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解救4
老奶奶的停住了迈出去的脚,站在原地,神色有几分慌张。
盛屿晨唇线抿了抿,抱着双臂不紧不慢的继续说:
“如果不是奶奶,那就是外婆,反正您跟陈星一定有关系,并且您知晓这其中的全部事。
老人家我们这次是来救陈星的,她作为我们本次案件唯一幸存的一个受害人,就算是您拦着,我们也会有办法救出她。
而且……您应该也不希望陈星在继续这样不人不鬼的生活了吧?”
老奶奶脸上的严肃一点点落下去,眼眸被染上一层雾水,下巴细微的颤抖中。
苏昂发现了老奶奶的情绪变化,心里大喜,乘胜追击道:
“奶奶您放心,我们三个都是遵纪守法的好警察,真不是您想的那种坏人。
我们对陈星真的没有恶意,我们是来救她的。”
在场的盛屿晨和苏昂,包括老奶奶在内三个人,都没有发现顾意听到苏昂那一番话后的落寞。
顾意看了一眼时间,打断他们:“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要抓紧时间。”
隔壁那个大块头只是被她弄晕了,会什么时候醒来很难预料。
如果提前醒来了,这将会成为他们行动上的绊脚石。
盛屿晨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点了点头。
他放弃了与老奶奶交涉,盘算着接下来计划。
“这样吧,不如发个消息给邢凯,让他带人来吧,我们解决楼上的,他们解决楼下的。”
苏昂说了一声好,正准备发消息给邢凯,指尖触碰发送二字之前,老奶奶转身对他们说:
“陈星是我的孙女。我可以帮你们。”
盛屿晨挑眉,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面带微笑递给老奶奶。
“非常感谢,那么请您带点宵夜,吸引楼上人的注意,顺便把这个加进去,接下来的交给我们。”
顾意蹙眉:“这是什么?”
“安眠药。”盛屿晨轻描淡写的回答。
“奶奶您加的时候量不用太大,两片泡进水里就足够了。”
老奶奶端详着手里的药瓶,神色从容道:“我学过医,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他们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没必要为此取他们性命。
苏昂颇感意外:“没看出来啊奶奶,您曾经还学过医呀?”
老奶奶淡淡扫他一眼,把药揣进兜里,“给我半个小时,半小时后你们上三楼的303号房等,我给你们找钥匙。”
陈发为了避免老奶奶偷放走陈星,特意把钥匙给了外面黑衣人之首保管。
盛屿晨颔首:“好。”
……
半小时后,苏昂打开了病房门的一条缝,眼珠子左右瞅了瞅,确认没有人后放心打开门,朝身后的二人示意。
三个人刚从病房出来,老奶奶就拿着钥匙从楼下走了上来,看他们一眼,眼神里掺了复杂。
她站在楼梯间的拐角口,看着他们三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无意识地攥紧了钥匙。
苏昂见她没动,还以为她是腿脚不便,好心伸手去扶她。
“奶奶我扶您上楼吧。”
老奶奶迟疑了两秒,声音沙哑的回了一个好,扶着扶手一点点爬楼梯。
顾意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心跳的格外快,像是一会儿发生什么突发事件。
盛屿晨正准备抬步上楼,衣袖却被人揪住了。
他停了停步伐,回眸看着顾意,柔声问:“怎么了?媳妇。”
顾意眉头紧蹙,后撤了半步。
“你觉不觉得哪里怪怪的?”
盛屿晨单挑眉轻轻一笑:“媳妇你也发现啦,我还以为只有我觉得呢。”
顾意脸上的表情丝毫不显轻松:“你不觉得这太过顺利了吗?”
盛屿晨刚想说话,身后传来苏昂催促的声音:“晨哥你们愣着干嘛呢,快跟上啊。”
盛屿晨抬眸看着苏昂,“马上来。”
顾意神色凝重地看着老奶奶,老奶奶像是底气不足,被顾意这么看着,眼神飘忽不定,指节略微发白,她将钥匙攥得很紧。
盛屿晨牵起顾意的手,宽厚的手掌传来阵阵温热,包裹着顾意纤细微凉的手。
他嗓音一如既往的悦耳,带着独属于他的沉稳和磁性。
“没事儿,万事有我。”
顾意一直仓皇而措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
三个人跟随着老奶奶来到303,老奶奶慢吞吞的打开锁,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
扑鼻而来是一股子难闻刺鼻的药味,夹杂一丝腥味。
顾意下意识的把眉头皱的更紧了,抬手挡在了鼻尖。
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个人影。
直到老奶奶抬手给他们指出来,他们才仔细去看,才发现铁床的旁边有一抹瘦小的人影。
三人先后走进去,盛屿晨打着手电筒,看了身侧的苏昂一眼。
“你把她扛上。”
苏昂:“???”
苏昂指着自己问:“你说我?”
盛屿晨:“不然呢?”
“先前不是说你来么?”
盛屿晨抿了抿唇瓣,下意识看了顾意一眼。
“之前不是有黑衣人在么,但是现在你看……是不是,你单身,你来扛她吧。”
苏昂脸上写满了拒绝,看着浑身是伤,还有一只包的跟粽子一样的手的陈星,苏昂不想很想靠近。
苏昂长这么大,见识了凶狠的凶手,但还是第一个接触精神病患者。
他打从内心的抗拒。
苏昂摇着头,笑得非常勉强:“晨哥我……”
正当他们推来推去时,顾意打断道:“我来,我来可以了吗?”
顾意上前一步,半蹲下来,小心翼翼的靠近陈星,将一只手搭在陈星的肩上。
她的声音格外温柔:“陈星你好,接下来请你不要声张,我们是来救你的,请你配合我们,可以吗?”
陈星眨了眨眼,眼神呆呆地看向她,五秒后,她突然咧嘴一笑,笑容格外诡异。
她的笑声很尖带着空灵:“嘿嘿,嘿嘿,你们是来陪我的吗?”
顾意凝眉,一点点靠近她,试图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我们是来救你的,陈星你相信我们,好吗?”
陈星冷笑着连连摇头,像是在惋惜什么。
“救我?你们拿什么救我?”
“砰——”
话语刚刚落下,身后便传来一个巨响的关门声。
230:装疯
关门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墙壁和窗户都跟着颤抖,连带着人心跟着晃了晃。
四周顿时变得漆黑无比,盛屿晨刚才被那么一大声吓一跳,下意识摁灭了手电筒。
苏昂呼吸猛地一停,第一个出声:“不好,咱们中计了!”
顾意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照陈星的手,又看向身旁的二人,与盛屿晨对视一眼。
那个老奶奶果真有问题!
陈星打破安静:“我奶奶是不可能帮你们的,别做梦了。”
苏昂眉头拧成川字:“你没疯?”
陈星冷笑着摇了摇头,用一副“看笑话”的表情看着他们。
“你们还真是好骗,真以为你们的三言两语,就能骗取我奶奶的信任了?
呵,那你们还真是天真他妈给天真开门,天真到家了呀。”
顾意眸子划过一抹诧异:“所以你是装疯?”
陈星勾了勾薄唇,反问道:“你们真的是警察?”
苏昂:“这不是废话么,难不成这年头还有人会伪装警察么?图啥啊。”
陈星笑着垂了垂眸,“你别说还真有。”
“至于图啥,应该是想杀我灭口吧。毕竟他的身份可光鲜亮丽了,总不能让我成为他人生绘卷中的一个污点吧。”
盛屿晨拿着手机转了转,在病房内寻找摄像头。
陈星的视线落到他身上,好心劝:“别找了,我这里面没有摄像头。”
她嘴角含笑,望向顾意继续说:“我这只有监、听、器。”
陈星的笑容愈发浓烈,在他们的眼里就更加骇人。
苏昂的胆子不能说不小,只能说分情况不小。遇到这种他还是很怂的,尤其是看到陈星那个笑。
顾意打开手机便签,递给陈星看。
上面写着:把你知道的写下来。
陈星看了好一会儿,反而笑着说:“没必要,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顾意心中疑惑久久不解,她从门关上开始,就一直没看懂陈星。
顾意问的直截了当:“你是不是装疯?”
陈星回答的也十分干脆利落:“对,我就是在装疯。”
她抱着自己的双膝,身体蜷缩成一团,光脚踩在阴冷的地面上,丝毫没觉得冷。
“想要骗过一个精神科医生,获得一个诊断书,对于一个心理学的大学生来说并不难。
我装疯装了三年,如果你们不来,或许我还能继续装下去。”
盛屿晨严肃的看着她:“你前面说有人冒充警察,那你又是怎么确定我们是真警察的?”
陈星挑了挑眉,像是丝毫不意外盛屿晨的问题,反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陈星抬了抬下巴,指着苏昂:“你脸上带疤,留着寸头,小麦的肤色,警惕性强,我有幸听说过你的辉煌事迹,你叫苏昂。”
她转看向顾意,又说:“身为一个女人,手指应该是又白又嫩,你看看你的手。
皮肤干燥,手心带着老茧,留着短发,伸手敏捷,一看就是一个女警察,女警很少,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
陈星视线始终在顾意的手上:“好好爱护你的手吧,太糙可没男人喜欢。”
最后,她把目光落在盛屿晨身上。
“你就不用说了,开着豪车来体验生活的豪门大少爷。”
苏昂忍着笑意:“除了我你都猜错了。”
“这位是我们组的顾法医,这一位呢,是特聘来的心理专家。”
陈星愣了一下,看着顾意的眸中多了几分欣赏。
“法医啊……”
陈星勾唇:“这年头做法医的女生可不多,得克服心里那一道关,说明你的心理素质很强。”
盛屿晨往窗边走了两步,掀开窗帘看向窗外,薄唇微微扬了扬。
站在他这个位置,从窗户看出去,完全可以看到院大门,并且视力好的看得很清楚。
他侧身,望向陈星问:“你白天是不是看到我和苏昂了?”
陈星点头:“对啊,我还看见你们被楼下的小黑赶走了。”
陈星似是想起来什么,毫无血色的唇瓣弯起一抹笑。
“对了,进退懂分寸,你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盛屿晨莞尔:“就当你是夸奖我了。”
陈星:“我就是在夸奖你。”
盛屿晨也不掩饰:“多谢夸奖。”
顾意拿着手机想联系严岩,但信息和微信不论如何就是发送失败,完全没了信号。
陈星睨她一眼,笑了笑:“别白费力气了,这附近有很强的信号屏蔽器,你们来了就别想走。”
所以,这就是陈星前面为什么会说,你们是来陪我的吗?
陈星给他们讲述了陈发的计划。
白日里,盛屿晨和苏昂来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的隐藏监控。
陈发检查了监控,料定了他们还会去而复返。
陈发心思缜密,早就把一切可能都算了进去,让所以手下假装喝下温水。
威胁了老奶奶,如果她帮助他们三人救走陈星,那么他就毁了陈星的弟弟。
进退两难的老奶奶,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对于老奶奶来说,即便陈星不被救走,她留下来兴许还能苟延残喘活下去。
但她如果获得自由了,那她唯一的孙子就要送命了。
重男轻女,这是刻在老奶奶骨子里的,虽然心里心疼陈星,但是为了她弟弟,老奶奶会选择让步。
陈星只觉得可笑,什么弟弟?
