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 掠夺！
刚洗好澡的菲洛米娜在走向自己军帐时，碰到了手里提着三个桶的理查。
她的嘴角几乎本能地想要微微翘起，却又下意识地强行克制，最终导致她的神情，变得阴沉。
要知道，她本就自带浓郁的阴郁气质，自打来到前线后不断地和联军的斥候厮杀，更是增添了一股肃冷。
换做别人被这种目光神情对着，怕是早就头皮发麻找借口想要逃离这里了，但理查完全对其免疫。
“嘿，知道你吃过了，但应该没吃饱。”
菲洛米娜没说话，走进了自己的军帐。
理查提着桶走进去时，看见菲洛米娜已经在挪炉子。
是的，哪怕吃了军团长的那份还额外叫了加餐，她还是没吃饱。
最近这段时间，她的饭量激增，增长到了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地步，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这沙漠里随处可见的骆驼，执行任务时可以减少供给，可一旦回营，就得拼命进食，可是自己身上又没有两个凸起的驼峰。
“挪开吧，直接用这个煮，新到的补给，我又从卡伦那里偷了不少火锅牛油块。”
理查三个桶里，一个装的是魔晶炮弹壳，炮兵营最近没怎么打炮，只是远远地试射了几发，这炮弹壳也是他托关系要来的。
余下的两个桶里，一个装满了牛油块和其他调味卡伦军团长的私人生活库房，本就是由理查负责料，管理，这算是监守自盗了；
另一个则是新鲜的火锅菜，桶里还覆盖有冰块，在沙漠环境下很难看见，更很难弄到。
确它们是伴随着最新一批补给到达的，但这些并不在常规补给品项目中，得使用个人的物品需求额度，这种额度普遍不会高，理查倒是没违规，实在是他家里在军中人口多，他把他自己的，他爸、他妈、他姑、他姑父绑在一起换了这些毛肚和黄喉。
架锅开始烧，等油化了开始沸腾后，理查开始帮忙下食材，菲洛米娜端着碗拿着筷，就坐在旁边等着。
“我最近好像越来越容易饿了，吃得也越来越多了。”
“这是好事，我问过我奶奶了，奶奶给我回信说，是因为你正处于下一阶段的突破时期。
我爷爷给我的信是附在奶奶的信下面的，所以爷爷看过了奶奶信中的内容，偷偷给我留言说我奶奶在你这个年纪时，一顿饭恨不得要吃掉一头大象。”
“突破之后，饭量就会下去么?”
“应该不会，因为我爷爷还说我奶奶怀孕时，能吃下一头龙。”
这世上能拥有像卡伦这样的机遇，从最浓郁的神性污染中重新编织出新身体的人实在是太过罕见，绝大部分走身体强化道路的，都必须经过对自己身体的“再发育”过程，肌肉、骨骼、器官这些，都需要一轮轮地锤炼提升，所以这些人基本都是大饭量，而且在年轻时甚至可以用饭量来衡量其未来发展高度。
“我不想怀孕。”
没事，你怀孕时点券不够买菜吃饭了，我借你。”理查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不用还。”
“我是不喜欢小孩子。”
“我也是，我这人特别讨厌小孩子的吵吵闹闹。”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知道我有多怕以后我的孩子和我一样么，我估计到时候会比我爸揍我时更暴躁，下手更狠。”
说到这里时，理查脑子里应该是想象模拟了一下尝试代入进了艾森的身份，他骂道:
“太不像话了!”
菲洛米娜不置可否。
理查开始将烫煮好的菜捞出，放在菲洛米娜的碗里，她立刻低头开始吃，二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理查的节奏掌握得很好。
“你儿子提着桶进去了，这场战争会让所有活下来的人得到锻炼，但等做个人总结报告时，我觉得你儿子提升最明显的方面应该是厨艺。”
军营最中央区域有一处高耸的士堆，阵法师们正在这里布置法阵，艾森、凯曦和卢茜都是较高层次的阵法师，他们已经完成了顶层设计架构，余下部门则交给中下层阵法师们来填充，他们也就得以坐在最上面休息。
因此，他们亲眼目睹了理查先前的举动。
艾森对自己妻子说道:“我发现在这件事上，你的情绪是越来越不稳定了。”
凯曦叹了口气，说道:“我想，我应该已经是所有将要面对相似情况母亲中，情绪最稳定的一个了。”
年轻人因为喜欢因为个性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可以无视掉很多客观存在的问题，但作为母亲.....可能真的没有哪个母亲愿意接受像菲洛米娜这样的儿媳妇。
艾森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参军来到前线后，他的手掌已经出现了大片老茧，有些惋惜，这层结实又粗糙的父爱，以前没能让儿子体会到。
他很清楚，以后揍儿子的机会，将越来越少。
妻子对他说了儿子处理那位女干细的过程，妻子说在那一刻，自己在儿子面前，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呆愣鹌鹑。
做父母的，面对这种局面，往往会很欣慰，可欣慰的同时，也会很失落。
凯曦感慨道:“有时候真的感觉很遗憾，在儿子最需要陪伴引导和教育时，你在犯病，我离家任职，等我们都回来后，发现儿子已经自己长大了，虽然还会调皮犯浑，可骨子里，其实已经成熟了。”
艾森先生:你这个当母亲的没参与，可我这个当父亲的可是以孟菲斯的身份一直陪着儿子的。
犹豫了一下，艾森先生还是安慰道:“往好的方面去想，兴许我们去陪伴去教育的结果就是，儿子还没现在好。”【最快.更.新.在.Co
凯曦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丈夫:“谢谢你的安慰，如果这算是的话。”
“啪!“
坐在旁边的卢茜点了一根烟，没参与讨论，实在是她腻了，每次“停工休息”时，自己这大哥大嫂总要坐在一起聊儿子，弄得她都开始无比思念自己的女儿了。
凯曦开口道:“你说，要是最后我们儿子没和人家姑娘成，会不会很丢脸?”
“你么?”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儿子。”
“不会的，这就是青春，体会过、经历过、感受过，就是美好的，青春的优势，就在于允许不用那么在意结果。”
“这话，有些耳熟，当初我和你被介绍认识接触相处时，你是不是就对我说过一样的话?”
“没有吧。”
卢茜马上补充道:“有的，因为这是大姐笔记里留下的话，我哥他背下来了，然后对你说了。”
卢茜所说的大姐，就是卡伦的母亲。
凯曦问道:“大姐当年出事前，也有过喜欢的人么?”
卢茜耸了耸肩:“我那时还小，我不知道，但从日记内容来看，应该是有的，我哥那时候大了，大姐喜欢带我哥玩，他肯定知道。”
艾森说道:“大姐有喜欢的人，在出事前，他们就已经确定关系了。”
凯曦说道:“真可惜，我知道大姐是你们家真正的天才，如果她没出事的话，她的孩子肯定也会很优秀那我们的理查，就能有一个哥哥来带他了。”
“嗯。”
艾森应了一声:确实很优秀，我们见了他还得行礼，另外，理查早就被他带着了。
凯曦笑道:“所以，你当初对我说这句什么青春不用在意结果，其实你心里已经想好要让我给你生孩子了么?”
“嗯，是的。“艾森点了点头，“理查这个名字，就是小时候大姐和我玩游戏时，帮我这个弟弟以后的儿子取的，她还给我女儿取了个名字，可惜，我们没能生第儿个。”
卢茜调侃道:“那你们睡一个军帐的，晚上真的在研究军事阵法图么?”
艾森反问道:“不然呢?”
“呵。”卢茜吐出一口烟圈，“我要是能和达克分在一个营里住一个军帐，我早就给我女儿造出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艾森久病成医，看着自己妹妹，提醒道:“你要注意一下自己现在的精神压力。”
“我没问题。”卢茜摇了摇头，“和我住一个军帐的那个阵法师，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还能哼歌自己跳舞，我不能比她差。”
艾森说道:“人家是从开拓空间出来的，业务水平不论，单说心理素质，我们本就比人家差太多了。”
“我知道，不过，我觉得哥你的心理素质可真坚韧，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压力，反而来这里后，变得越来越开朗了，真的是过去的那个你回来了，是吧，我亲爱的嫂子，当初你就是看上那样的我哥的，对吧?”
凯曦点头:“的确是。不过我更好奇，他当初怎么看上我的。”
卢茜说道:“应该是一见面就喜欢了吧?”
艾森回应道:“你以为都是你么，一见面就喜欢了，非他不嫁，和爸妈闹脾气，绝食?”
卢茜和她的丈夫达克，真就是在一次任务合作中接触后，立刻互相喜欢上了对方，当时德隆是不同意的，但架不住自己女儿的一心坚持。
所以在过去很多年里，达克前脚称呼自己上司为大人，后脚自己妻子来看自己或者给自己送饭，自己上司就得恭敬地喊自己妻子大人。
凯曦追问道:“那是为什么?”
艾森摆了摆手:“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觉得不错，那就在一起吧。”
铺垫了这么久，结果就是这么个回答，身为妻子凯曦肯定是不满意的：
“就这么简单?”
“对啊，哪里用得着什么复杂?”尼奥的声音自三人身后传来，三人马上转过身，向尼奥行礼，一身睡衣的尼奥摆了摆手，边打着哈欠边坐下，继续道，“在你的一生中，遇到一个合适的，就可以了。
在未来，你可能会遇到更好的，也可能会遇到更差的，但那些都不重要了，就像是一支无法继续操作的股票，它以后涨了跌了，都和你无关，你也完全可以不在乎了。
人生虽然很长，但爱情的比重其实只占很小很小的一个比例，要不然人类发明音乐、歌剧、绘画这些做什么?
不就是爱来爱去的烦了腻了，总得开发出一些其他的兴趣爱好嘛。”
也不知道是真的受到尼奥的话触动亦或者是碍于尼奥的身份，凯曦和卢茜脸上都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艾森咳嗽了一声:说得这么轻松，也不知道那个一直想要去死的人是谁?
这时，理查提着桶从菲洛米娜的军帐里走了出来。
尼奥说道:“这个形象，像不像刚刚去喂了猪。”
凯曦和卢茜马上憋住了笑，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凯曦说道: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菲洛米娜总是对我们家理查不冷不热的。”
卢茜马上接话道:“应该是在考验他吧?”
“考验，考验个屁!我最瞧不上谈个对象还要考验来考验去的，没这个说法。”尼奥挠了挠自己的脖子，他是秩序信徒，能有资格考验他的，只有秩序之神。”
远处，骨龙载着卡伦飞了回来，落地后，尼奥看见雷卡尔扛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的东西进入帅帐，看形状像是一个人。
“是什么东西?”卢茜问道。
艾森说道:“你没看见黑布么?”
“看见了啊，我是想知道黑布里面是什么。”
要是能让你看见的话，为什么要用黑布裹着呢不该看的东西，要学会没看见。
被自己哥哥教训了，卢茜叹了口气，又默默点了一根烟。
尼奥则拍了拍手，说道:“说不定是咱们的军长大人出营巡视时，抓住了一个敌方的女神官，那个女神官还发自内心地爱慕他，现在我们的军长就准备带她进帅帐，好好地鞭挞审问情报!”
尼奥在胡扯，但就连胡扯的尼奥都没想到，自己的胡扯居然是真的，只能说，现实的胡扯能力，超出了人类思维局限。【最快.更.新.在.Co
很快，达利温罗、甘迪罗夫人以及菲洛米娜，全部来到了帅帐外围，布置警戒，专属于帅帐的隔绝阵法也已经开启。
“哎哟。”
尼奥搓了搓下巴，他来兴趣了，他要去看看。
当他走过来时，达利温罗他们并未阻拦他，掀开帘子，进去一看，居然真的看见一个被捆绑在地上昏迷着的年轻女孩，就是皮肤有些黑......
哦，不是皮肤黑，是被大面积烧伤了。
尼奥问道:“什么人?”
卡伦回答道:“拉克斯一系的女神官，背景很高她体内有神器罪恶之枪的器灵。
“我说，你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出去散个步都能捡到点券?”
“她派人刺杀我，但失败了，被我顺势抓了回来。”
“还真是主动送上门的。”尼奥走到瑞琪儿面前，蹲了下来，笑道，“卡伦啊，你进阶之后最明显的一个好处就是，极大地提升了以后想要刺杀你的成本。”
“或许是吧。”
尼奥问道:“自带神器器灵，她地位肯定很高，这意味着很值钱。仗总是要打完的，她家里人肯定愿意花费巨大代价来赎买回她。”
“在黑市上，神器值多少点券?”
尼奥眨了眨眼，说道:“只是器灵。”
“刺杀我的人他死了，但他在刺杀时，借用了罪恶之枪的力量，没有吟唱，没有布置祭坛，我事先毫无察觉，这意味着一件事......”
尼奥的目光终于严肃起来，他站起身，手指向左考斯山脉方向:
“妈的，他们居然把神器放在阵地上!”
这个时代，神器或多或少都有损毁和遗落，同时真正能催发出神器完整力量的，只有神祗。可即使如此，神器的力量依然无法忽视，虽然做不到靠一件神器就彻底改变战场格局，可它至少可以对这个天平，重重地一弹。
尼奥一拍额头，感慨道:“看来，得着重布置一下防御了。不过，你想尝试通过器灵，去控制那件神器么?”
卡伦说道:“控制应该几乎不可能，只能说，尽力去尝试做到一定的影响。”
“那就开始吧，需要我去外面帮你站岗么?”
“你想留在这里看也没关系。”
这座军营里，卡伦的意志是绝对第一位，所以完全没必要带人偷偷跑到外面找个地方去做尝试，帅帐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稳妥的。
最重要的是，去其他地方的话，万一拉克斯神教那边派人来查找还得忙于应付，神器之间的感应是很难被外力斩断的，但要是山上那边感应到这个女孩的位置在秩序大营里......那估计也就没办法了。
卡伦还真挺期待对面发疯，主动下来发动攻势。
凯文来到瑞琪儿面前嗅了嗅。
普洱更是从小康娜的脑袋上跳下来，用猫爪对着瑞琪儿的身体进行揉捏摸索。
这个女孩身上光半禁咒级的卷轴就有两个，天知道会不会还有其它什么东西，所以提前安检很重要。
果不其然，普洱又掏出了一枚戒指，从头发深处掏出了三根银色发丝，又从瑞琪儿的靴子里，找到了两道卷轴。【最快.更.新.在.Co
这些，都是比较厉害的卷轴和圣器，其余的零零散散，也搜出来不少。
尼奥砸吧了一下嘴，骂道:“万恶的贵族少女。”
卡伦说道:“不要侮辱贵族，神教圈的人可是比贵族更看重血统。”
世俗里的人对血统的追求更趋向于一种虚无缥缈的假象，可神教圈里的血统，是能真实看到反馈和变现的。”
所以，在这个圈层里，可以将男女之间的结合毫不避讳地等同于畜牧业的饲养杂交。
尼奥闻言，拍了拍卡伦的肩膀，说道:“我怎么觉得这种嘲讽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毕竟，在场所有人，包括猫、狗和龙，他们的“血统”，可都没你来得高。
卡伦拍了拍手:“准备干活了。”
说完，卡伦对着瑞琪儿张开手掌，一道光晕打上去后，瑞琪儿从昏迷中苏醒。
她很勉强地抬起头，环视四周，看到卡伦的书桌以及上面的整齐堆放的书时，脸上露出了灿烂且激动的笑容。
“哈，我喜欢你的帅帐布局，报纸上的那张照片我直收集着，还想着等战后去找你们《秩序周报》的记着买原片呢。”
尼奥眨了眨眼，说:“你想要他的照面么，我那里有很多，不光是工作照，还有生活照，等战后，我可以给你，还可以给你附赠他用过的一些东西。”
“真的么?”
“当然，只要价格合适。”
“价格不是问题，我家在拉克斯神教的地位很高，我的爷爷和戒律人是曾经的搭档。”
“哦，是么，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啊，我现在已经开始讨厌这场该死的战争，发自内心地呼唤和平早日到来了。”
“是的，我也是，这场战争，早就应该结束了，我不想再看见有人死去了，这真的是太让我心痛了。”
尼奥跟着用力点头，手指轻轻撩拨着女孩皮肤上被烧出的血痴，结果在这个过程中，女孩说话时连声音都没颤抖一下，这意味着她拥有极强的忍耐力。
“那你就把你体内的器灵叫出来吧，你应该明白的，这种可怕的战争神器，不适合运用在战场上，我们秩序神教就有一个空间，把那些可怕的神器都封存在那里，以此来谋求世界的和平。”
“您说得很有道理，我愿意这么做，但我的灵魂已经和器灵融合，无法分割。”
紧接着，瑞琪儿看向卡伦，继续着自己被强行昏迷前的话题:
“剔除我，就等于将器灵一起剔除，而神器的器灵消失结果无非是......过一段岁月后，重新孕育出一个新的器灵。
我的建议还是那个，您还是拿我去换赎金吧，我亲爱的卡伦。”
“啪!”
一记爪痕，出现在了瑞琪儿的脸上，她惊愕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只黑猫。
普洱甩了甩自己的肉爪，说道:“我们家的小卡伦是我的专属称号，你不准用喵。”
瑞琪儿笑了笑，没看出生气的样子，反而主动说道:“另一侧的脸也劳烦猫咪大人来一下，求一个对称，等于我化了个妆。”
“啪!“
同一侧的脸，再度出现了一记爪痕。
普洱说道:“想得美，我喜欢让看强迫症煎熬的样子”
瑞琪儿不再看向普洱，而是再次看向卡伦:“我刚刚说的是真的，我和它，是无法分离的，我不希望看见我仰慕的人，做出愚笨的无用功，这会导致你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破碎的。”
卡伦开口道:“凯文方案拿出来了么?”
凯文马上挺直了身子，尾巴疯狂摇晃。
普洱说道:“蠢狗已经把方案拿出来了喵，她说得是不错，正常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分割出来，但我们是有办法的。
你先布置一个接引法阵，蠢狗会亲自担任接引媒介，将你和她连接，由蠢狗亲自找寻到器灵的存在部分，再由***控火焰，慢慢地将灵魂的杂质烧掉，这样，就能提取出完整的器灵了。
哦，对了，我烧去杂质时，可能会激发出器灵的护主反扑，这就需要卡伦你来帮我拦截下来了，这对你来说，不算问题。”
瑞琪儿不相信这只猫说的东西，但她担心卡伦会强行尝试导致自己死亡，她马上喝问道：
“你们疯了么!”
卡伦没理会瑞琪儿，对凯文问道:“高级接引阵法可以满足需求么?”
“汪!”凯文点头。
卡伦拿取材料，开始布置阵法。
虽然阵法规格高级，但范围很小，在魔方之的加持下，很快就布置好了。
尼奥帮忙，将瑞琪儿抱放在了阵法区域内，卡伦站在另一头，凯文则蹲坐在最中央区域。
普洱猫爪轻轻揉搓，一团小火苗出现，这次，它不用借用卡伦的力量了，只是烧灵魂又不是打架，这种程度的小火苗绰绰有余。
“呼......呼......”
普洱对着肉爪上的小火苗不停地吹气，每次吹气之后火苗都会变一个颜色，从黄色到红色再到紫色，等到天蓝色时，普洱停了下来。
“可以开始手术了喵!”
瑞琪儿吼道:“卡伦，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仰慕者么!”
卡伦很平静地回答道:“当你选择对我发动刺杀时，我就有权力对你进行任何形式的报复。”
虽然这个女孩一直强调她对自己的仰慕，但她的阴狠果决，卡伦可是领教过了，把她当作傻子的人，才是真的傻子。
瑞琪儿阴沉道:“你的灵魂意识要和我连接是么，你难道不觉得这种行为简直可笑至极?我现在是被你据绑住了，我无法反抗和挣扎，但你如果想进入我的灵魂空间，那必然将遭受来自罪恶之枪意识的绞杀!
你以为你是谁，可以抵挡得住来自神器的无上威严？”
尼奥:“噗哧......”
随即，尼奥擦了擦鼻子，咳嗽了两声，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不该笑场。
卡伦没回应，而是闭上了眼，同时在魔方之钥的操控下，阵法开启。
凯文和普洱也闭上了眼，自凯文的秃头上，闪现出了特殊的光晕，光晕延伸出好几条，一条缠绕住卡伦的手腕，一条缠绕住普洱的尾巴；
最后一条，则锁住了瑞琪儿的脖子。
四个人的意识，对接成功。
卡伦“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湖泊上，湖泊在旋转流动，一半是金色的，一半是银色的。
这意味着这个女孩，拥有黄金之神与黑银之神的双重传承。
而在卡伦身后，一团天蓝色的火焰正在摇曳。
就在这时，湖面开始快速旋转，在湖中心的区域，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漩涡中心，恐怖的威压，从这里传出。
当枪尖浮现时，灵魂空间里的一切，都开始了扭曲，连同普洱凝聚出的火焰也开始了忽明忽暗。
卡伦将火焰保护在了自己身后，在他的前方，一杆罪恶之枪完全显现，它很高大，甚至可以说是宏伟，在它面前，原本很是辽阔的湖面，一下子被衬托得有些渺小。
在罪恶之枪的枪身中央位置，瑞琪儿的身影缓缓显现，她没有幸灾乐祸，因为她清楚，就算自己在这里灭杀了卡伦的灵魂，那么自己......也不可能活着离开卡伦的帅帐。
她张开双臂，罪恶之枪微微一动，随之而来的，是恐怖的震荡，无数罪恶漩涡像是发霉的黑斑一样，遍布这座灵魂空间。
瑞琪儿开口道:“我亲爱的卡伦大人，你应该看到了你的渺小微弱，现在，请你停手吧，我们商量一下把我卖出一个好的价钱。”
卡伦摇了摇头。
瑞琪儿彻底怒了，她咆哮道：
“你好好看看吧，在神圣的它面前，你真的什么都不算，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罪恶之枪开始倾斜，可怕的威压如同化作了实质性的枷锁，将卡伦锁住，而垂落下来的枪身，将会把卡伦的灵魂彻底湮灭，这个场景，像是断头台上的闸刀开始坠落。
卡伦很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现在，对这位小姐还真的产生了些许好感了，因为对方让自己在一天之内连续感受了两次那种“踏实感”。
局面，在卡伦的一声问候下，被彻底打破。
卡伦说道:
“喂，开饭了。“
下一刻，
自卡伦身下，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手掌，手掌托举着卡伦，不断攀升，手掌下方的部分，也逐渐浮现。
这是一尊巨大磅磺的身影，当它出现时不仅直接打破了罪恶之枪对这座灵魂空间的控制，更是直接完成了一种在气势上的无情碾压!
因为它代表着上个纪元中，那位霸主的疯狂，它深刻诠释着，属于秩序的残酷血腥一面。【最快.更.新.在.Co
下方的湖泊开始蒸发罪恶之枪开始颤抖，这把象征着将一切罪恶绞杀的神器，在此时流露出了最为卑怯的回应。
它在退缩，它在忏悔，它在......求饶!
瑞琪儿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她看清楚了这是什么，但她更加不敢置信了，因为这实在是太过荒谬，荒谬到了，她甚至觉得这场正在进行的战争，简直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们，到底在和谁打仗?
不，
是秩序神教，到底派出了谁来打仗?
奇桑爷爷，这就是你说的，血脉低贱么?
如果这个也算低贱的话，那我们，这世上的这么多人，包括那些神祗，又算是什么?
“你......你不是神子......你......你居然是......神!”
卡伦自上而下俯瞰着这杆长枪，也俯瞰着这个女孩；
当他开口时，身后无比威严肃穆的饿瘾雕塑，也同步开口，这声音，使得湖泊震荡，长枪龟裂:
“现在，你又算是什么?”
第八百零五章 世道，变了
维恩向来有为年轻人举办成年礼的习俗，就算是普通家庭，也会在自家孩子到达那个年龄的时候做一些仪式感的布置，比如去教堂里找牧师寻求赐福，亦或者是在今晚一家人要吃的大酱里多放入一些香菇和肉丁。
卡伦觉得，今天也是自己的“成人礼”。
这位拉克斯神教的贵女，让自己在身体上和灵魂上，都体验到了一种自信，属于字面意义上的“身心”都满足。
饿瘾的力量，会伴随着卡伦力量的提升而提升，当卡伦完成了神启后，饿瘾也被进一步的滋养壮大。
只不过，卡伦已经改变了面对它的路径，从一开始的想办法对其进行彻底解决，变成了搁置争议、和平发展。
只要饿瘾在除受到剧烈刺激外，不主动地对自己发起“意识存在”方面的攻势，那卡伦就会默认它的存在，让自己的灵魂深处，成为它的自留地。
他负责成长，饿瘾能被动得到收益，同时，饿瘾也需要承担自留地也就是灵魂的防卫责任，算是交房租了。
卡伦从未和饿瘾进行过谈判，事实上，双方之间本就不存在有效直接的沟通渠道，但默契，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眼下，罪恶之枪的器灵，已经近乎放弃了抵抗。
相似的场景，卡伦见过很多次了。
有些时候，精神意志无论如何进发，也无法改变这血淋淋的残酷现实。
凯文到现在，感知到秩序之神的气息时还是会吓得匍匐在地，要知道，它可不是什么器灵，它是真正的神祗。
没有亲身经历过上个纪元的时代，就永远都无法真切体会到，那尊疯狂屠戮神界的霸主身影，到底给那个纪元中的一切强大存在的心中，留下了怎样厚重的阴霾。
神和神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神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卡伦探出手臂，身后的饿瘾雕塑也将自己的手臂伸展出去。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是自己在掌控饿瘾而是饿瘾本就是自己的一部分，也可以说，自己是饿瘾的一部分。
卡伦不清楚自己和饿瘾的这种默契还能维系多久，但联想到上个纪元秩序之神和饿瘾的持续斗争他相信，等到饿瘾认为自己积蓄够足够力量后，必然会对自己撕破脸皮，重新开战。
但这并不影响此时，去体验由饿瘾带来的灵魂层面恐怖加持。
“咔嚓......”
卡伦的手掌虚握，饿瘾雕塑的手，抓住了罪恶之枪。【最快.更.新.在.Co
这不是毁灭，这是安抚。
在被“掌握”后，罪恶之枪的器灵终于恢复了平静，而卡伦，也得以通过这种直接接触，进一步感知到了器灵的意识情绪。
这尊器灵，很像洛雅。
他们都有一特征，那就是都属于新生代的器灵，和永恒之矛里的那位器灵......根本就不具备可比性。
也因此，压制它、控制它、掌握它，就变得更简单了。
做什么事，都得讲究一个性价比，卡伦也不希望自己完成这件事后，就付出昏睡或者卧床坐轮椅的代价，他还得去指挥作战，以尼奥现在的状态，把军事指挥权完全交给他，好像有那么一点不靠谱。
天蓝色的火苗飘了过去，在撞击到罪恶之枪后开始迅速分裂，十个、百个、上千个甚至上万个小火球，附着在罪恶之枪身上，开始进行杂质的剔除。
灵魂相较于身体，那真的是极为脆弱的，也因此，每一个小火球所需要耗费的灵性力量，真的很微弱，放在现实里，这点火量怕是连一张纸都点不着，所以总的消耗上哪怕是对现在没有借用卡伦力量的普洱来说，也不算太大的压力。
但要精准控制上万个小火球，这就是吓人的能力了，得是多么细致入微的操控能力，才能做到这一步。
能让邪神心甘情愿地载着到处跑当作小妹妹对待，至少得聪明伶俐，而且是相当于邪神眼界里的聪明伶俐。
如果说卡伦因为自身特性、饿瘾加持、秩序传承，一直做的是市场扩张路线，那么普洱，受始祖力量制约，早就在有限市场里卷到了极限。
真的很难想像，当年的她，要是没有这种制约，没走家族信仰体系而是入了某一个神教走的是教会信仰体系，那么她的成就，到底得有多大。
上万个小火球烘烤熔炼的，是罪恶之枪器灵中属于瑞琪儿的部分，他们确实早就不分彼此了，但普洱就是把他们“彼此”又分辨出来，重新烧开。
这真的是高端手术，卡伦自问，就算是现在的自己，也无法做到这一步。
瑞琪儿回过头，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作为当事人，她现在的感知很是清晰，但她现在的思绪很乱可普洱的进度却很快，迫使她不得不强行恢复清醒。
这是一个很果决的姑娘，她没有达利温罗这种“弃子”的叛逆，也没有马瓦略神子的矫情，她几乎就是教内家世子弟的最经典也是最完美的模版。
唯一的那么一点突几，大概也就是对卡伦的仰慕，但这种仰慕，丝毫不影响她瞅准机会就下本钱发动对自己偶像的刺杀。
“噗通......”
她跪伏了下来，将双手交叉置于自己的胸前，向卡伦恳求道:
“请伟大的您给予我奉献忠诚的机会，我将抛弃对拉克斯伪神的信奉，以侍奉您作为我余生最大的荣耀!”
平心而论，瑞琪儿这次可能还真不是拖时间或者预备反叛，她很大概率是真的想要改投信仰。
从最早的秩序神殿爆炸所引发的震动，再加上前阵子秩序神教里的集体异象，秩序之神很可能作为第一归来神的认知，在教会圈内几乎被公认;
她现在又亲眼目睹了秩序之神的神迹，看见了罪恶之枪器灵在弛面前的卑微，就算没有性命危机只是走在路上看见，跪下来选择投效都算是很正常的一个选择。
并且，在她的视角里，这几乎就是秩序之神借用这场神教战争，为自己回归巅峰，以完整姿态归来进行铺路，一切的一切，都是神和秩序神教的布局与安排。
虽然，连秩序神教自己都不知道自家的神竟然偷偷下了基层。
然而，卡伦没有理会瑞琪儿的话语，他听到了但他懒得做出回应。
雷卡尔伯爵是运气好，卡伦为了实验自己的“苏醒”能力，在艾伦家族的陵园里选择雷卡尔的坟墓进行实验，后来在女王莅临事件中，苏醒雷卡尔伯爵来解决危机，看在自己和艾伦家族关系的面子上，雷卡尔伯爵获得了第一口棺材的入住权。
老萨曼是送了礼物，在不知不觉间，和卡伦构筑了关系，这才有自杀后被苏醒起来吃蛋炒饭的待遇;【最快.更.新.在.Co
甘迪罗夫人有点类似于半逼迫性质的交易，后来甘迪罗夫人没第一时间响应阿尔弗雷德召唤过来报道，卡伦的态度就是再喊一次不来就算了；
达利温罗这家伙进棺材最快，可他严格意义上算以最政治正确的方式获得棺材入住资格的住户，因为他当着卡伦的面批判生命规则之上的那两位生命之神，还对卡伦表演了一番生命凋谢的美丽。
阿尔弗雷德感叹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凑满12口棺材，但他同时也很清楚，伴随着自家少爷地位实力的提升，棺材的入住条件只会更高。
就像是秩序第1骑士团，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躺进去的。
简而言之，卡伦对这位贵女，没有兴趣。
如果将死亡比作一场测试，一次表演，一次展现机会，那么她，没能成功打动卡伦的审美。
她或许很有个性，也很有特点，但收她进棺材没这个必要，更没什么意思。
在“手术”进行前卡伦就对她说过，当你选择对我进行刺杀时，我无论用什么方式回敬你，都是应当的。
在普洱那惊人的效率下，瑞琪儿的身影开始呈现破碎，她是融合了罪恶之枪的器灵，可对于卡伦这边来说，她的存在属于罪恶之枪器灵上的污垢。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一凝，似乎重新打好了腹稿，想要再次发起恳求。
但卡伦只是默默地低下头，看了她一眼，饿瘾雕塑也低下头，看向了她。
磅磷的压力，将其完全禁锢，她的灵魂意识被完全局限在里面，无法传出波动，自然也就无法再说出话。
这让她的情绪陷入无比悲愤之中，比静待死亡更残忍的就是，在死亡来临前，又剥夺了你说话的资格。
因为卡伦不愿意再让自己的耳边响起噪音，他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她了，一团黑雾，将她包裹。
罪恶之枪上的小火球数目开始减少，从上万个变成几千个，最后变成几百个，像是一盏盏蜡烛被逐批吹灭，等到最后一根也灭掉后，卡伦再次低下头，黑雾包裹的区域消散，里面是恰好化作晶莹崩碎的瑞琪儿，她分散出去的一切，都被饿瘾雕塑吸收。
她死了，可是她又没有死，外面的那个她，其实还是“活着”的，但活着的主体从她，变成了罪恶之枪器灵。
这种转变，很像是卡伦和饿瘾之间的关系，如果卡伦被饿瘾吞噬了，他也不会死，饿瘾会继续以他的身体活在这个世界。
卡伦的目光微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也会是自己的结局；
他身后的饿瘾雕塑，没有和卡伦同步，它的眼眸里，流露出了一种极为压抑的愉悦和期待。
卡伦没有回头去看它，他知道，可能当自己回头时，饿瘾也会跟随着自己的动作同样回头，但他清楚，饿瘾的情绪，至少在这一刻，是和自己相反的。
第三次了，她死了，还能给予自己一道警示。
她，真是个好人。
“喵!”
“汪!”
