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杜衡的决定
木兮回到宿舍，看到了杜衡发的消息：下午五点人民广场见，然后后面是一长串省略号，木兮不断下滑，终于在省略号后面看到了两个笑脸。
这家伙是真闲呢还是真无聊。木兮想了想笑了。
现在离五点还有三个多小时，宿舍几个人这周回家都还没回来，她一个人望着窗台上那盆始终不出芽的花盆发呆，好像突然之间她的世界安静了下来，仿佛一个人置身于空旷的原野，安静得让她觉得有点空空的。
要不就在宿舍看会英语好了，于是木兮拿出资料看起来。
她对于学习总是可以很快投入，看着看着便忘记了时间。
“叮！”杜衡又发了一条消息：木兮同学，别忘了可以出门了。后面变成了一长串的感叹号，然后还是两个笑脸结尾。
“哎呀，差点错过时间！”
木兮匆忙披上一件深灰色针织开衫，背上依然是自己DIY的只能装下手机卡包的小布包，匆匆出门了。
到了人民广场已经是5点07了，她在广场中央的许愿池边上看到了杜衡。杜衡穿着白衬衫蓝色牛仔外套，黑色休闲裤，休闲随性阳光帅气。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事，我也就刚来一会。对了你想吃什么？”
“这次我请你，你选吧。”
“那好，就前面那家转角西餐厅吧，我觉得这个店名取的特别好。”
“哪里好了。”
“你不觉得转角给人予无限期待和遐想么。”
“没想到你还有一点点感性。”
“这叫浪漫。”
杜衡走在木兮前面，不时转过身面对着木兮一脸宠溺的笑。
“你当心点，看着点路。”
杜衡倒退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行人。
两人进了餐厅，杜衡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定。两人各要了一份牛排，杜衡给木兮点了一个甜品。
杜衡半托着腮时而眯着笑眼时而睁大眼睛一本正经地看着木兮。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木兮，你照镜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自己特好看。”
木兮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被杜衡这一句“噗”差点把水喷出来。
“你不要美化我了，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说的是实话，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见木兮朝他瞪了一眼，杜衡马上说道：“当然，你本身就是西施。”
“好了，不要捧杀我了，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哎呀，时间还早，我们一会边吃边说，现在就聊聊其他的。”说完杜衡又是一脸痴笑。
“杜衡，自从见到你就一直这样笑着，你脸上的肌肉累不累。”
“没办法，心情好，控制不住真情流露。”
牛排饮料萨拉都上来了，木兮已经饿了，看着很有食欲的牛排就开动了。杜衡就这样托腮笑着看着木兮吃。
“你不吃吗？不要说你不习惯吃牛排。”被他这样一直盯着木兮都有些不自在。
“吃，我吃。这可是我到现在吃的最好吃的牛排。”
木兮无奈地摇了摇头。
杜衡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总能把装作严肃一本正经的木兮逗乐。
“好了，有什么事，你现在也可以说了。”
杜衡放下餐具，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接着喝了一口水，似乎有些紧张。
“嗯，上次听江沅说你要考帕森斯。然后我回去好好了解了下，我发现这个学校还是有我想考的专业。”
“杜衡，报考学校填志愿这是一个很严肃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要因为我，而这么轻率决定。”
“你放心，我是个有主见的人，我对这个学校的时尚管理专业很感兴趣，”
“你确定不是因为我？”木兮最不愿看到他为了自己的选择而做选择，那样她好像还背负着另一个人的人生抉择。
“你是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因素，当然最重要的我自己的意愿，现在国内除了清华就没有其他独立院校有开设这个专业。”
“那你毕业后想做什么。”
“时尚相关的营销管理者或者品牌管理者。”
木兮看着言语和目光都很坚定的杜衡，心想他其实还蛮适合从事这方面。
“所以...”
“所以，我也要和你一起考帕森斯。”
“你和你爸妈商量过了？”
“说过了，他们绝地支持我。”
杜衡的父母亲是很开明的，他的爸爸幽默有点逗用他妈妈的话来说就是有点欠揍，他的妈妈特别浪漫主义。初中杜衡表白失败后奋发图强的事，他妈妈知道了，还让杜衡邀请木兮去家里吃饭。
这次杜衡和爸妈说他要和木兮一起考帕森斯读时尚管理专业，杜妈妈的第一句话是“我的儿子完全遗传了我的浪漫基因”，杜爸爸的第一句话是“儿子，这个学校不好考，第一年如果没考上，老爸支持你再来一次”。杜衡则来了一句“老爸，你能不能盼你儿子一点好的”。
木兮看着杜衡，沉思了半分钟，说道：“那尊重你的决定，大家一起加油吧！”
“木兮，这完全是我自己的个人意愿，你不要有压力。”经过这几次的相处，据杜衡对木兮的了解，她会觉得自己影响到了他。
“嗯，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我也要准备雅思托福还有其他东西，对了，以后能不能和你多多交流。”
“可以啊，以后大家相互帮助一起努力！”
杜衡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以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喜欢的女孩一起为了梦想努力。他没想过三年后这个女孩还会不会像当初一样拒绝自己，也没想过他们之间会不会有结果，而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木兮此时心里有些复杂，突然间多了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追梦的路上多了一分热闹，不对，这个杜衡有他这条路会十分热闹，但是这个人对自己又有一份执念，这让她不得不保持距离，而不能像朋友一样正常相处。
“对了木兮，我有个希望。”
“嗯，什么？”
“就是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你的追求者，而是一个朋友，或者，即使是普通同学也行。”
木兮怔了一下，她的心思居然都被杜衡看穿了。
“好，很高兴认识你，杜衡朋友！”说着，木兮伸出了手要和杜衡握手。
杜衡连忙伸手接过木兮的手握住，说道：“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木兮朋友。”
握着木兮娇小柔软的手，他心里有些小沸腾，很想就这样一直握着，但是现在不能留恋，于是他装作淡定轻松地松开了，而女孩掌心的温度留在在手心久久没有散去。
吃完饭，木兮坐公交回学校，杜衡明明是走反方向搭乘地铁，却和木兮说也是那个公交站乘车。
陪着木兮看着了一趟又一趟的公交驶过，木兮问他坐哪一路，他说车还没来。
木兮回学校的22路还是来了，木兮上车和他挥手再见。望着已经向前驶去最终消失在车流之中的22路，杜衡依然留在原地。原来送一个女孩子到车站上车再目送她离开是这种感觉。有些感伤，更多不舍，很多期待，莫名兴奋又有些许落寞。
而之后的很多岁月里，杜衡都是那个目送木兮离开的那个人。从最初的期待兴奋偶尔感伤，变成了关爱不舍和担忧。
第032章 初雪
十一月的楚城，秋意浓浓，秋风瑟瑟。枫林大道在一滑而过的时光里泛红，秋风吹起，已有红叶飞离枝头，飘飘荡荡，就像人与人之间的告别，带走了这一季的，喧闹，寂静，繁华，荒芜。
整个十一月，木兮都在准备期中考试还有参加培训班，她想着怎么也要考进年级前十。
功夫不负有心人，期中考试成绩出来，木兮年级第五，肖尧年级第一，木兮与他的差距在数学和物理上。
对于这个成绩木兮是满意的，接下来，她可以安心准备雅思托福了。直至过完整个秋天走过半个冬天，木兮一直忙碌于学校和培训班之间。
当寒风涌上枫林大道，当最后一片落叶不再留恋枝头，当校服外面套着羽绒服，女孩们戴上了围巾手套，过完了圣诞元旦，大家开始期待寒假，还有初雪。
“号外号外，天气预报说今晚有中到大雪，那明天一早醒来不就是到处白茫茫一片。”
江沅一大早在宿舍预告，让都还躲在被子里睡懒觉的的其他女孩们纷纷探出凌乱的头。
“你预报准的吧，”凌萱说道。
“降雪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江沅已经难掩激动。
“不容易，这雪，我们都盼了三年了。”木兮说道。
“再不来，我都快忘记雪是什么味道了。”
“凡凡，雪有味道么？”
“沅沅，你作为资深吃货居然没尝过雪的味道。”
“那我明天一定要尝尝。”
木兮这学期的培训课也已经停了，这天也太冷了，原来坚持每天去早读的她偶尔也偷懒躲在被窝里听英语。
这个冬天，她的手总是冻得微微发红，走在路上嘴里喷出大团大团的雾气，遇到同学打招呼都有种置身于云雾缭绕的仙境的错觉。
2007年1月7日晚9点多，随着宿舍有人喊“下雪啦”，初雪如期而至。
一夜之间，初雪造访，攒一夜的雪，撒一层厚厚的银白，整个楚城瞬间洁白纯净，闪耀着一片连接不断的银光。
男孩女孩们天刚蒙蒙亮就钻出被窝跳进了雪地里。撒欢，嬉笑，沉溺于各自的初雪情结之中。偶尔一阵风吹过，抖落树梢上的积雪，纷纷扬扬，轻轻滑过鼻尖时，凉凉的、痒痒的。
木兮几个人在操场上堆雪人，江沅喊来了叶波，叶波带来了肖尧、陆离、陈亦鸣。
肖尧依然高冷，和木兮依然若即若离。
“我们几个来打雪仗吧！”林凡凡提议道。
“好啊！谁中招最多请喝奶茶。”江沅兴奋说道。
江沅把4个女生和4个男生分成了两队，江沅凌萱叶波陆离一队，木兮林凡凡肖尧陈亦鸣一队。
洁白的雪被揉成雪球，飞出去的时候变成了调皮的炮弹，落在对方的脖子上、身上、腿上、头发上。男孩女孩们躲避横飞的雪球，笑着平卧在雪里，又打了个滚，身上就披了一件“雪衣”。
连平日高冷的肖尧也全程微笑，他有意无意为木兮挡飞来的雪球，装作很自然地用手拂过她的头发，扫去落在上面的雪花。
“肖尧，看你在球场上惊艳四座，怎么打雪仗老中招。”陆离笑着说道。
“就你话多。”说着向陆离发射出一个雪球，正中陆离胸口。爱演的陆离顺势倒在雪地里。
“哎呀！”突然，在追逐过程中，木兮江沅林凡凡纷纷滑到，滑到的地方刚好已经被铲完雪的空地上。
“没事吧。”离得最近的叶波一溜烟跑过去扶起了江沅。
“叶波，我们都摔了，你怎么就扶沅沅一个人。”林凡凡开玩笑道。
“她体积大，摔得重，我怕她起不来。”叶波笑着说道。
“叶波，你欠揍！”江沅起身追着叶波狂扔雪球，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木兮发现自己的手被小树枝擦破了皮，不严重，于是默不作声和大家继续玩。
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会被放大，变成时刻关注的对象，肖尧看见了那个小伤口。
游戏结束，陈亦鸣和肖尧输了请大家喝奶茶。
去买奶茶的时候，肖尧跑到边上的便利店，买了一包创可贴放到兜里。
八个人坐在操场边上的石凳上，冻红的脸颊和鼻尖，微红的手捧着热奶茶，每次呼吸出来的热气都变成了浪漫的白雾，青春稚气的眼里倒映着纯白的世界。
“初雪和奶茶更配哦！”陆离笑着说道。
“我觉得冰激凌也不错。”凌萱说道。
“我觉得适合吃烤鸡。”江沅说道。
“为什么意境到你这里就变了呢。”叶波笑道。
“叶波你就爱和我杠。”
说着江沅在身后抓起一把雪眼疾手快地放进了叶波脖子里，引得叶波嗷嗷叫。
肖尧面带微笑看着嬉闹中的两人，想着什么时候他和木兮也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玩乐。
木兮现在静下来发现破皮处有些疼，看了一眼伤口虽然面积不大但是流血了，想着得去清洗一下。于是和大家说上个洗手间洗个手，便向教学楼的卫生间走去。
肖尧也说要上个厕所，跟在木兮后面也去了卫生间。
木兮洗完手，用纸巾擦了擦伤口出来，发现肖尧立在门口。
“肖尧。”木兮叫了声，她心想怎么每次他都在厕所门口。
“你，手怎么样？”
“没事，就一点小破皮。”
“这个给你，起先买奶茶，刚好看见有这个，想着你应该用得到。”他掏出口袋里的一包创可贴递给木兮。
木兮愣了一下，笑着说道：“谢谢！”
木兮接过创可贴打开，取出一片单手笨拙地贴在伤口上，没对准贴歪了一点点。
肖尧看着，忍不住说道：“我来吧。”
他把木兮贴歪的重新取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贴好，发现这个伤口有点宽，于是又取出一片，再贴上。
肖尧温暖的指尖触碰到木兮的手，她心里“咯噔”，脸又红了。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很近，木兮能听到肖尧忽慢忽快的呼吸声。
“好了！”见贴的整整齐齐，肖尧像干了一件大事。
“谢谢，没想到你比女生还细心。”
“没什么，我处女座，有点强迫症。”肖尧说的云淡风轻。
凌萱见两人一起从厕所出来，看见了木兮手上的创可贴，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女生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她在学表演课的时候幻想的男主角，心里已经有了他的女主角。