那只不过是陈发在外面跟小三生的野种,同父异母的弟弟罢了,算得了什么?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尽在陈发的布局之中。
陈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入局,对于阻止他们也只能是看着,等他们入局后告知真相。
陈星摊了摊手,继续说:“我被我父亲囚禁了三年,如果你们能救我出去,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部都可以告诉你们。”
“我知道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并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见过当年凶手的脸,只要你们救我出去。”
三个人看着面前这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人,顿时心中生出一种怪异来。
三年的时间,装疯三年,甚至不惜自c也要让他们相信她是真的疯。
她的内心到底有多深,藏着什么样秘密……
231:我可以放你走
第二天老奶奶准时给他们送来水和饭,苏昂不解地看着她,追着老奶奶质问。
“你心是不是肉长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放我们出去,我要见陈发!!”
老奶奶全程眼神闪躲,垂着眼睑不敢直视他们,放下食物就匆匆离开了。
陈星只是冷眼看着,门被重新关上后,她才说话:
“别白费力气了,有那个力气喊,不如多睡一会儿觉。”
顾意看了一眼面前的饭盒,没有要吃的意思。
她看向陈星问:“这三年里你就没想过逃跑吗?”
“当然想过啊,而且不止一次,我每天都想逃离这里。”
陈星摇摇头,“但是我根本就逃不掉,这个病房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牢笼,我唯一的活动区域。”
陈星无力抬了一下手,“这铁链已经跟了我一年多了,他们每过一年都会给我换新的铁链和新锁。”
苏昂忍不住好奇:“这三年你每天都待在这里,你是怎么打发无聊的?”
“无聊?我的每一天都是无聊的,每天睡到自然醒,等着饭点送饭,看看窗外风景,日复一日,每天都这样。”
陈星抓着筷子,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心微微蹙起。
顾意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接过她手里的筷子,声音轻轻的:“我喂你吧。”
陈星的左手被绷带缠着,右手有不少指甲脱落带血,用药处理过,但还是很疼。
陈星淡淡扫了顾意一眼,态度强硬:“用不着你喂。”
每年都这样,身上带伤对于她来说都已经习惯了。
就像是家常便饭那样。
顾意挑了挑眉,将筷子放到饭盒旁边。
陈星伸手抓起白米饭,直接就往嘴里送。
苏昂看得瞪大了眼睛,“你就这么直接吃吗?”
陈星斜睨他一眼:“不然呢?”
“我可没到需要别人喂饭的地步,除非我全身瘫痪。”
陈星:“你们要是想饿死那就不吃,这饭里又没毒,毕竟你们要是死了,对他来说可是个大麻烦。”
盛屿晨把饭端到顾意面前,语气温和劝:“媳妇你吃点吧,存点力气,别饿着了。”
顾意迟疑了两秒,“好。”端过来吃。
陈星意味深长的多看了盛屿晨两眼。
“……”
*
大约持续了三天,一群黑衣人突然闯入,大门被哐一声推开撞在墙上。
他们目标明确,走进来就直接带走了盛屿晨。
盛屿晨有些意外,但没有乱阵脚,反而安抚顾意。
“媳妇你放心,我去去就回。”
顾意心里有点慌,胸口闷得她喘不过气。
她怕盛屿晨就那么一去不复返。
陈星一眼识破,浅笑了笑,道:“别担心,相信我,他一定会没事的。”
顾意和苏昂皆回眸,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陈星像是早就预料了后事,不紧不慢的扯着嘴唇死皮。
“他不是不回来,他是会被放走。我记得我之前和你们说过,他那气质看着就是个豪门少爷。
估计是少爷出了事,家里派人来和陈发谈合作了。”
说到这里,陈星好奇地对着他们问:“话说……那个姓盛的是哪家豪门的少爷呀?”
苏昂摇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晨哥他家里是开公司的,生意做的很大。”
陈星把目光投向顾意,后者错开了她的视线。
陈星心中明了,扬着眉梢轻轻一笑,给了自己台阶下。
“好吧好吧,不说就不说。”
另一边。
盛屿晨被几个黑衣人拥着去了四楼,带到了一个明显装修过的房间内。
一身黑色西服的陈发安然坐在皮沙发上,双腿交叠,指缝间夹着雪茄,神情悠然自若。
“盛小三爷,您来啦。”见到盛屿晨进来时,陈发立马放下雪茄起身,笑得一脸讨好。
盛屿晨警惕性的站在原地,声音冷冽:“我现在不是什么小三爷,我是霖城市局刑侦队的心理专家及侧写师。你别给我套近乎。”
陈发嘴角笑意一顿:“如果你不是小三爷,那我可不能放你走了。”
盛屿晨凝眉:“你什么意思?”
陈发重新抽起雪茄,难闻的味道刺激着盛屿晨。
他已经很久不碰这些东西了,现在闻起来只觉得难闻且刺鼻。
陈发:“盛董给我下了命令,说我如果不放了他的宝贝外甥,他就要我陈家好看。”
盛屿晨听出来了,陈发口中的盛董,是盛泽。
陈发笑着吐了口烟,“我可以放你走,毕竟大爷的话还是很管用的,但是……顾意不行。”
盛屿晨:“为什么?”
“因为已经有人跟我谈过了,要买她的命,所以你不能带她走。”
盛屿晨上前一步:“多少钱?我出三倍!”
陈发愣了一下,嘴里叼着雪茄,朝着盛屿晨鼓掌。
“盛小三爷还真是一个阔气之人啊,人家花一亿买,那你这是要花三亿啊?
为了一个女人,盛小三爷豪气至此,不至于吧?
一个女人而已,正所谓成大事者,女人如衣,可随意弃之。”
盛屿晨冷笑:“我跟您可不一样,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忘恩负义?”陈发笑着点头,“盛小三爷说话可真有趣。”
“如果小三爷你想把我怎么样,你得拿出证据来才行啊,只要我把他们都处理了,你觉得……凭你的只言片语,他们会信你吗?”
“再说了……”
陈发猛吸了一口雪茄,团团白烟缭绕环着他。
“顾意的父亲最近可是求着跟我合作呢,我派人把消息放给了他,你猜他怎么说?”
陈发笑起来:“他居然说,一个女儿而已,死了就死了,他还有一个好女婿就够了。”
盛屿晨眉头拧得更紧了,陈发看出来他的心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好奇,段岐山他一个明明只是一个从国外回来,没什么背景的赘婿罢了。
不不不,小三爷这你可就错了,人家段执事在国外名气可不小,在国外有多家公司,坐拥上亿家产,跟你可不分上下啊。”
陈发的这一番话,直接让盛屿晨震惊住了。
他下意识问出了一个问题:“是段岐山向你买顾意的命?”
232:偿还
陈发抖了抖吸半截的雪茄,弯弯唇角:“算是吧,他们俩兄弟都……”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陈发及时的悬崖勒马。
侥幸着盛屿晨没听到,可他不偏不倚全听到了。
“俩兄弟?段岐山还有一个兄弟?”
“不可能!”盛屿晨攥着拳头,“我查过段岐山的背景,他明明是独生子女。”
陈发顿了顿,看着盛屿晨慢慢笑起来。
“放在段家的话他的确是独生子女。”
盛屿晨:“顾意跟段岐山明明没有仇。”
陈发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那可未必。”
盛屿晨还想追问下去,但是陈发干咳了两声,门再次被人打开,他直接被几个黑衣人架着朝楼下走。
“小三爷慢走。”陈发保持着绅士礼貌的笑容,目送盛屿晨离开。
陈发到了这个年纪,头发中藏着几许白发,穿着打扮都十分优雅高贵,大拇指戴着一个金戒指,尽显帝王的风采。
因为保养的好,所以他至今皮肤很好,加上他的骨相本来就很好,给人一种成熟大叔的帅感。
但是这样的人,面上笑得有多灿烂,内心就有多黑暗。
盛屿晨被带到大门口,盛泽早就在门口处等着了。
见到安然无恙的盛屿晨,盛泽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盛屿晨想问什么,拽着他就快速上了车。
“大伯,您……”
盛泽打断他:“我知道你想问顾意的事,我也想救她。
但是陈发的口风很紧,加上他背后有靠山,我能从他那边把你救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顾意我会救,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盛屿晨紧绷着一张脸,频频回头去看幸福精神院。
“可是我们不能确定,他会什么时候对顾意动手。”
盛泽眸色复杂:“我会尽力的,你先回去和局里的人商量一下。”
“既然商谈无用,那我们就直接抢。”
盛屿晨颇感意外:“我前面还在想大伯跟他们一样,选择放弃顾意保我。
但是我又想,大伯您可不是那种人,事实和我想的一样,您的确不是那种人。”
盛泽轻笑:“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大伯没白疼你。”
“……”
*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夜晚的冷风吹得人不禁起鸡皮,带着独属于晚风的温柔。
“哗——”
一盆冷水泼在地上被捆绑的三人身上,冷风与之交织,地上的三人瞬间回笼了意识。
陈星先反应过来的是指尖的疼痛,拧着眉头望向那刺目的白光。
顾意和旁边的苏昂对视一眼,确认了一遍对方没事,又看向陈星。
三个人的手脚都被麻绳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陈发把烟丢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面带微笑。
“醒啦。”
陈星视线冷冷的扫过他,落在自己的脚上。
他们现在身处最顶楼,足足有十二楼那么高,站在上面冷风很足,吹得人睡意全无。
顾意一抬眸恰好撞上了陈发的目光,后者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陈发:“没想到啊,顾小姐这双眼睛生的实在是好看呀。”
他啧啧两声,摇着头:“就是可惜了啊,可惜了。”
顾意皱起眉头,她不喜欢陈发说话的语气。
苏昂:“你就是陈发?”
陈发闻言看向他:“你好小警察,陈发正是在下。”
苏昂还想说些什么,陈发直接略过他,看向楼梯口,说:
“上来吧,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呢。”
话音落下后,楼梯口依旧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
陈发垂下眸,低低笑了一笑。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半晌,一条长腿从黑暗中跨了出来,带着一贯的矜贵风,段岐山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看到段岐山的时候,顾意有些意外,但他身后的那个人,不止是顾意傻了,苏昂直接呆住了。
苏昂:“小可?”
王可穿着一身休闲套装,灰色的运动风格,双手揣在卫衣的口袋里。
王可冷冷看了地上的三人一眼,跟着段岐山走到陈发身边。
段岐山站定后看向顾意,朝她莞尔一笑道:“姐姐。”
顾意看着王可,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段岐山亲自为她解开疑惑:“这是我弟弟王可。”
苏昂傻眼了:“小可你……”
段岐山走到顾意面前半蹲下来,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看着她说:
“我想你应该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王可是我弟弟吧?”
顾意看着他不说话,表现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段岐山真是越来越看不惯她这个样子了,捏住她的下巴,瞪着她的眼睛。
“你为什么永远都是这么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你背了一条人命?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心安理得的?”
顾意愣住:“你说什么?”