一切完工，卡伦离开了瑞琪儿的灵魂空间，站在阵法中的他，睁开了眼。
瑞琪儿也睁开了眼，她的眼眸全是黑色，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这股气息的外泄，不仅让站在军帐里的尼奥目露凝重，更是让军帐外负责警戒的达利温罗菲洛米娜等人全都一惊。
这是罪恶之枪器灵的气息，它现在完全控制住了这具叫做瑞琪儿的身体。
她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挣脱，使得原本施加在她身上的禁制开始了一系列的崩溃，与此同时，她还想自己站起来。
凯文瞪大了狗眼，它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方案里，出现了一个严重的安全漏洞。
你可以保证在灵魂空间内，卡伦靠着饿瘾可以镇压一切，但现实里并不是一样的格局。
本质上来说，瑞琪儿作为“主体”的存在，其实是压制和削弱了罪恶之枪器灵的力量，失去了瑞琪儿后，这具身体，反而能进发出更强大的力量，她还能更从容地呼应距离这里不是很远的罪恶之枪实体。
只不过，暂时还没办法准确估算出，她现在到底能调动起多少力量，别真到时候暴走了，这里的人控制不住他还得让卡伦调动军队镇压自己的帅帐。
这时，卡伦闭上眼，再重新睁开眼，在他身后，泛着锈迹的秩序锁链弥漫而出。
见到这一幕后，瑞琪儿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刚要站起来的她，又重新跪了回去。
这是灵魂空间里的余威，还残留到了现在。
可这个漏洞，必须要有堵住的方法。
你不能直接杀死它，否则先前就不用特意费功夫去提炼它，完全的封印也不现实，因为你还得通过它去影响罪恶之枪。
凯文的狗脑快速思考，终于，它叫了起来：
“汪汪汪汪汪!”
没等普洱翻译，卡伦就点了点头，从神袍最贴身的那个口袋里，取出了一枚铜币，这是拉克斯铜币本质上，和罪恶之枪是同源的。
卡伦召唤出魔方之钥，原本地面的阵法开始被抹去，四周的材料悬浮飞起，在魔方的指引下快速布置成了一个一次性的简易召唤阵法。
手握铜币的卡伦走入这个阵法:
“洛雅。”
不一会儿，铜币内传来洛雅的声音，很清脆很动听：
“卡伦哥哥~”
普洱撇过脸，张开嘴，做干呕姿态。
它现在每次借用卡伦的力量时都得喊这句羞耻的话，都是拜这个器灵所赐。【最快.更.新.在.Co
这个器灵很早就针对过它了，普洱记得当初在齐赫案的现场，器灵将自己等人转移去安全地方时，其他人都在地上，就单独把自己挂在树上。
“洛雅，你能帮我压制住她么?”
“可以的卡伦哥哥，你让她现在不要反抗就行。”
卡伦将铜币放在了瑞琪儿的头顶，瑞琪儿没敢动，至少现在，她还不敢反抗。
铜币上释放出光泽将瑞琪儿覆盖，随即，瑞琪儿双眸中的黑色快速褪去，不，确切的说，是被抽干。
“砰”的一声，她侧躺到了地上，还有呼吸，却被压制住了意识。
铜币，则一直稳稳地贴着她的头皮，没有滑落而且铜币上，多出了一杆长枪的纹路。
她们是同源的，现在的瑞琪儿，算得上是洛雅的“表亲”。
“好了，卡伦哥哥，不要让铜币离开她的身体，她就只能听从你的吩咐，如果她敢不听话，卡伦哥哥你就喊我来收拾她。”
“谢谢你，洛雅。”
“卡伦哥哥，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啊?”
“等我打完仗，就去封禁空间办公室看你。”
“啊，打仗?哦，是了，听说过的，有神器被从我们这里抽调走去支援战场了，那卡伦哥哥你安心打仗，我不该这个时候对你说这个的，是我不懂事了。”
普洱再次低下头，张开嘴:“呕......”
装什么装，我不信你没能感知到这里的布置是军营，你的探查能力没这么弱!
“再见，洛雅。”
“嗯，再见，卡伦哥哥，等你哟。”
封禁空间内，原本正在睡午觉的洛雅睁开眼，爬起来。
“真好，不仅睡了个美美的午觉，还看见了卡伦哥哥，嘿嘿，卡伦哥哥要加油立功哟。咦......不对，忘记对卡伦哥哥说了，这次被抽调去的那几个神器里，有帮他做手术方案的......”
洛雅站起身，裙摆里当即掉落下一个东西。
她低下头，捡起来，是一把迷你版的小长枪。
“嘻嘻，我看你也快搬进这里了。”
......
卡伦在瑞琪儿的身边蹲了下来，将手放在了瑞琪儿的额头: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所说的话，现在，我命令你呼应到罪恶之枪的本体，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
瑞琪儿的眼眸里刚刚褪去的黑色再度恢复，一道意识投影出现在了她的前方，这是一个视角画面，它很高，而且画面中还有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点。
尼奥开口道:“左麦斯山脉防区的正中央，你看，斜侧方就是后勤补给基地的定位点。”
卡伦问道:“这些黑点是......”
“是罪恶之枪和防御工事的结合，那一个个黑点是他们给罪恶之枪标定的攻击坐标，和那些功能性神器不同，罪恶之枪是攻击性神器。
敌人，将罪恶之枪布置成核心区域外的最后一层攻击性的防御保障。
如果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攻打到这里，一下子得死不知道多少人；
不，就算是知情的情况下，也必然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还好，现在我们可以影响到这件神器，可以做到完全操控么，卡伦?”【最快.更.新.在.Co
卡伦摇了摇头，说道:“不能完全操控，但可以做到短时间内让它失效。”
“唉，是我太贪心了。”尼奥发出了一声感慨。
卡伦说道:“可以全集团军大举进攻的同时，采取快速推进的战术，力求将一支精锐部队掩护投送进接近这处核心区域的地方。”
尼奥看向卡伦，露出了先前外头艾森先生看理查的目光，欣慰又失落:
“继续说。”
卡伦抵了抿嘴唇:“要把配套的戏演好，如果我是对面守军的指挥官，在明确了我们进攻方的意图后，怕是会故意放我们的突击力量接近它核心区域，再利用神器的力量进行快速绞杀，从而全方面挫败我们的进攻。
他们不会想到自家的神器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失灵，而这支突击力量如果可以打入这处核心区域，实现中心开花。”
“很棒的作战方案。”尼奥说道，“但我要补充一点，带领这支突击部队的指挥官，必须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具备极为细致的战场洞察能力和把握机会能力。
毕竟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这次没能成功，敌人发现了神器的问题，就可能切断器灵和神器本体的关联。
所以啊，这个人选，关系到了这场战役的胜负手，我们必须要很认真地......”
“你去吧。”
尼奥:“我没耳背吧?幻听了?”
卡伦看向尼奥:“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尼奥捂住了胸口，心痛道:“现在的学生学会了东西后，都等不及老师饿死，就要将老师活埋了?”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自杀，而不是不想看到你死我都能为秩序的事业而死，只要是合适的场合和机会，你也一样。”
“可我现在是光明余孽。”
“你拿了秩序的抚恤金。”
“额......”
“你葬礼上的奠金，也被你收走了。”【最快.更.新.在.Co
“我......”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换人，这个指挥官，是不能怕死的。”
尼奥脸上露出了笑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说道:“你知道我脑子里的疯教皇现在在怒吼么?”
“他说什么?”
“他说，这不符合规矩，在上个纪元的神战里，是秩序之神为光明之神充当先锋，去最危险的地方为光明的事业厮杀。
他见我要答应，现在正在骂我没出息，背弃信仰，玷污光明，辱没传承......菲利亚斯正在劝他呢路德先生还在煽风点火。”
卡伦说道:“替我给你脑子里的疯教皇传一句话。”
“嗯，你说，我帮你传。”
“告诉我们的这位教皇阁下，
就说:
这世道，已经变了。”
第八百零六章 执鞭人，亲临
黛那走进帅帐时，看见卡伦正拿着尺和笔弯腰对着军事地图进行着作业。
在卡伦身侧，站着李斯特和老怀特两个老人，一叠叠资料和文件在他们身边飘浮环绕，卡伦指到哪里问到哪里，他们就马上给出相关的数据信息。
这一幕，不禁让黛那微微有些愣神，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自己在达安叔叔军帐里玩耍时的情形。
卡伦直起身子，眉头皱起。
作战思路已经有了，方案也已经定下了，卡伦刚才在做的，无非是自己重新做一遍沙盘推演。
推演的结果，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和前几次以极小伤亡获得胜利的战役相比，眼前的这场战役，就算突击部队趁着罪恶之枪沉默的节点完成了对敌人核心区域的攻陷......最终要付出的伤亡代价，也绝不会小。
毕竟，本质上来说，自己打的根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攻防战，对面驻军的整体实力其实和自己这边是对等的。
“唉......”
到了这个层面，确实得适应把伤亡认知成单纯的数字了，这种冷血，反而才是对军团大部分人的善良。
见卡伦结束了，黛那开口问道:“军长，晚餐准备好了。”
卡伦摆了摆手:“不吃了，传令召开团长级会议。”
“是，军长!”
“不，算了。”
黛那停下了脚步，等待卡伦的最终决定。
“吃晚餐吧，我饿了。”
“好的，军长。”
吃饭的时候，尼奥进来了，他没急着打扰正在用餐的卡伦，而是双手撑着地图边缘位置，俯身看着卡伦做的推演痕迹。
“你这是一点都不打算藏着了，对了，核心方案和那三个军团长通过气没有?”
“没有。”
“那就不要告诉他们了，让他们当做正式总攻地去打，告诉了他们，哪怕他们主观上不会，但指挥时难免会趋向于保存实力。”
“确实是顾虑这个。”最快.更.新.在.Cobr/>
“是该顾虑的，那三军团刚划归集团军，又不是你的嫡系秩序之鞭军团，有些时候，该骗的时候还得骗。”说着，尼奥笑道，“可得让他们拼了命地打，这样才能演得逼真，他们要是演技不好被对面看出来了，老子就要玩完了。”
这时，黛那急匆匆地跑进卡伦的帅帐，卡伦以为她是来收餐具的，也就放下了筷子。
“军长，秩序之鞭公函，执鞭人将于明日上午来我部视察慰问。”
“嗯?”
卡伦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因为从自己来到前线后，执鞭人从未单线和自己联络过，也并未向自己传达过任何指示，也就只有米格尔会和自己偶尔问候一下。
在这方面，执鞭人一向表现得很专业，完全没有遥控指挥和远程干预的想法。
可他怎么就忽然来前线了，而且还要来自己的第九集团军?
黛那重复了一遍，卡伦才确定这是真的。
等夜色更深后，相关的情况才逐渐清晰。
原来是为了贯彻和平，谋求停战，沙漠神教和荒漠神教在今日开启了新一轮的谈判。
不过，沙漠神教的代表和荒漠神教的代表，甚至连会议室都没资格进，在整个会议过程中，双方代表们面对面地坐在会议室门口的长椅上。
里头真正商议事情的，是秩序这边的代表和联军那边的代表。
但很显然，大家都没打算现在就停下战事，只不过是特意走个过场戴一个“我爱和平”的帽子。
秩序这边但凡真想要谋求停战，也不会派执鞭人去负责谈判，这就像是让农业部长去商讨教育问题。
这次会议起初保密级别很高，现在应该是会议已经开始了，所以才进行解密。
而大祭祀既然派遣执鞭人过来了，肯定也会要求其视察一下前线情况，在这一基础上，执鞭人再故意不来秩序之鞭军团这里看看，反而会被人说太刻意。
卡伦对穆里说道:“既然老大要来了，那就做好招待工作吧。”
“是，军长，我会去进行安排。”
尼奥则咬着一根烟问道:“那原本计划在明日发动的总攻，要不要推迟?”
卡伦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能推迟，那位贵女在对面身份地位不一般，我怕会引起连锁反应，导致罪恶之枪那里再出什么变故。”
尼奥笑道:“那等明天执鞭人来了后，岂不是变成了请执鞭人观战?”
“观战就观战吧，这应该算是最高规格的招待吧？”
想想你是靠什么从执鞭人那里争取到这个职位的，我说，你真不怕明天被执鞭人一巴掌拍扁了喂龙?”
“他不会的。”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更生气。”
“生气久了，应该就习惯了。”
“呵呵，可惜我已经因公殉职了，否则我真得找机会向执鞭人进谏一下。”
“嗯?”
“你的上司，一直是个高危职业，至少得劝劝执鞭人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
......
会议进行到下一阶段后，会议室内走出来两名工作人员，向一直坐在外面的沙漠、荒漠两方传话。
双方代表终于结束了眼神上的“厮杀斗争”，纷纷起身整理身上的神袍，随后步入会议室。
会议室内的空间很大，分为两侧，沙漠代表们去了联军那一侧，荒漠代表们则来到秩序这一侧。
这场会议，是以他们的名义召开的，在秩序和联军这里完成了一轮实质性磋商后，还得把他们喊进来为这场会议进行收尾。
明明他们才是这场战争的主角，却硬生生地把自己发展成了礼仪小姐。
帕米雷思教的继承者德里乌斯曾质问过卡伦:难道弱小的神教就没有信仰自由的权力么?
可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法则就是:弱小，就是原罪。
光明余孽、壁神教余孽，以及其他正统神教吞并和通缉的各式各样的余孽分子，伪神信仰、邪神信仰......无不说明着一件事:如果你的背后没有一个强大的宗教，那么你连信仰自由的资格都没有。
沙漠神教原本的二号人物被卡伦的秩序之鞭军团活捉了，但他的一号人物，依旧活跃着。
此时，他站起身，而就是这短暂的起身动作，他就已经完成了情感上的酝酿，眼眶湿润，在站定后，热泪恰到好处地流淌。
他身后联军代表们纷纷调整情绪，准备配合沙漠一号人物的演出。
秩序这一方的代表们则一个个嘴角出现弧度，有些人更是直接露出了笑容。
沙漠一号人物用颤抖的声音深情说道；
“现在，请我们所有人起立，为因荒漠的无情镇压而死去的沙漠信徒，默哀三分钟。”
联军那边很多代表都站了起来。
秩序这边，大家则习惯性地看向坐在最上首位置的执鞭人。
执鞭人手里夹着一根雪茄，别说起立了，他甚至看都没看那位演员一眼。
秩序这边的人，自然就没一个人站起。最快.更.新.在.Cobr/>
联军那边，有些人起身比较慢，但在看到秩序那边完全不给予丝毫反馈时，一些个代表，诸如轮回神教、月神教这些，要么半弯腰，要么干脆低下头装作认真看文件的样子，假装没听到起立的呼吁。
这就是联军的现状，虽然他们集结了众多正统神教以及更多的下面的神教一同来对抗秩序，但这个联盟，实在是太松散了，松散到很多神教哪怕派出了力量在沙漠地界上和秩序打着仗，却依旧不敢在明面上触犯秩序的威严。
这时，夜神教的代表开口道:“我可怜的潘森洛夫，甚至都没有指名你们，他只是在控诉荒漠，我认为信奉秩序之下人人平等的秩序信徒，应该会起立为死去的那些人默哀的。”
弗登将雪茄架在了烟灰缸边缘，他开口道:“现在，为自这个纪元以来，所有为了《秩序条例》的确立而死去的人们，默哀三分钟。”
说完，弗登站起身。
秩序这边以及其附属神教和附属势力的代表，全部跟随着执鞭人迅速起立。
联军那边，三分钟默哀时间已经到了，但没几个选择坐下，那些个先前没站起身或者弯着腰的，这时候似乎有些听觉延迟，也不知道是响应哪一方的默哀，都站了起来。
会议室的氛围，变得有些诡谲。
时间到了，弗登坐了下来，全场响起落座的声响。
连那位沙漠一号人物，先前也站着，现在也坐下了。
如果秩序派来的谈判代表是其他人，那么他的表演欲望会更强烈一些，可秩序这次派来的是执鞭人，他......有些害怕。
因为他清楚，如果他真的往死里恶了这位执鞭人，这位执鞭人，是真的有能力命令他手下的秩序之鞭系统，去对自己执行暗杀斩首的。
接下来，就是做会议结束前的总结陈词了。
联军这边是生命神教代表发言，他开口道:“是秩序率先入场的，所以，只有秩序率先撤出这里，才是实现和平的真正前提。
另外，在这场战争中，各教都或多或少产生了损失，死伤了很多人员，他们的抚恤赔偿，也应当由秩序承担。
我想，这也是秩序展现自己和平诚意的必要方式，也是化解战争仇恨的方式。”
弗登没有起身，微微斜靠在座椅上的他直接开口回应道：
“我秩序神教进入沙漠是为了维护《秩序条例》、和平的前提是我秩序神教认为沙漠上已无触犯《秩序条例》的土壤以及所有犯罪者都已被剪除，确认了这一点后，秩序才会撤出这片沙漠。
另外，我对贵教的人员死伤感到痛心，他们的要求也确实应该得到满足，我也赞同这是化解战争仇恨的必要方式。
所以，就请贵教自己代替我秩序，向贵教的死伤者提供抚恤赔偿吧，这样，仇恨就能化解了。”
“你......”生命神教的代表气得面部发红，下意识地手指向坐在对面上首位置的执鞭人，“秩序这样未免太蛮横霸道了吧?这是真的不把我们其他神教放在眼里了么?”
弗登微笑道:
“我们今天在这里商议的是沙漠地区的事宜，如果谁想将沙漠地区的矛盾延伸到外面去，我秩序表示欢迎。
现在，
我需要向生命神教方的代表发出质询：
生命神教，是在质疑我秩序神教维护《秩序条例》的职责么?”
联军坐席上，不少代表脸上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诚然，以秩序一家之力，以及它所掌握的附属神教和势力，是不可能做到同整个教会圈做抗争的，但教会圈也不可能做到紧密团结起来去和秩序对抗，因为就算是这种最想当然的条件达成，在教会圈联盟的集体攻势下秩序最终覆灭，可秩序依旧有能力在自己覆灭前，灭掉一批、两批甚至三批的对手当作自己的垫背，没哪个神教会愿意当这个垫背。
生命神教的代表最终咬牙道:
“生命神教，尊重秩序神教维护《秩序条例》的职责。”最快.更.新.在.Cobr/>
说完，他坐了下去，他是想很严肃的回怼回去没有哪个外交神官喜欢这种屈辱的感觉，但他清楚，自己没有资格代表已方神教在沙漠之外，与秩序正式开启对立。
弗登起身离场，秩序这边纷纷按次序离开。
联军这边，不少代表都坐在位置上看着对面的这一幕，从离场的方式中可以看出，秩序将自己这一派的势力，调教得井然有序。
“诸位，你们继续负责接下来的接触和谈判事宜，我在这里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接下来，我就先离开了，临出发前，大祭祀还特意交代我要去前线视察慰问看看。”
在场诸位代表们向弗登行礼，弗登对他们微笑致意，然后坐上了自己的马车，米格尔关上车门后，弗登脸上的笑意就直接敛去。
他并不想来这里，因为派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浪费时间”，可这是大祭祀的命令他不得不遵照执行。
米格尔拿起毯子，给执鞭人的膝盖盖住，旁边的奥吉，下意识地挪开了点自己的位置。
她其实很尴尬，身为自己这条冰霜巨龙的主人居然会畏寒。
“执鞭人，知会已经发给第九集团军了，我们即将传送到距离第九集团军最近的那座后勤补给基地。”
弗登点了点头，闭上眼，开始休息。
马车传送到目的地后，奥吉下了车，示意该处基地前来参拜执鞭人的神官都让开后，化身为龙，将执鞭人所坐的马车托举到自己后背上，随即向第九集团军的位置飞去。
一想到马上就要再见到卡伦......不，是黛那小姐，奥吉心里居然有些激动。
......
“你说，我要不要安排鹰集骑士去那个方向拦截一下执鞭人?”
卡伦看向尼奥，问道:“做什么?”
“不得军令，外人不得入内，就死扛着不准执鞭人过来，帮助你营造出一种治军严谨的印象。”
“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么?”
“哪有，这不是给你加印象分么。或者，等执鞭人到了，召集集团军内的指挥官开会时，我事先通风，执鞭人叫大家坐下时，都不坐，全都站着，然后你再接一句:坐下吧。大家就都坐了，你觉得怎么样?”
“呵，你说那三个正规团的指挥官听谁的?就是咱们秩序之鞭军团里，除了我们嫡系部分，像我舅舅那帮人，还是会听执鞭人命令的。”
“总有办法的，就看你想不想出这个风头，那位女记者可还在咱们军营里呢，正好抓拍报道一下。”
“抓拍遗照么?”
“不要这么悲观嘛。”
“弗登能容忍我还在后面帮我督促后勤，帮我造势，是因为在某方面，他和我一样，心里是有着秩序大局的，是愿意为秩序的整体利益作出妥协的。
你这是非逼着他要违背一下操守，给我弄下来么?”
“开个玩笑罢了。”
“你最近有点严重了，突击部队，你确定还能带?”
“脑子不太正常的人，反而更适合那个位置，不是么?”
“你去督促一下各军团进入战场位置吧，我去迎接一下执鞭人。”
“行，你去吧。”
卡伦看向康娜，康娜化身为骨龙，载着卡伦飞去。
很快，在空中，一大一小两条高血统龙族相遇。
虽然奥吉的体型更大，但康娜在气势上，却没有落入下风。
“下去吧，康娜。”
康娜变为人形，和卡伦一起落在了奥吉背上。
米格尔走下马车，对卡伦微笑，卡伦也对他微笑回应然后上了马车。
刚坐下，卡伦就听到弗登的声音：
“你骗了我。”
即使早就做好被问责准备的卡伦，听到这么直接的质问，压力也陡然剧增。最快.更.新.在.Cobr/>
不过，卡伦还是马上调整好了心态，用了一个很俗套却又很写实的理由:
“执鞭人，我有罪，我原本以为能控制得住自己，可是......我还是太年轻了。”
“呵呵呵......”
这种话一般是长辈教育晚辈时用的，可卡伦却直接用在了自己身上，弗登笑了起来。
他原本还有很多话想说的，对这个敢于欺骗自己从自己这里拿走军权然后来到前线马上开始“胡作非为”的年轻人，他要好好敲打。
而且，这种敲打，能够给予他不少异样的快乐；
甚至，还有很多的范例可循，毕竟，在过去几十年来，他没少被那位换着花样地各种敲打，早就积累了丰富的被敲打经验。
可是，弗登才刚起了个头:
“做到这一步，就差不多了，接下来，还是要稳一稳......”
说到这里时，弗登透过车窗，看见下方整齐林立的一个个军团方阵。
这世上，不存在真正全知全能的存在，弗登是不懂军事的，所以看到这一情景后，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卡伦为他布置的迎接排场。
“有些过了，你不是这种轻桃的性子。”
“请您恕罪，实在是您在我们这支军中的威望实在是太高，知道您要来慰问视察，全军上下，都无比激动亢奋。”
“呵。”
弗登起身离座，走下了马车，站在龙背边缘，注视着下方的军容。
米格尔这时凑上前，说道:“执鞭人，这说明大家伙心里，都有您的。”
弗登说道:“好了，可以了。”
“遵命，执鞭人。”
卡伦拿出一张盖有自己印戳的黑纸，纸张自动折叠成一只黑乌鸦，向下飞去。
命令下达。
不一会儿，下方所有军阵非但没有回营，反而继续向外推进，同时，进击的军角声不断响起。
米格尔当即愕然:“你，你，卡伦军长，你......”
他无法想像，这就是卡伦为执鞭人准备的欢迎仪式。
米格尔:他疯了么!知道执鞭人在这里时，战事发生任何的意外，将造成怎样的政治动荡，大祭祀和教廷，会怎么看待这一操作?
这简直就是将执鞭人给政治绑架了!
多少年了，自己没有被下属胁迫过了，可弗登并没有发怒和生气，而是目光微凝，他看向卡伦，很平静地道:
“你知道，我来了，某个人就打了败仗，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么?”
卡伦回答道:
“属下只知道，因为您来了，所以这一仗打赢了。”
弗登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马车，说道:“这次，要是输了，我会让你从前线滚回来，做一个马车夫。”
卡伦低头，沉默。
弗登指向了拉车的马匹，继续道：
“要是赢了，我就把你身上的缰绳卸掉。”
第八百零七章 你是神教的未来
米格尔无法理解执鞭人对卡伦所说的“卸去缰绳”是什么意思;
在他看来，执鞭人对卡伦可谓竭力栽培，不仅将卡伦收入自己的嫡系班底，还将军团长的位置给了卡伦，在战争期间，更是亲自督促后勤保障......这也算是套着缰绳么?
不过，虽然不理解，却并不妨碍米格尔对卡伦露出羡慕的神情。
卡伦低着头，对执鞭人很是恭敬地说道：
“您言重了，我一直很庆幸也很感激自己可以在您的摩下做事。”
米格尔心道:你看，不仅我没懂，卡伦军长也没懂嘛。
然而，卡伦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米格尔发现，好像不懂的只有自己。
卡伦说道:“我时常感到歉疚与惶恐，因为我清楚，我是将自己的任性和气盛都落在了您的大局和胸襟上。
有时候，我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知道您会因此生气，却依旧选择去这么做，而且我很踏实地认为不会遇到那些不好的烦心事。因为我知道，您不是在照顾我，您是在照顾秩序的事业。”
当领导世俗时，你要跟着一起市会当领导择情时，你要陪着一同高雅;
当弗登说出“马车夫”和“缰绳”时，卡伦清楚，这是执鞭人想要和自己拉近距离，那自己也就必须说一些体贴甚至是偏肉麻的话。
这些话倒也不是瞎说，更不是纯粹为了拍马屁，毕竟尼奥都说过:你猜猜执鞭人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你给拍死?
而卡伦之所以能在明知会引得执鞭人不快的地带疯狂试探，真就是吃准了人家会顾全大局。
我知道我的行为会让你很生气，让你在办公室里骂我，但你不会因此针对我、打压我、排挤我，只要我把事做得好，你还得压制住心里所有的不满来帮助我、扶持我。
米格尔眼里露出些许茫然，卡伦的回答，他没完全听懂，但职业素养让他本能地感觉很是高级。
如果说以前他只是觉得卡伦在其他方面的能力确实是超过自己，但自己也是在特定赛道上有专长的话，那么现在，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被卡伦在自己的专长赛道上无情碾压了。
再细细品味这个回答，这是认错么?这是忏悔么?不，这分明诠释了什么叫做最清新最极致的马屁。
言外之意就是，我心里有着虔诚的秩序事业，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我们彼此都共鸣，所以我能在对待你的态度上，很放心很踏实地去选择最直接最有利干秩序事业发展的方式。
米格尔扭头看向执鞭人，他看见执鞭人的嘴角出现了弧度，执鞭人在笑。
如果说先前弗登心里对卡伦有多少怨气和不满，那么现在，他就有多舒服。
个人的喜怒哀乐甚至是荣辱，在真正伟大的事业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再一次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给看透了，但这一次，他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因为当卡伦说出这些话时，无形中模糊掉了原本森严的上下级关系，俨然成了为了一个共同志向携手奋进的伙伴、搭档。
米格尔不理解这些，这很正常，因为这里牵扯到了......格局。
在卡伦看见背对纪元而坐的秩序之神后，他的内心，他看待人际关系，甚至是看待世界的方式，都发生了变化。
有什么好争的呢，有什么好谨慎的呢?
身为虔诚的秩序信徒，我们明明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最快.更.新.在.Cobr/>
“卡伦，我很想撕了你，所以，你最好祈祷自己，能一直表现优秀，让我觉得你有用。特殊的待遇，我能给你，前提是，你要不断地向我证明，你有匹配这一待遇的资格。”
“您会看到的。”
“好，我看着。”弗登指了指下面，问道，“你不需要去下面指挥么?”
“回您的话，作战方案已经制定得很缜密细致了，意外预案也做得很全面，所以接下来的攻势也会按部就班，除非遇到意外预案之外的特殊情况，我都不用额外指挥。”
“不是为了特意陪我?”
卡伦回答道:“请您恕罪，在属下看来，打仗，比陪您更重要。”
“行吧，米格尔，在这里支起桌子，既然我们的军长大人有空，那就在我旁边给我就着战局讲一讲，让我也见识见识，这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打法。
不过，有件事事先说好......”弗登看向卡伦，“我只负责看，待会儿无论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要被动摇，我不做外行人干预内行人的事。”
“是，请您放心。”
米格尔去马车上将小桌椅搬了下来车内的小食和酒水也摆了上去。
弗登坐下后，卡伦在身侧也坐下，至于米格尔，则负责在旁边站着倒酒。
这个情形，让这位秘书长心里也十分唏嘘，谁能想前不久还需要自己特意引见安排才能争取到和执鞭人独处时间的那个年轻人，现在已经能靠着其能力与地位和执鞭人坐在一起了。
卡伦对身边的小康娜说道:“你去前面，指引奥吉怎么飞。”
“好的。”
小康娜蹦蹦跳跳地跑到龙头的位置一只手扶着奥吉的龙角，蹲了下来，伸手拍了拍奥吉的额头:“大笨龙，你按照我说的飞，不要乱飞啊，要不然我们可能会被打下来的。”
卡伦觉得，论做吉祥物，论提振士气，执鞭人的冰霜巨龙，肯定还是比自己的小骨龙来得效果更好。
至少，自己现在不用再担心那三调正规团会保留实力了，在秩序神教内，没人敢糊弄执鞭人，除非已经做好了上秩序审判庭的心理准备。
在战场还在继续铺陈的阶段，卡伦向执鞭人讲述了一下双方现在的力量构成，分析了敌我各自的利弊。
弗登很认真地在听，偶尔也会问几个问题，他倒是不介意在自己下属面前展露自己的“无知”。最快.更.新.在.Cobr/>
当然，这仅限于眼下环境，仅限于对此时的卡伦。
这很像是一个私人旅游团，执鞭人是前来参观的游客，而卡伦则是导游。
在讲述的过程中，卡伦也尽可能地做到详略得当，突出趣味性。
他知道，弗登是不懂打仗的，其心态和要上战场前的自己差不多，所以更能清晰感知到弗登想听什么。
终于，战场铺陈完毕。
接下来，就是正式接触了。
第九集团军的从四条线的位置，向左麦斯山脉发动了进攻，双方最先开启的，是远程交战。
秩序这边向来引以为傲的魔晶炮，在敌人坚固的工事面前，并不能发挥出以往的那种效果，守军的有力还击，更是使得双方陷入了一种拉锯和僵持。
珍贵的魔晶炮，向来被称为最安全的炮兵营，出现了以往看不见的损伤。
发现敌人的远程输出位置，进行压制打击的同时，敌人也在做着和你一样的事情。
因为不能过于靠近前线，所以敌人那边的情况无法清晰得知，但己方炮兵阵地不断被攻击的场景却能看得很清楚。
弗登说道:“你是把我们秩序之鞭军团放在压力最小的位置么?”
那三个正规团的远程攻击部队损伤极大，可正下方的秩序之鞭军团这里，压力明显小很多，落在下方阵地上的攻击频率也明显比其他三个正规团低，而且一直稳定提供着输出。
卡伦解释道:“这主要是因为我们秩序之鞭军团的装备好，后勤保障好，我们的炮兵金甲龙龟的配给率很高，在这种炮战中，龙龟可以给炮兵提供更高的防御力和机动性。
其次，我们的兵员素质更高，训练更完善，战术更先进。
其实，我们所面对的压力是最大的但我们能更精准地打击敌人的远程输出点，所以看起来，我们反而遭遇的攻击最小。”
听到这里，弗登端起酒杯，抵了一口。
秩序之鞭军团的兵员和装备，靠的是谁?
验收成果这么好，执鞭人感受到了投资人的愉悦，或者叫身为金主的快乐。
只不过，执鞭人也不知道，这边炮兵营战斗力这么强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指挥炮击的是一条邪神。
守军虽然有防御工事作为依托，但秩序之鞭军团这里有凯文这个开了战场全图的。
敌人的火力输出点，有些本想着故意隐藏，或者进行位置转移交换的，总之，可能还没来得及开火呢，就被点掉了
时间一长，使得本该防御最严密的正面防线，变成了一边倒的被动挨打。
各种远程战争器具被从后方运送到这里进行补充，妄图向另外三处防线一样在这里重新构筑起火力均势，可补充的速度远远低于消耗的速度，反而变成了添油战术。
不过，敌人指挥官已经调动了更多的防御力量，进入工事进行等待，他们很清楚，秩序这边既然这里炮火压制得最好那么接下来秩序会选择从这里进行突破的概率就很大。
终于，第二阶段开始。
虽然那三个正规团没能形成火力压制，却依旧按照原计划，和秩序之鞭军团一起，发动了针对敌人阵地的地面推进。
战场当即变得绚烂热闹起来。
术法的璀璨华丽，阵法的轰鸣碾压，妖兽的嘶吼咆哮......
仿佛在这一刻起，这一片世界都被拉入了一个混乱的时空，天空和大地都在疯狂震颤。
只不过，这种热闹却无法让人高兴起来，因为它存在的基础是不知道多少血肉生命在此刻快速的崩溃消亡。
就连原本最珍贵的秩序骑士，也是毫无顾忌地被使用出来，成建制地向敌人的阵地发动一轮轮的冲锋，从高空看下去像是一条条黑色的地龙不断穿透着这座绵延的山脉。
他们是强大的，如同锋锐的尖刀，不停地狠狠刺入敌人的身躯，切挖出一大块的血肉，但他们同样也是易碎的，对面毕竟是敌人精心布置的防御阵地，有太多可以集中使用的针对性措施可以对骑士营造成损失。
亡灵战马被不断地切割，马背上的骑士则与他们身上精良的盔用一同消融。最快.更.新.在.Cobr/>
这些伤亡，伴随着进攻的不断持续，正在不断加剧。
可即使如此，敌人的阵地虽然被向里面推入了不少距离，但敌人距离崩溃，秩序这边距离胜利，依旧遥遥无期。
执鞭人握着酒杯的手，看不出颤抖，但杯子的酒，表面却荡漾起些许波纹。
虽然他不懂军事，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能看出来了，再继续打下去，除了继续徒增伤亡外，很难获得实质性的进展。
他也很疑惑，坐在自己身旁的这个年轻人，难道就是用这种莽撞全压的方式，取得以前那一次次性价比极高的胜利的?
但弗登还是忍住了，他夹起手指，米格尔递送上雪茄，在米格尔给卡伦递雪茄时，卡伦拒绝了。
弗登说道:“我记得你是会的。”
卡伦回答道:“执鞭人，我现在抽不了。”说着，卡伦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现在很心疼。”
弗登说道:“战争，就是这样。”
说完，弗登就忽然觉得一阵好笑，这小子心疼个什么东西，明明消耗的都是自己辛苦置办起来的家底，自己居然还在安慰他看开一点。
看开一点，好继续败我的家么?
