名单激活名单上的人。”
“这些名单哪儿来的。”
“灭魔军花名册。”
高彦君闻讯吃惊：“花名册！你怎么弄到的。”
“这你就别问了，这些名单是我从花名册上挑出来，现在用得到的人。但毕竟已经过去三十多年，其中最年轻的也快六十岁，最年长的八十五，是否健在还能难说。尽快转给裴风舟，让他联络激活这些人。”
邓辕飞得到花名册后，最开始想先激活北辰境内的联络人，后来一想不能这么做。
一来北辰境内局势最复杂，这些灭魔军联络人很可能已经投靠了军阀势力，贸然启用他们，可能暴露自己。
二来必须选择那些不串线的节点联络人，也就是与其他分支没有交叉的联络人。
如果激活大量交叉联络人，会让整个一片网络的联络人全部付出水面，他们与灭魔军失联三十多年，完全不清楚他们的状态和想法，贸然全部激活，很可能让他们抱团在一起，反噬黑狐。
经过仔细梳理挑选，最终确定一份四百六十五人的名单。
高彦君仔细看过名单，发现了一个问题。所有名单当中，唯独少了苍雄的联络人。
“为什么这里没有苍雄的联络人。”
“苍雄的花名册被夏侯博晓劫走了，所以无法得到。”
高彦君闻讯吓了一跳：“怎么会被夏侯博晓劫走。”
“因为夏侯博晓与家父是莫逆之交，家父当年把花名册托付给了夏侯博晓。”
“真是匪夷所思，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夏侯博晓与魏松的关系只有裴风舟知道，高彦君等人并不知情，就连夏侯夜明也不知道，但现在知不知道就不清楚了。
邓辕飞没把李曾铎与花名册和夏侯博晓的关系说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此来是为宋贵和上次那件装置的事吧。”
“不错，首领在信中已经说的非常清楚，要我尽快弄一件回去仿制。但我知道，东西都在你这里。”
“宋贵这个祸害暂时还要留着，我还要用他赚钱，劳烦兄弟们再按耐几个月。至于那个装置，我可以先给你们一个，但是不要指望短期内可以仿制出来。”
“这是为什么，既然是一件古董，仿制应该没什么困难。”
高彦君觉得既然是上古的东西，就应该是低级货，仿制不存在障碍。
但问题是上古文明比现在的圣穹文明强大的多，准确的说，上古文明在神域文明出现之前几十万年，就已经达到了近乎神域文明的高度。
现在的圣穹文明要比上古文明，至少低了四个档次，根本就不可能仿制出上古时期的魂导器。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外边走廊盯着价格的灵儿走进来说：
“主上大人，刚刚开始，跌的好像没那么厉害了。”
“应该是跌不动了，或者又有什么新的消息。”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抛货呀。”
“暂时不用，等明天吧。”
战争时期的价格被严重扭曲，加上投机商的恶潮、抬价、囤货，价格被进一步扭曲。
经过三天的震荡下跌，基本挤掉了投机、囤货、抬价造成的价格扭曲。
此时此刻的市场价格，才是最接近真实市场供需的商品价格，但不是邓辕飞的最终目标。
下跌潮中，受损的都是投机者，并没有让大鳄割肉。
尤其是胡秀法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反而在下跌中收益。
所以这一轮下跌潮中，不要指望重创大鳄，而是先要壮大自己，等到下一轮暴跌的时候，狠狠宰他们一刀。
打发走灵儿，邓辕飞话锋一转继续说：
“既来之则安之，你替我转移一下胡秀法的注意力。”
“你要怎么做？”
“我正在抛货，一旦抛出去，一定会引起胡秀法的注意，他现在还不知道是我抛货，但明天抛货之后，肯定会找我，所以现在你要替我公开活动，转移他的注意。”
如果高彦君不来，邓辕飞打算让水灵儿做靶子，对付胡秀法。
既然高彦君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他替代灵儿出面吸引胡秀法的注意。
当晚安排高彦君逐一见过所有正在活动的账房符兵和买家，熟悉业务和渠道。
第747章 小鸡啄米粒粒下肚
第二天一大早，胡秀法还沉浸在短短几天大赚一笔的兴头上，管家匆匆来到屋里飞快说道：
“老爷，又跌了，又跌了。”
“又跌了！昨天下午不是已经稳住了吗。”
“但是今天一早，药品一路急跌，一路抛货，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抛了五百万剂药品，跌了百分之七八，其他商品跟着一路跟着跌。”
“查，立即查是谁在背后抛货。”
“是。”
刚开始是胡秀法在抛货，然后是其他军阀跟着抛，紧着是消息灵通的商人。
所以大头抛完之后，价格腰斩，会有大量商人的资金和货物被深度套牢，这个时候价格趋稳，一般来说不会有人继续大量疯狂抛售。
上午的时候，药品价格已经跌去了两成，中午达到了两成五，下午两点刚过，跌掉了上午开市价格的三成。
市场药品的抛货量达到了两千七百多万剂，买盘只有两百六十万剂量，但是邓辕飞的抛盘只有一千三百万剂，其他抛售都是跟风引起的恐慌性抛售。
经过一天暴跌，药品均价普跌超过四成，有的甚至腰斩，只有开战前价格的八成。
“今天一天就赔了一亿七千五百二十多万枚银币，真是好惨啊，灵儿都快心疼死了。”
“今天跌了，明天就会全部赚回来。吩咐下去，明天一早就抢单，不论多少都吃进，涨幅超过百分只二十五，立即停止买进。”
“今天其他人的抛售比我们还多，万一要是明天继续跌一天呢。”
“不会，胡秀法和其他多半已经等不及明天要分一杯羹，我琢磨着停战的假消息也快戳破了，明天应该是先抑后扬，后天，最迟大后天就会全面上涨。”
邓辕飞估摸着，胡秀法明天开市后不会立即买入，还会观望一段时间，一旦证实停战消息是假的，价格会迅速反抽。
所以明天必须抢在胡秀法大举买入之前，吃进今天抛出去的药品，连带吃进其他人抛出来的药品。
如果时间和资金充足，在市场价格回抽之前，再逢低吃进其他商品。
晚上落市不久，胡秀法查到了上午抛售的名单，邓辕飞控制的账房符兵抛售的药品占了将近一半，其他商人占了剩下的一多半。
“老爷，根据市场伙计的说法，最早抛售药品的就是这三十个人，他们抛的最早，抛的最恨，直接降价两成，最多一人抛售了三百万剂。”
管家将排查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胡秀法，胡秀法思考了片刻，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掉进了邓辕飞的圈套里。
胡秀法此时发现，按现在的价位大量抛售这么的药品，肯定是亏的连亲娘也不认识。
但是对方还是在不顾一切的抛售，而且从交易时间段判断，主要集中在上午开市和中午之前，下午抛售量并不是很大。
而在过去三天时间内，对方几乎没有任何交易的动向，今天突然冒着血本无归的风险大量抛售。
显然不是脑子坏了，而是对方也察觉到停战是个假消息。
对方的目的是在假消息被戳穿之前，最后一次砸价，好在行市反抽之前，以最低价格大量买入。
只要买入数量超过亏损，行市反抽暴涨之后就能再次抛出，榨取巨额差价。
“管家，明天密切盯住那些今天抛售药品的人，如果明天或者后天大量买进，立即报我。”
“老爷，现在情势很不明朗，这个时候买进也许亏的更多。”管家担心明天还会杀跌，一直跌到所有商品无利可图。
“按我吩咐去办。”
“是。”
上午交易的最终结果直到晚上高彦君才看到，最后结算的亏损把他吓得不轻。
趁着夜深人静，高彦君悄然潜入邓辕飞下榻的旅店。
“今天赔了一亿七千五百二十多万枚银币，价格都已经跌回开战之前，你怎么还往外抛货，你到底怎么想的。”
高彦君有点埋怨的意思，这可是一亿七千五百二十多万枚银币，换做是十多年前，偷也得偷好几个月，邓辕飞一天亏了这么多，可让心疼死他了。
“今天亏，明天就会涨回来。我已经吩咐了账房，明天全力吃进药品。等到假停战消息一传开，价格又会一路飞涨，只要吃进的数量超过抛售亏损的数量，就能倒赚一大笔钱。”
“万一一直喋喋不休怎么办。”
“不会，停战本就是假的，只要战争还在继续，价格就会一路反弹，回到之前的价位。”
“你又怎么知道别人不会趁机再次砸价。”
“城里所有势力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但是我不在他们的掌控之内。所以我在暗，他们在明，我对付他们容易，他们对付我就没那么简单。”
商业战最可怕的不是对手钱比你多，也不是对方货比你多，更不是对方靠山有多厉害，而是消息的速度和信息的不对称。
邓辕飞对彭城中的各方势力了如指掌，而他们对邓辕飞两眼一抹黑。
邓辕飞有多少钱，多少货，什么打算，最终目的都一无所知。
相反邓辕飞对他们清清楚楚，在信息单向透明的情况下，邓辕飞就能游刃有余穿梭于各方之间，寻找有利于自己的节点发动攻击。
翌日开市不久，不出邓辕飞所料，行市价格整体一路急跌，但是药品最先企稳，然后开市缓慢回升，但始终维持在今天开市价上下百分之五波动。
胡秀法的判断其实跟邓辕飞一样，都是先抑后扬，不同在于跌多久，多久之后开始上扬。
胡秀法认为跌势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是没有昨天那么猛，然后开始反抽，但是邓辕飞采取了小鸡啄米粒粒下肚的策略。
他很清楚经过昨天暴跌，今天开市急跌冲击之后，市场卖盘情绪恐慌，急于卖出的心理，先慢慢小股分批吃进，让价格跌涨不上来，但也跌不下去，价格就这么一直横着。
直到什么时候价格压不住，开始抬头，他再抛出一些药品砸价，继续制造恐慌，反正中午之前，就让价格一直这么横着，涨也涨不起来，跌也跌不到哪里去。
第748章 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
胡秀法派人暗中监视账房符兵的一举一动，发现情况之后大呼上当。
“糟了，上了对方的当了，快，立即全力买进药品，快去！”
“好的老爷。”
这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邓辕飞只用半天的时间，用低于昨天抛售价格两成的价格，买进了昨天抛出的数量。
这意味着中午之前邓辕飞不仅没亏，把昨天卖出药品都买了回来，还倒赚了两成的差价。
但这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邓辕飞在竞价市场外的大街上，瞅准了时机，让蒂洛娅兹，从天上扔下了十万张吾灵符，引起整条街上的哄抢。
交易最重要的不是买卖双方，而是交易窗口的时间。
邓辕飞用吾灵符堵塞了竞价市场周围的街道，胡秀法根本无法把买入药品的消息送进竞价市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价格迅速反抽，药品被邓辕飞大量买走。
距离落市还有两个小时，药品平均比今天开市最低价涨幅超过三成，低级药品涨幅最大。
“主上大人真是神机妙算，这次咱们可赚大了。”灵儿一改昨天态度，笑的眉开眼笑合不拢嘴。
“吃进了多少药品。”
“两千四百百五十七万剂，落市之前应该还能吃进两三百万剂。”
“吩咐下去，重点购买五星、六星、七星的治愈药品，其他药品暂缓买入。”
“好的。”
五星、六星、七星药品的性价比最高，八星、九星药品虽然疗效强大，但是价格太高，和血济丹相比没有价格和疗效优势。
四星以下的药品和助阳丹相比，有价格优势，但是疗效太差，只适合治疗轻伤，对于士兵和普通人而言，四星以下药品能治好的轻伤，用助阳丹不划算。
由于哄抢灵符，堵塞道路，胡秀法勃然大怒，他很快想到这是对方故意制造的混乱。
“给我派兵，强行驱散街上闲杂。”
“好的老爷。”
等到胡秀法的郡兵驱散人群，邓辕飞早就吃干抹净，胡秀法不顾一切买进药品。
截止到落市，最终只弄到一百八十万剂的药品，均价比邓辕飞足足高了三成。
“混蛋，还是那三十个人在兴风作浪吗。”
“是的老爷，买进药品最多的就是那三十个人，但还是查不到他们之间有任何的关系。”
“不用查了，给我统统抓起来，没了交易，我倒要看看对方躲到什么时候。”
商战最厉害的不是钱多，也不是货多，更不是靠山多厉害，甚至不是信息的不对称，而是你有没有交易的窗口机会。
如果你连交易的机会都没有，什么都是白搭。
但这些都在邓辕飞的意料之中，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
就在胡秀法和管家说话之际，王焕昭悄然而至。
“胡大人，今天药价这么低，你总该买进了吧。”
胡秀法正在气头上，王焕昭却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到胡秀法一言不发，面如猪肝，王焕昭心想不妙，胡秀法肯定是没有逢低买进。
“胡大人，莫非您错过了买入的最佳时机？”
“难道王会长买到了？”胡秀法反问，听得出来口气非常不痛快。
“王某的盘子大，买到手的药品并不多。但是按计划，难道不是胡大人大量买进药品吗。”
按计划，确实应该是胡秀法大量买进药品。