正当大家要回宿舍的时候王雅楠来了，她穿着粉色羽绒服，戴着粉色帽子，粉色手套，白色毛毛雪地靴，粉嫩可爱的像个洋娃娃。
“楠楠，你来晚，我们都要散了。”江沅说道。
“不晚不晚，我来找陈亦鸣的。”
“你找我干嘛。”陈亦鸣一脸疑惑。
“我是你资深粉丝，这三年难得一遇的初雪，自然是要和我的偶像合个影。”
“合合合，来来，我帮你们拍。”陆离把陈亦鸣推到王雅楠边上。
就这样，王雅楠小鸟依人般靠在陈亦鸣边上笑颜如花，陈亦鸣一脸严肃，初雪里的反萌差照片诞生了。
“我们几个人也合个影吧。”叶波说道。
于是，9个人的第二张合影来了，只是这一次，肖尧陆离陈亦鸣都不是出现在背景里。肖尧站在木兮边上，露着浅浅的微笑。
这一幕这场初雪，在之后的岁月里，每逢纽约下雪，回忆便随着雪花飘落。这片雪花映着肖尧的脸，那片雪花映着肖尧温暖的指尖...一片一片落下堆积在窗台，于是眼前便出现了那个微微浅笑的男孩。
匆忙走在大雪纷飞的街道上，再也感受不到雪花的轻盈美好，落在脸上冰冷刺骨。不慎滑倒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发现手上的擦伤，也没有人会偷偷买创可贴为她贴上。于是，木兮开始不喜欢下雪的日子。
而那张合影也在五年前随着内心一起尘封在箱底，再也没有打开过。
第033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2016年，楚城。
原来见到控制不住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的第一眼，脑海里回放的竟都是关于他的美好曾经，而再看一眼，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木兮立在原地，男子一步一个脚印向她走来，脚步声和着心跳声，轻轻浅浅“咚！咚！”发着令人窒息的响声。
他的头发比记忆里长了些，五官还是那么好看立体，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装的样子，里面还是纯棉质地的白色圆领T恤，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现在的他更加明亮却不刺眼，多了一份从容，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脸上依然是不理会喧闹的淡漠，眼里依然深邃纯净还多了一丝的忧伤。
男子走进伸手想要抹去木兮脸上的泪珠，木兮后退了几步躲开了，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然后无所适从地落下。
“肖尧，你好！”木兮试图平复心情，强装镇定地伸出手，笑着说道。弯弯的笑眼里闪着泪花。
肖尧想了无数次和她再见的情形，想见到她摸摸她的头，想静静拥抱一下她，却没想到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么陌生有距离感，让他前进一步都很难。
眼前这个女孩褪去了青涩，披肩发变成长波浪，浅灰色七分袖休闲西装，胸前印有小雏菊的白色内搭T恤，白色牛仔九分裤，穿着运动鞋，简单舒适，依然纯净的脸上多了分成熟干练，只是眼里写着伤悲。
“你好！”肖尧接过木兮的手握住，还是那么柔软，只是没有了以前的温度，透着凉意透着无法靠近的距离。
肖尧越握越紧，他想找到以前的温度，他想找到属于他们的曾经。
他的手还是那样暖暖地，木兮试图抽离，却被抓地更紧。
“那个，你弄疼我了。”木兮淡淡地说道。
“哦，对不起。”肖尧缓缓松开，充满了不舍，仿佛这一放手就再也抓不住。
木兮的手被抓的地方泛白，留着肖尧的手指印，印记消失，留在手上的余温还在。
“恭喜你，成为了一名懂艺术的建筑师，”木兮的语气就像是许久未见同学之间的寒暄。
“也恭喜你，成为了一名服装设计师。”肖尧试图微笑着，虽然此时他的内心已经被木兮的冷淡鞭笞了一道道。
“要不要我带你逛逛？”
“好啊！”
肖尧默默走在前面，墙上挂着的每幅画都有木兮的影子，从最开始男孩女孩的身影，女孩灿烂纯正的笑容，逐渐到女孩的背影，再到男孩孤单的背影，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些开了又败，败了又开的小雏菊。
每一幅画每个落笔都牵动着木兮记忆的弦，弹奏着青春的歌谣，从相遇到相识，从开心到伤悲，从激荡到平静。
木兮努力控制住泪水，装作若无其事地对这些画的构思色彩意境等评头论足。
她是忘了吗？她怎么可以抛的这么干净？这些本来属于两个人的记忆，现在成了他一个人的伤悲。肖尧望着自己似乎已经不了解的木兮，眼神渐渐暗淡下去。
两人逛了一圈走到门口见到了江沅，江沅在两人的脸上读懂了一切。
“兮兮，我给你订了六中边上的楚城酒店，你累不累？要不先回去休息？”江沅这句话是故意说给肖尧听的。
“嗯，飞机上没睡好，现在确实有点累。那我先去酒店休息一会，再去你家。”
“好的。”
“那，肖尧，再见！”木兮挥了挥手很决然地上了江沅的车。
肖尧没说再见，因为他不想说了再见就再也不见。愣愣立在原地望着车子消失在拐角。
“肖老师，这边需要你过来一下。”一个工作人员把发呆中的肖尧叫醒。
木兮一关上车门，泪水像决堤的水奔涌而下，江沅默不作声，递给木兮纸巾，静静陪着她。
木兮哭了很久，仿佛把这些年憋着的眼泪在今天都释放了，有高兴有委屈有后悔有恐惧，哭花了妆哭红了双眼。
车子在酒店的车库停了很久，木兮渐渐恢复平静。
“兮兮，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我其实不敢想和他相逢的画面，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
“你们两个，明明彼此还在乎对方，却故意装作陌生，何苦呢。”
木兮擦了擦泪水，从包里拿出一副墨镜戴上，说道：“我没事了，沅沅你先回去吧，出来这么久小叶子要找你了。对了和小叶子说，我晚上过来陪她一起过生日。”
到了酒店，木兮洗了个澡，头发也没吹，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见到肖尧的画面，不断画面回放，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见到了最想见而又不想见的人莫名安心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木兮被门铃吵醒。
她以为是江沅来接她，打开门愣了两秒，一想到自己穿着浴袍头发凌乱，而且迷迷糊糊中起来鞋子也没穿，红着脸慌乱地关上了门。
肖尧似乎又看见曾经那个一紧张就红脸的女孩，嘴角露出久违的微笑。
木兮从行李箱里找了又找总算找了一套她满意的衣服换上，吹了头发，画了一个淡妆，在镜子前照了又照，现在看上去好多了。
十几分钟过去了，门外的人等着有些焦急，不停按门铃。
木兮做了个深呼吸开了门，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肖尧侧身绕过木兮直接走进了房间，说道：“叶波有事，让我来接你。”
“你怎么进来了，我没让你进来。”
肖尧不顾木兮的拒绝，进了房间站在窗前，双眼直直地看着木兮，似乎怎么看都不够，心里有千言万语要说，想问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
最终化成一句：“头发不吹干睡觉感冒了怎么办？”
就是他这种语气这种表情让木兮冰封的内心流过一丝温暖。
“不会。”
木兮不敢看他，低头整理行李和包包。
肖尧就这么站着看着她一举一动，眼里满满的温柔。
两人共处一室，又被这样注视着，木兮不由紧张起来。这么多年过去，原来自己还是会在他的视线里慌乱。
“好了，走吧。”木兮始终不看肖尧。
到了车库，肖尧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但是木兮没有坐上去而是坐到了后排。
木兮一直侧着头看着车窗外，看着这个城市霓虹灯下的车水马龙，熟悉的陌生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了又退去。
肖尧透过后视镜静静地看着她，两人就这样沉默不语。空气里来回飘荡的都是回忆的味道。
木兮连打个几个喷嚏打破了沉默。
“冷吗？你边上有外套。”
“不冷，谢谢！”
木兮很想问，这么多年来你还是都备着一件外套吗？还是你是为车子上的另一个人准备的。然而始终没开口，一直沉默着直到到了江沅家里。
第034章 过去的过不去的都没过去
来开门的是叶波，曾经那个身材健硕但是没有多余赘肉的叶波，宽松的T恤上隐隐看到了那急欲显露的肚子。
“叶波，你这不止圆了一圈。”木兮笑道。
“这叫幸福肥。”叶波的幸福溢于言表。
“叔叔阿姨好！”脸蛋圆圆，眼睛圆圆，头上扎着小揪揪的小叶子一蹦一跳过来就抱住肖尧的大腿。
木兮很惊诧，看来有些人就是很讨女孩子喜欢，就连小女孩也喜欢他。
“小叶子，闭上眼睛，叔叔给你变个魔术。”肖尧一脸宠溺蹲下来和小叶子对话。
小叶子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自己还在数着数。
“好了，可以睁开了，看，叔叔答应你的生日礼物。”
“哇，好漂亮，谢谢叔叔。”小叶子接过礼物就抱在怀里。
“小叶子，阿姨也有礼物要给你。”木兮递给了小叶子一个芭比娃娃。
“谢谢阿姨！爸爸妈妈，我以后可以每天都过生日吗？”
“为什么啊？”
“这样就每天都有礼物啦。”小孩子的天真浪漫引得大人哈哈大笑。
看着肖尧和小叶子的温柔互动，看着他脸上流露出的暖暖笑意，而这些，木兮过去是未曾见到的。原来时过境迁，有些人和事已经悄然在变。
江沅从最初的吃货，变成如今的大厨，她忙碌了一个下午，准备了一大桌色香味俱佳的菜。
“沅沅，难怪叶波圆了一圈又一圈，只怪你厨艺太好。”木兮笑着说道。
“他是工作后变懒了，懒得运动。”江沅说道。
“主要是现在工作太忙了，我又没有肖尧那种定力，还坚持跑步健身。”
肖尧笑了笑不说话，木兮则转移话题说别的事。就这样，只要江沅和叶波提到关于肖尧的，木兮不自觉地回避，饭桌上的两人有些尴尬的僵着。
令木兮诧异的是，以前从来不吃番茄的肖尧，居然吃了一半江沅特意给木兮炒的番茄鸡蛋。
许多年前，当木兮第一次知道肖尧不吃番茄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想法是居然还有人不吃番茄，还是男生。
那还是高一放寒假的时候，原本答应期中考试结束请肖尧吃饭看电影，后面由于各种原因事情一拖再拖，就到了寒假。
2007年2月14日，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个特别的日期，而对于一心扑在备考上的木兮来说就是寒假里的一个星期三，虽然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但是寒风瑟瑟冷的冻人。
木兮还在被窝里听英语，肖尧发了消息：今天，有空吗？
木兮回了：有空，有什么事吗？
肖尧秒回：那今天请我吃饭看电影吧！
木兮想着他要吃她的这顿饭真不容易，都等了好几个月了，于是回道：可以，那我们就博纳影城见。
木兮穿着白色连帽羽绒服，蓝色牛仔裤，灰色雪地靴，戴上手套围巾，全面武装好出门了。
当她到影城，肖尧已经在那里，好像每次都是他在等她。
街上多半是情侣，有些女孩手里拿着玫瑰花，开始木兮还纳闷今天是什么日子，一看日期2月14，情人节。
木兮想着这种特殊的日子，她来凑热闹是不是有点尴尬，她应该叫上江沅，这样三个人也好点。
“电影票我已经买好了。”肖尧说道。
和木兮的层层包裹相比，肖尧今天穿的也太凉快，一件毛衣加一件看着薄薄的外套，是不是男生在女生面前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不是我请吗？”
“我想看这场，快没票了，我就先买了。”
“那回头我给你钱。”木兮尴尬地说道。
“不用，下次你请我就好。”
“啊？”
“走吧，先去吃饭。”肖尧双手插兜嘴角上扬走在前面。
“去哪里吃？”
“跟着我走。”
木兮跟在肖尧后面穿过几条街进了一个小弄堂，弄堂比较窄，一个少年风风火火骑车而过，东张西望的木兮还没看到行驶过来的自行车，然后就发生了偶像剧里面的情节，肖尧一把把木兮拉过来靠近自己胸口，双手环抱着，用自己的手挡在外面，车子从木兮背后呼啸而过。
“咯噔！”第一次和一个男生如此近距离接触，木兮脸红到了耳根。
肖尧虽然脸上波澜不惊，但是耳根也微红。
“担心点，看路！”肖尧的口气是温和的，带着点如果不是我拉住你就被撞了的后怕。
“谢...谢谢！这里的路有点窄！”木兮回到路中间，深吸了口气。
肖尧笑了笑，一语不发，继续往前走，进了一家古朴的小店，两人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你想吃什么点吧？”肖尧递给木兮菜单。
“我以为你要吃火锅、烤肉或者西餐什么的。”木兮看了菜单都是家常菜，有些小菜还是小时候在外婆家吃过的。
“这家店虽然小，但是开了20多年了，菜很地道，很多还是我小时候吃过的。”
“原来你也有怀旧情结。”木兮笑着说道。
“这里的番茄鸡蛋陆离陈亦鸣吃过，他们说很好吃。”
于是木兮第一个就点了番茄鸡蛋，又点了其他4个菜。
“你看看，你还想吃什么。”
“够了，这里的分量足，吃不完浪费。”说着肖尧给木兮倒了一杯水。
他们的隔壁桌坐着一对情侣，男孩帮女孩夹菜，女孩递给男孩纸巾，俨然是热恋中的样子。
木兮看着略显尴尬和窘迫，而肖尧有意无意露出微笑，他就喜欢看着她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菜上齐了，这道番茄鸡蛋确实好吃，火候恰到好处，番茄酸酸甜甜，番茄红诱夹杂着鸡蛋的清香，鸡蛋略带Q弹，裹上一点汁水沾上一点葱花放到嘴里，一个字美味。