段岐山挑了挑眉梢,“你自己九年前做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他咬着牙往下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多管闲事,我妹妹根本就不会死!”
一阵大风扑面袭来,顾意脸上的镇定被一吹而散。
九年前,九年前,那个女孩……
那风像是海浪一般,一阵又一阵铺开了顾意的记忆。
女孩对她说的那些话,恍惚间她好像又听到了。
“你真的很爱多管闲事,我怎么样选择关你什么事,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真讨厌!再见!”
段岐山看着顾意眼眶渐渐变红,泪水一点点浮上来,模糊了顾意的视线,他愣了一下。
“原来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
顾意声音有点沙哑:“你是王一妍哥哥?”
段岐山单挑眉,答:“是我。”
一直一言不发的王可忽道:“一妍她有两个哥哥。”
段岐山淡淡看了一眼身后,“对,她有两个哥哥。”
“我跟王可是双胞胎,怎么样,惊喜吧?”
顾意更咽了:“对不起……”
段岐山不吃她这一套,冷呵一声:“对不起有用的话,我可以说一辈子对不起还我妹妹复活。”
“可是不能,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九年了。”
段岐山甩开顾意的下巴,不紧不慢站起身,任由冷风吹在他身上。
“九年了!”
他摇着头:“我已经不想在等了。”
说着,段岐山从外套的里层掏出一把qiang,对准了顾意。
“你该偿还了,顾意。”
------题外话------
关于女孩的事我之前点过,第74章有。
233:你就是她唯一的光
段岐山攥紧手里的qiang,歪了歪脑袋,看着顾意问:
“还有什么遗言吗?姐姐。”
顾意闭上眼睛,肩膀止不住的颤抖,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右眼落了下来。
她没说话。
就在段岐山扣动扳机的前一秒,王可喊了出来。
“等一下!”
段岐山刹住车,侧身看向他,语气带点暴躁:“你干嘛?”
王可看一眼段岐山,转而看着顾意说:“…哥,我还有一些话想和她说。”
段岐山瞪着顾意看了一会儿,把qiang收回了兜里,脸色不是很好看。
“给你三分钟!”
王可一步步上前,在顾意的面前半蹲下来,余光看见苏昂要扑过来,偏头看他:
“苏队,只要你选择不多管闲事,我们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他们的目标始终都只是顾意一个人,其他不相干的人他们不会随意下手。
苏昂还想说些什么,后背突然一疼,他被段岐山砸一棍子昏了过去。
顾意静静看着王可,从前面的震惊,再慢慢的变成接受,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态度。
王可:“顾意…姐,其实……我会游泳。”
“那天落水是在我的计划之外,但是没想到你会朝我伸手,抓你脚就是不想让你活,我就是故意的。
我想让你也感受一下,一妍当时是如何在大冷天跳进那么冷的湖水,那种刺骨难忍的感受。”
顾意低笑勾唇:“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王可愣了一下,莞尔笑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
段岐山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王可,我给你时间,不是让你煽情用的,ok?”
王可看一眼段岐山,笑了笑说:“哥你着什么急呀,反正她也是一个将死之人了,死的明白一些不好么?”
段岐山挑了挑眉梢,转过身目光落在陈星身上,视线一点点往下。
他嗤笑一声:“长得不错,就是可惜了,是个疯子。”
疯子?
陈星半垂着脑袋,掀了掀眼皮看段岐山的皮鞋,凉唇一勾。
在段岐山抬脚走开的那一瞬间,陈星把脚抻出去,成功绊了段岐山一脚。
陈发眼疾手快扶住了段岐山,后者回眸恶狠狠瞪了陈星一眼。
陈星倒是丝毫不畏惧,回了一个白眼给他。
陈发深深剜了陈星一眼,慢慢松开了抓住段岐山胳膊的手。
顾意:“要杀就杀,别给我说的那么明白,容易死不瞑目。”
话音方落,王可便揪住了顾意领口,眸光狠厉。
“死不瞑目才好呢,像你这种人,活着就是在浪费空气。
我承认你的能力很强,也佩服你的胆量。但是那又怎么样?”
旁边的陈星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戳破他们的气氛。
“知道电视里为什么都是主角赢么?”
陈星凑近一些:“因为反派死于话多。”
对的,内涵他们。
陈星本来就是一个毫无耐心的人,最不爱听的就是废话。
而王可和段岐山之前的话对于她来说都是废话。
王可不与他计较,段岐山真是越看陈星越不顺眼,抬腿对着陈星的肩膀就是一脚。
段岐山冷着眼:“你的话再多,我就让你先上路等她。”
陈星的身子本来就单薄,身体就是一个皮包的骨架子。
被段岐山那么大力踹了一脚,她直接摔躺在了地上,背后是没有装修的水泥地,硌着她又硬又疼。
陈星皱着眉头望天空,那如水洗一半的深蓝色天空,晕染着一种神秘感。
恍惚间,陈星误以为她再次看到了母亲的脸。母亲在朝她笑,笑的很开心,但是她看不清母亲的脸。
记忆太久远,她都快要忘记母亲的长相了。
陈发之所以还留着她,那是因为母亲给她留了一笔巨额财产,如果她死于非命,那么财产会自动捐献公益。
如果不是因为这笔巨额财产,陈发早就解决了她这个麻烦。
段岐山站在旁边看着顾意他们,时不时会看两眼手表,内心默默计算着时间。
顾意:“王一妍的死,我的确算是其中原因之一,我对不起你们。”
段岐山居高临下睥睨着她,质问:“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顾意弯了弯唇角,眯起眼睛说:“我错在多管闲事。”
如果早知道因为她的死,会被她的两个哥哥记恨上,顾意当初就不会选择出手相救。
可顾意不知道,王一妍那时候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要她出局,想用那种说话的语气,让顾意讨厌自己,远离自己。
没错,他们都会错了意。
王可的声音一点点往上走,嘶吼道:“可你管了为什么不管下去!”
“你明明都救了她一次,为什么不能保护她呢?
你明明有能力护她,你为什么不保护她?!
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你,对于她来说就是唯一的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
王可和段岐山一致认为,如果那个时候顾意多朝王一妍靠近一些,就一些,或许还能挽救王一妍。
但是他们忘了,坚决离开这个世界的人,是不带任何犹豫的。
段岐山深深提了一口气,把眼泪收了回去。
“小可够了,没必要再和他们废话了。”
段岐山说着再次拿出qiang,对准顾意说:“小可,让开。”
王可松开了顾意的领子,把她丢了回去,走到旁边去擦泪。
段岐山的手一点点扣下扳机,子弹飞射而出,qiang声紧随其后震响天际。
“不要!!”
顾意想要闪躲,但是她的手脚都被麻绳束缚住了,子弹带来的痛感并没有传来,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鼻息之间传来一股好闻的木檀香,男人的肩膀很宽实,将她完全护在了自己怀里。
这股气味十分熟悉,顾意猛然张开眼睛,是一张被放大了无数倍熟悉的脸。
是邢凯!!
子弹刺入他的脊背,他刚才也只是低低的闷哼一声,眉头微微拧着。
王可刚一转身恰好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喊了一句:“老大!”
顾意愣住了,长长的睫毛不停颤抖,呼吸开始变得短促。
“邢凯,邢凯你为什么,你……你,你是不是傻啊?!那是qiang!!”
邢凯一点点松开她,注视她的眼睛里全是深情爱意。
他把喉间的那股子腥味咽了回去,笑着说:“你没事就好了。”
234:我爱你
顾意心急的想要挣脱麻绳去检查邢凯的伤势,但麻绳系的实在太紧了,导致她的手腕被硬生生勒出了一条条红印。
“你转过去,我看一下你的伤口!”
邢凯不但没有转身,反而帮她整理额前碎发,笑着摇了摇头。
“不要,伤口难看。”
他不想把自己任何难看的一面展露给顾意看。
顾意却更急了:“邢凯!你快点转过去,要是伤到致命怎么办?!”
邢凯的唇色在一点点褪去,笑容逐渐变得苍白。
“没事的……”
他今天来就没想活着离开。
段岐山打破沉静,大笑着:“哈哈哈,真是演的一手好深情戏啊。”
他鼓着掌继续说:“顾意或许你还不知道吧?”
“你们现在在调查那个案子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就是他!邢凯!哈哈哈!”
顾意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她不相信邢凯会是那种人。
“你胡说!”
段岐山顿了一下,指着自己:“我胡说?呵,你要是不信,你问问他,问问他本人到底是不是啊!”
邢凯侧目瞪着段岐山,怒吼道:“段岐山你闭嘴!!”
这一声花费了邢凯不少力气,刚喊完就止不住的咳嗽,面色被他咳的潮红。
顾意又急又担心,竭力的想要挣脱绳索。可越挣脱,却感觉绳子系的越紧,她感觉自己的手就要断了。
段岐山抬了一下手:“好,你继续。”
邢凯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小心翼翼的去捧起顾意的脸。
“对不起,我的确如他所说,我是一个……”
邢凯的话说到一半,肩膀突然扭动,整个人抽搐起来,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见到这样的邢凯,顾意直接怔住了。
不一会儿,邢凯便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没错,那些人都是我杀的,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就是想杀他们!
实不相瞒,我前两天又干掉一个,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啊,她是盛悦的女儿。”
顾意的瞳孔瞬间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质问的语气都没了底气。
“为什么?”
邢凯给的理由十分理所当然。
“因为她是盛悦的女儿,她妈妈是怎么对你的,一步步紧逼,害你受伤受惊吓。
没办法,谁让她是盛悦最宝贝的女儿?”
盛悦被抓了以后,邢凯就一直在暗中调查,找寻她私生女的下落。
好巧不巧,她的私生女遭人绑票,邢凯随便花了点钱就买走了。
顾意的视线一点点被泪水模糊,她的声音有点颤抖:“为什么?她只是一个孩子!”
“错的不是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邢凯凉凉一笑,看着顾意深情回答:“因为她妈妈伤害你啊。”
即便是换了一个人格,面对着顾意,邢凯依然说不出那句——“我爱你”。
“你不要跳出来!放我出去!”
“你出来做什么?你有什么用?连个女人你都保护不好。”
“不要你管,我不要让她看到你,你给我滚开!!”