因为商会买入药品，主要是贩卖赚钱。而胡秀法买药品，直接对接军需消耗，如果从王焕昭这里转手弄货，王焕昭不可能一分钱不赚。
所以胡秀法和王焕昭五天前就讲好了，胡秀法全力吃进药品，而王焕昭少量吃进。
但现在胡秀法只买到一个零头，之前的计划也就全都泡汤了。
但是胡秀法和王焕昭并没吃亏，逢低大量买进了药品之外的其他商品，所以还是大赚了一笔，可是胡秀法咽不下这口气。
闻讯胡秀法要抓从中作梗的交易商，王焕昭举双手赞同。
“非但要抓，最好没收他们全部交易货物，这样才能杀鸡儆猴。”
“王会长也以为该抓？”胡秀法突然觉得王焕昭这么高兴的赞同自己抓人，一定另有所图。
“当然该抓，抓了之后公开他们兴风作浪，恶意砸价的劣迹，给所有人立个规矩，否则谁都这么干，对大家都没好处。”
“王会长说的有理，本官怎没就想到。”
不是胡秀法没想到，其实他是想到的，只不过当初想的很简单，商业联盟的竞价市场在他的地盘上，所以没人敢在他的地盘上兴风作浪，只能胡秀法自己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但现在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公然在胡秀法地盘上掀桌子，如果不打压一下，就会引起其他人群起效仿，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胡秀法。
于是当天晚上，胡秀法派兵全城抓捕账房符兵，邓辕飞和高彦君就在站在旅店的屋顶上，等着胡秀法抓人。
“你准备如何应对胡秀法抓人。”高彦君问，对邓辕飞佩服的五体投地。
“让他抓，我就等着胡秀法抓人，他不抓人，我就没法儿折腾他。”
胡秀法抓人全在邓辕飞的意料之中，但是邓辕飞怎么想的，胡秀法却不知道。
“灵儿。”
“在的主上大人，有什么吩咐。”
“明天快亮的时候，找个没人的空档，把这份布告贴在商业联盟总堂外的入口。”
“好的主上大人。”
邓辕飞以胡秀法的名义，起草了一份布告，内容大致是说：
“最近经济市场的暴跌，是由一些身份不明的商人恶意传播停战谣言假消息，砸价制造恐慌，趁机低价大量买入，谋取不义之财。为稳定市场秩序，经治安所查明，今日起抓捕恶意砸价商人，望交易者引以为戒。”
当晚鸡飞狗跳一夜，第二天清晨，距离开市还有五刻中，商业联盟总堂入口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布告，很快引来不明真相的交易商竞相围观。
“我说呢，昨晚上狗叫了一夜，原来是胡秀法在抓人。”
“这帮天杀的家伙，可把我给坑惨了，活该被抓，统统杀了才好。”
“要我说，这些家伙贼胆也忒大了，竟然敢在胡秀法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我看他们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要说这些家伙也够缺德的，放出的消息竟跟真的似的，骗过了所有人，这个损失还不知道找谁去赔。”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围观布告的商人也越来越多。
消息很快传到胡秀法府上。
“什么，布告！”
“是的老爷，是以您的名义发的布告，连官印都是真的。”
官印在圣穹大陆并不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东西，所以不会藏起来，就在胡秀法的书房里。但胡秀法不可能一天到晚看着，这就给了灵儿可趁之机。
详细听过管家汇报，胡秀法突然发现自己被人算计了，而且现在根本不清楚对方算计自己的目的。
“昨晚抓人之后，可有招供。”
“没有，他们都说是自己的货，和其他人不认识。”
“那货呢？”
“没有搜到，不在他们身上。”
昨晚抓了账房符兵之后，却没得到任何货物和钱款，更加坚定了胡秀法的猜测。
“给我用刑，看他们招是不招。”
符兵压根没有痛觉和害怕，用什么重刑也没用。
胡秀法让人撕掉了布告，重新张贴了一张布告以正视听，内容大概是说：
“今天早晨的布告系兴风作浪不良商人伪造，并不是胡秀法本人发布，要求大家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违者严惩不贷。”
布告再次引来不明真相的商人围观。
“嘿，真是见鬼了。刚才还一本正经的澄清消息，现在竟然又变卦了。”
“要我说，这彭城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咱们永远不可能知道真相。”
“说的有道理，竞价市场在胡秀法的地盘上，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咱们能怎么样。”
“都少说几句吧，没看见布告上说吗，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小心祸从口出，什么时候轮咱们头上。”
“说的对呀，谁他么的知道胡秀法到底玩的什么花样，大家别上了他的圈套，都赶紧散了吧。”
众人一哄而散，不时还会有人围观一下布告。
受到昨晚抓人和今早两份布告的影响，今日开市之后，市场反应平平，价格没有如预期的那样迅速反弹回升，相反不温不火，一直横着发展。
“人被抓了，行市不温不火，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高彦君到现在仍然一头雾水，不明白邓辕飞到底想干什么。
“竞价市场获利的本质是价格涨跌，如果只有涨价，而没有下跌，卖家就会减少，买家增多，又会进一步刺激价格上涨。
如果只有跌，跌不见底，卖家就会暴增，而买家会减少，因为没人知道跌到什么时候。”
“你昨日吃进那么多货，涨价脱手之后不是可以赚的更多吗。”
按说邓辕飞昨天已经吃进了大量药品，涨价之后抛出套取现金才是上策。
但高彦君并不知道邓辕飞的目的并不是钱，而是货。
从圣灵弄回来的药品，并不足以支撑孙郁一年的消耗，虽然战争持续不了一年，剿灭宋贵之后还有缴获，但是无法掩盖孙郁战备资源空虚的问题。
眼下恶潮将至，必须给孙郁补点库存。
这不是邓辕飞良心发现，他同样需要大量货物，为日后重建灭魔军站稳脚跟囤积货物。
如果商品价格只涨不跌，就很难买到足够便宜的货物，如果价格只跌不涨，同样很难通过卖出商品赚取差价。
只有让价格不温不火，时不时涨两下，跌两下，才有不断套利的空间。
比方基准价是一百银币，今天跌到了九十五，九十六的时候买进。明天涨到一百零五，一百零四的时候卖出，中间八枚银币的差价就是利润。
而且本大利大，本钱越多，利润越大。
每天反复涨跌百分之五，每天得到的利润不必暴涨暴跌的少。
于是这天开始，邓辕飞建立空仓，进入交易环节。
空仓不需要提前五天存入货物，但是卖家卖出的货物都是提前五天存入市场。
因此卖家货物交易进入买家仓位之后，买家就无需再提前五天存入货物，可以直接交易。
提前存入货物的目的是为了验货，既然是从卖家手中直接买入，并转入市场空仓，就无需第二次验货。
第749章 愿者上钩
邓辕飞一连两天买进卖出，药品仓位很快滚到两百三十万剂。由于数额巨大，很快引起了胡秀法注意。
“他怎么来了。”胡秀法黑着脸问管家，莫名有种恐惧涌上天灵盖。
“兴许是北方药品吃紧，江神医来彭城筹措药品。”
“什么时候开始的交易。”
“也就是前天开始的交易，建的空仓，没有存货，但是手段非常厉害。每天最低的时候买进，最高的时候卖出，一天能买进卖出十几次。
最开始的只有六十万剂，短短两天多的时间，今天已经有了两百三十万剂。而且除了第一次打款之外，之后没有打入任何钱。”
邓辕飞在竞价市场注册开仓，胡秀法是知道的，邓辕飞几个月全刚注册的时候，胡秀法就知道。
但在三天之前，邓辕飞始终没有露面交易，因为只要交易，就会被胡秀法知道。
“他人现在何处。”
“就在总堂三楼的包厢里。”
“拿我的手贴，今晚请他来我府上。”
“好的老爷。”
胡秀法还没想到前几天的兴风作浪，与邓辕飞有什么关系，但胡秀法担心邓辕飞突然出现在彭城，是孙郁的阴谋。
因为邓辕飞不可怕，可怕的是邓辕飞能断人生死，只要邓辕飞一张嘴，今天谁死明天谁活，对于死人来说，钱显然是没有意义的。
但只要胡秀法这么想了，那就是中了邓辕飞的圈套，因为邓辕飞就知道胡秀法会这么想，只要他这么想了，那就好办了。
于是当天落市之前，胡秀法的管家拿着手贴找到邓辕飞所在的包厢。
“江神医，我家大人请您今晚无比赏光前往府上叙旧。”
“是胡秀法胡大人吧。”
“正是我家老爷。”
“眼下胡大人把兵扎在太子殿下的眼前，江某要是去了胡大人府上，被宋贵知道了恐怕不好吧。”
“呵呵，我家老爷既然请江神医许久，自然有所安排，还请江神医放心。”
“那好吧，江某今晚就去府上走一遭。”
“那好，在下这便告辞了。”
待等胡秀法管家离去，水灵儿忙是问道：
“主上大人，您暴露自己是要干嘛呀。”
“让胡秀法让利。”
“这怎么可能呢，胡秀法又不欠您的，怎么可能会让利呀。”
“只要我出现在他地盘上，他就是欠我的。废话不多说，尽快完成剩下的交易，晚上去胡秀法府上谈条件。”
“哦……”
邓辕飞非常胡秀法是怎么想的，胡秀法现在有两个担心，一是担心邓辕飞摆摊行医，到处信口开河。
而且就在竞价市场附近摆摊设点，打出神医的名号行医看病，然后张嘴谁死，张嘴谁病的不轻，尤其是那些商人都是大富大贵，被邓辕飞一番打击，行市肯定剧烈波动。
二是担心邓辕飞去找王焕昭，因为胡秀法命不长久，王焕昭怎么想的胡秀法很清楚。
这个时候邓辕飞突然现身，即便邓辕飞不去找王焕昭，王焕昭也会找邓辕飞。
这要是王焕昭通过邓辕飞，搭上了孙郁这条线，胡秀法就成了孤家寡人。
落市不久，邓辕飞应邀来到胡秀法府上。胡秀法已经备下一桌酒宴，用来款待邓辕飞。
“江神医别来无恙。”
“托太子殿下的福，江某倒也过得舒坦。胡大人的病最近可有复发。”
“自从服了江神医的药，至今安然无忧，再也没有复发。只是胡某这命，当真只能再活六七年。”
“如果胡大人放下名利，归隐山林，兴许还能多指望几年。但胡大人每天日理万机，为民操劳，恐怕很难啊。”
听到邓辕飞这么说，胡秀法脸上的表情顿时悄然无踪，沉默了片刻，胡秀法话锋一转说：
“江先生此来是为了药吧。”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胡大人，不错，江某此来是奉太子之命南下买药。由于现在鱼龙混杂真假难辨，所以只好江某亲自出马。”
“可胡某听说，江神医短短三天之内，赚了两百多万剂药品，看来江神医似乎也颇为精通商业之道。”
“哪里哪里，江某其实来了彭城已经有了一段日子，知道之前暴跌的惨状，江某若是真有些商业手段，当时暴跌就该买进。
可惜江某担心跌无止境，错过了买入最佳时机。现在只好将就着买些高价药品向太子交差。”
“胡某看不尽然吧，江神医最近两三天每次都是最低价买进，最高价卖出，若是非精通商道，如何能把握这般精准。”
邓辕飞最近三天，一共进行了四十一次买进，二十九次卖出，而且每次都是全进全出。
每次的利润刨开佣金和手续费，都有百分之五六的利润。
也就是说，如果每次都有百分之五六的利润，每次都是全进全出，没有一次交易失误，理论上交易十四次，钱货就会翻一番。
邓辕飞卖出了二十九次，无一失手，本金已经翻了三倍还多，在胡秀法看来，邓辕飞就是这个商业奇才。
但是真是这样吗？在胡秀法眼里，这倒未必。
“胡大人是觉得江某赚钱容易对吧。”邓辕飞直截了当道。
“哪里哪里，本官只是觉得江神医每次下手如此精准，是不是太巧了点。”
“就是运气比旁人好了那么些罢了，和胡大人比起来，江某自愧不如啊。相比前几日行市大跌，胡大人应该赚的盆满钵满了才是，江某这点小钱，怎能入得胡大人您的法眼。”
“实不相瞒江神医，前几日的大跌，胡某虽然财源广进，但唯独在药品上分文没赚，不知江神医可否方便透露一些。”
见胡秀法上钩，邓辕飞继续摆谱说：
“胡大人说笑了，江某对经商真的一窍不通，初次涉足小赚一笔，实属侥幸。”
“江神医如果觉得本官不够诚意，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本官力所能及之内的事，一定为江神医办到。”
胡秀法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稳住江神医，不要到处乱看病，不要被王焕昭拉走，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江神医有利可图。
“主上大人，胡秀法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哪有自己送上门来挨宰的道理。”水灵儿越来越糊涂，实在不明白邓辕飞怎么就让胡秀法心甘情愿上门送肉。
“其实很简单，胡秀法怕咱，所以他要拉拢咱们。”
“可灵儿怎么看不出来。”
“因为你还少见识，所以看不出来。”