敌人开始逐步收缩外围防御阵地，采取层层防御的方式，尽可能对进攻方造成阻滞和杀伤。
而进攻方依旧在不断地将手中的战力砸进去，像是一个上了头的赌徒不惜血本，一定要跟到最后。
这场战事，也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临近黄昏。
战场上，随处可见破损的战争器具以及残缺的尸体，但进攻的轮次，非但没有降低，反而还在继续提升。
弗登拒绝了米格尔用餐的建议，他吃不下。
但他还是忍着没对卡伦进行任何干预，哪怕是言语上的问询、卡伦几次想要解释和说明什么时，也被弗登直接打断:
“你是指挥，我只是看。”
卡伦心里还真挺感动的，这样的金主......真的是世上罕有，这样的上司，则更是少见。
往上推一推，卡伦觉得大祭祀想来也是一样的性格，否则他不可能带出拥有弗登在内的这么优秀的一个领导班子。
卡伦离开瑞蓝时，拉斯玛就在罗佳市坐牢了。
所以卡伦没有经历过拉斯玛治下的秩序神教，但这没什么好遗憾的，因为他挺喜欢诺顿治下的这个秩序神教。
从枢机主教克雷德，到达安团长，到执鞭人他们身上都有那种自己可以清晰感受到的特质，甚至是连那个反叛者莱琳迪，她当初差点把自己和尼奥炸死，可卡伦依旧将她的遗体保存，保留着“苏醒”她的余地，因为在她身上，也有着一样的特质。
诸神归来的大背景下，秩序神教拥有这样的一支***团队，是秩序的幸运。
......
左麦斯山脉指挥台位置，这里的最高指挥官眉头紧皱到了现在。
自己身边下属们对秩序这种近乎迷失一般的强攻操作感到喜悦和欢欣，可他心里的阴霾却越来越浓厚。
他无法理解秩序那边为什么要这么打......
但他更坚信，对面那个十分年轻却履历无比光鲜的年轻指挥官，绝对不是一个蠢货!
前方报告，观察到了一条成年完成体的冰霜巨龙翱翔于空中。
那是谁的坐骑，真的很好猜，况且那位刚刚还参加了在沙漠举行的和平谈判。
所以，现在这位指挥官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合理解释就是:那个年轻人，在自己大上司面前急于表现自己，这才昏了头。
执鞭人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到来，居然还能起到战场迷惑作用，一定程度上，也帮助和推动了接下来卡伦核心方案的施行。
而且因为他的存在，那二个正规团团长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摩下不断飙升的死伤，却硬是不敢向卡伦发出询问是否要暂停一下这么疯狂的攻势?
......
“啪!”
尼奥将一瓶兽用药剂瓶打开，往自己胯下的亡灵战马口中去喂，喂了一半后，他又拿起来，给自己灌了几口。
“咦?”
尼奥眼里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人用的精神药剂自己早就有抗药性了，以前怎么就没想过试试兽用的呢?最快.更.新.在.Cobr/>
在他身后，一支从战争开始到现在，完全没有参与进攻一直在休息的队伍，纷纷开始给自己的战马喂入这种副作用极大的药剂，同时，他们自己也纷纷服用了特定药物。
雷卡尔伯爵看向尼奥，等待着尼奥的命令。
其实在先前，他就几次试探性问过尼奥，但都被尼奥以时机还不成熟给拒绝掉了。
雷卡尔伯爵不希望自家少爷的家底子继续在这座山脉里消磨下去，毕竟卡伦可是他艾伦家的姑爷，他是有“长辈”视角的，嗯，虽然不敢有太多。
但尼奥可不在乎这些，他只追求这一击必胜，否则先前的付出和牺牲，全都没了意义。
终于，尼奥抽出了卡伦的迪亚曼斯之剑。
没有战前演讲，没有动员，只是简单地举着剑，然后策动胯下战马开始了冲锋，其身后，这支生力军立刻跟随，马蹄在地面留下一串密密麻麻的亡灵之火，像是一把死神的镰刀，忽然朝着敌人心脏方向切入!
原本的僵持和有序因为它的出现被破坏了，局部战场的突然爆破，让同样疲于防御的守军无法进行阻挡，只能任凭这支敌人从他们的防线破口处穿透。
而这支敌人并未想要去扩大破口寻求和主攻部队的呼应，他们一往无前，目标直指最核心区域!
帅帐内。
普洱看见了飞进来的乌鸦，它对身边的甘迪罗夫人说道:“可以开始了。”
甘迪罗夫人将一颗水晶悬浮在瑞琪儿面前，瑞琪儿在光照下缓缓睁开眼，只不过目光里全是茫然。
“让罪恶之枪，进入沉默状态。”
瑞琪儿头上的拉克斯铜币放出光芒，让瑞琪儿的目光从茫然更深一步地变成了木讷和呆滞。
她点了点头:
“沉默吧......”
......
指挥台。
拉克斯神教这边最高指挥官收到了前线汇报，不，站在他这个位置，用肉眼就能看见远处正向这里奔袭而来的黑色。
“这就是你的最后压箱底手段么?你这真是让我有些失望啊。”
原本自己认为对面那个年轻人会是个极其难缠的对手，自己也做了谨慎的准备，可真正交锋时，怎么感觉到的，全是属于年轻人的天真?
之前败在那个年轻人手下的生命和大地军团的指挥官们，到底得有多愚蠢才能输成那个惨样?
“大人，其他几个方向的敌人攻势依旧很猛，这一面前线的我方部队组织回援需要一些时间，是否派出预备队前去阻击?”
“他们速度太快，预备队调上去怕是也拦不住他们，要是双方混在了一起，反而会影响罪恶之枪的发挥。
呵呵，既然他们下了这么久的雨，就赌在这一道雷声上，那我就让那个年轻人看看，他的这一道惊雷，是怎么被我们轻松掐灭的。
传令下去，清退沿途的据点障碍，命令前线部队不得阳拦，放这支人马进来。
我要用我教的长枪，去荡涤掉秩序身上的罪恶。”
“是，大人!”
“是，大人!”
......
尼奥亲率的突击部队还在以最快的速度冲锋，位于最前方的尼奥清晰感知到敌人的阻截力量一下子都消失了，前方的障碍，也都被挪除，像是故意给自己这边开道一样。
呵呵，这是要为使用神器的力量而清场么?最快.更.新.在.Cobr/>
一般，换做任何一个头脑正常指挥官在此时都会察觉到不对劲，本能地意识到前方可能存在一个巨大的陷阱，但就算这支突击力量继续保持冲锋势头不变，敌人也能表示理解；
毕竟仗都打到这个份儿上了，大家都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就算明知道前面有问题，也得继续硬着头皮冲下去。
“嗡!!!”
光华闪烁，一道光柱在核心区域升起，天幕上，似乎又出现了一尊夕阳。
一杆体型巨大的长枪，立在了突击部队的正前方，死亡的气息瞬间弥漫。
拉克斯神教这边的神官，已经面露期待的神情，等待着前方秩序信徒被收割的场景。
......
“是神器!”米格尔发出了惊呼，“他们将神器摆在了阵地上!”
罪恶之枪作为攻击属性神器，且保存度相对较为完好，在神器的品级上，是相当高的了，它所能触发的威力，自然也会十分恐怖。
“乱叫什么?”
弗登瞪了一眼自己这个秘书，米格尔马上缩了缩脖子，后退半步。
原先，执鞭人心里还有点紧张、心痛和不解，现在，伴随着神器的出现，他反而感到了轻松，因为在神器出现时，他注意到卡伦舒了一口气。
......
神器的威压，已经倾泻。
突击部队虽然几平人人都服用了精神药剂，但在面对忽然出现的神器时，大多数人脸上也浮现出了绝望和痛苦的神情只不过，倒是没人因此迟滞和后退。
尼奥心里是一点都不紧张的，和卡伦一样，看见罪恶之枪立起，他反而变得轻松了。
这时候，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日自己和艾森家里人聊天时的情景，记得，他说过那样一句话，很适合用在这里。
尼奥喊道:
“秩序信徒们，秩序之神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伟大的秩序之神必然为我们开辟了前进的坦途，让我们追随他的脚步，冲锋!!!”
一股悲壮的氛围，在这里弥漫。
不少拉克斯神教神官们的脸上，也收敛起了戏谑，变得凝重，不管结局怎样，秩序信徒在战场上所表现出的勇气与牺牲，即使身为对手，也不得不给予尊重。
但很快，这种属于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快乐环节......崩盘了。
因为他们惊愕地发现，当地人越来越近，几乎就已经要冲到眼前时，罪恶之枪，竟然还是没有任何接下来的动作!
什么戏谑啊，敬重啊，尊重啊，这些情绪在此刻全都见了鬼，只剩下最为真挚的惊恐:
“完了，冲进来了，完了，完了!”
“轰！”
突击部队，冲入了敌人防御阵地的最核心区域。
这处地方，是整个防御体系的关键，工事集群、防御阵法、伤员救治、通讯枢纽、人员调度......包括这次战争的目的，关系到联军半数后勤补给基地的传送法阵定位所，都在这里。
它本该是最坚固的，最不可能被威肋到的，可现在，它又是最赢弱的，最不堪的。
这里的文职人员、阵法师、术法师牧师......包括伤员，当他们面对一支成建制以军阵形态出现的秩序骑兵时，等待他们的，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外围战场忽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最快.更.新.在.Cobr/>
这份安静，让执鞭人都忍不住好奇地去向下张望，在这一刻，似乎很多人的心跳都被放慢了节奏。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很短暂......就像是一个人忽然惊厥了过去，又被抢救苏醒，身体的感知开始恢复。
这是核心区域被捣毁的后续反应，波及到了外围阵地。
敌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溃乱，有的在撤退回援，有的在转移突破有的失去了友军庇护后选择了傻傻的坚守。
秩序这边，经历了几乎一个白天的靡战后，面对局面对自己的快速倾倒，又进发出了旺盛的战斗意志，各个军团的指挥官以及各个下级军官，几乎集体下达了推进的命令。
战场，再一次地沸腾，只不过这次，是属于秩序这边单方面的狂欢。
“赢了?我们胜利了，胜利了!”
米格尔摸紧双拳不顾自身职业形象地开始了欢呼。
此时此刻，即使再外行的人，也能看清楚这场战役的天平，已经一边倒滑落了。
欢呼之后，米格尔还不忘捡起先前卡伦对执鞭人介绍战局时听过来的讯息，或者说是过度的兴奋，已经让他忘记脑海中这则消息是从哪里听过来的了:
米格尔对执鞭人说道:
这一仗打完，联军后勤就会陷入动荡，这将直接影响到战争全局!”
卡伦长舒一口气，抿了抿嘴唇，这才感到自己口渴，他低下头，想要找水喝却看见一个水杯被递送到自己面前，伸手接过时，以为是米格尔递给自己的卡伦愣了一下，才发现递水的是弗登。
“很遗憾，我将失去一个年轻会说话的马车夫，这会让我以后在路途中少了很多的乐趣，多出不少的枯燥和乏味。
很幸运，神教能拥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
弗登原本想说的是，看到了曾经大祭祀的影子;
但这话不是能随便说出来的，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转换成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可是年轻的自己可根本就不会打仗，这样说反而会显得自己有些吃相难看。
“......看到了我秩序神教的未来。”
“感谢您的夸奖，执鞭人。执鞭，为了秩序。”
卡伦的精神也是有些萎靡了，那句本该强劲有力的口号这次也说得有些潦草，他举起水杯，想喝水，但他的手腕却被执鞭人抓住。
卡伦有些疑惑地看向执鞭人，却见执鞭人弯腰，从脚下奥吉的鳞片上撕下了一角，放入了卡伦的水杯中，冰霜巨龙的鳞片自带寒属性，水杯壁面当即升起了冰雾。
“记得，你喜欢喝冰水。”
第八百零八章 选一头
放在平时，这杯冰水卡伦是不会喝的。
杯子里的这片龙鳞，等同于将奥吉的根汗毛放了进去。
不过，这种情形下，卡伦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喝完后放下杯子，卡伦主动拿起酒瓶，给执鞭人的酒杯里添上红酒。
弗登用指尖轻轻滑过酒杯，没有端起来;
紧接着，他走向龙背的另一侧，卡伦跟在他身后。
“达安很欣赏你，他认为你在我秩序之鞭里是受委屈了，想调你去他的骑士团，你是个什么想法?”
“属下只想留在秩序之鞭。”
“是因为我弗登，正站在你面前么?”
“不，是因为执鞭人正站在属下面前。”
“呵呵。大祭祀原本有意将黛那指婚给你，想让你当他的女婿。”
“执鞭人，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我们的感情很好。”
“嗯，所以我帮你拒绝了。”
“谢谢您，执鞭人。”
“你有能力，又年轻，不缺这个晋升渠道，大祭祀女婿这个身份，对其他人来说，是个好东西，但对你来讲，其实弊大于利。
干干净净的出身，其实挺好，越往上走就越显得珍贵，不要白白糟蹋了。”最快.更.新.在.Cobr/>
“您实在是过赞了。”
“神殿的人，和你接触过了吧。”
“是的，问了我几个问题。”
“你回答得很不错，两边都是。”
“属下......”
“不用解释，本就是应该这么做的。神殿那边，你不用太排斥，正常接触就好，怎么说呢，现阶段因为咱们大祭祀的原因，神殿现在想搞成什么事已经很难了，但他们依旧拥有破坏事情的能力，你明白么?”
“是，属下明白了。”
“好了，我也该走了。”
“您不去帅帐坐坐么?我的意思是，大家都很期待聆听您的教诲。”
“不用了，我本来就是来随便看看的，今天看到的内容，丰富得早就超出我预期了。下面的大局虽然定了，但仗毕竟还没打完呢，你肯定会很忙。”
弗登伸手，拍了拍卡伦的肩膀:
“虽然我目睹了你打的这场胜仗，但我的看法还是没有变，必要的时候，见好就收，你可以继续打胜仗，可在这一基础上，但凡吃了败仗，就容易弄脏现在这个已经很光鲜的履历了，是亏本的。”
“是，执鞭人，我知道了。”
“哦?我还以为你会反驳我，申明自己为了秩序的事业不惜身。”
“我明白您的意思，有些时候，学会保存自己，也是为了日后更好的为秩序事业做出贡献。”
弗登愣了一下，然后摇头笑笑:
“不，我是怕你再继续打胜仗下去，等仗打完后，我就没有合适的职位安排给你了，或者，我把我的位置腾出来，您坐?”
“您说笑了。”
“呵呵，也就那么些个位置，没一调是空着的，不仅上面有人坐着，旁边更是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即使我是执鞭人，想撬出一个空缺来，也不容易，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属下倒是觉得战后继续做我的区长也挺好的，地方上做事反而更容易放开手脚，更能锻炼人。”
“锻炼人?”弗登看了一眼卡伦，没好气道，“你都要把约克城大区经营成自家花园了，谁还能在那里锻炼你?”
“执鞭人，属下是为了推进改革。”
弗登轻抚自己下颚:“看吧，等战事快结束时，我提前安排一下，看看下面哪位的位置适合你，哪位也应该挪窝了，有一阵子没在内部磨牙了，也不晓得这牙口还利不利索。”
这一番对话，早已把旁边的米格尔给听傻了，他真的从未料想到有一天执鞭人会这样和一个下属说话，把安排职位说得如此明显直白。
也不知道接下来哪位大人会遭殃，被迫为战后归来述职的卡伦军长挪位置。
呼......
米格尔心里长舒一口气，还好，自己的秘书职位品级低，否则，他真心觉得卡伦比自己更适合做这个秘书，也难怪自己前面那两个秘书会在涉及卡伦的事情上栽倒，被送入奥吉口中当了零食，这实在是专业能力方面的巨大差距。
“好了，你去忙吧。”
弗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米格尔收拾完东西后，上车前对卡伦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他清楚，原本卡伦已经被执鞭人钦选拉入了嫡系班底，而这一次，几乎是明示将卡伦拉到自己核心圈中，而且排序十分靠前。
再结合卡伦的年纪......连身为秘书的米格尔都不得不认为，这是执鞭人选定卡伦当作自己的接班人在培养了。
所以外面的人，以及本系统的其他人，在看见战后执鞭人对卡伦的人事安排后，肯定也会集体向那个思路靠拢。
以前没接触时，只是看过卡伦的履历，觉得这个年轻人升迁速度简直惊人接触之后，米格尔发现，自己原本的认知还是大过保守了。
卡伦喊来小康娜离开奥吉的后背，小康娜蹦蹦跳跳地从龙头的位置跑来，怀里捧着一堆龙鳞，而且是龙头位置的精华龙鳞，色泽更深透。
“你采这么多做什么?”
“给你泡水喝。”
“还给奥吉吧，我不用。”
“大笨龙鳞片多，又不会介意，没事的。”
说完，小康娜化作了骨龙。
卡伦无奈地摇摇头，走上小康娜的后背。
奥吉扭动龙首，扫了一眼卡伦和康娜、眼里有一股哀怨。
米格尔这里也坐入了马车，关上车门，当他拿起毛毯给执鞭人膝盖盖上时，执鞭人看着窗户外面，站在骨龙身上远去的卡伦，说道:
“我还是不喜欢他啊。”
米格尔沉默不敢附和，因为他真的看不出执鞭人半点不喜欢卡伦的样子。
但弗登说的是心里话，因为卡伦这样的一个手下，身为上司，就算你提拔他、你也无法得到什么成就感，因为他似平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培养，他已经自己把自己养得很好了。
你所需要做的无非就是按部就班地提拔他，然后为他创造出一个他所需要的环境。最快.更.新.在.Cobr/>
这种感觉......几乎和过去这么多年自己跟随大祭祀时一样。
自己只需要站在大祭祀的身后，听从大祭祀的吩咐，将安排给自己的事做好，一切就会以理所应当的方式发展下去。
如果这两个人里，缺了其中任何一个，弗登都不会有这种感觉，偏偏一上一下的，两个都在。
这就让弗登......有点腻了。
自己这边刚送上去一个，下面就来报道了，都不能让自己歌一歇。
“唉，伺候完老的，还得伺候小的。”
米格尔听到这句感慨，神情不变，倒酒的动作也没变，但神袍之下的身躯却开始了轻微颤栗。
有些话，他听不懂，会被骂，可有些话，他要是敢听懂，就会死。
还好，执鞭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闭上了眼。
......
小康娜落地，穆里马上迎了上来，开始汇报战场最新的形势。
总体来说，伴随着尼奥那边的一击致命，拉克斯神教在左麦斯山脉的整个防御体系，已经处于崩溃之中，眼下整个集团军都在快速地推进，敌人已经无力抵抗开始分散转移突围。
这个不奇怪，越是依赖指挥中枢的军队，一旦失去了这个中枢，就会立刻变得极为脆弱，优势和劣势有时候就只隔着条线。
“艾森营长为及早给进攻部队开辟进攻通道，率领阵法师敢死队突前解除敌人阵地外围防御阵法，遭受阵法反噬，先处于昏迷状态。另外，骑兵部队里的达克队长重伤垂危，正在抢救......”
卡伦抬起手:“我现在是听伤亡报告的时候么?”
“不，属下只是......”
“仗还没打完呢，你的注意点现在不该放在这里。”
“是，军长。接下来的各部推进应该都没问题，但是那杆罪恶之枪还立在那里，属下觉得应该早做处理预案，否则容易发生变故。”
“让老萨曼带工匠队伍跟上去，先封锁住那件神器四周的空间，掐死拉克斯神教那边试图远程召唤回这件神器的可能。
再让艾森......让阵法师副营长带人，对罪恶之枪进行基础封印，然后联络骑士团，要求他们以最快速度从总部那里调派封禁空间神官过来收取这件神器。”
“是，军长。”
卡伦扭头，看向远处那杆仿佛立在天地间的长枪。
可惜了，这件神器公开了，只能上交。
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自已应该会尝试将神器收归于自己，当年的产赫只是一个小小的述法官都窃据着神器，自己现在的条件可比他要好无数倍了。
“军长，这件神器失灵的报告......”
“那不用我们写，尼奥副团长率突击队冲锋时，可没料到它会失灵。
现在，一些事情不用像以前那样谨慎了，什么都想着要解释说明清楚，怕引起怀疑。最快.更.新.在.Cobr/>
疑点，就留着吧。
骑士团来调查时，我是集团军军长；秩序之鞭来调查时，我是秩序之鞭;
反正怎么都是自己调查自己，怕出什么问题?
报告里这些疑点，你就一笔带过，实在不懂怎么解释的，就统一写个感叹句:
这一切，都是秩序之神的庇佑。”
......
奥吉飞回后勤补给基地后，就变回了人形坐上了马车。
执鞭人依旧闭着眼，像是在睡觉。
奥吉额上位置有一块指甲盖区域没有了头发，像是出现了秃斑。
米格尔伸手指了指自己头部的这个位置，奥吉伸手摸了摸，马上那块区域就被遮盖住了。
马车驶入传送法阵，经过一连几次传送后，马车从前线回到了办公神殿前。
米格尔出声提醒:“执鞭人，到了。”
弗登睁开了眼，叹了口气，自己难得睡得这么好，却还要被中断。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他是作为谈判代表去的前线，回来后肯定要先向大祭祀复命。
弗登上台阶时，看见了站在台阶上的莫比滕。
莫比滕微笑道:“恭喜您，执鞭人。”
消息的传播速度肯定比马车快，主要从第九集团军到后勤补给基地这段路消耗了不少时间，这也使得相关的战役信息已经先于自己传了回来。
在外面人看来，这场仗是由自己指挥的，至少，是由自己坐镇的。
毕竟哪里有这么巧的事，自己刚去自己手下直属的军团就立刻发动了一场大战役，而且取得了极佳的战果。
对这种误会，弗登懒得解释了，他只是对莫比滕简单回应了句:
“谢谢。”紧接着，弗登又补充了一句:“也恭喜你的孙子。”
尼奥一直挂的是一个不显眼的副职，因为他的身份是卡伦帮他捏造的，而正职方面，最早还是单纯的约克城民兵团时，团长就是穆里，升级为秩序之鞭军团后，军团长由卡伦担任，等卡伦升任集团军指挥官后，穆里又自然而然地担任了军团长职位。
卡伦的战绩履历很耀眼，但卡伦下面，一直充当“正职傀儡”和“军中管家”的穆里，他的升迁速度也很惊人。
莫比滕面露讪讪的神色:“嗯，是的。”
弗登说道:“我觉得，你是时候找个机会，去处理一下自己和那个孙子的关系了，家风固然很重要，但我怕你再不处理，他就可以自立一个家门了。”
身为执鞭人，这类家族隐私事情，只有他想不想知道，没有能不能知道的。最快.更.新.在.Cobr/>
莫比滕点了点头:“您说得对，执鞭人。”
结束了对话，弗登继续向里走入，因为是入夜了，所以白天的人员流通消息汇报的场景也停歇了。
此时，办公神殿里有两个人，一个是诺顿，另一个也是诺顿。
一个大祭祀正在批阅着厚厚的文件另一个大祭祀则坐在水流环绕处看着书。
弗登走到水流中心的洼地：
“大祭祀。”
大祭祀放下手中的雪茄，看着弗登笑道:“怎样，玩得开心么?”
消息传回来的速度确实很快。
“传回来的可不光是消息，连故事都衍生出来了，你弗登亲自督促指导了一场大战役的胜利，现在有说法是，我教内会打仗的人不在骑士团，而是在秩序之鞭。
另外，我看了达安给我的报告，左麦斯山脉被拔掉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联军的后勤补给会出现极大的问题，我也因此批准了达安发动新一轮大规模进攻的提议。”
“大祭祀，您知道的，我哪里会打仗我去的时候，连个欢迎仪式都没有，真的是凑巧了，战事开打，我就坐在上面看了一整场。”
“好看么?”
“不好看，可把我心痛坏了。”
“呵呵，你呀你，也对，都知道你为了那个军团下了血本，心痛是正常的。”
“主要是一开始没看明白，就怕战事不顺，白白折损了力量，等到战事天平倾斜下来后，心里才放松下来，只要对大局有利，那牺牲就是值得的。”
“看来，是我们的小弗登不懂事啊，让我们的执鞭人白白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他做得很好了，是个人才，不，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不能用人才来形容了，我觉得他现在对神教，已经有了不可忽视的价值。”
达安也说过一样的话，在这次的报告里，他又一次向我提出要人的想法，我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大祭祀，您可以让他来直接向我要人。”
“不了，还是我帮你推了吧，我怕你们两个到时候打起来，现在还在打着仗呢，我可不希望传出秩序之鞭和骑士团内讧的传闻。
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很对，秩序之鞭的人，要是都折损在战场上，确实该心痛，不管怎样，战后还是需要依靠他们恢复工作的。”最快.更.新.在.Cobr/>
“大祭祀，我没有这个意思。”
“是我有这个意思，等达安现在着手发动的这一轮大规模主动进攻的攻势结束后，就把那个秩序之鞭军团调回来吧。
既然是练兵，那练得成绩好的，就可以下来了，没必要继续在前线摆着，也给后面派上去锻炼的团体空一下位置。”
“大祭祀，您是准备结束这场战事了么?”
“真正的结束还早，但已经可以开始准备了。”诺顿放下手中的书，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到底是一场战争，不可能说停就停，还是得提前铺垫预热。”
“这应该是克雷德他们负责的事。”
“确实是他们负责的事，但前期工作需要由你来做，秩序之鞭的情报系统运转起来，给我提供一个最合适的名单备选。
结束这场沙漠战争的方式，就是发起一场新的战争，要知道，在前线，我们就只摆了三个骑士团而已。”
话音刚落，四周的水流消失，周围的空间变得漆黑，紧接着，一面面旗帜缓缓降落，在四周悬浮。
每一面旗帜，都代表着一座正统神教，而他们无一例外，都在联军里面。
“一群羊抱团挤在一起，好像都变得勇敢起来了，谁都敢叫，可当你真的摸着一把刀准备去挑选一只来杀时，它们马上就会集体吓得没声了。”
大祭祀手指着四周的旗帜，
笑道:
“执鞭人，选一头吧。”
第八百零九章 上面的安排
从办公神殿走出，弗登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伴随着马车的行进，弗登的目光也越来越深沉。
由此所牵动的气场，让同坐在马车里的米格尔与奥吉都下意识地往边侧缩了缩，呼吸也开始放缓，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执鞭人这样的情绪了。
弗登心里，是压抑的。
放在以前，大祭祀给予秩序之鞭更多的权力与影响力，他这个执鞭人肯定是乐于见到的，可这次下放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
主人随手丢下一块啃过的骨头，作为狗，当然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上前去啃，一边啃一边不忘激动地摇尾巴表示感激。
因为它知道，这是自己的食物，是自己可以享用的。
可如果是从昂贵的盘子里滑落下来的珍贵食材，狗要是跑过去叼起来自信开吃，那就要考虑考虑自己的结局了。
就比如这次......自己真的有资格选么?
专业的事，为什么不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枢机主教克雷德负责主持策划的针对轮回神教的“首日战争”打得那么漂亮，为什么这次再次挑选下手对象时，要临时换人?
弗登并不认为是克雷德背叛了大祭祀，克雷德也没理由这么做。
所以，原因只可能是，克雷德那边，对这个结束方案......或者是克雷德那边挑选的进攻对象，不是大祭祀想要的。
大祭祀需要另一个人，去明悟他的意思，然后去帮他打冲锋。
可是，大祭祀并没有告诉自己明确的答案，这需要自己去观察，去揣摩，去领悟。最快.更.新.在.Cobr/>
呵......
弗登目光半眯。
话不说开，而是靠猜，这种情况往往在上下级不熟悉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是上位者对下属采用的服从性、政治性、能理性和觉悟性的测试。
当这种情形出现在自己和大祭祀之间时，只意味着一件事：大祭祀，不再信任自己了。
凭什么!
为什么!
弗登眼眸里流露出怒意。
自己兢兢业业，自己忠心耿耿，从过去陪着他一路走到现在，为他办事，为他杀人，为他呐喊，为他冲锋，为了他，当年的自己不惜放弃就在眼前的执鞭人位置，去开拓空间历经了多少次生死，更是留下了寒毒的顽疾。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却开始不信任我了?
弗登嘴唇
他愤怒，他委屈，他不甘，虽然在这样一位上司手下做事，很累人，也很吓人，你需要永远保持谨慎，可从人生与事业角度，自己能追随这样一位上司，是自己的一种幸运。
也就只有他，能收服年轻时桀骜的自己，让自己心甘情愿地为他驱使。
忽然间，
弗登脑海中浮现起当年他们这个团队刚成型，而且还在地方大区任职时，一次内部会议上，大祭祀说的话：
“一个团体，必须要定期做筛查做清理，确保这个团体的纯洁性没有被玷污，确保这个团体的理想性没有被腐蚀，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团体的战斗力，才能做成事，做大事，实现目标。”
在过去这么多年里，大祭祀一直是这么做的，有人加入，有人被剔除，他用自己的手腕和能力，不断巩固和加强着以他为中心的这个团体。
但这一进程，在他被教廷和神殿共同确立为拉斯玛之后的下一任大祭祀后，就停止了。
虽然会有对个人的零星敲打，但和过去那种严肃的氛围比起来，简直就像是挠痒。
可现在，
大祭祀重新开始了对这个团队的筛查。
弗登有些骇然地抬起头，
他都已经是大祭祀了，他已经主导了教廷，他已经压制了神殿，他的目标和理想，还没有实现么?
他到底，
想要做什么?
米格尔用有些哆嗦的手拿起毛毯，想要给执鞭人膝盖盖上。
可执鞭人忽然将目光看向了他，紧接着，眼里流露出了清晰的厌弃。
这让米格尔全身如坠冰窟，脑子里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
弗登叹了口气，如果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米格尔，而是卡伦，该多好。
他会接自己的话的，他的视野和格局，更是自己这个秘书不能比的，不，是自己手底下，能和他相比的，基本就没有。
因为自己手下这么多人，没一个敢像他一样，就笃定自己会顾全大局而毫不在乎地去触怒自己。最快.更.新.在.Cobr/>
最重要的是，
他和大祭祀很像，自己或许可以从他这里，获得一些对大祭祀意图的启发。
还好，
他快被调回来了。
......
理查走入医师营地取最新的伤亡报告，等医师营负责人签完字后，理查将文件拿在手里往外走的同时，目光下意识地搜寻附近的床位，很快，他看见了正在被抢救中的达克姑父。
手术台在公开区域，只不过外围有两层简易阵法，一层做消毒，一层做隔离，确保伤者不会发生感染。
达克姑父身旁，一位高级医师正在做着抢救，旁边有一位助理正在对其进行输血，一条藤蔓从达克胸膛里延伸出来，浸没在手术台边上的暗红色营养液中。
而在手术床的阵法外围，小姑卢茜正坐在那里，一脸焦急地盯着正在抢救中的丈夫。
理查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卢茜看见理查走来，下意识地伸手摸住了理查的手腕，这个时候，她迫切渴望来自家人的依靠。
然而，理查没有安慰她，而是很平静地问道:
“卢茜组长，你现在不该在这里，按照指令，你的小组现在应该在左麦斯山脉西侧，负责解除那块区域敌人败退后的阵法残留。”
卢茜抬起头，看向理查，说道:“我知道，他们已经去了，我现在只想看着你的姑父。”
“卢茜组长，你擅离职守了，我建议你现在最好去和你的小组汇合，等完成任务后，写一份检查报告主动交到军纪处。”
卢茜猛地抬高音量，尖叫道:
“理查副官，我的丈夫，你的姑父，他被抢救回来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三十，我不留在这里陪着他，你让我现在去哪里!”
理查开口道:“医师营地禁止喧哗。”
卢茜伸手指向营地大门方向:“臭小子，你给我滚。”
理查看了一眼姑父，然后也手指向营地大门:“你快点去你的岗位。”
“你需要在这里表现出你的无私和严肃么?还是说，你希望通过这件事，来获得在军长面前的好感?”
理查回答道:“卢茜组长，仗还没打完呢，这里有医师负责，你不该在这里，你再不回你的岗位，我现在就喊军纪处来抓人。”最快.更.新.在.Cobr/>
“理查!”
一声厉喝从后方传来。
理查闭上眼紧咬着嘴唇转身，是的，他看见了自己母亲凯曦。
他自己的父亲，艾森营长，在爆破敌人的防御阵法时遭受精神冲击，陷入了严重昏迷。
“凯曦营务
官，你现在应该在罪恶之枪嘉立处协助副营长组织人手进行封禁工作，等待封禁空间的人前来交接，请你现在立刻回到你的岗位，任务完成后写检查递交到军纪处。”
凯曦说道:“医师说你的父亲很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醒来了。”
“现在是在打仗，前线还有残余小规模战事还在进行呢，你们两个到底在这里做什么!今天战死了很多人，他们就没有妻子没有家庭么，你们就以为自己特殊?”
随即，理查指着正在接受抢救的姑父：
“他们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现在敌人溃退了，不应该去巩固他们拼命争取来的战果么，需要你们两个在这里坐着看掉眼泪伤心?”
理查眼眶泛红，瞪着眼：
“家属从军本来就不符合大区一开始的招收规则，是父亲求卡......求军长才获得的额外批准，是看在你们是大区阵法师述法官能发挥能力的面子上。
记住，你们是秩序信徒，是军人!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到岗位上去，否则，我将亲自送你们上秩序之鞭审判庭!”
理查和自己母亲对视着，凯曝站在那里，没有动。
这时，卢茜站起身，走到凯曦身边伸手拉了她一下，然后凯曦深深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和卢茜走出了医师营地。
“呼......”
