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小晴看了都忍不住想再来一次
因为突如其来的亲嘴,让一行人路上也是变得有些尴尬,不,准确地说,看的人都不尴尬,而是谁亲谁尴尬。
虽然夭夭为人是很主动,但并不代表,她真的能厚着脸皮,直视所有人的目光,好在,众人似乎也很懂。干脆走着走着,就让两人走到最后面去了。
给两人倒是留下了充足的空间与时间,而李承乾,也觉得很奇怪,明明他已经对夭夭的身子不感兴趣了,可为什么现在又……
或许,是因为在她的眼睛里、舞蹈里,以及还有疯了似的笑声中,这一次,还带上了一些说不清,也道不明的东西。
以往,他都只把夭夭当做是美好的事物来对待,却从未考虑过,这个美好的事物,是否有自己的感情。
这一夜,他却第一次感受到,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见到前面人已经走远,李承乾也是很快追了上来,两人并肩走着,“你方才唱的是什么?”
“《齐天》。”
“什么意思?”
“之前跟你说过,齐天大圣。”
“呃……就是那只石猴?”
“嗯。”
“那……你为何那么高兴?”
“我自己高兴不行吗!”便见夭夭看着他说道。所以说,千万不要跟女孩子讲道理。
等夭夭又以轻快的脚步往前走出了一点后。
“莫名其妙…”
李承乾随后也是嘀咕道。
……
翌日。
中秋节。
宫中,自然又是一片热闹。
不过因为昨夜人都回来得很晚,不管是皇帝的寝宫,还是太子这边,大家都睡到了很晚才起来。
直到差不多中午,皇帝这才醒了过来。
太监总管魏间,此时,也是立刻上前来伺候着,说道:“陛下您醒了?方才羸奉仪差人送了一封文书过来,说是给陛下过目。”
然后,皇帝也是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的是,正是麦克风的工作原理,他是记得夭夭曾经这么说过,明日一早就来给他解释,不过,也不用这么着急,在看了两眼后,果然,字他都认识,可里面的意思,却完全看不明白,尤其是其中涉及到一个词‘电流’,他在看到这个词以后,又努力地看了看,最后,还是先放弃了,揉了揉额头的穴道,跟魏间说道:“魏间。”
“奴在!”
“以后要叫太子妃,不可再叫羸奉仪了。”
魏间听完,也是心中翻起惊涛巨浪,如此快?
确实!这升到有点快,这是连续跳了七级,从奉仪,直接到太子妃,然后皇帝也是对他说道:“魏间,我问你。”
“老奴在听着。”
魏间低着头,恭敬地听着。
“你说,这要不要给补一个册妃的仪程,不过……这个是肯定要,不然显得不够庄重,可问题是如何办!你让……算了,还是等过了中秋再说吧。”
这三天是中秋放假,大臣们此时都放假,可没有人来上班。
不过,今年的中秋,随之也诞生了一个新的风尚,以往中秋,大家都是留在家里,与家里人团聚的,可不知为何,今年中秋,大家却都喜欢往外跑,几个好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当然,也都是些年轻人,毕竟老年人还是知道轻重的,在酒楼食肆间,开始议论昨夜的表演。
毕竟辰都那么多人口,而看表演的位置只有两万五千个,肯定还有一大部分的人,是买不到票,所以没看到表演的,当看过了表演的人回来后,便开始大肆宣扬昨夜表演的事。
“你是不知道!昨夜的表演别提多精彩了!”
“张兄,你跟昨夜那场表演失之交臂了呀!”
“怎么了?怎么了?”
“我可以如此跟你说,看完了昨夜那场表演后,之前看过的表演都不值一提!”
“真有那么夸张?”
“真有那么夸张!甚至可以如此跟你说,别说是一贯钱了,就算十贯钱,它也值了!绝对值这个票价!光是节目,我也没细数,便至少数十个。”
“额……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花魁之争不也有数十个。”
“花魁之争来来去去,都是那些曲子,而且曲子的调子都几乎在同一个调子,可昨夜的那场表演,没有一个表演是重复的,而且,音乐的曲子时而慷慨激昂,时而低沉婉转,时而朴素庄重,更关键的是,它里面的曲子,每一首都发人深醒。就比如说这个《纸扇书生》,原本我是对它嗤之以鼻的,可是到了后面……”
……
其实,北辰并不富裕。
甚至便是连很多官员,在发俸禄的时候,都是铜钱加实物,一起发的。
所以,别说十贯了,其实一贯,都已经很贵了,这对于很多普通平常的老百姓来说。
不过当然!毕竟辰都之前一直都没有受到太大的战乱的影响,而且,此时住着的也多是些新老贵族,所以这才消费得起。
若是夭夭在别的地方也如此定价,别人肯定看都不看。
不是不想看,而是以北辰的炼铜产量,尤其这还离战乱结束还没过二十个年头,事情是这样,在北辰之前,是一个极度混乱的朝代,分为南北朝,北朝又大大小小地分布着无数的豪强、外族势力,自然,跟另一个文明一样,北方大片土地被外族占领,而且还年年爆发战事,这是一个民族大融合的时期。
所以,基于这样的条件下,城外的老百姓,那一个月能赚几十、上百文,很多都已经很开心了。而百文斋之所以有那么高的工资,那也是因为要印书,加班加点,干出来的,即便是一般的文官,就是那种执笔当书吏的,一个月的收入撑死了也不过两三贯,当然,他们除了发钱,还有发粮食,春、冬之际还发绫、绢等等,所以,倒也不能完全体现出他们的俸禄多寡。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虽然现在的北辰的确一幅盛世的模样,然而,那也只是因为之前实在是太过于惨。跟之前相比,现在至少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
没有什么比安居乐业更重要,只要人人都安居乐业,盛世,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
听到十贯都值了,很多人也都一脸咋舌,你以为是青楼头牌呢!
这辰都加起来,能值这个价的青楼头牌,不会超过二十个。
那人却是道:“十贯看数十个堪比青楼花魁的表演,你说值不值!这可是良心价了!”
更何况,这里还没有套路。
到了第二日。
青竹、绮菱也是开始清点昨夜表演的收入,一共加起来,足有两万贯,另外,还积绢无数,因为绢也是货币,一匹可以折作三、四百文,那她们昨夜的收入便是超过了五万贯。怎么说呢,可以这么说,她们现在已经富的流油了!就算还要再分一半给皇帝,那剩下还有一半呢,仍然还剩下很多。
这一箱箱的铜钱,还有这码成了小山一样的绢帛。小晴看了都忍不住想再来一次。
第一百七十九章 正常人,一定不会想到要这么做
这一天是中秋,自然,不管是太子、太子妃,还是皇帝、皇后以及皇帝自己的后宫,今天都要齐聚一堂。
而除了这些人之外,以往,若是高祖还在时,自然是由皇帝领着太子向高祖拜贺节日,然而,如今,因为高祖已经不在了,所以这皇家,自然又是少了几分生气。
不过好在,今年他们又增添了新成员,那便是夭夭,虽说人少,还是少了点,但总算,却也不像往些年那么尴尬。
跟在李承乾的身后,与皇帝、皇后说了一番拜贺的话,随后,这才一起进晚膳,夭夭也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
这皇宫,虽说是个好地方,但果然,地方大,就会容易想的冷清,这样的情景,尤其还是分餐制,都自己吃自己的,就更是冷落。
得亏皇帝没有让她写什么跟月亮有关的诗,最多最多,也只是被皇帝的妃子调侃了几句,而且都是连着李承乾一起的善意调侃,倒也没发生什么特别重大的事。
而在用过了晚膳后,接下来,妃子们自己赏月,男子不需要拜月,而皇后则是拉着夭夭,让夭夭陪她走走。
而在走走的过程中,皇后也是语出惊人,问夭夭道:“夭夭,我问你个事,你与乾儿他同房了?”
“母后为何要这么问?”夭夭便回道。
“你就说你们同房了没有。”皇后。
“额……还没有。”夭夭说道,不过她们倒是天天同床。
“这就好!这就好!”皇后也是道。
接着她又说道:“你先不要与太子同房!”
“额?为什么?”夭夭也是懵了。
之前教我跟太子同房的人是你,现在你又这样说,母后,你的意思让人很难懂啊。
只见皇后朝她转了过来,皇后自然也知道她心中会疑惑,便解释道:“陛下已经跟我说了,要把你封为太子妃,可历朝历代的太子妃,都是直接从外面迎娶回来的,从未有过从低级的妃嫔,升为太子妃这样的特例。太子妃是太子的正妻,这跟其他妃嫔自是不同,难道你就不想有一个完整的婚礼?”
这其实也是为夭夭考虑啊。
人这一辈子,婚礼只有一次,估计谁也不想自己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次,却变成了只是一道册封下来吧。
皇帝今日下午的时候便与她讨论过了这件事,就算不为夭夭考虑,那自然也是要为太子考虑的,必须给李承乾一个完整的童年,所以,皇帝打算完全按照古时六礼再加上太子纳妃又新增的内容,给两人重新办一个婚礼。
皇后这么一说,夭夭顿时便懂了,弄不好,婚礼结束后,她就真的被破瓜了,她就说,今年她觉得自己有血光之灾,这就是她为什么三年前就策划好了,一定要离开美凤院的原因,而且是最直接的原因。
不过夭夭还是顺着皇后的意思,没有说话。
然后……
皇后就当她默认了,随后,又是跟夭夭问起了夭夭的父母现况,毕竟,这六礼有很大部分,都要由男女双方家长来完成,那皇后总得知道夭夭的父母还健不健在。
这个就比较麻烦了,
所以,夭夭直接把自己说成是孤儿,这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虽然与此同时,也多出了不少要解决的问题。
不过夭夭倒是提议道,她一向都把彩云当成是自己姐姐,所以可以长姐为母,让彩云充当一下长辈。
而皇后这边听了彩云的事,也是颔首,说道:“虽说身份低是低了点,不过,倒也还说得过去。”
无形中,夭夭又给彩云拉了一个诰命夫人。
不需要实权,不用做事,就能有俸禄,谁不想要一个这样的加封,这相当于退休金,都有了。
……
中秋一过。
果然!
就封彩云为诰命夫人,而且品级是六品,当然,北辰其实没有六品的,他们一般都只封五品以上的,而且封得比较随意,所以,这对于北辰来说,也是首创了。
当宣读敕旨的太监来到这外面的宅子,便是看这宅子,都觉得,羸奉仪就是羸奉仪,你看,住的房子都是如此别具一格,难怪能出羸奉仪这样的女子。
不过,这皇宫里突然来旨,却是把屋子里的人都给吓了一跳,小晴便说道:“该不会是夭夭姑娘在宫里犯了什么事了吧?”
大琴立刻一个拳头打在了她的脑袋上。
青竹、绮菱等人自然也是十分惶恐的,等到这太监读完了敕旨,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还好,不是犯了事,不过,突然册封彩云为诰命夫人,这也是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一位傅姆,就是小时候照顾李承乾长大的保姆,在太监宣读完了敕旨后,又带来了皇后的话,当然,这个就是私下里,单独对彩云说的了。
这便更是让其他人好奇,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终于都把所有客人送走后,彩云依然头脑有些混乱,小环自然也是上来问道:“方才那老妇跟你说了什么?”
众人都好奇地听着。
彩云也是嗫了嗫嚅,这才说道:“姑娘要被封为太子妃,那人来是跟我说,让我充当一下姑娘的长姐。主持一下婚礼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
“什么!”
众女皆是道。
之后,李弘成跟程怀默也来了,听说了这事,也都惊掉了下巴。
“这不寻常啊!”
李弘成说道。
“这不合礼制。”程怀默说道。
“但是这样的情况,也是前所未有的。”
李弘成道。
说完,李弘成又接着道:“算了,管他呢,既然都已经可以把彩云姑娘封为诰命夫人了,那自然,群臣那边,至少中书门下,肯定都已经是打点过了。”
确实!群臣这边,三高官官都不反对。
只不过……
异议自然还是异议的,比如说,虽然六位宰相都见过夭夭,可其他人不知道夭夭是什么人啊,难免,就会发生一些情况。
但皇帝已经决定这么做了,自然,也就不会理会他们。
第一步,先是封彩云为诰命夫人,之后,自然是按照流程来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一步步地来。
纳采:男家请媒人向女方提亲。
问题不大。
问名:女方答应议婚后男方请媒人问女子名字、生辰等,并卜于祖庙以定凶吉。
这个可以作弊,就算是凶,也可以变成吉。
纳吉:卜得吉兆后即与女方订婚。
有彩云在做,没毛病。
纳征:又称纳币,男方送聘礼到女方家。
此时,也有彩云负责收礼、回礼。
请期:男方携礼至女方家商定婚期。
不用说了,我同意!
原本这一番流程下来,便是正常人家,没个把月,估计都谈不下来,但这一次,因为全部都打点好,但凡要不要同意的,都直接打勾同意,所以,却是比一般正常人家,都还要快。
与此同时……
朝堂之中,自然,也是出现了不少的声音。
众人倒也不是说不让夭夭当这个太子妃,实在是,过往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大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觉得,这样或许不妥,哪有已经进门,又重新进门的。
此时,一位恰好在辰都的山东大儒,更是上奏,他要面见皇帝。
不过,皇帝却表示并不想见他。
皇帝虽然是个圣明的皇帝不错,但并不代表他凡事都会依着别人的话来,皇帝也是有小性子,有脾气的。
当年我向你们这些山东氏族求亲的时候,你们看都不看朕一眼,如今,朕娶个儿媳妇,你们在这里胡乱地指手画脚做什么。
当然!