胡秀法拉拢邓辕飞至少能带来三个好处，一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拿了胡秀法的好处，江神医作为一个道德高尚的神医，显然不会到处给人看病，也不会勾结王焕昭。
二是江神医一般不出手，出手不一般，第一次下海经商，轻轻松松翻本三倍，这等奇才哪里还有。
三是胡秀法不想和孙郁开战，但是孙郁未必清楚胡秀法怎么想的。
如果能向孙郁表示一些诚意，就能减轻双方的戒备，胡秀法死后能给自己儿子留条后路。
所以权衡利弊得失，胡秀法一定会找江神医，商量合伙的事情。
“胡大人，在下奉太子殿下前来彭城购买药品，胡大人您这么说，太子殿下岂不疑我不忠。”
“欸，江神医的人品尽人皆知。如果江神医担心太子猜忌，胡某可让驻军后撤，以表诚意如何。”
“这后撤恐怕不能消除太子殿下的心病，胡大人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邓辕飞的言外一直，胡秀法的让步太小，不足以让孙郁从边界抽兵去对付宋贵。
但是胡秀法如果做出更大的让步，直接公开宣布不参战，或者倒向孙家，对胡秀法也非常不利。
所以胡秀法说：
“江先生应该清楚现在的局势，如果本官把话挑明了，对本官并无好处。”
“那胡大人为何不把宋贵的人抓起来。”
“抓宋贵的商人！”
胡秀法从来没想过抓宋贵的人，如果宋贵战后还活蹦乱跳，宋贵一定会反戈攻打胡秀法。
而且宋贵豢养土匪，完全可以出动山寨土匪打家劫舍，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胡秀法。
所以邓辕飞早就给胡秀法想好了对策，就等他一步一步跳进圈套。
“胡大人前几天不是抓了一批兴风作浪的商人吗，为什么不以相同的名义抓宋贵的商人。”
“呃……这……”胡秀法没有立即回复。
邓辕飞让胡秀法抓走账房兵符，就是等今天胡秀法请江神医吃饭，好让胡秀法抓宋贵的商人。
要不然没有借口让胡秀法抓宋贵的商人，但只要是开了先例，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但这样一来，会带来一个直接后果。现在宋贵和孙家父子在打仗，所以军需消耗主要卖给孙家父子和宋贵。
现在抓了宋贵的商人，宋贵从竞价市场就无法买到现货，只能从市面上直接购买。
这将严重削弱宋贵军需物资的补充速度，当然，他有库存，可以先让库存扛着，但日后还是会严重影响宋贵的补充速度。
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一旦抓捕降价市场宋贵的商人，市场上最大的需求方，就会从宋贵和孙家父子，变成孙家父子。
那些手里有货，坐等价格上涨脱手的卖家，就只能卖给孙家父子控制的商人。
这样一来，原本一百个商人与宋贵、孙家父子交易，现在变成一百个商人全跟孙家父子交易，价格竞争迅速激化，到时候是谁的价格更低，谁能卖出去，这个局面对孙家父子最为有利。
但是对所有想要谋取暴利的商家并非常不利，对苍雄的商人也不利。
至于胡秀法，得分两面看。
坏处是如果抓了宋贵商人，宋贵日后肯定会找胡秀法算账，但是胡秀法并不知道宋贵命不久矣。
但是好处要比坏处多得多，首先向孙家父子表明了诚意，其次与江神医合伙，能赚更多。
其三是可以打击王焕昭，至少胡秀法自己做大之后，就能压制王焕昭的商会势力，摆脱现在被王焕昭控制的局面。
第750章 胡秀法倒戈
见胡秀法迟迟不回应，邓辕飞提醒道：
“胡大人可是在担心宋贵日后报复。”
“江神医深谋远虑，宋贵此人可不好惹，若是日后挟私报复，本官为之奈何。”
“可要是宋贵这次活不成了，胡大人又何必担心宋贵报复。”
“江神医是说，太子殿下决心除掉宋贵。”
“胡大人不要担心，宋贵的残暴尽人皆知，这次以太子殿下派人行窃的莫须有罪名掀起站端，如不给以颜色，日后定会变本加厉。这次可以借口兴兵攻打太子，下次就能找其他借口对付胡大人您。
而且胡大人的地盘可比太子殿下好得多，现在商业联盟蒸蒸日上，卧榻之侧岂容恶虎酣睡，胡大人您说是不是。”
“原来如此，那能否容本官考虑考虑。”
“无妨，反正赚钱的机会有的是，胡大人可以仔细考虑考虑。”
胡秀法还有六七年的活头，六七年间宋贵肯定会找他麻烦，而且胡秀法的地盘富得流油，宋贵的地皮已经没有什么油水。
胡秀法命不长久的消息尽人皆知，要是让宋贵逃过这一次，尤其是吃了孙家父子的大亏，肯定会找胡秀法麻烦。
所以无论胡秀法得不得罪宋贵，现在的现实处境就是胡秀法活一天少一天，根基越发不稳，宋贵早晚要对他动手。
但如果孙郁解决掉了宋贵，宋贵是不会找胡秀法麻烦，但万一日后孙毕也来讨伐呢。
正所谓唇亡齿寒，宋贵虽然可恶，但宋贵如果完了，地盘被孙家父子占了，孙家就会壮大，而且还把西部军阀和东南军阀彻底隔开，日后对胡秀法十分不利。
但胡秀法现在最大的矛盾就是自己命不久矣，孙郁灭宋贵之后，短时间内无力收拾其他军阀，所以胡秀法健在的时候孙郁不会翻脸，但死了之后就难说了。
离开胡府返回旅店路上，高彦君暗中现身询问来龙去脉。闻讯胡秀法自己上门送肉，高彦君都惊呆了。
“胡秀法怎么会自己送上门来让你占他便宜。”
“因为胡秀法怕我江神医给人看病，他又拉不下脸赶我走，还担心卷入战事，所以想与我合伙，共谋好处。”
听到这里，高彦君猛然一惊，眼神顿时有些诡异起来。
“你先砸了他的场子，现在又让他请你帮他，你这一手可够损的呀。”
“不给他点厉害，他就不知道咱们想姓什么的。”
“那他会答应吗。”
“一定会答应，然后咱们借了胡秀法的财货，赚苍雄的利润。孙郁扫平宋贵之后，咱们先接管宋贵地盘上的商业，我立即修书一封，你即刻转给裴首领。”
孙郁灭宋贵之后，宋贵地盘需要恢复民生，北方商会还没做好接管宋贵地盘的准备，因为孙家父子并没想到最后能全灭宋贵。
宋贵一灭，孙郁和北方商会一定会清算宋贵地盘上的财阀势力。
这些财阀一瓦解，就会出现一段真空期，其他军阀背后的财阀和北方商会趁虚而入。
但在此之前，邓辕飞会提前接管宋贵地盘上的商会、工坊和市场。
但是需要注入大量的货物、资金，这些都得指望胡秀法这几母鸡下蛋。
只要挺过了最初几个月，恢复生产秩序，就能源源不断生产供货，灭魔军的第一家分店就算是开张了。
翌日，邓辕飞继续在竞价市场纵横驰骋，仓位中的药品迅速增加，行市经过几天不温不火的起伏波动之后，开始缓慢上扬。
孙郁和宋贵的对决进入新的阶段，宋贵不断袭扰虽然拖住了孙郁的兵力，却没有给孙郁造成重大伤亡，但是增加了孙郁的军需消耗。
而宋贵偷袭却逼着孙郁调动卫率军团主力，在正面摆开了决战的架势。消息传到彭城，行市迅速上扬。
胡秀法一连考虑了四天，才下定决心做出让步。
“胡某最近几日偶感不适，江神医见谅。”
“哦，胡大人病了，不是江某的药没起作用，旧病复发了吧。”
邓辕飞故作惊讶，胡秀法连忙否认：
“江神医莫要误会，并非疾症。”
“那为何不请江某前来给胡大人治病。”
“江先生为太子办事，胡某担心误了江先生的大事，所以未曾让人惊扰江神医。
这次请江神医过来，视为前番事情与江神医商议，不知江神医意下如何。”
“看来胡大人是考虑清楚想通了。”
“如果太子殿下能保我王家荣华富贵性命无忧，胡某便修书一封给太子殿下，你看如何。”
“呵呵，胡大人就不怕太子殿下将信公诸于众？”邓辕飞反问道，进一步试探胡秀法的诚意。
“以太子殿下的为人，胡某以为太子殿下绝不会出卖本官，而且有江神医作保，胡某绝对放心。”
如果胡秀法只是从边界撤兵，并不足以让孙郁放心，也许只是做个姿态，或是佯诈后撤。
但如果胡秀法纳投名状，就是把柄落在了孙郁手中。
当然，胡秀法也可以出尔反尔，死不承认，然后还是发兵围攻孙郁，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对胡秀法没有任何好处，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任何好处，死了之后就更没好处，宋贵也不会感激他，所以胡秀法不会出尔反尔。
“此事江某可以为胡大人代为疏通，至于成与不成，就看天意了。”
“那就有劳江神医代为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胡某感激不尽。为表诚意，胡某今晚就下令边界驻军撤出涪川。”
“胡大人果然深明大义，我想太子殿下一定会感念胡大人，日后绝不会为难大人。”
胡秀法儿子年幼，只要他一死了，根本镇不住身边的将领。
且不说王焕昭虎视眈眈，胡秀法身边的人就会拔刀相向同室操戈，所以胡秀法肯定要为自己某一个退路。
但他肯定不会心甘情愿交出地盘，这就不是邓辕飞该考虑的事了，孙郁应该会有一个合适的安排。
谈妥投名状，胡秀法话锋一转说：
“江神医不仅医术精湛，商场之上也不遑多让，不知可有兴趣与本官联手为太子解忧。”
“那江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胡大人准备如何分成。”
“太子在上，胡某说什么也不能比太子拿的更多。本官拿四成五，江先生拿半成，剩下的都归太子殿下如何。”
“胡大人果然考虑周到，不过依江某之见，生意咱们先做着，至于如何分账，先禀报太子殿下如何。”
“好，一言为定。”
胡秀法分四成五，看上去是少了，但是孙郁有消耗，地盘比胡秀法大得多，所以孙郁根本占不到便宜。
但是对孙郁而言，胡秀法突然倒戈是个意外收获，胡秀法主动提出让孙郁多拿半成，孙郁绝不会拒绝。
第751章 善意的欺骗
与胡秀法谈妥，二人当晚连夜开始熟悉账目和库存。
胡秀法不愧是占了北辰精华之地，单单交给邓辕飞运作的资源，都足以让孙郁望之兴叹。
翌日，胡秀法突然派兵进入竞价市场，当着所有商人的面，以恶意砸价制造恐慌为由，当众抓捕了宋贵的商人。
刚开始大家还没觉得怎么样，因为前一阵已经抓了一批，市场秩序迅速恢复，大家都觉得挺好。
但是下午快落市的时候，大家发现情况不对了。
商品价格还是在回落，因为胡秀法抓走的都是宋贵的商人，宋贵的商人以买入为主，卖出的商品并不多。
而且宋贵是孙家父子之后，第二大买家，第三到第十名买家加起来的购买量，也没有宋贵大。
买家突然锐减，卖家却还是那么多，价格自然一路往下跌。
而倒霉的事情还在后头，孙郁卫率主力与宋贵卫率主力展开决战，郡兵也在大打出手，一连厮杀半月仍然没能分出胜负，但是竞价市场的行市不温不火阴跌不止。
这天，身在前线的孙郁接到邓辕飞的来信，一起送到的还有胡秀法的信。
孙郁起初有些奇怪，看过来信之后倍感吃惊，同时也松了口气。
“江神医这次算是解了孤的燃眉之急！黄相，胡秀法的条件，你看可否答应。”
此时黄隆格已经看过邓辕飞看过来信，还没看完胡秀法的信。
“真没想到，江辕飞能说动胡秀法做出如此大的让步。如此看来，胡秀法在涪川驻军突然失踪，是胡秀法有意撤军，好让殿下调走压在涪川的大军。”
胡秀法的调令是七天前送到的涪川军中，整整撤了三天才撤完。孙郁是四天前得到的消息，但是还没搞清楚胡秀法突然撤兵的目的。
涪川横亘在北上和南下路上的咽喉，进可攻，退可守。
北方要南下，要么攻克涪川，要么绕道。如果绕道，就必须重兵堵在涪川，防止胡秀法从涪川出兵。
孙家父子连番出兵南下失败，都是因为兵力被牵制在涪川。
现在胡秀法撤兵，意味着压在涪川正面的几十万兵马，至少能抽走一半。
“黄相，江先生的提议，你看可否答应。”
“可以答应，胡秀法突然倒戈，对陛下和殿下极为有利，没有不答应胡秀法的道理。但是殿下可曾想过日后如何安置胡秀法。”
“黄相何意？”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略地是最坏办法，以现在国力，要逐一武力解决南方与西部军阀少说需要三十年。但他们绝不可能坐视被殿下征伐，必定联手抱团对抗殿下。
所以得有个办法分而治之，能招安的诏安，能拉拢的拉拢，实在不行的也不能轻易动兵，得要找个其他人无法出手的借口再讨伐。”
“黄相的意思孤明白了，黄相是想给胡家一条荣华富贵的退路。”
“没错，得胡秀法命将不久，其死后其子无法控制局面，内有外戚专权，外有武将夺权，还有王焕昭处心积虑，胡秀法一死，胡家将树倒猢狲散，必然引发内乱。
而胡秀法占据了我国精华之地，如能得到胡秀法的地盘，讨灭其他军阀绝非难事，同时也能让其他人看到殿下的诚意。”
“那以黄相之见，日后如何安置胡家妥当。”
“封一个亲王，就封在琢府。”
“这不行吧！”孙郁觉得黄隆格是在开玩笑，亲王只封同姓手足，从来就没有封异姓王的道理。
“但这是眼下兵不血刃拉拢胡秀法和其他军阀的不二之选，但前提是必须交出地盘。”
黄隆格提出用一府换地盘的方法，回收胡秀法和有意被招安的军阀。
南方军阀最少的也有三个府，最多的有七个，封王之后保留一府之外，其余地盘全由孙家父子接管。
这样的好处有三个，一是封王之后，军阀名义上还是军阀，可以保留一定的军队和经济实力，不用担心孙家出尔反尔。
二是名义上统一了北辰。
三是封王不可能烂封，封了一两个之后，孙家父子得到了封王的地盘，实力迅速恢复，同时其他军阀已经无法抱团对付孙家父子，这个时候就无需继续封王，可以直接出兵威胁投降，不投降就打。
所以黄隆格的计划中，封王的名额是有限的，先来者先得，后来者没有。