“果然名不虚出，这个番茄鸡蛋是我吃过第三好吃的。”
“那第一第二呢？”
“第一是我外婆，第二是我妈妈。”
说完两人都笑了，只是面对这样一盘诱人的番茄鸡蛋，肖尧一筷子也没动。
“你不吃吗？你不也喜欢吃？”
“那个，我不吃番茄。”肖尧小声说道，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看着喜欢的人吃她喜欢的东西，而自己却不敢尝试，想想也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木兮吃惊的瞪大眼睛，然后说道：“哦哦，我一直以为你喜欢。”
木兮一个人快把整盘下肚，笑着说道：“你确定你不要试试？真的很好吃。”
肖尧笑着摇摇头，说道：“下次吧！”
时光荏苒，没想到这个“下次吧”，等到的时候已经是9年后的今天。
“木兮，怎么了，菜太咸了么？”江沅看着木兮盯着那盘番茄鸡蛋发呆说道。
“没有，估计是还有点到时差。对了，沅沅，你这有酒吗？”
三个人听完都看着木兮，肖尧的眼神里写着疑惑，透着关心。
“兮兮，你以滴酒不沾的。”江沅说道。
“对啊，老班长，你可是一杯倒的。”
“我现在会一点，难得今天老同学重聚，这样开心的日子不喝点怎么行。”
江沅拿出了一瓶红酒，给木兮倒了半杯，自己也倒半杯，叶波也是半杯。正要给肖尧倒的时候，肖尧说一会要开车，喝果汁就行。
三杯酒一杯果汁在空中碰撞出别样的火花，或幸福美满或遗憾残缺。
江沅和叶波喝了一口，木兮半杯一饮而尽。接着自己又倒了半杯。
“这杯是致敬我们已经逝去的青春。”
说完又是一饮而尽，木兮要倒第三杯的时候，肖尧握住酒瓶阻止了。
“干嘛，这杯一定要喝，恭喜你成为了你想成为的人。”
肖尧拿开了手，木兮又倒了半杯。
两三杯酒下肚过后，木兮已有了醉意，脸上现出桃花一样的红晕来。
借着酒精的催化作用，木兮举起酒杯，面向肖尧，说道：“这杯敬你，愿我们过去的过不去的都过去。”
木兮脸上微笑着，眼里泛着泪花。喝完，顿感脸上越来越烫，此时自己像个芦苇，风一来，醉醺醺的，东倒西倒，涌起了无边无际的惆怅。
肖尧看着她欲言又止，叶波和江沅两人看着两人只能干着急。
“沅沅，我看今天就先到这，我先回酒店，明天再来找你好好叙叙旧。”木兮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说道。
“好的，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担心一会完全醉了以后做出些她完全控制不住的事情，五年前那次醉酒后自己做了什么第二天完全想不起。只是那以后每次碰到要喝酒的场合，只要杜衡在，他就会特别提醒她，不要喝醉。
木兮出了门，江沅让肖尧送送她。
“沅沅，他们两个怎么就成这样了。”叶波感叹道。
“我也不知道，只记得五年前，兮兮半夜给我打电话，哭得很伤心很伤心。第二天我打电话给她，就不愿提起肖尧，也不愿听到关于他的事。后来什么班级群、同学群，只要和肖尧有关的都切断了。”
“也是，两人都不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好问。”
木兮醉眼朦胧摇摇晃晃的徘徊在冷清的街头，肖尧默默跟在后面，一直和她保持着3米左右的距离。曾经木兮是他的倒影，如今他是木兮的倒影。
她也不知道酒店具体在哪个方位，但她对六中的那个方向再熟悉不过了。今天晚上的风吹来是凉的，凉的让她打冷颤，但是身上却越来越热，脸上越来越烫，头也越来越沉。走到六中前的那个公交站，她迟疑了一下，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她走了过去，呆呆地坐候车凳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肖尧跟了上去也坐在另一排候车凳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里也泛起了泪花。
第035章 酒后第一吻
两个人这样呆呆坐了很久，偶尔开过一辆夜班的公交车，车上下来一两个乘客。他们看着清冷美丽的却很忧伤的女子，再看看帅气有些忧郁的男子，这两人应该还是吵架了吧。
“肖尧。”木兮轻轻唤了一声。
“嗯！”听到这一声“肖尧”，他喜出望外，这种语气声调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回忆里。
“简老师布置的写生作业，你交了吗？”木兮转过脸温柔地看着肖尧说道。
“木兮，你是喝醉了么？”
肖尧起身走向木兮，看着她通红的脸，连眼睛都红了，他伸出手，想要去摸摸她的额头，手还没碰到额头就被木兮抓住，一脸痴笑仰头看着肖尧。
“肖尧，你真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说着站了起来，双手伸出抓着肖尧的脸，又是挤压又是揉搓。
木兮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每一寸肌肤都让他内心平静的血液开始疯狂流动。
“木兮，你先坐下，不要乱动。过了这么多年酒量到是长了一点，醉酒后还是一个样。”肖尧原本平静的内心好似来了一阵春风，吹起了阵阵涟漪。
“我不要，真的好看，好想偷偷亲一口。”说着踮起脚嘟着嘴就往肖尧的脸靠近，整个人都趴在肖尧身上，两人现在的姿势极其暧昧。
“木兮，我的定力也是有限的哦。”这句话显然是说给自己听的，现在他内心不是涟漪而是心潮澎湃了。
肖尧使了很大劲让木兮坐下，然后了摸她的额头，说道：“怎么这么烫。”
“木兮，我送你回酒店，我看你是着凉了。”
“不，我不回去，这里很好，有星星，还有肖尧。”此时的木兮已经完全醉了，撒娇的时候像个孩子。
“好好，不回去，你先乖乖坐着，我先帮你把鞋带系上。”
木兮高兴的点点头，肖尧蹲下给她系鞋带，木兮不安分的手又伸出搓揉肖尧的头发。
肖尧系好鞋带，正抬头的时候，木兮嘟着嘴径直堵上了肖尧欲开口的嘴。
“咚！咚！咚！”肖尧的心跳漏了一拍又快了一拍，白皙的脸上微红，瞪着眼愣在原地。那种躁热的感觉慢慢涌上脸颊，她的唇软软的，仿佛一股香甜的清泉流入口中，凉凉的暖暖的软软的。
这一突如其来的偷袭，驱散了他过去五年的凄冷孤寂，伤心悔恨。原本灰暗冰冷的世界出现了第一缕亮光，接着又出现了第二缕...越来越多，于是他的世界亮了，一望无际的小雏菊瞬间迎着阳光开遍，花丛中一个女孩对着他微笑着。
木兮全程弯着笑眼傻笑。两人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六七秒，木兮心满意足地移开，然后痴笑地说道：“你的嘴热乎乎的，还有番茄鸡蛋的味道。”
肖尧被她逗笑了，伸出手摸摸她的头，说道：“下次还是不要喝酒，万一碰到其他男的怎么办。”
木兮现在和他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她就看着肖尧傻笑。
肖尧扶起她，半蹲下，背起了她，一开始木兮还挣扎拒绝，过了一会便安静趴在他的背上，似乎是睡着了。
“人是长大了，体重是越长越轻了。”肖尧自言自语笑着说道。
“肖尧，是不是我不够好，我不够漂亮，不够优秀，所以你才不要我的对不对？”背上的木兮带着哭腔喃喃自语。
“木兮，你很好，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
这种情话，肖尧以前从来不会说，他以为，很多话不用说对方也能感受到也能明白，后来证明他错了。
木兮并没有对他的回答有所回应，安静了一会又吵着要下来。
“杜衡，你放我下来，我要给肖尧打电话。”
“杜衡”两字触动了肖尧的某根嫉妒的神经，这几年是他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吧！
“13727...”木兮嘴里念着肖尧的手机号，这串数字已经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她删除了关于肖尧所有的联系方式，但是这串数字怎么也抹不去。五年前喝醉的时候，两年前喝醉的时候，她就拿出手机电话拨出这串号码嘴里不断重复这串数字，也许她怕时间久了就忘了。
“木兮，两年前圣诞节夜里那个电话是你打的么？”
背上的人依然没有回答，她现在完全是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肖尧背着木兮过了两个红绿灯到了酒店，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注意，都觉得背上那个女孩太幸福了。
把木兮送到房间，再到附近的24小时便民药店买了体温计退烧药感冒药，回到酒店，一测39.1℃。
肖尧用凉毛巾敷在她额头，给她喂退烧药，此时的木兮已经没有起先服务员给她换衣服时候的闹腾，很安静很配合。偶尔睁开眼看了一眼肖尧笑了笑又安心地闭上。
肖尧看着面露微笑熟睡中的她，用指尖轻轻撩去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偶尔木兮难受地眉头紧蹙，肖尧用食指在她眉心揉揉，木兮慢慢舒展开皱起的眉头，侧身往坐在床边的肖尧身上靠近，抓住肖尧的一只手，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寻找安全的庇护。
到了凌晨两点多，木兮烧退了，肖尧小心翼翼放下木兮的手，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然后又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她。过去的日子里，早上起来拉开窗帘见到第一缕阳光，他都希望回头就可以看见木兮像现在这样睡着，等他把她叫醒。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俯身下去，在木兮的鼻尖亲了一下。她的鼻尖凉凉的，而他的心里热乎乎的，热度传到了耳根，散到了全身。
木兮动了动，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肖尧留下一个便条，让木兮早上起来吃完饭吃感冒药，依依不舍离开了酒店。
回去的路上，冷风吹来，肖尧都觉得温暖，五年来第一次心情如此畅快，原来她并没有忘记。
木兮一觉睡到九点多，醒来头昏昏沉沉，关于昨晚的事，到了六中的公交站之后的事情就完全想不起来。
“我昨天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这时她看见了桌子上的体温计、退烧药、感冒药，还看了那张边条，那字迹即使纸烧成灰她也认得那是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好看。
“难道昨天是他送我回来的？”
木兮昨晚没发现默默跟着自己身后的肖尧，那声“肖尧”也是醉酒后呼唤想象中的他。
看着自己身上换好的睡袍，脸上一红，这不会也是他...
焦急的按门铃声把她的思绪打乱，吸取上次的经验，这次她透过透视镜看了看，肖尧站在门外。
“快开门吧，要吃点东西才能吃药。”
“那你先等一下。”
木兮跑到洗手间刷牙洗脸，然后换好衣服去开了门。
“再不开门粥都要凉了，干嘛还要换衣服，你这样我又不是没看过。”说着肖尧自己进了房间。
木兮一脸黑线，说道：“什么？昨晚我衣服是你换的？”
“何止，你对我该做的都做了。”肖尧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
木兮刷一下脸通红，说道：“那个，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倒占了不少我的便宜。”肖尧一脸无辜。
“那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木兮也听杜衡说过自己喝醉之后酒品不好，也不知道做没做出格的事。
“秘密！”肖尧一脸坏笑，内心有一丝丝小窃喜。
肖尧盛出一碗粥递给木兮，刚好看见木兮衣服上落着一根头发，正准备伸手去帮她拿掉，木兮警惕地后退然后捂住胸口，说道：“你要干嘛？”
肖尧被她这一举动逗笑，说道：“你放心，你的衣服是女服务员换的。”
“那，我对你做的其他事呢？”木兮想着什么时候肖尧也变得会开玩笑了。
“其他的你确实说了做了。”肖尧一本正经说道。
“那都是酒后的事，都是无效的。”
“你没听过酒后吐真言么。”肖尧一脸得意。
完了完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木兮越想越觉得尴尬。
“你以后还是不要喝酒了，要喝也只能我在的时候喝。”肖尧直直看着她。
木兮回避肖尧这热烈的注视目光，紧张地说道：“好了，谢谢你的早餐，你可以走了。”
“你就是这么谢我的？”
“不然嘞？”
“陪我去一个地方。”
木兮迟疑了一下。
“你放心，我又不会把你怎样。”自从昨晚之后，肖尧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觉得不能这样默默等着木兮自己回来找自己，而是要自己主动出击。
“好，什么时候？”
“下午吧，早上你吃过早餐，把药吃了，然后睡一觉。我下午来接你。”
“哦！”
“那我先走了。”
“不送。”
“有事打我电话，号码你知道的。”
肖尧看着一脸懵逼的木兮，露出一抹邪魅不拘的微笑。
他怎么知道我记得他的手机号，难道昨天。。。难道他一直都没换号？木兮越想越烦躁然后把头埋进被子里。
“我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不行，好不容易走出伤痛，不能再陷进去。对，过去的都过去了。”
这时木兮的电话响了，沉思中的她吓了一跳。