为了合乎礼制,皇帝还是让礼部以及鸿胪寺等德高望重的官员,务必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办法。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为了给李承乾一个完整的童年,这进了门,又再娶。的确有点说不过去,无论他们如何去掩饰。
在这期间……
自然,夭夭也是回了自家宅子。
她倒是对自己的事不怎么上心,都自己婚期了,还指挥着青竹跟绮菱,要把‘女子三十二乐坊’的商业计划推行下去。
于是……
在‘女子三十二乐坊’正式开店之际,这位山东大儒听说了夭夭便是这‘女子三十二乐坊’的幕后操纵人的时候,也是来到店门前捣乱,既然皇帝不见他,他便坐在这里,让所有人都知道这进了门,又再娶,是不合礼制的,意思就是,皇帝太乱来了,他最多只能接受,皇帝给夭夭一份册宝,而不接受再娶,结果,他一闹,‘女子三十二乐坊’这店里就更热闹了。
青竹跟绮菱都很担心这样的情况,都神色怏怏。
“夭夭姑娘,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然而夭夭……
却一点都不在乎,那可是山东大儒啊,一个广告牌就这样放在自己店门前,她着急什么啊。
是的!
虽然店门前有人在那里坐着,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别人到店里来买东西。
毕竟,这大儒肯定是斯文人,他不能自己,或者是怂恿自己的弟子进店砸了她店里的东西吧,那皇帝就有借口把这位大儒投进牢房了。
皇宫中。
皇帝这几日来也是被烦的焦头烂额,问魏间道:“魏间!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卢涛还在市场里坐着呢。”
“那夭夭那边又如何?我听说,那是她的店?”
北辰初期,可是明令禁止,官员不得经商,要是夭夭身为太子妃,做这事,难免会为人所诟病。
魏间便道:“老奴查过了,太子妃的确在后面出谋划策,但是,那与太子妃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老奴还查到了这个。”
之后,魏间便把夭夭所写的‘女子三十二乐坊’的《合伙人制度》,给呈了上去。
皇帝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越是往下看,却越是心惊,而且,虽然还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东西,但冥冥中却觉得,这东西似乎有点意思。
这份制度在初初一看,他觉得有点像是互帮互助的一个组织,但后面,当看到她们的利益分配,以及其他的规定章程后,他又觉得,这东西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女子三十二乐坊’通过自己内部的结合,来进行自救的方式。
然而……
皇帝甚是不解,她们凭什么觉得自己做生意,就能做得好?
为什么他能感觉到一股迷之自信?正常人,一定不会想到要这么做。
更关键的是,这是一份看上去十分完善的利益分配制度。
所以……
皇帝接下来也是道:“魏间!给我召太子妃,额……召太子过来。”
第一百八十章 肯定不可能入宫当太子妃
一开始,这位山东大儒的确对‘女子三十二乐坊’的买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却对店铺里的商品,仿佛要更感兴趣一些。
东市,这里是一片富人区,相比起西市来说,东市虽然及不上西市十分之一的繁华和热闹,店铺数量上更是远远比不上西市,然而,住在这附近的人,无论是消费能力,还是身份地位,大多都不低。
本来,‘女子三十二乐坊’在这里开铺,就让不少人很是充满了疑惑,之后,又有了一位山东大儒作为招牌,此时,这店铺的知名度更是闹得几乎整个辰都东半片,大家都知道了。
原本不少人也以为,‘女子三十二乐坊’,遇上了这样的麻烦事,那生意肯定是做不成了,然而没想到的是,数日后……
这里不单单变得生意十分火爆,与此同时,整个辰都的风气,也是一瞬间忽然有了些许的变化,其中,最大的变化,便是开始看到有不少人把香丸直接佩戴在手上、脖子上。
而且,这些香丸被做成了一些精致的饰品的模样,看上去既好看,又能散发出阵阵的香气,这种奇思妙想,一经发现,立刻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贵族之家中,开始了一传十,十传百,而关键是,这些佩香卖得并不贵,几乎每个大家闺秀都能消费得起,这让传播的速度变得更快。想来想去,最终,夭夭还是决定走薄利多销的路线。
如今,是市场扩张期,她们更需要的是占领市场,以及获得声望,这种类似于把香做成饰品,然后售卖的方式,你说它真的难度很高么?根本不见得。
别家发现了以后,也是随时都能够仿制的,但夭夭需要的就是,在其他人还没有快速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就已经用上了她们的佩香。
而且不得不说,因为她们的香配方的独特性,所以,往往也是比市面上所售卖的,要好一个档次,香的质量好,而且样式好看,佩戴在手上、脖子上,又方便。
这些种种并不算突出的细节,却往往成了它成功的关键,再加上夭夭有着远大的战略目光,十天后……‘女子三十二乐坊’的佩香便卖出了超过两千份。
甚至,此时还有很多人还没有买到,没买到怎么办,只能转而把目光投向其他的商品,比如说焚香,而焚香当然没有佩香那么方便、时尚了,但因为其质量好的原因,所以,不少人在试了一下以后,都多多少少买了一些回去。
当然!最幸运的,应该便莫过于那位敢第一个踏入这店的姑娘了,这位姑娘,是前朝王公贵族的子女,因为前朝灭亡了,但北辰在统一后,依然厚待这些人,其中,有不少还有官职在身,甚至俸禄也不比一般的官员差,更别说,他们往往在前朝的时候,便已经是积累下大量的财富,这些人自然是有钱的,这位姑娘在进店了以后,吸引她的却不是那些佩香,因为这些东西都太小,太不显眼了,这位姑娘第一眼看到的是与绮菱当晚表演一模一样的那套衣服。
红色的衣服,左半边,是用类似于乌鸦的羽毛缝制而成,十分有胡人风,而这个时代,北辰上上下下,都有习胡之风,一来,传统的衣裳太累赘了,谁会穿那样的衣服出门啊,而胡人的穿衣风格,却是十分简洁、方便,二来,这是一种时代的审美,胡人的,就是最帅的。这或许也与民族大融合有关,尤其是,这个大融合,直到今天,已经差不多有超过两三百年了,那种风气,早已根植民心。
这位姑娘便是如此,她虽然没有看到前些天中秋的那场表演,但是,这一身衣服一出现在她的眼前,立刻便深深地吸引了,“这衣服要多少钱!?”她不失豪爽的声音,让守着铺子的从百文斋临时派过来的一位看店伙计,都差点抖了抖。不过伙计还是调整好情绪,说道:“姑娘好眼光,这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这件衣服,姑娘你看看这用料做工,我们掌柜的说了,低于五十贯不卖。”
“什么!?”便是这位姑娘,在听到了这价格以后,都不禁大吃了一惊,“这衣服要五十贯!?”
“对的!”伙计继续道:“不瞒姑娘说,这衣服整个辰都,不,应该说整个北辰,只有两件,你绝对不可能再看到第三件。”
“你说只有两件,绝对不可能再看到第三件是什么意思?”那姑娘便问道。
“因为这件衣服,有含义!它是绝版衣服!姑娘你这个样子,一看就没去看过中秋的那场表演吧?”
“那又怎么了?”
“这一身衣服,第一次亮相是在当今圣上面前,而且就连当今圣上都说好!”
“是吗?”
“更重要的是,这衣服,还有着很深很深的含义!”
“什么含义?”
然后,这伙计便把木兰诗给背了出来,饶是这名女子已经觉得自己巾帼不让须眉,马球打遍天下无敌手,而且还长得玉面琼花、风流倜傥,然而,对比这诗中的木兰,还是感觉自己差了一截,“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好!这句话说得好啊!”
伙计便又继续道:“姑娘一时间若是拿不出这么多钱也没事,我们掌柜的说了,本来,这就是用来撑场面的,所以,也根本没想过要卖出去。”
“我要了!”
“啥?”
“我说,这衣服我要了!”不就是五十贯嘛,实在是太便宜了!这姑娘紧接着又说道:“对了!这衣服又是多少钱?”然后,她又看向旁边那件衣服,这件衣服是典型的传统风格,同样手工十分精美,而且样式十分新鲜,另外,仿佛跟另一件是配套的,她还有一个闺中密友,感觉两人若是一起穿的话,一定很漂亮。
“额……这件也同样是五十贯。”
“那这两样我都要了,你们这里还有什么?这是什么?”
只能说,伙计从未觉得,生意竟然能够做的如此简单,而随着这姑娘在店里疯狂地扫货,什么胭脂、水粉、口脂,都一口气买了不少,所以,也是在不知不觉间,带动了那些围观的人,等到她从里面配着佩香出来,顿时,有不少人看完了以后,也都蠢蠢欲动,这时,便是门口再有人在那里坐着,说这不符合原有的礼制,影响做生意,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因为,大家都已经拦不住了,就算她们不买,也得进来看看,万一能捡到什么便宜呢。
只是一会是功夫,又多了不少人进进出出,虽然都是看的多,买的少,但至少,大家都开始有这个胆子了。
这一天,几乎还是没什么生意,但是,又过了几天后……
情况就似乎是慢慢地变了,就在第七天的一个午后,原本原定可以卖至少一个星期的货,也是瞬间被清空。这突如其来的一波波进到店里来的人,顿时也是打了伙计一个措手不及,还有一个看上去颇为飒爽英姿的女人来问,“你们是不是把当晚表演的那套衣服卖了?”
“对啊!怎么了?”
“你们卖给谁了!?快说!”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而当初买了那套衣服的姑娘,也是一脸懵,她都还没有穿呢,因为实在是太漂亮了,都舍不得穿,就放在那里看着傻笑,然而,她的好友却跑来跟她说,“妙妙!你买了那天晚上表演的衣服?那衣服还在吗?”
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哪天晚上,不过,应该是指她那件衣服吧,便点了点头,回道:“对啊,怎么了?”
“妙妙!那你发了!”
“什么发了!”
“现在外面有人出价要用一百贯来买回那件衣服。还说换多少匹绢都行!”
“……”
“对了!你穿过了没有?”
“额……还没有。”
……
既然还没有人身穿那一身衣服出门,那也就是说,那衣服还是完整的。
如此,一百贯倒也值了,不过,若是穿过了,那可能也就不值这个价了。
甚至,可能十贯都不一定会有人要。
“这就好!这就好!”那人当即道。
但姑娘却皱了皱眉头,“我又没想过要卖。”
这么漂亮的衣服,当然不可能卖!
这是一整套的衣服,包括上衣,下衣,还有靴子等,甚至,那伙计还送了她一盒‘美瞳’。
虽说她也不知道这美瞳是什么,单纯地打开盒子来看,并不能看出来什么。不过伙计却是跟她说了若是她需要用到这东西的时候,可以找到他们“女子三十二乐坊”,他们会派人教会她如何使用。
当然,她最好是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使用。
因为……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夭夭,其他人,都说不定会存在隐患。
……
而在皇宫中。
听完了李承乾的话,皇帝也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良久,他才说道:“朕早就应该知道的,她不是一般人啊!若是她为男儿身,怕是朝中大臣,都比不上……乾儿……”
“儿臣在。”
“你可万万不能负了她。”
“父皇何以说这种话。”
“她是个有大才之人,若不是奉她师父之命,肯定不可能入宫当太子妃,若是你能得到她的扶助,那你父皇我,也就放心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女人一般都喜欢强势的男人
皇帝的话,不无道理,尤其是在看过了女子三十二乐坊的那份《合伙人制度》后,便更是明白,夭夭并非一般人。
可以这么说,这份《合伙人制度》虽然究其本质,无非就是大家合伙一起做生意之前,所定下来的规矩。
但是,以往不管是谁。
都不曾在这方面,有过如这份制度这般,如此完善的构思,以及一些可能即便是他这个皇帝,都想不出来的细节。
什么永久合伙人,普通合伙人,这些东西,他以前便是连想都没有想过,更别说,还有合伙人提名、合伙人委员会这些东西了。
夭夭利用这份制度,把所有人串联起来,虽然目前还不清楚夭夭要做什么,但是……这份东西,已经让人看到了夭夭那惊人的组织能力。
以往一般人合伙做生意,大家说好了赚钱后怎么分,比如——你占三成,我占七成,这样就没了。
但是,夭夭所弄出来的这么一份东西,却并非只有这么简单。
可惜,如今在他手上的,却只有这么一点东西,即便是他也看不出来,这么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按理说,似乎根本不用弄得这么复杂。可偏偏,这里却写的很复杂。
可惜李承乾也不知道这是意欲何为,不过有一点皇帝可以肯定的是,能够想出这份东西来的夭夭,无论是学识上,还有在组织能力方面,都一定不简单。
毕竟是能写出‘敢将日月再丈量,今朝唯我少年郎’的人,而好就好在,夭夭背景‘简单’,有个做仙人的师父,便再也没有亲人,而且如今,她那位家师都不知道哪去了。
你说他真的信夭夭是仙人弟子吗?
其实,他原是不愿意相信的,可问题是……经过了这些天的了解,难道,他还有的可以选择吗?
最近几日,皇帝也开始有点夜夜难寐,不说别的,他也怀疑,夭夭会不会有可能是别有目的。
可她却也从未对他有过任何要求,除了说,那是她师父让她进的宫,所以这问题也出在了这里,他事实上并不了解她师父的背景。
这万一若是……
虽说,之前从夭夭的口中,他也已经多多少少得知到了一些有关她师父的少许形象,这形象大概是带着仙气之余,又与俗世并非完全格格不入,甚至,可能他就坐在你对面,与你在市井闲谈,可能,你都不知道他是一位仙人,大概就差不多是这么一种感觉。
但即便如此,皇帝却总觉得,不能亲眼见一见对方,他心头始终有点难安。
这或许,也是皇帝此时心中唯一的一块心病,以及小疙瘩吧。
这就是皇帝为什么叮嘱,李承乾一定要好好对待夭夭的原因。
至少……
日后若是有什么不测,相信夭夭也一定会念旧情。
其实……
他倒也不觉得夭夭能威胁到皇权,但不管怎么说,总之是有备无患不是,甚至,他也问过皇后,想从皇后口中,知道夭夭是个什么样的人,而皇后,也自是把夭夭的《千字文》搬了出来,皇帝听了以后……
忍不住直呼,这样的人若是不能拿来当太子妃,实在是可惜了!