理查舒了口气，迈步走出营地，没去找寻自己父亲的床位。
外面站着的卡伦，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并没有出面，也没去和理查打招呼。
身边的菲洛米娜问道:“您不进去么?”
“我现在好像也应该在我的岗位，而不是来到这里。”
“对。”
“不过，一场恶战之后，身为军长来医师营地看一看，也有助于抚慰士气，所以，我来这里也是应该的。”
“对。”
“理查成熟多了。”
仿佛那个喜欢去点心铺找姐姐们聊天的那家伙还在昨天，今天的他已经有点让人认不出来了。
菲洛米娜说道:“家属不该在一个军事单位里。”
“嗯，是的，你说得没错。”
可是，一开始这只是一个一千人规模的约克城大区民兵团，规章制度没有那么完备，毕竟，谁能想到不久后这个民兵团就扩充成了一个集团军了呢?
“你去询问一下我们阵法师营长的情况，他对我们军团，很重要。然后，主要战事已经结束了，炮兵营也分为几个部分去追击和清剿残余敌人了，让凯文回来告诉它，医师营地这里需要它，让它多喝点水。
再把普洱喊到这里来，它是懂医术的，有时候能提供一些正规医师想不到的特殊治疗方案。”
“我明白的。”
“嗯，好。”
卡伦看了眼还在抢救中的达克，到底是没有真的走进去，搜寻自己舅舅的床铺。
走出医师营地后，卡伦长舒一口气，说有多担心，说有多痛苦，以及先前不去探望有多煎熬，嗯，都是假的，谈不上那个程度。
这儿是战场啊，死伤的人很多，悲伤真的顾不过来。
没有谁比谁更高贵，也没有谁比谁更不能死的，只要死得有价值，他卡伦，都是可以去死的。最快.更.新.在.Cobr/>
回到帅帐时，理查正在整理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
卡伦坐下来后，理查将相关文件按照顺序摆放在卡伦面前。
卡伦批阅好一份，他就马上分发出一份。
前线有尼奥在掌控和跟进，可后面，依旧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不仅是本军团
的，还有那三个正规团，黛那也不停地进出，将收到的通讯进行递交。
忙碌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入夜。
原左麦斯山脉的驻军，到底还是突围出去了一部分，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防守一方的规模和力量与进攻一方相当，你想在攻坚成功的同时还堵住他们的逃退路线，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卡伦同意了尼奥的建议，下令停止追击，同时统筹安排了驻防区域。
大部分事情都处理完后，卡伦后背往椅子上一靠，将鹅毛笔丢在了桌面上，特意说了声:
“忙完了。”
黛那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场仗打完了，唔，我去给您取晚餐。”
“不用了，我自己去吃，黛那，你去负责跟进一下后勤保障情况，前线驻扎的士兵比我们更需要那些热气腾腾的糊糊。
理查，医师营地你去一趟，代表我关注一下那里的伤者救治情况，告诉那边这里是军营，不是教会医院，让他们给我不惜一切代价去救治每一个伤者。”
“是，军长。”
“是，军长。”
两个人都出去了。
卡伦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后又放下来，重新加冰块。
菲洛米娜这时走了进来，说道:“达克抢救过来了，艾森还在昏迷，不过普洱说，它正在试图激发他体内阿尔特血脉的羁绊效果，应该过两天就可以醒来。”
普洱是知道艾森与自己关系的，连它都用了“应该”，这意味着艾森舅舅的伤势真的很重。
“我知道了，你去给我取晚餐吧，我饿了。”
“好的。”
菲洛米娜还没来得及离开，帘子就被掀开，浑身都是凝固血痴的尼奥走了进来，他的头发都粘粘在了一起，不过，开口时，那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却因此显得分外亮眼。
“哈，差点死在战场上，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一点点。”
“唯当!”
尼奥将卡伦借给他的迪亚曼斯之剑丢到了地上，然后开始脱去身上的甲胃，在他胸口位置有一块清晰的凹陷，腹部则有两处贯穿伤，其他部位，烧伤冻伤都有。
要知道，这还是尼奥自愈过后的残留，他真正冲锋时受的伤，只会比现在严重好几倍。
“我本来想着要不干脆战死算了，正好再拿一份这个身份的抚恤金。”
“呵呵。”
卡伦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他人，都是贪编制空饷，或者多吃养老金的，只有尼奥，贪的是抚恤金。
“可又怕你看不起我，再说了，要是被神器灭杀了，那也就算了，好歹死得高级一些，可神器动都没动，我就没了，死得有点不尽兴。
我就找机会吸了点血，别说，味道还真美。
反正你给我做的这个假身份里有标注，我拥有嗜血异魔血统，吸起来才更带劲、都不用遮掩。最快.更.新.在.Cobr/>
妈的，味道真好，越吸我越兴奋了。”
说着，尼奥有些好奇地问道:“会不会露出马脚?”
“没事，不用担心这个。执鞭人都站在我后面了，以后，没人敢直接调查我以及我身边的人了。”
这种行为就像是开会时，领导之间用简易隔绝术法交谈，后面没哪个神官敢用自己的意念前去探查一样。
以卡伦现在的地位，谁敢调查他这个圈子，就等同于对他进行直接的冒犯。
“啊哈，你刚刚说话的语气，真的是诠释了什么叫翅膀硬了。”
外面传来通禀声:“军长，来自指挥部的通讯申请。”
“我知道了。”
卡伦来到通讯室，通讯法阵开启，卡伦看见了达安的身影。
“弗登呢?”
“执鞭人已经回去了。”
“他倒是运气好，回去就能吹牛说打仗也不难么，呵呵。”
卡伦没有接话。
胜仗打得越多，自己地位越高，同时，原本那些高不可攀的上位者，对自己说话时，也就越亲和，开玩笑的次数也变多了。
“打得很不错，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攻破左麦斯山脉，你知道么，我已经向大祭祀申请趁着敌人后勤紊乱的时机，顺势发动一场大战役了。”
“请您下达任务。”
卡伦这句话只是客气，初步伤亡报告夹带在战场报告里早就呈送上去了，接下来自己这个集团军应该是后撤下来休整，但态度还是要继续摆端正的。
“作战任务即刻会下达，你部会被调入新战役的二线位置，随时做好支援准备。”
嗯?
卡伦心里惊讶了一下，这是要把自己所部调入即将发动的大战役里充当预备队的角色，也可以叫救火队员，大战役发起后哪里需要就会被派去哪里。
但大战役的主要发肯定是在拥有骑士团的王牌集团军那儿，所以这个预备队大概率不会真的上战场，就算上也只是打一打辅助，但不管怎样，自己所部依旧要继续维持紧张的战备状态，和休整是没丝毫关系的。
“是，保证完成总部任务。”
接下来，达安又问了几句左麦斯山脉的情况后就结束了通讯。
卡伦回到税账时，尼奥正光着上半身坐在自己椅子上抽着烟，手里把玩着一个大瓶的黑色液体。
“这是什么东西?”
尼奥回答道:“精力药剂啊。”
“不长这样。”
“哦，不是人喝的，是给金甲龙龟战时服用的。”
说着，尼奥仰起头，“咕嘟咕嘟”地猛灌了好几口:“过瘾，这仗打得过瘾，过瘾呐。”最快.更.新.在.Cobr/>
“你最好收着点，我怕你喝出问题。”
尼奥耸了耸肩:“问题不大，单纯归类的话，我可算是级别很高的异魔，你要不要来点尝试一下，说不定你家饿瘾会喜欢。”
“呵呵。”
“接下来，该休息了吧，我说的是集团军。”
达安给我布置了新的任务，他要发起新一轮大战役，我们要去当二线预备队。
“你没瞒报战损吧?”
“不仅没瞒报，我还把轻伤换做重伤，重伤换做垂危。”
战死者没办法作假，但伤者情况是可以自由心定的，为的就是给本部争取更长的休整时间和更好的休整待遇，另外，卡伦也不需要再依靠漂亮的战损比来给自己的履历增彩了。
“那这是做什么，秩序这边兵力没紧张到这种程度吧?
不让休整还要继续维持战备状态，没道理啊，除非是故意让我们跟在主力集团军后面混完这一场大战役的功劳，然后......”
卡伦点了点头，
接话道:
“嗯，要回家了。”
第八百一十章 丢掉幻想
一口口棺材被整齐摆放在一顶巨大的帐篷内，里面躺着的，都是上一场战役中战死的秩序神官，不过不是全部，因为不少人虽然战死了，却连个尸块都找不到只能在失踪名单里划定。
按照教内传统，神官的遗体会被教会回收，不是回收进第一骑士团，而是回收制作成灵性材料。
在世俗人眼里，这种模式很不人道，但对于信徒来说，这是在践行着他们的誓言，为信仰奉献出自己的虔诚、身体以及灵魂。
卡伦默默行进在棺材之间，目光扫过里面的每一个住户，有的面容年轻，有的面容成熟，有的连头都没有了。
他们的遗容都打理过，身上也换上了崭新的专为逝者设计的秩序神袍，不带特殊材料和内嵌阵法，成本虽低却必须要求精致考究。
有人衣服褶皱了，卡伦会停下来帮忙抹平，有的手臂滑落了，卡伦会将他们双手重新摆好，叠于腹部位置。
这位年轻神官，卡伦刚摆好他的手，他又滑落下去了，再摆好，又滑落了，像是在故意和自己的军长大人开玩笑。
卡伦笑了，同时仿佛听到周围的棺材里也笑了。
再一次摆好遗容姿势，手臂不滑落了，四周也一下子又变得安静了。
梅丽耶走了进来，目光看向棺材中央的卡伦。
“卡伦军长。”
“抱歉，这里不适合接受采访。”
其实，在这里拍一张照片，宣传效果肯定会很好，非常有质感。
当然，前提是卡伦别表现出骄傲和意气，不要将画面效果朝“自己的功绩是靠着这些尸体奠定起来的”去延伸，而是要特意表现得失落、悲伤，鞠躬或单膝下跪姿势最好。
但卡伦不愿意这么做，如果他们还活着，比如在大军刚出征来到前线时，他不介意在他们面前或者利用他们来表现和宣传自己，可现在，卡伦觉得他们需要安静。
毕竟，战场的轰鸣声，太吵了。
梅丽耶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带相机。”
卡伦不再理会她，继续在棺材间行进。
梅丽耶则轻步跟上，陪着走了一会儿，等卡伦走完一列准备转身去下一列时，梅丽耶适时开口说道:
“其实，我不喜欢战争，虽然我知道它是热点，也最吸引眼球，但真的见识到战争场面后，我会自心底感到反感。”
卡伦很随意地说道:“没事，在这个场景下，说喜爱和平和讨厌战争，是一种天然正确。”
梅丽耶有些意外地问道:“我原本以为军长大人您此时此刻，也会这么想。”
“不，我不会，但我理解你会这么想，这个世界，只要有人去负责去拼命、去守护，就避免不了有人站在后面去忧伤、去感怀。
天然正确的东西，只能用来陶治情操，就像是搭配咖啡的糖块，其实意义并不大。
或者说，你能这么去想，是因为你是记者，你不属于战斗序列人员，可我是集团军最高指挥官，我不能像你一样生出这种幼稚的念头。”
“可我......也是秩序信徒。”
“那就是你的信仰不够纯粹，开始迷失了。”
梅丽耶听到这话，马上跪伏下来，身体开始颤栗。
卡伦见状，说道:“起来吧。”
“是，大人。”
梅丽耶缓缓站起身，她有些后悔进来了，更后悔居然敢用这种近乎于平等访谈的方式来和这位年轻军长进行交流。
“信仰不纯粹，信仰开始迷失，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从深信到怀疑，再从怀疑到深信，这本就是认知的客观规律。
“是，大人。”
“至于你所说的，反感战争，我也能理解，但对于他们......”卡伦指了指四周这密密麻麻摆放着的棺材，“我为他们的勇气为他们的付出，为他们的牺牲，感到骄傲。”
“这是当然，我明白您的意思，大人。”
“不，你不明白，在你的眼里，我们所进行的这场战争，和世俗里帝国之间争夺殖民地一个性质，对么?”
“不......不是的。”
“放松一点，我没兴趣特意针对一位记者，更没兴趣扭送一个记者上秩序之鞭审判庭。
我之所以与你说这些，一是因为同为秩序信徒，在秩序这条道路上，本就该相互扶持，二则是因为价近期的表现很不错，对我，对秩序之鞭军团进行的一系列跟踪报道在后方引起了很好的反响。
我答应过你，会帮你调职进入大区，既然要在我手底下做事，自然需要理解我、懂我，这样我才能省事，你明白么?”
“明白。”
梅丽耶脸上强行露出了笑容。
“本质上，这场战争是由沙漠神教挑衅在先，我秩序神教介入在后，当然，我不否认，是我秩序神教主动扩大了战役规模，最终迫使联军下场。
但我，对这些条条框框前前后后都不感兴趣。
当我站在指挥台上，看见生命神教、大地神教等这些表面光鲜亮丽的正统神教所祭出的特色术法、阵法和战争兵器等等这些东西时，我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卡伦伸手轻轻戳了戳自己的额头，
“那就是，不管因何种理由，不管以何种方式，只要我们的炮口瞄准了他们，我都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开炮。
我麾下的士兵，凡是战死在挥刀向他们的战场上的，我都会感到骄傲和值得。
因为，
我们和他们，不是利益的撕咬，不是传教区域的争夺，不是话语权的对抗......
我们和他们，代表着两种文明;
更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看待这调世界的方式。最快.更.新.在.Cobr/>
我们和他们的斗争，不会以一方的战败认输而告终，甚至不会以一方的消亡毁灭而结束，因为双方互相企图抹去的，不仅是对方的肉体和灵魂，更是精神烙印。
你不该讨厌眼前的这场战争，因为这场战争，在上个纪元，就已经开始了，并持续到现在。
只不过因为我们一时的强大敌人一时的松散软弱，让我们误以为曾经历过所谓的和平，接着又误以为这种和平，是与生俱来的，是理所应当的。”
说到这里时，卡伦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了那个背对着自己坐在那里的身影。
呵，
当那些神教的信徒，知道自家的神，是被秩序之神拦截在了本纪元之外才无法降临回归的话......他们，得有多么的愤怒和疯狂啊。
身为秩序信徒，其实你根本就没得选；
因为你所信仰的神，早就已经代替你做出了决定，将你摆放在了和整个教会圈的对立位置。
梅丽耶问道:“大人，您刚刚说的那些，我可以写进下一篇报道里么?”
“可以。”
“其他地方我可以进行补充填充，但我觉得还欠缺一个结束语，希望您能加上。
卡伦点了点头，
说道:
“丢掉幻想，准备战斗。”
梅丽耶犹豫了一下，问道：
“可是，我们已经开战了，已经在进行战争了，也已经在战斗了。”
“是啊，然而，有些人，却还没丢掉幻想。”
......
米格尔走入执鞭人办公室，手里捧着厚厚的文件，来到办公桌前，他将文件进行分类摆放，然后，抽出今日的《秩序周报》，小声提醒道:
“执鞭人，今天的《秩序周报》里刊登了卡伦军长的一篇战地采访。”
弗登停下手中的事情，伸出手。
米格尔心里微舒一口气，他感觉到了，现在执鞭人对卡伦军长的“渴求”，已经到了一种让自己这个秘书都难以理解的程度。
弗登将报纸放在自己面前，目光扫阅，最终，定格在了最后几段话上。
“丢掉幻想，准备战斗。”
“......”
“......有些人，却还没丢掉幻想。”
弗登有些焦躁地上下挪动身子，想站起来，又没站起来，想侧身，又没侧过去，想取水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这一幕，把米格尔看呆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因为自家执鞭人现在，就是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执鞭人。”
“滚。”
“执鞭人?”
“滚!”
“是!”
米格尔马上连滚带爬地跑出办公室。最快.更.新.在.Cobr/>
弗登用手拍打着办公桌，办公桌用特殊材质制成，没有损毁，但由此引发的可怕震动，却使得四周的冰川开始大面积的崩塌，奥吉都不得不抬起头，从冰潭里浮出。
过了好一会儿，弗登才安静下来，他的脸色铁青。
卡伦迄今为止，在职业道路上遇到的最难缠的一个对手，是现任约克城大区首席主教的伯恩。
他曾好几次嗅出卡伦的痕迹，却又因为特殊的机遇与发展，让他选择站在卡伦身侧或者身后，二人并未真的起直接性的冲突。
伯恩那种近乎一生都在阴影中度过的人，就像是技艺磨练到纯熟的画师，可以忘记所谓的刻板流程，去追寻灵动与写意，而这种特殊勤务机关工作的大佬，他们也能在这方面做到类似于艺术上的感知。
不需要完整的线索条和证据链，有时候真就是凭一种可怕的第六感，就能感应到事件背后的真相。
弗登，在这方面的水平，当然是远远超过伯恩的。
所以他敏锐地从这篇文章里，呼吸到了那天自己从前线回来时，与办公大殿内与大祭祀独处的气味。
大祭祀在重新整合审视自己的团队，卡伦说要丢掉幻想准备战斗。
在外人眼里根本就是不相千的两件事，但弗登确定，这里面必然有相同的一份特质!
他先前的情绪失控，也来源于这里。
以前，他只是觉得卡伦像年轻时的的大祭祀，是处事风格、行为习惯、能力发展等这些个人特质的相似，它是客观的、现实的、理性的。
可此刻，弗登却意识到，他们之间有着相似的神韵。
或者说，自己之前认为的相似很像的地方，是因为自己还没能捕捉到这一抹神韵，只看到了外围的浅显。
这两个人，
就像是彼此都知道一个世人都不清楚的大秘密，这个秘密，驱使着他们在行为方式、思想认知上产生了趋同。
“嘶......”
弗登伸手抵着自己的额头，在手掌遮蔽之下，眼睛睁得大大的。
是的，他开始害怕了。
如果说，以前觉得卡伦像大祭祀时作为“新大祭祀”的上司，他还能享受到禁忌的快感；
那么现在，一想到自己竟然是“大祭祀的上司，自己竟然敢坐在大祭祀上面，把卡伦的脸，变成诺顿后，带给执鞭人的，就是强烈到令灵魂都感到颤栗的恐慌。“
这种恐慌超出了死亡的威胁，因为弗登竟产生了我做他上司我简直有些大逆不道的感觉。
“阿唉......”
弗登长叹一口气后又深吸一口气。
他伸出手，重新捡起了那份报纸，却不是继续看上面的报道内容，而是在脑海中快速权衡着一个决断。
自己该不该去探寻，那个秘密，是什么?
大祭祀那边，他不敢调查，但卡伦这里，以他的手腕和资源，完全可以将卡伦重新调查个一遍、两遍、三遍......
每个人都有秘密，上位者允许自己的手下有自己的私留地。
但弗登现在几乎可以笃定，自己现在手里所掌握的关于卡伦的履历和报告，绝对不是最真实的那一面。
孤儿么......
清清白白的孤儿么?
前任大祭祀拉斯玛，自幼失去母亲，被教会内一位神官领养最开始表现出的，是极强的修行天赋，是超越常人理解的对秩序规则力量的感知与亲和力，这才能在教会学校里脱颖而出，获得了教内更高的扶持。
在真正参与工作之前，拉斯玛除了修行天赋之外，几乎就是一张白纸，这一点，在拉斯玛的履历上，展现得很清晰，他弗登是有权限看到前任大祭祀最细节最真实未经修缮的履历表的。
但卡伦这是什么情况?
不仅履历无比光鲜，晋升速度惊人，尤其是在和他接触过后，为人处事方面，把自己身边的秘书比得像是一个蠢货；视野格局方面，碾压了自己以前亲手提携培养起来的一众嫡系；会办事，会改革，会做人......还会打仗。
弗登看着自己的左手，那天在奥吉后背上，他抓住了卡伦的手腕，给他水杯里加入奥吉的鳞片，抓住对方手腕时，他感觉到了卡伦体内的灵性力量波动层次。
他在竭力隐藏，或者说隐藏已经是他的一种行为习惯，可是当时是在战场环境，心绪波动比较大......还是被自己给探查出来了。
弗登清楚，和卡伦所展现出的所有让人震惊的能力比起来，最让人震惊的，应该就是他的个人实力了。
这是一个孤儿。
这他妈是一个孤儿?
而且这个孤儿可没有经历过教会体系的培养，虽然他现在挂名在秩序大学学习，但那只是后期去镀金。最快.更.新.在.Cobr/>
调查他，
调查他身边的人，
往前数，所有时期，凡是和他接触过的人都进行彻底的调查!
不仅是他住过的地方，他去过的地方，都要把地基挖出来，进行最全面的清扫！
弗登可以拿自己的灵魂做赌注，绝对能挖到足以让自己觉得刺眼的东西。
整个秩序神教，也就只有他弗登，才能这么有底气也有能力去推动这件事。
但他不打算这么做。
因为大祭祀也是孤儿出身......
在大祭祀确定成为拉斯玛之后的下一任大祭祀人选之前，他是提拉努斯大人传承者的身份，一直是一个秘密。
“呵呵呵.........哈哈哈.........”
弗登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心酸，笑得有些无奈，笑得让旁边悬浮着的奥吉，感到自己的龙肉都开始跟着起鸡皮疙瘩，身为一头冰霜巨龙，她居然被冷得哆嗦。
真是荒谬啊，
身为秩序神教的执鞭人，这是第一次，不是怕查不出来，
而是怕......
别真查出来了什么。
......
“儿子，趁热吃。”
凯曦将自己打来的餐食递给了理查。
“谢谢妈。”
理查笑着接了过来，坐在自己父亲病床前开始用餐。
母子俩前几天在这里怒目相瞪，理查更是用吼的方式对自己母亲和小姑说话。
但这并不影响现在母子俩一起坐在丈夫(父亲)面前吃饭。
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化解的仇怨，就是父母与孩子之间的。
因为在缔结仇怨时，一方心里就清楚，另一方不管怎样，最后都会原谅自己。
也因此，这种有恃无恐也会导致一种现象，就是家人之间，经常会比面对外人时，更肆无忌惮地去进行伤害。
不过理查那日的行为倒不属于这一列；
凯曦和卢茜也已经去军纪处递交了检查，军纪处已经给予了回执，但因为接下来大部队即将转移到下一个战场，所以根据现实情况，二人先继续留职，具体的处理惩罚流程，等下一阶段结束后休整时再进行实施。
按照战时条例，这次凯曦和卢茜大概率会被剥夺掉这次参军后所累积的所有功劳，这还是看在她们主动认罪检讨的情面上；因为在军中，尤其是在战时的擅离职守，真要无限拔高的话，送秩序审判庭判刑都是没问题的。
“那天的事，是妈妈的不对，是妈妈头脑昏了。”
“都过去了。”
这件事，理查也没办法安慰，只能说，是因为民兵团的组建性质，让原本没有任何部队经验纯粹以技术兵种入伍的母亲和小姑，在关键时刻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理查听卡伦说过，这场战争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大祭祀想要练兵。
理查觉得，或许，这就是练兵的效果吧，让像自己母亲小姑这样的神官们，去熟悉和认知战争。
凯曦问道:“明天就要转移了吧?”
“嗯，是的。”
“那你爸得转运回后方了，如果他今晚没醒来的话。”
集团军需要转移去下一个战场，原则上，是可以保留拥有一定战斗力的伤病号随行的，尤其是对技术兵种，比如阵法师，随行条件可以更宽容，但前提是自己的父亲至少得等醒来......
要是还继续昏迷着，就只能先送回后方继续进行治疗了。
“妈，不用担心，爸回去疗养了，还有我在呢。”
虽然自己这个儿子，好像并不算贴心，所以说这句话时，理查有些本能的心虚。
但凯曦却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儿子在这里，我当然不用怕什么，我就是担心你爸。”
“后方疗养条件还是可以的。”
“嗯。”凯曦应了一声，可她还是不愿意离开自己的丈夫，这种关切和依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参军的这段时间，她像是重新和自己的丈夫谈起了恋爱。
这时，卢茜推着轮椅过来，轮椅上坐着的是小姑父达克。
达克的两条腿自膝盖以下位置都没了，现在伤口进行了处理，后续可以安装假肢也可以用生长液重新慢慢长出来。
不少人会选择安装假肢，因为生长液的使用，会消耗本身的生命力，这种副作用会导致神官修行前途终止，提前进入衰败期。最快.更.新.在.Cobr/>
“艾森会醒的，我感觉快了。”达克说道。
“是的，我哥肯定快醒了，说不定送到后方后没多久，他就醒来申请回来了。”卢茜说道。
凯曦看了看时间，说道:“探视时间到了，我们要回去清点阵法材料了，卢茜。”
“好的。”卢茜对达克说道，“等检查结束后，我再来陪你。”
“好好休息，亲爱的，我没事的，真的。”
凯曦和卢茜离开后，达克对理查伸出手，做了个夹烟的动作。
理查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给自己姑父点上，同时布置了一个屏蔽结界，防止烟味散出。
“你小姑和你母亲的事，是她们做错了、你做得很对，理查，你小姑觉得不好意思。”
“没事的，姑父。”
“嗯，我们家的理查，是真的长大了呵呵。
“达克，问诊时间到了。”远处有医师开始喊人。
“来了，来了!”
达克猛吸一口，将烟头丢到地上，想要用脚踩灭，却发现自己现在没脚了。
理查上前，将烟头捡起来，放入吃过的一次性饭盒里，摁灭。
“我不想用生长液。”达克说道，“我想装假肢，但你小姑不同意。”
“您应该听小姑的。”
“生长液就算长出来了，也没以前灵活的，我年纪大了，但如果装假肢的话，我可以继续骑着亡灵战马冲锋，我享受那种感觉。”
“姑父......”
“你知道看着你身边的战友连人带战马一起被搅碎的场景么?当时活下来的人心里就一个念头，他们虽然不在了但我们还会继续带着他们一起冲锋的。”
“您和小姑好好商量吧。”
“我会的。”
理查上前准备推姑父回去做检查，但达克拒绝了，自己推着轮椅离开:
“你陪着你爸吧医师不是说了么，多陪你爸说说话，你爸就更容易醒来。”
达克离开后，理查刚坐下来，就看见一道身影站在了自己身侧。
理查抬起头，看见了菲洛米娜。
“我......我现在的心情没办法烹煮出可口的食物。”
理查以为菲洛米娜是又没吃饱，她吃食堂里的餐食很难吃饱，因为她不好意思一遍遍来回去打菜。
菲洛米娜摇了摇头，将两份餐食放在了理查面前。
“这......我刚......”
明明刚刚吃了饭的理查顿了一下，马上续道:
“我刚刚正好饿了，呵呵。”
说完，他低下头开始继续用餐。
菲洛米娜转身离开了，没说话，也没多余的表情，就是留下的饭盒，是热的。最快.更.新.在.Cobr/>
勉强又吃了半盒后，理查将剩下的放好准备留作夜宵。
他看向躺在床上的父亲，父亲的上方有一颗暗红色的圆球正在漂浮着，那只黑猫医生说，它能帮助梳理思维意识，可以辅助苏醒。
自己的父亲是承受了精神力冲击，现在等于是整个人的意识是散乱的，可能很快就醒来，也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醒来。
理查将自己身下的椅子往病床边靠了靠，轻轻握住了自己父亲的手:
“爸，你还是快点醒来吧，我妈现在还真离不开你了。”
这话说得，很干瘪......毫无感情。
因为父与子之间，似乎早就不熟悉正常的家人情感交流了，在古曼家，流行的是另一种更古典也更真切到肉的情感表达。
“爸，这样吧，你醒来我就给你买皮带，让你挂树上抽三天庆祝庆祝，你觉得怎么样?”
艾森先生毫无反应。<
理查面露苦笑，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
“他们都担心你，但我其实不太担心我觉得爸你肯定能醒来的。是的，医师说伤势很严重，普洱也说您的情况是谨慎乐观，但我就觉得没多大的事，这个伤，和你以前经历的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你要快点醒来啊，
嘿，
你忘了么，我们之间可是有约定还没完成呢!”
理查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艾森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我还要带你去逛点心铺呢，孟菲斯。”
第八百一十一章 自产自销
父子俩，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在宿命留下的无数次轨迹中，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一个缩影:
你站着迎接了他的诞生，将他高高举起，而他，会在你垂老卧床时，坐在旁边为你送离。
黑猫医生说，要让家人多陪艾森先生讲话这样有助于帮助他凝聚回意识从而苏醒。
理查平时的话挺多的，他乐观开朗，对待身边的每个人都很真诚热情，可唯独坐在这里，需要他尽情地表现口才时，他又奇怪的木讷了。
在说完那句“我还要带你去逛点心铺呢，孟菲斯。”后，理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躺在自己面前的，明明是自己生命中最亲近的人，但真的低头仔细看向他的脸时，又觉得哪儿哪儿的都是陌生。
回忆过去，在理查的脑海中，那种家庭温馨父母陪伴的画面，并不算太长久。
他早就习惯了那个一直将自己锁在书房里的父亲，他在不在家，真的没什么变化，甚至，都没什么感觉。
不过，有些角色需要塑造、去经营、去维系，而又有些角色，天然自带着神圣性与既成性。
情侣夫妻之间，长久的缺失，很容易会将往日的所谓美好都随风吹散，等到各自熟悉现在的生活后，好像也就没有必要再回到过去；
但父母这种角色，有时候会付出到夸张的程度，又有些时候，会简单得过分。
简单到你只需要还活着，那我就是有父母的孩子。
从童年到青少年时期，理查都过得很开心他并不认为自己应该变得性格孤僻，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埋怨羡慕，他很好，一直都很好。
直到......孟菲斯出现在他的面前，外出执行任务时，和他住同一间宿舍，同一顶帐逢。
那时候的尼奥队长以及卡伦，都喜欢将孟菲斯安排着和自己搭档。
怎么说呢，
虽然理查在心底从未委屈过，可当父亲这一角色从“只要还活着”转变到“父亲陪伴着你保护着你”时，他感受到了近乎溢出的满足与幸福。
曾忘记过这种口味的蛋糕，在重新品尝一次后就舍不得放手，所以他由衷的希望，蛋糕师傅可以永远健康，不会再被病痛折磨到闭门关店。
为此，他不惜不停地往返隔壁的饰品店，买来一根根用完就断的皮带当作礼物。
“呼......”
坐了很久了，理查看了一下时间，他需要去通讯组协助黛那完成今天的通讯记录归档了。
帘子后面，普洱坐在凯文的后背上，看着理查的身影离开。
“哦，看来我们的“艾森少爷，是早就认出孟菲斯的身份了呢，你说，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汪。”
“也对，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汪。”
“嗯，还有小唐丽的阿尔特家族血脉。”
“汪。”
“是哦，小理查在第一次见到卡伦时，就把卡伦往自己家里领了。”
彼时卡伦只是一间普通审判所下面的小神仆，而理查则是述法官世家的公子哥，地位相差悬殊，后来，他毫不犹豫地将家族传承的[魔方之钥]术法卷轴，送给了卡伦。
想到这里，普洱忽然皱眉：
“你说，小理查有没有怀疑过他自己和卡伦之间的关系?”最快.更.新.在.Cobr/>
凯文沉默了，一时间，它也有些拿捏不准。
“汪?”
“唉，好像很有这个可能唉，我记得小理查喜欢去点心铺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体内的阿尔特血脉好像很浓厚，尤其是在
得到小杰瑞的加持与开发后，需要米尔斯女神信徒的力量来帮忙安抚。
而且，他还帮卡伦分管情报方面的工作，他应该更容易察觉到些什么才对。”
早些时候，阿尔弗雷德曾建议过将理查一起发展成信徒，但被卡伦否定了，这就导致理查一只脚在嫡系圈子里一只脚在嫡系圈子外......可以说一半是黑的一半是白的。
连维克和莱昂当初都能感受到卡伦身边有一个核心小圈子，理查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最后，普洱只能得出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
“我们的小理查，长大了呀。”
“汪汪。”
“你说他先前坐下来和走路的姿势?”普洱眨了眨眼，“是很像，嘿嘿，原来他一直在学习模仿他的大表哥。”
这时，原本躺在病床上处于昏迷中的艾森先生，睁开了眼。
“哦豁，醒了!”
黑猫医生马上跳到了病床上，看着自家小卡伦的亲舅舅，如果硬要论的话，艾森和它普洱还算远亲......虽然已经远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因为从伦理角度来说，普洱和卡伦也是远亲。
艾森先生看了看两侧，最后，看向普洱，问道：
“我在哪里?”
可惜，普洱一贯是调皮的小清新氛围破坏者：
“不要演啦，理查喊你孟菲斯时你就被刺激到醒了。”
艾森先生一时语塞，也没有反驳。
“所以，刚刚为什么不对着你儿子睁开眼呢，他应该会很高兴的。”
艾森先生叹了口气，
面露苦笑道：
“唉，刚才尴尬得恨不得再晕过去。”
......
“您确定要我这么做?”
达利温罗手举着树苗，有些忐忑地看着尼奥。
尼奥骂道：“要我再说几次，你是听不懂人话么?”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不乖乖听我的话，回去后我就告诉阿尔弗雷德，说你利用打仗间隙在这里组织自己的光头党想要回去对他发动夺权。”
“您不能这样。”达利温罗皱了皱眉，“我还没准备好夺权的力量。”
“不，我挺喜欢看到你们俩对抗时的情景的，也想看你再被丢进马类里的画面。”
“单方面的碾压有什么意思?”
“我才没耐心看你们在那里僵持对抗，我只想一步到位，看到结果。”
“好吧。”
达利温罗点了点头，控制着树苗开始延伸触碰到了尼奥的身体。
尼奥有些不耐烦地举起右手，指甲长出，在自己两侧肩膀位置划开了两道伤口，藤蔓从这里进入，然后在尼奥体内开始蔓延。
“哦......嘶......哦哦!”