“杜衡，能不能不要老吓我。”
“不好意思啊木大设计师，打扰你休假了。我就是关心关心你，在那边安否。”
“我好的很，不过我换了一个地方度假。”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回楚城了？”
“嗯，现在就在楚城大酒店待着呢。”
“那，画展去了吗？”
“去了。”
“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肖尧，我见到了，我们还一起吃了饭。”
木兮越是说的云淡风轻，在杜衡看来事情越不简单。
“吃饭？”电话那头几乎是喊着说出这两个字。
“在江沅家里，给小叶子过生日。”
“那你喝酒了没？”
“喝了。”
“好吧，知道了。”杜衡说完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看着窗外发呆，心里似乎空了一块，莫名的失落感从那缺口慢慢涌进来，试图淹没原本筑好的城墙。
“喂？喂？居然挂我电话。”
木兮看着手机说道：“都过去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第036章 谁误了谁的匆匆那年
木兮原本打算吃完早饭去找江沅，感冒了怕传染给小叶子，于是打电话和江沅说情况，江沅让她好好休息，还不忘称赞了肖尧的细心。
他确实挺细心的，想到这木兮又想昨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嘴里说着都过去了，可是心里却不诚实。
谁说不是呢？肖尧是他的初恋，是他开启了懵懵懂懂反应迟缓的她的爱情大门，初入爱河纯真毫无私心杂念，只知道倾其己有去爱对方，那种心如鹿撞，酸酸甜甜夹杂着一丝咸味，到现在依然是属于自己内心深处最纯白的回忆。
下午一点多，那串熟悉而又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信息：下来吧，我在酒店大堂等你！
过了一会又发来一条消息：手机号是江沅给的。
木兮这个号码国内除了家里人就只有江沅知道。
木兮稍微收拾了一下到了大堂，肖尧已经站在那里等了。酒店的工作人员看着两人，脸上露出异样的微笑，这又让木兮为昨晚不知道做了什么行为而感到尴尬。
肖尧依然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木兮还是坐到了后排，侧头望着车窗外。
“感冒好点了吗”
“嗯。”
“不难受了吧？”
“嗯。”
就这样，不管肖尧问什么，说什么，木兮总是淡淡回答“嗯”或者不回答，这画面似曾相识。
车子在一座看似旧工厂改造的房子前面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
“进来吧。”肖尧打开门对木兮说道。
“这是？”
“我的工作室。”
“你带我来这干嘛，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肖尧转身走了过了，随之木兮感觉手腕一紧，整个人硬生生被拽到肖尧前面，高大的身躯把她整个人都罩住。
“放手，我自己会走。”木兮试图挣脱。
突然肖尧把木兮往自己这边一拉，另一手环住木兮的腰，然后一点点靠近，最后停留在她的耳畔，笑着说道：“不听话，你昨晚对我做的，我给你演示一遍。”如此暧昧的姿势像是要说甜言蜜语。
“你...”木兮刚吐出一个字，肖尧就逼近，让她紧张得满脸通红。
看着木兮乖乖就范的样子，肖尧笑了笑，放开了她。
“你先随便坐会。对了，要喝什么？”
看见木兮用有点愤怒的双眼瞪自己，说道：“那就温水吧，你现在喝温水比较合适。”说着上了二楼。
木兮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得不惊叹肖尧的设计创造能力，这座旧工厂被他改造得有点惊艳，返璞归真是这里的装饰特色，流动性、开放性、透明性、艺术性、简单性、现代性是这里的空间特征。密布的管道线路和富有想象力的工艺品交相辉映，形成了粗犷豪放与细腻精巧的反差。虽说没有鲜艳的色彩，但是那份斑驳，却能唤起了人心底里那份历史的沧桑感。
这里的植物除了小雏菊就只有小雏菊，已经盛开或者含苞待放的白色蓝色小雏菊散落在恰好的位置，让这个富有情怀，透着一股神秘、想象力气息的地方多了一份柔和生机。
“怎么样？我这里还可以吧。”
“撇开人不说，这房子确实不错。”木兮想着几年不见眼前这个人脸皮到厚了不少。
“给，温水，加了柠檬片。”
“谢谢！”
听到生分的“谢谢”两字肖尧顿了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要不要去楼上参观参观。”
木兮想着来都来了，对于富有设计感的事物她本来就偏爱，必须得饱饱眼福。
“可以。”
木兮跟着肖尧上了楼，楼上铺着保留了裂纹元素的木地板，楼上除了一个开放性的厨房、客厅就是一个卧室。
“进来吧。”
“去你房间干嘛？”
“你进来就知道啦，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木兮将信将疑进了卧室，裸露的砖墙面涂上了白色，砖面的凹凸不平让这面墙富有立体感，木兮被偌大的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吸引住。
一片葱葱郁郁的小上坡上开满了白色小雏菊，女孩头靠着男孩的肩膀坐着看夕阳，夕阳余晖洒落一地的挽留，笼罩着旧时光。木兮仿佛看到了夕阳下荡着的男孩女孩甜蜜的笑脸，炽热的青春在绚灿的夕阳下成双成对地徘徊，生活的悲欢离合远远抛在了地平线之外，
这熟悉的零碎点滴木兮不需要思索就在脑海里连成画面。
木兮记得自己曾说过，遇一个人，扶一阵风，一起共夕阳。
他把过去还有这些话画在了画里。
看着看着，木兮眼眶湿润了，赶紧把视线转向别处。
整个卧室就如肖尧一样纯净，灰白还有原木色。床头柜上的相框里放着一张照片，男孩把一盆白色的小雏菊递给女孩，女孩刚接住，这一幕就被记录下来了。木兮记得这是高一下学期肖尧送她的第一盆小雏菊。
这个空间里有太多木兮不想记起的过去，她正想转身出去的时候，肖尧拉开了落地窗的窗帘，木兮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阳台上种满了竞相开放的白色蓝色小雏菊，还有红色黄色紫色绿色的小番茄，这两个植物经过他的摆放设计，和谐富有设计感地呈现在面前，边上还有两把摇椅。木兮泪目了。
这些年两人在各自的城市驶过了一个又一个站台，看了一季又一季的花开，分开了，再见了，陌生了，原以为曾经的相识会延续现在的背道而驰，最终在人海中走散，谁知有一个人，把过去留在了现在，把未来带回了现在。
“你，要不要过去坐坐。”肖尧看着红着眼的木兮说道。
木兮穿过肖尧打开的玻璃窗，穿过花丛，在一张摇椅上坐下。肖尧走在后面，坐到了另一张摇椅上。
“木兮，如果可以，我愿意坐在夕阳下的摇椅上，等着你，等着你和我一起慢慢的老去。”肖尧转头看着木兮，等着她的回答。
“肖尧，我们回不去了。”木兮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
“我们，不需要回去，可以从现在重新开始。”
“对不起，我做不到，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说着木兮站了起来，说道：“我回去了，再见！”
肖尧沉默不语，低着头坐着，当木兮从自己前面走过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说道：“你，不用对不起。”然后缓缓松开手。
他一直这样坐着，没勇气抬头目送木兮离开，直到听不到木兮的脚步声，才缓缓抬起头，左眼落下了一滴泪，五年来的第一滴泪。
他就这样呆坐着，直到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斑驳了时间，曾经多少次回望，这次好不容易看到了她，过去无数次夜深人静的时候细数着遗憾，渐渐苍茫了想念，又多少次梦回少年的翩跹，醒来时依然形单影只，如今，也说不清谁误了谁的匆匆那年。
第037章 第一次无声的告白
木兮出了肖尧的工作室，这次泪水并没有留下来，她似乎有些释然地往前走。她深知“回忆里的爱情，比等待中的爱情，更令人痛苦”。
午后的阳光已经有些热烈了，抬头就会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走到一个公交站，发现已经物非人非了，新的站牌，站牌上的车比多年前多了几路。站牌上挂着一张某品牌的护肤广告，广告的女主正是凌萱，木兮虽然不在国内但是偶尔也会在杂志上看到她。
真好，似乎曾经的小伙伴都实现了自己最初的梦想。
木兮坐着等17路，一抬眼看见边上的梧桐树下有一个小雏菊，一朵盛开着，一朵含苞待放。白色的小花，白色的花瓣，嫩黄的花蕊，迎着穿过叶片间隙洒下的阳光绽放在最美的瞬间，小小的身躯，透着那种深埋有力量和赋有不顾一切的爆发力的韧劲。
你是他无意中掉落的那颗种子吗？
看着看着木兮有些恍惚了，那个夏天的一幕幕又浮现。
那是07年5月一个周六的午后，木兮刚从家里回来，这次她没有走枫林大道，因为肖尧发消息说有事找她，在学校操场的梧桐树下等她。
木兮想着，难道又是给我雅思托福的资料？
木兮远远看见肖尧立在梧桐树下，双手放在身后，脸色有些凝重。
“肖尧，找我什么事？”
“我种的小雏菊开花了。”
“真的吗？你有拍照片吗？我好想看看。”
“没有照片，不过...”肖尧有些紧张，木兮还是第一次在他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了紧张。
“不过什么？”
“我把它们带来了。”
“真的？在哪？”
肖尧从背后缓缓取出一小盆盛开着的蓝色小雏菊，然后有些结巴的说道：“你，这个，这个送给你。”
双手捧着小雏菊递到木兮前面，深邃的眼里燃着火花，像是捧着自己珍藏的宝物交给自己信任的人。
“给我？谢谢，谢谢。”木兮开心地接过，小心翼翼捧在怀里，用她指尖轻轻触碰了其中一朵的花瓣。
“它们真好看，纯净可爱的像一个个小精灵。”
“传说它们是森林的精灵维利吉斯转变来的。”肖尧看着一脸甜笑的木兮说道。在他心里，木兮就像这小雏菊，纯洁天真又容易害羞。
“我也看过这个传说，当维利吉斯和恋人玩得高兴时，却被果树园的神发现了，于是她就在被追赶中变成了雏菊。”
肖尧似乎还期待木兮再说出点什么。
“对了，你把它们送给我了，那你不是没有了。”
“我还有一盆，这个是我后来从原来的花盆移植出去的。”
“没想到你还真厉害，居然种活了这么多。”
“可能是有丘比特助力。”肖尧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
“估计我运气比较好。”
“我就没这个运气，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你今年可以再试试。”
“肯定要再来，对了，我到时找你指导指导。”
“嗯，那你先回宿舍吧，这外面也有点热。”
“嗯，谢谢你的小雏菊。”木兮如获至宝开心地回宿舍。
梧桐树下肖尧望着她的背影发呆，我是希望她明白呢？还是像现在这样不明白也挺好？希望她总有一天会明白，肖尧一直带着这份等待。
而这一份等待，从一开始就注定会酿成爱情......
这个星期宿舍其他人都在，见木兮带回一盆小雏菊，都围上来看。
“这个小盆栽你哪里买来的，好可爱，第一次见这么干净的蓝色小雏菊。”江沅说道。
“不是买的，是送的。”
“谁送的，还有没有，我也想要。”林凡凡说道。
“肖尧送的。”
“肖尧？”其他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我们之前不是一起种小雏菊，我的全军覆没，然后他的养的特别好，就送我一盆了。”
“哦哦，那他还有没有？”林凡凡说道。
“没有了，就剩一个他自己的。”
“兮兮，你知不知道小雏菊的花语？”凌萱心底泛起了丝丝缕缕的苦涩，试探的问道。
“知道，纯洁的美、愉快、幸福、和平、希望还有坚强等。好像是这些。”
“嗯，好像是这些。”凌萱其实还想说，小雏菊还有一种花语是告白——隐瞒在心底的爱。
也许肖尧只是纯粹送一盆小雏菊呢？凌萱自我安慰。
周一上课，有一张照片在几个女生男生中传播，周六肖尧送给木兮小雏菊的这一幕被肖尧班上一个女生拍下了，然后这张照片传到了林之夏那里。
周一上午第二节课课后，林之夏私下拿着照片问肖尧：“你们是什么关系？”
肖尧看到照片心里居然有一些开心，没想到还有人拍下了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一幕。
“同学关系，还能有什么关系。”肖尧不想事情扩大，一旦到了木兮班主任那里，那没事也能搞出点事。
“那好，我让她们都删了。”说着，林之夏删掉了手机上的照片。
下午放学，肖尧陈亦鸣几个人在操场上打球，原来和肖尧一起打篮球赛的谢宇也拿着照片找肖尧八卦。肖尧拿过他的手机把照片发到了自己的QQ上，然后删掉。
“没有你们想八卦的那种事情，照片我删了。”
“你这是毁尸灭迹啊！”谢宇说道。
“什么事？什么事？”陆离凑了上来。
“就是肖大帅和你们班木兮，梧桐树下送鲜花的故事。”
“真的假的，你确定是他？”陆离曾一度怀疑肖尧不喜欢女生。
“照片都删了，你问肖大帅。”
“什么？什么？”叶波也来八卦。
“你这个做同桌的也太不关心肖大帅。”谢宇说道。
“你们还打不打球，不打我回宿舍了。”肖尧说道。
“我说你们几个男生，怎么好奇心这么重。”陈亦鸣说道。
“好了好了，打球打球，不过肖大帅，我敢打赌一定是我想的那样。”谢宇说着抛给肖尧一个球。
打完球，陈亦鸣走到肖尧边上，笑着低声说道：“那张照片我也看见了，你这个万年铁树终于开花咯。”
肖尧笑了笑不说话，沉默了一会问道：“应该没传到8班吧？”
“你放心，林之夏恨不得让全校都知道你是她的，这种照片她是不会让它传出去的。”