以上均是邢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段岐山嘴角含着笑:“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顾意还是不信,但却没有回他的话,视线始终都在邢凯的身上。
段岐山肩膀松懈下来,想着看看邢凯的这一出戏,然后在来处理顾意也不急。
“他这是小时候严重精神受创导致的解离症,至于他会分裂出多少个人格这个很难说,得看他个人。
不过照目前我们所看到的,他应该只有两个人格。”
一个正面人格,一个负面人格。
段岐山转了转大拇指的扳戒,浅笑了一下。
“令我意外的是,他的两个人格居然都爱你。”
邢凯双手抱头,此时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所看到的世界在不停转圈圈,晃得他特别难受,就像是晕车的那般感觉。
段岐山推了推眼睛,继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
“不瞒你说,崔小果被追杀那一次,是他跟我做了交易,让我除掉崔小果。
商人嘛,他给我想要的,我替他办事。”
顾意看着他:“但是你没成功。”
段岐山抿着唇耸了一下肩膀,“确实,因为当时我正要下手,是你妹妹突然打电话给我。
说起来,你应该感谢你那个蠢蛋妹妹,不然你的宝贝徒弟早就西归了。”
顾意想起来了,那天晚上见到段岐山的时候,她就发现段岐山头发湿漉漉的,领带也没有打好。
那个时候她只当时刚洗完澡,出门太着急没打好,谁知道……
“啊!!!”邢凯痛苦的尖叫着,一声比一声嘶哑,他再这么吼下来,嗓子就要坏了。
顾意想要安抚他,但不论她说什么,邢凯都听不进去。
段岐山爱惜的抚摸着qiang,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夜晚的风又冷又狂,肆意的吹过楼顶每一个人。
陈星懒懒地躺在地上,任由风吹过她,吹的她眼睛生疼。这场风很好,是她不好。
段岐山的耐心被一点点磨灭,把qiang对准了他们,不耐烦道:
“说的差不多了吧,也该——”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在与第二人格斗争的邢凯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想欺负顾意?你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邢凯勉强支撑身子,忍着伤口带给他的疼痛,目标明确且坚定,拼尽全力朝段岐山扑了过去。
段岐山看到他冲过来,下意识转身要避开,邢凯像是早有预料,长臂一伸,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起下地狱吧!!”
邢凯掐着段岐山脖子,一直往前冲。
“邢凯不要!!!”
直到段岐山的脚下一空,他这才变了脸色,手里的qiang也丢了,试图抓住点什么东西保命。
“哥!!”
王可反应过来,快步冲过来想拉段岐山一把,不料被突然站起来的陈星,一拳头打翻在地。
顾意努力地挪动身体,丝毫顾不上膝盖被水泥地磨破开口子。
在邢凯要和段岐山同归于尽之际,顾意扯着嗓子喊了出来,却还是没能挽回邢凯。
等王可反应过来时,邢凯和段岐山已经掉了下去。
楼下,盛屿晨盛泽和宁局带着人正好赶到,推开大门的那一刹那,两个人突然从天而降,“咚”一声巨响。
“……”
番外:熠熠生辉
盛家老宅。
在顾意和盛屿晨大婚后的次年,顾意成功怀上孩子。
喜当爹的盛屿晨一时太高兴,下楼梯的时候没留心脚下,成功从楼梯上摔下去。
让自己在床上一躺就是三个月,顾意每每想到这事都苦笑不已。
十月怀胎,盛屿晨在产房外急得站不住脚,听着顾意在产房内撕心裂肺的叫,他的心也随之揪起。
孩子被抱出来的时候,护士本想抱给父亲看看。
但是盛屿晨一心只在顾意身上,差点把孩子撞掉在地,还好盛泽接住了孩子。
护士看盛屿晨一眼,转而对盛泽说:“母子平安,是个七斤八两的强健婴儿。”
盛泽愣了一下,追问护士:“不是女孩儿吗?怎么变男孩了?”
护士:“男孩女孩都是宝。”
话是这么说,但盛泽他们一心盼着女孩,转眼变成了男孩,心里多少有点复杂。
叶子媚笑着看孩子,“小家伙真可爱,还不轻啊。”
何翩然环住她的腰,轻笑道:“到时候我们也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好不好?”
叶子媚用胳膊肘顶了他腹部一下,白他一眼。
“谁要跟你生孩子。”
何翩然抓起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都戴了我的戒指,自然就是我的人咯。”
乔南和乔锦姗姗来迟,两个人看到盛泽怀中的孩子,乔锦大喘着气说:
“本来可以赶上的,但是路上正好堵车了,所以来迟了。”
乔南:“怎么样,男孩女孩?”
盛泽侧身给他们看,“是个七斤六两的小男孩。”
乔锦上前半步,看见襁褓中的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取名字了吗?”
盛泽:“还没呢,等他老爸老妈出来了再说。”
白玫一家人正好出国旅游了,崔小果他们被案子绊住了脚,虽然不能到场,但心系着,这会儿在微信群里一个劲问。
孩子很健康,母亲也很平安。
盛屿晨看着孩子,沉默了有一会儿,慢慢道:
“就叫他盛晖一吧。”
盛泽:“盛晖一?这个名字还不错。”
叶子媚挑眉:“小名呢?”
盛屿晨转身看向病房内,累到睡着的顾意,满脸的心疼。
“留给媳妇取吧。”
其实寓意很简单,取自许熠和顾意——“熠熠生辉”。
……
*
盛晖一小朋友打小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时常半夜睡起来,找不到爹娘。
很多时候顾意和盛屿晨会半夜接到案子,来不及顾上,随便穿好衣服就直接离开了。
一开始盛晖一还小的时候,会安排一个保姆照顾他。
随着时间推移,年仅五岁的盛晖一提出辞退保姆。
盛屿晨和顾意很纳闷为什么,直到他们翻出了监控,发现保姆会趁他们不在的时候,苛刻的对待盛晖一。
盛晖一懂事的令他们心疼,他们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于是在经过再三思考,盛晖一被送到了盛泽家。
盛晖一在盛泽家一待,就是十年。
*
盛晖一一直都对父母的冷漠有所抱怨,直到十五岁的那一天……
学校里出了人命案,班主任尽量安抚他们别喧闹。
盛晖一起初对这些事并不在乎,他从小就不爱笑,嗯……也不算,可能是跟缺失父母关心有关系。
盛泽对他很好,他从来都不愁吃穿。
盛晖一尿急,趁乱走出班级去了卫生间。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两个月未见的父母。
母亲半蹲在尸体旁边,身边跟着助理,神情严肃的检查尸体伤口。
父亲站在校长身侧,看上去像是在询问什么。
那些警员好像对他的父母格外敬重。
这个时候,顾意和盛屿晨已经被调到刑警队。
崔小果和苏昂也成了能独当一面的人了。
盛屿晨转眸恰好看见了盛晖一,正想叫他,后者先一步朝他奔来,嘴里含着爸爸。
在这一天,盛晖一对父母的抱怨烟消云散,有的只是敬畏和理解。
父母的工作性质特殊,他们保卫的不止是他,他们还有更伟大的使命。
盛屿晨疑惑了一下,一下子没能理解盛晖一哭什么。
校长看了一眼盛晖一,问:“这是你的孩子吗?”
盛屿晨点头:“嗯,我儿子,十五岁了,刚上初二。”
顾意那边弄完了走过来,边拆着手套边说:
“初步判断死者生前应该遭受过殴打,脖子和手臂处都有青紫色的淤青。
死因是高空坠落,失血过多而亡。剩下的回局里尸检了我再告诉你。”
盛屿晨颔首:“嗯好。”
顾意说完才发现站在一旁的盛晖一,摘下口罩,展颜笑问:“晖一你没上课吗?”
盛晖一迟疑一秒,摇摇头:“老妈,这节本来是体育课的……”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们被安排在了班级自习。
顾意把手套塞进口袋,本想伸手去摸盛晖一的脸,但又想到了什么停下了。
她都差点忘了,盛晖一已经不是可以随意捏脸的年纪了。
“周日你生日,爸爸妈妈会尽快处理掉这个案子,去大伯家陪你过生日。
生日蛋糕妈妈我都给你订好了,到时候你可以请一些人到家里去,好好热闹热闹。”
盛晖一缄默了。
其实他在学校并没有什么朋友,他不爱社交,一心只有学习。
顾意发觉到他的不对,俯下身耐心寻问:“怎么了?晖一。”
想到盛晖一刚才的举动,盛屿晨蹙眉蹲下来看着他:“在学校受欺负了?”
盛晖一摇了摇头,更咽说:“我只想跟你们一块过……”
盛屿晨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他:“好,今年生日爸妈一定陪你过。”
“别哭了,都多大人了,还哭鼻子呢。”
顾意攥了攥手,眼眸含着温柔,试探去摸了摸他的脑袋。
“之前一直想陪你过生日,但是总被工作绊住脚,这次说什么都要陪你好好过一次生日。”
盛晖一开心地笑了。
“嗯!”
盛晖一之所以哭,是因为爸妈虽然每天忙工作,但即便如此,他们仍然记得自己的生日。
他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对父母,他们是伟大的。
所以作为他们的孩子,盛晖一认为自己也不能太差!
“……”
……
(本番完)
番外:一个很想保护的人(邢凯)
“砰!!”
一声巨响,生锈的铁门被大力甩上,窗户和地板随之震动,室内一地狼藉。
残破的碎片,一个独自神伤落泪的女人,还有角落瑟瑟发抖的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身上的衣服单薄,裤子短了一大截,原本的长袖套在他身上,也变成了五分袖。
坐在一旁的女人哭了一会儿,许是对于此事已经淡漠了,情绪缓冲后,她看向角落的小男孩。
“小凯……”女人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苍老。
明明是三十多岁的年龄,声音和长相却更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年人。
小凯听到妈妈的声音,止不住颤抖的身体一点点松弛,用他明亮的眼睛望着女人。
女人朝他招手,“小凯来,你过来。”
小凯犹豫了一下,咬着下唇勉强撑起身子,迈着小步子走过去。
小凯今年才五岁,那么小一只,眼睛黑溜溜的,一张稚嫩的小脸满是泪痕。
他仰着头,看清母亲的样子。
“妈妈,你哭了。”
女人笑着摇了摇头,用纸帮着他擦脸。
“妈妈没事。”
女人抱着小凯,心里暗暗埋下了一个决心。
那天小凯欢欢喜喜的去上学,临走前妈妈塞给他一瓶牛奶,还有一个糖果盒。
她告诉小凯,“糖果盒里有魔法,不能随便打开,打开魔法就不灵了,听见没?”
小小年纪的小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天是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妈妈。
放学后,小凯揣着糖果盒,带着笑脸回家。
站在家门口,生锈的铁门虚掩着,小凯心生疑惑,家门为什么没有关上。
难道是妈妈特意给他留的门吗?