可另一方面,他自然也担心李承乾压不住夭夭。
所以,在让李承乾一定不能负夭夭后,接下来,皇帝也是开始跟李承乾聊起了第二点。
比如说:“乾儿!”
“父皇。”
“来!别紧张,我们父子俩,似乎也很久都没有谈过心了吧。”
“是有一段时间了。”
其实……
从小到大,能让李承乾印象深刻的,两人谈心的场景,屈指可数。
他父皇,不是忙着打仗,就是忙着处理国家大事。
虽说他以前的确会去母后那里,帮忙拿一些母后做的点心之类的东西,然后送到他父皇这里来,但说到底,他无非也就是遵循着老师们的教导,要当个孝敬父母的人。你要真的说,这便是多母慈子孝,父慈子孝?其实,并不见得。只是但凡生在这个时代,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
这成为了一种世俗的习惯,就如同,给你灌输了你必须这样,不然你就是不正常的。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他要跟他父皇比的原因,因为说到底,他父皇,还是对他的关注太少了,他希望通过自己做点什么,来取得他父皇的认同。
可惜,也就是在这时,他遇上了夭夭。
本来,他已经沉醉于美色之中,打算不爱江山爱美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狠下心来,当个坏孩子好了,然而……
谁又能想到,最后,他还是躲不过。——因为夭夭的优秀表现,重新唤起了他自己的本心,而且还跟夭夭产生攀比的心理,还有点嫉妒夭夭。而且直到现在……他仍然不知道夭夭是什么意思,总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皇帝便道:“以前,是我疏忽了,魏间,你去给朕把朕珍藏的美酒拿来,今夜,我要与太子好好喝上几杯。”
“是!”魏间说着,便下去让人去拿。
“来!”
在李承乾给他满上后,两父子也是喝了起来。
“父皇,儿臣先敬你一杯。”
如此坐在案几面对面地喝酒,只能说,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
这不免让李承乾有些感动,毕竟,人非草木,都是有感情的。
此时,能够与他父皇一起坐下来喝酒,真情顿时都情不自禁地流露了出来。
当然!
在喝酒的同时,皇帝自然也没有忘记正事。
他得教会太子,如何才能重振夫纲,总感觉,太子如今的气势跟太子妃相比,还是相差得太远了。
“日后,夭夭就是你的太子妃了。你父皇我别的都不担心,可唯独有一点,你得记住,以后,你疼惜归疼惜。可东宫,还是要以你为主。而且,女人一般都喜欢强势的男人。”
“父皇,你醉了。”
“我没醉。”
皇帝很淡定,然而,太子这边,已经有点摇摇欲坠。
话刚说完,李承乾便倒了下去。
虽然此时的酒精度数都很低,可也要看喝了多少。
皇帝见到了以后,也是摇了摇头。
还是没出息啊!
他现在甚至严重怀疑,到时候,李承乾到底能不能找着路。
不然,为何入宫都这么多天了,夭夭竟然还是处子。
若是他年轻的时候的话……
不过那也不同,越想到这,皇帝也是觉得越是奇怪。
……
此时夭夭的宅子。
所有人也都在替夭夭紧张地准备着。
比如说,到时候亲迎的时候,她们要做什么,还有要预备些什么,这些都是很重要的。
然而……
作为当事人的夭夭,却一点都不重视。
甚至,她如今还有心思跟青竹、绮菱,布置她的商业布局。
第一百八十二章 婚礼
六礼中,亲迎的日子被定在了十月中。
经过太史令的占卜,认为十月十五这一日,是最适合嫁娶祭祀求嗣的日子。
可以说,这一天是把所有好事都沾上了,而又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顾忌。
而原本民间对于太子纳妃这样的事,自然是不怎么关注的。
毕竟太子娶老婆,又不是他们娶老婆。
关他们屁事!
不过……
因为被那位山东大儒一闹,辰都的民众,这才稍稍地对此多说了那么两句。
然而,这些议论很快,便又被其他出现的新鲜事物,所盖过。
比如说,一件衣服居然有人出价一百贯购买,这一定是疯了。
但你还别说,还真有想要买的。
比如说辰都有名的大商人王元宝,他女儿就求着他,想要那一身衣服,觉得那衣服漂亮,然而,他女儿才那么大点,其实根本不可能穿得上。
但是好看啊,只要是好看的东西,多少钱都值。
而在一番操作过后,最后竟然被抬价到一百贯,事实上,这也是夭夭想都没想到的。
毕竟,当她一开始听说,衣服被卖出去了以后,她自己也很惊讶。
没想到,辰都竟然还真的存在这样的土豪。
那肯定不能直接卖了就算啊,你得宣传一下啊,然后,就让孔齐在外面放风,说有人想要六十贯买。
最后……
太平公主更是让人出价到了一百五十贯,一百五十贯,如果光是用驸马的俸禄中的铜钱部分来支付,也够呛。
不过毕竟,这公主府的底蕴自然是不一般的。
比如说早些年,给太平公主的赏赐,就是绢几百匹,赏赐给钱二十万。
……
从八月中秋过后,到十月中。
足足有两个月,但这两个月,即便是普通人家,要准备婚礼,可能都不够用。
所以,对于这一次太子的纳妃来说,仍然还算是比较仓促的了。
但皇帝要的就是一个快刀斩乱麻。
好在,那位山东大儒最后硬是见不到他以后,便也放弃了。
只不过……
因为这个,他怕是要与这些山东士族的关系变得更差了。不过,打压一下他们其实也是好的。
魏御史家。
那位山东大儒在没有见到皇帝,而去到市场想给皇帝压力时,又不见成效,也是亲自找到了魏御史。
因为魏御史严格地说,还是他其中的一位弟子。
而魏御史,则是奉他为师。
大儒道:“魏琳,你为何不阻止?你以往的那份诤诤铁骨呢?”
然而……
魏御史这一次却是装死。
说道:“老师!这女子虽然出身不怎样,您肯定是看不起的,但是,这真的是一位奇女子。”
“我不管这个!皇帝他这是不顾祖宗传下来的礼制!不过倒也是,毕竟这北辰的高祖就是……”
他的那句暴发户还没有说出来。
便被魏御史给打断了,说道:“老师请慎言!”
……
然后,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反正,这一次错的是皇帝,又不是他。
他只需要让世人都知道皇帝做的不对,至于皇帝采不采纳他的意见,已经无关紧要了。
说完了以后,便离去了。
听说对方被气得连夜离开了辰都后,皇帝也是松了口气。
然后……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便是等待亲迎的那天。
……
九月初。
也就是亲迎的前一步纳征、请期结束后,刚好,皇帝的赦旨也是下来,直接就封了夭夭为太子妃。
然后再一直到十月十五这日。
早上,这才又有了新的动作,十月十五这日,既是亲迎的日子,但在太子去亲迎之前,仍然还有一步,还需要做,那便是临轩醮戒,意思差不多便是,在太子前去亲迎之前,皇帝要对太子嘱咐几句,以示重视。
而且,这一日,当朝的文武百官,也要全部到场。
在临轩醮戒结束后,紧接着,李承乾便被人引着出了门。
而奇怪的是,明明今日是他的大婚,他却没有过多的想法,三日前,他让人从宫外把李弘成跟程怀默两人给召进了宫里来。
如今,他没有办法去找彩云商量,便只有退而求其次地找这两人了。
“殿下为何一副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程怀默也是问道。
“额……因为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想明白。”
李承乾也是道。
“什么事?”
李弘成便道。
“我有点不太明白夭夭此时的想法,她如今到底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
两人没想到,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在纠结这种问题。
“殿下为何这么说?”
“因为……”
然后,李承乾便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一开始,他跟夭夭都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假装的。可后来……
“可一直到了最后,她都没有说过,她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
两人听了李承乾的话,都惊掉了下巴。
难道,殿下对感情的敏感程度真的就如此低吗?那天晚上夭夭都当着众人的面亲他了,若是这都不是喜欢,那只能说……太子妃也太开放了!
因而,李弘成接下来也是说道:“殿下,你喜欢太子妃吗?”
“喜欢是喜欢,但……”
“喜欢就行!”
程怀默道:“我爹跟我娘当年成亲的时候,甚至都不喜欢,但是后面,不也还是如胶似漆。”
就这样……
带着一身复杂的情绪,黄昏,夭夭宅前,亲迎的队伍,也是如期而至。
李承乾身穿衮冕之服,而夭夭此时也身穿褕翟服,这是古代后妃命妇的最高级别的礼服。
在李承乾拜过了大雁后,其实大雁如今都往南飞了,所以,要从南方把大雁抓回来,也不简单啊。
当然!
这肯定是提前就准备好了的。
然后……
又经过一番彩云对夭夭的耳提面命,类似于皇帝与李承乾说的以后,这才算是把流程都走了个遍。
最后……
先是太子登上辂,乘辂回宫,而太子妃,则紧随其后。
可惜,因为整个过程,夭夭都披着帷帽。
所以,便什么都看不到。
在李承乾以前的师姆、保姆的引领下,这亲迎在夭夭登上辂以后,便算是完成了,之后的,便不过是一道回宫罢了。
回宫以后。
到了天色又黑了下去,同牢礼开始。所谓同牢,即是新夫妇共食一牲的礼仪。
两人对坐。
司馔女官两名,把一块肉脯蘸上肉酱奉与李承乾和夭夭,两人吃了,又奉上韭酱黎,两人又吃了,最后是一块带骨肉,如此吃了三次,同牢礼完。
其后是合卺,也是三次。
司馔于酒樽中斟出酒来,分别奉与李承乾和夭夭,此是祭奠用酒,先祭拜天地后方饮下,第二次乃是接爵,第三次方是用卺饮酒,典馔拿出一个瓢,一剖为二,两人各执一半,斟了酒入内,二人同时喝了,合卺礼完。
虽说之前,两人也如此一道吃过食物,可今日,多了这些意义不同的步骤后,倒是让两人变得有些拘束了。
而当前面这些步骤都结束后……
司馔也是把食物都撤了下去。
接下来,也是到了最为关键的一步了。
李承乾入于东房,释冕服,著袴褶,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司则女官则是带着夭夭先进了内室,等李承乾把衣服换好了回来以后,是时候该侍寝睡觉了。不是指他们平常的那种睡觉,而是……
第一百八十三章 征服了我,你即征服了天下
当所有人都退出去,退到了外面,此时,留在房中的,便只剩下夭夭跟李承乾了。
夭夭是第一次,而李承乾,自然也是第一次。
李承乾从小体弱多病,以至于便养成了他温和宽厚的性格,不然,若是按照这个时代的纨绔子弟的标准,此时,偷鸡摸狗、犬马声色,想必,即便他再洁身自好,多多少少也都会沾上一些。
不过,却也正因为这样,夭夭才会看上他,不然,若是李承乾早已学会了犬马声色,那么,从第一天见到李承乾那时起,恐怕……她当时已经把他给过滤掉。
她可以喜欢上一个人,但是也可以自己一个孤独终老。
这两条路,两个不同的选择,对她来说,并不存在哪一个更重要。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喜欢上一个人,比她自己一个孤独终老,风险性更大。
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路。
至于说为什么,说实话,她也不清楚,不过……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是自然的选择,一种水到渠成的选择。
……
太子寝宫。
秋儿、苒儿。
绿篱。
还有其他她喊不出来名字的女官、太监。
日后,她将长期住在这里。
会寂寞吗?
她问过自己,别的人可能会,但她一定不会。
如此,便足够了。
……
而李承乾这边。
站在帷幄外,这是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他是一个首先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人,也就是说,在不确定夭夭愿意或不愿意之前,他肯定不会走过这道宫中的帷幄。
此时,夭夭在里面,是没有披着帷帽的,若是他一脚踩进去,那么,将会直接看到她脸上的所有表情。
甚至,可能连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他此时都能够猜得到了。
第一种,是十分平静的表情。
这样的夭夭也是最让他看不透的,根本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所以,若是自己之后做出什么轻浪的举止,又生怕会被对方笑话。
第二种,是天真无邪的表情。
不过这种表情一般都只适用于短暂的对视时,而且很快便会转瞬即逝,这样的夭夭,虽然极为惹人怜爱,但并不持久。
第三种表情,是干正经事的表情。
如果她露出这种表情,那想必,一定是有要事要做了。
……
只不过……
或许他的那两位猪朋狗友也说得对,若是殿下你不主动,难道等着别人来主动吗?父皇也说过,女人一般都喜欢强势的男人。
如今站在这里的他,似乎也只能是主动这么做了。
想着那天夭夭跟他说过的话,‘人都会有七情六欲,这很正常,而且,我并不讨厌这样的李承乾。’还想着,她那天转圈圈时所留下来的万种风情,随后,他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即便是他这一次赌错了,他都必须把她就地正法。
他想把她占为己有。
至于说为什么……
他也不清楚,可是若是反过来想,要是放她离开,他会愿意吗?若是让她倒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他会不会心痛?
他也不知道,不过不管了,还是先做了再说吧。
其实……
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不管夭夭想的是什么,又或者是他想的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如今全天下人都已经知道,她已经成了太子妃,而他,是太子。
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没有人可以改变。
……
想明白了以后。
李承乾终于是不管后果,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之前还有点担心,不敢与夭夭对视。
但这一次,他成功了。
所以说,心里的障碍,只要克服一下,还是很容易就渡过的。
然后,接下来就是更为重要的。
他必须要在床上征服夭夭。
额……
其实,也不需要在床上,不要误会,这里的意思是,要让夭夭认定,他就是她的夫君。这一步很重要,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李承乾进去了以后,便是逼迫着自己,拿出了一系列十分强势的举止。
包括,以往他都不敢摸夭夭的脸庞的,更别说,还要挑起夭夭的下巴仔细欣赏,把玩这种事了。
他的心跳变得很快,手也有点抖,他也知道自己在玩火,那万一夭夭要不同意。
但是……
一股莫名的邪火,却是很快便占领了高峰。
男人都会有占有欲,更别说,还是夭夭这种漂亮至极的女人。而夭夭的默许,更是进一步,又助长了他的野心。
夭夭并不讨厌李承乾生出这样的野心,因为……
要做那种事情,总要有一个人主动的。
总不能由她来主动吧。
她也累了,这一次她想歇歇。
而且……
她倒是也想看看,李承乾能玩出什么东西来。
玩脸。
索吻。
推倒。
……
在就要解下衣冠前,然后,李承乾似乎终于清醒了回来。
可能是因为夭夭的不反抗,所以,让他心生愧疚。
这自然也不是他本来的样子。
所以,之后他也是说道:“你为何不反抗?”他停了下来。
相比起直接被拒绝,这种不反抗的‘拒绝’,说不定更让人难受吧?