“那就好。”肖尧不想给木兮造成任何困扰，看来下次不能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这样。
之后的一段时间，肖尧有意和木兮保持着距离，但是内心还是控制包不住向她靠近。
上培训课的时候，他每次都在公交站等她，风雨无阻，春夏秋冬亦如此。习惯性手里提着一个面包，习惯性套一件外套。
和木兮一起练口语的时候，会被木兮略带楚城方言的英语逗笑，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会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头，然后说道：“你出门前都不照镜子的吗，东西老粘在头发上。”
以致木兮有时候出门前都会问江沅，我头上有东西吗。
就这样，两人维持着肖尧自认为的安全距离，而木兮的内心其实早已情根深种而不自知，直到高二上学期文理分班后，后知后觉的木兮发现，自己似乎对肖尧有一种特别的情感慢慢在心里滋生。
第038章 谁打翻了谁的醋坛子
2007年9月，高二上学期报道结束就进行了文理分班。这对于文理科倾斜度很大的同学来说很好选，而对于文科强，但是理科稍弱，自己又喜欢理科的学生来说就很纠结。
木兮宿舍几人，凌萱选了文科，江沅文科好选了文科，文理平均的林凡凡选了就业比较广泛的理科，只剩下木兮一直犹豫不决。
虽然肖尧还是希望木兮选理科，这样自己就和她同班了。
“肖尧，你选的理科的吧。”
两人在分享暑期雅思托福进度的时候，木兮问他。
“嗯，你呢？”
“我还没选好，我爸妈觉得我选文科比较合适，但是语文老师和班主任觉得我应该选理科。”
“你就按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去选择，别人的意见仅供参考。”
“嗯，也是，毕竟这以后是我学的。”
考虑了两天后木兮选了理科，自己喜欢的才是最重要的。
让大家略感意外的是，本来理科比较好的叶波居然选择了文科。这样，木兮肖尧陆离陈亦鸣林凡凡一个班，凌萱江沅叶波一个班，而陈亦鸣的迷妹王雅楠也选择了理科。
分好班要重新排座位，出乎意料的是木兮和肖尧同桌了。这是班主任安排的，肖尧每次考试都是第一，数学物理尤其突出。而木兮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成绩是年级第10，和前面的差就差在物理和数学上，如果这两科跟上，木兮总分比肖尧还高。他希望肖尧帮木兮补补物理数学，因为高二开始这两科难度越来越大。
肖尧难掩心里的高兴，嘴角不时微微上扬。陈亦鸣拍拍他的肩膀会意地笑了笑。
但是这对于林之夏来说是晴天霹雳，她不管肖尧如何冷脸应对，她就是不断来找他，仿佛向全班的女生宣誓主权。
班主任梁捕头也拿她没办法，因为他们俩只是单纯的追求与被追求的关系，而且林之夏的成绩也并没有因为追肖尧而落下。
和受女生欢迎的男生同桌，烦恼就是不断有女生过来问题，物理的数学的，当然偶尔也有男生来找木兮问语文的。
除了林之夏，肖尧对于其他女生有些题目，还是会讲解一点，虽然一直板着一张扑克脸，但是只要能听肖尧指点上一两句，那几个女生就笑颜如花。
时间久了，木兮对于女生千方百计找肖尧搭话的事情，也有点烦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点烦了。
9月底的楚城比以往要热很多，一天中午木兮觉得特别困，而且还来大姨妈了，心情也有些烦躁，于是趴在桌子上午休，至于肖尧什么进教室坐到位子上她也不知道。
此时教室里同学一半都在午休，肖尧看着侧脸向着自己位置方向趴着的木兮，自己也面朝着她趴着，不时睁开眼注视着她，从头发丝到眉眼，再到鼻子，然后到嘴巴。看到这他脸上一热耳根红了连忙闭着眼装睡。
这时副班长过来找肖尧，说是学校十一之后要举办文艺汇演，每个班要报节目。
“我们班不是报过了吗？”肖尧小声说道。
“班主任觉得我们班节目质量不高，想找你唱首英文歌，我们班也就你唱英文歌唱的最好，而且现在时间很紧，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
“但是，我没有太多时间去排练。”
“不会很多时间，排练两三次就可以了。”
“好的。”
木兮似乎被两人的讲话声影响到，动了动换了一边脸趴着，她想醒来就是觉得昏昏沉沉，很困很累。
过了一会林之夏来了。
“肖尧，你答应参加文艺汇演了。”林之夏的声音很大。
“是的。”副班长说道。她平时和林之夏关系特别好，两人一前一后来，像是早有预谋。
“太好了，这样我跳舞你唱歌，那我们这个节目会很精彩。”林之夏说的很大声是故意说给木兮听的。
木兮确实被她这一句叫醒了，只是她还是闭着眼装睡。肖尧示意林之夏小点声。
“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午睡了。”
“没事了，没事了，肖尧我们这个节目这周三晚上开始排练，我到时通知你地点时间。”林之夏说完心情极度开心地走开了。
他唱歌她跳舞？木兮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他们唱歌跳舞的画面，心里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滋味。
上课了，平时会和肖尧说话的木兮今天突然一语不发，脸色也不好看。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以后我午休的时候你们要说事情，能不能小点声或者到外面去说。”木兮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气。
“好！”肖尧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木兮对他生气。
上完第二节语文课，木兮这个分班后语文老师钦点的课代表在整理同学交上来的作文，发现少了一本。
这时8班的淘气男生林轩走了过来说道：“兮兮，我作文落在家里了，我下午带来给你行不？”
“好啊，可以。”
“谢谢，我请你喝杯奶茶。”说着把一杯奶茶放到木兮桌上。
“兮兮”叫的这么亲热，还送奶茶，肖尧心里嘀咕着。
“不用客气，不过这奶茶你自己喝吧。”说着木兮要把奶茶还给他。
“这个专门买给你的，我以后还有很多语文的问题请教你，你千万不要拒绝我，你一定要喝，要不你就是看不起我这个语文差的学生。”说完，朝木兮眨了一下眼就回到自己位置上。
木兮看着桌上的奶茶想，这不喝都不行。
“人家这么有诚意送你，你就喝吧！”肖尧扯了扯嘴角冷冷说道。
“我当然会喝。”木兮笑着俏皮地眨了眨眼，装作很开心地说道。她拿着吸管戳奶茶杯盖，可是戳了好几次都戳不进。
肖尧看着又好气又好笑，然后拿过奶茶，“呲”！吸管就插进了，然后递给木兮。
“谢谢！”木兮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之后一整个下午木兮和肖尧没再说一句话，连大家一起到食堂吃饭也没说话。
陆离看着两人有点不对劲，说道：“肖尧，你和木兮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肖尧和木兮异口同声说道。
“我看两人回答都这么齐，哪里像吵架的。”叶波说道。
“我吃好了，先回宿舍了。”
“兮兮，你饭都没吃几口。”江沅说道。
“有点吃不下。”
“她奶茶喝多了，吃不下。”肖尧说道。
木兮欲言又止，看了肖尧一眼，把餐盘送到回收区就回宿舍。
“木兮，今天有点奇怪。”陆离说道。
“奇怪什么，每个女生都有那么几天。”江沅一算日子木兮应该是来例假了心情烦躁。
陆离会意笑了笑，木兮和肖尧是否吵架闹别扭这一事也就翻篇了。
一切看在眼里的凌萱，此时心里对肖尧抱有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木兮回到宿舍，洗漱完便上床睡觉，她自己也觉得奇怪，这次例假这么让她大伤元气。
睡了一觉，原以为第二天起来会好点，没想到还是很难受。江沅看她脸色很不好，让她不舒服请假休息半天，她坚持要去上课。
第039章 冰火两重天
第二天上课木兮依然没主动和肖尧讲话，一到下课就趴着，上午第三节生物课上课了木兮还趴着，肖尧用笔头戳了戳木兮手臂，没反应。
听着木兮呼吸有点急促，脸色苍白，肖尧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
“木兮，醒醒！”
木兮动了动继续趴着。
“老师，木兮生病了，看着有些严重，需要去医务室看看。”
“那赶紧带去看看。”
林凡凡和木槿把木兮迷迷糊糊近乎昏迷的木兮扶上肖尧的背。
“老师，我去看看要不要帮忙。”班长陈亦鸣跟了出去。
肖尧背上木兮焦急地下了楼梯，几乎是小跑到医务室，没想到看着单薄的木兮还真有点重。
“老师，这里有同学昏迷了，好像发烧了。”送到医务室肖尧已经满头大汗。
老师给木兮测了体温，39.8，立刻给木兮配了退烧药让她吃下，同时抽了血做其他的检查。
“按道理，发烧应该不会导致昏迷。这位同学是不是没吃早饭低血糖了。”
肖尧和陈亦鸣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先去给她买点吃的让她吃下。”说着肖尧朝校门口跑去。
“这位同学，你可以先回去上课，这里有我就可以。”医务室老师对陈亦鸣说道。
老师给木兮泡了一杯糖水让她喝下，等肖尧提着一碗小混沌回来时，她慢慢恢复了些意识。
“你是不是没吃早饭？”肖尧问道。
“恩，昨天中午开始一直有点犯恶心就没吃。”
“估计你昨天是中暑了，然后早上又发烧，加上没吃早饭就晕倒了。”老师说道。
“还好你这个同学发现，虽然目前问题不大，但是时间久了也要出大问题。”
“以后不要不吃饭了，你不知道你容易低血糖。”肖尧刚才是焦急紧张又担心。
“哦，谢谢！”木兮此刻像个犯错的小孩，听话地配合医务室老师的各项检查。
肖尧已经回去上课，心里还想着木兮此刻是否还点了。
检查结果出来其他各项指标正常，就是感冒发烧了。
这件事后肖尧在木兮心里悄悄地清晰起来，不止于同学不止于朋友，一个看到他和别的女生讲话会在意，上课会偷偷用余光去瞟他好看的侧脸。
而肖尧看似冷漠的互动实则温暖贴心。
肖尧和木兮的晚自习是忙碌的，除了各科的习题还要学习雅思托福，肖尧还帮木兮补习和讲解一些数学物理方面的习题。
周末除了美术培训班两人还报了雅思托福的课，而杜衡也一起报了班。
杜衡自从和木兮说了一起考帕森斯，他总有各种理由在恰当的时机找木兮，当一个男生喜欢上一个女生，他就变成了那个女生的专属搜索器，说的就是杜衡。他打听到了两人一起报了雅思托福的班，于是也报了，纵使杜衡从四中过来又是地铁又是公交。
开学的第四周的周日下午是三个人的第一堂课。
这天下午的阳光异常热烈，炎热让木兮和肖尧都失去了说话的欲望，两个人静静地站在公交站等车，木兮偶尔抬头看看那锋利的白光，皱了皱眉，看向肖尧。
“你要不要喝水。”肖尧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木兮。
“谢谢！”木兮看着他拧开瓶盖的手指，修长骨感，好看的人手都是好看的。
“他还有多久到？”肖尧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他刚发消息说还有一站。”
“哦！”肖尧的眼底升起了一丝危机感。深邃眼眸中的那片安静的浩瀚星辰突然起了波澜。
杜衡乘的那趟公交终于到了，只见他神采奕奕从公交车门跳下。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迟到了一会。”杜衡笑着说道。
“你来这里上课这么折腾，为什么不在你们学校附近找个。”肖尧冷冷说道。少年内心看似平静，其实内心已经开始较劲了。
“你们俩是学霸，我跟着你们选择，肯定比我自己胡乱找个靠谱。”杜衡依旧乐呵呵。
“我听说你在四中也是尖子生？”
“肖尧，看你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怎么对我的事这么关心。”
“我只是对于和我一起上课的人的水平如何比较关心。”
面对两个一个高冷如冬日的圆月，一个如夏日里的骄阳的男生你一言我一语，目光对着目光，暗波涌动，在这烈日里擦出了火花。
“你们两个走不走？要迟到啦。”
“走走走...”杜衡三步两步蹦到了木兮左侧，问着提前准备好的一堆英语问题。
开始肖尧默默跟在后面，跟了几分钟，实在看不去杜衡一直在木兮身边晃悠，快步走上前说道：“再不快点走真要迟到了。”
说着双手插兜大步走在前面，木兮看了下时间，对杜衡说道：“你这些问题我晚点回答你，快走。”说着小跑跟上了肖尧。
“这家伙双手插兜也能走这么快，你们等等我。”杜衡也学着肖尧双手插兜走了几步，果断放弃了，虽然他不否认自己也是大长腿，但是肖尧这项技能还真学不来。
第一节培训课，肖尧和杜衡依然按捺不住“明争暗斗”，木兮很好奇，平时话语不多的肖尧怎么一遇上杜衡话就变多了。
由于三人基础都比较好，因此两节课上下来很轻松。
“木兮，一会我请你们吃火锅吧，附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杜衡说道。
肖尧眯着眼看了看远处落下的夕阳，然后说道：“我说，这么热的天吃火锅，锅没沸腾，我们先沸腾了。”
“这样吧，要不我们一起去吃‘微缩的火锅’吧？我请你们。”木兮提议道。
见两人很疑惑，又补充道：“就是麻辣烫啦，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巨好吃的。”
“好，你想吃就吃。”杜衡说道。
其实两个男生平时都是不吃麻辣烫的人，对于麻辣烫两人出奇一致认为太多可以选择的反而不知道怎么选择。
三人进了一家很干净的麻辣烫店，木兮选了一个招牌汤底，只要是蔬菜都恨不得放一遍，最后还放了宽粉。
而两个男生看着满目的菜有种无从下手的困惑。