往常只有妈妈临时有事出门,才会如此给小凯留门。
小凯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被勒死的父亲,以及上吊断气的母亲。
“duang”地一声清脆,手里的糖果盒掉落在地,里面的东西随着掉出来。
是一张纸条和一个金手镯。
那个金手镯是他爸妈结婚时买的,被他妈妈一直藏着,生怕被好du的爸爸发现。
小凯丝毫没留意到纸条和手镯,他踉踉跄跄的朝妈妈跑过去,扑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含着妈妈。
等到邻居顺着哭声找来,爸爸妈妈的尸体早已没了温度,只留小凯一个人缩在角落。
那之后,小凯高烧不退,生了一场大病。
等小凯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到孤儿院。
小凯醒来之前,院长和老师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他父母的事。
但是在他们的担心之下,醒来的小凯不哭不闹,也不会笑。
他失忆了。
于是,院长编造了一个谎言,告诉他他从出生开始就住在这里,这里就是他的家,他的名字叫凯凯。
……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十岁那年,邢氏夫妇到孤儿院领养孩子。
所有的孩子都蜂拥扑了上去,唯独小凯没有,他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台阶上,淡漠地看着这一切。
本来说这样不活泼的孩子,很难被人领养回家。
但小凯偏偏和和邢凯很像,不说他们有十分像,但最少有七分。
加上他们年龄相仿,小凯成功被邢氏夫妇领养。
看着偌大别墅和豪车,还有管家和保姆,还有新父母的热情。
小凯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但他知道他必须要回应新父母的好。
他们告诉小凯:“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你的名字叫邢凯。”
后来,小凯发现新爸妈其实有一个亲儿子,只不过他们的孩子死于癌症。
他们对小凯就像对他那样,特别好,要什么给什么。但这不是小凯想要的,他不想做别人的替代品。
小凯一直都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在众多孩子里,一眼相中我,直到他看到邢凯的照片。
但小凯和邢凯终究是两个人,两个性格完全不相同的人。
小凯不论是成绩还是为人处事,都是优于邢凯的。
邢父曾因为这个打骂小凯,经常和小凯吵架,尤其是青春期时的小凯,吵得不可开交,不能一桌吃饭。
看着小凯一天天长大,邢父渐渐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想办法弥补小凯。
他把财产和房子、豪车,全部留给了小凯,试图用这些凯填补。
小凯知道自己不是邢父亲身的,他拒绝去邢氏上班,自己努力考上警校。
小凯深知自己的精神有问题,但凭借着药物的支持,他可以压制住身体的“另一个人”。
……
浑浑噩噩过了十几年,邢凯遇见了顾意。
顾意就像是一束光,照在邢凯的脸上,让他看到了光。
让邢凯不知未来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念想。
顾意不爱笑,邢凯就去学习如何做一个有趣的人。
顾意喜欢会做饭的男人,邢凯就起学习如何做饭。
顾意有胃病,邢凯的口袋里和办公室,总之就是顾意需要,他都能及时送上药。
邢凯迫切的想要向顾意表明心意,同时他也知道,他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不配去拥抱一个那么好的人。
没事,他只需要默默看着顾意,顾意好他就好。
后来,邢凯听说顾意要结婚了,对象是一个花花公子。
邢凯派人去摸了盛屿晨的底细,觉得盛屿晨那样的人,配不上顾意那么好的女孩。
但在后续的接触中,邢凯对盛屿晨的敌意渐渐消失。
盛屿晨似乎也没有他臆想的那么差劲,至少……
顾意喜欢他。
顾意喜欢就是最好的,他相信顾意的眼光。
……
要问邢凯到底为什么会爱上顾意,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女孩那不服输的气性吸引了他。
或许是无数案件中,他们的完美配合,让邢凯有了一种,他们是天生一对的错觉。
又或者……
不知道,太久了,他都不记得了。
可能是上辈子对顾意有亏欠,所以这辈子他来偿还吧。
看到顾意伤心,他会跟着不开心。
看到顾意笑,他会跟着笑。
看到顾意受欺负,他会冲上去维护她。
看到段岐山对准顾意的时候,邢凯也是出于本能,第一时间替她挡下那一qing。
甚者不惜为了她,跟敌人同归于尽。
……
(本番完)
235:罪孽之影
邢凯死了。
他和段岐山同归于尽了。
十二层的高楼,他毫不犹豫的拽着段岐山一块坠下。
盛屿晨和宁局一众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鲜血四溅,面目全非,前面还是鲜活的两条生命,只用了几秒。
陈星挟持了陈发,苏昂也醒了过来,帮顾意解开了束缚手脚的麻绳。
顾意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踩着踉踉跄跄的步伐朝楼下跑去。
陈星手里攥着一个玻璃碎片,抵在陈发的脖颈处,这个碎片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以备不时之需。
邢凯倒在血泊中,嘴里充斥着一股子的血腥味,他视线有些模糊,但能看清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一点点靠近她。
真是可惜啊,时至今日,他都没能向心爱之人说出那一句……
我爱你,顾意。
顾意抓住邢凯的手,感受着他渐渐失温,肩膀颤抖,眼泪糊了一脸。
她想掏手机打电话,却被邢凯制止了。
邢凯想说话,但喉间不断涌出来的血让他无力发声。
顾意只看见他的嘴唇翕动,耳朵靠近了却没听见一点声音。
宁局带人火速上路,将陈发王可一等人全部拿下。
盛屿晨站在顾意的身旁,看到邢凯那奄奄一息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
盛屿晨:“陈发一等人宁局拿下了,郑璇那边我也派了人去,一并缉拿。”
停顿了两秒,盛屿晨重重拍了拍顾意的肩膀。
盛屿晨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语气说比较好。
顾意的眼泪止不住,但哭声却一点没有,一连持续了这样一天一夜。
“青湖案”的凶手是邢凯,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专案组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邢家人来领邢凯的尸体回家那天,还有人不信邢凯是那么一个人。
凶手判了之后,案件转交给了检察院继续裁决,陈发王可郑璇三人都得到了法律的制裁。
案件结束后,宁局给专案组的所有人员都放了一个年假。
邢凯的位置让苏昂接替了,苏昂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拗不过宁局的强势,他还是接受了。
两边都是他的兄弟,苏昂不论怎么偏,心里都难受。
严岩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发呆,视线始终落在邢凯的工位上,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他那天晚上直接就被打晕关进一个小黑屋了,电子设备全部都被收走了,不论他如何呼救都没有人能听到。
等到严岩获救的那一天,他刚出来就听到了邢凯的死讯。
崔小果坐在他的对面,压抑的心情不比他少。
崔小果腾地站起来,努力撑起一个笑容。
“小岩你愣着做什么,宁局不是放了我们年假么,你不是还要去看偶像的比赛吗?”
严岩瞥了一眼桌面上的门票,笑得有些无力。
“是啊,比赛要过两天才开始,我多了一张票,都不知道跟谁一块去。本来我是打算叫老大陪——”
严岩的话说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看一眼崔小果低了低头。
崔小果凑上前,眉眼弯弯:“正好我有空,要不我陪你去?”
严岩犹豫了一下,想到什么又拒绝了:“算了吧,苏队昨天不还约你去玩呢嘛。”
崔小果直接伸手去拿门票,歪着脑袋说:“他是约我来着,但是我拒绝了。”
严岩了然于心是为什么,就没再追问下去。
他把剩下一张门票收起来,“那行,六号上午见。”
比赛是七号的,他们需要订六号的机票去。
*
霖城公墓。
昼雨连绵,西风瑟瑟,吹得人心晃动。
顾意和盛屿晨手牵手,走在公墓园中,后者的手里还抱着一束白色鲜花。
盛屿晨弯腰把鲜花放在邢凯的墓前,深深叹了口气。
顾意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眸中有了一丝起伏。
“我到现在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说。
盛屿晨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吸吸鼻子点着头:“一开始我也不信,但其实我比你们早一些,就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顾意愣了一下,脑海里回忆起之前盛屿晨拉住她的手,警告她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盛屿晨在内。
顾意低笑一声:“我那时候明明去过他书房的密室,但是没有去那一间。”
“我还以为只有一间密室……”
盛屿晨和苏昂带人找遍了邢凯所有去过的地方,最后找上了邢凯的家。
是顾意为他们提供了密室的解锁方法。
盛屿晨当时一看到那四本书,心中就有了答案。
推开书架后,往里走六步的右手边,有一个无手柄的密室入口。
经过他们的提取,这间密室需要指纹+眼球方可入内。
密室门之后藏着的,就是邢凯藏肢体的地方。
室内很灰暗,只有一盏很微弱的白色灯,左手边是泡在罐子里的无色液体泛出淡淡的光泽。
右手边是一个照片墙,照片之间也被不少细线链接着。
盛屿晨的视线一个个扫过那些罐子,上面标注了日期等各种信息。
在上面他看到了不少熟悉字眼,有方路路,尹姗姗、秦晴、白泽、沈珍珠等等。
一共二十个罐子,三年的时间,一年七个人。
三年前应该也是七个人,是在对许慧下手的时候,邢凯没留意,放跑了一个陈星。
邢凯的精神一直都有问题,这个是在邢立夫妇领养后的第二年才发现的。
他们发现邢凯特别喜欢肢解玩具,不论是布娃娃还是机器人。
一开始他们没有当回事,只觉得是孩子天性调皮会这样。
但是时间长了,邢立夫妇渐渐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们带邢凯去看了医生,医生一开始还不确定。
直到医生无意间的一瞥,看到了时哭时笑的邢凯,他还与医生对视了。
就那一眼,就把医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邢凯被确诊为人格分裂,邢立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有这个病,也不愿被任何人知晓。
于是他重金,在国外雇了一个精神科医生,让邢凯定期过去检查,坚持服药克制。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主人格的意识越来越薄弱,次人格渐渐强大,每次行凶之后,他都会得到无限的满足感。
邢母是知道他这件事的,但是心疼他的过去,加上母性的怜爱,她选择了包庇儿子。
谁能想得到,在外人看来那么光鲜亮丽的一个人,竟隐藏着这么一个过去。
所有的所有,是一场孤独自语的救赎,还是一场没有回头路的分裂?
这飘忽不定的罪孽之影,可悲的宿命,迷失的道路……
【当黑暗莅临时,记住光明也在前方。】
------题外话------
深陷黑暗泥潭时,要学会独自发光,只有站在光里,你才是最强大的。
236:是天要亡你们沈家
听到顾意这么说,盛屿晨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抿了抿唇瓣。
他抬手揉了柔顾意的脑袋,轻笑说:“每个人的宿命是一早就定了的,我也为邢凯的遭遇感到不幸,但那些人也是无辜的。”
顾意睫毛忽闪:“不是这样的。”
“我为那些生命感到惋惜,却也为他的遭遇感到心疼。”她没来由红了眼眶,摇着头继续说:“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盛屿晨软下语气:“好啦,别难过了。”
他把顾意的手抓起来,一并揣进兜里,深深吸一口空气,淡淡弯了弯唇角。
“回家吧,一会儿又要下雨了。”
起风了,迎面吹来一阵寒意,顾意下意识往盛屿晨身边靠了靠。
盛屿晨侧身过来帮她挡住风,声音温柔:“回家我给你做炒面,好不好?”
顾意点点头,却又想起来了什么,摇头道:“你先回家吧,我有点事需要去处理。”
盛屿晨眉头轻蹙,眸色有点复杂,看似是想到了什么。
“好。”他没发问,“车子留给你,我……”
“不用,”顾意打断他,“我打车去就行。”
盛屿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好,你什么时候回来?需要我去接你吗?”
顾意沉默了一会儿,答:“晚点我给你打电话,可以吗?”
盛屿晨抬手帮顾意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眉眼全是笑。
“好。”
*
沈家府邸。
顾意打车直接去了沈家,大门处没有一个人影,落叶堆积,被风吹了又吹。
顾意从小门开锁走进去,绿叶繁茂,庭院内充满了生机,枝头挂着雨珠。
“啪”一个清脆的碎裂声,紧接响起尖锐的女声。
“别靠近我!滚开,你们都给我滚,滚啊!!”