谁又会对一个任由人摆布的娃娃有兴致呢?
夭夭也是伸出双手绕过他的脖子两侧,抱着他道:“因为你是我夫君啊。”顿了顿,夭夭这才接着道:“我既可独一人以求真,也可为一人,弃我鲜衣怒马。只是要看那个人值不值,你知道为何之前我一直都说,你不用管我,我就是想试试?”
把夭夭还压在身下,李承乾回道:“不知道。”
“因为我想知道,我讨不讨厌你。”
“事实证明,我一点都不讨厌你。就算是躺在你的怀里,都不会觉得讨厌。”
“可你这人既没有什么缺点,也没有什么优点。”
“在我看来,你最多只是个工具人。”
“直到那天,我看到了你的嫉妒。”
“嫉妒难道不是缺点吗?”李承乾道。
“可有时候,嫉妒也能成为优点。它让你看起来更加真实。你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李承乾。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更难,王朝中第二代皇帝比第一代还要重要,第三代皇帝,比第二代皇帝,更要难。”
“不过,只要你有了我,这一切,都将不成问题。”
看着这时的夭夭,眉宇间的那股自信,只见夭夭接着又道:“征服了我,你即征服了天下。”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完婚
夭夭感觉李承乾似乎只听到了她最后的那句‘征服了我,你即征服了天下’,所以,第二天早上醒来,夭夭还觉得有点疼。
不过因为是自己选的,那也只能是含着泪把流程给走完了,新婚第二日醒来,如今,他们是真的有了夫妻之实了。
见夭夭不说话,李承乾也是接着道:“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我发誓!”
“这可是你说的。”夭夭这才回道,“抱着我。”
“?”李承乾。
“没什么,我就是想试试。或许这样就不疼了。”
说实话,夭夭不太擅长说出那些肉麻的话,虽然她撩人的确很厉害,可她跟其他女人还是不一样的,她显然会更加自立自强一点。
不过,李承乾的手的确很暖,这样抱着她,在被窝里,就很舒服。
尤其还是在两人都没有穿衣服的情况下。
……
新婚的第二日,考虑到两人晚上会做不可描述的事情,所以,女官、宫女们,都没有在一大早便来打扰。
这样直到巳时过了大半,才有女官,过来把两人喊醒,一个很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今天夭夭还要行‘妇见舅姑礼’。
只有行过了‘妇见舅姑礼’,这才算是真正成为李家的媳妇,这才算是真正成为了这个家族的成员,又叫成妇之礼。
而这个礼,自然也十分简单,从床上起来,之后又沐浴洗漱了一番,再由女官给她化了妆,换上新衣,之后,女官自然也就帮她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
这一日,皇帝也是身穿通天冠,绛纱袍,皇后,穿戴着褕衣首饰,在偏殿等着她。
然后,她手执笲,笲里装着枣栗,在女官司宾的带领下,从西阶进,来东面,跪下,奠笲于皇帝御座前,此时皇帝也是摸摸笲里装着枣栗,答拜,然后尚食进来,帮忙拿过御座前的笲,放到了东面,紧接着,夭夭退下去,又从另外一名女官手上,接过腶修,腶修是一种切成薄片,并加姜桂再经捶捣而制成的干肉。对皇后又进行重复的动作,皇后手持腶脩笲站起,同样答拜,再把腶脩交到旁人的手上。
当这一整套严肃的礼仪都结束后,如此,夭夭便算是真正进了李氏的门了。
皇帝跟皇后两人见了今日之夭夭,也是相视一笑,心中很是欣慰。
“接下来,我们便成为一家人了。若是太子欺负你,一定不要忍着,可以来与你父皇我说。”皇帝对夭夭道。
紧接着,皇后也是道:“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夭夭若是受了委屈,要找也是找我这个母后。夭夭你放心,若是太子欺负于你,母后一定为你做主!”
而随着他们这么一说,夭夭也是放开了,说道:“父皇、母后的话,夭夭记住了。不过……今天有点累了,我可不可以先回去。”
“额……”两人皆是你眼望我眼,夭夭还真不客气。
不过想想也是,夭夭进来的时候,走路的样子都怪怪的,昨晚怕是已经……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皇帝便也道:“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太子妃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的确不合适。
而回到太子寝宫……
看到床单上的血迹,也是把李承乾都给吓呆了。
这东一片、西一片,真的是真的?
其实……
若是处理正确,原本可以不用这样的,问题是,李承乾根本不会。
夭夭会,但是她又想着,她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很会。
虽然她的确知道一些,即便她自己没有经历过。
不过……
现在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毕竟,其实痛痛也挺好的,这样才能记得住。
掀开被子发现真相后的李承乾变得更加愧疚了,看向她的时候,也在不知不觉中,又多出了几分爱护和怜惜。
……
夭夭的宅子。
彩云坐在院子里,此时,也在不自觉地想着,姑娘怕是已经起来见过舅姑了吧,这下——姑娘是真的嫁了。
希望姑娘还能像以往一样,能够在宫里活得逍遥自在。
青竹、绮菱等人,此时想着这事,也有些惆怅,这一次是真的成了太子妃了,明明在半年前,大家都还在美凤院呢。
而随着夭夭竟然真的嫁入了宫中。
在今天的朝会上,靖王今天也来到了朝会之上,原因便是因为太子纳妃。
太子纳妃的最后一步,便是皇帝要会群臣,会群臣的目的,自然是告诉群臣,表示纳妃这事已经结束,而群臣,也会借此机会,对太子和太子妃还有皇帝祝贺一番。
只见太极殿之上,群臣都跪将下来,道:“皇太子嘉聘礼成,克崇景福,臣等不胜忭,谨上千秋万岁寿。”
意思,差不多便是太子现在纳了妃子,祝贺夭夭生得多一点,如此,北辰便可以千秋万世,国祚绵长了。
而李承乾,因为大婚的缘故,所以,接下来也是放假七天。
利用这七天的时间,自然是要好好地陪着夭夭。
而不得不提一下的是,夭夭嫁到宫里来,是没有回门礼的,不过,这倒是省去了两边跑的麻烦了。
在这七天时间的里。
其实……
也没什么好做的,就一天天挂在李承乾的身上,看李承乾的侧脸,就能够看很久。
这证明了,她的确是喜欢他的。
不然,也不可能这样都不腻,而李承乾这边想着的却是,这样会不会闷到她,不过,这却是李承乾多虑了,因为,她早就习惯了待机冬眠,说起来,如今也快到寒露了,还有大概一个月不到,就要立冬,到时候,应该便会下雪。
第一百八十五章 恩爱非常
七天的新婚罢朝时间结束,接下来,李承乾也是迎来了最为繁忙的日子。
因为,皇后如今已经怀孕五六个月了,似乎还感染了风寒,皇帝也是趁着这个机会,以要照顾皇后为由,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李承乾去做。
或许是因为时代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所以,皇帝还是很舍得放权的,而李承乾,也是很快,便从大臣那里得到了一个颇识大体、颇能听断的评价。
只能说,这是否能够说明,李承乾还是干得可以的?
至少,没有被大臣们投诉说,太子殿下根本不行,而在李承乾被皇帝下诏监国,权知军国大事的时候,东宫后宫,夭夭自然也是把自己的节奏给慢了下来。
不是她不想做点什么,而是,万一李承乾表现得太过于优秀,万一她表现得太过于优秀,万一……
她需要考虑的东西,并不只有自己爽那么简单,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这里一停摆,女子三十二乐坊肯定也跟着停摆。
毕竟都不是什么专业性人才,创新能力什么的,自然无限接近于零,只能吃老本,不过……
也有好消息不断传来,那便是青竹跟绮菱两人的婚期都定下来了,试想想,夭夭都能当上太子妃了,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这俨然已经成为一种风气了好不好,虽然这么做会让自己倍受压力,然而,靖王心里想的却是,既然太子都能娶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当太子妃,那他为什么不行。
而既然靖王都可以了,这程家,就更是如此了,反正,程怀默也不是什么嫡长子,更谈不上有啥出息,就随他去吧。
婚期便是定在了两月之后,两家还定在了同一天,还一起举办婚礼,可能是觉得,这样抱团,被议论,也有对方能抗一下压力。
所以,左武卫将军程远便被弹劾了,认为有讨好陛下的嫌疑,当然,像是这种完全没有证据的猜测,李承乾自然是不会管的。
不过,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应对,所以想了想,李承乾还是给下面的官员回道:“与其说这是在讨好父皇,不如说是在讨好我。不过没有证据的东西,可不能乱说,以免伤了同僚情分。”然后,又感激了一番这位大臣的诤言。
如此,大臣有了面子,他也得了从谏如流的名声。甚至,还让这位官员觉得,太子殿下可以啊,这都没有跟我生气,有陛下十分之一的样子。
其实……这位臣子一开始也没多在意,这弹劾就是他忽然一脑抽,然后递上去的,根本没有考虑过后果。
有时候,真实的情况便是如此的离奇,你不能事事都想着,这人就是别有用心。
而在李承乾监国的这一段时间,自然,也会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比如说这一天,他就从河南道,收到了一份有关灾害的奏报。
上面说,在东都的郊外,数十里的麦田之中,一到了傍晚时分,时常能够看到在麦田中冒出很多青色的火焰,看上去十分阴森可怖不说,还会灼伤麦苗的细梢,造成灾害。而当地一些迷信的人,也因此,都不愿意去开垦种植,疑为鬼神。
正好李承乾在看这个的时候,夭夭也在他怀里看着,李承乾也是颇为有些内疚地道:“这样看牓子会觉得很闷吧。原本,晚上就不该把牓子拿回来看的。不过,前段时间一直积压着没处理,现在外头牓子都已经堆成山,父皇又去陪母后去了。却是我对不住你了。”
康康,李承乾对她多好,让她都忍不住想了,便是回道:“说什么傻话呢,我最喜欢看这些东西了,只是他们写的有时候文采高是高,可我看不懂。更过分的是,有的人四个字就引了三个典,让人看着头疼。”
但古代便是这样,毕竟毛笔字,不能写得太多,若是全按照白话文来写,多少张纸都不够,听了夭夭这话,李承乾也是笑了,捏了捏夭夭的鼻子,“能有你这样的太子妃,这辈子足够了。”
“这个看上去有些可怖。”夭夭之后又道。
“我已经让人去查典籍资料了。”李承乾也是道,“不单单只有河南道出现这样的奏报,其他地方也有。”
李承乾上台,额不,监国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求附近各州府把近半年来的灾害奏报呈上来,以便他了解全国的灾害情况,本来,像是这种鬼火小事,自然没有人会傻到写到奏报上去,但有的地方它没有东西可以报,又或者是真的对鬼火的出现缺乏科学的认知,于是,便会把这些东西也给上报了上来。不过——若是真的影响到了农耕,那的确也不能算是一件小事了。此时,便正是北方秋小麦播种、出苗的时候,小麦将经历秋、冬、春、夏四个季节,一直到第二年初夏时节,才收获。
古代啊,粮食最重要了。
“哦。”夭夭也是哦了一声。
“你也会怕这种东西?”李承乾也是好奇道。在他眼中,夭夭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才是。
夭夭便回道:“我就不能怕吗?只是……我在想,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才有这样的奏报,难道以前就没有吗?”
李承乾也是朝着夭夭这边凑得更近,把玩这夭夭的脸,夭夭的脸很漂亮养眼,让人忍不住想侵犯她,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人去查典籍资料的原因,以往肯定也有过这样的记载和总结,只是很少有人去关注罢了。以至于,出了一点小事,下面的人便开始大惊小怪。”
没想到,李承乾竟然也有这样的思维高度,所以说,古人都不蠢,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也不会动辄便往鬼神的方向去想。
当然,可能也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利用鬼神的人,毕竟,皇权天授,他们便是最终的受益者。一个连鬼神都拿来利用的人,又怎么可能信有鬼神这样的话。
要出现信鬼神,估计,都要到了他们晚年神志已经不行的时候才会。
见李承乾已经处理得妥妥当当,夭夭也没什么想说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天工开物》
实话实说,夭夭很清楚,这所谓的‘鬼火’,很大几率只是磷化氢在燃烧。
但就算她明知道,又如何,难道让她在这里给李承乾做个化学实验?
根本没有这样的必要,而且,把实验做出来了,也没什么用,毕竟,磷就藏在地底下,除了让它自己烧光,难道还有别的什么更好的办法?
其实,从奏报上,官员汇报的口吻也可以看的出来,对方也并不觉得这算什么。
相反,这‘鬼火’把他们种的好好的麦苗给烧了,破坏了,这才是最为罪大恶极的。
只不过,想想也知道,恐怕即便是能真的烧起来,然而,能够造成的损害,也处于可以接受的心理范围之内。
不然,这官员在写奏报的时候,便恐怕不是那么淡定的语气了。
果然!在七日后的朝会上。
明德殿,太子右庶子高季,便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虽说,为了查到相关的史料,他已经足足有七天没有好好睡觉,甚至到了最后,这解决的办法,还是他从他的一位好友的口中得知的。
“斗战死亡之处,其人马血积年化为磷,磷着地及草木如露,略不可见,行人或有触者,着人体便有光。”
高季在朝堂上给李承乾解释道。
意思就是,这样的情况,一般都出现在发生过大战,流过很多血,死了很多人和很多战马的地方。
“没想到,右庶子还真查出来了,辛苦爱卿了。”李承乾。
“这只是臣的本分。”高季也是诚恳道。
“那……可有什么解决之办法?”李承乾便道。毕竟奏报上也说了,当地的人疑为鬼神,而若是能够寻找到解决的办法,那便更好了。
“这……”高季却顿时便哑口无言,只好拜下道:“殿下,臣愚钝,关于这个,臣暂时尚还没有查出来。”
李承乾便风轻云淡地坐在那里,不怒而威,当然,最后他也没怪高季,说道:“虽说没有查出解决的办法,不过,能找到这么一条记录,也是好事。除了查到了这个,你还有没有查到其他什么的?”