“你们不选吗？”木兮疑惑地说道。
“木兮，你有没有推荐的？”杜衡说道。
“这家招牌汤底就是我点的这个，至于菜你们男生应该喜欢吃肉，你们想吃什么吃什么。”
两位男生点了和木兮一样的汤底，其他就是抱着尝试的态度点了。
木兮的先好了，看上去还正常，清汤上面飘着一点红色的油，木兮吃的津津有味。
肖尧的也端上来了，他尝了一口，像是咬到了舌头，白皙的脸上憋出了微红，然后喝了一口水装作淡定地继续吃，吃了几口额头上汗珠都出来了。
“杜衡，这个很不错，一定要大口大口吃，特别要就着里面的酸菜吃。”肖尧似笑非笑对杜衡说道。
“对，这个是他们家的招牌，真的很好吃。”木兮最爱这个。
果然，杜衡见他的端上来立马拿起筷子夹起满满一筷，吹了吹放进嘴巴。他的嘴里燃起了一团火，烧红了他的脸，他瞪着双眼看着肖尧，嘴里还没吞下拿起水杯咕噜噜一杯水。
“怎么样，是不是很对味？”肖尧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
“嗯，是挺好吃，你多吃点。”满头大汗的杜衡朝肖尧咬牙切齿说道，杜衡是一点辣也吃不了的。
两人都以为碗里漂着的是酸菜没想到是泡椒。
“木兮，你一直都吃这么辣的？”
“对啊，我点的这个是最辣的。”
“最辣的？”杜衡张口吐气就感觉能喷出火来。
“你们不吃辣吗？”
“吃！”满脸通红汗直流的肖尧冷冷说道，他的语气语调仿佛是炎炎夏日里喷出的一股清泉，其实他是微辣都觉得辣的人。
“吃！我也吃！”
两个男生在较劲吃辣，肖尧喝喝水然后继续闷头吃，杜衡见肖尧快吃完了，自己也不停往嘴里送。两人身上的每个细胞都被辣的起飞，体内的洪荒热气化成了汗珠倾泻而出。
“吃麻辣烫，这样吃才酸爽。”木兮吃完一碗意犹未竟。
“这个有点太辣了，对肠胃不好，我觉得你还是少吃点比较好。”肖尧说道。
“对对，这个太辣了也不好。”杜衡吃完最后一口，他现在是一想到辣椒就觉得喉咙冒烟。
“我也偶尔放纵一下自己的舌头，我看你们两个，都被辣到了对不对？”木兮见两人样子就像是刚从汗蒸房出来。
“还行还行，承受范围之内。”杜衡一只手搭在肖尧的肩上笑着说道。
肖尧很嫌弃地想把杜衡的手取下，谁知杜衡顺势扣住了肖尧的脖子，两人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那我去结账，你们两个在门口等我吧。”
两人走到门口，杜衡依旧手搭在肖尧肩上。肖尧要挣脱，杜衡搂得更紧了，原本被辣得面红耳赤的两人，路人看了以为是刚刚干架过。
杜衡说道：“hey，肖尧，你也喜欢木兮对不对？”
肖尧吃惊地看着杜衡，怎么他喜欢木兮难道这么明显吗？
“不说话也就默认了，看来我以后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虽然我很想和你做朋友，但是，关于木兮我是一点都不会退让。”
“无需竞争，更无需退让。”肖尧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好啊，那我们加油！看看两年后谁能获取芳心。”
“你们两个再聊什么呢？才上两节课两人就这么难舍难分了。”
“杜衡要回学校了，在和我说再见。”
杜衡用力拍了一下肖尧地肩说道：“对，我要先回去了，那我们下周见。”
“好的，我也要回学校了，再见！”
第040章 夜宿小雏菊园
肖尧和木兮站在公交站等车，空气中膨胀着温暖的夕阳的余温和梧桐树叶的香气，路上的行人匆匆，仿佛能够带走一身余晖和梧桐的翠绿。
“那个，杜衡也是要出国？”
“嗯，他也要考帕森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三人成团了。”
“哦。”
肖尧深邃的双眼望着地上两人并排的影子出神，左手忍不往外一点一点地挪了挪，影子里两个手就牵在一起了。
“肖尧，车来了。”
“哦。”肖尧吓了一跳紧张地收回自己的手插进裤袋。
回来路上肖尧就是一个聚光灯，吸引着不少女生的目光。
“肖尧，你以后要是谈恋爱，这楚城的女生估计都要失恋了。”
“你呢？”
“我？”
“你难道不是楚城的女生？”
木兮瞬间脸红，说道：“不是，我是好奇那是什么样一个女生才会入你的眼。”
“一定会满足你的好奇心。”肖尧的微笑在嘴角停留了挺久。
木兮此时心里似乎有一丝丝的失落，笑着说道：“那我期待一下。”
两人就这样，这之后的较长一段时间里都在相互试探，对方给出的回答会让对方或高兴或失落。两人带着各自的心思，和着青涩懵懂的味道，纷纷踏进了对方一望无际的情感原野。
楚城一过九月天气就开始转凉，木兮很喜欢楚城的秋天，热烈的夏天悄然而逝并没有带走曾经的美好，反而是让它们在秋天的温柔里沉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点滴美好如一坛陈年老酒，愈发醇香。
十一之后的第一周周六下午，去上培训课的时候听简易两位老师说，林奶奶生病了，于是肖尧和木兮上晚课，便去林爷爷的雏菊园看望林奶奶。
林爷爷的雏菊园比上一年的秋天又多了一些花卉，在这里，看不到秋天的痕迹，这里的葱葱郁郁繁花似锦把时光拉得很长很长，最后织成一道时光大网网住了一季的繁华。
林奶奶虽然躺在床上，但是她的发髻依然很整洁一丝不苟，依然还是那么优雅。木兮本来要留在房间里陪她讲话，但是林奶奶一会就让木兮出去，说自己是流感怕传染给她。
“爷爷，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打我电话。”肖尧说道。
“是的爷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和我们说。”
“谢谢你们，林奶奶已经好了差不多了，再吃几副药就好了。”
“这里离医院比较远，爷爷你如果要买药和我说，我帮你们买。”
“好好。对了，你们两个留下来吃完晚饭，尝尝我的手艺。如果赶不上公交车也没事，直接睡我这，我们这里客房好久接待过了客人了。”
“好的！谢谢爷爷。”木兮听到林爷爷说的最后一句略感心酸，也是，两位孤寡老人无子女，确实有些孤寂。
太阳落下了，一轮弯弯明月已经在山的那边挂着，花圃的周围奏起了鸣虫的交响乐。
林爷爷做了一桌的菜，这些很多都是他亲手种的。
“爷爷，你做的菜也太好吃了，我今天可以吃下两碗饭。”木兮在这菜里似乎吃出了大自然的清新味道。
“是的爷爷，你的手艺真好。”
“好吃就好，你们多吃点。”
林爷爷拿出一瓶很精致的透明玻璃密封罐，里面有绿色红色黄色的果子，说道：“这个是林奶奶亲手酿的果汁，很甘甜，你们尝尝。”
“这个好漂亮，看着就很好喝的样子。”
“来来，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说着林爷爷给他们一人到了一杯。
肖尧和木兮先抿了一小口，连连称赞，入口纯香甘甜，后味还有淡淡的果香。
木兮喝完一杯脸微红微烫，笑着说道：“这果酿太好喝了。”
肖尧看着灯光下红着脸的木兮越看越好看，有些出神，说道：“我们晚上就住爷爷家里吧，现在末班车也没有了。”
“好啊。”
“刚好我们有两个客房，你们一人一间。先吃饭，你们喜欢喝多喝点。”
木兮和肖尧一人又喝了两杯、这三杯下肚木兮觉得有点微醺。
“爷爷，你这个果汁喝的有点上头。”
这时林奶奶出来了，看见桌上的果汁说道：“哎呀，你怎么给他们喝果酿。”
“这个不是果汁吗？”
“果汁是另一瓶，还好酒精度不高。”
“我这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奶奶，这个也挺好喝的。”木兮此时耳朵也红了。
“你们都是未成年，不能喝这些。”
饭后和林爷爷一起收拾好客房，聊了会天，林爷爷林奶奶去休息了，肖尧和木兮坐在院子里吹着晚风，看着月亮，听着虫鸣。
“肖尧，这里是不是很惬意。”木兮用手撩一缕被晚风吹落的发丝都耳朵后面，笑着说道。
“嗯，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的日子。”
“在这里，感觉什么烦恼忧虑都没有，有种放空的轻松。”
“你这小小年纪就有那么多烦恼么？”肖尧侧过脸笑着说道。
“有啊，担心自己考不上帕森斯。”
“肯定会考上。”肖尧双眼凝望着夜空，深邃而坚定。
木兮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烫，这果酿的后劲有一点大。她不时用手拍拍自己的脸，试图保持清醒。
肖尧看着脸蛋红扑扑的木兮笑道：“你是不是带一点酒精的东西都会醉？”
“嗯。”木兮此刻眼神都有点迷离，盯着肖尧的侧脸痴笑地看着。
“再看下去，要把我脸看穿了。”肖尧的眼里不知不觉染上了一抹斑斓，看着在自己面前晃晃悠悠的红扑扑小脸，很可爱，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
“肖尧，你真的太好看了，比好看的女生还好看。”木兮此刻已经不是微醺了，而是真的有些醉了。
“你还是去房间休息吧，外面有点凉了。”
“嗯。”木兮起身的时候已经有些晃悠了，一个趔趄，还好肖尧扶住，整个人都栽到了肖尧的怀里。
“不好意思，好像没站稳。”此时的木兮已经摇头晃脑了。
“我扶你进去吧。”肖尧心想女生喝醉都是这样么，天真可爱的像个小女孩。
“嘘，不要吵到爷爷奶奶，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说着晃晃悠悠进了房间。
肖尧紧跟在她身后，两只手时刻准备着接住摇摇欲坠的木兮，看她进了房间坐到了床上才把门关上到隔壁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第041章 我好像喜欢你了
肖尧的这个房间，透过窗户刚好可以看见月亮。初秋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泻进窗户进了房间。肖尧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大约过了半小时听到隔壁房间的开门声，他翻了一个身起来站在门口听动静。
深深浅浅的脚步声去了又近，脚步声似乎到了自己门口停住了，然后是手摇动门把手的声音，肖尧后退了一步，门被推开了。
月光下肖尧认出了是木兮，她一副迷迷糊糊没睡醒的样子。
肖尧开了灯，木兮揉揉眼睛，吃惊的缓缓说道：“肖尧，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
“不对不对，这是我的房间，你的在隔壁。”
木兮说着要把肖尧往门外推，没推动反而没站稳一个踉跄看着就要往后倒，肖尧吓得赶紧跨步上前环腰扶住，然后贴近自己。木兮顺势靠近环上肖尧的脖子，仰着浅浅微红的脸，睁大迷离的双眼一本正经地凝视着肖尧。
肖尧耳根微烫，空气瞬间凝固，都可以听得到自己的乱了套的心跳。他目光慢慢下移最终停留在木兮粉扑的红唇上，一股热气冲上了脑海，连忙摇了摇头，保持清醒。
下一秒木兮突然一脸痴笑，双手捧着肖尧的脸搓揉，笑盈盈幽幽地开口说道：“这脸真好看。”
肖尧被她姿势吓得不敢动，原本有些小波澜的心被掀得波涛汹涌，木兮的眼神状态和每一个肢体的触碰都莫名生产一股电流穿过他的胸膛。
“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木兮一个劲摇头，抬起红扑扑的脸弯着迷离的眼看着肖尧。
“肖尧，你知道吗？我好像喜欢你了。”
肖尧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生，被她这句“我好像喜欢你了”说得心重重地跳动了两次，为了确定自己没听错，又问了一句：“木兮，你刚才说什么？”
“这是我的房间。”说完木兮对肖尧的脸又是挤压又是揉，然后不停傻笑。
“不是，后面一句。”
“你长得真好看。”
“算了，你现在这个样子问了也白问，我送你回房间。”
“不要，我就睡这里。”
她放开了肖尧走到床边坐下，然后两个脚相互搓了搓，左脚一踢鞋子踢飞，接着右脚一踢另一只鞋子也踢飞。
“肖尧，晚安！”然后就一倒睡在了肖尧的床上。
肖尧愣在原地，待心跳恢复正常，走到床边看了看，木兮睡着了，脸色红润嘴角还挂着微笑。
肖尧给她盖上被子，放好鞋子，拿着自己的包包轻轻关上门到隔壁房间睡觉。
躺在床上肖尧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脑海回放的都是木兮的那句“我好像喜欢你了”。
“她确实说了喜欢我？她明天醒来会不会记得？”肖尧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把木兮唤醒，夜里好像没做梦一觉到天亮。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突然一惊坐起，然后又看了看四周：“这个是肖尧的房间，我怎么会在他的房间？”
耐她怎么拍脑袋就是想不起院子里聊天然后回到自己房间之后的事。
“看来喝果酿喝断片了，应该没做什么尴尬的事吧。”
木兮起床发现自己的东西还在隔壁房间，她隔着墙壁听了听，隔壁没动静，应该是还没起床。
于是她躺在床上在设想自己断片然后睡在了肖尧的房间的那部分出现的各种可能，越想越觉得尴尬难为情。
终于隔壁房间有声响了，木兮连忙到了隔壁房间门口，正要敲门举起的手僵在半空。
“问还是不问？到底要不要问？”木兮在纠结要不要问关于昨天的事。
“算了，不问了，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肖尧门打开了，两人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早！我好像把书包放你房间了。”木兮红着脸说到。
“哦，是吗？”肖尧故意把“吗”字尾音拉长。
看来装傻是不行了，木兮低声说道：“昨天抱歉，我也没想到自己喝醉了，如果有做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放心上。”
“你...”