而且剿灭宋贵之后，其他军阀就得掂量掂量孙家军的实力，态度会松动，这个时候胡秀法与孙家父子媾和，又会动摇军阀之间的关系。
这个办法虽然不是十全十美，但很能解决问题。不过有个麻烦却是绕不过去，即便孙郁答应，孙毕未必会答应。
“此事即便孤能同意，父皇恐怕不会同意。”
“所以难就难在陛下那边，以陛下的性格，恐怕不会接受异姓王此封一府的领地。”
黄隆格实话实说，孙郁觉得扫兴。
“那怎么办？”
“殿下可以实话实说转告江先生，就说这件事殿下能同意，但陛下绝不会同意，让他把话告诉胡秀法。”
“这又怎么样？”
“胡秀法知道殿下难处之后，一定会亲自上表陛下，然后殿下再推动此事，也许会有转机。”
“原来如此，可孤总觉得是在欺骗父皇。”
“殿下，为了北辰的江山，您该担当起重任，如果事事都要尽善尽美，这是不可能的。”
黄隆格言外之意，善意的欺骗不是欺骗，只要能稳住大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那好，孤立即写信回复江先生。”
……
这天，邓辕飞在商业联盟总堂三楼包厢修炼，今天开市之后价格一路上涨，一直没有出手的机会，邓辕飞闲暇之余抽空修炼。
自从开始给孙郁跑货，就一直没有时间修炼。
开战之后，战场附近多了不少游魂，邓辕飞让符兵拿着容器分头装了不少回来。
吸收完整的魂体是修炼魂魄最快捷的办法，但也被其他名门正派所鄙视的方法。
但邓辕飞不在乎，他看过太多卑鄙的嘴脸，这些游魂不吸白不吸，吸了不白吸，也算是造福一方，超度亡魂。
虽然这些游魂实力低微，但是量大管够，效果也不错，连续吸了几日，感觉魂体又要突破。
自从变成魂体之后，邓辕飞已经四次渡劫，但一直没有明确的品级划分。
如修者在元界分为虚玄、通幽境、坐照境、天人境、玄幽境、地人境。
魂师分为一魂魂师、二魂魂师、三魂魂师、四魂魂师、五魂魂师。但唯独没有对魂体进行单独的境界划分，这让邓辕飞很是伤透脑筋。
原因其实很简单，元界不存在可以永久容纳魂体的容器，绝不可能出现神宝级的幽魂珠。
所有保存魂体的容器，都无法阻止魂体的瓦解消散。
保存魂体最好的办法是炼化斗魂，变成斗魂之后，魂体的意志不在属于自己，完全是行尸走肉。
为了魂体修炼划分境界这件事，邓辕飞已经想了很久。
“要老夫说，干脆就叫一渡魂，二渡魂算了。”陆良很干脆，什么都别烦，就叫一二三四五
“陆前辈，您老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创世古神，就不能有点内涵吗。”
“内涵有个屁用，内涵能当饭吃。”
“晚辈不跟你说了。您老最近炼了这么多灵岩晶，也没见您用来炼制什么东西，您老就不能抽空替晚辈炼制一些法宝。”
“老夫早说过了，老夫不喜欢炼器，还要我说几遍你才明白。”
“可您不是一直在炼灵岩晶吗，有什么不一样。”
“灵岩晶是炼制镇灵珠的必备品，自然越多越好，但不等于老夫就喜欢干这个。”
“那您替我炼制一个物件也没什么困难呀。”
“别痴心妄想了，老夫是不会给你炼的，你去找马康易。”
也不知道为什么，陆良死活不炼器。
“主上大人，陆良前辈不给炼，现在怎么办呀。”
“看来只能找马康易炼了。”
邓辕飞想升级一下炽炼刃，最近吸魂太多，突发奇想炼制一件魂器神兵。可惜自己修为不够，炼制不了。
距离落市还有三个多小时，行市依然维持上涨势头，没有回落和横走迹象。
自从孙郁主力与宋贵主力陷入僵持，价格涨势一直不温不火，最近几天不知道什么情况，价格噌噌的往上涨。查遍了全城，也没发现异常。
思索之际，胡秀法的管家来到包厢，一脸的殷勤。
“江神医，老爷让我来给您传话，宋贵的使者到了。”
“见到胡大人了？”
“见到了，不过闹得很不愉快，并威胁老爷发兵。”
“胡大人怎么说的。”
“老爷说，如果宋贵敢发兵，老爷就断了宋贵的货，并帮着太子出兵讨伐他。”
宋贵使者见到胡秀法后先礼后兵，要求胡秀法放人。但胡秀法以传播谣言，影响了自己生意为由据不放人。
然后双方就给杠上了，宋贵使者威胁发兵，胡秀法说给宋贵断货，还要和孙郁连兵讨伐宋贵，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这件事胡秀法急着让管家来通气，显然是想知道邓辕飞的态度。
宋贵和胡秀法现在还只是脸上不痛快，还没撕破脸狗咬狗，所以胡秀法想知道邓辕飞会不会给出更多的好处。
第752章 死后封
“你去告诉胡大人，就说宋贵的商人可以放了。”
管家闻讯一愣，忙是说：
“这不是让就等于让我家老爷向宋贵服软吗。”
“你这么跟胡大人说，就说放出宋贵的商人，可以迅速抬高行市，相比脸面，里子才更重要，你家老爷会明白的。”
“那好，在下这就去告诉老爷。”
待等管家离去，灵儿不解问道：
“现在行市一直在上涨，主上大人这个时候放出宋贵的商人，价格涨得更快，咱们哪里有机会滚动买入低价吃进啊。”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苍雄还没有收紧供货，最近五天的供货和一个月前差不多，而交易量大体上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价格却比预料的涨的更快，我总觉得暗中有股力量在跟咱们抢生意。
把宋贵的人放出来，就会立即释放宋贵的需求，将价格给抬上去，价格急速上升虽然对卖家都有好处，但是对躲在背后的势力未必有利。”
现在主要的买家是孙郁的商人，宋贵商人放出来后，又会恢复之前的采购规模，而且还会因为最近二十多天被抓，出现报复性购买，迅速推升价格。
邓辕飞最近两天一直在查谁在背后推动价格上涨，但始终没有发现推手。
苍雄的商人现在仍然正常供货，只有在孙郁打败宋贵之后，可能灭了宋贵之前才会突然断货，让孙郁骑虎难下，所以一定还有另一股没有掌握的势力在暗中推动价格上涨。
而且对方做的很高明，每天上涨的幅度都不大，但是挤掉了下跌的空间，让邓辕飞丧失了滚动买卖的利差。
管家回到胡府，原话转述邓辕飞的意思。
“老爷，这不是让您难堪吗。”
“他是在试探我的耐心和诚意，就看我是要面子还是要里子。放就放吧，反正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放出宋贵的商人，肯定另有目的。”
“江神医说，宋贵商人重新恢复交易之后，行市立即就会大涨，他是不是要把之前吃进去的货都放出来卖给宋贵的人。”
“这么简单的事，我都想得的明白，他肯定不只是为了抬高行市，应该还有其他什么目的。让人密切监视，如有异常交易，立即报我。”
“是。”
胡秀法并没有察觉最近价格上涨，是有人在背后推动，邓辕飞没告诉他。
不告诉胡秀法的原因很简单，邓辕飞准备吃掉躲在暗处推动价格上涨的家伙，这杯羹为什么要告诉胡秀法。
当晚，宋贵的商人全部获释，邓辕飞被抓的三十个账房符兵还被关着。
邓辕飞也没去营救，反正关着也没影响，自己还有很多这样的账房。
但是药品的交易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继续由邓辕飞交易，一部分让高彦君派人蹲守竞价市场，按邓辕飞的计划进行买卖，为了不引起注意，交易量做了严格限制。
宋贵商人出狱后第二天，行市不出所料开始大幅上扬，邓辕飞按兵不动，既没有买进，也没有卖出，而在观察市场上卖货交割的流向。
一连观察两天，依然毫无头绪，邓辕飞怀疑出了内鬼。
不是有人篡改了交割记录，就是有熟人在暗中掩护放货。
“灵儿，今晚给一楼的交割室和四楼的账房秘密装上两个天顶星，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在搞鬼。”
“主上大人是怀疑胡秀法身边出了内鬼。”
“嗯，交易记录和我观察到的情况出路很大，明显有漏报，问题只能处在交易记录和交易环节，一定是有人在隐藏信息。”
与胡秀法合作之后，邓辕飞可以看到竞价市场第一手的全部交易信息，从而掌握价格波动，预测之后的行市价格走向。
理论上交易量、买盘、卖盘和价格存在直接关系，通过判断这些交易活动，可以知道价格涨跌趋势，和涨跌幅度。
要说出现一两次误判也许是偶然，现在连续出现失误，只能是交易信息上少掉了一块，因为信息的缺失，导致邓辕飞判断出现偏差。
所以只能是交割室和账房出了问题。
交割室是买卖双方达成口头交易之后，前往交割室完成契约和竞票的交割，然后买方拿着契约和竞票，去仓库提货，或者继续在竞价市场交易。
所以每成交一笔，都会有记录。
账房负责收储佣金、交易费，都会详细做账，交割记录应该跟佣金、交易费次数完全吻合，有多少次交割记录，就有相对应的多少次佣金和交易费次数。
邓辕飞让灵儿给交割室和账房秘密装上天顶星，就是为了监视做账。为此专门安排了一批账房在本命界盯着，记录每一笔交割记录。
落市不久，邓辕飞收到孙郁密信，封王的安排有些始料未及。
如果北辰能够接受封王，应该也能接受门派的存在。
翌日清早，邓辕飞前往胡府去见胡秀法，转达孙郁的意思。
“封王对胡大人可是大大的有利，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恐怕失不再来，胡大人可要不要辜负了太子殿下的一片诚意。”
“可是陛下不同意，胡某为之奈何？”
“这件事很简单，等灭了宋贵之后，胡大人自降身段，上书陛下请求封王，这件事就好办的多。”
“宋贵一死，陛下实力倍增，胡某请封王爵，陛下岂能同意。”
胡秀法担心孙毕剿灭了宋贵之后，胡秀法反而得寸进尺要求封王，会被孙毕拒绝，实则不然。
孙家父子剿灭宋贵之后，会发现宋贵的烂摊子比想象中的麻烦。
其次是胡秀法和其他军阀不一样，胡秀法命寿将尽，一旦胡秀法死了，地盘肯定分崩离析，陷入混战，好好的地盘被打了稀巴烂，不是孙家父子想要的结果。
其三，胡秀法的地盘是北辰精华之地，最富饶，物产最全的地盘，宋贵一死，胡秀法自请封王交出地盘，对孙家父子最有利，等于打一仗杀鸡儆猴，解决了两个最大的军阀。
但如果这件事直接由太子孙郁，或是宰相黄隆格提出，一定会被孙毕驳回。
一来太子提出封王，无形中是向军阀认怂，态度严重倒退，灭宋贵这一仗，就白打了。
二来胡秀法自己提出，有点杀鸡骇猴猴急的心态，胡秀法自己提出封王，既是对孙毕的一种挑衅威胁，同时又是态度上的服软。
三来太子自己提出给军阀封王，登基之后所有军阀都要求封王，就会很麻烦，所以这个先例不能由太子开，必须由胡秀法和孙毕对顶。
邓辕飞讲透利弊，好让胡秀法知道封王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胡秀法还是不放心，他说：
“王好封，但封王之后，谁来保证胡某的安全。”
“条件可以慢慢谈，谈妥之后，胡大人可在百年之后再接受封王也不迟。”
“江先生的意思是，胡某身前谈妥条件不封王，日后由犬子接受王爵。”
“不错，这样一来，如果陛下想出尔反尔，恐怕就会很难看，日后再想诏安其他军阀将失信于人。”
邓辕飞给胡秀法出了一个主意，胡秀法死前先把封王的条件谈好，但是不接受封王，也不交出地盘，等到胡秀法死后，再由胡秀法的儿子接受封王，同时一并交出琢府之外的地盘。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孙毕要以最小的代价，最少的时间解决掉军阀，黄隆格的安抚、诏安、打击、孤立多管齐下的方法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案。
所以就需要树立一个榜样，胡家的如何安排至关重要。
而且胡秀法还能避免自己死后，胡秀法的儿子面临外戚专权，武官夺权，王焕昭篡权的危机。
这个时候如果孙毕接管胡家地盘之后，趁着胡家内乱，把胡家给杀了，就是自食其言，失信于所有人。
胡秀法要避免被孙毕过河拆桥，只有死后接受追封，然后儿子继承王爵，同时引入孙家父子的兵马，镇压外戚和武官的内乱。
这样一来，孙家父子就是在捍卫胡家的利益，既赚了里子，还有面子，同时也让其他军阀看到孙家父子的诚意。
而且胡秀法死后接受封王交出地盘，至少保证他自己能有个善终，不会在大限之前死于非命。
“江先生的办法胡某会慎重考虑，今晚就请江先生暂回旅店，胡某改日再请江先生过府细谈。”
“那好，江某告辞了。”
胡秀法还在纠结虚名，到底是生前封王好，还是死后追封的好。
但在邓辕飞看来，最好的办法是在宋贵被灭之前，立即交出地盘，孙毕一定让胡家永世荣华，但胡秀法肯定不会这么做。
第753章 第二次大灭绝
之后几日，邓辕飞离开彭城，去了一趟宋贵的本城老巢。
开战之后，宋贵去了前线，本城的戒备有所削弱，但是加强了府邸地下密室入口的戒备。
而且为了防止被穴攻，宋贵让人在密室周围构筑了合金墙，不至于被斗灵迅速挖穿，不过再强的合金，也挡不住空间之门的穿墙法则。
“怎么还有两台！”
邓辕飞发现地下三层还有两台上古时期的魂导器，但他记得上次已经全部弄走。
仔细观察了片刻，这两台魂导器都不是仿制品，而是上古时期的古董，外形规格与上次拿走的完全一样。
“宋贵果然够狡猾的，原来还留着一手。”
“主上大人，宋贵会不会还有啊。”
“不清楚，应该不会太多了。否则他应该拿出更多抽取神魂，这样才能更快增强实力。目前来看，这两台很可能是最后两台，是他以防万一的。”