想到夭夭在宫里那么闷,若是能够得知答案,回去告诉夭夭,夭夭一定会很开心。
“臣还查到了,老槐生火,久血为磷。熠耀,磷也。磷,萤火也。还有……”
高季忽然显得有些犹豫。
“还有什么?”
“还有……磷火拂拭便分散无数,愈甚有细咤声如炒豆,唯静住良久乃灭,后其人忽忽如失魂,经日乃差。不过殿下,臣以为,这不足以为信。但是,说出这话之人,又列出了另外一个例子,今人梳头脱着衣时,有随梳解有光者,亦有咤声。”
高季所说的,正是冬天很常见的,脱衣服的时候,梳头的时候,会有静电。
但他把静电跟‘鬼火’联系起来,就有点脑洞大开了,而且‘鬼火’燃烧不可能有声音,更别不会让人失了魂魄,甚至变得越来越差。不用说,告诉他这话那人肯定在瞎编!
但毕竟在这个时代,能够对联磷的燃烧有这种认识,已经不错了。
至少……他们已经知道,这跟人马血、跟血是有关的。
只是仍然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比如说,他们可能会迷信地认为,这是人的精血变成鬼怪,所以才诞生出这种萤火,而且这种萤火会发出如静电般的细咤声,甚至还会勾人魂魄。只不过……既然在那么多的古籍中,都有记载,那证明,这种现象并非是偶然发生,而是屡有出现的。
存在即合理,不过,听到这里以后,李承乾却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夭夭了。
不过,可能夭夭也会喜欢听鬼故事呢?
当来到了晚上……
李承乾于是便把高季查到的典籍资料告诉了夭夭,严格地来说,这时的认识还是没有完全脱离迷信的范畴。
只是大概知道,这是由血所产生的,无论是战场上的人马血,还是老槐生火,久血为磷,忘了说了槐树的槐字,右边是个鬼字,民间一向有槐树通阴的说法,认为槐树是一种存在于人鬼之间的中介,因而,常常也有拿槐树来问凶吉,只是,在另一个文明中,大家更多的印象或许只有,丢一个烟头,就能烧着的存在。
听完了李承乾的话,夭夭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你觉得你能吓得到我吗,笑话!
但说是这么说,夭夭还是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道:“你为何说得如此让人害怕呢。”
“有我在,我会护着你。”
果然在来了一发以后,李承乾说的情话也变多了,大概是因为,以前他跟夭夭关系尚未确定,所以他自然不敢有什么逾越。可如今不一样了,夭夭把身子都交给他了,那他自然便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他心里任何想说的话。
听了李承乾的话,夭夭自然也极为高兴。
之后,只见李承乾又道:“这不过是民间的传言,其实,很多都不足为信。大多都只是自己吓自己。”
“不过,麦田里的麦苗还是被烧到不少吧。”
“你说得也对,可即便是高季,都说没找到解决的办法,那也只能是就这样搁在那里了。”
“可惜。”
“是有点可惜。”
“若是能早知道那里会这样,那不在那里种地了。”
李承乾顿时便被夭夭这话给天真到了。
只不过……
随后他又很快认真了下来。
虽说夭夭这话天真是天真了点,却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日后,若是能够提醒人,避免在这样的土地上耕种,自然也就能够避免损失。那么关键是什么,便是避开战场、避开人马血,而假若真的要在这样的土地上种麦子,那最好,你也要做好麦苗的细梢有可能要被烧的准备。
“你说……把这个也写进农书里怎么样?”
夭夭便道。
“可以作为农书灾害里的一个小点。”
夭夭的话,仿佛一言惊醒梦中人,李承乾立刻便有些激动地道:“你说得对!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样做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好处,那便是日后再有发生这样的事,那所有的农官,便都知道,而不用再像高季一样,查了七天才给他查回来。而且还是在志怪笔记里面查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若是把它写在农书之上,那这便只会被世人看做是一种自然灾害,便不会再有人把它当做是鬼神。
“夭夭,你真的是太聪明了!”抱着夭夭,亲了亲夭夭的额头。
而夭夭也只想说:呵呵,不用夸我,因为我也是从《天工开物》上看到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神医之名
得到夭夭的启发,李承乾接下来自然也是开始着手这件事。
很快,他便把自己的东宫所属都召来,而且问了相关的情况,进而,又召见了一些相关的官员。
只不过,这里毕竟是中央,而不是地方,所以最后李承乾找来的不是顶着司农卿的名头管仓库,就是对农事一无所知,管图书的馆阁大学士。
真正的农业专家,你几乎在这里看不到,李承乾的本意肯定是好的。
但是,他不能直接告诉大学士说,我想在农书里面加上这一条。
这是否显得有些幼稚了些,所以,他先是问了历朝历代留下来的农书都有哪些,进而又自己了解了一番,便发现,这些东西根本不受人重视。
都说古代重视农业,喜欢劝农,但是却很少有人真正细下心来,去研究,如何种植才是真的好的。
一般百姓,没有那样的时间去功夫,毕竟每天把家里的地耕好,从日出干到日落,就已经是身疲力竭了。
而在上面的官员,更不会去做那样的事,因为他们之所以想要当官,就是不想做这事。
所以,除非是某些对此特别有兴趣的人,根本不会对这个有多上心。
劝农,只需要掌握好天时,不误了时机就行了,至于这些‘鬼火’什么的,跟农业无关。
这便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李承乾的头上。
曲高和寡,知音难得,或许,这便是李承乾此时心中的想法吧。
这一日,从明德殿听政回来,李承乾便有了这样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能理解他的,或许便只有夭夭了。
只有夭夭才能给他别人给不了的温暖。
其实……夭夭又何曾不是如此想的。
而且,她大概要比李承乾的孤独还要乘以一百倍、一千倍吧。不然,她也就不会在没有人的时候,其实是没有外人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唱《蒸汽进行曲》了。
她肯定憋了很久,已经憋得忍不住了。
闷闷不乐地从明德殿回来,时间正好赶上快用午膳。
不过,刚回来,他就看到了夭夭在外面洗头发,而且,夭夭还挺会享受的,自己躺着,面朝上,弄得像是在理发店别人给洗头一样,让秋儿给她按摩。
当然,秋儿肯定是不会的,但是,慢慢地揉着脑袋与头发,也跟那种卖一两块的八爪鱼头部按摩器有着差不多的功效了。
见到这神奇的一幕,李承乾自然也是好奇,而且在好奇之余,因为见到夭夭,心情又是好上了一些。
只能说……
他从未见过有别人这么给其他人洗头的,其实,他只是还不知道夭夭的习性,她本来就是能躺着,就绝不会坐着的人。
秋儿、苒儿还有其他一些宫女见到太子殿下了,都纷纷想行礼,不过,却被李承乾一个噤声的动作给制止了。
悄悄地来到夭夭的身后,接过秋儿的活,与此同时……
还让秋儿问她道:“太子妃,您现在觉得怎么样?可、可还舒服?”
夭夭也是蹙了蹙眉回道:“嗯!舒服是舒服,就是,忽然变得有点奇怪。”
“哪,哪里奇怪了?”
秋儿虽然极力地在掩饰着,可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吞吞吐吐。
男人的手跟女人的手自然是不一样的,从李承乾上手的那一刻,夭夭就感觉出来了。
所以听到秋儿这么一说,她也是顺手往对方的手抓去,同时,眼睛也是睁开。
除了李承乾还有谁,在睁开眼看到是李承乾的刹那,李承乾也是可以从夭夭的眉毛、美目中,看到欢喜。
“今日怎么这么早?”
夭夭也是道,因为现在还没到用午膳呢。
李承乾也是一边捧着夭夭已经变长的长发,一边说道:“母后病了,所以早了点回来。午膳后,想到清宁宫看看。”
要说他跟皇后的关系,自然比跟皇帝的关系要好的多。
他还小的时候,他父皇便四处出征打仗,根本没有多少时间陪他。
所以,能够陪着他长大的,也就只有皇后了。
但是,如此一来,或许也会有一些问题,比如说,正如同很多母亲,对自己儿子的教育都是严格的,所以,其实李承乾还是有点怕皇后的。
当然,这种怕,也仅仅只是一般平常百姓家中都会有的那种。
倒还不至于完全说,让人发展到恨的地步,更何况,作为子女的,又有哪个,会真的对自己的父母有恨呢。
所以,在听说皇后病了以后,之前只以为是小病,并无大碍,可能过个两三天就好了。
但如今,已经差不多半个月过去了,病情还一直反反复复,这就可能不是一般的病那么简单了。
作为子女的,如今想去看看,也很正常。
夭夭听到他这么说,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她也听说皇后病了,但宫中有的是太医,应该还不至于如此束手无策吧,所以,一开始她也并未怎么在意。
但听说,最近病情似乎还有些加重了,这……她便不能再继续这样在东宫里待着,什么表示都没有了。
至少……
怎么也要去探望探望吧,一开始不探望,那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跟皇后关系太近,别的人可能都会想尽办法,想与皇后攀关系,唯独她,反倒是对此,有着不同的想法。
但现在既然皇后又病得耕种了,那再不去探望,这就是没心没肺了。
因此,夭夭也是说道:“等会,我也打算去探望探望下母后。”
这不!
洗头就是去之前的准备。
而今天天气不错,正适合来到殿外的院子里,在浓浓的阳光气息下,洗头。
听到夭夭这么说,李承乾便更是觉得两人心有灵犀了。
至于秋儿、苒儿等人,看到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这样,也是嘴角不自觉地露出微笑,估计谁也没有办法不承认,这两人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与此同时……
宫外。
一人在太监的指引下,也是匆匆入宫。
本来,孙邈孙神医是不打算进来的,因为这些皇帝啊,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老是喜欢把他们这些医者留在皇宫里当太医,然后,以后只给贵人服务。
但孙邈打小,便被他父亲教导,要对每个病人,都一样,要如同自己的家人,所以,他又怎么会想要留在宫中。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他通常都会对这一次次地推辞,最后,若是圣明的皇帝,见他这样,自然也就不会再找上他了。
不过,这一次却是不一样,这一次是因为宫中的太医并没能把皇后的病情给控制下来。
第二个,则是自从看了那晚的表演以后,他就对太子妃仰慕已久,便在如此鬼使神差之下,他便入了宫。
很快,他就被太监引到了清宁殿。
此时……
皇帝,还有一干太医等,也俱都在场,对于这种来自民间的行脚医师,太医自然是看不起的。
但孙邈的确有着神医之名,陛下心急,尤其如今皇后还怀有龙种,这病,再拖下去,对龙种,也是一种损伤。
一看到孙邈,皇帝也是立刻便从床边站了起来,“孙神医!您来了就好。快,过来看看皇后是得了什么病。为何病情一直不见好转,而且还每况愈下。”
其实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因为在皇帝刚刚登基那一年,孙邈也曾给皇后治过病,当时,皇帝便想把他留在宫中,只不过孙邈一直都不松口,没答应。
而如今,皇后再次病重,又有人跟皇帝说,孙神医回来了,自然而然,就让人想到要去把这位神医给请来。
而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却是不需要再用‘悬丝诊脉’那样的把戏了。
不装了!还是直接上吧。
若是上一次,太医们肯定都要反对,要义愤填膺地跟陛下说,这人身份低微,医术更是难以评判,怎么能让皇后万金之躯,给这样的人治病呢,这不是拿皇后的命不当一回事吗?
但孙邈上一次,的确很快就把皇后给治好了。
放上布帛,在给皇后认真地诊过脉,之后又了解了皇后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病征,望闻问切,都看过了以后,孙邈这才放下了手,皇后这显然是怀孕期间,被邪气入侵,若是平常的时候,可能太医便能解决,但因为皇后此时正怀孕,身子本来就有些虚弱,然后,可能之前在用药上,又有一些偏差,没有立刻把病灶治好,如此,一拖,病情才变得更加严重。
见到孙神医放下手,皇帝也是急切地上来问道:“孙神医,皇后如何?”
“皇后此时的病情已经有些严重,再加上如今有着身孕,(太医们一开始都不敢用猛药),身子本来就虚弱,(如今便变得更是严重了),短时间内,怕是应该很难治好。”孙邈便回他道。括号里的他都没说。
之后皇帝又道:“皇后经常猛地咳嗽,而且,发烧高温,还咳出血迹,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因为有邪气入侵了肺部导致的,若是严重的话……可能会形成肺痨。(当然,得能拖到那个时候。)”
“那孙神医可有解决的办法?”皇帝连忙问道。
“这……草民也不敢担保。”以他过往的经验来说,只能看病人的身体情况如何了,他用药,也不过是辅助罢了。
听到孙邈这话,皇帝也是有些心痛,好在,在这时,外面也是很快便传来了太子殿下、太子妃求见。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一生,便都值了
当李承乾跟夭夭踏进清宁宫的时候,这里面人还挺多的,先不说站着的,跪着的也不少。
这一定是事情没办法,所以才在这里跪着,不然,一般情况下,可还没有让人跪着的习惯。
进来以后,两人先是给皇帝行了礼,然后,李承乾这才来到皇后的床边,握着他母后的手。
虽然夭夭不觉得李承乾这是在演戏,但是,把气发在了这些医生的身上,难道是祖传的?