“我真的不记得我怎么到你房间去的。”木兮的脸红到了耳根。
“说过的话也不记得？”
木兮摇了摇头，肖尧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好吧，你昨天做的我都放心上了。”肖尧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那我做了什么？”
肖尧向木兮走近，脸故意拉近凑到木兮的耳边说道：“秘密。”说完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
肖尧语气的温热气息弄的木兮耳边乃至整个人都痒痒的，脸更红了，就如此时窗外的朝霞。
“走了，洗脸吃早饭，然后回学校。”说着肖尧朝客厅走去。
木兮低着头跟在后面，想着自己肯定做了说了什么奇怪的事，要不肖尧看自己也不会这种似笑非笑的眼神。
“爷爷早！”肖尧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早早！你们睡的还习惯吧？”
“睡的很好，你说是不是？”后一句肖尧转过脸对木兮说道。
“爷爷，我一觉就到天亮。”木兮心虚地说道。
“来来，先吃早饭。”
吃饭的时候木兮埋头吃不说话，肖尧看着她心里不禁又乐了。
“爷爷，你这里住着好舒服。”木兮试图找话题。
“对，睡都睡的香。”肖尧还是想确认木兮到底记不记得。
“如果喜欢，下次可以再来。我这里平时也没有其他客人。”
“好的。”肖尧看着木兮说道。
“奶奶身体好些了吗？”木兮躲开肖尧的视线说道。
“好多了，昨晚睡觉都睡的好了。”
“那就好。”
林爷爷煮的蔬菜粥特别好吃，木兮喝了两碗，顿时觉得胃舒服多了。
吃完早饭，两人陪着林奶奶在屋子前面晒太阳。
清晨雾气笼罩着眼前延绵的绿色田地，林爷爷种植的花，这个季节还是有好几大片散落在绿色丛中，它们环抱着自己的色彩不向四周走散，一看见它们周围其余的变吸引不住别人的目光。
晨光慢悠悠穿过雾气，一层层晕染开来，天上飘着一两块不笨重的白云，恰巧飞过一只飞鸟，像是给白云打上了补丁。
“哇，这里的早晨太舒服了。”木兮闭着眼迎着阳光享受这美妙的清晨。
肖尧坐着偶尔余光瞟向木兮，温柔的阳光滴落在他的心上脑海里，脸上仿佛有了走不到腮上就散了的微笑波纹。
“这太阳让人越晒越轻松。”肖尧说道。
“你们喜欢，以后可以常来。”林奶奶笑着说道。
“好哒，谢谢奶奶！”在木兮看来这就是一个瑰丽的小世界，活着的只有斑斓的颜色，还有林爷爷林奶奶一起慢慢变老的浪漫相守。
两人帮林爷爷收拾了一下园子便回学校了，到公交站依然是肖尧载着木兮。现在木兮已经很自然地坐到后座，虽然手触碰到肖尧的瞬间还是会紧张脸红心跳加速。
回学校的路上，木兮还在想着醉酒这件事。
“好了，别再想这事了，你酒品还可以。”肖尧笑着温柔地说道，言语里没有了之前的高冷。
“那就好，那就好。”木兮长长舒了口气。
虽然木兮记不起她自己酒后说的那句，但是却在肖尧心里深深扎根，慢慢在他心里开枝散叶，花开灿烂，他相信不久之后就会结出美丽甜蜜的果实。
爱情的故事往往是平凡的，可是平凡中有人却可以找到诗意，正如林爷爷和林奶奶。
第042章 凌萱表白
过了十月木兮更加忙碌了，下个月高二上学期的期中考试要开始了，此时她已经埋在了各种习题里。
相比于木兮，肖尧相对轻松一点，因为他物理数学基本上不用花太多的精力就可以学很好。
木兮和肖尧现在相处很融洽，面对木兮肖尧自然而然地温柔起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原来并没有把木兮放在眼里的林之夏此时已经把木兮当敌人了。
凌萱听说木兮和肖尧一起夜宿小雏菊园之后，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她在纠结，是要往前勇敢一步还是现在就这样止步。
虽然文理分班，他们这几个男生女生在食堂还是一起吃饭。
“萱萱，你最近有心事吗？我看你老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木兮问道。
凌萱看了肖尧一眼，笑着说道：“没事。”
“萱萱，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帅哥了？你现在像极了思念一个人的样子。”
“沅沅，你又没谈过恋爱怎么知道萱萱是思念。”叶波突然有些紧张的说道。
凌萱被江沅一语道破，平时高冷淡定的凌萱不自觉脸红了。
“萱萱是真的吧？你脸都红了。”江沅兴奋地说道。
“好了，是又能怎么样，人家又不一定喜欢我。”凌萱有意无意目光闪烁地看着肖尧。
“站在我男生的角度来看，像你这样的好看女生男生一般不会拒绝的。”陆离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不会是我们学校的吧？”陈亦鸣也加入了这个话题，最近大家都忙着准备考试，这个话题像是突然给了大家一个充满好奇的调剂。
“萱萱，不管怎样我们都支持你！”
木兮说完，肖尧看着木兮，他心想如果是你喜欢一个人你会怎样？
“对啊，我们都支持你。”林凡凡说道。
“萱萱，你如果不敢送情书我给你送。”江沅说完大家都笑了。
“谢谢大家，等这次考完试再说。”说这句话的时候凌萱是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肖尧。
于是618宿舍像是多了一件喜事，大家都好奇凌萱喜欢的这个男生是谁。
自从去年林逸认识了乔乔，乔乔也就经常往木兮宿舍跑，因为杜衡有任务给林逸，林逸拜托了乔乔，乔乔再传达给木兮，乔乔有时候开玩笑自己就是超级信使。不过她很乐意做这件事，她和江沅是同一个阵营的，一致认为杜衡很优秀无可挑剔。
而之前一直对木兮和杜衡不发表任何看法的凌萱，也加入了她们俩的阵营。
终于，期中考试结束了，刚好考完是周五，不管考的好坏，这即将到来的周末终于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了。
考完试凌萱回到宿舍便精心打扮起来，大家纷纷猜到她这是要去找那个男生告白了。
“萱萱，能不能提前剧透一下，那个男生是谁？”江沅这两周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这个。
“你们都认识！”凌萱对着镜子照了一遍又一遍。
“认识？不会是叶波吧？”林凡凡笑道。
“凡凡，你这个是我最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江沅也哈哈大笑。
“难道是陈亦鸣？”木兮说道。
“我怎么敢和雅楠抢偶像啊。”凌萱说道。
“反正不会是陆离，萱萱不喜欢这一款。”江沅说道。
“我看我们学校就没有凌萱可以看得上眼的。”林凡凡脑海里过了一遍认识的人就是没找到合适的。
“萱萱，到底是谁啊？”江沅已经放弃猜了。
“你们觉得我能成功吗？”
“肯定行，这么好看优秀，哪个男生还敢拒绝。”木兮看着有些紧张的凌萱说道。
原来表白对于像凌萱这样的女生来说都这么紧张，她已经在镜子前面来回照近一个小时了。
“萱萱，如果我是男的一定一眼就看上你，赶紧去吧。”江沅说道。
“是吗？那我先走了，你们等我的好消息。”
凌萱表面很淡定，但是她心里却是很慌张，她知道也许她一半的成功机会都没有，但是如果现在不迈出一步她怕最后连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萱萱加油！”木兮说道
“等你的好消息。”林凡凡拍了拍凌萱肩膀，有种送战士出征的悲壮。
“记得请吃饭。”江沅已经在想吃什么了。
凌萱已经出去快一个小时了，宿舍三人已经把被表白的那个男生又猜了一遍。
“你们说会不会是他？”林凡凡突然灵机一动。
“谁？”
“就是那个高冷男神。”
“不会吧，你是说肖尧？”江沅若有所思。
木兮听到“肖尧”两字心里一沉，之前所有的好奇兴奋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丝丝缕缕的惊慌和落空。
“也不是不可能，肖尧除了不爱笑也没有太大毛病。”江沅托着腮说道。
“兮兮，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林凡凡用笔在木兮眼前晃了晃，木兮被吓了一跳。
“没什么，不知道萱萱表白成功了没。”
一直到快熄灯，凌萱都还没回来。
“不会私奔去了吧？这么久还没回来。”江沅探出头朝门口看了看。
“我们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木兮莫名紧张，好像她是表白的那个人。
“再等等吧，万一人家情投意合在约会呢。”林凡凡说道。
这是宿舍门打开了，闻声被窝里的三个人连忙做起来。
凌萱脸上看不出失落的表情也看不出高兴的表情。
“萱萱，怎么样？”江沅第一个问。
“萱萱不愧学表演的，你现在脸上我看不出任何答案，快快说说。”林凡凡问道。
“萱萱，成功了吗？”木兮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心里是害怕听到答案的。
凌萱面无表情地看着木兮，眼神里闪过一丝的幽怨，然后又转为若无其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的饭泡汤了，人家拒绝了我。”
说完作了一个摊手无奈的动作，但是她依然看不出任何难过失落的表情，这个表白对她来说就好像是偶然路过一家彩票店，一时兴起去买张彩票，中与没中对她来说没那么看中。
“哪个男生这么不开眼，这么好的姑娘还敢拒绝。”江沅安慰道。
“没事，萱萱肯定会遇到更好的，这个男生说不定现在在抹眼泪后悔呢。”林凡凡说道。
木兮其实心里闪过一丝高兴，但是瞬间一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居然还高兴，即使那个人是肖尧是不是也该为凌萱感到难过。
“萱萱，不管怎样，我们一定都支持你。”木兮说道。
凌萱看着木兮，眼神里透着一股劲，然后笑着说道：“你们放心，我可是凌萱，不就是表白被拒，我今天也就想去试试。好了，这个也就翻篇了，没成功我也就不告诉你们是谁了，等哪天成功了我再告诉大家。”
“好好，你赶紧洗洗上床睡觉吧。”木兮说道。
此时宿舍已经熄灯了，躺在床上的木兮和凌萱都睡不着。
凌萱被拒的时候也像起先面对室友一样坦然自若，那么潇洒地转身离开，虽然走了几步难过地落了几滴泪，但是真的就只有几滴，她现在反而比之前自信，她相信总有一天这个男生还是会属于她的。
木兮心里暗暗佩服凌萱，勇敢洒脱，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喜欢上一个人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勇敢去追？
她想了好久也没想出答案，最后也就放弃了，感情似乎是个很玄乎的事情，对于梦想她都可以很快作出决定，但是唯独这个，她有种素手无策的无力感。
第043章 圣诞节礼物
那些用时间记录下来的事情，那些用风霜染过的枫叶，都在短暂的秋天里留下了印记，时间的轮轴辗过男孩女孩的青春，留下了或遗憾或悲伤的恋歌，当然也有美好的瞬间。
凌萱并没有因为表白被拒而郁郁寡欢，反而是木兮，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那个男生是肖尧吗？
一周时间下来，木兮有意观察着肖尧的举动，也会刻意留意一下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两人的表情，然而什么也没发现。
到了周末木兮和肖尧一起去上美术培训课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了。
“肖尧，可以问个问题吗？”
“你这个问题是不是已经藏了一周了。”
木兮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就你那点小心思全写脸上了。说吧，有什么事？”肖尧坐在自行车座位上双手插兜笑着看着木兮。
“那个，是不是有女生和你表白？”木兮问的时候不自觉脸红了。
“送情书的算不算？”
“当然算。”
“那，有点多。”肖尧一脸认真地说道。
“也是，那么多女生喜欢你，表白的人肯定不会少。”木兮突然觉得自己问的多余，即使问出来又能怎样呢？
“干嘛突然关心起我的感情问题？”肖尧挑了挑眉笑着说道。
木兮红着脸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关心关心我的同桌。”
“你放心，哪天我交女朋友了一定会介绍给你认识。”肖尧似乎在故意试探。
“好哈，我也挺期待的。”
木兮有些言不由衷，每次这样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手抓着裤管，手指不停揉裤管，她此时心里明显是失落的，而且这表情就写在脸上。肖尧看着她这幅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走啦，上课去。”说完肖尧伸出手摸摸她的头，说道：“怎么每次吃饭都能吃到头上。”
也许真的也只有木兮，会觉得自己头上真的有东西，而不会去深思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
到了高二时间明显比高一过的快，很多学生的课余时间基本上都被安排满了，而像木兮肖尧要靠更高学府的就没有多余的课余时间。
当枫林大道的枫叶落尽红叶，秋天也就过去了，又到了见面打招呼互呼白气的冬日。
今年的冬天木兮竟然手上长起了冻疮，江沅就说木兮太拼了，为了创作那么冷的天气去户外写生。
每当看见木兮原本纤细的手指变成现在红肿的样子，肖尧很想把它们握在手里捂热。
快到圣诞节了，要不送她一个手套吧。肖尧一直在心里盘算着如何送出自己的手套。
这个节日有情人的会浪漫，有朋友的会欢乐，当然一个人的也会孤单，相同的氛围下各自度过。有人享受有人难受，喜悦和寂寞都被放大。
平安夜，乔乔带着杜衡委托的礼物来找木兮。
“木兮，给你带礼物了。”
“礼物？”
“对啊，圣诞节礼物，杜衡送的。”
“那就要辛苦你这个再送回去咯。”木兮拒绝了杜衡的礼物。
“但是他说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为什么？”
“你拆了就知道。”
“还是麻烦你帮我退回去吧。”木兮执意不要。
这时木兮手机响了，是杜衡的电话。
“圣诞节快乐啊！”电话那头杜衡一听到木兮声音心情好到起飞。
“杜衡，谢谢你，但是我真的不能收。”
“你就不看看是什么就拒绝？”
“是的。”木兮态度很坚决。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就是一些资料，我们二月份不是要考托福雅思，这个是我堂姐那拿来的，你也看看。”
“那我就收了，谢谢啦！”
“好了，不打扰你们过平安夜，再见！”
“拜拜！”
“这个杜衡，资料还包装得这么精美，我以为是什么惊喜礼物。”乔乔说道。
“我觉得杜衡还蛮了解兮兮的，知道送什么她会收。”江沅走过来挽起木兮的手，说道：“走吧，我们现在赶紧去人民广场，他们已经在等了。”
人民广场离六中不远，到处都是圣诞的气氛，此时广场上已经有两个圣诞老人在发糖果。
女生们聚集在一起逛街拍照，男生们在游戏城里玩起了游戏。
肖尧陆离陈亦鸣叶波四人在玩电玩赛车，突然肖尧像是想到什么站了起来。
“我上个厕所。”
肖尧的突然暂停让紧跟后面的陆离来不及躲闪直接撞了上去。
“肖大帅，有这么急吗。这一局钱你出。”陆离无奈out了。
肖尧一溜烟已经跑出游戏厅了。他并没有去厕所而是进了一家礼品店，取下了挂在窗口位置的一副粉色毛线两用手套，可以露半指还有个全指的盖帽。
付好钱老板问要不要包装一下，他说不用直接就揣在兜里。然后徘徊在木兮她们几个周围，始终等不到木兮一个人的时候，于是就回去找陆离他们了。
到游戏厅门口陆离几个人已经出来准备回学校了。
“你不会为了不出钱故意躲厕所吧。”陆离笑着说道。
“这好像是你会干的事！”
“你到现在还记着这一茬，我那是怕我妈妈看到。”
几个男生互损互开玩笑去找木兮她们汇合，一起回学校。
这时已经没有直达的公交回学校，要走一段路，凌萱提议大家骑车回去。除了木兮还有没说话的肖尧其他人都同意，肖尧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木兮。
一提到骑车，木兮就尴尬了。
“沅沅，我就交给你了！”木兮说道。
“没问题。”
他们来到自行车取车处，发现就只有六辆可用。
“怎么办，10个人六辆。”王雅楠说道。
“这简单，你们男生载几个女生就解决了啊。”江沅说道。
“可以可以，陈亦鸣你载我吧！”王雅楠已经取出一辆给陈亦鸣。
“沅沅，我载你，这里面也就我载得动。”叶波笑着说道。
“叶波你欠揍，我要载兮兮。”
“兮兮交给她的同桌就行，肖尧，兮兮你载。”叶波说道。
肖尧点了点头看着木兮，木兮眼神躲闪地笑了笑。
“那我和凡凡自己骑车，陆离你载乔乔吧，她看着比我俩都轻。”凌萱说道。
“行！”陆离说道。
就这样，10个人六辆车沿着楚河朝六中骑去。
骑到一半，肖尧他们的那辆车掉链子了，肖尧心里暗自高兴，一路上还想着怎么找机会把礼物送出去。
“你们先走，我们车子掉链子了。”肖尧说道。
“好的，那我们先走了。”陈亦鸣还朝肖尧眨眨眼使眼色。
肖尧蹲下去弄链子，而且有意在拖延时间。
“怎么样？弄得好吗？”木兮见他弄很久没起来说道。
“已经好了。对了你冷不冷？”
木兮立马想到之前给她披外套的事，连忙摇手说道：“不冷不冷。”
“那个我手有点脏，能不能帮我把口袋里的纸巾拿出来。”
木兮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把手伸进肖尧衣服口袋。
“不在这边，在另外一边。”
木兮把手伸进肖尧另一只口袋，没想到肖尧的衣服口袋这么深还很暖和。但是她捞了半天也没摸到纸巾。
此时路人从前面看过去肖尧木兮这种错位的站姿像是木兮从前面抱着肖尧。
木兮已经脸红了，肖尧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像没有纸巾，只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就是这个。”
“啊？”木兮想着明明是毛线类的怎么会是纸巾。
木兮拿出来的时候愣住了，一个男生居然带着这么粉嫩的手套，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肖尧。
看着木兮的表情，让女生自己摸口袋掏出礼物这是肖尧百度来的送礼物惊喜套路，貌似没惊喜有惊吓。
“你套上吧，本来就有冻疮，怎么都不戴手套。”
“放家里忘记带来了，你怎么会有...”