如果宋贵还有更多魂导器，不会藏多用少，只拿出一小部分投入抽魂，而是拿出更多魂导器抽魂，一小部分备份藏起来，这两台很可能是最后的两台。
不管三七二十一，邓辕飞全部收进自己囊中，再用空间之门来到第五层，挖走了三分之一的璨元晶。
蒂洛娅兹已经完全掌握种植璨元晶的技术，之前宗伯辉也从邓辕飞手里拿走了两株璨元晶回去研究，但至今也没什么消息。
蒂洛娅兹在仙斗云和精灵森林挖了两处地下空间，一大一小用来种植璨元晶。
蒂洛娅兹自始自终不放心仙斗云，总是担心有一天仙斗云的一方界毁灭。
所以重要的东西都要在精灵森林种上备份，像绿茴阳这种目前只有一颗的神树，就只能种在精灵森林。
“蒂洛娅兹，龙叶草怎么样了。”
“授粉之后正在结果，吾让符兵一直盯着寸步不离，不用多久就能中上新的一茬。但是现在只有一株，日后会出现退化，应该尽快寻找其他的植株，这样才能健康繁育。”
“看来还是得去找赵菲艳弄些种子和花粉才行。”
邓辕飞试图用天灵地元筹寻找龙叶草，但等级太高，算珠拨不动。
陆良也试过，同样无法拨动算珠，这意味着龙叶草的属于高级神宝，甚至是神宝等级之上的植物。
龙叶草本身就十分稀有，要在偌大的北方寻找龙叶草，无异于大海捞针。
邓辕飞眼下焦头烂额，哪还有时间去找龙叶草，最好的办法是找赵菲艳要一些，但他很清楚，一定会被狠狠敲上一笔。
铲走了三分之一的璨元晶，邓辕飞来到二楼的神魂培养室。
上次走的匆忙，没带走神魂，这次连同半球形的培养器一起卷走，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离开地下，邓辕飞悄然来到宋贵书房，虽然清楚知道宋贵不太可能把培养液配方放在书房，但是书房藏是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书房外戒备森严，书房的地下还有斗灵警戒，邓辕飞故伎重施，用新配的迷幻药麻翻了所有守卫，然后让灵儿卷走了书房所有的东西。
也不知道宋贵看到书房空空如也，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宋贵书房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暗格就有七八个，搜出不少的宙戒，还有很多的《春宫集》，《春宫集》是用百草绘斗灵画的连环画，只不过画的都是不堪入目的春光之色。
宋贵后宫佳丽过百，就喜欢搞这些堕落糜烂的勾当。
除此之外，邓辕飞发现了一些账本，与之前宋贵不会经营治理的印象形成巨大反差。
从账本上看，宋贵对怎么赚钱不感兴趣，但是对怎么花钱非常在行。
所有账目都详细罗列了每一项支出，甚至细到购买纱线收到的废品也要集中起来退货。
这些本应该都是管家过问的事，宋贵却要亲力亲为，实在不像是宋贵的性格。
账本之外，还有一些斗灵类的图鉴、百科和藏书，也有一些信件，邓辕飞在其中发现了一封来自苍雄的密信，像是夏侯鸿的手笔。
从信的内容上看，宋贵勾结苍雄有七八年的时间，可能更早一些。
最开始还只是想要打通苍雄的商业渠道，然后渐渐被夏侯鸿拉下水，暗中为其办事，筹措军需物资和招募人员，而夏侯鸿为宋贵在苍雄境内经商提供便利，二人各取所需相互利用。
“主上大人，灵儿觉得夏侯鸿真够笨的，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勾结宋贵，就不怕宋贵出卖他吗。”
“这个世上没有笨蛋，只有谁更聪明。宋贵和夏侯鸿都很清楚对方怎么想的，夏侯鸿想篡夺王位，宋贵也有自己的白日梦，二人都是相互利用罢了。而且形势对宋贵更为有利，宋贵才会主动勾结夏侯鸿。
而且夏侯鸿如果成功篡权，对宋贵是最有利的，如果夏侯鸿篡权失败，宋贵之前已经从夏侯鸿那里得到了大量好处也不亏。
嗯？真是什么东西。”
邓辕飞在密信的下方发现一封请帖，请帖很奇怪，是一块紫色石牌，请帖的正面刻着“邀君赴会”四个上古文字。
“奇怪，宋贵手里怎么会有这种古董。”
石牌请帖做工精美，极为考究，“邀君赴会”是上古晚期的字形，晚于大灭绝晚期，可能是神宝阁坠落后才有的东西。
邓辕飞琢磨着，这块石牌请帖，应该是和魂导器是一起被宋贵抢来的，但是石牌请帖似乎没有价值，所以被藏在了书房里。
邓辕飞仔细观察了石牌请帖，发现石牌比表面上复杂得多，内部藏有极为精密结构，像是某种法宝。
“陆前辈，这件东西您老看看，晚辈觉得像是某种法宝。”
“扯淡，上古土著怎可能炼制出法宝。”
如果无法运用灵力，按说是不可能炼制出法宝。
但上古时期已经出现无限接近于魂导器的装置和法宝的取环器，上古文明很可能在某些领域出现了难以想象的突破，突破了现有的一切认知。
陆良的神识迅速裹住石牌，眼睛的神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前辈，可有什么发现。”
“虽然老夫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一件劣质的法宝。”
尽管不想承认，但陆良还是嘴硬，偏偏要加上“劣质”二字。
“那就是说，这玩意儿就是法宝。”
“算是一种初级法宝吧。”
“那是什么品级。”
“没有品级，就是学徒炼制的垃圾，没什么可说的。”
以邓辕飞现在的修为，连垃圾法宝也炼制不了，按陆良的说法，这是一件学徒也炼不出来的垃圾法宝，考虑到陆良的话有水分，那么这件法宝至少也也在地品之上。
“既然是法宝，这意味着上古末期突然出现了某种修行，要不然斗灵师是炼不出法宝的。”
“确实很奇怪，如果这张石牌请帖出现在灭绝之后，就更奇怪了。任何修行的发展都要历经千百万年，不可能短短几十几百年突然突飞猛进，老夫怀疑，当时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人进入了道境空间。”
“前辈是说有创世古神活着抵达了这里，传播了修行。”
“不是没有可能。你之前曾说，不灭生抵达道境之后，曾还苟活了一段时间，最后变成了金珠，兴许是他传播的了什么。”
“有道理，可那为什么有没传承下来呢？”
按陆良的推测，神宝阁坠落之后，不灭生传播了神域的文明，所以大灭绝之后，出现过一段时间的神域文明。
如果假设成立，按说就应该有传承延续至今，但是中间少了差不多七八千年的文明断代，这显然解释不通。
思索之际，陆良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这是一张法宝请帖，老夫猜测，会否是打开某个空间的钥匙。”
“钥匙！”
“对，也许是打开某个空间的钥匙。”
“经过上古时期灭绝，这要到哪里去找那个空间，不是大海捞针吗。”
陆良的猜测不无道理，这张法宝请帖很可能是某个空间的钥匙，而且是避难空间入口的钥匙。
“难道有宝藏！”这是邓辕飞的第一反应。
“不管有没有宝藏，这个空间很可能还在，而且……”陆良说到一半突然沉默。
“而且什么？”
“老夫估计，多半是没能用上，就死绝了，要不然不会有请帖流传至今。”
按陆良的推测，上古土著遭受毁灭重创之后，为了逃避毁灭命运，应该建造了一个避难空间。
但是空间有限，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装进去，所以会挑选那些资质最好，最有希望活下来的人进入空间避难。
但是因为某些缘故，似乎没能及时赶到避难空间，就被某些变故给打断了。
如果有人活下来，他们就应该继续延续文明，而且应该现身。
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上古文明仍然活动的迹象，这意味着空间建造完成不久，发生了第二次变故。
考虑到神宝阁、神盘宫着落空间造成大灭绝之后，上古文明仍能延续了一段时间。
从文献资料和考古痕迹来看，上古文明在大灭绝后应该是挺了过来，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造成了二次重创，直接毁灭了上古文明。
“见鬼，难道神宝阁当时发生了第二次毁灭吗！”
“老夫仔细勘察过神宝阁残骸，并没有发现第二次灵力爆炸的迹象，如果当时再发生一次灵力爆炸，神宝阁会荡然无存，所以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爆炸。”
“那就是其他什么变故，导致上古文明的彻底灭绝。”
“不错，而且灭绝之彻底，已经凌驾于道境法则之上。看来老大猜测的不错，这里还有高人，而且凌驾于道境法则之上。”
邓辕飞闻讯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他说：
“前辈的意思是说，当年已经出现了远超过上古文明的强者。”
“嗯，非常有可能，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对方的实力将是神宫的数万倍，甚至数十万被。
否则不可能将道境法则庇护下的文明摧残殆尽，这也意味着道境之上，还有更为强大的空间法则，这件事必须立即告诉老大才行。”
“那个空间怎么办，会不会已经毁于上古时期。”
“现在还不好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真正的高手是不会在乎铜板的，当然，你除外。”
“陆前辈，您有必要这样借古讽今，挖苦晚辈吗。”
一般来说，高手不屑于垃圾级的资源，如果对方拥有毁灭道境文明的实力，道境的资源在对方眼里就是垃圾。
就像元界的下品丹药，在神宫眼里就是垃圾一样。
当然也有例外，像邓辕飞这样上至神宝，下至一个铜板也不放过的人也有。
第754章 天选者
翌日天亮，陆良通过天顶星星链，将发现告诉了宗伯辉。
“虽然还是只猜测，但神宝阁并没有发生第二次灵力爆炸，上古土著的毁灭，只能是其他什么原因造成的彻底毁灭。”
陆良道，宗伯辉肯定了他的猜测：
“看来当初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但还是有一点解释不通，即便对方比我们强大的多，但没有道理不拿走神宝阁与神盘宫，对方似乎有意留下了这些没有取走。”
虽然高手不屑低级资源，但是神宝阁里的物品好歹也是神宝级的物品。
如果富人不屑去捡地上的一毛钱硬币，但是一块金砖总该捡吧，虽然家里不缺金砖，但好歹是一块金砖啊。
这时张黎来到宗伯辉面前比划了很久，宗伯辉的眼珠挤到了一起想了许久：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换做是你，为了寻找机缘也会这么做。”
张黎的话在宗伯辉看来无疑是个莫大的讽刺，自己活了一百多万年，到头来竟然是被别人挑选的备份。
“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这意味着早在我们出现之前，就已经出现超越道境法则的存在，那我们和无数前赴后继的后辈成什么了。”
“我不知道，但现在这种假设是目前最合理的猜测，否则无法解释对方为什么没有拿走我们的东西。”
张黎在创世古神当中属于脑子特别清奇的一位，他总能想到一些稀奇古怪，但又最终证实存在的奇怪想法。
张黎认为无论神域还是道境文明，都不是最早的文明，最早的文明要早得多。
所以道境之上，还有更强大的空间法则存在。当年摧毁道境上古文明的力量，正是来自更高层级的强者。
而且应该是两个强者，在道境大打了一场，主场作战的强者，击退了入侵道境的强者，二人交手之间“不小心”毁灭了上古文明。
对方留下神盘宫和神宝阁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培育机缘，换句话说，通过重新孕育新的文明，寻找传承衣钵的人。
这就好比为什么某人运气爆棚，不是碰上高人指点，就是捡到宝物。
其实不是他运气好，而是强者在暗中寻找有缘之人，对他们进行考察。
而且这种考察不仅限于一人，而是同时进行多个，甚至无数个样本的考察，最终找到那个最合适的有缘人。
无论神域文明，道境文明，还是圣境文明，乃至千千万万个元界文明，都是这位强者的培养器，通过文明的孕育发展，大浪淘沙最终找到那个最合适的有缘人。
对方留下神宝阁而没有取走，正是留给有缘人。
作为上半辈子纵横四海，下半辈子关禁闭，苟活一百多万年的创世古神，宗伯辉此时的心情显然非常郁闷。
自己活了一百多万年，到头来被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岂不是讽刺。
邓辕飞看不明白他们比划了什么，但宗伯辉和陆良的表情很能说明问题，他们似乎聊到了某个禁忌话题。
“陆前辈，宗伯前辈和张黎前辈都说什么了，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如果老夫告诉你，你死后寄世出生在到境不是偶然，而是被人故意安排好了命运，你会吃惊吗。”
“不会，很正常啊，晚辈早就想到了。”
“那如果老大与我们也是如此，你会吃惊吗。”