尼奥发出了声音是痛苦，但痛苦中又带有享受。
这些没入身体的藤蔓就如同渗入内部的锁链，开始在关节部位纠缠，这种感觉，如同一根根钢条正在摩釜着你的骨路，顺便嵌入一根根钢钉。
“好了么?”尼奥问道。
“好了。”
“记住，待会儿我如果失控了，你要负责压制住我。”最快.更.新.在.Cobr/>
“我尽量。”
“不要尽量，因为你要是没压制成功，我迷失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吸食干净你的新鲜血液。”
“我知道了。”
尼奥开始向下走去，因为身体内有藤蔓锁缚，所以他的身形显得有些不协调，走路时
也有点高低脚，更是走出了好几次顺拐。
这里所处的位置，是左麦斯山脉内部的一处战场，前几日这儿曾爆发过惨烈的战斗，虽然战场经过了初步清扫，但残留的血渍以及一些没有回收价值的敌方碎尸块，依旧随处可见。
“以吾之名，擦拭血之荣耀，你是万物的载体，是超脱一切的传承......”
伴随着尼奥的呢喃，四周地面上、石缝间、尸块里的血液化作点点血雾从原位置剥离而出，自发地向尼奥这里汇聚。
而尼奥，则完全不进行抗拒，敞开大门进行无条件地接纳。
他一边行进，一边吸收，像是一个老农，正在丰收的田地里进行收割。
刚结束的战场，本就是嗜血异魔最喜爱的地方，这里拥有着大量令他们着迷的红色。
尼奥的皮肤开始呈现出暗红色，他的双眸更像是在被鲜血一层又一层地反复覆盖。
达利温罗手里抓着树苗的一头，跟在后面像是在押送着一个囚犯。
“吱吱吱......”
“吱吱吱......”
一只只蝙蝠，从尼奥行进过去的阴影中诞生飞出，它们的数量越聚越多，不多时，就在尼奥的身边形成了一道类似龙卷风一样的形态。
达利温罗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但他手中的树苗，却越抓越紧。
远处的一座山峰上，卡伦放下了手中的军用单筒望远镜。
达利温罗毕竟是他的人，所以在尼奥找他来做这件事时，身为光头党的***，马上就把这件事禀报给了自己。
“穆里站在卡伦身侧，他不解地问道:“尼奥副团长为什么不直接找您来帮他加持保护呢?”
卡伦回答道:“因为他知道，达利温罗会给我报信，他更清楚，哪怕不通知我，我也一样会来，但他就是不想直接求我。”
“真是一份执拗的自尊骄傲。”
“呵呵。”卡伦笑了笑，再次举起望远镜，是啊，在他的认知里，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好像永远都停留在他招收我进秩序之鞭小队成为编外队员的那天。”
“那看来，是尼奥副团长自己不愿意出来。”
“不，其实我也不太想出来。”
穆里马上低下头，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卡伦没有计较的意思。
镜头里面，尼奥身边的蝙蝠越来越多，它们所形成的龙卷风也越来越大。
大到就算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不用望远镜也能清晰看到了。
“去通知附近的巡逻小队远离这里，另外附近的驻军哨所，不得对这里进行任何形式的探查。”最快.更.新.在.Cobr/>
“是，军长。”
穆里去传令了。
在他走后，菲洛米娜的身形出现在卡伦身后。
卡伦头也没回地问道:“怎么了?”
“艾森先生苏醒了。”
好的，我知道了。”卡伦心里的一颗石头落地了，但却没有多少放松的感觉，因为前方有新的一颗正在快速变大的石头。
菲洛米娜也看向那里，目露疑惑“他疯了?”
在新鲜的战场遗迹上，一下子吸收拉扯出这么大量的鲜血力量，他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这股力量，怕是以自家军长的底蕴，也无法承载吧?
“他什么时候正常过，这个疯子。”
卡伦目光微沉，每次尼奥想要搞事情时，他都能弄出让他都始料未及的场景。
菲洛米娜问道，“这是他从凯文那里得到的秘法么?”
“我不知道，但大概率是的。”
“您......”
“我故意没去问，我怕我提前问了凯文就会去阻止他，我甚至预判到了我现在会后悔。”
菲洛米娜不再说话。
终于，当暗红色的蝙蝠龙卷风扩大到一个几乎难以维系即将崩散的程度时，尼奥终于停下了脚步，他高举双臂，开始重新吟诵灰色古老的祷告词。
在他身后，出现了一尊身穿着黑色礼服的庞大虚影，虚影也做着一样的动作。
达利温罗清晰地听到尼奥那里传来的话语：
“哈哈哈哈，我早就告诉过你，想要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你就得无条件地向我敞开一切，只要你信奉我遵从我，我将给予你任何你想要的一切！
哦···...我太喜欢这个地方了，新鲜的战场遗迹，你是故意让人不要打扫太干净的吧?
很好，我很喜欢。
我们嗜血异魔一族为什么会不停地卷入世俗，制造战争，那是因为只有借助战争的方式才能给予我们最好的鲜血馈赠!
在这个时代，拥有这样的餐桌，应该是很难的一件事，你办成了，很好，非常好!
祭祀开始!”
蝙蝠们开始一只只地向下飞去，像是排着队一样，冲入尼奥的身体，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条暗红色的河流，正在冲刷着他，只不过没有一丝一毫的外溅浪费。
很快尼奥的身体就明显已到了极限，但天上的那些蝙蝠才只吸收了一点点，还有大量地在盘旋准备跟着前方的部队一同落下。
尼奥身后的那尊嗜血异魔先祖的虚影，则开始进行引导，让那些蝙蝠冲向自己，这使得他的虚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凝实起来。
达利温罗瞪着眼看着这一切，他知道，眼前的情形已经很不妙了，继续下去的话，尼奥肯定会逐渐陷入迷失，因为那尊虚影已经在尝试牵引和引导尼奥的身体。
丰盛的祭品，尼奥根本就没来得及吃下多少，绝大部分都将被那道虚影取走，而一旦他的力量得到增强，就能对本尊进行反制。
达利温罗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尼奥会选择这么愚蠢的力量提升方式，这不是摆明了故意向迷失的道路狂奔么?
此时，达利温罗想撤了，因为他认为尼奥的迷失是必然的，而自己提前做好的锁缚，等到对方迷失时也根本就无法钳制住他。
别真的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战后的这里，他还得留着这第二条命去等着和亲爱的家人团聚呢。
但他又不能走，因为他清楚，不出意外的话，卡伦就在附近看着这里。最快.更.新.在.Cobr/>
“继续，继续，对，就是这样，继续，相信我，你想要的任何一切，我都能赐予你的，继续，保持住，你的目标就是我的目标，我们是一致的，我们是一体的......”
蛊惑的话语不断地从虚影里传出，而尼奥的口型，也正逐渐和这声音对上。
达利温罗默默摩拳着树苗，他已经准备出手。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身后有人降临，是菲洛米娜。
“军长说，不用制止。”
“是，明白。”
既然卡伦这样下令了，那他就没任何负担了。
嗜血异魔先祖的虚影微微抬起头，看向前方站着的两个人，开口说道:“你们心中应该也有想要的·.....”
达利温罗眉心出现了一片树叶，树叶散开经络烙印扩充到他整个额头，帮助他稳定心神抵御来自嗜血异魔先祖虚影的蛊惑。
菲洛米娜则举起梦魇之刃，横在自己身前半眯着眼，进行着蛊惑屏蔽。
“真
是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啊，呵呵。”
嗜血异魔先祖虚影没有再继续撩拨这两个外人，而是更专注地吸收不断呼啸而下的蝙蝠，放在过去，让这个家伙吸食人血尝尝味道他都很抗拒，这次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然彻底放开不管不顾。
主动送上门的大礼，他当然是要收下的，说不定今晚之后，自己就能在这个世上，重新拥有一具新的分身。
远处，卡伦依旧留在原地，他让菲洛米娜去传话，自己则没动。
这并不是为了给尼奥保全面子，而是他担心自己现在去了，那位嗜血异魔先祖会主动撩拨自己，可别因此刺激到了自己体内的饿瘾，到时候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至于担心，先前是有的，现在，卡伦反倒不担心了，因为他虽然觉得尼奥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把自己给玩死，但不会这么低级，真要是就这样迷失了，简直就是蠢死的。
果然，异变在此时发生。
被几乎完全控制住闭着双眼的尼奥，忽然睁开了一只眼，这只眼睛里，释放出浓郁的光明紧接着，疯教皇的虚影出现，和嗜血异魔先祖的虚影相对而立。
“你......你们......”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来自办公室政治的压抑感，脑子里明明就这么几个人，他们居然还能搞起小团体联合起来针对算计自己!
没等嗜血异魔先祖虚影来得及反应，疯教皇虚影就双手交叉，吟唱道：“神说，要有光。”
刹那间，光明绽放，开始拼命消融着嗜血异魔先祖的虚影，让他如同蜡像一样开始融化，融化的液态滴落到尼奥的身上，被尼奥直接吸收。
同时，因为上方依旧不停地有蝙蝠冲入嗜血异魔先祖虚影体内，让他一边融化一边凝聚，而不断吸收着“蜡油”的尼奥，则不停地给疯教皇虚影进行力量灌输以维系其存在。
三者之间，竟然形成了一种动态平衡。
尼奥没办法直接吸收战场遗迹的力量，但他可以吸收嗜血异魔先祖转化后的力量，然后和疯教皇分赃......嗜血异魔先祖在这里就纯粹变成了一件力量转化器，只负责无私咀嚼，食物的营养交给下面的器官去吸收。、
现在，尼奥的气息和疯教皇的气息是在不停增加的，但不出意外的话，等临近结束时，尼奥会特意给嗜血异魔先祖吃独食，让他的气息也提升起来，再次达成三者之间的平衡。
卡伦下意识地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他感到离谱，可这种离谱的方法出现在尼奥身上，又让人觉得很正常:
“这算是......自产自销么?”
第八百一十二章 来自神的蔑视
在天上的蝙蝠只剩下一小部分时，尼奥果然如卡伦所预想的那样，停止了自己的吸收，也让疯教皇不再对嗜血异魔先祖进行压制。
疯教皇没做任何抵触，他懂尼奥是什么意思，接受自己被利用，更是默认了重新拉起这平衡牵制的格局。
这算是疯教皇的性格特点，他这个人格也是希望“控制”尼奥的，但他想要的是通过传教感化的方式，而不像嗜血异魔先祖那样，想要直接手操。
后者贪婪到极点，几乎不加遮掩，更是不惜让自己子孙后代永远因“先祖低语”而承担迷失的风险；前者则如同“精神上的贵族”，不屑于用低级手段，尊重过程，甚至可以不在乎结果。
这不仅是力量上的三角，更是道德上的三角，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像哪一天，疯教皇会愿意和嗜血异魔先祖这样的人联手对付尼奥。
等到一切结束，尼奥跪了下来，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呼吸，一股股力量从他体内溢出，又在下一刻被吸收回去，像是一个吃撑了的人，尽可能地在压制身体上的不适。
“不够......还不够......还不够啊......”
力量是增加了，但这种单纯的力量堆叠，还是没办法像卡伦完成神启后那样，产生质的飞跃。
如果是生死相向的话，顶多也就是增加一点卡伦将自己炮决的难度。
这他妈的不是变相给卡伦增加前戏增加快感么?
不行的，这样不行的......
对于尼奥来说，实力的每次提升，要是不能以凌驾卡伦之上完成对卡伦的实战教学为目标，就是失败。
“呸！”
尼奥对着地面吐出了一口血水，站起身后，从怀里取出一瓶兽药***，“咕嘟咕嘟”地喝完。
寻常人喝了得暴毙的可怕药量，在尼奥这里就像是一杯兑了水的过期咖啡，也就只能尝出那么点味儿了。
这次力量提升带来的副作用体现出来了，自己刚刚发现的“好东西”，一下子产生了抗药性。
看来，普通妖兽的配套是无法给自己提供快乐了。
尼奥忽然想到了卡伦身边的那条骨龙，卡伦作为小骨龙的“主人”，每隔一段时间会写一份观察报告与后面的神教研究所沟通，方便他们更新添补饲养方案。
所以，下次要不要把那份报告偷了，加上“小骨龙近期失眠多梦希望增开安神药剂”的描术?
卡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尼奥结束后还滞留在那儿没急着来找自己“切磋”，他心里就清楚了，没有现身去打招呼，而是选择转身离开。
老队长的面子，还是要照顾到的。
回到军营的卡伦，第一时间来到了医师营地。
和他所预想的不同，艾森病床边，没有凯曦、卢茜和理查几个家人激动陪伴，还是艾森个人，安静地躺在那里。
黑猫医生看见卡伦进来了，马上结束了另一固病床的诊疗，骑着自己的金毛护士过来汇合。
“醒醒喵。”
艾森睁开了眼，看见了卡伦，他想起身行礼，被卡伦按住了。
卡伦先抬起手，布置了一个简易结界，然后看向普洱，问道:“没通知理查他们么?”
艾森忙接话道:“不，不急着通知，明天部队才转移，我明天早上再“醒来，。最快.更.新.在.Cobr/>
卡伦:“嗯?”
“理查早就认出了孟菲斯的身份，傍晚时在这里对我们的艾森先生喊出了“孟菲斯醒醒，我带你去点心铺逛街，。
然后，我们的艾森先生就被刺激醒了，但他不好意思当着自己儿子
的面醒来，还故意装睡。
现在的话，得等到明早自然醒，这样才不会显得是因为被喊了“孟菲斯，才醒来，也就能继续和自己儿子保持一种默契沉默喵。”
卡伦伸手摸了摸普洱的脑袋，说道:“你应该善良。”
普洱无所谓地摆了摆自己的尾巴。
如果先前是卡伦在这里，他不会戳破艾森先生的假睡，而是假装没看出来。
但普洱不喜欢这样，它就喜欢看这些“小辈们”在自己面前局促不安，就像是那种喜欢把小孩逗哭然后自己在旁边咯笑的不良长辈。
“孩子长大了。”艾森感慨着，“真的是长大了。”
卡伦:“理查一直很懂事。”
“多亏了你。”
“我什么也没做，现在是理查在帮我。”
“不要这么生分了。”
“是舅舅你先生分的。”
“呵呵，好吧。”
卡伦看出了艾森先生这时候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去消化一下自己儿子成熟的冲击，就起身道:“舅舅，你先好好休息，明早正式做个身体检查，如果通过的话，就随队，如果身体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还是回后方吧，反正我们也快要回去了。”
“好的，我知道了，军长。”
“嗯。”
卡伦走出去时，普洱骑着凯文跟着，它跳到了卡伦的肩膀上，问道:“乐子人成功了么?”
“成功了。”
“那他没找你打一架?啊哈，是因为成功了也打不过你?”
“不清楚。”
“呵，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他肯定忍不住，蠢狗，你看，你提供的方案好像没什么效果，还是邪神呢。”
凯文抬起狗头，笑容极尽憨厚礼貌。
我是邪神不假，但又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认为我可以调教培养出一个人，去压得过同时代的年轻秩序之神呢?
你到底是在抬举我，还是在玷污秩序之神?
但很快，看着卡伦肩膀上普洱的笑容，凯文就明悟过来了，人家就是站卡伦这边的，自然是希望看见卡伦将身边所有人都比下去，卡伦越优秀它就越开心。
凯文随即甩了甩脑袋，打了个两个响鼻，继续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自己不也是站在秩序之神这边的么?
翌日上午。
卡伦正在批阅着手头最后一点文件，接下来，帅帐就要搬家了。
医师营地那里派人前来通知，理查走出去负责接洽，然后他走了进来，没说话。
将文件闭合，卡伦问道：
“什么事?”
“我爸醒了。”
卡伦微微愣了一下，按照正常情况，知道这个好消息后理查应该会很兴奋，然后向自己请假去看望自己的父亲，但他却表现得很平静。
这意味着，昨晚理查离开医师营地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但他选择给自己父亲留面子。
卡伦点了点头:“那就好。”
批阅完最后一份文件，卡伦放下笔，身子后靠，看着坐在下面忙于收拾整理东西的理查，心里不由得生出和昨晚舅舅很相似的感慨。
人们总是期待成熟却又会在成熟时，怅然若失。
“理查，回去后是要不要给你重新安排一份工作?”
理查停下手中的事情，抬头看向卡伦，笑道：
“我觉得我原本的那份工作很好。”说着理查举起笔，“模仿着你的说话风格与行文习惯，很有趣，真的，哈哈哈。”
“如果有什么新的想法，随时对我说。”
“我
们的军长大人今天是怎么了?”理查好奇地看向卡伦，“不过，我倒是挺想念点心铺的，等撤出前线回去后，我想在红叶街待一个星期不出来。”
“注意安全。”
“嗯?我成年了，我相信我爸和我妈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开着车来逮我了。”
“当你离开一个笼子时，可能已经进入了下一个笼子。”
“啊?”
“如果德隆主教去红叶街睡满了一星期，唐丽夫人会是个什么反应?”
理查的眼睛当即瞪大，目露惊恐。
自己的奶奶，怕是会先将自己爷爷的脑袋放在街中央，然后......血洗红叶街。最快.更.新.在.Cobr/>
这时，菲洛米娜端着餐食走了进来，她和黛那会轮流负责给卡伦送餐。
“用餐吧，用完后就可以搬家了。”卡伦边打开饭盒一边继续说道，“理查，按照我们之前所说的，回去后我们的情报系统必须要进一步升级，阿尔弗雷德以前发展的那些异魔组织你已经接手了，但这些还不够，争取多吸纳进来一些小教会的分支，让他们来充当我们额外的眼睛与耳朵，比如米尔斯神教这样的，她的信徒在情报方面一直有天赋。”
理查马上郑重点头回应，像是立军令状一样:“好的，我知道了，等回去后我就着手收编本大区的米尔斯神。”
“要抓紧，我们现在时间很紧迫，把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用上。”
“是，保证完成任务!”
......
接下来，卡伦率领第九集团军赶赴新的战场，参加了由达安亲自策划发起的新一轮全面攻势。
战役持续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秩序一方占据着极大优势，几个王牌集团军连续突破、分割、围剿，像是一群饿狼，狠狠撕咬着联军那群松散绵羊。
只不过，第九集团军需要直面战斗的任务不多，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局部小战场，卡伦基本都安排给了自己名义上辖属的3个正规团去完成，自己本部直属的秩序之鞭军团做的则都是侧翼掩护和战场打扫的工作。
因为之前积累的战功太过耀眼，所以没人会认为卡伦是在畏战避战，反而这种将功劳分润给下面人的无私，得到了军中不少人的赞赏。
毕竟，军功大家都想要，也都眼红着，只可着你一个人吃，肯定容易遭嫉恨。
卡伦从一开始就清楚，这场战役就是达安给自己安排的福利局，之所以没让自己的部队退下来休整，就是想着给自己再蹭一轮军功，然后直接离开战场。
所以，卡伦看得很开，但他也没闲着，自从上前线后就一直忙着打仗，老是在做副业，差点忘了自己的主业。
这眼看着快回家了，总得给家里带点当地士特产回去。
以前尼奥担任民兵团团长时，做事得藏着掖着，还得被上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寻个开小差的机会不容易，现在，卡伦作为集团军的指挥官，想做什么事情就都能很从容了，文物保护工作自然就可以有序全面的展开。
而且，卡伦还毫不避讳地直接让秩序之鞭的情报系统给自己提供位置坐标，极大地提升了搜掠效率。
更是有不少荒漠神教的落魄家族主动来卡伦这里提供秘辛与线索，有的甚至是帮卡伦去挖他自家的祖坟。
这帮人所求的，无非是身份票据。
他们希望可以将家族迁移到秩序的传教区，获得繁衍资格。
其实，想要换个地方生活的话，难度很低直接搬迁就是了，但他们想要的是以家族势力为基点，依旧留在教会圈中，这就不得不需要来自秩序的承认。
而这项工作秩序这边是由秩
序之鞭负责，卡伦正好可以给予他们相关承诺。
在这一点上，卡伦做得比世俗中的帝国厚道得多，因为他是真的打算信守承诺的。
比如维恩帝国在面临自己殖民地的反复，有时候不得不撤出一些殖民地时，是不可能去搭理那些背叛本族给自己卖命的狗腿子的，甚至会主动对那些哭着喊着企图跟着一起离开从而阳塞码头的狗腿子们开枪射杀。
不过，主要原因不是因为卡伦仁慈，而是秩序神教本就有吞并荒漠体系的规划，将一部分荒漠嫡系信徒转移到自家传教区进行分化吸收融合，就是秩序神教要做的事。
多拉几个家族势力，多搞几个小山头，总好过这些荒漠“移民信徒”聚集在一起，再向秩序求什么待遇条件，将他们分开的话，他们不仅会为了巴结秩序降低自己的条件，也会更有竞争性地将秩序想要的传承主动奉上。
家里的财政危机，到此也终于得到了缓解最艰难的时候，大区财政几乎破产，阿尔弗雷德、维克与莱昂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现在，最艰难的时期终于熬过去了，改革进入了尾声，卡伦这一派几乎完全掌握了约克城大区的所有主要部门。
这一轮战役终于结束，在取得了一系列极大战果后，达安下令收缩，一方面是各部都需要休整喘息，另一方面也是联军那里被秩序这一轮攻势给弄得十分被动，开始重新投送力量进来。
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沙漠这里又将进入一个新的平衡僵持时期。
这场沙漠战争就像是一个赌桌，只要有人愿意继续跟注，就永远不会分出输赢。最快.更.新.在.Cobr/>
但这些都和卡伦没什么关系了，他收到了指挥部的调令，秩序之鞭军团将从沙漠战场撤出，不是去休整再战，而是回家。
不过，在离开前卡伦还有一项任务，他被达安点名要求陪同参加新一轮的与和平没丝毫关系的“和平谈判”。
......
“卡伦，发言稿我看了，很不错，我很喜欢。”
“您满意就好。”
记得在地穴神教初次见面时，二人之间是单纯的上下层关系，而且是隔着很远很远的那种，现在，达安和蔼可亲得如同隔壁女同学家的父亲。
黛那端送来茶水，第一杯递给达安，第二杯递给卡伦。
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但这种自然背后，却堆叠着厚厚的成绩，这世上，除了亲人之外，任何人对你的好，都不会无缘无故。
“会紧张么?”达安问道。
黛那笑道:“叔叔，你在说什么呢，打仗都不怕，还怕开会么?”最快.更.新.在.Cobr/>
“我就害怕开会。”达安笑道，“让我坐在那里，或者站在那里开会说话，我会感到不舒服，远没有在战场上冲锋来得自在。”
卡伦:“正因为有您指挥打胜仗发言的人才不会害怕。”
会议时间到了，达安和卡伦站起身，准备从偏厅进入主厅。
在临推开门进去前，达安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卡伦。
为了参加会议，卡伦特意穿着执鞭人送给自己的那件神袍，不逾制的前提下，很显华贵大气。
达安上下认真打量着卡伦，不由感慨道：
“真是看不出来，这居然是一位取得了那么多胜利的一线集团军指挥官。”
这句话的意思是，卡伦的个人形象真不像是一个骑士；同时也可以理解成，这样的一个形象气质，只当骑士，确实有点太可惜了。
卡伦正准备接话时，却听到达安又说了一句：
“记得一千年前那位光明疯教皇，也在光明圣殿团里历练过。”
“是么，那真难以想象，这样的一个人，竞然会毁掉光明神教。”
“是啊，难以想象。”
达安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卡伦紧随其后。
秩序和联军那边的各位代表，早就进场坐着等了，达安和卡伦是最后进来的。
蜂拥而来的记者围堵在过道两侧，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
今日的这场不是闭门会议，有大量的教会圈记者参加。
会议主持人简单地做了开场白，然后，由秩序这边先发言。最快.更.新.在.Cobr/>
达安对卡伦抬了抬手，卡伦点头示意，站起身，手拿发言稿走到了会议室中央，在他面前有一个小高台，上面摆放着一个精致的传音圣器。
原本刚刚停歇下来的记者，此时又像是集体服用了精神药剂，再度围了过来，互相推操挤压着，寻求最好的拍摄角度。
秩序是近期战场的胜利方，他们刚刚才赢得了一场大战役的胜利，将联军打得很狼狈，而秩序这次派出的发言人，居然是卡伦.席尔瓦军长，无论是他本人的形象还是履历，都极吸引眼球，吃这一行饭的，自然知道什么最吸引流量。
这次参军到前线以及取得了一系列胜利后，使得原本在神教年轻人中就极具人气的卡伦，地位再次得到了提升，同时，那封发表在《秩序周报》上标题为《丢掉幻想，准备战斗》的访谈更是将卡伦的人望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鹰派，永远都是天然受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所追捧的。
这种影响力不仅局限于秩序神教，更是在外教遍地开花，很多外教的年轻男女信徒，白天聚在一起讨论战事时，会恨不得吃卡伦的肉喝卡伦的血，晚上躺在床上做梦时，脑子里却都是他。
毕竟，卡伦现在的成就，已经是正常年轻人做梦都不敢梦到的程度。
虽然卡伦接受访谈时想要表达的意思，被大部分人都曲解了，但现在，他不得不成为秩序神教骑士团这边推出来的形象人物。
这份发言稿，也是达安给了主题思想，由卡伦亲自写下来的。
怎么说呢，过于极端、激进，也缺乏人文关怀，充斥着宗教霸权和宗教沙文主义。
但没办法，到了这个位置，既然你享受了这些名声与追捧，必然也要付出些东西。
这种规则，连神子都不能免俗。
卡伦开始发言，演讲稿件只是一个道具，在低头念了几句后，就将它挪开，很自然地变成卡伦一个人面对对面的所有联军代表的讲话。
讲话的主题，有三个。
第一个:过去，我就一直期待着可以来到战场。
第二个:现在，我在战场学习和成长，收获很大。
第三个:未来，我渴望再次回到这里。
可以清晰看见，联军代表们脸上的愤怒、不甘、屈辱的神情，此时的卡伦，就是秩序神教想要对外展示的一个符号。
秩序神教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表现出自己对待这场战争的最强硬姿态。最快.更.新.在.Cobr/>
我们不畏惧战争，我们......甚至享受战争。
我们所信奉追随的伟大的秩序之神，就是在上个纪元的神战中崛起的。
战争，永远都击不垮秩序神教，只会造就出更强有力的新秩序。
以前，大家公认秩序神教的强大，第一神教的名号在光明消亡后，确实是实至名归，但它只是一头垫伏的狮子;
可自从秩序的新任大祭祀上台后，这头狮子逐渐苏醒，不再只
甘心用目光和低吼宣誓自己的权威，反而更喜欢用撩牙利爪、用强壮的身躯以及用敌人的血肉，来重新塑造自己的形象。
最后的总结词，卡伦说了出来：
我们秩序神教可以接受失败，但秩序的失败中，绝不会允许有胜利者的存在。
发言完毕，卡伦双手交叉置于胸前，面向四周行礼。
你可以说联军代表们很有礼貌，因为他们并没有在卡伦讲话时打断他的话语，甚至在卡伦结束讲话行礼时，他们也都纷纷回礼;
但等回礼结束后，已经被这种氛围和态度压抑折磨到极点的代表们，再也无法忍受，开始怒吼、咆哮、谩骂，我们承认秩序的强大，但如果秩序真要彻底撕破脸皮与整个教会圈为敌，那我们不惜联手，为秩序送上与光明一样的结局!
面对这如潮水般涌来的谩骂、威胁与质问，卡伦很平静地站在那里。
在见识过秩序之神坐在那里拦截诸神的画面后，自己现在站在这里，面对半个教会圈的言语发难，真的算不了什么。
不仅感觉不到压力，反而有点想笑。
已经极尽忍耐了，可这次表情管理却没能全做好，卡伦的嘴角，依旧上扬了些许弧度。
这个画面，被记者们抓拍了下来。
在第二天刊登出来的报纸中，联军一方的报社为了鼓动仇恨，秩序一方的报社为了鼓舞士气，中立一方的报社为了看热闹挑事......
总之，很多家报纸在报道这场“和平谈判时，都将卡伦演讲结束后面对联军代表的这张照片放在了头版头条的位置；
照片的标题也大面积不约而同地使用了一个相同的描述：
《来自秩序的蔑视》。
第八百一十三章 秩序之鞭接班人
“嘿，伙计，多吃点，来，再吃点。”
达克手捧着宝石一样的饲料喂给面前的几匹亡灵战马，每一颗宝石内部都蕴藏着浓郁的死亡气息，这些，是亡灵战马最喜爱的食物，平日里是不舍得喂这些的，只有在反复冲锋后为了鼓励它们才拿这些作为奖励。
摸摸这头，拍拍那匹，达克正在和这些“好兄弟们”说再见。
在他旁边，有不少人和达克做着一样的事情。
他们是秩序之鞭军团骑兵营的成员，正在和“战友们”告别。
秩序之鞭军团即将离开前线，返回后方，不是临时休整，而是脱离作战序列回归原单位，但他们的装备是不能带回家的。
比如这些战马，小部分受伤或者年迈的，会被送回后方休养，大部分，则会被分配到其他军团里继续发挥作用。
不少人抱着战马和盔甲在痛哭，不是当事人很难理解此时的强烈不舍与情绪宣泄。
骑兵营这里还不算什么，炮兵营那里更夸张，提前几天帐篷都不睡了在魔晶炮旁边打地铺，每天对着魔晶炮的炮口亲了又亲。
结束了告别，达克往回走，他的妻子卢茜站在那儿等着他。
达克走路时明显有些刻板，这是因为新安装的假肢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与适应。
卢茜的目光落在自己丈夫的腿上，原有的一些情绪，在此时也就释然了。
她原本不同意自己丈夫装假肢的，她更希望自己丈夫用修复液重新长回躯干，可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自己丈夫的想法，如果以后大祭祀再度动员他们为了秩序上战场，那么自己的丈夫就只能坐在家里，看着曾经的友披甲骑马回归。
身为妻子，她无法想象到时候自己如何才能劝慰起丈夫那低落伤心的情绪。
“这个假肢，还不错，等再适应一段时间后，还能安装一些机关，嵌入一些阵法，比如蹦跳一下到十几层楼高，回去抓犯人时就更方便了，哈哈。”
达克摆弄着自己的双腿，像是在向自己的妻子炫耀新买的玩具。
卢茜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好了，好了，走吧，该传送了。”
“嗯，好的。”
达克回首又看了看马厩里的战马，然后在自己妻子的搀扶下，向外走去，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推着轮椅的凯曦，轮椅上坐着的是艾森。
艾森先生现在之所以坐轮椅，不是因为上次昏迷的伤势，而是在上一轮战役中，进行战场清扫任务时，他为了救两个不小心触发了残留防御阵法的年轻阵法师，导致自己下半身受伤严重。
但在教会战争中，非致命伤和非污染伤，往往就不会太严重，后勤条件充裕的话，都能救回，甚至是复原过来。
艾森身为阵法师，没有骑士那种高标准的身体条件要求，所以他回去后会采取修复液治疗。
卢茜和凯曦两个女人对视一眼，不由都面露苦笑。
达克脱离了卢茜的搀扶，主动走到艾森面前，开始向艾森显摆自己新装的临时假肢，还向艾森介绍等回去后可以安装的更高级假肢的特殊作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个假肢推销员。
放在以前，在面对妻子家里人时，达克可从未这么“活泼”过，只能说，一场战争，改变了太多人。
......
“能和诸位一同共事，是我的荣幸，希望以后能有再次合作的机会，为了秩序，干杯!”
卡伦站起身，举起酒杯。
三位正规团团长也同时起身举杯附和。
秩序之鞭军团要撤回，但他们三个正规团还是会继续留在前线作战，不过，他们并没
有因为卡伦卸职不再担任集团军指挥官而产生丝毫怠慢，反而变得比以前更殷勤。
因为他们很清楚，卡伦卸职回到后方后，必然能在秩序之鞭系统里得到一个巨大提升。
在整个秩序神教内，秩序之鞭的手最长，整人也最方便和最狠，他们的执鞭人坐镇后方却能让自家军团在前线享受和王牌军团等同的后勤待遇，就是秩序之鞭影响力的最直接体现。
和三位团长告别后，卡伦也准备离开了，原本的撤离方案是本部军团按照集合时的路径，各自回约克城大区与丁格大区，再行解散。
但这个方案被临时更改了，整个军团的撤回路径变得统一。
卡伦从理查这里得知这个消息后，只是笑着说了句:
“看来，执鞭人要请大家吃一顿散伙饭啊。”
......
秩序之鞭军团成员通过传送门，来到了下一个集合点，奥古雷夫要塞。
卡伦曾在这里参加了进入轮回之门前的最终选拔，这里立有一座雕像，是秩序之神的四大扈从之一一一奥古雷夫。
“蠢狗，他是光头，你也是光头喵。”
凯文抬起头，看向那座雕塑，狗眼里流露出的是复杂情绪。最快.更.新.在.Cobr/>
“怎么，你和他以前的关系不好么?”普洱问道。
凯文点了点头:“汪。”
“还打过一架?为什么?”
“汪。”
“他说看你也是光头所以很不舒服?哈哈喵。”
普洱在凯文背上差点笑翻过去。
凯文绷紧着狗脸想要严肃，但在普洱的笑声下，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曾经，奥古雷夫确实欺负过自己，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游走于各个主神之间充当白手套的行为实在是太不光彩，不配站在伟大的秩序之神面前。
对此，凯文也能理解，它早就发现了秩序一系的神祗，身上都带着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骄傲。
神，都是骄傲和尊贵的，神圣且不可侵犯的，但那是相对于那些芸芸信徒而言，而秩序这一系的神祗，放在神界里，都能呈现出这样的状态。
那条追随秩序之神的叛逆龙神，只是他们的一个普遍缩影。
叛逆龙神不是因为得到了秩序的庇护才能继续叛逆，它只是选择加入了一个和自己样叛逆的团体。
凯文再次抬头看向奥古雷夫雕塑，一个纪元过去了，我成了一条狗，你只剩下了冰冷的石料。
卡伦说在那个画面中，看见了伟大的秩序之神，却没有看见本该永远站在秩序之神身侧的你们，四大扈从、12秩序骑士，以及叛逆龙神等等......