难怪另一个文明的医患关系如此紧张。
只见李承乾道:“你们是如何医治母后的?为何母后的病情越来越差!”
但众人,却似乎只从中,看出了太子殿下的孝顺,这么一想,夭夭倒是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冷血了。
本想劝李承乾别生气了,不过还是算了,她还是来到母后的身边,也慰问一下吧。
她自然是不懂医术的,所以,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皇后看了夭夭来了,也是病中一笑。
“母后,你觉得如今怎么样了?”
“夭夭来了啊。”说话间,便又咳嗽了两声。
旁边的人立刻上来服侍着,而夭夭,自然也看到了接下来皇后所咳出来的血迹。
卧槽!都咳出血来了!
饶是她本来没什么感觉的,现在都不由得全身一个激灵。
事情难道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夭夭立刻就转身问太医道:“皇后得的是什么病?”
其中一位太医,也是回她道:“皇后这是前段时间不小心风寒入体,本身因为有着身孕,身体就十分虚弱,然后又遇上邪气入体,这才、这才患上了气疾。”
“夭夭。”
皇后拉了拉夭夭的手。
“母后你说。”
夭夭回道。
“没事的,以往每年都会遇上,只是这一次变得更加严重了而已,过一段时间就能好了。”
仿佛是看出来夭夭的担心,皇后便也道。
“那母后你可还有别的什么不舒服?”
‘这话是何意?’
皇帝此时也是在心里想着。
当然,大家一开始都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只道是夭夭说不定单纯只是关心,即便是孙邈,此时也不过是打量着这位太子妃。只能说,真的是人中之凤,让人一看就觉得贵气不凡。若是他的徒弟此时此刻也在的话,说不好就会说,吾这一辈子,足矣,然后,指不定就会做出什么轻生的傻事来。
“比如说,咳嗽,发烧,四肢无力,胸口痛……”
当夭夭报出一连串的这些词语的时候,众人,尤其是孙邈,这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对啊!
她说不定懂医术,若是不懂医术的人,又怎么会写出,‘背了它,又背它,他背她背他背它,背背背背完它’那样的词,还有‘真是背死个人,背了它,又背它……’、‘几百年几千年,中医药古今传承’那样的话。更不会有‘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故成医’那样的感悟。要知道,自从这两首曲子出现以后,这数月以来,来找他拜师的人,都一下子多了不少。以前都只有师父去找弟子的道理,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人主动找上门来求拜师的。
这就是那晚表演后,所造成的后果,众人都从中体会到了医术的魅力。
“是发烧,而且,身子也有些无力……”
皇后也是回着夭夭的话,当然,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只不过是为了打消夭夭的担心,才与夭夭说的罢了。
“夭夭,你这是……”
不过,皇帝却是有些疑问了,他皱着眉头,自然,夭夭的说话方式,跟那些太医,还有孙邈,都是不同的,但似乎,你听完了以后,又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夭夭没有管皇帝,而是对一旁的女官道:“打开你手上的布帛让我看看。”
“这……”
皇帝当时也觉得夭夭这么做不妥。
不过,他的行动却被孙邈给阻止了,“圣上!”
皇帝才刚扭过头,便听见他说道:“就让太子妃试一试吧。”
“?”
这下不管皇帝,还是太医们,都更是疑惑了。
不过李承乾倒是想起来了,也是给夭夭说话道:“父皇!”
“?”
皇帝又看向李承乾,你又想说什么?
当然,李承乾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只需要给夭夭充足的时间就够了。
看清了皇后所咳出来的痰上面的血迹颜色,夭夭心中,也是顿时便有了把握。不能说百分百,但至少,应该可以判断,这不是一般的感冒发烧,肯定带有病毒感染。
其实,以往若是没有身孕时,这样熬熬说不定也就过去了。
但此时,皇后身子正虚弱,这样时不时高烧、咳嗽,对胎儿发育,肯定是不利的。
夭夭看过后,也是回过身来,问道:“太医可有药方?”
“额……有!”
一个在下面跪着的人,当即便把药方奉上。
然后……
夭夭又把视线移到了孙邈的身上,这一身布衣的打扮,在这众人当中,却是颇为耀眼啊。
“这位先生是……”
随后也是道。
“草民孙邈,江湖郎中。”
“那你看过皇后的病了?”夭夭便又道。
“看过了。”孙邈拜道。
“可开了药方?”
皇帝也是随即让人给孙邈送上纸笔,孙邈当场就把方子给开了出来。
李承乾亲自把方子拿给夭夭。
然后……
夭夭便比对了起来。
太医的方子,再加孙邈的方子,还有千金苇茎汤,发现问题都不大,其实太医的方子,按理说,跟孙邈的也不差多少,可能就是剂量上的多少,或者是增一两剂,减一两剂的区别,另外,孙邈这边,还多了一个方子,方子上的内容虽然在千金苇茎汤上看不到,但显然还别有用处,应该是两个方子强强联合,务必将病灶一口气除掉,这却是在太医们的方子上面见不到的,在看到大致方向并没有错后,夭夭便没有再纠结了。
“如何?”李承乾因为离得近,所以近水楼台,也是问道。
“没发现什么。”
夭夭也是说道。
“还是交给父皇来判断吧。”
“额……”
皇帝原以为,夭夭又要有什么惊人的表现。
还有,太医们也十分期待太子妃能镇住场面,至于孙邈,当然也希望能够看到她的风采,但没想到的是,最后夭夭竟然说,没发现什么。
她既没有开出自己的方子,也没有对他们的方子有任何的评价。
这却是一件奇事。
至少……
回去的时候,李承乾是这么想的,因为夭夭从来都不做让人失望的事。
因而,回到了寝宫后,他只好摸着夭夭的头,看着大受挫折的夭夭,安慰道:“无碍!毕竟,连太医都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不懂也很正常。”
夭夭也是坐到他大腿上,圈着他的脖子。
她之所以不发表任何意见,是因为她不能把责任都放到自己的身上,但若是这样一直拖下去,皇后可能撑得住,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未必了,当然,那孙邈的方子,她也看过,估计应该是有疗效的,只不过,若是乐观一点的话,可能五到十天就能病愈,但皇后本身怀有身孕,身子本身就很虚弱,可能原本的五到十天,便会拖得更久。
夭夭不是不发表意见,只是,在衡量着得失。
李承乾这时又道:“明日,我们去佛寺烧香祈福,然后祈求母后的病可以早日康复?”
夭夭听后,也是道:“也好,不过……之后我想回一趟宅子。”
说完,就把脖子靠在李承乾的肩上。
让李承乾又是一番心猿意马。
好在,第一次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欢愉,所以,他还不知道那其中的乐趣,否则,此时的夭夭怕是早已经被扒光了。
翌日。
巡幸的排场自然是大的,延兴寺,方丈也是连夜做好了准备,谁能想到,太子殿下跟太子妃竟然来得如此匆忙。
朝堂之上,听闻了这事的众位大臣,也都对李承乾评价不断地上升。
“太子殿下真的是纯深仁孝啊!”
“谁说不是呢!”
而因为并不是什么喜事,当然,去的时候并非带着什么好的心情,回的时候,自然也不怎样。
差不多傍晚时分,夭夭这才顺路回了宅子一趟,也没做什么,因为在她婚前,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布置好了,青竹、绮菱以及苏媚她们只需按部就班,有时也自己拿拿主意便行,不行的话,也可以通过合伙人委员会综合一下意见。
所以,倒也没有在宅子里待多久,不过在回来的时候,夭夭手上却多了很多药丸。
想了想……
夭夭觉得,这件事还是交给李承乾去做吧,看到夭夭手上那些跟她之前给过他吃差不多模样的药丸,李承乾也是道:“这是什么?”
夭夭便道:“说不定可以治好母后的病的药。”
李承乾才知道,夭夭那天可能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药没带在身上罢了,所以说——还是他太过于天真了。
他就说,夭夭又怎么可能会让人失望呢?
“你这是……”
李承乾心情复杂。
“我的意思是,这只是理论上能治好母后的病的药,我本来想自己给母后吃的,那万一她要是有什么意外,所以,我又想到了那位孙神医,若是母后有什么情况,那锅就甩给他,可万一若是真的治好了……”夭夭又看向了李承乾,以他的嫉妒心,若是日后发现了,肯定又会觉得,她比他强。
听了夭夭的话以后,李承乾却是嗤地一下笑了,难怪他总觉得夭夭最近变得没有那么张扬了,完全修心养性了,原来是因为她心里面想着的都是他,得太子妃如此,夫复何求,便说道:“夭夭。”
“嗯?”
“其实你大可以变得更加张扬一点的。”李承乾便说道。“你是我的,你所做的事,对我,不也是好的,不是么?”
“唔。”
“这药真的能治好母后的病?”
“大概吧。我也没有把握。”
“那明日我就拿去给母后,若是那位孙神医的药没有效果的话。”
第二日。
好消息是皇后的病情真的转好了。
而不好的消息则是,夭夭的药自然也就没有用上。
别的人都不知道,但至少李承乾是知道的,她也有努力过,只是没用上。
“我为何感觉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呢?”
看到李承乾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的样子,夭夭也是想打他。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过下次就不要这样了
有了孙邈这位神医在,皇后的病情很快便得到了控制,然而,也仅仅只是得到了控制罢了。
这就如同癌症病人一样,只要不死,那就行了,这显然是不行的,所以,半月前还在幸灾乐祸的李承乾,半月后,慢慢地,也是不得不重视了起来。
清宁殿,孙邈也是给皇帝把事情给和盘托出地说道:“陛下,草民不敢欺瞒陛下!虽说此时皇后的病情是暂时控制住了,但难保会不会又复发,更何况,皇后本身就有气疾,再加上这一次又是有了身孕,身子骨便变得更差了。先不说皇后能不能撑得住,若是这病情一直下去,对怀中的龙种,也是一种损伤。”
皇帝便拉着他道:“孙神医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孙邈便道:“草民的意思是,草民进宫已久,已经尽力了。若是皇后能一直服药下去,病情肯定可以得到控制。只是,能不能彻底痊愈,什么时候可以彻底痊愈,这就要看天意了。而且……难保不会对腹中的龙种造成什么影响。”
半个月前,皇帝还很高兴,因为皇后看上去气色是真的慢慢一天天地变好了,原本,他还想着要不要继续提出把对方留下来,结果……
或许是皇帝又动了想要把他留下来的心思,所以,这才引起了对方的反弹,再加上,此时皇后的病情已经控制得很好,虽说尚还没有完全痊愈,但是,除了一直咳嗽,也暂时没什么别的大的问题。
此时此刻,留在宫中已有差不多半月的孙邈,也是提出了请辞。
“这……”皇帝听了以后,也是不由得愣了愣。
但他知道,对方本身就志不在朝堂,因而,倒也没有强行把对方给留下来,最后,只能是说道:“可如今皇后这病,真的没有问题了?”
孙邈便道:“按着我的方子,太医们只需适当地增量或减量,只要能够把病情一直控制住,皇后的病便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紧紧地抓着孙神医的手。
“只是,这病怕是没个两三个月,都好不了。而且,好不好的了,也只能看天意了。”孙邈便道。
人都有抵抗力一说,孙邈虽说是把病情给控制住了,但是,也只是帮皇后把身子给调养到了一个相对正常的状态,原本他预定,十天之内,皇后的咳嗽应该便可以缓解,可如今,又过了五天,仍然不见好转,那便是与皇后本身身子较弱有关了。
接下来,将会是一个十分漫长靠皇后自身调养的过程,而他总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一直待在宫里吧,其他太医们也能完成这样的事情,所以,孙邈这才提出了请辞。
皇帝听明白了孙邈的话后,也是这才慢慢地放下了心来,以前秋冬季的时候,皇后的病也是如此,常常会咳嗽持续个两三个月,难见好转。
因而,对此也是深有所感,当然,也听出了孙邈的话的意思,说白了,这位神医还是不想被他征召,没错,孙邈几乎肠子都悔青了,进来就为了见太子妃一面,以睹偶像真颜,结果,结果差点就被困在这里了。
皇帝见孙邈心意已决,也不好挽留,当然,因为皇后如今已经不会高烧,四肢也不会无力,也可以有胃口吃东西了,所以皇帝也觉得,这并无大碍,所以,这才点头说道:“既如此,那朕,也便不强留孙神医了,来人啊……”紧接着便给了孙邈一堆的赏赐,当然,孙邈并不接受,只是象征性地收了皇后的诊费,这才出了宫。
结果……
孙邈出宫后的第二天的早上,或许是太医都太过于急躁,本身之前被外面的江湖郎中抢了风头,心里就很不舒服,就想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治好皇后的病,不能丢了他们作为太医的脸面,于是稍稍地改了一下孙邈的方子,希望能把皇后的咳嗽立刻治好,然后,问题就出现了,皇后的病情立刻便出现了反复,宫中震怒。
这事,肯定也是很快就传到了李承乾的耳中,然后,李承乾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孙邈这才刚刚出宫不到一天,立刻便又被召回了宫中,谁能想到,这些太医竟然是猪队友,在给皇后诊过了脉以后,幸好,问题却是不大,不过,如今又出现了铁锈色浓痰,那代表,邪气已经入侵肺部,而且比较严重,这若是想要治起来,就更难了。
孙邈给皇后看病的时候,李承乾也在场,看到自己母后这样,他也难受,所以,想了下,还是让绿篱去叫夭夭,让夭夭把药丸给拿来。
李承乾拜下来道:“父皇!”
皇帝这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好在看到了是太子在说话,便揉着额头,脸上也是颇为疲惫地道:“乾儿,你想说什么?”