顾意在原地顿了顿,浅浅笑开,抬步走上楼。
入目便是一地的狼藉,粥洒得到处都是,黄月站在旁边手足无措,脸上布满泪痕。
她用眼角余光瞥见了顾意的身影,宛若看到救星,快步过来就要拉住顾意的手。
顾意后腿一步,避开了她的动作。
“意意你来了。”黄月垂下眼睫,抿着唇说:“琦琦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正好你来了,你劝劝她吧。”
沈琦的房间门大开着,里面暖黄色的灯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顾意只是冷冷扫了一眼床上虚弱无力的沈琦,没有说话。
沈琦是段岐山的妻子,更是一名孕妇。
如果不是出于对段岐山妹妹王一妍的愧疚,顾意是不屑管她死活的。
黄月见顾意没应,小心翼翼地跨出小半步,讪笑道:“意意,以前是妈妈不对,妈妈向你道歉。”
“你就帮妈劝劝琦琦吧,她好歹是你妹妹啊……”
顾意单挑眉梢,斜眼看她:“怎么,道德绑架我?”
黄月连连眨眼,“没有,妈不是这个意思。”
顾意:“哦,那你什么意思?”
黄月沉默了一会儿,略略拔高音量:“顾意!虽然沈家如今是落魄了,志鹏他也入y了,但我们终究是你的家人,你不能撒手不管!”
顾意嗤笑:“黄月,事到如今了你还是这么的无可药救。”
“沈琦是孕妇,我会把她交给医院,医生会看护好她的,你就好好的照顾她,耐心等孩子出世吧。”
想到沈志鹏被抓,集团倒闭,加上沈琦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黄月越想越气,怒火中烧,她把气撒向顾意。
“都是因为你!”黄月指着她,“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灾星!!”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沈家也不会——”
“是天要亡你们沈家!”顾意低吼回来,打断了黄月的话。
顾意冷笑着摇了一下头,“不是我。”
顾意倒是想亲手解决了沈家,但是人在做天在看,这次是老天要他们沈家倒下。
“是沈志鹏和沈琦太蠢,引狼入室我想你不是没听过,段氏的生意做的是何等之大。
段岐山他一个二十出头的人,想要在段氏立足很难,他能掌权段氏你们就应该知道,他的手段和计谋,是你一个妇人无法明白的。
你和沈志鹏明明了解段岐山的背景,却还是选择与狼为伍,这一切的一切,你们咎由自取。与我无关。”
段岐山来沈家的目的,就是为了搞垮沈家,让顾意失去一个完美的家世。
可段岐山算错了,顾意在沈家的地位,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沈志鹏听从段岐山的话,做了很多不为人知违f的事。这么做的确来钱快,但如果事情败露,沈家将毁于一旦。
顾意看着地面上的粥,笑了笑。
兴许一开始,段岐山就没想活。
段氏派人花重金带走了段岐山的尸体,并且从段沈两家所谓的合作中成功脱身。
就这样,沈志鹏被捕,沈家一夜之间宣布破产。
在面对这样双重的打击下,沈琦直接晕了过去。
顾意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三张照片,递给黄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你自己看看,这照片里的人是不是你那个心爱的男人。”
黄月接过照片,照片里是沈志鹏抱着一个女人甜蜜吃饭的场景,女人笑得一脸羞涩,酒红色的紧身裙,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黄月瞳孔一震,往后退了一步,拿着照片的手在抖。
顾意继续伤口上撒盐,双手环在胸前,摆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
“沈志鹏是不是和你说,等你们赚完那最后一单,就带着你们一块出国旅游,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陪你一块慢慢老去,看着夕阳西下,许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黄月眼睛露出诧异,这话和沈志鹏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呵。”顾意讥笑着把手机打开给他看,“这是沈志鹏转移财产的记录。”
“他是计划全身而退去旅游,但他没打算带你。”
顾意稍稍往前走一步,俯下身看她,“黄月,外婆待你不薄吧?你的心可真冷,连自己母亲都狠得下心。”
顾意眸中流出一抹同情,“为了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不惜弄死自己的母亲。”
“黄月,可笑吗?”
顾意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针,扎在黄月心里的最深处,让她每呼吸一下都觉得心脏抽搐,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题外话------
后面会分别写段岐山和邢凯的视角。
237:不二人选
从沈家出来时,外头的天阴沉沉的,空气中氤氲着一层稀薄的雾霭,又开始飘小雨了。
顾意吸了吸鼻子,将帽子压低,双手插兜,漫步而行。
街边的路灯洒在她身上,将她清冷的身影越拉越长。
顾意走了一段距离,站在桥上,望着桥下泛着绿的江水,雨水啪嗒在上面,荡起层层水波纹,格外好看。
看着那个江面,她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外婆在天上过得怎么样了,她应该会想她的吧……
展望自己二十七岁的过往,貌似也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倒是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盛屿晨。
她这么一个平凡且无味的人生中,有了盛屿晨的参与,似乎变得更有趣了。
他和外婆一样啰嗦,爱操心,喜欢管事。看似粗心大意、没心没肺,实则心思细腻,注重细节。
盛屿晨为她做的每一件事,为她做的每一个改变。顾意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在默默回报。
不知道看了多久,头顶的雨越下越大,顾意的肩头被打湿了一大片。
她正发呆的时候,一直缠绕耳畔的风声忽然戛止。
顾意侧目,对上盛屿晨那双明媚清澈似笑的桃花眼。
盛屿晨并没有笑,那双本就含情的眸中堆满了担心。
“怎么不打伞?”
顾意淡淡一笑:“等你啊。”
她知道盛屿晨会来。
自从昨天确认男女朋友关系后,那家伙就说要他们双方开定位,这样方便随时查看。
不是不信任,是怕顾意会有危险。
盛屿晨抚上她的脸,“脸这么冰,你在这儿站了多久?”
顾意把脸往他掌心蹭了蹭,笑弯了眉眼:“就一小会儿。”
“又吹风,那么喜欢吹风很容易着凉的你知不知道?”
顾意:“知道,但我的体质一直很好,一般来说没那么容易着凉。”
盛屿晨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说了那么多遍,你就是不在意。你要是生病了,我会心疼的好吧?”
顾意朝他靠近一步,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正好。
“反正生病了…有你照顾我,你不会弃我于不顾的,对吧?”
盛屿晨露出无奈的笑容,带着宠溺的意味环住她的腰肢。
“何止是生病,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顾意笑着退离,看着他:“盛屿晨,饭可以乱吃,诺言可不能乱许。”
盛屿晨看着顾意的眼睛里布满了认真,他微微收敛笑意,正色道:“我是认真的,媳妇。”
“顾意,我才是你老公的不二人选。”
顾意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愣住,长兴的睫毛犹如羽毛轻颤。
她望着盛屿晨,他那双眼睛像是一滩平静的湖水,带着满满的神秘感,仿佛下一秒就要拽她坠入。
过了一会儿,顾意回过神来,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
“雨下大了,回家吧。”
盛屿晨:“媳妇,你是不信我么?”
“没有。”
顾意重新和他对视:“一辈子道长不长,道短不短,谁也不能永远照顾——”
“媳妇。”盛屿晨打断她的话,“你又来了,昨天你也是这个样子。”
顾意眨了眨眼,沉默。
“顾意,你不能低估我要陪你一辈子的决心。”
顾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地笑了。
她望着盛屿晨,那双眼睛里全是他的模样。
“我知道。”
盛屿晨抓紧了顾意的手,与她并肩而行。
“车子停在那边的停车场了,我们步行过去。”
话音刚落,顾意停住了脚步,耍赖一笑:“你背我过去。”
盛屿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失笑着勾唇,把伞递给顾意,走到她的前面蹲下来。
“上来吧,媳妇儿。”
顾意笑着爬上他的后背,双手搭在他的肩头。
“我想吃炒面。”
“好。到家了我给你做。”
迎面吹来微风,顾意下意识抱紧了盛屿晨的脖子。
“我还想吃柠檬泡爪。”
“好,我给你做。”
“想和…椰奶,要热的!”
“行儿。”
顾意不再往下,而是从后面去看盛屿晨的侧脸,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脸颊。
盛屿晨走得很稳,不紧不慢的,肩膀也很宽,为她遮住了风。
“怎么了?”他的嗓音低沉,就像是钢琴键上的低音乐,格外撩动人心。
顾意目不转睛看着盛屿晨,那个上下滚动的喉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的身上,每一处都在散发着雄性荷尔蒙,勾引着她。
顾意忽道:“突然觉得你好帅。”
盛屿晨单挑眉梢,轻笑:“你老公一直都很帅,只是你没发现。”
顾意怼:“少自恋。”
“我这儿是有资本的,不算自恋。”
街道的人熙熙攘攘,顾意笑起来,眼睛里浮现光影,暖黄的路灯毫不吝啬落在他们身上,恍若沾染上了人间烟火气。
顾意:“你为什么那么听我话?”
盛屿晨将顾意往上托了托,吸吸鼻子,答:“媳妇是天,唯命是从,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
顾意的发梢蹭到了盛屿晨的耳根子,每一次的撩拨,都在挑战盛屿晨的底线。
“媳妇,你能不能把头发别到后面去,我脖子有点痒。”
顾意转了转眼珠子,故意使坏,把发梢抓起来在盛屿晨的脖颈处蹭来蹭去,指尖无意碰到了他的喉结。
盛屿晨有点“受不了了”,舔了舔略干的唇瓣。
“媳妇,你是不是想当妈妈了?”
顾意一时没反应过来其中意思,愣了半秒,把头发挽到耳后。
“盛屿晨!”
“嗯,我在。”
“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盛屿晨故意思考了两秒,认真道:“不能。”
顾意把脑袋埋下来,下巴抵在他的肩头,自顾嘟囔:“不想跟你说话……”
顾意之所以伏下脑袋,是她察觉到了自己的脸红,温度持续上升,她有点克制不住。
那种感觉就像是发烧,让她的意识也一点点变得模糊不清。
恍恍惚惚间,盛屿晨那双温暖的大手摸过她的脸,触碰到她的额头。
她仿佛听到了盛屿晨说:“怎么发烧了……”
发烧了吗?
难怪她说,眼皮为什么那么沉,好想睡觉……
“……”
------题外话------
下一章大结局。
大结局(1):十里红妆,搏你一笑
霖城的第二年四月,春风和煦,樱花漫天飞舞,是一个很好的艳阳天。
盛屿晨是在去年的四月底求的婚,五月领证,本来打算告假筹备婚礼。
结果却在出民政局时,被苏昂的一通电话打乱。
一个接一个的案子,忙得他们手忙脚乱。
直到次年的四月份才有了喘息的机会,盛泽听说他们俩要结婚,心里高兴的,当即就给他们买了一栋学区房。
又买了很多婴儿用品,顺便在学区房里准备了婴儿房、婴儿车等等。
甚至连自己家都专门整理出两个房间,一个给他们夫妇二人,一个给他们的孩子。
还说要是生双胞胎,他可以在多腾几间房,他很喜欢热闹。
还不止这些,盛泽特意派人给盛屿晨买了一书架的育儿书,让他早点学会怎么带孩子。
盛屿晨和顾意俩人面面相觑一笑。
这未免有点太着急了。
他们都没有盛泽考虑的那么长远。
还有,盛屿晨有一点不是很理解,虽然他愿意。
为什么是他一个人带孩子?