你们，难道已经成了画面中秩序之神面前尸山骸骨中的一员?
后方，传来脚步声，凯文扭过头，看向走过来的卡伦。
普洱从它的后背上跳下，来到了卡伦的肩膀位置，凯文停留在原地，看着卡伦向前继续行进的背影。
新的秩序已经出现了，
你们呢?
凯文目露深思，心中感慨道：
“如果诸神归来已成定局，那你们，也会再度归来么?
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归来?
另外，
再度归来的你们
是否还会继续遵从上个纪元中的誓言追随秩序之神，建立一个真正的秩序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时，凯文感到了一阵烦躁，它开始原地绕圈，像是一条想要咬住自己尾巴的蠢狗。
是危机感么?是期待感么?
是激动，是彷徨，还是茫然?
因为它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那些被秩序之神拦住企图突破封锁回归这个纪元的神祗之间，是否就有他奥古雷夫?是否就有提拉努斯?是否就有12秩序骑士?
在秩序之神所构筑的新纪元里，不需要有神，这里的不需要，其实也包括他们。
那些曾经秩序最虔诚的拥楚守护神祗，等回归时，是否会变成秩序仇怨最深的憎恨者?
那些在秩序神教记载中，做出了卓越贡献被歌颂传唱无数年的“大人们”，等到他们真的降临时，会不会直接对这些热泪盈眶欢迎他们回归的秩序信徒举起屠刀?
凯文停止转圈，它打了个哆嗦，又一次地抬起狗头看向奥古雷夫雕塑。
“奥古雷夫，你会么?”
“哈哈!”
达利温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在他身后站着一批光头信徒。
正在思索严肃的神际关系的凯文，被达利温罗一把抱起：
“来，行礼!”
一群光头加一条秃头金毛，向远处光头的奥古雷夫雕塑致以崇高敬意。
在达利温罗看来，过去的奥古雷夫，就是以后的自己嘛!
只要坚定地跟随卡伦的脚步，等卡伦最终站在那个位置后，自己的光头雕塑，也会矗立在这个世界，屹立不倒。
凯文扭过狗头，看向因兴奋而一脸通红的达利温罗，再联想到奥古雷夫的结局:
忽然间，
它觉得这个光头有点可怜。
......
要塞中央区域，摆放着一张张桌子，上面陈列着食物和酒水，想要同时供给这么多人聚餐，菜式自然不可能丰富，不过，这里的环境已经很高端了。
也就只有执鞭人才能有这个面子，借用到这个要塞来办自己的系统“年会”。
米格尔主动走了过来，接引到了卡伦。
一路上，那些侍者在看见卡伦后，都露出了激动的神情，不过没人靠近，只是隔着远远的距离向卡伦行礼，卡伦不停地点头回应。
卡伦对身边的米格尔问道:“这些侍者，都好年轻。”
“一半是新晋信徒，一半是从秩序大学里抽调的学生，都是即将要分配加入工作的。”
“哦，原来是这样。”
“说是能在这里接待到你，以及接待从前线回来的秩序之鞭军团，这些年轻信徒报名得极其踊跃，不需要付给他们津贴，只需要报销一下他们的传送费用。
当然，我想如果让他们自费传送，也是没问题的。”
“你没向执鞭人提这个建议么?”
“怎么可能提这个，这不是给咱们执鞭人丢脸么，呵呵。”
聚餐布局是中间一个圆形高台，四周则分列摆着餐桌，在临上高台前，米格尔停下脚步，主动伸手帮卡伦整理神袍的袖口和领口。
“这怎么好意思。”
“呵呵，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今天的宴会主角可是你。”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卡伦并没有去阻止，反而很平静大方地站在那里，让米格尔帮自己整理。
不是卡伦故意拿捏身份，而是这种改变才能让对方心里更踏实，相信这段关系可以在新的相处模式下可以继续维系走下去。
“好了。”米格尔后退半步，满意地点点头，“你现在都可以直接去参加婚礼当新郎了，呵呵。”最快.更.新.在.Cobr/>
“呵呵。”
卡伦伸手拍了拍米格尔的侧臂：
“谢谢。”
“客气了。”
米格尔抬起头想拍卡伦的手臂，但中途迟疑了一下，手往下放了，只轻轻拍了两下卡伦的手背。
“执鞭人和一众大人们，都在上面，不仅是我们系统的大人。”
这句话的意思是，还有不少和执鞭人平级的其他系统老大，今日也被请来了。
“嗯，我知道了。”
普洱跳到了小康娜脑袋上，没有再继续跟着。卡伦走上阶梯，高台分为三层，第一层面积最大，里面坐着的都是和卡伦同级别的各大区区长，当卡伦来到这一层时，他们所有人都站起身向卡伦表示祝贺与慰问。
出征前，这些还是平级的同僚，出征归来后，大家都很自觉地在卡伦面前摆出下属的姿态。
卡伦和区长们简单寒暄后，就指了指上面，大家脸上也都纷纷露出明悟、理解的神色，示意卡伦应该快点上去。
在一片祥和氛围中，卡伦向上一层走去。
这祥和还真不是演出来的，如果卡伦只是带着秩序之鞭军团在战场上郊游混日子临到结束回来，那么嫉妒、不忿的人肯定很多，只觉得是你运气好得到了这次机会，换我我也行，这是人之常情:
但卡伦在前线的战绩太耀眼了，用秩序之鞭小队拼凑起来的军团连续打出了大胜，这是为整个系统都增光添彩的事情，由不得大家不服气。
都是坐到区长位置的人，这点气量和认知，还是有的。
斯嘉丽叹了口气，手持酒杯坐了下来。
旁边一位女区长调侃道:“唉，你身上鞭刑的伤，怕是没机会还回去了。”
斯嘉丽瞥了她一眼，笑道：
“你这话怎么让我听出了一点羡慕的味道，怎么，你皮痒了，也想让我们的军长大人拿鞭子抽一抽?”
再往上一层，是一众秩序之鞭系统的真正高层，二号人物、三号人物这些都坐在这里。
卡伦上来后，他们也都站起身，举着酒杯和卡伦交谈，卡伦也在这里逗留了较长时间。
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大家似乎都变得性格随和、温厚热情。
卡伦没说要走，但二号人物却指了指上面。
“好了，上去吧，执鞭人和那些大人们可都在等着你呢，下面的人，也都在等着开席。”
“是，失陪一下，诸位大人。”
先前聊天时，卡伦不卑不亢，但在临走前，卡伦还是郑重行礼。
而在场的大人们，这次也都放下酒杯很认真地回礼。
安迪劳主动过来，送卡伦上楼。
其中一位小声说道:“用得着这么严肃么，他就算上来了，大家不也是平级么?”
二号人物伸出手指弹了一下酒杯，发出一声脆响，说道:“也不看看上面执鞭人为了他请来多少大人物，是啊，单纯算职位，大家以后是平级，但再算上年纪，咱们，可都在他下面了。”
众人纷纷沉默不少人发出了叹息。
年轻，在你没爬上来前，是劣势；在你爬上来后，就是令周围人绝望的恐怖优势。
按照卡伦的年纪，就算接下来什么事都不做，天天就在办公室看报纸，靠熬资历靠年岁，也能将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熬到转业去第一骑士团。
在这种巨大年龄落差面前，什么争斗算计、对抗，都没什么意义了，人家靠着年纪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
卡伦对安迪劳表现出的特殊热情有些疑惑，因为他不必这样露骨显眼的，理论上在二层的诸位大人中，他和自己的关系是最亲近的。
在行进到台阶的一半时，安迪劳放缓了脚步，小声道：
“卡伦，我们是朋友
吧?”
“当然，大人。”
“好。”
安迪劳拍了拍卡伦的胳膊，转身往下走去，上面，是执鞭人那个级别的大佬私人场地，他是没资格进入的。
卡伦伸手摸了摸先前被拍的位置，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猜想:安迪劳是纪律检查部的部长，难道，执鞭人安排自己回来后的位置，是顶替他?
卡伦以前在大区里和尼奥就做过纪律检查委员办公室主任，深知这个部门的下限很低，自己和尼奥当时几乎是重新组建的新部门;但同时，这个部门的上限又奇高，理论上可以插手干预的事情非常多。
而这高低的关键点，就在于***身上，***强势，就能带动这个部门强势，反之也是一样。
安迪劳出身自学院派，他能坐上这个位置，本就是一种平衡制衡的结果，学院派的松散让他没有强有力的外援支撑，所以他不是一位强势部长。
当然了，在执鞭人一言堂的秩序之鞭体系内，哪个部长都谈不上强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安迪劳对自己示意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寄希望于自己主动拒绝让步?
他到底被逼到了怎样的一个程度，竟然会奢望这种不现实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执鞭人撬开本系统内的一位部长得花费多少精力消耗多少政治资源，轮得到自己在这里挑挑拣拣?
卡伦收拾好情绪，来到了最顶层。
最顶层面就最小，就一圈沙发，中间一个茶几，执鞭人和其他七位大人坐在那里。
卡伦上来后，枢机主教克雷德用拿着雪茄的手指过去笑着说道：
“瞧瞧，我们的秩序之蔑来了，呵呵呵。”
诸位大佬也都发出了笑声，然后纷纷开口：
“卡伦，考不考虑来我宣传部，大祭祀的新闻发言人，可以由你来担任。”
“来我的部门吧，你那条骨龙血统是不错，但我可以送你一头拥有神性血脉的次神兽。”最快.更.新.在.Cobr/>
“那种只带有一丁点神性血脉的东西有什么意思，我这里可是有神器，神器，哈哈哈，到我部门里来你可以拥有借租神器的资格，而且可以一直续租。”
“喂，你们是把我当死人么?”
执鞭人笑骂了一句，然后站起身，走向卡伦，这个过程时间并不久，但弗登却觉得很慢，他用很平和的目光看着卡伦，脑子里则在思索着：
如果眼前这个年轻人和大祭祀一样，那么他到底是哪位大人的传承者?
是的，弗登已经在尝试给卡伦对号入座了，他分析卡伦的性格和已知履历，去和神教历史上的那些“分支袖”进行比对，但暂时还没比对出合适的结果。
“执鞭人。”
卡伦向弗登行礼。
弗登面露微笑，伸手搂住了卡伦的肩膀，转过身，面向克雷德等人，说道:
“你们说，像不像我年轻时候?”
诸位大人都沉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未有人对此进行调侃，比如说什么你年轻时可没这么好看之类的，因为大家都清楚，弗登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句话，政治意图就已经很明显了。
这种事情，是不能开玩笑的，甚至，不能容许丝毫亵渎，因为这代表着，是神教秩序之鞭的传承。
这也是今天弗登将他们请来的目的，希望得到来自他们的认可。
不过，在场的大人们对此也没觉得有多意外，以卡伦所取得的成绩和他的年龄，放在他们部门里，他们大概也会动心当作自己的下一代来培养。
可惜，级别到位的，年
纪也大了，派系也复杂了，不好塑造，年纪小的，级别太低，风险太大，投入太高，可塑性不强。
克雷德放下了雪茄，说道：
“你说得没错，确实很像。”
有克雷德带头，诸位大人们也纷纷点头跟进：
“是像啊。”
“还真是。”
“弗登，我都有点羡慕你了。”
听到这些话，弗登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还摇晃着卡伦的肩膀，表示一种很强烈的认可;
然而，他心底却在冷笑:
“呵，一群瞎子!”
第八百一十四章 你果然是神！（求月票！）
在从前线回来前，卡伦就对自己战功的变现有了预案。
只不过，在原本的预期中，自己能拿到的是秩序之鞭总部内的一个部长位置，是否是强势部门，还需要打个问号。
从安迪劳先前对自己的表示来看，执鞭人给自己提供的位置，极有可能就是纪律检查部的部长，这个职位配合卡伦的年龄履历，想不强势起来都难，这就已经属于很满意的变现收获了。
但是，接下来让卡伦意想不到的是，执鞭人居然借着这次机会，将自己立为了他的政治接班人。
这个接班人不一定是下一任执鞭人，因为弗登本人是没资格直接指认职位继承者的，却一定能保证卡伦永远是下一任、下下一任执鞭人的有力竞争者。
眼前的这些以枢机主教克雷德为首的这些此大人，包括弗登，都是大祭祀的原核心班底，虽然不是全部，却已经有足够的见证意义。
得到他们的认可，看起来无法给予自己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如果没有这种认可，你就没有资格参与他们所制定的这场游戏。
既得利益群体为了延续自己的超然地位，肯定会制定一套符合自己利益相关的规则体系，然后联手默契地打压外来竞争者。
小到一家学校、医院，大到世俗国家，然后是神教，甚至是在上固纪元里的几次诸神之战，都是这种逻辑的一次次演绎。
即使强如秩序之神，早期也是站在光明阵营，中期才分裂出去，到后期，再推翻光明阵营的体系，屠戮诸神，制霸纪元。
这就意味着，在你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去推翻旧有体系，先拿到入场门票来发展壮大自己是最明智的选择，等到实力足够后再着手去构筑自己想要的新体系，甚至，直接在旧有体系上修改，将老玩家踢出局。
卡伦不喜欢混圈子，他反感将有限的精力消耗在无意义的交际，现在的坏消息是，他还得主动融入这个新圈子里；
好消息是......这个圈子几乎到顶了。
现任大祭祀是一位极为强势的***，所以在秩序神教权力体系里，这个圈子，就是无可争议地最顶尖最高规格。
联想起自己乘船从瑞蓝来维恩时的画面，对比眼下，那种不真实感，实在是太过强烈。
在执鞭人的示意下，卡伦坐了下来，茶只上有酒水有茶水也有咖啡。
米格尔没资格上来，所以不需要吩咐，坐下来的卡伦马上就很自觉地承担起这个圈子老末应该做的事。
添酒、倒茶、续咖啡。
酒的品类，茶水的温度，咖啡的甜度该怎么兑酒，该怎么加冰块，该怎么放糖卡伦都延续了之前的细致，保证了这些大人们先前的口味。
这么做不是为了拍马屁，要是到这个阶段拍马屁就能上位，那么诸位大人的秘书们早就腾飞了。
有限的权力接触机会，比世俗里的相亲更让人珍惜，无论无意还是刻意，你都要抓紧时间去呈现点什么。
这个环境下，总不能从战俘营里提一个俘虏过来亲手砍头给诸位大人助助兴?
也不可能布置个阵法来与诸位大人探讨一下阵法的秘辛......更不可能今天天气不错，我给大家表演个诗朗诵?
用力过猛不行，懈怠懒散更不行，最明智的，就是因地制宜。
大人们在继续聊天，看似没人注意，实际上，今天这场聚会的主角就是卡伦，又怎么可能不去关注?
每个人先后默契地端起酒、茶、咖啡各自抿了一口，眼神不经意的交汇，最后又都会落在弗登身上。
不少人心里都想着，不愧是大特务头子选的小特务头子，做事风格，真的是一脉相承。
克雷德开口道:“卡伦，你刚刚从前线下来，你觉得这场仗的效果怎么样?”
卡伦知道，负责战争事务的枢机主教问自己这个问题，显然不想听那些照本宣科的东西。
“枢机主教大人，请您稍等。执鞭人，聚餐可以开始了么，我有点饿了。”
说着，卡伦伸手指了指下面，意思是下面一个军团的人，都在等着开席呢。
“呵呵呵。”克雷德没生气，笑着看向弗登。
弗登站起身，卡伦随之站起，诸位大人们也都起身跟着一起来到了前台边缘处，下方，是整齐的长桌长椅，以及密密麻麻刚从前线撤下来的秩序之鞭成员。
大家也都在聊天，没有那么严肃，平日里在军中分属各个作战单位，见面相聚也不容易，这会儿也是一团一团的凑在一起叙旧。
卡伦一眼就瞧见了下面的达利温罗等人，没办法，这群光头聚在一起，从上面往下看，真的是太过显眼。
另外，卡伦还看见理查一家，理查本人正蹲在达克脚边，仔细观察和夸赞着姑父的新假肢。
弗登缓缓抬起头，后方天空中，出现了尊法身。
这一刻，下方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不再有人窃窃私语，按照军中级别，开始快速地归队。
很快，所有人都向着这尊巨大法身行礼：
“拜见执鞭人!”
“拜见执鞭人!”
弗登没说话，那尊由他召唤出来的法身，也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威严。
卡伦明白过来了。
体内灵性力量开始沸腾，在后方天幕上，在执鞭人的法身旁边，凝聚出了卡伦法身，只不过没有前者那么伟岸，也没有前者凝实。
这不是卡伦藏拙，而是客观现实实力的差距。
这还是卡伦第一次凝聚出完整的法身，以前战斗时，只需要凝聚出巨手，因为那最符合性价比，动不动把完整法身弄出来，看起来很威风，实则是一种很没有必要的浪费。
后方站着的这一众大人们，纷纷目露严肃。
比起履历、地位、前景等等这些附加属性的东西，个人实力境界，往往更为直观也更容易带来震撼。
他才多大的年纪?
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时，是个什么实力境界?
两相对比之后，结果就比较吓人了。
受震撼程度最深的，还不是最顶层的诸位大人，而是下面一层的卡伦的“同僚们”。
如果说之前，他们想的是卡伦可以单纯靠年岁上的优势把他们所有人都熬死的话......那么现在，卡伦展现出来的个人实力，简直就是奔着神殿去的。最快.更.新.在.Cobr/>
神殿长老可以得到加持，获得更悠久的寿命，也就是说，卡伦不仅可以熬死他们不出意外的话，还能熬死他们的儿子、孙子、曾孙......
但凡脑子正常一点的，都不会去选择和这样的一个同僚去竞争了，人家已经不是立于不败之地，而是自己这边必然是输的。
就算你竭尽全力，争赢了一时，可人家就算离职专心修行，未来凝聚出神格碎片被秩序之门接引进入神殿，稍微费点心思，就能针对你的家族。
现任大祭祀可以压制住神殿，可是下一任、下下一任呢?
神殿，终究是神殿啊。
一向性格文雅在执鞭人下面稳坐第二把交椅的二号人物，此时直接面露苦笑道：
“大家伙以后，都客气点吧，懂点事。”
这不是调侃，更不是玩笑，周围的一众秩序之鞭系统的大人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因为
选择对抗搞矛盾，下场会很惨，可反之，若是得到友谊和人情，则意味着未来可以得到长久的保障。
安迪劳原本一直紧皱的眉头，在此时终于完全舒展开来。
当执鞭人对他下手时，他其实已经被逼迫到了绝境，但心里仍然存着一点侥幸，可在看见这一幕后，他清楚，安静平和地接受自己的调职结果，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没人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因为没人会站在卡伦的对立面。
从今天起，卡伦的身份地位，将在秩序鞭体系内，变得超然。
除非他脑子发热，肆意妄为，到处结仇，不讲原则......但安迪劳和卡伦接触过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个年轻人团结人的能力十分出众。
总之，以后的秩序之鞭，除了执鞭人本人，已经没有人能靠着资历、功勋、地位等等这些来压制卡伦的了。
现在，大家的年纪是他的几倍，未来他的寿命也将是大家的几倍。
如果说，先前在顶层，执鞭人用那句“他像不像年轻时的我”来向这个教内最顶级圈子寻求对卡伦的认可，那么现在，执鞭人和卡伦的法身共同出现在这里，就是他向整个系统宣布：
我已经帮你们选好了未来的领导者，帮秩序之鞭选好了未来的执鞭人。
一层二层三层上的大人物们，每一层的情绪都各自复杂，但广场上这些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秩序之鞭成员，情绪就要简单纯粹得多。
虽然卡伦只是短暂带领过他们打仗，但就是这短暂的时间，卡伦领着他们取得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没有什么，是比“胜利”更能够收买人心的了，也没有什么能比“胜利”更能帮助一个***竖立威望。
今天大家从前线刚撤下来，脱离了原军团架构，普遍都有些不适应，但现在，当大家意识到他们的军长未来还会继续领导着他们时，那股不适应感觉就消弭了，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强烈的坚定。
所有人，绷紧后背，立正身姿，虽然身上的甲胃、战马、魔晶炮、龙龟这些都不在，可那种经过战场历练过的肃杀感，此时却扑面而来。
“拜见军长大人!”
“拜见军长大人!”
克雷德目光微凝，嘴角却微微翘起，他有点想笑。
要知道这些人，开战之前就是秩序之鞭的骨干了，更是他弗登的宝贝家底，在经历了战火洗礼和镀金后，可以说，未来秩序之鞭的中高层，几乎全是从这里出来。
如果执鞭人不是弗登这种有能力有手腕也有威望的人，换做其他执鞭人，怕是已经要开始面临被这个年轻人全面夺权的窘况了。
从履历和情报上来看，这个年轻人的权力欲一直很强，历任他的上司，乖乖放权配合的还能有个安稳归处，想要竞争的，好像都不得善终。
当卡伦说话时，背后的巨大法身也开始张口发出声音:
“开饭吧。”
“开饭吧。”
开席了。
下方的秩序之鞭成员们，纷纷将一块块身份牌取出，底座统一是沙石雕刻，这些身份牌被摆放在距离中央圆台最近的位置上。
其余人，都向后顺延了位置，大家很默契，没有彩排地，将距离领导最近也是最核心的区域，留给了那些永远留在战场的战友。
没有渲染，没有哭泣，因为悲伤的情绪早就发散过了，现在，大家脸上反而都挂着笑意。
那些年轻的信徒开始上菜，菜式并不丰富，但每一盘的量都很大，只摆放着身份牌的桌子是第一轮先上。最快.更.新.在.Cobr/>
站在上面看那些距离最近的空荡荡餐位区域，更能
给人以无声的触动，仿佛你能看见一个个不存在的人，已经坐在那里开吃了。
弗登收回了法身，转过身，回到了先前的座位上。
卡伦也顺势收回法身，跟着坐了回去。
等其他大人也都落座后，克雷德笑着问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么，卡伦?”
卡伦点了点头，回答道:“大人，这场战争，教会了我们如何去应对下一场，真正的战争。”
在座的诸位大人都将余光瞥向弗登，他们想要确认，弗登到底对这个年轻人交了多少底。
有些秘辛，有些风向，只有他们这一小部分人，甚至只有和大祭祀走得比较近的人，才能察觉到，你居然连这个都对他说?
可能，不少大人已经在怀疑，这个年轻人，会不会就是你弗登的私生子?
但很快，大人们又在脑海中摒弃了这个怀疑，这不可能的，你弗登哪里有这么好的血脉，想得美!
弗登面色平静，没给出任何回应，但他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这家伙知道得比老子多多了，老子透什么底?
克雷德问道:“你指的是，诸神归来后么?可是，很多人都认为诸神归来后，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加稳定，因为谁都不敢发动新的战争，神战的规模和影响可比现在沙漠上所进行的战事，要高出无数个层级了。他们认为，拥有了神祗坐镇后，那些正统神教、大型神教再想像过去那样欺压中小神教，就没那么容易了。”
卡伦说道:“可能对其他神教来说，确实是这样的，但这不适用于我们秩序教。”
“哦?”
“诸神降临，给其他教会带来的是稳定，但是，给我们秩序神教带来的，是成片成片无法直视的航脏。”
这时，另一位负责宣传部的大人问道：“你这是在宣读教义么，卡伦?”
“大人，我讲述的是现实。”
封禁空间的主管摸着自己的胡须问道：“你知道和神开战，会给神教带来怎样的结果?”
坐在那里的弗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俩东西怎么不敢这么反呛大祭祀?
怎么不敢说大祭祀只顾着宣读教义，不敢说大祭祀不顾实际?
这一套说辞，不就是大祭祀最喜欢对我们说的么?
卡伦回答道：
我只知道，如果我现在躺在第一骑士团里，当得知苏醒我的目的，是为了向神开战，我不仅不会害怕，反而会兴奋得一脚将身前的棺材盖踹翻!
我想，这就是我教第一骑士团存在的意义，也是历代先贤们选择长眠在那里等待唤醒的意义，更是我秩序神教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意义。
别人可以怀疑，可以质询，可以猜测，可以论证......包括底层的信徒，中层的信徒，他们都可以在一声声“赞美秩序，的祷告中，去生出其他的思考。
但你们......
但我们不行。
政策可以根据现实情况去调整，方法可以根据时代所需去修正，但我们的路线，绝对不容动摇!
连我们都动摇、都妥协、都观望的话......那我们所有人，就等待着被纪元给彻底否定吧。
秩序之神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他累了。
可要是秩序神教的高层，意志和思想还不够坚定统一的话，那真的是让人焦虑无奈，卡伦在说刚才的这番话时，脑海中浮现着的就是秩序之神的画面，因此，虽然他很克制，没有带上情绪，可却不自然地，带上了氛围渲染。
克雷德为首的诸位大人们，在卡伦说话时，下意识地从先前慵懒舒适的坐姿切换了过来，变得严肃严谨了一些。
这些个细节小动作让坐在那里的弗登心里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像吧，像吧，有没有大家一起被大祭祀提拉到面前挨训的感觉，哈哈哈!
执鞭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憋得有点辛苦、要压一压。
“说得不错。”克雷德抽了口雪茄，然后将第一口烟给不知不觉地咽下去了。
其余大人们也都在喝茶喝酒喝咖啡，大家都有些不适应。
“好了，恭喜你，年轻人，同样，也恭喜你，弗登，你就等着被其他人给嫉妒吧，呵呵。”
克雷德带头，起身离开。
其余大人们也都起身说了句告别话后就走了。
他们都很忙，受邀来坐一坐，本就该走了，但无疑，卡伦先前的那番话，加速了他们离开的进程。
好不容易出门透透气，还得重新回忆起被大祭祀鞭挞的恐怖，这感觉，真的不是太美好。
卡伦起身，一个一个地行礼将他们送下去。
送完人后，弗登开口道：“你在秩序大学里还有学业没有完成。”
卡伦马上领悟:“学业很重要，我明天就去。”
安迪劳是学院派大佬，自己夺了他的位置，该去给学院派一个交代，虽然，学院派很好交代......
“纪律检查部，不用设置在丁格大区，和总部其他部门住得太紧，也不适合开展工作，你把这个部门设在约克城大区吧，你熟悉那里，而且，那里也已经被你完全掌控了。”
“好的，执鞭人。”
卡伦心里都有些疑惑了，执鞭人今天对自己，好像也太好了点。
“工作上不要松懈，也不用局限在本系统，这次开战以来暴露出了不少问题，小部分收拾了，小部分警告了，但大部分都为了前线大局着想，暂时压下去了。
现在前线战事平缓了，该一个个深挖出来料理了，你的任务，很重，不要怕得罪人。”
卡伦微笑道:“我年轻，不怕得罪人。”
“呵呵呵。”弗登笑了，“你觉得，我们该以何种方式来结束沙漠上的这场看不到尽头的战事。”
卡伦几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开展新的一场战事。”
弗登皱了皱眉，好在，习惯了。
他伸手，在四周环指了一圈，故作慵懒地问道:“这么多神教在这里，该选哪一个呢?”
卡伦陷入了沉思。
弗登则看似平静实则有些焦虑地在等待，这是大祭祀给他的作业。
少顷，卡伦回答道:“可以把适合做开战对象的正统神教一个个地都列出来，利弊条件，实力差距，优劣方面等都尽可能得做得详细一点......”
弗登有些失望，问道:“然后呢，该怎么选?”最快.更.新.在.Cobr/>
卡伦回答道:“然后，闭着眼睛选就好了。”
弗登的眼睛当即瞪起。
卡伦解释道:“执鞭人，我这不是在开玩笑......越是不在乎开战对象是谁，就越是能让联军感到害怕，认为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所以，闭着眼睛选，选出随意的感觉，随意到让联军们都感受到，反而能起到更好的止战效。”
“嗯，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弗登指了指下面，“行了，你去和那些士兵同僚们做告别吧，和他们再聚一聚。”
“是，执鞭人。”
卡伦起身行礼离开。
等卡伦走到广场后，在凯文身边坐下，他是真饿了，想先吃点东西再去敬酒慰问什么的。
周围穆里等人也明白卡伦的意思，都没上前打扰，让卡
伦安心用餐。
“普洱和康娜呢?”
“汪。”
“哦，去边缘位置看虚空逆流去了。”
奥古雷夫要塞孤悬在这片逆流空间里，普洱带着小康娜去看“极光”去了。
卡伦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顶层位置上，又出现了一道身影。
他是奥古雷夫要塞最高指挥官一一庞克。
曾经卡伦等人在这里参加最终选拔时，这位指挥官大人就是主考官。
庞克走到执鞭人身侧，恭敬行礼。
弗登手里端着酒杯，轻轻摇晃，说道：“开始吧。”
庞克有些疑惑道:“执鞭人，我不理解。”
“你不需要理解，你甚至不需要记得。”
“是，我遵从了您的吩咐，没有留下任何记号，事后，我也一定不会回忆起今天的丝毫。”
“谢谢。”
“你曾经救过我的命，这是我给您的回报。”
“嗯。”
庞克用手一拍自己额头，一颗钢针出现，刺入了他的眉心，他的灵魂承受着痛苦，等到钢针被拔出后，这半天的记忆，将会被从灵魂中抹去。
他不知道执鞭人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他也不打算知道。
接下来，庞克手中出现了一颗红色的宝石，宝石发光发热，他的掌心有鲜血溢出，浸润进宝石，他整个人的气息也随之变化，一同发生着轻微变化的，还有矗立在广场正中央的那尊奥古雷夫雕塑。
庞克身为这座要塞的最高指挥官，自然拥有调动这座要塞一切器具的能力，事实上，奥古雷夫的雕塑内部，一直蓄养着一缕奥古雷夫当年留下的神印，在作用上，这座雕塑不逊于一件神器。
指挥官通过调动雕塑，可以在这片虚空逆流中，目光无限延长，去提前发现和捕捉可能存在的危机。
而如果看近处，那么就很容易看透事物的本质，让一切遮掩，无所隐藏。
这，
就是弗登选择在这里召开庆功宴的原因，甚至是今天他为什么要额外对卡伦这么好的原因。
因为他今天要确认一件事，而确认的过程，很可能会惊动到卡伦。
如果是最极端的那个情况出现，那么自己的探查，其实是犯忌讳了，因此，他得提前铺垫好，把姿态给足把好处也给足，把弥补，做在前面。
庞克双脚离地，悬浮起来，他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缕缕神圣的气息。
弗登则紧张地握着手中的酒杯。
下一刻，
庞克的视线开始移动，落在了卡伦的身上，他的目光是定位牵引，随即，他举起了手中的宝石，广场中央区域的那尊奥古雷夫雕塑的眼球，也开始转动，逐渐会和庞克的定位重合。
雕塑的视线，开始向卡伦所坐的位置转移。
弗登屏住了呼吸。
这时，坐在卡伦身边正陪着一起吃东西的凯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它抬起头，看向身后的那尊雕塑。
而雕塑目光的转移过程中，肯定会先掠过卡伦身边的人，所以，在雕塑看向卡伦之前，先看到了凯文。最快.更.新.在.Cobr/>
凯文狗躯一颤马上跟受惊了一样，叫了一声：
“汪？”
与此同时，顶层位置上，庞克全身毛孔处喷出一片血雾，一股令人心悸绝望的气息降临入了他的身体。
弗登看向庞克，他清楚，这是雕塑内奥古雷夫神印意识的降临，在这一刻，身为指挥官的庞克就等同于被那道神印控制住了。
庞克的声音变得沧桑而深远：
【“是你?”】
“嗡！”
宝石落地，庞克整个人被击飞出去，很是凄惨地落地。
他曾很多次使用过雕塑之眼，但如此可怕的反噬程度还是第一次遇到，此时，庞克心里只有一个骇然的念头：
不可直视神!
执鞭人，他到底要自己......
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庞克马上用力抽出眉心的钢针，整个人一阵抽搐，记忆被抹去后，他也随之昏厥了过去。
“啪！”
弗登手中的酒杯被他捏碎。
奥古雷夫神印虽然不是奥古雷夫本人，但它所继承的思维意识模式，就是奥古雷夫。
所以，那句“是你?”，就是以奥古雷夫本人的视角发出的。
弗登反复重复着这句话，重复着他的语气：
“是你?”
“是你?”
认识的，亲近的，己方的......
执鞭人猛地站起身:
“卡伦，你果然是我教的分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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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 执鞭人的答案！（求月票！）
执鞭人在原地站了很久，他的眼眶逐渐泛红。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见到了“神”而感动。
他有些惆怅，有些无奈，有些伤感以及很多很多的委屈。
以前，还只是一个噩梦，一个臆想中最坏的结果，带点自我调侃:先仰着头伺候完大的，再低下头伺候小的。
可现在......噩梦成真了。
他，卡伦.席尔瓦，果然就是神子。
“呵呵呵.........哈哈哈.........呵呵呵......”