“父皇!儿臣这里有一方法,说不定能治好母后的病。”
李承乾这话一说,其他人都惊了。
皇帝也是一脸愕然地两眼看向了他。
“你能治好你母后的病?”皇帝自然是不信的。
“是!我已经吩咐了绿篱去让太子妃把药取来。”
大概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绿篱回来了,不过夭夭却并没有过来。
“太子妃呢?”李承乾悄悄地问绿篱。
绿篱也是小声地回他道:“太子妃说,她今日好像有点不舒服,就不过来了。”
“额……”李承乾也是有些疑惑,“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有点不舒服了。”
但也并未在意,很快,便从绿篱的手中取过了药,上面是一种形状奇特,一看就是只有夭夭才能拿得出来。
若不是李承乾早就对夭夭这些奇怪的东西习惯了,当时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说不定就要说出来。
然而,现在,把这东西拿出来,给皇帝看,给太医,给孙邈孙神医看到,还是会觉得奇怪。
皇帝掂量着这手中的东西,“这……就是你所说的药?”
“对!”
“张太医,你可曾见过这个?”倒不是说,皇帝怕李承乾毒害皇后,而是,他快四十的人,都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这是一个类似于扁平圆形,然后圆柱体的白色的片片。
张太医很快便跪着上前查看了看,说道:“臣~从未见过。”
“你们呢?”
“臣等也从未见过。”
孙神医也看着,竟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药,你是从何得来的?”皇帝便问道。
李承乾也没有想太多,直接说道:“这是从太子妃那里得来的。”
“夭夭那里?”皇帝便眉毛一皱。
可他从未听说过,夭夭也懂此道。
“你们怎么看?”皇帝便又问众位太医道。
当然,众人都面面相觑,但就是没有一个回答他的。
“夭夭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药呢?”
皇帝便道。
不过这句话却是说的有些吓人,皇帝该不会以为这是夭夭干得吧。
当然,这显然便是阴谋论了。
而且这么想的人,只想到了第一层。
其实……
皇帝之所以说这话,只是好奇罢了。
李承乾便道:“这个……儿臣也不清楚。”
“真有效?”
“夭夭说,不一定。”
皇帝便又皱了皱眉头,“那这到底有没有效?”
“得试试才知道。”
“你们怎么看?”皇帝再次问殿中的众人。
太医们自然是再次不敢说话,不过,孙邈孙神医,这一次却是说道:“草民以为……说不定可以一试。”
皇帝很快便把目光转了过来:“孙神医可见过这东西?”
“草民从未见过。”孙邈回道,“不过,草民以为,太子妃应该也懂得一些医术。中秋前夕的表演草民也去看了,若是不懂医术,太子妃绝对写不出‘天地之阴阳医理中藏,望闻问切,博采众论众方’,以及‘死生兆彰于经络中藏,探微索隐,方能知五常’那样的词。”
被孙邈如此一提醒,皇帝倒也是立刻便想了起来,说道。
“太子,太子妃真的懂医术?”
“儿臣以为,可能吧。不过上一次儿臣病了,吃过了太子妃的药后,的确好的比以往都快。当时,还有一名江湖郎中想因此让儿臣把吃的那药拿给他看。不过,被儿臣拒绝了。”
“还有这事?”
“千真万确。”
“那……孙神医你怎么看?”皇帝又问道。
“可以一试。”
“那来人,赶紧给皇后服下。”
“父皇!”李承乾便又道。
“??”
“这药,要在用膳前半个时辰吃或者是用膳后一个时辰吃。”
没想到,最后,夭夭的药还是给用上了,只是,有没有效果,谁都不知道。
等皇后服下了药后,所有人又在偏殿等了一宿。
直到天蒙蒙亮,李承乾这才回来。
李承乾回来的时候,夭夭自然也还没有睡,正在外面坐着呢。毕竟,那万一出现什么副作用,她也很麻烦的。
见到李承乾回来了,也是立刻从榻上下来,上前问道:“母后如今的病情怎么样了?”
“不知道,还没有看到效果。你不是说你不舒服吗?怎么不去睡觉?”
“睡不着。”
紧接着,绿篱也是跟李承乾说,她去给他准备热水,毕竟,今日白天还是要听政的。夭夭便也让秋儿去厨房准备吃的。
这病,还真是折磨人啊。
本来,她以为那位江湖郎中,已经把事情给解决了,没想到……
绿篱端来了热水后,便交给夭夭给李承乾洗了洗,又坐了一会,之后,李承乾这才又出去了,在去上朝前,又特意去他母后那里看了看。
就这样……
如此又过了一天,方才见皇后的病情出现了好转,而且,这一次不是前面那种还未断根的好转,而是连咳嗽都不曾听到了。
“梓童,你醒了,你如今感觉怎么样了?”
皇帝关切地扶着皇后问道。
皇后也是道:“感觉好很多了,只是,嗓子有点干。”
“快!让人拿水来!”
皇帝当即便道。
“恭喜陛下!”
下边的太医,也是立刻跪下道。
“夭夭这到底是什么药,竟然如此神奇,即便是孙神医的药,都没有彻底断根,而夭夭的药,皇后只需一日时间不到,竟然就能完全听不到喘咳。孙神医,你快来看看!”
说着,孙邈也是上前去,搭了脉,只见脉象比之之前,已经有了十分大的转变,看似,已经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如何?”皇帝道。
“皇后的病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皇后自身感觉如何?”
皇后便道:“除了嗓子有点干,倒没有其他的感觉。”
“如此,便应该差不多是好了。”
听及此,皇帝也是大喜!
说道:“皇后这一次的病能痊愈,全都有赖太子妃所奉上的药,当然,孙神医也功不可没!至于太医署……”说到这个,皇帝就来气,“陛下,罢了,太医们也是心中着急我的病情,这才出了差错,也情有可原。”若不是皇后替他们说话,说不好,已经有人被发配了。
之后,皇帝又传召了夭夭,夭夭自然也是给众人说了一番何为病毒,就是一种比头发丝还小的东西,人凭肉眼根本看不见。不管他们听没听明白,反正,那药针对的就是病毒就对了。
“臣等,闻所未闻,受教了!”
听过后,太医们都齐齐跪着,给夭夭拜了拜。
夭夭也是谦虚着道:“术业有专攻,其他方面,我也不一定比得上诸位。”
等到皇帝说好了赏赐,之后,只剩下三人。
皇后这才拉着夭夭的手,说着贴心话,道:“若不是有夭夭在,我怕是已经不行了。”
“说起来……夭夭你这药是从哪里来的?”皇帝也是问道。
夭夭便道:“这是家师留下来的,已经剩的不多,对付各种长时间咳嗽不止,受病毒感染而导致的风寒,都有一定的疗效。儿臣也曾得过风寒,而且差点死翘翘,就是用这药救回来的。”
“原来如此!”皇帝也是有些感慨。
这夭夭的家师简直是神人啊,可惜,却不能亲眼见到。
当天傍晚,李承乾又去看了看皇后。
回来后……
两人相对而坐。
夭夭却是心情复杂了,本来她不想出头的,但是,却还是出头了,只好看着李承乾,李承乾也是捏了捏她的鼻子。
“过来我这边。”
然后夭夭便坐了过去,说道:“这一次是母后病重,我又怎么会怪你呢。若不是你,母后的病怕是一直都好不了。不过下次就不要这样了!”
本来,他想说让夭夭可以恣意点,但想来,这样也不会打消她的顾虑,便只好换了一种说法。
第一百九十章 自主动力空气动力学物理模型
随着皇后的病日渐康复,倒是让李承乾相对地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在李承乾顺利监国一个月后,虽然大臣们对李承乾的评价都不错,然而……说到底,这个天下如今还是皇帝的天下,因而,很快,大臣们要求皇帝重回太极殿亲政的呼声,也是愈来愈高。其实,大臣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先不说,国家大事,有些李承乾能不能处理得过来,处理好,就说,如果任由太子长时间地如此监国,那他们到底要效忠皇帝,还是效忠太子。很多人,都渐渐地有了些迷茫。因此,在得知皇后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以后,有的等不及的大臣们,已经纷纷呈上牓子,让皇帝重回太极殿。
太子固然也不错,可是,如今皇帝也正处于春秋鼎盛,一山不能容二虎。
而在看过了大臣们的牓子后,皇帝却是把这些牓子直接就丢到了一边。
虽然大臣们的话很有道理,可太子是他唯一的儿子,日后这天下自然是会落到李承乾的手上的,难道要等到那一天他这个皇帝驾崩后,才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登上皇位?
相反,大臣们越是如此跟他说,他便越是不会理会,甚至,还得来到皇后的身前,与皇后吐槽一些这些人。
“大臣们都怕太子功高震主,试问,又有谁能够比得上朕所建立的功业。朕现在不但不会猜忌太子,更是只会觉得,太子学习到的还不够多。这狗东西,竟然想挑拨离间我们的父子关系,真是其心当诛!”
皇后听了他的话,虽说太子也是她儿子,但还是说道:“我觉得许学士说的也对,他也只是出于对陛下的忠心,我根本就不用你陪,你留在这里也没用。”
“额……连皇后你竟也嫌弃朕?”皇帝。
“臣妾哪敢嫌弃陛下,只是,乾儿毕竟才刚监国没多久,很多东西肯定也还不懂,你若是能亲自看着,难道不是更好?”
……
虽说皇帝跟皇后的这番对话并没有传出去,但这一天,从自己东宫的属官口中,李承乾确也知道了有这么一件事。
说的是文学馆的许学士,觉得陛下这样长时间让太子监国,而自己什么都不管,朝中很多大事都难以决断,尤其是对于一些军国大事来说,李承乾根本毫无经验,所以,最终还是恳请陛下,尽快重回太极殿亲政。
你若是太子,听了这话自然也不会好受,我如此兢兢业业替父皇监国一个月,结果你倒好,在背后捅我刀子。
当然,听完了书令史这话后,李承乾却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与对方说道:“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否则严惩不贷。”
那位书令史本来是想整死这位许学士的,因为他之前跟那位许学士,有过一些过节,便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让太子殿下也记恨上对方,结果没成想,却反倒是让太子殿下给先警告了自己。
“是臣不对!日后臣再也不会乱嚼舌根。”
“下去吧!”
然后,这才把对方给打发了。
其实……
这就是真正的皇宫,真正的北辰皇宫,别看外面一副盛世的样子,然而,各种派系之间,利益之间,互相诋毁、告密的人并不少,之所以北辰还能如此清明,则全赖有个好皇帝,以及有魏琳这位御史大夫,若不是他什么人都敢怼,压制住了一些人的歪风邪气,这朝堂之上,还真不见得会有多清明。
只是当然,即便是魏琳这位御史大夫也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比如说,有大臣便弹劾他任人唯亲,举荐自己的亲戚入朝为官,虽说最后也都查无实证。而他自己,也为了避嫌,而被皇帝官降了一级。当然,后面又凭实力升回来了。其实,魏琳原本不是御史大夫,而是在尚书省当尚书左丞。
……
见李承乾有点闷闷不乐地回来,夭夭也是立马就看出来了。
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要不是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那就是更加严重的事。
可天塌下来,都有她撑着,所以,夭夭倒也不太着急。
“怎么了?”
然后夭夭便问李承乾道。
“没什么。”
李承乾自然不可能跟她说,不过,他不说,却并不代表夭夭就不知道。
可知道了以后,她又能做什么?
难道把皇帝杀了?
问题是她不喜欢杀生。
其实,相比起有什么雄心壮志,难道当一条咸鱼不好吗?甚至,历史经验也表明了,太子当得越好,死得便越快。
当然,如今的李承乾尚还处于起步阶段,这干多点活,也没什么关系。
见李承乾不想说,夭夭便觉得算了,只好提议道:“我们玩折纸飞机?”
“额……什么是纸飞机?”
“就是会飞的飞机!”
见李承乾一脸不解的样子,夭夭也是亲自跑去拿了一些纸过来,这个时代的纸自然是不行的,太薄、太软了,但是一张不行可以拿两张,她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不浪费点东西,都不符合她如今的身份。
绿篱正让人呈上来晚膳,不过,折纸飞机,十几秒就能快速折好。
见夭夭双手十分熟练地对折着,李承乾自然也是在看着。
很快,一架纸飞机就折好了。
完了,还在上面写上‘夭夭号’三个字。
“这东西,有什么用?”
李承乾都不知道是不是直男癌,首先竟然问的是有什么用。
然而……
夭夭自然也不会告诉他,这东西的学名叫做‘自主动力空气动力学物理模型’,更何况,即便是告诉他,他估计也听不懂。
她只是回道:“这东西,可以拿来玩。”
“额……”
然后李承乾也是皱起了眉头。
“这东西,怎么玩?”
夭夭便回道:“就是把它抛出去。”
李承乾一脸那你抛给我看看的神情。
然后……
夭夭便在抛之前,先哈了一口气,没别的意思,就是图个吉利,然后,顺手抛了出去,因为纸的问题,又或许是对抛这个词有什么自己的理解,再加上力度、角度,还有最后的距离,才不过两三步不到,李承乾虽然看完了,却明显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额……可能是他觉得,这既然是抛出去,那肯定它就会飞出去啊,你就算不是这么折叠,你就算是扔块转头,它肯定也飞出去啊。
关键是,夭夭这飞出去的飞机,还是直接逆时针旋转了九十度,然后刷地一下便直直地插到地面的那种。
“额……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飞机?”