“呃……这……”邓辕飞无语，觉得陆良一定是疯了。
宗伯辉他们少说活了一百一二十万年，加上上古时期的文明长度，保守估计有两百万年的圣境时空跨度。
到目前为止，所有已知的推衍术，都不可能推衍几百万年的时空。
如果连宗伯辉他们的命运冥冥之中都被操控，此人到底得有多强，以邓辕飞的脑仁，已经无法想象。
但不管怎么说，躲在背后的家伙正变得越来越清晰，不再只是模糊的猜测。
“陆良，你问问那个小子，他之前说过的那个旨法村和老村长是怎么回事。”
“嗯。”
陆良控制灵力在空气中写下了一行字，询问当时在涪川府遇到的那个旨法村和老村长。
邓辕飞迅速意识到旨法村和老村长，很可能是宗伯辉口中的那个强者。
“前辈的意思是，旨法村的村长就是那个强者。”
“不是没有可能，以老夫和老大鼎盛时期的神力，也做不到他那般的神技，更何况能轻易催动道本源。”
“那他图什么呀。”
“笨蛋，他在点化你。”
陆良破口大骂，邓辕飞反而觉得莫名其妙，他说：
“当时除了下盘棋，让我参悟道之力，其他什么也没暗示，能有什么点化。”
“别废话，赶紧把当时的情况仔细再说一遍。”
“哦……”
邓辕飞将当时发现旨法村，与老村长下围棋，聊人生，参道之力的经过原原本本，仔仔细细说了一整天，陆良又将内容一五一十比划给了宗伯辉。
“看来没错了，此人应该就是那个强者。”宗伯辉更加坚信邓辕飞遇到的是本尊。
“如果他没漏了什么，对方就为了点化他领悟道之力？”陆良觉得怎么也该只一条明路给邓辕飞。
“但不论怎么说，对方已经现身过一次，今后还可能出现。而且这小子不是说了吗，当时问了三问，还有一问没问，对方肯定会在某个时候再次现身。”
“老大你是想会会他。”
“没错，耍了咱们那么久，坑的我们这么惨，不讨回公道，简直天理不容。”
宗伯辉越想越生气，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邓辕飞不知道宗伯辉比划了什么，但看得出来非常生气。
“陆前辈，宗伯前辈说什么了。”
“嫉妒你了，就这样。”
“就因为旨法村村长跟晚辈下了一盘棋？”
“你小子生在福中不知福，差点错过最大的天缘，换做是在圣境神域，就是众人追杀的对象。”
“这我能理解，毕竟我死了，才能夺走我的天缘，完成他们改命。”
改命最快的办法，就是杀死第一名，第二名自动获得第一名享有的天缘。
除非天地法则认为时间允许之内，还会出现更好的选择。
但不管怎么说，杀死天选者，至少能让自己凌驾于众人之上，而不是一人之下。
第755章 老鼠仓
“陆前辈，劳您替我问问马康易，那颗白球怎么样了。”
“你等着。”
陆良对着天顶星比划了一会儿，马康易拿出那颗经过炼制，已经面目全非的白球，塞进了一颗经过改造的半成品天顶星，然后奇迹的一幕发生了。
二十七格的天顶星同时射出一道白光射向四周，形成二十七道均匀布置的光幕，光幕上可见邓辕飞和陆良的身影。
“我的老天爷，这也太厉害了吧。”
“马康易说，这种白球炼制成晶核之后，装入改进后的天顶星，可以让更多的人，同时看到相同的目标，他正在进行深入改进，好让一颗天顶星，同时看到更多的目标。”
“我去，这不是逆天了吗。”
根据陆良的说法，马康易重新炼制了一种新的天顶星，天顶星将看到的目标导入白球炼制的晶核，晶核再次通过天顶星反向导出，直接将画面投射在空中。
而在此之前，只能通过天顶星的镜面观察目标，或者将画面引入识海观察。
而且天顶星籽的数量越多，投射的光幕越多，能同时被更多人看到。
马康易正在想办法炼制一种更厉害的天顶星，不仅能让多人同时看到相同的内容，还能通过一颗天顶星，看到不同天顶星回传的内容。
简而言之，一颗天顶星不管怎么动，只能盯住一片地区。
要么放大视野，扩大可看范围，但是会降低观察的效果。要么缩小视野，缩小可看范围，提高观察效果。
无法使用一颗天顶星，同时监控不同区域的目标。
现在经过马康易重新炼制，日后只需通过一颗天顶母星，接受其他子星的画面，就能实现一颗母星看到所有子星的画面。
这意味着天顶星无需增加星籽，也能提高几十倍，乃至数百倍的观察效率。
“陆前辈，马前辈有说白球的是怎么来的吗。”
“没说，不过等级不是很高，但是不太清楚用了什么，目前还在研究。如果研究不出来，就只能去抓噬魂魔问问了。”
“这好办，活死人应该已经大举进入关内，抓了他们就能弄到更多的白球。噬魂魔不会无动于衷，肯定会有所反应，到时候引蛇出洞，把他们抓起来。”
“是个好办法。”
马康易把这种白球炼制的晶核叫做“络晶”，因为能将天顶星看到的内容汇入晶体，却不会产生干涉再次导出，能像绳网一样结而不乱。
宋贵书房的发现让邓辕飞离真相更近了一步，但又拨开更多的疑云，似乎每当解开一个真相，又会出现更多的疑团等着他去揭开。
不在彭城的几天，竞价市场的行市已经冲上天际，宋贵和孙郁厮杀激烈，孙郁重兵驰援仍然没有扭转战局，似乎陷入了苦战。
对竞价市场的监视初步有了结果，胡秀法提供的交割账目和天顶星监控查到的账目确实存在两成左右的出入，这就解释了前一段时间，价格不正常上扬的原因。
“灵儿，今天开始，晚上去王焕昭家里蹲点，看看他最近和谁在暗通款曲建鼠仓。”
“主上大人是怀疑王焕昭在背后出卖胡秀法。”
“不见得是王焕昭出卖胡秀法，王焕昭赚了，就是胡秀法赚了，但不是咱们赚了。胡秀法并没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不要指望胡秀法把钱货都交给咱么打理。
王焕昭一定是为了私利，背着胡秀法暗地里和谁在勾结，弄来了多余的货物。就像咱们为了自己谋私利，不可能告诉胡秀法一样。
所以王焕昭出没出卖胡秀法不好说，但是肯定影响了咱们的赚钱，也影响了咱们的信誉。
今晚就去蹲点，我琢磨着，这个幕后卖家不在彭城，而在彭城外的什么地方。”
“好的主上大人。”
竞价市场由胡秀法和王焕昭的商会同时派人进驻，负责财务和交割，其他军阀和孙家父子派人核查，所以假账的问题只可能出在胡秀法和王焕昭的身上。
胡秀法不太可能拿竞价市场的假账搪塞邓辕飞，否则亏了是他倒霉。
那么只能是王焕昭做了假账，篡改了数据，隐藏了两成的交易量。
而且从交易手法和卖家来看，属于同一伙人。如果没有王焕昭的配合，根本不可能瞒过胡秀法。
王焕昭多半是为了自己私利，想瞒着胡秀法多捞一些好处，所以隐瞒了交易数额。
就像邓辕飞暗中砸价，谋取暴利不会告诉胡秀法是一样的道理。
孙郁和宋贵梁军杀得你死我活难解难分，双方都伤亡惨重。
胡秀法最终下定决心，接受邓辕飞的建议，很快给孙郁去信。
但邓辕飞却收到孙郁要求想办法说服胡秀法，出兵侧击宋贵的要求。
“见鬼，已经一点五倍于宋贵的兵力，还不能击溃宋贵的主力吗，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邓辕飞对孙郁游说胡秀法出兵的要求倍感吃惊，这样一来，就等于告诉胡秀法，孙家父子没有能力灭掉宋贵，相反还要胡秀法出兵，这不是自己找打脸吗。
收起孙郁来信，邓辕飞没有去找胡秀法，而是去见高彦君，将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我怀疑宋贵那里可能出了变数，你尽快派人查明情况。”
高彦君同样感到奇怪，他说：“按说孙家现在占尽优势，解决宋贵一个军阀应该不难才对，怎么会拖成了消耗战。”
“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情况没掌握，尽快派人查清。”
“那好，我立即吩咐手下去查。”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灵儿回到了本命界。
“主上大人，事情都查清楚了，王焕昭果然在暗地里与其他人暗通款曲，而且是圣灵的人。”
“圣灵的什么人？”
“不知道，双方都用隼鸽传信，也没有署名，不过灵儿已经附上了灵识，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都说圣灵是北辰最坚定的盟友，现在看来，都是一些假仁假义罢了。”
圣灵与北辰关系密切，苍雄崛起之后，两国关系更为紧密。
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北辰内战要死要活的时候，圣灵却在背后落井下石，发北辰的国难财。
按说圣灵商品大量进入北辰之后，价格因该下跌才对，但是对方利用战局，不断把价格往上抬，高价出货。
而且说起来，圣灵给北辰源源不断提供了物资，应该说声感谢才对，总比有钱什么也买不到的强吧。
第756章 又见赵菲艳
当晚后半夜，灵儿附在隼鸽身上的灵识，停在距离彭城西北四百三十多里之外的瑜府瑶兰城，在邓辕飞和灵儿的神识极限之外，无法得知对方是什么来头。
邓辕飞连夜骑上天翼狻猊赶往瑶兰，刚刚离开彭城一百多里，可把他吓了出了冷汗，立即刹住了天翼狻猊，开始考虑要不要去。
“见鬼，怎么会是赵菲艳亲自来了。”
“真没想到是那个坏女人在兴风作浪，这下怎么办呀。”
“赵菲艳一定是想趁着北辰大乱，好来大赚一笔北辰的国难财。”
“肯定是这样，这个坏女人简直就是活土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主上大人还要去瑶兰吗。”
“不去了，去了肯定被她勒索，咱们回去。”
邓辕飞从没想过再见赵菲艳第二次，做梦也没想到赵菲艳自己亲自来了北辰坐镇抢劫，而且一定是带了大量货物。
瑶兰距离前线非常近，她在瑶兰能得到第一手的军情消息，然后根据前方态势和彭城的行市波动，制定交易策略。
而且赵菲艳一定料到，苍雄会在孙郁即将击败宋贵之前，突然停止供货。
所以赵菲艳冒着得罪苍雄的风险，好等苍雄停止供货之后，全盘接收苍雄供货的份额。
回到彭城，邓辕飞心里慌得要命，赵菲艳肯定会来彭城找自己，必须躲开她才行。
这个女人就是一把杀人不出血的刀子，捅你一下，你还不能怎么样。
翌日，邓辕飞去见胡秀法，但不是谈出兵的事，出兵的事想都不用想，邓辕飞绝不会和胡秀法提出兵的事。
“江先生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前线战事。”
胡秀法猜到邓辕飞此来可能是为了前线战事，正因为猜到胡秀法会这么想，所以邓辕飞才比尔不提。
“胡大人猜错了，江某此来并非为了前线战事，而是为了生意。”
“哦，可胡某听说前线战事陷入了胶着，太子以优势兵力对阵宋贵，却打出这等战绩，不免让胡某困惑。”
“但在江某看来，太子殿下这步棋妙就妙在看似胶着，实则胜券在握。”
尽管手里拿了一副烂牌，但作为说客，还是得把烂牌说成好牌，甚至描绘成天下无敌的王炸，把对手给忽悠傻了。
孙郁和宋贵僵持不下，可以说成是孙郁故意引出宋贵主力歼灭，避免层层推进，节节抵抗造成更大伤亡，最后被活活拖死，被迫撤兵。
然后就好办了，现在的焦灼就是孙郁有意而为之，目的是把宋贵主力引出来歼灭，然后直接收地盘就行了，避免殃及更多城市和老百姓。
“胡大人大可放心，宋贵拖得越久，对宋贵越不利。”
“这么说，是胡某多虑了。”
“呵呵，多虑是好事，但就怕多虑变成了猜疑，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江先生言之有理，看来是本官多虑了。”
打消了胡秀法顾虑，邓辕飞说明今天来意。
“江某今日前来，是想请胡大人帮个忙。”
“江先生但说无妨。”
“我想请胡大人，让王会长把苍雄的商人约出来，不知胡大人可否方便。”
“江先生要见苍雄的商人？”
“没错，我要见他们。”
“江先生这是干什么。”
“就是请他们吃饭，谈生意。”
其实苍雄在彭城的商人邓辕飞了如指掌，但还是要让王焕昭把他们同时约出来。
宋贵勾结夏侯鸿，王焕昭勾结的是夏侯夜明。
要对付赵菲艳，目前只能利用苍雄的商人和钱货，压制赵菲艳的财力物力，单凭邓辕飞现在的财力、物力，根本不是赵菲艳的对手。
苍雄的目的是搞垮北辰，但同时要赚钱，赵菲艳的虽然不想搞垮北辰，但她也想赚钱，两者目的向左，完全可以利用一下。
而且王焕昭是脚踩三条船，赵菲艳应该是最近才联络上的王焕昭，王焕昭更倾向于跟苍雄合作。
胡秀法思考了片刻继续又问：
“阁下可知道这些苍雄商人的最终目的。”
“当然知道，想来他们不会待见江某。”
“那阁下还要见他们做什么。”
“只要是对双方都有利的生意，苍雄的商人也是人，应该不会拒绝江某的条件。”
“可胡某还是想不明白，先生能开出什么条件，让苍雄的商人与阁下合作。”
江神医为孙郁办事，在北辰尽人皆知。
目前盘踞在彭城竞价市场的苍雄商人分为四类，一类是苍雄五大商会的商人，第二类是苍雄公会的商人，第三类是游散商人，其中也包括地方城主、府主雇佣的商人。
第四类就是夏侯夜明的控制的商人，而且占一多半以上。
这些商人大多数都和夏侯夜明商人保持一个基调，夏侯夜明通过操纵北辰商品价格，达到消耗北辰国力的目的，所以江神医和这些商人交涉，肯定不会有结果。
胡秀法不明白邓辕飞能用什么条件，让这些商人与他合作。
“胡大人不妨等上几日，几日之后，答案自会揭晓。”
“那好，胡某会尽快安排此事。”
“多谢胡大人，江某告辞了。”
“阁下自便。”