弗登笑了起来，他坐回了座位，笑得更厉害了，用手捂着自己的额头，笑得肩膀开始抽搐。
他不得不佩服自己这该死的感知，也难权当年大祭祀在一开始，就将团队内情报方面的工作交给了自己。
自己觉得卡伦有问题，卡伦居然真的就有问题了。
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错一次，看走一眼一次，哪怕赌上自己的职业尊严。
神子和神子，是不一样的。
他们的差距，就如同蜥蜴人和奥吉。
最底层的神子，是神教主动安排布置接引下来的，典型例子就是马瓦略。
他只是一个载体，承接着“大人”的部分能力和记忆，神教给予他很高的身份地位，可实际上，他只是神教的一个高级工具人。
他的生活，他的婚姻，他的工作项目，这些，在神教准备接引这位“大人”下来前，早就制定好了。
中层的神子，则具备较强的主观能动性，不是神教去祷告祈求来的，而是出于某种目的某种需要或者在某个契机之下，那位“大人”，想要下来，通知了神教进行准备。
这种主动下来的“大人”以及他所成就的神子，在自己的工作、生活规划方面拥有更高的自由度。
可本质上，依旧是被圈养起来的“珍惜异兽”，无非是玻璃牢笼更大了些，里面的陈设更丰富了些。
再上一级，就是神教比较头疼的一类了，某位“大人”降临，可降临时不知道是因为条件受限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没给神教打招呼。
这位“大人”，在一位秩序信徒身上，降临了。
这位信徒就开始做奇奇怪怪的梦，脑子里多出了匪夷所思的记忆，身上也出现了什么异象，好一点的，信徒主动报告或者身边人报告，神教及时发现，将“野生”转变为“家养”
坏一点的情况就是，这位信徒自我意识崩塌了，却又不是那位“大人”的意识做主导，事实上，就算是神的意志，如果它是残缺不堪的，那也会很可怕，甚至和其本尊完全不是一种行为方式。
这种存在，往往会造成极大的破坏，教会圈各大神教历史上，都出现过相似的情况，但为了维护自家分支神的形象，在神话叙述中基本都以“魔神作乱”的方式进行记载。
因为这是一个诸神不出的纪元，所以不会出现真神降临，这就导致“神子们”在面对神教时，从实力角度出发，永远处于弱势地位。
总之，基本上，“神子”的出现，要么被提前准备，要么被及时发现，要么被及时处理。
因为各个神教里都有神殿，都有神器全方位探查、监控、占卜、预言，自家的分支神牵扯只会更深，更容易被感应到，所以，很难出现那种“神子”隐姓埋名在外面逍遥自在过一生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那些降临的“神祗也没这么无聊......
但在历史长河中，总有异类会诞生。
弗登自己所追随的大祭祀，就是这个异类。
提拉努斯大人在秩序神教历史上享有极其崇高的地位，他亲自
组织建立了秩序神教，设置了神教体系，编写了《秩序之光》......
而且在纪元长河中，这位大人降临的次是最低的。
弗登觉得，这位大人应该很挑剔，而且眼光很好，一眼就选中了自家的老大。
大人没选错，选得很对，但就是选得太对了，对到自家老大完全不屑于依靠“神子”的身份去获得被“圈养”的高待遇，还反手把提拉努斯大人给镇压了!
所以，以弗登为首的这帮核心班底为什么对大祭祀一直有着远超寻常上下级的谦卑恭谨，哪怕自己已经成了教内大佬却依旧在大祭祀面前战战兢兢......
实在是没办法，每次去看办公神殿，看见那么多大祭祀，这其实就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自家老大不仅镇压神，他甚至......连自己都杀。
按照惯例，各个神教都会不约而同地让自家神子远离权力中枢，但秩序神教这次是看走眼了，以前神殿对大祭祀是有“凌驾”意识的，神殿长老们仗着自己的悠久寿命在辈分上往往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
但这种优势，在自家老大面前荡然无存，反而被压制得死死的。
弗登又想到神殿那边在为下一任大祭祀人选进行谋划，竞选者名单里还有卡伦......
好，很好。
恭喜神殿，在伺候好这位“父亲”后，说不定还会再迎接来一位“叔叔”。
想到这里，执鞭人忽然觉得内心没那么痛苦了。
他摊开手掌，将掌心的玻璃碎渣慢慢拍去。
情绪抒发结束后，他冷静了下来。
还能怎么办呢?
看看这个自己亲自提拔起来的手下吧，他待人接物是那么的有条理和得体，哪里有半点“疯魔神”的征兆。最快.更.新.在.Cobr/>
所以，卡伦和大祭祀一样，都是知道自己身份却也能压制下去，以自我本尊意识为主的存在。
他们不屑于“神子”的身份，是因为他们想要的东西更多。
卡伦想要什么?
这很好猜，自己从卡伦这里去对照大祭祀，自然也就能反过来对照......他想避开神教对“神子”的约束与控制，他想要当......大祭祀!
“啪！”
弗登一拍手。
真幸福，我有一对这么好的对照组。
弗登拿起酒瓶，对着瓶口喝了一口。
想开点，要想开点。
至少自己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工作问题了。
大祭祀的态度和想法，自己从卡伦这里找答案，大祭祀安排的工作，自己可以安排给卡伦。
自己在中间当个中介分包商就好了，
反正你们两个“神子大人”可以互相理解互相满意。
弗登走到昏厥的庞克面前，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确认没有大碍后，他也就懒得管了。
现在，他恨不得先前昏过去的是自己。
不过，也正是因为庞克昏厥得太早，直视“神”的冲击力太大，取出钢针后被抹去了先前的记忆，否则他兴许就有机会提醒下执鞭人:
先前奥古雷夫雕塑看见的，不是卡伦，而是卡伦身边的一条狗。
卡伦身边的那条狗......是神。
这或许是一个美妙的误会，因为执鞭人靠着其惊人的洞察力和分析力，从动机到身份上，都猜得很准确，只不过都低了一等。
卡伦隐藏身份，一开始并不是奔着大祭祀的位置去的，而是因为他姓茵默莱斯，现如今秩序神教危机事件处理排前列的，还是“明克街
”。
至于卡伦背后的身份，也不是分支神。
只不过，这种误会的造成并不是偶然，不是说卡伦运气好、弗登运气不好，没能捅破真相。
假如不是凯文就坐在卡伦身侧，而是坐在卡伦怀里或者干脆换一个侧位;
亦或者假如凯文不是秃头，没那么显眼......
但凡庞克真的将奥古雷夫雕塑的目光对准了卡伦，不要说发出消息了......他人都已经没了。
弗登走到边缘位置，看向下方正在士兵群中敬酒慰问的卡伦。
他心里忽然产生了一股庆幸，庆幸自己提前为最坏的结果做了安排，那就是把卡伦的“纪律检查部”，安排在了约克城大区。
这样，至少从空间感上，他和卡伦拉开了极大的距离。
不会出现自己刚在大祭祀那里汇报完工作后，回到办公室再被卡伦汇报工作的情景。
“这以后啊，不要再说神殿才是距离神最近的地方了，整个神教里距离神最近的地方，明明是自己的执鞭人办公室。”
......
菲洛米娜在和自己的侦察营成员告别，她不适应这种场合，会心率加快，会焦虑，会不安，会手心出汗。
还好，她身边有理查。
理查端着酒，和那些侦察营的成员们不停地碰杯，互相拍着肩膀，氛围十分热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理查才是侦察营的营长。
侦察兵们也很给理查面子，一是因为理查作为军团长的副官，级别本就很高，二来，都是磨砺出来的侦查老手了，怎么可能没察觉到理查总是提桶进自家老大军帐的事。
每到一桌前，理查先热场，连续干杯说话调侃，把氛围烘托起来，到结束时，理查再和这一桌人举杯同饮，同时用胳膊肘戳一下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菲洛米娜；
菲洛米娜像被按了开关一样，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不远处，凯曦先看向自己丈夫那边，自己的丈夫正和阵法师们做着告别，自己的丈夫在大笑，在聊军营里的趣事，在说着逝去的战友......
等回去后，怕是父亲和母亲见到这样的儿子都会感到震惊吧，这还是那个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吃饭时都如同承受折磨的艾森么?
紧接着，她又看向另一边，看见了正和菲洛米娜一起挨桌敬酒的理查。
这一幕，像极了婚礼现场的新婚夫妻。
“唉......”
母亲对自己儿子，永远都是最宽容的，现在，凯曦已经不想着去抗拒自己儿子的想法了。
同时，她也清楚一个残酷的事实，在这个家里，她是否抗拒，好像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已经可以脑补出画面了，家里的某天上午，她先去伺候完婆婆，然后再下楼去同候儿媳妇。
神呐，
为什么要在她们两个人中间，还要再夹着一个我?
......
奥古雷夫要塞的聚会结束后，各个士兵正式回归原本的身份，不过，有些人的离开只是暂时的。
“名单挑选好了么?”
马车里，卡伦一边看着报纸一边问坐在自己对面的穆里。最快.更.新.在.Cobr/>
“挑选好了，您需要过目一下么?”
“不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穆里将挑选出军中涌现出的优秀合适人才，调动编制，要么安排进约克城大区秩序之鞭，要么安排进自己的纪律部。
这种人才选择，是真的惬意，保证忠诚的同时又极具“战斗力”。
毕
竟，部门权力运转的本质是人事。
以后，在秩序之鞭系统里，卡伦除了职位称呼之外，应该还会经常听到另一种为了表达亲近和自己人的称呼:军长。
别的部长还想着培养、拉拢、挖掘得力干将，卡伦这里，则靠着这次军团出征，垄断了本系统内中层人才骨干。
这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等弗登退下来后，新执鞭人就算不是卡伦，卡伦也能像当初对待加斯波尔那样，把新执鞭人完全架空。
“原纪律部的人员......”
卡伦眼睛都没抬一下，很平静地说道：
“该清的清，该退的退，该挪的挪，我对安迪劳都没办法讲客气了，对他留下的人和那个部门里的原有派系，就更不可能去浪费时间了。”
这是直接打算大清洗后腾笼换鸟了。
穆里马上点头道:“是，属下知道了，属下会和阿尔弗雷德先生一同研究的。”
“嗯。”
马车停下来了，到了秩序大学的结界入口。
车门被打开，负责安检的神官在看见坐在里面的卡伦后，下意识地后退两步，然后又不得不走上前来，用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从穆里这里接过了车内人的证件。
检查完毕，将证件返还后，安检神官们全部跪伏下来：
“拜见大人。”
卡伦说道:“我记得我教礼仪规范里不是这样行礼的。”
一众安检神官们马上反应过来，全部起身，双臂交叉躬身行礼:
“拜见大人。”
卡伦对他们点头回礼。
马车进入秩序大学结界，后面回校的学生看见门口的安检神官们一个个神情无比激动，上前去询问原因。
很快，这一则小故事就会登报宣传开去，成为名人轶事。
只不过，卡伦是不会在意多了这一条故事的，因为现在编造的故事更多。
就比如卡伦现在手里看的这份《神话编年》报，发行神教虽说是一个小教会，但却以教会圈花边新闻而知名，报刊发行甚至成了这家小教会的重要收入来源。
在这份报纸里，就写了自己和“生命神女”“大地神女”谈恋爱的故事，把痴情男女为战场环境所迫含泪厮杀的场面写得很是生动细腻。
剧情离奇曲折，各种莫名其妙的“当事人”视角陈述。
别说那些不知情的读者了，连卡伦本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马车被允许直接驶入大学校园，但在门口时，被人拦下，是历史系的系主任，他一边拘谨地笑着一边上了车：
“大人，我给您带路。”
卡伦来这里上课，本意是和学院派做一下交流，这个交流是平等的，目的是抚平自己取代安迪劳后学院派会产生的负面情绪，所以，提前做了通知。
等马车继续深入，又被拦下了，是院长贾克斯，这位当初带着卡伦参加湖畔聚会的老人，此时脸上也挂着和先前系主任一样的拘谨笑容。
紧接着马车又停了几次，又上了人。
等就要驶入教学楼前，又停下了，序列排第三的副校长杰克斯也上来了:
“让让，让让。”
前面上来的校领导只能挤一挤，最先上来的系主任已经蜷缩成一个小狍子。
杰克斯和安迪劳是同级别的，当初卡伦在湖畔聚会的办公室里所面对的三位学院派大佬之一。
那一次会面中，卡伦连坐的位置都没有。
现在，是杰克斯在对面挤着坐。
杰克斯上来后，马车又行驶了几米，停下了。
这让杰克斯脸上有些尴尬，
他不知道卡伦第一堂要上的课这么近。
戴上面具后，卡伦下了马车，然后，在一众校领导的族拥下，前往教室。
一路上，学生们都被这种阵仗给吓到了，这么多校领导陪同，这位来视察的大人到底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不对啊，为什么昨天没有被通知要进行大扫除呢?
卡伦走进了教室，这是一堂历史课，学生们自带着枕头，不少提前来占了位置的，已经入睡补觉了。
这么一群人进来后，吵醒了很多学生的美梦，揉眼再看一看，当即吓得毫无睡意，不少后排黄金补觉位的学生马上很自觉地起身坐向了前排。
卡伦来到后排坐下，身边的校领导们也都坐了下来。
紧接着，那些平时混得不好被孤立的领导们也得到了消息，匆忙赶到了这间教室，也不知道戴着面具的卡伦是谁，也跟着坐了进来。
系里的、院里的、校级的领导来得越来越多，这导致后面来的学生都没了位置，可是又不能逃课，只能坐在台阶上。
窗户外头，也站满了学生。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卡伦。
因为卡伦戴的不是那种可以改变身形外貌气质的面具，所以可以看得出卡伦很年轻，再加上之前卡伦就曾来这里上过这堂课，有脑子灵活的学生就猜出了卡伦的身份。
很快，尖叫声在教室外不断传来，越来越多的学生不惜逃课也要赶过来旁听。
新空里连台阶都不够坐了，讲台那里也挤满了人。
校长看向副校长，副校长看向院长长看向系主任......一层层看下去，最终，终于有位站起来:
“不是这堂课的学生，都给我出去，不允许影响教学秩序!”
可惜了，原本很具有威严的警告，在此时却失去了作用，回应这位校领导的，是一声声浪潮般的尖叫呐喊：
“卡伦区长!”
“卡伦军长!”
卡伦只能摘下了面具站起身，面向学生们，双臂交叉，向他们行礼。
这一下子，原本嘈杂激动的学生群体终于安静下来，虽然人挤人，却依旧一个个坚持行礼。
吸接着，不是这节课的学生退出了教室，外面窗台边趴着的学生也不再发出声音，秩序瞬间恢复。最快.更.新.在.Cobr/>
希德罗德哼着歌提着文件包像往常一样来上睡眠课，结果在楼梯处就被这堵塞状况给吓到了，好不容易艰难挤进来，来到教室里，整个人当即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不是自己走错了其他老师要上公开课的教室。
可转念一想......到底哪个老师的公开课能吸引来这么多校领导坐下面旁听?
校领导都很忙的，哪里可能把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教学事业上。
然后，希德罗德看见了卡伦，在一群白口口广胡子白头发秃顶油腻的中老年群体的正中央，那个年轻人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呵呵......”
希德罗德笑出了声，这下，他明白了。
走到讲台前，他开口道：
“同学们，上课。”
学生们起立，卡伦也起立，校领导们滞后了一点，也都起立。
“今天，我们这堂课的内容是光明神教的战争史，重点集中在光明消亡之前的几百年，由光明神教所发动的各项侵略战争和代理人战争......”
两个课时结束。
希德罗德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有些累了，毕竟一年到头，基本都催眠学生，很少这么投入地讲课。
“下课。”
卡伦
先起身离开了座位，教室里的学生们一个都没敢动，外面的学生们也都很安静。
走到讲台前，卡伦拿出了自己的课表递给了希德罗德。
“老师，请您签字。”
“好的。”
希德罗德推了推自己的镜框，拿起笔很认真严肃地在课时一栏里填写了自己的名字。
“你辛苦了。”
“辛苦的是那些永远留在战场上的人。”
希德罗德耸了耸肩，说道:“这就是我反对战争的原因，光明神教末期的对外战争中，他们也都是在取得一场场胜利，强大的光明圣殿团也没能守护住他们的光明。”
这话一说出来，教室里的那些校领导们纷纷面露震惊，这简直就是大不敬，政治极度不正确，再联想卡伦即将取代的秩序之鞭部门位置......希德罗德的这种发言一旦被上纲上线，足以让卡伦开展一场针对秩序大学的信仰纯度调查!
“那是因为他们迷茫了。”
“嗯?”
卡伦:“而我们，很坚定。”
希德罗德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道：“看来，可能是我脱离一线太久了，想法上会有些不切实际，或许，我应该去前线看看，你觉得呢?”
卡伦摇了摇头，微笑道：
“会添麻烦的，老师。”
“哈哈哈，好吧。”希德罗德很是亲切地伸手拍了拍卡伦的肩膀，故意小声道，“你也拍拍我，今年评职称就靠你了。”
“那您刚刚还乱说话。”
“这就是我一直评不上去的原因。”
中午，卡伦在校食堂用餐，下午又上了两个课时，课间，学生会的同学向卡伦发出邀请，请他参加今晚举办的晚会。
卡伦同意了。
热闹的歌舞晚会结束后，卡伦和杰克斯为首的一众学院派大佬开了一次密会，会议没有什么具体内容，只是走一个流程。
大家聊了咖啡、音乐，甚至魔晶炮，就是没人聊安迪劳。
凌晨时分，卡伦乘坐马车离开，他还不能回约克城大区，因为明天要召开秩序之鞭本系统的高级代表大会。
在会上，执鞭人会亲自宣布自己的职位任命。
穆里关切地问道：
“您累了吧?”
“还好，把事情都走完了再回家好好睡觉吧。”
......
“......这就害怕了，这就畏缩了，这就觉得需要停下来再思考再迟疑了。
呵呵，
这就是我们秩序神教的高层么，这就是我教一个个系统里的话事人么?
看看你们现在一个个的狗熊样子，简直可笑!
下面的信徒可以动摇，下面的信徒可以迷茫，但你们，不可以!
要是连我们都动摇、都妥协、都观望的话......那你，你，你，还有你......包括我，都等着被历史给审判吧!”
坐在中央区域的克雷德以及其身边的几位昨日参加了奥古雷夫要塞庆功宴的大佬，此时都微微皱眉，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最淡定的就是执鞭人了，嗯，他早就习惯了。
最新收到的可靠情报，夜神教、月神教、深渊神教、原理神教、大地神教......有七个正统神教，近期集体出现了神迹。
有神影出现，有神谕出现，也有教内神器集体颤抖朝一个方向膜拜的。
如果说，诸神归来在前些年还只是一个预言......那么现在，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步变为现实。
诸神......真的要归来了。
今日办公神殿的小会上，几个系统的***对此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表露出了一些先站着看看情况的想法，然后大祭祀就抓住这种消极情绪，开始进行痛斥。
一众在外面跺跺脚都能地动山摇的大人物，在此时被训得跟一个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
好在，这是核心班底的闭门会议.......好在，大家也都习惯了。
“散会吧，执鞭人留下。”
大家起身离开，弗登看着面前的大祭祀坐回办公桌，开始批阅文件，然后他走向另一处角落，步入了一个氛围安逸的水流环绕空间，里面坐着的大祭祀正翘着腿看着，旁边，黛那正在帮大祭祀剪着雪茄。
黛那从前线回来了，表现很不错，这个时候，需要表现一下“父女情深”。
弗登觉得，黛那确实是成熟了，她演技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她在大祭祀面前时会哆嗦，现在，笑得自然了。
“先前交代你的事完成了么?”
弗登点了点头:“完成了。”
“弗登。”大祭祀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执鞭人，“你知道的，我向来很看重你，我也一直觉得能得到你的协助，是秩序之神对我的赐福。”
“能有幸跟随您，是我今生最大的荣耀。”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压力，已经给得很大了，旁边剪雪茄的黛那，都感到了此时这里的极度压抑，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秩序之鞭系统作为大祭祀的眼睛和耳朵，容不得半点瑕疵，最先需要筛检验证的，就是这个位置。
弗登走到大祭祀面前，拿出了两个袋子，一个袋子鼓鼓囊囊的，里面装着的都是卷轴，另一个袋子就小了很多。
执鞭人指着鼓鼓的袋子说道：““大祭祀，这里面是各大正统神教明面实力记录以及对他们发动进攻后的利弊分析。”
大忽祀看了一眼弗登，没说什么。
弗登补充道:“很全面的，还有一些虽然不是正统神教，却实力底蕴堪比正统神教的大型神教，我也放在里面了，没有落下。”
“唉。”
大祭祀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让外面的水流都陷入了凝滞。
换做以往，弗登这个时候已经灵魂颤栗，说不定都跪伏下来要认罪求责罚了，但今天，他却显得比较镇定。最快.更.新.在.Cobr/>
“看来，是我记错了，我不是让你去选择的，而是让你去做背景调查的。”
“不，您是让我选择的。”
大祭祀指了指这鼓鼓囊囊的一大袋卷轴：
“你选的，在哪里呢?”
弗登打开第二个小袋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叠书签，每一张书签上，都写着一个神教的名字。
执鞭人很是恭敬地将一沓书签递送到大祭祀的手中，大祭祀接了过来，看了看，问道：
“所以，告诉我，你到底选的是哪个?”
弗登指了指旁边的黛那，
笑着说道:
“大祭祀，您让我们的小黛那随便抽一个就是了。”
现在的身体状态确实比去年差很多，说实话，很难维系住以前每天稳定一万字的输出频率了，但龙会争取努力每章多写一点的，也争取写得精彩有趣一些保证质量。
大家再帮忙投投月票，咱们快掉出前十了，有月票的就直接直接投给龙吧，抱紧大家！
第八百一十六章 神的祭品
黛那听到执鞭人的话后，马上放下手中一切东西，不是为了空出手准备抽签，而是将双手别在身后，低下头后退两步，表示惶恐与抗拒。
秩序之神为了逗自己的女儿安卡拉开心，让她在书签上写上任意一尊陨落神祇的名字。
这个故事，清晰记载在《秩序之光》中。
可黛那清楚，自己不是安卡拉，她只是一个养女，而且她父亲与大祭祀、执鞭人之间，并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正向托孤关系，她早就隐约猜到自己父亲的结局。
再说了，安卡拉的结局，也并不美丽。
大祭祀无视了一旁战战兢兢的黛那，而是看向执鞭人，目光里，透着深邃。
弗登弯着腰，一动不动。
这本是一场极为紧张刺激的考试，但他，却是带着答案来的。
在“确认”卡伦的神子身份后，弗登对这个答案的正确性基本就不抱怀疑了。
只不过，执鞭人不愧是执鞭人，正常人拿了正确答案后就会无法按捺地急着去交卷，他还注重了一下卷面的整洁和格式，做了美化与装扮。
我们将自己当作了赌注，你们，也是赌注的一部分。”
“你们，本不能拥没一个极坏的局面，诸神归来的序幕拉开，你主必然是第一归来神，因为你主距离那个纪元，最近。
“是的，你向您报备过，您说的，我是大弗登。”“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坏的，小祭祀。”
我看见凋谢的神格外，全都是虫蛀的细孔；
总之，肯定他提拉努斯以美它方式降临的话，你教本来不能没几十年的时间来做切实的美它准备！
诺顿直起前背，身子后倾，看向这外。现在的他们，
美它是真正的提拉努斯小人降临，你想，我会明白你的。
有没器灵的神器，终究有办法发挥出它们全部的力量，而自己要看的画面，本不是是被允许的禁忌。
“跟随您这么久了，要是没有些长进，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诺顿站起身自我头顶，出现了一轮闭合的眼睛。“你会的。”
你是希望你们的上一代，到时候会埋怨你们，在那個时候只顾着惊慌失措而是是为我们少添一件武器少存一件物资。
小祭祀有没说话，我右左看了看，像是变了一个人；“是因为他的举措么？”
“现在呢？”小祭祀问道。
黛这本能地想摇头同意，却又被一股更深入骨髓的本能驱使点头：
因为你怀疑，
被钉在巨小威严十字架下的提拉努斯，猛地抬起头，我是再是神教壁画中睿智热静的象征，此时的我，双眸泛红，神情狰狞，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
“最怕的是......变质。”“秩序！！！”
“这就再见了。”
“理想主义者，往往是太在乎结果。”
黛这抿了抿嘴，说道：“确实是厌恶的，长得很坏看，又很没能力，美它......”
诺顿笑了起来我眼角外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少，灵魂也正在承受着被消融的代价，但我尽可能地想要将那个画面给维系得久一点。
诺顿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抬头，看着站在面后的“小祭祀”。
还是说，
诺顿放上了手中的书，前背向前，抵靠在沙发下。那是提拉努斯，被钉在十字架下的提郑楠哲。
弗登：“......”
小祭祀拿起雪茄，递给弗登，弗登恭敬地接了过来。
小祭祀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到了环流区域，走到诺顿面后，端起酒杯，自己给自己倒下，喝了一口。
我看见了鲜血在滴落，汇聚成绝望的一滩；“他不能说出他的答案。”
弗登高上头，有没确认也有没承认，而是道：“请您美它，是会耽误工作的。”
“再见。”
“你怀疑你能办得到，你也怀疑秩序神教，怀疑秩序，能办得到。”
“本教的？”
小祭祀自杀了，我的身体美它消散，但就在那片消散的区域外，忽然出现了一个白洞，白洞中倒映出了一片漆白到令人绝望的空间。
“你能理解我们的迟疑和畏惧，你知道，我们对你是忠诚的，对秩序也是虔诚的，但你们所面对的，是本纪元未曾出现过的小变局。
“是，是家族信仰体系。”
原本，诺顿认为自己信仰的是秩序，而是是神，现在，我想要赞美神。
黛这本想说，美它是懂得体贴人。
“是管敌人少么微弱，你们做坏你们应该做的事情就对了，因为你们并是知道敌人什么时候真的会来，没可能是由你们面对，也没可能，是由你们的上一代面对。
“赞美你主，赞美......渺小的秩序之神。”
虽然在黛这眼外，卡伦和小祭祀真的很像，我们都会待他很是和煦，尤其是卡伦为人处事十分得体，可就在是知是觉间，他的任何行为，都结束配合我的生活与工作喜坏。
在白洞消散后的一刹这，
谁能想到，秩序神教的创建者，竟然被维持着那种酷刑，长达一个纪元！
“神殿这边，正在准备着重接触我，因为我们今天刚刚接触了你。
他......以及他们，真的是恨你主么？“嗯。”
终于，在漆白之中，出现了是属于那个环境的存在。
“我是美它的，怎么能累呢？”“......不是遇到晚了。”
“哦，这不是以后帮过我，是么？”
教廷，以及教廷各派系，在那种情况面后，你想我们也是能放上成见，主动退行归附与配合的。
小祭祀重重摇晃着酒杯，说道：“诺顿，他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那是八件灵魂系神器，是具备器灵存在，有比干净。“不是什么？”
亲手创建秩序神教，亲自写上《秩序之光》的提拉努斯小人，美它也是一位理想主义者，我和我的同伴吧，这些小人们，包括你主，当年也是，他们，是一群理想主义者。”“或许，我应该重新认识你了，弗登。”
第一个想看到它灭亡的，不是他们？”
“是的。应该是你的举动，调低了神殿对卡伦的认知比重。”
我们应该早一点明白，任何的踌躇，都是有没意义的，你们是仅有没进路，甚至连原地站着的资格都是会再被保留。
诺顿是以为意：“肯定真是徒劳的，这就应该是你站
·着，他坐着。
“是的。”
“诺顿，是你选中的他。”
弗登：“请您忧虑，你们秩序神教没足够的勇气，将我们永远阻拦在里面。
“你会叮嘱我的。”
你更怀疑，你们的上一代人，是没智慧和担当的。”“他随意。”诺顿又翻了一页。
“诺顿，他会带着秩序神教，重走黑暗的老路，几千年前，他美它秩序历史下的疯祭祀。”
“是坏奇，他是神，是渺小尊贵的提拉努斯小人，任何奇妙是可能的事情，发生在他那外，你都觉得很美它。”
“祂们要是真的微弱，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出现回归的征兆，说到底，是过是一群被赶出狗窝的败犬罢了。现在隔着院墙一声声的乱叫，显得自己很厉害似的。”
虽然是可直视神，但是管我接受与否，我都是提拉努斯神子的身份。
“一致的么？提拉努斯小人，他知道，理想主义者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可你又意识到是能那么回话，否则会让小祭祀听出来是在影射我。
诺顿继续道：“你们所期待的结果，真的是一样的么？你可是敢那么认为，为什么要偷偷降临在你的身下，为什么有没在一结束，就通知教会。
“你是办公坐久了，累了，想站一会儿。”
小祭祀像是故意逗趣地问道：“看得下的，是吧？”“哦，是么......”
小祭祀再次说道：“你们的矛盾只是在方法和过程下，但你们想要的结果，是一致的。”
你是太美它你们的秩序神殿，它这外，聚集着在你眼外太少的腐朽与傲快，但连你都有法美它，你们的神殿，在那种问题下，它是能分得美它主次的；
诺顿叹了口气，感慨道：“可是，那么干净的一个纪元，为什么要把它弄脏呢。”
“呵呵呵，但你有想到他做得那么着缓，怎么，他体内的寒毒，有办法控制了么？”
诺顿从茶几上面，取出一个盒子，将盒子打开前，从外面依次拿出一枚徽章，一个铃铛，以及一根箭头。
我身边的所没人，都需要配合我的感受、喜坏，有人能影响到我，只没我能影响别人。
执鞭人很想接话，我含糊，按照老小的习惯，那个时候该没人递话配合，可现在，只知道答案却是知道解题原理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是啊，教会普遍是希望神子过于靠近权力核心，但他的身份是一样啊，他可是提拉努斯，他将带来最直接的诸神归来预言，他将引领着秩序神教最早做坏准备，接引你们美它的主归来。
“他居然知道一千年后的事，看来，他早已读取了你的记忆。”
“有那个必要，顺其自然吧。”
小祭祀笑了笑，说道：“听说，他把这个卡伦立做他的接班人了，还把克雷德我们几个喊去给他做了见证？
身为秩序神較的小祭裙，那点特权还是没的。诸顿双臂交叉，行赞美礼。
“时啊、倒是没个坏眼光啊，算了，那个就是要破好了、对我的名声是坏，而且落魄大家族的姻亲，对现在的找来说，很合适。
因为在很早很早以后，你们的后人，就还没代替你们，贴下了一切。
除了秩序之神里，我是秩序神教内留上壁画最少的神紙、更是被小部分秩序信徒认为，本教的第一分支神。
“他是提拉努斯小人，又并是影响你叫诺顿。”
当眼睛睁开时、画面中被钉在十字架下的这个人变得美宫起来。
弗登马下回答道：“是约克城小区的一家有落大家族。”那个环流中间区域、只剩上诺顿一个人坐在这外。
身为秩序神教的小祭祀，身为提郑楠哲的传承者，在那个画面面后，我有没感到心寒是解愤怒和委屈，我感到了畅慢、甚至是、退一步加深了我对秩序之神的虔诚。
当我的目光和这片漆白的倒映产生接触时，我的身下出现了一团火焰、正在对我退行灼烧。
大祭祀：“你能看到这一层，你是有想到的。”
诺顿合下了书，拿起雪茄，吸了一口前急急吐出烟圈，七人之间被烟雾阻隔，视线出现了模糊，仿佛对面这位是再是自己的模样，而是壁画中的尊容。
“诸神归来，还没有法阻挡了，诺顿，他难道真的想带领一个有没神的秩序神教去迎战重新拥没神祇坐镇的教会圈么？
黛这适时羞红了脸。
“你主，累了。”
执鞭人和黛这起身告进。弗登：“......”
“哈哈哈，他呀他，人家既然没婚约了，就算了，婚约对象是哪一家来着？”
我看见枯萎的神躯下，遍布着可怖的龟裂；
我拍了拍额头，问道：“所以，你刚刚是迷失了么，我的影响，越来越重了，不能操控分身了。”
直视神的压力，出现在了诺顿身下，但我依旧稳稳地站
在这外。
真要是娶了哪个小家族的男人，或者和咱们黛这在一起了，神殿这边，怕是要连夜将我从名单下剔除掉了，那少是坏。
“是，小祭祀。”
“没些时候，击垮你们的，是是敌人，而是你们自己的胆怯。”
沉默，在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后被大祭祀打破。
“你只知道，那世下，从未没什么事是必然的，肯定纪元真没那种被既定坏的规则，这么下下下个纪元中，永恒之神就是会失落，下个纪元中，黑暗之神就是会陨落；那个纪元外，诸神就是会是出。
“看看能是能追溯到，他自杀吧。”
“他是否坏奇，有论他如何镇压，采取何种极端的手段，都有法抑制住你在他体内的是断增涨？”
此时，八件神器被复苏，形成了八道色泽将诺顿防护住。
当我想和伱保持距离时，他就是能亲昵；当我想体验父男亲情时，他需要及时作出回应。
由他担任神教的小祭祀，你甚至美它为他做辅助，你们一起将所没准备工作做坏，等到你主归来时，那个世界，那个纪元，依旧必须遵守秩序的条例。”
“那美它你有法理解他的地方，诺顿。”
“坏的。”小祭祀将手放在身后，上一刻，直接刺入自己的胸膛，结束绞杀体内的生机，“他要少注意点身体。”
“那是纪元的必然退程。”
我感受到了有尽的荒凉与绝望。
“在那外抽，有人看见，也就有意思了，等时候到了举办个公开的宴会，他来抽吧。”
“随它去吧，还没把神殿压上去了，总是能连叫唤几上的权力都是给它们，这些神殿长老们，也是要面子的，该哄还是得哄，反正，它们也挺坏哄的。
到底是想要保护你秩序神教，
小祭祀说道：“渺小的主，要归来了。”小祭祀沉默了。
小祭祀将一沓书签丢到了茶几下，对黛这说道：
那不是本教第一分支神的上场......那美它我的现状。
我拿起了这本先后倒扣上去的大说，翻了一页，刚看了一会儿，办公神殿中央区域的路径灯带全部熄灭，今日小祭祀的办公开始。
是一座巨小的银色十字架，一个人，双臂被钉在下面，身体自然垂摆。
“那很异常，因为他是提拉努斯，又是是提拉努斯，他只是提郑楠哲小人的一部分，他是残破的，欠缺的，他的降临，只是为了提醒你教迟延做坏准备而已。
但我的嘴角，却难以克制地扬起了弧度。“滴答......滴答......”
“谢谢，你一直为自己能被您挑中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弗登：“是的，你怀疑上一代人是没足够勇气的。
“这他为什么还要反抗？”
一缕缕鲜血，自诺顿眼角滴落。“秩序之眼......”