“本来是想送我妈的，这个颜色太粉了，我已经重新买了，这个给你吧。”
真怂，直接说给她买的不就好了？肖尧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
“这个？我...”木兮心里是高兴的，她不知道该拒绝还是接受。
“要不要我来给你戴上？”说着肖尧就要动手给她戴。
“不用，谢谢，我自己来。”
路灯下木兮微红的脸愈发好看，心里小鹿开始疯狂地乱撞，她慌乱地自己戴上，手上柔软的暖暖的温度瞬间顺着手心流到了心间。
“谢谢，很合适。”木兮套上手套的手在肖尧面前晃了晃。
“上来吧，我们走了。”肖尧此刻整个人都是温柔的，平日里的高冷已经在她面前统统卸下。
“肖尧。”
“嗯…”
“时间过的好快，过完年就要考雅思托福了。”
“嗯，加油吧！”
木兮看不到肖尧的表情，只是他口中吹出的白气不断飘散在空气里，隔着他厚外套，木兮突然可以感受到肖尧背上腰间传来的温热气息，这些气息变成了一股电流联通这两个人。
第044章 渐行渐近的梦想
时间过得飞快，以前木兮看一些作家写关于时间的句子或者听到歌手唱着感叹时光流逝的歌词，总觉得有些难以理解，而现在一周一周的时间飞速流转，看着雅思托福的考试时间越来越近，总觉得时间都不够了。
相对于木兮的紧张，肖尧就淡定多了。
“放轻松点，这次不过，再考一次，反正还有时间。”肖尧试图安慰越来越紧张的木兮。
“我一遇到重要的考试，就会紧张。”木兮又把包里的各类证件查看一遍。
“加油！”进考场前肖尧对木兮说道。
“嗯，加油！”
先考的托福，木兮和肖尧一个考场，杜衡在另外的考场。
上午10点进场，木兮原以为这近4个小时的时间会很难过，没想到听力开始自己就渐入佳境，后面越来越有信心。直到走出考场轻松地舒了一口气，自己估摸着应该可以过。
看见肖尧出来脸上那种自信，木兮就知道他肯定没问题。
“怎么样？”肖尧问道。
“比我想象的要容易一些，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后天雅思考完，我们的梦想第一步算完成了。”
“竞争这么大，录取率这么低，我希望能考高分。”
“接下来好好准备作品集，简老师说这个很重要。”
“嗯，你是不是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说道作品，木兮心里有些没底。
“还没，我打算留个8-10个月的时间准备，留足够的时候可以进行修整以及细节完善。”
“希望我们都能脱颖而出，加油吧！”木兮现在虽然心里紧张，但是却很兴奋。
到了考雅思，木兮已经没那么紧张了，就等下个月初出成绩了。
3月2号出托福成绩，3月5号出雅思成绩，托福成绩木兮112，肖尧115，最高的是杜衡118。雅思成绩木兮7.5，杜衡和肖尧都是8。
这个成绩木兮是满意的，只是她没想到杜衡的英语居然这么好。
木兮接下来主要任务就是攻克她爸爸这关。
周六上完培训班，木兮回家，还买了木爸爸最爱的卤猪蹄。
晚上，木妈妈准备了一桌木兮爱吃的菜，还给木爸爸开了一瓶红酒。
“今天是什么特殊节日吗？”木爸爸看着一桌的菜说道。
“是特殊日子，来来，我们先吃，边吃边聊。”木妈妈给木兮使了一个眼色。
“老爸，我帮你倒酒。”
“你们娘俩神神秘秘，我怎么感觉这顿饭像鸿门宴。”
“老爸，你平时上班辛苦，多吃点。”说着给木爸爸夹了一块猪蹄。
“说吧，你们俩到底有什么事？”木爸爸一杯红酒下肚脸上就微红，这点木兮完全随爸爸喝酒必红脸。
“老爸，我有两个同学报考了帕森斯。”木兮试探说了一句。
“是嘛，你同学还都挺优秀。”
“可不是嘛，我单位也有好几个准备送女儿出国。前几天雅思托福成绩出来，都考上了。”木妈妈补充道。
“你们就直奔主题吧，说吧，有什么。”木爸爸一眼就看穿了娘俩的一唱一和。
“老爸，你先喝杯酒压压惊，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说吧。”木爸爸放下筷子看着木兮说道。
“你别这么看着孩子，别吓到她。”
“老爸，我也考雅思托福了，而且成绩还挺好。”木兮小声说道。
“嗯。”
“老爸，你知道啦？”木兮吃惊看着木爸爸，没想到木爸爸一脸淡定。
“你们娘俩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我？”
“当然不能，什么能逃得过老爸那5.0的双眼。”木兮笑着说道。
“那，我...”
“要考帕森斯是吧？我早就知道。”
“这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木妈妈也纳闷了。
“你妈妈什么时候知道，我就什么时候知道。”
“你偷听我和女儿讲电话。”
“怎么是偷听，你嗓门那么大，我能不听到么。”
“那，老爸，你是不反对咯？”木兮一颗悬着心总算落下了。
“我如果反对有用么，你们都打算偷偷瞒着我。”
“我们怎么敢瞒你，只不过晚点让你知道。”
“是的老爸，那不是瞒，我们是想给你惊喜！”
“我看是惊吓，一想到要把你送那么远地方去，你老爸就睡不着。”
“老爸，你睡不着，让我妈给你挠背，以前不是老妈一挠你就睡得特香。”
“这个得看你老妈，愿不愿意。”说着木爸爸抿了一口红酒看着木妈妈说道。
“好啊，说到底你们父女俩摆了我一道。”
“谢谢老妈老爸，爱你们。”说着木兮就往爸妈脸上亲了一口。
木爸爸木妈妈看着木兮开心的样子，脸上露着微笑，眼里有泪花。曾经粘人的小不点如今已经长大了，长大了就有自己的路要走，对于父母来说，学会放手让孩子自己去闯荡从内心也是一件非常惆怅非常失落的事，既欣喜孩子长大，又怕她渐行渐远，不再需要你。
就像书上所写的那句话，父母子女一场，不过就是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而且他的背影告诉你，不用追。这句话看似平淡，却很写实，也许木兮等将来再看这句话，可能会潸然泪下也不一定。
吃完饭，木兮躺在自己床上，高兴地真的就是在床上打滚，然后给肖尧打了电话。
“肖尧，我老爸答应我考帕森斯了。”
“太好了，恭喜你。”
“原来我老爸早就知道我要考这个学校，然后装作不知道。”
“是嘛，看来是你老爸给你惊喜了。”比起木兮的兴高采烈，电话那头的肖尧声音明显有些压抑。
“我现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就仿佛看到了帕森斯的校门。”
电话那头肖尧笑了，然后说道：“不要乐极生悲了。”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巨响还有尖叫声。
木兮爸妈闻声到门口敲门：“兮兮，怎么啦。”
“老爸老妈没事，不小心掉床下了。”
“摔着了没？”
“老妈，没事，你们去睡觉吧。”
“你看，这么大个人还能摔床底下。”在木爸爸眼里木兮似乎还是那个小女孩。
肖尧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对话，忍不住笑出声。
木兮起来摸摸自己的腰，才发现电话不小心开了公放。
“喂，你还没挂啊！”
“没摔伤吧。”
“没，没。”木兮突然觉得有点丢人。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摔下去的。”肖尧故意拉长声音说道。
“不说了不说了，挂了。”木兮赶紧挂了电话。
肖尧嘴角微微上扬，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眼神深邃有些迷惘，伸出手在空气中抓了抓，然后叹了口气放下。突然起身站在窗前，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一片小雏菊的叶子上划了划。
“马上就到了花开的季节了。”肖尧淡淡地说道。
第045章 花开流年青涩暗恋
过了四月，楚城的夏日匆匆回归了，白昼越来越长，黑夜不断缩短，男孩女孩们带着一身春光随手撒下又一个夏天。
去年9月，木兮播下的小雏菊种子发芽了，她欣喜若狂，但是到11月突然纷纷枯萎。原本现在这个季节可以看到盛开的小雏菊，很遗憾，第二次又以失败告终。
五一木爸爸和木妈妈去三亚旅游，家里只剩木兮一个人。1号中午她煮了一碗豪华版的泡面，吃完趴在窗台上发呆，正想着要不要叫江沅过来玩，街道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白衣少年骑着单车慢悠悠地穿梭在梧桐绿荫下，单车前面的篮子里放着一盆盛开的白色小雏菊。少年时而抬头看看高大的梧桐，时而看看街道两边的蔷薇。
街道的三分之二都沉浸在梧桐绿荫之下，干净的街道像是墨染了一般，夏日的阳光透过缝隙穿刺而下打在地面上，墨染的街道多了点点斑斑的光点。
少年驶过，白衣仿佛也被染上了墨绿，几阵湿漉漉的风吹来，吹起了少年的刘海露出了好看的额头，也吹散了花香。
红砖白墙，梧桐蔷薇，少年单车，雏菊少女，美好的画面瞬间定格在了这个夏天。
“肖尧，你怎么在这。”木兮向白衣少年招手。
“我就随便逛逛就逛到这里了。”肖尧其实是特意骑到这里的。
“稍等，我马上下来。”木兮换了睡裤下了楼。
“南区这条街道很有韵味，有年岁有故事。”肖尧环顾四周说道。
“是的，尤其到了夏天特别好看。你要不进来坐坐吧。”
“你爸妈......”肖尧想到之前叶波说的木妈妈是不允许木兮谈恋爱，如果带一个男生到家里，会不会有想法。
“他们旅游去了。”
“哦！”
肖尧锁了车，拿上小雏菊跟着木兮进了屋。
“你，随便坐，对了，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那就水吧。”说着木兮倒了一杯水。
肖尧环顾着屋里的陈设，很温馨，然后被一面照片墙吸引住了。
“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的照片。”
“还是小时候好看么。”
“是吧，我老妈也经常这么说。”
“我开玩笑的，现在也好看。”肖尧自己也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脱口而出。
木兮愣了一下然后绯红在脸上晕染开了，看着肖尧的眼，眼眸清澈似乎藏着一抹斑斓的光影，又仿佛闪烁着星星，暗了又亮。
“你，要不要吃点水果。”
“不用，你不用这么客气。”
两人聊几句，然后又陷入了几秒的沉默，一股微妙奇特的气息在之间蔓延开来。
“对了，这个给你。”肖尧把一盆白色小雏菊递给木兮。两人的手指在空中交接时时候碰到了一起，木兮的冰凉遇上肖尧的温热，在空中碰撞出了电火花，另两人都触电般一颤。
“给我？谢谢。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养的这么好。”
两人四目相对，木兮眼里染上了一层失措，肖尧看着木兮出神，被屋外的汽车鸣笛惊了一下蓦然收回自己的目光。
“你今年再试试。”
“我怎么也想不通哪个环节出错。”
“可能，宿舍环境不适合种植。”
“也许吧，但是如果要种家里又不现实，我家离学校太远了。”
“那就等高考完再说吧。”
肖尧本来想说你种不成，我以后可以为你种，但是始终没说出口。
“也只能这样了。”木兮低头用手轻轻拨弄着小雏菊的叶子说道。
“对了，你一个人在家，吃过了吗？”
“吃了，豪华版泡面。”
见肖尧一脸疑惑，木兮补充道：“就是火腿青菜鸡蛋泡面。”
“嗯，确实是豪华。”
肖尧有些心不在焉，有些欲言又止。
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帕森斯报考条件中作品集的事情，木兮拿出一些自己的服装设计稿，让肖尧看看。
这是肖尧第一次见到木兮的设计稿，虽然他对服装设计只是了解一二，但是就单从美学创意角度来说，还是被木兮这几张图惊艳到了。
“我觉得你很有天赋，我个人觉得很好。”
“真的吗？还有很多细节方面我觉得很不够。”木兮对自己的创意还是有一些自信，但是其他方面很没底。
“你可以带去给简老师看看，她或许可以在其他方面给些意见。”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聊了一会，肖尧觉得不能再木兮家里待太久，比较就她一个人在家，万一街坊邻居看见了不大好。
“那个，我有事要先走了。”
“哦。”
“嗯...”肖尧微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手紧紧握拳，都有些出汗了。
“还有什么事吗？”木兮看他今天表情状态都有些怪怪的，之前他总是一副淡然甚至有些超然的样子。
“没，没事了，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说完出了门，坐在单车上正准备要走。
“肖尧。”
“嗯。”肖尧听到这一句“肖尧”连忙停下脚下的动作，双眼放光期待地望着木兮。
“谢谢你的小雏菊。”
“哦。不客气。”
脸上眼里闪过些许失落，朝木兮挥了挥手，风一样骑出了梧桐里，空气里绿荫里留下了少年美好的背影，还有两人懵懂青涩的青春爱恋。
木兮抱着小雏菊上了楼，把它们放在了窗台，和去年肖尧送的蓝色小雏菊放在一起。蓝色的高冷神秘，白色纯净安静，迎着夏日热烈的阳光盛放。
肖尧回家路上，想了一路，脑海里有了两个声音吵了起来。
其中一个说道：“今天就是来送小雏菊的，原本也没打算说。”
另一个说道：“但是今天她爸妈不在，是不是很好的时机？”
一个反驳道：“她高中是不会谈恋爱的，万一拒绝那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另一个叹息道：“那你就暗示暗示看看？”
“对，我要不暗示暗示。”说着肖尧拿出手机准备发短信。
他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心想她那么迟钝说的太隐晦估计也没用，但是太明显万一被看透拒绝了呢？
来来回回删删写写，一个字一个字琢磨，终于写了一条发了出去。之后的每一次手机短信的铃声都可以让他又紧张又高兴又害怕。
到了家里，还是没收到木兮的回信，他心想，完了，不会是被看穿不理我了吧。
又等了两个小时，木兮还是没回，肖尧从坐立不安变成了失落奥悔，心想，好好的整什么明示暗示，都暗恋这么久了还差一年么？
他此刻在想接下来要如何和木兮解释这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