邓辕飞离开不久，胡秀法让管家把王焕昭叫到了府上商量这件事。
王焕昭闻讯吃惊，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麻烦吗。
“胡大人，江神医帮着孙郁在彭城买货，苍雄的商人见不得孙家父子做大，他们怎么能见面。”
“本官也觉得奇怪，所以请你王会长将他们请出来。”
“那江神医有说干嘛了吗。”
“没说，只说谈生意。”
“奇怪，他这是要干什么。”
“王会长就告诉本官，到底能不能请。”
“能请是能请，但只怕王某脸上过不去啊。”
王焕昭还要这张老脸继续在苍雄混饭吃，如果邓辕飞搞砸了，他这个牵线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胡秀法已经开口，他不能不干。如果邓辕飞找王焕昭当面，王焕昭想都不想就会拒绝。
见过胡秀法，王焕昭来到竞价市场三楼邓辕飞包厢。
“江神医，你要约见苍雄的商人做什么。”
“当然是谈生意，有钱赚的生意不好吗。”
“江神医，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苍雄的商人能把货卖给你吗。”
“江某可以把货卖给他们，他们能不买吗。”
“什么啊！”王焕昭吃惊。
要说邓辕飞把货都卖给苍雄的商人，倒不是不可能。
因为邓辕飞手里攥着孙郁急需要的药品和其他物资，还有胡秀法一大批货，如果邓辕飞把货物卖给苍雄商人，无疑对苍雄非常有利。
但问题是苍雄的商人也要赚钱，现在的价位比开战前涨了两番，他们自己有货要抛，这个时候谁敢高价吃进这么多货。
但王焕昭和苍雄商人怎么想无所谓，关键是赵菲艳会怎么想，这点很重要。
邓辕飞召集苍雄商人吃饭，谈生意只是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是通过王焕昭把消息放给赵菲艳，无论最后能不能把生意谈成，王焕昭都会告诉赵菲艳，这就行了。
“江神医，你这么大量，苍雄的商人不是傻子，他们不会在这个价格，吃下这么多的货，谁也买不起。”
“吃不下可以少买一些，能卖多少是多少，江某大钱也赚，小钱也不放过，来者不拒。”
听到这里，王焕昭忍不住脸颊抽搐了两下，再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然后又去了胡秀法府上，把邓辕飞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真是这么说的？”胡秀法觉得匪夷所思，这不是把孙郁给卖了吗。
“就是这么说的，听口气，连大人您的那份也要卖。”
王焕昭并不知道胡秀法和孙郁之间有关封王的事，但是知道胡秀法委托邓辕飞赚钱的事。
“先静观其变，看看再说。”
胡秀法不觉得邓辕飞会在这个时候见钱眼开，出卖孙郁，但如果不是出卖孙郁，胡秀法也想不通邓辕飞到底想干什么。
于是两天后，在王焕昭的安排下，胡秀法邀请了一些苍雄商人在府中做客，而且都是夏侯夜明控制的商人。
“诸位，王某引荐一下，这位就是北辰人尽皆知的神医江辕飞，江医师。”
王焕昭详细做了一番介绍，在座的诸位笑容满面，点头示意，但这些只是脸面上的诚意，心里怎么想的就很难说了。
“各位财东都是苍雄走南闯北的大商人，来彭城一趟也不容易，江某在此给诸位先敬一杯。”
邓辕飞举杯正要敬酒，这时左手隔着两位的青衣男子截话说道：
“阁下且慢。”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钱文邦。”
“原来是钱财东，不知钱财东有何指教。”
“钱某等与阁下素不相识，受王会长邀请前来赴会，与江医师谈生意。只是现在这个价格谈生意，恐怕不合适吧。”
钱文邦当面给了邓辕飞一个下马威，他不动声色放下酒杯，不徐不疾说：
“生意嘛，价格从来都不是问题，尤其是诸位上面的那位大老板，应该最不在乎钱。”
“阁下什么意思？”钱文邦与对坐的其他人迅速交换了眼睛。
“江某的意思很清楚，每隔二十天，会有一艘飞舟到彭城运货，所以江某想请诸位给上面的那位大老板带句话，就说北辰的江辕飞想把货都卖给他。”
听到“飞舟”二字，王焕昭与其他人反应都是如出一辙，吃惊、意外，甚至感到惊讶。
“阁下怎么知道每二十天会有一艘飞舟抵达彭城。”钱文邦的问题，正是王焕昭想问的。
“江某自然有江某的手段，阁下只要把话带到，你们的上峰一定会对现在的交易感兴趣。”
“阁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钱文邦质问道。
“非常清楚，难道要江某把话说的再明白些吗。”
第757章 无形的手，有形的手
自从北辰开战之后，苍雄的货物就源源不断运入彭城，每隔二十天，就有一艘泛云舟抵达彭城，往返一趟只有十一二天，如果快一些，七八天也能跑完一趟。
这些商人的最上线是夏侯夜明，所以这笔生意只要夏侯夜明点头，就能全部卖出，而且夏侯夜明一定会点头。
首先邓辕飞现在手上捏着孙郁急需要的货物，如果邓辕飞给了孙郁，显然不是夏侯夜明想要看到的结果。
其次，邓辕飞手上屯着这么多货，对夏侯夜明来说并不算多，做个人情买下来，也无所谓。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邓辕飞还有利用价值，夏侯博晓的死种还没取出来，夏侯夜明不想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不买也得买。
所以这是一桩不得不做的交易。
一旦邓辕飞与苍雄商人达成交易，夏侯夜明就会立即中断与北辰交易，一定会影响到整个行市，行市的价格将一路飞涨。
但是在此之前，至少有半个月的缓冲期。
苍雄的泛云舟还得有两天才到彭城，往返一趟至少需要十一二天，加上这两天，差不多就是半个月。
期间王焕昭一定会把消息告诉胡秀法，同时也会告诉赵菲艳。
赵菲艳这个时候有两个选择，一是做出准确判断，邓辕飞最终达成交易，苍雄商人立即中断北辰交易，让物价飞涨，最终崩盘。
赵菲艳则会趁着价格暴涨，大量出货，大发北辰国难财。
二是赵菲艳判断失误，认为邓辕飞无法完成交易，赵菲艳继续现在的交易活动，但是看穿了邓辕飞两面三刀的嘴脸。
邓辕飞琢磨着，以赵菲艳的智商和嘴脸，第一种可能更大，一定会坐等邓辕飞完成交易，苍雄商人断供，坐等价格冲天，大发国难财，所以邓辕飞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但邓辕飞会利用十五天的真空期，与夏侯夜明完成交易之前，把价格往下做，迫使赵菲艳割肉出货，但是让高彦君暗中买走，还是左手扔右手的游戏。
只不过这次多了一双手，苍雄的右手，圣灵的左手，两双手同时抛货接货。
这样一来，邓辕飞明面上把货物卖个了夏侯夜明，同时利用苍雄商人引发市场动荡，暗中却让高彦君大量吃进。
“诸位不妨好好考虑一下江某的建议，这对大家都有好处，如何？”
“敢问阁下是哪边的人？”钱文邦子问。
“哪边都不是。”
“好吧，我会把话带到。今日这顿饭，我看就免了吧，告辞。”
钱文邦起身离开，其他人也紧随离去，就剩剩下一脸尴尬迷茫的王焕昭还没明白过味儿来。
“江先生，你为太子办事，这不是出卖太子吗。”
“王先生怎么知道江某一定会出卖太子。”
王焕昭心脏猛是抽了一下，他说：
“你把太子的货都卖给了苍雄，太子用什么。”
“那谁又告诉王会长，太子就没货了。”
“这，你这不是敷衍我吗。”
“是不是敷衍，半年之后自见分晓，江某告辞。”
半个月时间足够让行市走一波杀跌，只要让高彦君吃进足够的货物，也就无所谓把货物卖给苍雄，出卖孙郁的说法。
当晚，王焕昭连夜找到胡秀法，将饭局上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他说的大老板，难道是夏侯夜明？”
“除了苍雄皇帝，还能有谁。”王焕昭道，接着又说：“这个江辕飞我看根本就靠不住，说不定是苍雄安插在孙郁身边的密探。”
“看着确实匪夷所思，但不管怎么说，他赚钱的本事比你王会长大得多，既然敢在苍雄和北辰之间周旋，想来一定有过人之处，不妨看看他这次准备怎么向孙郁交代。”
胡秀法相信邓辕飞脚踩两条船，两边讨巧能不翻船，肯定有什么不为所知的手段，能让两边都买账。
但是第二天开市不久，价格刚走一波上扬走势没多久，开始迅速下跌，然后激烈震荡，忽高忽低，买卖双方博弈激烈，半小时内，价格振幅超过百分之三十。
这一切都是邓辕飞在大量放货，高价出货，低价让高彦君吃进，涨上来，就他就卖出去，跌了再让高彦君买进来。
截止到当晚休市，胡秀法交给邓辕飞的货物已经出去了一成，邓辕飞手上的药品也卖空了两成，行市价格普遍下跌了一成左右，跌的最凶的跌了百分之十七八。
胡秀法连夜将邓辕飞请到了府上。
“江神医，你昨天还说要将货物卖给苍雄，怎么今天就卖给了市场。”
“反正只要等到交易的当天，还有今天这么多货物，您胡大人有钱赚，您管在下今天卖给市场，还是半个月后卖给苍雄。”
“阁下的意思是，半个月后还有今天这么多货。”
“没错，也许到时候会更多。”
砸价最终买进的货物，多数都是赵菲艳卖进竞价市场的圣灵货物，只要价格没有跌回开战前，无论赵菲艳卖什么价格，她都有赚头，就是赚多赚少而已。
但是邓辕飞只想让赵菲艳赚小头，他赚大头，所以就得把价格往下砸。
砸的过程中一路吃进，直到价格跌破赵菲艳心理底线，赵菲艳不再出货，邓辕飞开始把价格往上抬，赵菲艳又开始出货，然后继续再吃一波。
之后只要把价格抬到邓辕飞吃进成本以上一倍，或者两倍，然后转手卖给苍雄商人，反正无论多少钱，夏侯夜明也得买。
不过这样一来，就倒霉了其他商人，尤其是北辰的军阀，圣灵的商人、南域的商人，由于价格剧烈波动，导致他们血本无归。
“如果胡大人没有别的事的话，江某就告辞了。”
“且慢江神医。你把货物都卖给苍雄，如何向孙郁交代。”
“我会把钱给孙郁，让孙郁去买。”
“阁下不是开玩笑吧，到时候价格飞涨，孙郁有再多的钱，又能买到多少。”
“但总有人会低价卖给太子，至于谁卖的，只要不是江某卖的就行了。”
“这么说，阁下还有其它的渠道。”
“有没有江某无可奉告，但只要大家都赚钱，胡大人何必问这么多呢。”
“好吧，胡某明白了。”
“但还请胡大人不要告诉王会长，万一他说漏了嘴，这件事可就不好办了。”
“阁下放心，本官知道轻重，自会守口如瓶。”
夏侯夜明绝不会容忍邓辕飞把物资给孙郁，但是把现金给孙郁，就没什么问题。
因为等到孙郁拿着钱从市场买货的时候，价格已经翻了不知道多少倍，孙郁拿到的钱买不到多少物资。
但是可以让孙郁买高彦君的货物，这样一来，钱又回到了邓辕飞手中。
邓辕飞再把钱转给裴风舟，让裴风舟分散资金，派人前往南域、苍雄和圣灵暗中购买物资储备起来。
这样一来，就能花一分钱，买几份货，然后再卖回北辰，又能大赚一笔。
圣穹大陆四国的金银币重量一致，无论什么币形，在任何一国都能通用。
如今北辰境内的物价严重畸形，是其他三国的两倍多，三倍多。
用北辰赚来的钱，再去买其他三国的廉价货物，就能用买到三倍，甚至四倍的货物。
第758章 狠人赵菲艳
第二天多空继续激烈博弈，价格开始一路向下，而与此同时，宋贵与孙郁的交战不断扩大，仍然僵持不下。
第三天开始，价格断崖式滑坡，以矿石为主的商品价格甚至腰斩，药品也下跌三成还多，市场一片哀鸿。
第四天，苍雄商人全部停止交易，避免损失扩大。
其实他们也没什么损失，他们货物的成本非常低，比北辰开战之前的生产成本还要低，无论怎么跌，他们都有利润。而且他们只卖不买，就没有高位买入增加平均成本的风险。
但是市场价格一路非正常下跌，卖的越多，卖的越便宜，孙郁就能买到相对更多更便宜的物资。
但是其他商人仍在出货，赵菲艳也在出货，至少目前现在的价格，仍然有巨大的利润空间。
之前赚三倍，现在赚两倍，依然有巨大的利润，但如果只赚五成，只赚百分之二十，赵菲艳一定果断停止放货。
她要的是暴利，而不是普通利润。
所以开跌七天后，行市价格跌腰斩过半，赵菲艳立即停止了放货，亲自带人杀到了彭城兴师问罪。
砰！
赵菲艳连夜上门踹开了邓辕飞的房门，可把他给吓死了。
“卧槽，谁呀！”
邓辕飞来到花厅顿时吃了一惊：
“赵，赵首座！”
“阁下的生意做得不错啊！”
赵菲艳的虎目瞪视着邓辕飞，就像老虎看着羊羔。
然后一屁股坐到桌前，右手哐叽一声砸在桌上，茶壶连同茶杯上下跳攒两下，仿佛茶壶茶杯的魂魄都已经跑了。
“赵首座，你怎么来了。”邓辕飞故作吃惊胆颤。
“本座难道不能来吗。”
“这倒不是，江某的意思是，你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
“说，有钱不赚，为什么砸价。”
“当然是为了赚得更多啊。”
“一派胡言！价格往上涨，岂不是赚的更多。”
“赵首座您是不知道啊，江某本小利小，手里没那么多货，要赚大钱，手里当然要有更多的货，价格低了才好买更多的货。”
“放屁！”
赵菲艳已经不在乎自己医师堂首座的身份，连“放屁”这等粗话都从她嘴里蹦了出来。
“你攥着孙郁的货，胡秀法又将货委托给你交易，你难道还赚的还不够多吗。”