夭夭便回道:“算了,我们还是用晚膳吧。都老大不小了,就别玩这些幼稚的东西了。”
看到夭夭一脸正直的样子,李承乾也终于是忍不住笑了。
笑着笑着,又想哭了。
因为……
能瞎编一个东西出来哄他开心的,在这个世上,除了夭夭,怕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脸这是怎么回事的表情
夭夭的纸飞机冲淡了他心中的郁结,其实,便是那些大臣不说,他也十分清楚自己跟他父皇之间的差距。
只不过,这么明摆摆地说出来,无疑,便让人心中很不舒服了,更何况,他一直都以赶上他父皇的步伐作为目标。
作为一个从小缺爱的人,李承乾自打生下来,就几乎很少得到皇帝的陪伴,皇帝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
即便最后当上了皇帝,也因为政务繁忙,而根本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地聊聊。
从小到大,李承乾便是在皇后的身边被带大,但皇后对他的要求也是极为严格的。
更别说,李承乾真的算不上什么天才,至少,在他的那些名师的身边,一个个不是宰相,就是大学士的身边,他就如同一个凡人,出现在一群顶级院士的身边,日夜受这些人的教导。
关键是,这些顶级院士,还一个比一个牛,对皇帝都敢怼,那么对他这个太子,自然也是如此。
其实,在如此严格的环境下,能够不逆反,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然而,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最终,李承乾也只剩下仁孝、性聪敏,然后说他事情处理得很好。
直白地说,就是这个人没有优点,但也没什么缺点,当个中庸的君子倒是可以,可若是想当个锐意进取的君王。
这实在是有点难办,然而,李承乾又是幸运的,因为他第一次出宫,就遇到了夭夭。
虽说一开始的确是为美色所诱惑,然而,现在,他已经更能发现她的美。
是的!其实在这美丽的躯壳之下,原竟也藏着不少可爱之处。
用过了晚膳后,别的家庭,自然也就吹灭了蜡烛睡觉,又或者没事做便造小人,然而,太子的寝宫却不是如此。
因为,每天晚上,李承乾都要看牓子,而夭夭,自然不是在他怀里,就是在自己读自己的书。
而时不时,还会自己写写画画什么的,比如说,她现在就在写人生规划。
若是她不跟李承乾成婚,那太无聊了,想来,顶多也就是换个地方,然后换个可以帮助的人。
她们的名字不叫青竹,也不叫绮菱,可能就叫阿花、阿草,然后,她手下的人也不叫孔齐,而是换成别的其他什么人。
小狼狗的话,他已经是船老大家的儿子了,她肯定不会强行把他带走,所以,她最多也就是带着彩云跑路。
对了,小晴也不错,带上小晴也行,不过,小晴跟大琴是一对,她若是一下子带的人太多了,也不好。
所以,还是带彩云吧,两个人跑路,然后下一步是什么,嗯,是大漠,还是山东,还是到江南。
说不定,在跑路的时候,还得被人给通缉,或许,也就是只有这个比较有趣一点了吧。
不过打打杀杀,其实也不好,所以最终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嫁给李承乾有意思。
第一,李承乾长得帅,温文尔雅,第二,她也想生孩子试试。
更重要的是,当上了太子妃,她也将会有了更多可以发挥的空间。
全国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终究会汇集到这里来的,当然,却也不用急于一时。
生活节奏缓慢,其实也有生活节奏缓慢的好处,现在的喝茶,才是真的喝茶,以后的喝茶,就不只是单纯的喝茶。
见夭夭在认真地写着东西,而且似乎还有些忘乎所以,刚刚放下手中的东西的李承乾,也是好奇地看了过来。
“你在写什么?”李承乾向旁边挪了两个身位,然后,便来到夭夭的身边。
夭夭当然也没有藏着掖着,很爽快地就回他道:“在写未来三年、五年的计划。”
然后……李承乾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生孩子’这三个字,“咳!”便是再怎么了解她的人,大概都不会想到,她会这么做。
谁会把这种事情直接写到纸面上来。而除了‘生孩子’自然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比如说:出游,连目的地都写好的那种。
而李承乾光是随便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她写着想到江南。
其实……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皇帝、太子出巡,便叫做巡幸。
在稍稍地想了想,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觉得,果然,她不会一直待在宫里后,可这也没错,即便是他,也喜欢跑出宫,只要是家还在这就行了,之后,夭夭除了这些吃喝玩乐的,还写了一个让他瞳孔微缩,心中骤然一窒的东西。
前面那些大多都是吃喝玩乐的计划,然而,接下来,还有职业规划。
当然,不叫职业规划,而是分为求名、求利两个部分。
上面写道:“虽说太子妃已经是全天下人认为的顶点,然而,目标还是要有的。”
比如说,要成为一名端庄大方,贤惠淑德的太子妃。
这当然只是一般人的想法,然而,夭夭写的却不是这个,她写道:“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事情最容易出名,能让千百年后,也有人能够记住我的名字,毫无疑问是著书。只要是有价值的书,一定会流传千古,而且,只要大家一提到那本书,就会想到是自己。”
不过,她却在著书的下面打了一个叉,因为她不会写书。
其实写书也是一项技术活,抄,她倒是可以抄,然而,却没有这样的必要。
之后,除了写书,夭夭接下来又有写到,不著书,著书太累了,不过,倒是可以主导别人著书,然后在主导别人著书上面打了个勾,这就是传说中的,我的学生写好了论文,然后写上了我的名字。
对嘛!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甚至,夭夭竟然还在下面写了理由,第一,自己不用太累,第二,可以找很多人写,只要有一个出名,我就跟着出名了。
便是李承乾看了,都觉得夭夭无耻。不过,这做法,倒是有点像他以前小时候,让他老师撰写《孝经章句》,写完了以后拿去给父皇看,父皇最后果然对此大加赞赏,甚至将之珍藏进皇家秘阁内,而且还厚赏了他的老师。
当然!夭夭这还没有完,她便又继续写道:为了增加名流千古的概率,需要借鉴一下当今流传下来,为人所盛赞的文章、书籍都有哪些,然后去找相关的人才,花钱资助他们,于这太平盛世,成名的方法,最好便是如此了吧。不过……我没钱,找李承乾要钱。
看到最后这个,李承乾便是一头黑线。
可能如今这些文字资料不值钱,但是,若是把这些东西放到一千年之后,两千年之后呢,相信,不少人应该也会对如今我们所生活的时代,对我们这些已然作古的人,吃什么东西,用什么东西,而内心当中,十分感兴趣吧。把这些东西流传下来,将有利于他们了解我们,我常常对上古时期,那些传说的三皇五帝的事迹感兴趣,然而,史书中却少有他们的记载,想一窥他们当年的衣食住行而不可得,为什么没有人会想到,我的后来者啊,这是我给你们留下的珍贵财富,看到这些东西,你便如同看到了我们。
朝代兴衰更替,我不知道,但不管以后无论如何变化,想必,这些文字,都会被流传下来,被后人视为是珍宝。
看到这里的时候,李承乾已经被彻底感动了,原来我的太子妃竟然还有这等远大志向。
就是最后这一句,又有点扫兴。
如此!我想要名流千古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我可真是个机智聪明的女人。说不定,还会产生连环效应,让我的后来者,也成为我,如此,薪火相传,我便成为了历史的传承者,历史·夭夭·传承者,而名流千古!
写完了以后,夭夭扭过头对李承乾道:“怎么样?看在是你出钱的份上,给你也加个名字。我们可以用北辰太子夫妇。”
“不用了。”李承乾却是道。
“不过,你这个方法好!”
“你也这么觉得吧!”
“就是格局小了点。衣食住行,太没有意义了。这天底下,吃的东西、穿的东西、住的东西,出行的东西,能有多少变化。不如还是注解经书。”
然后……
李承乾便被夭夭鄙视了,“你不懂,这些才有意义!这个世界上从不缺什么传教的大道理,却鲜有人对百姓民间疾苦、吃喝有过关注。因为你们都是出身高贵之人,文人士大夫,也不屑于写他们,试想想,每一代文人士大夫都不写,那千百年后,谁又会记得,他们吃的如何,穿的如何,这才能体现出我的书的价值。”
“可即便是到了千百年以后,不还是那些百姓?难道,他们的吃喝就能变好、变得不一样?”
“是的!还真的会不一样。”
夭夭说道,目光看向远方,她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期待。千年之后,不对,是再过两千年,那里会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都化妆化得很好看。
“李承乾。”夭夭随后低垂下头说道。
“……”李承乾也觉得这辩论,有点严重了。
“可能你说的是对的。”夭夭道。
之后又说道:“不如,我们还是玩生孩子吧。”
额……这么突然!?
随后,李承乾便被她扑倒,而正当李承乾想阻止,因为绿篱、秋儿她们还在外面,还在隔壁的时候,夭夭刚想亲他,然后,便有一股热流涌上了她的喉咙,然后朝着旁边的地板吐了出来。
她吐出来后,自然也是被李承乾看到了,也有点变貌失色,夭夭也是表情呆滞着,一脸这是怎么回事的表情。
第一百九十二章 忽然想通
寝殿中。
已年过花甲满脸风霜的值守太医,在诊过脉象,也是有点不太确定。他猜测可能是太子妃有孕了,因为离两人行房的日子,已经有差不多月余了,而且,太子妃这月的月事明显推迟了。
不过,因为此时在脉象中还没有彻底显现出来,所以,他也只能是大概地通过自己的经验来进行判断。
“张太医,如何?”
见张太医已经诊断完,原本眉头便紧紧地蹙着的李承乾,此时也是立刻便着急地上前问道。
“这个……禀告太子殿下,太子妃的身体并无大碍,或许是受了一些风寒,所以才导致了脾胃有些不适,不过……”
“不过什么?”李承乾便又紧张道。
“不过据臣所诊出来的结果,也不能排除,或许是太子妃已经有了身孕,尤其是,这个月太子妃的月事来晚了。”
“你说的是真的?”
没等李承乾高兴,张太医便立刻回道:“目前这只是一种推测,太子殿下,若想知道是否真的有了身孕,恐怕,还需再过些日子。”
听了对方这么说,李承乾顿时又不高兴了,他越发觉得这些太医靠不住,母后的病也是这样。
不过,毕竟他自己也不懂,所以也只好道:“那如何才能确认,太子妃是否真的有孕了?”
张太医便道:“一般若是真的有了身孕,那么在每天早上的时候,都有可能会出现有晨吐的情况,吐出黄色的黄胆汁。而若是还伴有出现挑食、食欲不振,头晕、倦怠等,如此,可以确认有了身孕的把握就更大了。”
李承乾立即便转过头去问夭夭,“夭夭,你有没有觉得有这些情况?”
夭夭便看了看屋顶,想了一会回道:“没感觉,其实也不用那么大惊小怪,不就是呕吐了吗,并非是多么大的事。”
反正,不管如何,她都不可能死得掉的。
随后便又对张太医道:“张太医你先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如此……那臣便先行告退了。”说完,张太医很快便颤颤巍巍地退了下去。
李承乾也是一脸责怪地看着夭夭,毕竟,无缘无故呕吐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不用慌!反正有孕不有孕,迟早都会知道的。”
“我关心的是你的身体。第一次进宫的时候,你就发高烧了,你的身子太弱了。”
“……”夭夭不可置否,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张开双手……
李承乾自然也拿她没什么办法,只好牓子也不看了,紧接着,便让绿篱、秋儿、苒儿她们去吹熄烛火。
翌日……
咳!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张太医的乌鸦嘴说中了,还是什么,接下来夭夭还真的吐了,就在她刷牙的时候。
看到了这个,秋儿跟苒儿自然是高高兴兴去告诉李承乾去了。
当然,夭夭仍然觉得这实在是太早了,毕竟,万一她就是普通的呕吐呢。
因而,却也并不怎么在意,反倒是李承乾,却是比她还着急,立刻就想去召太医,若不是夭夭跟他说,就算是让太医来了也没用,因为这才过了一天,还是再过几天再说吧。如此,李承乾这才冷静了下来。
当然,在监国的时候,思绪却早已飞出了十万八千里远。
寝殿中。
而夭夭却也是在想,难道,她是易孕体质,不然,不可能一发就刚好中的。
然后,坐着坐着,便有觉得有点累了。
果然,这天气,还是回去睡觉更有意思。
醒来后没多久,紧接着,她便又爬回自己的被窝。
随着时间来到十一月,这天气,也是慢慢地变冷。
跟秋儿、苒儿两人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不过我真的没事,就是这么干坐着,也没事做,有点想睡觉,到了中午用午膳的时候,你们再叫醒我。”
两人听到她这么说,这才阻止了要喊太医的冲动。
这两人,就是太过于紧张了,她都还没有紧张,而且若是换作彩云,彩云也一定不会紧张,毕竟,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彩云都早已习惯了她这么做了。
侧着躺下,一开始还不容易睡着,不过想着想着,然后,很快便只能听到她平静的呼吸声。
两人如此守着,期间,见夭夭仿佛完全睡着了,也是轻声地喊了喊她。
不过,见夭夭并没有什么别的特殊反应,似乎是真睡着了,她们也不好叫醒夭夭。
只能是等夭夭睡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到时间,李承乾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回来,虽然有人跟他父皇说,希望他父皇重回太极殿亲政,然而,这些事都暂时比不上夭夭的事。
当然,在这期间,他也未尝没有想过夭夭所说的。
在和平的盛世,的确只有著书这一条路,才是最合适的。
而且,以往他都只能够看到眼前的事物,然而……今日突然一冷静下来,他却是忽然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或许……
这才是夭夭所看到的世界吧。
在上一次的表演中,夭夭多次在节目中使用了华夏、中国这样的字眼,虽说,这些字眼要用也没什么大碍,至少,用起来也比北辰要押韵得多,但之前他一直都不解其义,直到今天,才忽然明白。
当他还在局限于眼前的一点得失的时候,而夭夭的眼里所看到的景色,却已经在千百年以后。
她不知道为何,总能站在一段十分长远的时间段去考虑问题。
此等胸襟,便是他父皇,也不及吧。
夭夭曾经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事情最容易出名,能让千百年后,也有人能够记住她的名字,毫无疑问是著书。只要是有价值的书,一定会流传千古,而且,只要大家一提到那本书,就会想到是自己。’
另外,夭夭还说了,‘为了增加名流千古的概率,需要借鉴一下当今流传下来,为人所盛赞的文章、书籍都有哪些,然后去找相关的人才,花钱资助他们,于这太平盛世,成名的方法,最好便是如此了吧。’
别的,李承乾不知道,可如今再回过头来想想,这话却确有几分道理。
而且,这个方法不单单适合她,也同样适合他。
只是……
当千百年过去以后,真的还有人能够记住他吗?
他如今也不太清楚,不过,这倒是给他解开了一道难题,一道说不定,他可以超过别人对他父皇的评价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