盛泽给的解释非常简单——
“顾意还有工作,她跟尸体打交道很忙,你就是一个画画的,你更轻松,让你带孩子怎么了?难道那不是你的孩子吗?”
盛屿晨:……
但问题是顾意现在还没怀孕,他们俩到现在都还能同房……
准确的来说,是没有机会……
唐庄被里里外外布置了一遍,入目便是喜庆的大红色。
依照顾意的要求,他们准备的是中式婚礼。
红底的囍字在红毯尽头的正中央,在阳光的映衬下十分耀眼。
盛泽穿着手工裁制的西装,头发被乖乖梳理上去,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有精气神。
“亲家母,早上好啊。”
盛泽大老远看见了白玫,笑盈盈的过来打招呼。
白玫今天不是以师父的身份参加婚礼,而是以顾意母亲的身份来参与婚礼。
白玫眉目带笑:“亲家早。”
盛泽左右张望,她的脖子都快伸的有长颈鹿那么长了,都没有看见盛屿晨和顾意的身影。
忍不住好奇,她问白玫:“亲家,意意和屿晨他们呢?”
白玫:“屿晨带人去接新娘了。”
盛泽疑惑蹙眉:“这个点应该到你家了吧?”
“对。”白玫看了一眼时间,“咱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好。”
*
白玫家。
顾意换上传统的凤冠霞帔,裙摆绣着精致凤凰图案,头发弄卷进行编织,两边戴着金色的坠子。
上面的每一针一线,都是人工精心缝制而成的。
身上套了这么一件庄重又华丽的嫁衣,顾意只觉得很沉,压得她只想坐在床上不想动,微微阖着双眼,就差写个困字在脸上了。
客厅很大,人不多,化妆师摄影师,还有几个穿着小礼服的伴娘们。
顾意的伴娘团人不多,只有叶子媚,温佳宁,崔小果三人。
温佳宁时不时就朝楼下看两眼,始终没有看到车队的影子,热得脸颊通红。
叶子媚帮她拉上窗帘,“好啦宁宁,你到沙发上坐会儿吧,你看看你,脸都晒红了。”
叶子媚扫一眼楼下,转身端了一杯温水进去给顾意。
崔小果正想说话,却接到了苏昂打来的电话。
她走进房间,对床上的顾意说:“师父,苏昂刚刚打电话来说路上堵了,可能没那么快。”
“路上堵了?”叶子媚皱眉:“他们距离到这儿还有多久啊,怎么那么墨墨迹迹的。”
“到万晟那边应该快了,”崔小果抿唇:“媚媚姐,是那种……花车。”
“晨哥准备了那种花车,特意照古代花轿打造的,路上如果不清,估计很难行。”
叶子媚:……
她突然就沉默了。
温佳宁直接羡慕了:“顾顾姐,等我结婚了,也要get同款花车!”
崔小果点头:“我昨天看过那个花车,真的巨好看!”
三个人聊得热闹,顾意只是偶尔配合笑一笑。
叶子媚看顾意困成那个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早知道昨天就不拉着一一开party了,你们看她,到现在还在打瞌睡呢。”
三人纷纷看向顾意,捂嘴偷乐。
温佳宁:“对了姐姐们,咱们把婚鞋藏哪儿?”
崔小果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要不放衣柜上面吧?”
叶子媚摇头:“那儿太高了,我怕他们智商太低,够不着。”
“噗嗤。”温佳宁忍着嘴角笑,“这样吧姐姐们,我记得这样的婚鞋款式不是有两双差不多的吗?”
“我们把婚鞋混在里面,如果姐夫认出来了,就让他把新娘子带走。”
崔小果拍手:“这个主意好,我去隔壁拿鞋子。”
叶子媚起身,“走吧走吧,我们出去等车队。”
温佳宁激动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快快快,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叶子媚站在阳台看楼下,眼角抽搐了一下。
“接亲都搞这么大阵仗,看来姓盛的是铁了心要娶一一啊。”
叶子媚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们上一次的那个“婚宴”,表面上是特别的华丽富贵且大气。
但其实说白了跟拍卖会没两样,况且连接亲环节都没有,省略了很多步骤。
这些步骤对于叶子媚来说都是最基础的,说明了男方对女方的看重。
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仪式感呢?
昨天晚上喝醉,叶子媚一不小心说漏嘴,把那次“婚宴”一并告诉了温佳宁她们。
现在她们仨人统一战线,一会儿他们来了,非要好好为难一番。
……
“叮咚——”
门铃被摁响,三人相互看来一眼,先后起身走到门口。
温佳宁走过去打开门,外面还有一道防盗门,外面站满了穿西服的人,除了新郎官。
盛屿晨穿了一件降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绣了雅致竹叶的镂空花纹,腰系金丝滚边玉带,很好的展露了他的腰。
叶子媚抱着双臂,淡淡问:“婚书带了吗?”
“带了。”盛屿晨将手中的大红色礼盒递过来,“这个缝隙太小了,我塞不进去。”
叶子媚挑眉,看了旁边的何翩然一眼,笑着:“打开看看。”
盛屿晨打开,里面端端正正摆放这一张红底金字的婚书,那是早在他幼时,母亲陆柠提前为他准备的。
至于新娘的名字,是盛屿晨一针一线认认真真绣上去的,花了他不少时间去学,生怕绣错一步。
崔小果发问:“左心房第二根肋骨是什么位置?”
苏昂惊道:“这是人体结构吧?”
“问这么难的谁会啊。”苏昂掏出手机,“我百度一下看看。”
何翩然嘴角含笑,瞥了盛屿晨一眼。
“不用百度,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盛屿晨思忖两秒:“左胸第二肋骨相对应的动脉瓣,心尖,左心室。”
这个问题早在以前,何翩然就和盛屿晨聊过。
毕竟他是学医的,盛屿晨跟他认识这么久,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
崔小果睁了睁眼,“晨哥你是不是被透题了?”
盛屿晨耸耸肩,“没有。”
温佳宁拿过来三双款式不同,但颜色一样的婚鞋,摆在他们面前。
“姐夫,这三双里呢,有一双是顾顾姐的婚鞋,鞋码一样大,你要是能猜出那双是顾顾姐的,我们就给你开门。”
崔小果往后退了两步,和叶子媚站在一起,摆出一副看戏的表情。
这三双鞋子,花纹图案不一样,有两双是给顾意备用的,所以才买了三双。
何翩然眼角抽搐一下,拍了拍盛屿晨的肩膀,担忧地看着他。
“兄弟你行不行?”
盛屿晨与他对视一眼:“我觉得我行。”
毕竟选婚鞋的时候,盛屿晨也是在场的。
苏昂仔细观察了一下三双婚鞋,他只觉得脑仁疼。
严岩忍不住出声道:“这三双鞋连颜色都一样,这不是为难人嘛。”
崔小果反驳他:“我师父一生就结这么一次婚,难一点怎么了?”
温佳宁帮腔:“就是啊,顾顾姐都是同意我们这么做的。”
叶子媚接收到何翩然的目光,他那个意思是,让她给点提示,今天大喜日子别搞得太难看。
叶子媚只当没看见,忽略过去。
“我知道婚鞋是你陪一一选的,这你要是选不出来,你——”
不等叶子媚把话说完,盛屿晨打断她。
“这里面没有顾意的鞋子。”
------题外话------
本来打算一章写完大结局,但是一章写完可能要四千字,想了想还是分一下好。
大结局(2):十里红妆,搏你一笑
叶子媚愣一下:“怎么可能,你想清楚了说。”
温佳宁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被门外的乔南恰好捕捉到了。
乔南:“别掩饰了,这里面的确没有新娘子的鞋。”
叶子媚看向身旁的两个人,温佳宁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哎呀行行行,我去给你们拿。”崔小果转身去拿婚鞋。
叶子媚双手环在胸前,淡淡问:“红包呢?”
盛屿晨早有准备,转身从后面拿出来三个红本本,从防盗门缝隙中送进来。
“一人一半房产证,独栋别墅,在市中心的豪华地段。”
温佳宁捧着房产证,眼睛都亮了,“哇塞,人生中第一本房产证,居然是姐夫送的。”
“姐夫你也太阔气了吧!!”
叶子媚看着手里的房产证,不屑的嗤了一声。
“一本破房产证,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叶子媚家是做房地产的,对于这个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
盛屿晨转身又拿出一份合同,“听老何说,这是你最喜欢的那一本小说,最近要准备翻拍电视剧了。”
“只要你给我开门,电视剧和电影翻拍的女主我都给你,合同我都带来了。
怎么样,这可是你跻身顶流,走向国外市场的好机会,要不要把握?”
叶子媚看清楚合同上的内容后,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了一丝动容。
“……宁宁,开门吧。”
盛屿晨接过婚鞋直奔顾意所在的房间,内心是按耐不住的期待。
房间内,阳光透过明黄色的窗帘照下来的浅浅光线打在顾意的脸上,往常锐气的脸上,晕染上三分甜静,与她本身气质相斥,但却多了几许骨子里的美感。
顾意同样望着他,四目相对,前者先笑出声。
“来啦。”
盛屿晨点头,“来娶你了。”
他身长玉立,头发被精心打理过,露出的五官英气逼人,桃花眼明媚清亮,倒映出她的模样。
“媳妇你今天真美。”盛屿晨的一双眼睛都在她身上,美得令他有些挪不开眼。
这件嫁衣是盛屿晨特意为顾意定制的,从布料到成衣,每一步都是他掌过眼的。
顾意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婚鞋,笑道:“她们居然没为难你。”
盛屿晨用舌尖舔了一下虎牙,失笑说:“媳妇,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顾意望向他的眼睛,“什么话?”
盛屿晨半蹲在顾意面前,认真细致帮她穿上婚鞋。
“爱情无捷径,真诚才是必杀技。”
顾意笑了,那种甜意是直达心底的。
“他们在门口可都听到了。”
盛屿晨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他恨不得现在就入洞房,外面那些人看着,突然就有点碍眼了。
苏昂嬉笑打趣了一句:“晨哥你好腻啊。”
乔南:“走不走了,我都饿了。”
盛屿晨转过身去,背对着顾意:“上来吧媳妇,我背你下楼。”
未等顾意说好,温佳宁忽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能用背呢?”
“怎么说也要来一个公主抱吧?姐夫你是不是不行啊?”
盛屿晨笑看她一眼,弯腰将顾意打横抱起。
“真男人,从不说不行。”
“哈哈哈!”