“那是为他们赚钱，江某就拿百分之五的佣金，少的可怜。赚两倍也是百分之五，赚三倍还是百分之五，赵首座你评评理，我赚的多不多。”
赵菲艳气的够呛，她才不管邓辕飞赚了多少，她只管自己赚两倍、三倍、四倍的利润。
“本座才不管你赚多赚少，明天开始，再让本座知道你砸价，休怪本座拿你是问。”
“我说赵首座，你这是不讲理啊，我在北辰做生意砸价，跟你好像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给本座装疯卖傻。本座亲自坐镇北辰，难道就是来喝西北风的吗。”
“哦……”邓辕飞故作恍然大悟，紧接着忙说：“我说呢，前一阵交易量怎么会增加那么多，原来是赵首座您在背后放货。
可我就不明白了，您财大气粗的，只要有钱赚，至于在乎赚多赚少吗。
北辰现在的物价可是圣灵的三倍还多，要是按七天前的行市，都是百分之四百五十的利润啦，赵首座您还嫌少啊！
这可是北辰老百姓的民脂民膏血汗钱呐，您这样发北辰的国难财，您的良心不会痛啊。”
赵菲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头的怒火烧的更旺。
“本座怎么赚钱，管你屁事。你不也一样赚北辰的血利，还有脸说本座的不是。”
“您这话江某不敢苟同。在下只拿百分之五的佣金，其他所有赚到的钱货，最后都是胡秀法和太子孙郁的，在下赚的再多，也不是自己的，也是别人的。
孙郁拿到钱货，最后还得用来养老百姓，所以在下发的不是国难财，至少比您赵首座那是好的多了。”
“你！”赵菲艳气得够呛，右手白皙的小手纂成了拳，就差上去给邓辕飞俩瓜烙。
但这还没完，邓辕飞继续说道：
“赵首座，这里可是北辰的地盘，不是圣灵的境内，您要是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那就大错特错了。
江某还是劝您一句，赚点零花钱就行了，别穷凶极恶视财如命，这可不好。”
赵菲艳这是快要被邓辕飞给活活气死，脸上的红霞又红又紫，心里的怒火那是噌噌的往上冒。
“你想过河拆桥！”
“赵首座您恐怕是误会了，咱们是合作关系，有利则图，无利则散，过河拆桥未免说的太难听了吗。”
“你给本座等着，用完了这批货，看你怎么猖狂。”
撂下狠话，赵菲艳怫怒而去，头也不会的走了。
“主上大人，今后再要购买圣灵商会的货物恐怕就很难了呢。”水灵儿担心道。
“那也只是江神医的麻烦，不是我邓辕飞的麻烦。”
赵菲艳一定认为邓辕飞赚到的钱货，最后都会交给孙郁，也一定认为北辰内战短时间内结束不了，会拖上三年五载。
所以邓辕飞这次弄到的钱货，根本不够孙郁的消耗，今后还得从圣灵购买物资。
其实赵菲艳根本就不知道这场战争将在几个月内决出胜负，更不知道邓辕飞通过渠道，在整个大陆购买物资，所以也就不存在有求于赵菲艳的可能。
翌日，邓辕飞继续砸价，一路往下砸。
但中午开始价格开始企稳，因为赵菲艳已经停止供货，单凭邓辕飞倾泻货物，已经无法满足宋贵和孙郁，还有高彦君吃进的数量，这样一来，价格就从卖方市场，变成买方市场。
不过邓辕飞和高彦君在砸价过程中吃进了足够多的物资，价格企稳之后，如果赵菲艳和苍雄暂时停止供货，价格又会迅速回升，超过吃进物资价格的成本。
赵菲艳和邓辕飞闹翻之后，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吃亏，于是憋了三天，放出一个大招。
“赵菲艳也太缺德了，这还让人活吗！”
“主上大人，现在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立即传话给高彦君，停止药材、药品、矿石、金属交易。”
“好的。”
为了报复邓辕飞，赵菲艳琢磨了两天，憋出一个非常缺德的招数。
她把矿石和药材的价格给抬上去，把金属锭和药品的价格钉死在目前的价位。
这样一来，邓辕飞就无法利用金属锭和药品的涨跌谋利和补货，同时也不会高价买入矿石和药材原料，但问题是对赵菲艳却没任何影响。
首先，赵菲艳这是欺负邓辕飞没产业、没生产、没销售一条龙，邓辕飞买了矿石和药材，最终还是得交给孙郁，由北方的商会、公会、国家工坊生产出兵器、工具和药品。
其次，金属锭、兵器、药品的原料是矿石和药材，金属锭、药品价格波动恒定之后，矿石、药材原料却在往上涨，这就带来一个问题，理论上原料成本越高，成品成本也越高。
而现在成品价格恒定，而原料成本上涨，这意味着赵菲艳要压制金属锭和药品价格上涨，就必须向市场投入药品，维持基本的供需平衡。
同时超量买入药材和矿石，和孙郁、宋贵、邓辕飞、高彦君竞争购买药材和矿石原料。
这就导致矿石、药材原料的购买两暴增，价格也暴涨。
但赵菲艳吃进矿石、药材的成本可以转嫁，而邓辕飞、宋贵、孙郁无处转嫁。
所以第三点才是最要命的。赵菲艳可以合伙圣灵的商会，在北辰境内开设工坊，然后将高价吃进的矿石、药材，就地生产制造金属锭、药品、工具和兵器，最后卖给北辰境。
但是有个前提，赵菲和圣灵公会必须控制北辰百分之十五以上的市场份额。
理论上拥有超过百分之十五的市场份额，就能带动价格涨跌。如果超过百分之二十五到百分之三十，就能彻底影响市场的价格。
因为北辰境内的商会是一盘散沙，而圣灵的商会是组团进来，百分之三十的份额，完全可以各个击破百分之七十份额的北辰散沙。
一旦被赵菲艳控制北辰市场，她现在高价吃进的药材、矿石，今后生产出的高价药品、金属锭，加上利润，就地卖给北辰。
而且苍雄一定会非常高兴，南域因为鞭长莫及有心无力。
落市后，邓辕飞去找高彦君，商量如何对付赵菲艳，高彦君的办法很简单，干脆做了她。
“赵菲艳坏了重建灭魔军的大计，她就是在与我们作对，不杀她，就不能立威。”
“不行，与她无冤无仇，杀她做什么。”邓辕飞坚决反对动不动就杀人，这样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显得自己无能。
赵菲艳软硬不吃，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邓辕飞思来想去，高彦君的杀人灭口不可取，但是恐吓一下应该没问题。
“我看这样，我找人去恐吓她一下，看看赵菲艳有什么反应。”
“会不会适得其反，把她给逼疯了？”高彦君担心恐吓到不到效果，还可能让赵菲艳变本加厉。
“如果她变本加厉，那我就鱼死网破。赚钱的机会有的就是，但是机会失不再来，北辰的市场一定要攥在咱们手里，决不能被圣灵和苍雄瓜分。”
邓辕飞要的是北辰市场，如果赵菲艳不收敛，他就鱼死网破，不惜一切代价砸价，把行市价格压在最低位，然后立即解决掉宋贵。
这样一来，赵菲艳企图发北辰国难财的目的就会破灭，控制北辰市场的计划也会流产。
同时邓辕飞也能吃下北辰一部分的商业份额，但经过这次价格大战，邓辕飞手中钱货锐减，日后的经营会非常困难，两年之内也缓不过来。
第759章 软饭的家伙
与高彦君说话之际，高彦君的下属来到屋中禀报。
“启禀二位，前方刚刚发来紧急军情。”
“拿来我看。”
高彦君接过军情拆开细看，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他说：
“根据密探来报，与孙郁军团作战的不止有宋贵，还有冒充宋贵卫率的苍雄御前军。”
“看来夏侯夜明是铁了心要干涉到底了。”
邓辕飞丝毫不意外夏侯夜明暗中派兵参战，一来可以练兵，二来让孙郁和宋贵耗着，拖垮北辰的国力，恶潮一爆发，北辰第一个垮掉。
到时候苍雄再以出兵协防的名义进入北辰，请神容易送神难，恶潮结束之后，想要苍雄军走人，那是痴心妄想。
“你准备如何应对苍雄派兵参战？”高彦君问，在他看来，这件事让邓辕飞进退两难。
“看来只能提前执行计划，停止这场战争。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和赵菲艳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你要除掉宋贵。”
“没错，宋贵一死，宋家军群龙无首，作鸟兽散被孙郁收编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目前的战斗集中在孙郁和宋贵地盘的边界地带，对腹地影响不大，现在结束战争，能得到宋贵的完整地盘，避免惨烈的逐城争夺。”
“但咱们钱货还不足以应对宋贵地盘市场需求，而且时间仓促，来不及前往苍雄、南域、圣灵购买货物。”
按计划，战争还要继续四五个月，邓辕飞好在竞价市场吃进更多的货物，然后让高彦君卖给孙郁。
邓辕飞拿到现金之后，再让裴风舟派人前往苍雄、圣灵、南域购买物资，最后卖到北辰境内，平抑物价，控制市场份额。
只要完成资金到货物，到销售的一个循环，就能不断的往复操作，赚取更多的钱货，控制更大的市场份额。
现在计划提前进行，首先钱货不够充足，其次时间太紧，毫无准备时间。
其三是市场价格没有达到预期，最后是赵菲艳实力未损，战后会给邓辕飞带来很大麻烦。
但现在惹不起苍雄，不能与夏侯氏对着干，否则会吃不了兜着走。
权衡利弊，只有解决宋贵，停止战争，夏侯夜明的计划才会破产。
同时还不会发生冲突，但前提是不能被夏侯夜明察觉是他邓辕飞干掉了宋贵。
翌日，邓辕飞、高彦君全面暂停卖出，只对价格合适的商品做买入操作，然后看着让价格往上涨。
数日后，一艘泛云舟抵达彭城上空，一起来的还有陶云娜。
邓辕飞隐藏了神识，陶云娜发现不了，但是躲在本命界的水灵儿的灵识却能发现她。
陶云娜一头扎进城里去见彭城的接头人，邓辕飞就在必经之路上等着让她。
“陶学姐别来无恙。”
邓辕飞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出现在陶云娜的面前。
“这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得意忘形敢威胁陛下了是吧。”陶云娜没有好气说道，似乎见不得邓辕飞赚钱。
“陶学姐你这是嫉妒，就是赚点小钱而已，至于这样生我的气吗。”
“你这个奸商，哪来的这么多的本钱，是凝月借给你的是吗。”
“是啊，谁让我是唐家的女婿呢，为唐家做出这么大贡献，给点犒劳总是应该的吧。”
“吃软饭的家伙，你怎么有脸向凝月要钱！”
陶云娜张嘴就是吃软饭，邓辕飞脸颊忍不住抽搐了两下，而且灵儿居然还补了一句：
“想起来好像是这样子，主上大人从赵菲艳哪里骗到了好多货物，又靠司马玉芳赚了好多钱，还向唐姑娘借了好多钱，还要让灵儿、风姐、春姐、蒂洛娅兹、恶魔女皇给主人办事，是很像吃软饭的样子。”
“喂，住在本主的识海里，没有本主，你能有你今天吗，小孩子不懂别乱说话！”
邓辕飞一顿训斥，继续跟陶云娜理论：
“陶学姐，您这话说的太难听了吧。我好歹为唐家，为公主赚了那么多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再说了，当初和唐家可是说好的，每赚一笔钱，都有我一份。现在我借我自己的钱，怎么就吃软饭了。”
“我说是就是，你就是吃软饭！”
陶云娜干脆不讲理，邓辕飞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说：
“陶学姐执意这么说，我也无所谓了，反正公道自在人心，这些年我给苍雄带来多少好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说句难听话，整个苍雄都要靠我混饭吃。没有我当初传播修行，哪有今天苍雄崛起，陶学姐可要凭良心说话。”
“哼，不过是你掩饰自己撒谎骗人的借口而已，抹杀不了你隐瞒真相的险恶用心。”
“得得得，看来跟陶学姐是没理可讲了。陶学姐这次过来，应该是为了交易来的吧。”
“要不然十几亿的现金还不给你独吞了。”
“这算什么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不交货，你们能给我钱吗。”
“你准备什么时候向公主坦白一切。”
“别说的怎么难听，好像我犯了罪一样。圣境、神域的事迟早要公之于众，你急什么了。”
“多隐瞒一天，你就多一分罪过，我是替你着急懂吗。”
邓辕飞心脏猛是抽了一下，陶云娜的理论竟然升级到了全新境界
“钱呢？”
“干嘛，想明抢吗！”
“不是，干脆就别那么麻烦了，你把钱都给我，我把货给你，简单方便好操作，免得还要算账对账，期间价格还得往上涨，到时候算账扯皮这样不好。”
“不行，少唬我，我才不上你得当。”
邓辕飞其实真是为了陶云娜好，十几亿的货，要彻底结清价款，得要好几天的时间。
按现在的上涨势头，几天后少说得涨百分之五六十，到时候就得多掏一半的钱，陶云娜肯定吃亏。
当然，不是邓辕飞良心发现，他现在急着把钱给转给裴风舟去买货，时间紧任务重。
多赚一点当然好，但和钱相比，北辰的市场才是邓辕飞的终极目标。
陶云娜撇下邓辕飞自己走了，去找彭城接头人。
“灵儿，你去跟着陶云娜，看看她都说了什么。”
“好的主上大人。”
邓辕飞怀疑陶云娜亲自过来，应该还有其他什么事，或许和冒充宋贵卫率的御前军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