“……”
*
唐庄。
婚礼现场热闹不已,高朋满座,来了不少人。
红毯两排,摆着桌席。
顾意挽着温闻的手,踩着音乐一点点走上红毯。
白玫的腿脚老毛病又犯了,不然这会儿挽顾意走红毯的应该是她。
一开始盛泽提议由他挽顾意入场,但是温家人听了非常不高兴,说什么也要他们来。
盛泽拗不过白玫,最后这个重担就落在了温闻的肩上。
温闻将顾意的手放在盛屿晨的掌心,望向盛屿晨的眸中多了几分欣赏。
“你小子我看着就喜欢,要对意意好啊,俩个人要一块把小日子过起来。”
盛屿晨欣然一笑:“师丈放心,我会实际行动证明对她的好。”
交换婚戒时,盛屿晨特意附身吻了吻她的手背。
阳光落在他们的喜红色的婚服上,金闪闪的像是镀了一层金光,此时他们的眸中只有对方。
盛屿晨附身捧住顾意的脑袋,在众人的见证之下,他小心翼翼吻上她的红唇。
他们短暂相遇,分别九年,缺席彼此九年。但这九年里,他们无时不刻都是思念着彼此。
好在他们的缘分不浅,命运也没有忍心拆散他们。
好在他们彼此心悦,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双向奔赴才有意义。
顾意吻到一半睁开眼,望着一脸深情的盛屿晨,心悸半分。
所有人都觉得盛屿晨对顾意特别温柔,脾气很好。
而顾意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温柔这个词不适合盛屿晨。
那什么词才适合他呢?
顾意想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回答道:“温暖。”
你就像是一捧温暖,埋藏在不知名的角落,直到被我发现,你温暖了我,我救赎了你。
(正文完)
------题外话------
本章一千六字,字数不多,后续还有番外。
番外:叫老公
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它们调皮眨着眼睛,窥视着人世间的秘密。
月色于夜交融,香气弥漫空中,绘织成一张柔软的网。
热闹了一整天的唐庄终于安静下来,室内开着暖黄色的灯,浴室里传来水声哗哗。
顾意心情有些忐忑,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端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朝浴室看几眼。
她手边放着浴巾和浴袍,等着盛屿晨洗完澡,她再去。
不一会儿,浴室的水声停了。
盛屿晨只遮了下半身,手里拿着条干毛巾擦头发,赤着上半身走出来。
顾意下意识心一紧,斜斜瞟了那边一眼,余光看见了盛屿晨的腹肌。
“媳妇你晚饭吃了吗?”
顾意颔首:“吃过了。”
顾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抿着唇瓣站起身。
“我去洗澡。”
“媳妇你穿这个进去洗澡?”
顾意一愣:“怎么了?”
“我帮你脱了吧,别一会儿打湿了,很沉。”
顾意迟疑两秒,“好。”
盛屿晨放下毛巾,随意抓了抓湿哒哒的头发,走过来帮顾意脱嫁衣。
嫁衣总共有三层,一层层褪去,剩下一套单薄的香槟色睡衣。
暖黄色的灯洒下来,盛屿晨望着顾意,眼神渐渐有点迷离。
“你干嘛……”
顾意察觉到他的目光不对劲,下意识想要后退。
盛屿晨反应快一些,将她揽入怀里,牢牢禁锢在双臂之中,嘴角是止不住的笑。
“不洗了吧。”
顾意轻轻推他一下,“不行,我今天都出汗了。”
盛屿晨一脸认真:“结束了我和你一块。”
不等顾意反应,盛屿晨直接将她公主抱起,朝里面的房间走去。
关上门,盛屿晨就迫不及待堵上了顾意的唇。
顾意:“阿晨,我还没洗澡……”
“没事儿。”
顾意的领口微微敞开,白皙有致的锁骨清晰浮现。
她环住盛屿晨的脖子,全身的重心几乎落在盛屿晨的那边。
他抱着顾意就往床走,俯身压上来,在她的耳边低声唤。
“老婆。”
盛屿晨的鼻息喷洒在顾意的耳畔,成功触及到了她的敏感神经,低低吟了一声。
从脖子一路往下,暧昧的气氛围绕着他们,心跳直线上升。
顾意呼吸急促,疼痛直击她的大脑,让她的思绪顿时清晰了不少。
“阿晨……”
“叫老公。”
顾意喊不出口,他们领证一年多了,这两个字就像是会烫嘴,让她难以出口。
“叫老公,我就点。”
灼热飙升,顾意眼眸间泛出酸疼的泪,环住盛屿晨的手逐渐开始用力,在他的背上留下爪印。
“……不要。”带着几分傲娇意味。
盛屿晨薄唇一扬,笑意愈发浓烈,锁骨上突然一疼。
他倒吸一口气,低笑出声:“媳妇你还有力气咬我呢?”
空气弥漫着洗发水的香味,两颈交织,充斥着顾意每一寸咛息。
“阿晨。”
“叫老公。”
顾意咬紧牙关:“我不。”
盛屿晨眯了眯桃花眼,“确定不叫?”他再三确认。
顾意沉默了有一会儿:“老公……”
盛屿晨歪头,“媳妇别发呆呀。”
他低头噙住顾意的唇。
他嗓音低沉:“媳妇,看我,专心点。”
顾意闷闷嗯了一声。
窗帘只拉了一半,月光照进室内,室内的温度较比外面要高上不少。
顾意声音暗哑:“说好的,一会儿你给我洗。”
盛屿晨笑得一脸兴奋:“我不介意在浴室试试。”
顾意一恼推开他,蹙着眉头对他斥道:“你给我滚!”
盛屿晨黏上来,撒着娇:“不嘛,我一会儿抱你去。”
“……”
……
(本番完)
番外:乔南×温佳宁
“获得本届最佳女主角的人是——温佳宁!”
“有请温佳宁登场!”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落下,聚光灯打砸温佳宁的身上,银色的礼服被照得闪闪发光。
她有些受宠若惊的站起身,双手捂着嘴,脸上写满意外的表情。
温佳宁提着裙摆,一步步走上舞台,接过她们递过来的奖杯,微微鞠躬。
“拿到这个奖对我来说是非常的惊喜,起初因为《花诺》被提名就很意外了。
没想到今天还能成功把这个奖杯带回家,只能说非常荣幸,感谢我的粉丝和经纪人乔姐的支持。
感谢广大观众以及评委们和导演组的认可,如果不是你们大家的支持,就不会有我温佳宁的今天,谢谢他们!”
话音刚落,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鼓掌声。
台下的第二排,顾意带着盛晖一坐在台下,身侧坐着白玫夫妻,在往后一排坐着乔南和乔锦。
盛屿晨他们本来也要来的,但是各自都被工作绊住了脚。
白玫一个劲抹泪,听到温佳宁获奖的时候,她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我曾经以为宁宁不是这块料,还总说她是白日做梦,没想到一转眼,我们家宁宁都是大明星了。”
温闻拍着她的肩膀,拿着纸巾细心为她擦泪。
顾意笑:“师父现在信了吧?只要是宁宁想要做的事,就没有她做不成的。”
后排,乔锦用肩膀撞了乔南一下,压低声音说:“哎,宁宁宝贝获奖了,你好歹也笑一笑吧?”
“总板着张脸做什么,老姐欠你钱?”
乔南扯起嘴角,目光不离温佳宁。
聚光灯下的温佳宁万众瞩目,闪闪发光,她仿佛天生就应该站在聚光灯下的,就像是一位尊贵的公主。
“她获奖了我当然替她高兴了。”乔南的语气很淡,让人摸不透他的情绪。
主持人拿着话筒重新走上来,笑盈盈地看着温佳宁。
“温小姐,今天我带来了几位粉丝的提问,接下来我为他们一一读出来。”
“好。”
主持人依照粉丝的语气提问:
“佳宁喜欢吃韭菜吗?”
“挺喜欢的,喜欢我老爸做的韭菜盒子。”
“宁宁对未来是什么规划的?”
温佳宁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转了转眼珠子,答:
“认真拍戏,努力发展我的事业。”
身后的大荧幕放出了微博截图,是一名叫佳佳今天恋爱了吗的粉丝。
“听说佳宁在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人,好想知道是谁呀。
说起温小姐的恋爱方面,我作为温小姐的粉丝,我个人也是相当的好奇。”
说到喜欢的人,温佳宁视线一转,落在台下的乔南身上。
四目相对,笑意加深。
主持人注意到温佳宁的目光,忍不住好奇问:“看温小姐这个目光,看来当事人应该是来现场了呀。”
温佳宁温柔低笑,不紧不慢地望着乔南,眼神坚定。
“是啊,他今天也到现场了。”
“粉丝一直都在好奇我的恋爱状况,目前为止我还是单身,因为我喜欢的那个人至今还没有答应做我男朋友。
但是今天在这里,当着粉丝们的面,我想再一次问问他。
正是因为公司和粉丝的鼓励,所以我今天才敢这么任性。”
温佳宁顿了顿,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他。
“乔南,我爱你。”
“先前你说只要我获奖,你就答应做我男朋友,不知道这话现在还算不算数?”
乔锦一个劲朝灯光师打手势,灯光打在乔南的身上。
黑色的西服在灯光下格外夺目,头发被他精心打理过,五官端正,眉峰耸立,一如既往的人帅气逼人。
乔南挑了挑眉,站起身,不急不缓整理了衣服褶皱。
温佳宁知道他站的远,笑着问:“过去一直都是我在追随你的步伐,现在换你追随我,好不好?”
乔南捞起身侧的向日葵,这是温佳宁最喜欢的花,他一点点走到舞台前,向温佳宁绅士鞠躬,伸手做了一个动作,眉目中都是温情。
“亲爱的公主殿下,臣愿一辈子追随您。”
温佳宁一时半会热血上头,把话筒还给主持人,往前走了两步,当着所有人的面扑进乔南的怀里,在他的脸上大力一啄。
乔南无奈的宠溺一笑,“那么高,我要是没接住你怎么办?”
温佳宁俏皮的环上他的脖颈,“我知道你一定会接住我的。”
二人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离开了现场。
白玫的吃惊已经写在了脸上,就差扑上去咬人了。
还好顾意和温闻摁住了她。
白玫:“这小子怎么阴魂不散的呀?”
温闻:“老婆,宁宁跟乔南这事儿吧,你和我还有意意,都劝了不止一遍。
可宁宁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随你,认定的事就不会改,人也是一样的,咱們就随她去吧。”
顾意帮着安抚白玫:“对啊师父,乔南哥这个人咱都是了解的,他一定会对宁宁好的。
他要是敢欺负宁宁,我会亲自解决他的。”
地下停车场。
温佳宁坐在乔南的大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低着头向他索吻。
车内的温度逐渐攀升,二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暧昧。
乔南摸着她的小脸:“你真是愈发胆大了。”
温佳宁含着一双无辜眼,望着乔南委屈巴巴道:“还不是都是因为你。”
温佳宁往他的怀里钻,捏着撒娇的语气。
“我都追了你那么久,任性的还少吗?”
乔南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啊。”
“没事儿,任性就任性吧,反正我会一直宠着你,不管你做什么,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温佳宁捧着他的脸,在他的薄唇上又啃了啃。
“这可是你说的!”
“好。”
“……”
18岁的温佳宁对28岁的乔南一见钟情。
为了他考发愤图强学习,只为考上他所在的大学。
即便分数线遥望不可及,她还是咬牙坚持过来了。
后来,温佳宁实现了她的梦想。
在她23岁这一年不仅事业有了一层新高度,而且成功追到33岁的乔南。
(本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