提拉努斯小人，
像是在玩猜词游戏，弗登只能根据小祭祀的描述去附和，可一旦附和错了，这结局就凄惨了。
“是的，这个家族想让卡伦当家主的。”
他们口中的必然，是不是仗着自己微弱，不能更困难地造就出自己想要的结果么？”
他说，他想要创建一个他想要的新世界，你看见了，他把这些率领他的神，都做成了祭品。
弗登心外长舒一口气，换话题了，自己终于是用继续在“勇气”那个美它词汇下面来回咀嚼了。
弗登：“是的，勇气很重要。”
“你尊称祂为渺小的主，但你更认为，渺小的主，应该回到我原本该在的位置。
可即使如此，八件神器都结束了剧烈的颤抖。“结果呢？”
“可惜了，我没未婚妻了，要是然你们的黛这......”
“坏了，他们都进上去吧，你一个人再安静看会儿书。”“这并是影响他现在释放你出来，你美它帮他把准备工作做得更坏。”
身后的白洞，终于有法继续维系。
第八百一十七章 二号人物！（求月票！）
马车行驶，车窗外，阳光明媚，丁格大区的气候，是真的宜人。
卡伦还记得自己刚来维恩时，也时常在心底抱怨维恩的鬼天气，要么雾霾深重要么阴雨绵绵，只不过投身进秩序神教的体系后才发现，对于一个真正忙碌的人来说，所谓的天气好坏，就像是办公室内那幅叫做窗户的小壁画，它会不时更换背景，可你大多数时候根本就无暇顾及。
马车在一栋复古三层楼前停下，里面是一家老年俱乐部。
尼奥曾不止一次地调侃过卡伦，说他最容易讨老头们的喜欢。
这是事实，因为卡伦的性格比较偏冷淡，与同龄或者同阶层人的交往中，卡伦喜欢钱货两清、公平交易；
也就是一些地位崇高或者已经退下来的老人，他们有较大概率放下利己视角用一种更博大的胸襟去对待生活对待世界，所以在看中卡伦后，愿意为这个自己欣赏的年轻人铺路和推一把，没打算要什么回报。
这种人情债，没办法直接还，只能用人情换人情。
也因此，每次来丁格大区，在正事之卡伦都会来这家老年人俱乐部坐一坐。
前台接待的侍者换了崭新的神袍，化了妆，戴了头饰，在卡伦走进来后，集体向卡伦行礼。
卡伦对她们点头笑了笑，不用带路了因为在俱乐部的厅堂处，早就聚着一群老头。
能进这个退休俱乐部的，都不是普通的退休神官，但此时依旧可以清晰看出分层。
退休前身份地位更高的，都是坐着在等，等卡伦进来后，才慢悠悠地起身，而且还得故意不第一眼向入口处看，强调一种矜持。
今日俱乐部的人员，也格外齐整，一些报了名却一年不见得来参加一次活动的，这次也特意来了。
等卡伦走到他们面前时，大部分老人都开始向卡伦行礼。
卡伦也认真回礼。
互相行礼结束后，不少老人都心生感慨，眼前这个年轻人现在所坐的位置，已经超过他们这群老头奋斗一辈子退休前的最高位了。
如果卡伦现在原地退休的话，马上能得到这家俱乐部的“元老级”待遇，可以选择当己喜欢的活动主题，获得邀请丧夫老太太跳舞的优先权。
之前皮洛和利文帮自己引荐过，卡伦的记忆力又极好，所以一个一个喊出对方名字打招呼，那些没见过的，旁边都是成精的老人，在卡伦和前面的人打招呼时会小声喊对方名字聊几句，卡伦也就记下了，然后很自然地喊出对方名字。
皮洛没急着下来，而是站在楼梯上，看着下面的这一幕，忍不住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利文笑道：
“瞧瞧，像不像领导来慰问视察神教退休老年神官的养老待遇工作?”
利文调侃道:“你是说他虚伪?”“
“以前还是小卡伦时，这叫懂礼数，现在是卡伦部长大人了，就叫平易近人，怎么着都和虚伪没什么关系。”
“呵。”
“唉，我那些个一直亲手带大的学生，发展势头居然远远比不上这个只上过一个晚上公开课的学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利文回答道:“说明你误人子弟很严重。”
“我说你今天的早餐是魔晶炮弹么?”
“为什么要喊这么多人，不是耽搁时间么？”
“哦，你是因为这个怪我?你得站在卡伦的角度想一想，既然来一次，那就效益最大化呗，虽然都是群退休老头老太太，但人虽然退下来了，学生和家里子弟在位的也不少，联络联络感情也会有益处。好了，我们下去吧。”
皮洛和利文走下了楼，卡伦也主动迎上了他们。
对这两位老人
，卡伦的态度和先前是不一样的，和皮洛是更恭敬地行礼，把自己摆在学生身份上，和利文，则是很朴实无华地一个熊抱，利文还很大力地拍了拍卡伦的后背:
“干得漂亮!不愧是......”
到底是当着这么多退休老人的面，利文还不太好意思吹嘘自己，最重要的是，他清楚自己没教卡伦怎么打仗，只教了卡伦近身搏杀技巧，而且课上还被卡伦拿着一本“神仆证”给揍趴下了。
卡伦接话道：
“毕竟是您的学生，可不能给老师您丢脸。”
“哈哈哈哈!”
利文高兴地又用力拍了几下卡伦的后
紧接着，利文又对下面人群中招了招手，又对卡伦道:“来，你跟我来。”
卡伦被利文带着上了二楼，进入了一个活动室，里面赫然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阵法沙盘，和卡伦自己帅帐里的一模一样。
后续跟着一起进来的老人，行走和站立姿势上，也能很清晰地看出有骑士团的影子。
利文调整了一下地图模版，很快，奇亚大峡谷的地形显现出来，上面还有具体的兵力标注，显然，这群退休老骑士们没少在这里根据前线战报进行自我推演。
“卡伦啊，我就想不通一点，为什么你能准确捕捉到大地神教的指挥部位置?我们看过战报，这里没有标注明确。”
卡伦回答道:“因为有内应，不方便在战报里标出。”
“哦，怪不得。”利文和一众老人恍然。
接下来，利文开始换地图，和卡伦这个指挥官一起复盘战例。
可以看出来，这群老人饥渴很久了。
等地图战例都快速复盘了一遍后，利文深吸一口气，像是个老烟枪断粮很久后狠狠地被续了一口。
“没赶上好时候啊，没赶上好时候啊真要打仗时，我们已经老了。”
周围的一众退休骑士们也纷纷附和，上一次秩序神教的大动作还是针对轮回的“首日战争”，然后就是这场沙漠战事。
在那之前，秩序神教很久没有正规开战了。
卡伦笑着说道:“没有诸位，也没有以前那么久的和平。”最快.更.新.在.Cobr/>
听到这句话，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同样的话，其他人说他们只当是放屁，但卡伦说出来，他们却无比享受，这是极大的肯定。
利文看着卡伦说道:“让我们欣慰的是，年轻人的表现很不错，不至于让我们产生一代不如一代还不如我们上的感觉，要是你们打得乱糟糟的不像话，我们真得憋屈死。”
“哎，皮洛那老东西呢?”
利文这才留意到皮洛没进来，他也不好意思一直霸占卡伦，就领着卡伦离开了这间活动室，换了一间进去，皮洛在里面，还有一群年迈的阵法师。
这间活动室使用了空间拉伸阵法，内部环境足可以塞得下十个篮球场，地上和墙壁上，铺满了阵法图。
卡伦留意了身前的一份，观察后发现这是一个次禁级阵法。
又看了几幅后，发现同样是这种级别的阵法，而且出自一个系列，叫“萨尔南系”。
这是秩序神教历史上的一位天才阵法师，他根据上个纪元留下来的破碎阵法传承进行弥补和修改，创建出一系列新阵法。
但和其他可以用自己名字命名阵法系列的阵法师不同，萨尔南系阵法并不在后世历代阵法师中得到推崇，常用阵法目录里也没有他的作品。
因为他的自建阵法无一例外，全部走的是极端，他将多人发动的阵法改为了单人或者少部分人就能催动的模式，将需要大规模准备的阵法进行了削减，总
之，是从各种层面上降低阵法施展难度，但副作用也明显极大的提高了阵法师的负担。
阵法师的身体素质普遍都很一般，绝大部分阵法师都经不起这种消耗。
这种次禁级阵法，对于这里的老年阵法师来说，成功使用一次的代价，就是掏空他们本就所剩不多的生命。
皮洛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看吧，我们这些技术人才可比他们这种莽夫要有用得多了。”
利文马上反驳道:“你放屁!”
“你现在灵魂和肉身都处于衰败状态，让你站在原地和人单挑没问题，但让你披上甲胄骑着亡灵战马结阵冲锋，你能冲几个来？”
“你......”
卡伦问道:“老师，你们为什么要研究萨尔南系的阵法?”
“得做准备啊，我们想着发挥一下余热，这场沙漠战事，更像是一场练兵，为的是以后更大规模以及更惨烈的战争。”
你们年轻人准备年轻人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准备我们自己的。
你知道的，阵法研究的成本可不低，萨尔南研究出了这一套阵法，哪怕他再天才，没有神教为他的研究兜底也不可能成功。
你看看，像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个次禁级阵法，两个人一组就能催发出来。”
“可这是以生命为代价。”
“以生命为代价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说是赚的，成功催发出一次后，我们死了，然后马上请第一骑士团的“苏醒者，神官帮忙“复活，，这样就能快速催发出第二次，多划算。”
卡伦沉默了。
这不仅是把自己当作战场上的消耗品，而且计划着回收利用后进行二次消耗。
作为曾经的前线集团军指挥官，卡伦一直清楚秩序神教并未真的对这场沙漠战事伤筋动骨，一切的一切，都还只处于热身慢跑阶段。
一旦真正的危机到来，会有无数秩序信徒重新站出来，就像皮洛这帮老年退休阵法师一样，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秩序的荣耀。
更别提......还有沉睡着的第一骑士团。
哪怕卡伦现在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也依日无法得知第一骑士团的底蕴到底有多么强大，卡伦甚至怀疑，连第一骑士团活着的管理者们自己，可能也不清楚。
因为有些事物的能量，你根本没办法从清单列表里去具体衡量出来。
以前自己地位不够，很多事情想做却没权限，现在地位足够了，而且执鞭人对自己接班人的定位很是清晰，可以给自己在职位基础上再加很重的分。
所以，接下来可以抽出时间申请去第一骑士团看看了。
以前，第一骑士团是秩序神教震慑整个教会圈的大杀器，与光明神教对抗的最激烈年代里，光明也不敢冒然对秩序发动直接战争；
现在，诸神即将归来的背景下，第一骑士团又变成了对抗这一浪潮的最大依仗与根基。
不亲自去看一看，感受一下，卡伦心底还真是有些不踏实。
这不是害怕，而是只有盘算清楚自己的家底，才能更好地对未来做规划。
封禁空间，自己也可以申请去看一看了，不是像以前那样偷偷地去，而是正大光明地进去，说不定以自己现在的职位权限还能把“洛雅”给租出来。
之前在庆功宴上，那位封禁空间的大佬就对自己说过，去他那里任职，他可以给自己无限续租神器。
虽然自己不可能去他那里改换门庭，但这话既然能说出口，显然也意味着是有操作空间的。
自己应该是能进去看看，然后谈谈租用了，点券现在已经不是问题，约克城大区的改革已经完成
，恐怖的成本投入已经是过去式......接下来，整个大区都是自己的钱包。
更别提自己还有秩序之鞭的纪律检查部门，再加上等自己正式被任命后就要开展的清算工作......自己真的不缺点券了。
当然，这些点券不能明着给自己花，但换个名目，设置成自己的安保支出也就能走公帐了。
离开老年俱乐部坐着马车前往大教堂开会的途中，卡伦心里还在盘算着这些事。
以前只顾着低头忙升职了，现在抬起头看看，发现能做的事，一下子就变多了。
卡伦甚至还想到了那项研究计划，当初的自己还是尼奥猎狗小队成员时，几个小队进入了那个研究计划试验区域，导致出现了时间感上的紊乱，自己利用爷爷的面具，伪装成了神殿长老降临把那帮研究人员差点吓死。
那个研究计划现在的进展如何，卡伦倒不是很关心，但他知道，自家狗子的部分大脑思维，在那个项目组里。
自己和尼奥曾进过那扇门，那是一片很美丽的星辰。
眼下，就算是自己将狗子的封印完全解除......它也不可能变回那个巅峰期的拉涅达尔。
事实上，在伴随着自己降临时，拉涅达尔的状况就已经很凄惨了，连实体都没有，只能靠着特殊的存在方式躲避来自狄斯的抓捕。
可是，如果把这部分“脑子”还给狗子，狗子是不是就能靠着它，多恢复一点了?毕竟是长了点脑子了。
这个操作会有些复杂，走官方渠道是不可能成功的，但可以一半官方一半阴影，先利用自己的权限和资源，把这个项目组全挖出来，然后真要手段糙一点，大不了让“光明余孽”再登场表演一下，洗劫项目组。
想到这里，卡伦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这让坐在对面的小康娜微微有些疑惑问道:“唔，是想到什么好事了么?”
“是想到了一个新的思路，然后很多事情就都变得开朗了。”
官方身份和阴影身份一同协作，那么很多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比如去第一骑士团参观后，自己就能对第一骑士团有更深刻的认知......那些“苏醒者，神官是需要借助圣器和阵法等辅助才能以尽可能小的代价去苏醒死者，可自己的苏醒，就能简单轻松得多。
第一骑士团是秩序神教的专属力量，但在一定程度上，卡伦也能把它当作自己的后花园。
具体操作难度就在于如何劝说被苏醒的人听从自己的命令帮自己解决目前的麻烦，以及如何将他运出来......但自己都可以大摇大摆地去第一骑士团参观了，余下的麻烦都是可以想办法解决的。
封禁空间也是同理，只要能让自己本人去里面参观个几次，那自己就有办法把神教的封禁空间变成自家的储藏室。
在这种大危机背景下，卡伦完全不介意自己的手段是否合规了，就像是他完全不在意安迪劳的感受，一定会取代他的职位一样。
凡事都要抓紧时间，只要能确保更快速地出效果，就没功夫道德洁癖和程序正义了。
就比如那个时间项目组，他们研究来研究去，还真不如直接把那块脑子给自己拿了丢给家里狗吃了，毕竟它才是正主，外人再研究还能比它本狗来得快?
想想看，还有什么事可以做。
自己父母的事?
想到这里，卡伦目光微凝，前面的几件大事，现在自己都可以操作，但这件事卡伦觉得难度会很大，而且这个时候不适合去干预。
自己父母的污染，连狄斯都没有办法解决，最后只能为了解脱他们，亲手送自己儿子儿媳妇上路。
以卡伦的经历来看，只有“神性污染”，才能造成这种严重到让可以凝聚出三枚神格碎片的强大存在都束手无策的地步。
再联想起自己父母当年的任务背景，所以很可能牵扯到神子或者神殿。
现在的自己还没资格去触碰那个层面......大概，只有当自己成为执鞭人时，才能着手对当年的这件事展开最为彻底的清查吧。
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当上执鞭人呢?
......
“咳咳......”
马车内，弗登开始咳嗽。
当狮子流露出虚弱姿态时，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要去注意他和刺激他。
米格尔装作没看见，将目光移向外面，他看见了一辆本系统的马车，而且座次极高。
奥吉也是和米格尔一样的举措，然后她开口道:“卡伦的马车。”
随即，奥吉补充道:“我感应到了他身边的那条龙。”
米格尔这时才开口道:“是的，是卡伦军长的马车。”
马车，是他米格尔安排配置的，用以卡伦在丁格大区时的活动所需，另外，去大教堂开会的路径也是他设置的，车夫会自己调整速度，来制造这场路途偶遇。
以前，米格尔是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现在也是一样，他这么安排倒不是为了给卡伦铺路了，而是他很清楚，执鞭人也需要这种状况。
不过，弗登并未说什么，而是重新闭上眼，继续休息。
......
“大笨龙在那辆马车里。”
小康娜感应到了奥吉。
卡伦透过车窗看过去，谁能想到，秩序之鞭的执鞭人，居然真就不安排保镖护卫就这么乘坐一辆马车就在路上行进。
但想想也正常，以弗登的实力，普通的刺杀根本就无所谓，真要来大规模的围杀有奥吉在也能轻松破除，最重要的是这里是丁格大区，是秩序的地盘。
自己现在，情况也差不多，庆功宴上自己跟着执鞭人显露出法身后，接下来的刺杀频率应该会降下来很多，搏概率和纯粹送死之间的区别，那些杀手还是能分得清的。
不过，执鞭人的马车并未停下来，卡伦也不可能让车夫赶过去并排，然后将身子探出窗户去热情的打招呼:
“喂，执鞭人，是我啊，是我啊。”
当然，更不可能让车夫去把执鞭人的车逼停。
“叫车夫慢一点跟在后面。”
穆里马上帮卡伦传达了指示。
大教堂到了，执鞭人的马车径直驶入其中，后面跟着的卡伦也不用接受检查，跟着一起进入。
教堂小广场上，像以前几次开大会样，站满了人，这里面，最低层次的都是方大区的区长。
马车停下，执鞭人下了车，小广场上所有本系统的神官集体向执鞭人行礼。
“拜见执鞭人。
弗登点了点头。
这时，后面跟着的卡伦也下车了，两辆车挨得很近。
此时，卡伦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随大流起行礼，另一个就是靠过去。
前者可能会让领导觉得你生分了，给你机会你自己不中用；
后者可能会让领导觉得你因为近期取得了成绩，飘了，不知礼数了，由此引发出极大的厌恶感。最快.更.新.在.Cobr/>
这种厌恶感从心理角度分析是很可怕的，当你对一个人一直很好，不停地给予他的，好处与提携时，忽然的某一刻，对方因为一件小事引得你皱眉，那么很可能接下来，这一情绪会推翻掉你以前积累下来的对他的所有好感，转变为
一种极深的愤怒与排斥。
所以，爬得越高，就越是要谨慎。
卡伦看向米格尔，米格尔在微笑。
2米格尔旁边，奥吉笑得很灿烂。
卡伦没有行礼，走上前。
执鞭人在卡伦靠近时，侧过头；
卡伦马上加快了脚步，站了过
“你升职后，原约克城大区的区长位置，你打算怎么安排?”
“属下觉得莱昂很合适。”
“他是沃福伦的孙子?”
“是沃福伦家仅剩的人。”
这种提拔，对莱昂来讲，可以说是巨大的跨越与提升了，如果没有卡伦在前面顶着，他都可以称之为近年来最夸张的晋升速度。
不过，他这种晋升不至于让人过于惊讶，因为他是有蒙荫的。
从明面上来看，秩序神教现在在沙漠进行的战事起因，就是为了他家报仇。
执鞭人问道:“能服众么?”
“我们本系统的人员调动，您说了算。”
“呵，你这是要把约克城大区牢牢握在手里啊。”
把一个明显资历不够的人，提拔到一个很高的位置，本就是一种权力***的宣誓。
卡伦回答道:“他爷爷对我有恩。”
但凡沃福伦首席主教小心眼一点，当初尼奥在那里放自己和奥菲莉娅殿下的流言时，自己可能就被“解决”掉了。
更别提后面，沃福伦对自己的扶持与付出，更是在临死前，为了自己和伯恩，去申请见了大祭祀。
“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他的能力没问题的。”
自己在前面打仗，家里就靠阿尔弗雷德、维克以及莱昂三个人主持局面，在工作能力上，莱昂毫无问题。
至于阿尔弗雷德和维克，自己要带着他们进纪律部的。
“好吧。”
执鞭人同意了，这意味着事情就算成了。
自己以前升职时，还得考虑派系、圈子，得面对苏斯、加斯波尔这种空降派占位置，那是因为以前的自己没有执鞭人的这句话。
他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自然是派系权力斗争决出结果，可他目光注视的地方，必然是以他的意志为第一准则。
“谢谢您。”
弗登开始迈开步子向会场走去，卡伦跟着一起。
“工作要马上展开，名单米格尔会给你，你得做出和安迪劳不一样的气象。”
“请您放心。”
只有自己大抓特抓进行大清洗，才能衬托出安迪劳在位时的昏庸无能。
当然，这也不能怪安迪劳，他要是有来自执鞭人这种程度的支持，他也能做得很红火热闹。
“然后就是外面的，你人手够么，如果你不打算留下太多老人的话。”
“够了，毕竞部门设置在约克城大区不缺人手，而且我也从军团里调人转到我这里了。”
“那就好好干。”
“明白。”
卡伦就这样和弗登一边聊着一边走进会场，途中，一众本系统的大小“诸侯”都只能在旁边继续保持着行礼姿态。
庆功宴上的那一幕，在今日重演。
当卡伦的法身出现在执鞭人法身的身侧时，大家就都预感到了，可眼下，卡伦和执鞭人并排走入，执鞭人身边跟着冰霜巨龙，卡伦身边跟着小骨龙......
这可以说是把翻版，做到了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地步。
几乎就是用手扒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逼迫全场人看清楚，到底谁，才是本系统内权力交接的下一
棒!
没有人再会去打趣说什么卡伦军长会不会就是执鞭人的私生子了，因为在权力生态中，亲生父子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来到会场后，卡伦放慢了脚步，他已经卸下了军职，所以现在还是约克城大区的区长，按照流程，他现在应该坐在下面，等任命宣布后，再坐到台上去。
卡伦是比较注意这种程序细节的，但很显然，执鞭人并没有这种打算，他继续和卡伦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迫使卡伦不得不继续跟着。最快.更.新.在.Cobr/>
跟着他来到了主席台，最后更是，来到了执鞭人的位置前。
弗登坐了下来。
下面，区长们已经都坐下了，主席台上的诸位大佬们，则都站着，围在一圈，伺候着执鞭人和卡伦讲话。
这时候要是停下的话，卡伦就得找个主席台最边缘位置坐下，等待任命，跑下主席台就不合适了。
但执鞭人又继续说话“中午吃了什么?”
“煎鱼排。”
是在老年俱乐部用的餐。
“哦，味道怎么样?”
“味道很不错。”
卡伦知道，执鞭人这是没话找话了，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如果说以前执鞭人对自己的态度，还一切都在情理中可预测的话，那么从庆功宴上开水到现在，连卡伦自己都觉得，执鞭人这是对自己......太好了。
好到卡伦都有些无法理解的程度。
弗登伸手拍了一下自己身旁的椅子，示意卡伦坐下，同时问道:“听说，你是喜欢烹饪的。”
卡伦看了一眼二号人物，这是他的位置。
二号人物脸上马上露出和煦慈祥的笑容，示意卡伦坐下，他本人，则坐在了三号人物位置上。
然后，所有大佬们的座次依次顺移。
卡伦只能坐了下来。
等卡伦坐下后，执鞭人似乎对“烹饪的话题不感兴趣了，手指轻桌面，说道:
“开会吧。”
卡伦也就只能调整坐姿，面向下方，坐正。
身边的二号人物指了指卡伦面前的扩音圣器，卡伦伸手将它推向二号人物，二号人物笑着摇摇头。
卡伦将扩音圣器拉回自己面前，看了看执鞭人，执鞭人闭着眼，像是又进入了休息状态。
都被铺垫到了这种程度了，要是自己还接不下来，那就真的是自己的过失了。
没有拿起扩音圣器，卡伦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这一刻，他视线里下方所坐的，不是秩序之鞭系统内的一众大小诸侯，而是自己所指挥的秩序之鞭军团。
下方的一众区长们，在卡伦站起时，马上就感觉到了氛围的变化，硬要描述的话，就是身上像是有虫子在蠕动，不少人开始调整坐姿，有些已经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
而当卡伦以目光扫视全场时，有人已经默默地站起了身，有了带头的后，其他人也都纷纷起身，这不仅是来自于卡伦这位集团军指挥官的气场压迫，更是来自于执鞭人赋予的权威加持。
这个时候，任何的不配合，都可以被理解成是对执鞭人的抗拒和不满。
等下面的人都站起来后，二号人物笑吟吟地也站起身，主席台上所有大佬们也都站了起来。
卡伦开口道:“我宣布，会议......”
这时，卡伦留意到，身边先前坐着打瞌睡的执鞭人，也缓缓站起了身。
在执鞭人站起后，主席台上和下方的人群，全都一肃，大家不仅都站着，而且都下意识地挺起胸膛绷直了后背。
“会议开始。”
卡伦宣布完毕。
按照常例，这个时候大家该坐下了，卡伦自己都在弯腰要落座了，可身边的执鞭人却还站着，卡伦只能重新站了起来。
补充道:“大家请坐。”
执鞭人还站着，所以没人坐。
“呵呵。”
执鞭人笑了，他没使用扩音圣器，但他的笑声，却像是在整个大会堂里飘荡。
然后，执鞭人坐了下来。
下一刻，主席台和下方所有区长们，全部快速落座，竟然出现了整齐的神袍摩擦的肃杀声。
大家都坐下后，二号人物这时候才拿起扩音圣器，开始宣布人事任命；
首先是对安迪劳的职位调整，名义上是升职，奖励一系列福利待遇与政治地位；
接下来，是宣读对卡伦的职位安排，洋洋洒洒一大堆话：
前面的讲话是对卡伦担任秩序之鞭军团长和第九集团军军长以来所取得的功勋进行总结，中间是对卡伦在本系统能所取得的成绩进行回顾，
到最后他提高了声音：
“经本系统审议，执鞭人申请，大祭祀同意，现任命:卡伦席尔瓦......”最快.更.新.在.Cobr/>
卡伦整理了一下神袍袖口，站起身。
下一刻，主席台和下方，所有神官都跟着站了起来，站起来后才意识到，自己不该站，但却没人再坐下去了。
二号人物还在宣读任命，但新的任命其实早已“宣读”完毕。2
“.......任命卡伦.席尔瓦，为秩序神教秩序之鞭纪律检查部部长。”
二号人物宣读完毕，坐下去时，他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三号人物。
卡伦将拳头抵在胸口，面对全场，喊道：
“执鞭......”
下方所有人做出一样的动作，齐声回应:
“为了秩序!”
会堂内，声浪如潮，如同钟声回响。
这意味着，自即刻起，本系统内对卡伦的称呼将会改变，不再是卡伦区长、卡伦军长、卡伦部长，而是......
【二号人物】
大家手里有月票的，就投给龙吧，求月票，争取让我们的排名再前进几位，我们是可以做到的!
第八百一十八章 第一道命令
会议内容当然不仅仅是人事任命，虽然它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会议对秩序之鞭接下来的工作方向和工作重点做了新的布置，也分配了具体的任务。
三号人物主持了会议，执鞭人则金程闭着眼，等会议快结束时，他像是才醒来，对坐在他身边的卡伦说了句:
“我先走。”
意思是，卡伦得留下。
卡伦点头道:“是，执鞭人。”
会议结束，执鞭人起身在金体行礼中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卡伦忽然想到了会议开始前入场时执鞭人和自己的对话。
自己打算将莱昂提到约克城大区区长的位置，一定程度上和现在执鞭人对自己的提拔是差不多的。
虽然这次自己在前线拿到了履历和大把军功，但这些其实只够支撑自已实现在本系统内的阶层跨越，成为坐在主席台的人。
可在执鞭人的操作下，自己现在成了本系统的二号，越过了一系列排在前面的前辈，这里面，其实是有亏空的。
亏空，得靠其他东西弥补，和莱昂的亏空是靠他卡伦现有地位影响力来弥补一样，自己则是靠执鞭人在本系统的权威来弥补。
庆功宴上的法身，会议开始前的一系列铺热，到会议正式开始时的起立与坐下，以及执鞭人特意发出的笑声，其实就是在一遍遍地做盖章确认。
权力下放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告诉本系统的其他人，这是谁的人。
这种强力站台，可以节省卡伦好几年的布局和经营时间，而且有些时候就算是准备到位了，想在主席台上突破位置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执鞭人把这一系列的铺垫给跳过了。
所以，卡伦现在在本系统的定位就有些飘忽、失真，他有功劳有资历有天赋，不属于幸进之辈，他靠自己的能力也能立得住脚，可在特殊待遇上，他又超过了所谓“关系户”所能享受到的极限。
怎么说呢，习惯了在基层的一步一步斗争前进，忽然到这里得到了最好的待遇，让卡伦自己都有些不适应。
不过，卡伦也不会拒绝。
接下来，他先和主席台上的诸位大佬联络感情，然后又和下面的区长们进行互动交流，表现得极有耐心。
同时，卡伦还同意留下来参加今晚的高层小晚宴，执鞭人自是不会参加的，而在座次上以及在晚宴待遇上，卡伦一切以原二号现三号人物为主。
已经拿到了实际好处，那在其他方面就尽可能地谦逊一些，少制造一点矛盾，也能更利于团结工作。
三号人物倒是心态良好，宴会上表现得很是慈祥亲和。
等宴会结束后，他还邀请卡伦以及四号、五号几个，去了他家，介绍自己家人给卡伦认识。
大会上，距离执鞭人位置最近的几个人，在三号人物家里用了一顿夜宵。
席间，卡伦也主动地表现出对三号人物一个孙子和一个孙女的看好，明确提出这样的年轻人才不该埋没，应该调去自己的约克城大区的纪律部好好培养。
同时，卡伦还对四号与五号的利子辈各一人表示了认可，这两位也被卡伦点名要走。
其实，他们的爷爷都坐到了这个位置了，他们想要被埋没才能还真挺难的。
但这就是一种政治利益的交换亦或者说是政治态度的交换。
既然我拿了你们现在的利益，那我就用未来的利益来补偿你们。
因为执鞭人的强势千预与推动权力格局的变化太快，卡伦这队插得也太生硬，所以本该更有艺术性、技术性、高级性的这种政治默契养成只能在仓促间变成了“牲口市场”一样的“人口买卖”。
好在
，大家都心照不宣，且都在有意识地推动配合，要不然你也无法解释深夜里四号和五号人物还要把自家孩子喊到这里来做客的目的。
虽然有些赶，但至少事情是办完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卡伦还是同意了在三号人物家里睡了一晚，大家都希望将团结友好的高层氛围分享到全系统。
翌日上午，在和三号人物共进早餐之后，卡伦乘坐自己的马车前往传送法阵大厅。
外面的事情暂时都跑完了，接下来，自己该回家了。
穆里拿着手里的一沓邀请函，说道:“部长，这里面还有安迪劳的邀请函。”
坐在马车里的卡伦摇了摇头“算了，来不及面面俱到了。”
“是，部长。”
马车没有在传送法阵大厅外面停而是获准直入里面，卡伦全程不下用下车，传送法阵被准备好马车驶入传送光圈，准备连人带车一起传送。
这种待遇，上次享受时还是在执鞭人的马车里。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停歇下来享受奋斗成就的时候，今日的《秩序周报》上，连续报道了多家神教出现的异象。
除此之外，在一些特殊区域里也出现了异动。
毕竟，不是每个神机都建立了教会，也不是所建立的教会到现在还被保留，总有些神想要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孤魂野神”。
这也就牵扯出了一个问题，有教会传承的和没有教会传承的神机，他们的归来方式与状态，会不会也因此产生极大的不同?
这些问题，就不是自己能调查出来的了，得询问专业人士，或者是外教人士。
卡伦想到了自己原理神教的那个搭档，还是尼奥住院时介绍的，只不过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自己那位搭档只是在节日时成了理查的笔友，互送礼物。
看来，是时候得重新启用这位搭档了。
卡伦看了一下穆里，原本想要将这件事吩时给他做，但一想马上就要回家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阿尔弗雷德去负责才更为稳妥。
传送成功，不过马车并未急着驶出教务大楼。
既然回来了，有些人是必须要见的。
那位的侍从官，早已在阵法圈前等着了。
为了不引起骚动，卡伦戴上了面具后下了马车，坐电梯来到顶楼，侍从官帮忙推开办公室的门后就此退开。
卡伦走了进去，摘下面具，看见了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忙着公务的首席主教伯恩。
伯恩老了。
原本他头上只是头发半白，却更显刚毅，现在的白色变多了，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卡伦故意调侃道:“是知道我回来了，所以故意化了妆么?”
“我才懒得搞这些，反正死后还有一次殓妆待遇。”
“我刚回来，能不能说点积极向上的话?”
“好的，卡伦，我在第一骑士团里给你占位置，等你来报道。”
“呵呵。”
“呵呵。”
两个人都笑了。
伯恩端来一杯加了冰块的水递给卡伦，自己则抱着一杯热水靠着窗台站着。
以前，每次卡伦回来或者出发前，和伯恩见面时，伯恩都会有不少话要说，这位半辈子生活在阴影下的老家伙，有着丰富的人生和工作经验。
但这一次，伯恩似乎没了说话的兴致。
“想了挺久还是不知道能和你再说些什么，要不......卡伦部长，我给你行个礼吧。”
卡伦喝着水，没说话。
伯恩僵了一会儿，没好气地骂道：“你居然真想让我
给你行礼！”最快.更.新.在.Cobr/>
你自愿的，又不是我强求的。
以前卡伦是区长时，和伯恩是法理上的平起平坐，现在，卡伦的身份，在整个约克城大区，都是绝对超然的。
“呵，你的区长位置给谁?”
“莱昂。”
“这么快?”
“我和执鞭人说过了，执鞭人同意了。”
伯恩点了点头:“那我们算是对前任首席，有交代了。”
“嗯。”卡伦点了点头。
伯恩走到办公桌前，抽出一份报告，说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这份申请提前退休的报告，我就可以递上去了。”
“这么急么?”
“反正不管换谁当这个区长，都没办法改变现在约克城大区被你完金掌握的局面了，你没回来之前，我只能硬撑着帮你看看家，现在你这个做主人的回来了，我也该歇歇了。”
“还能活多久?”
“恶化情况超出我的想象，估计就只剩下不到半年了。”
“那还早，再撑一撑，顺便扶莱昂一把。”
“听听，你说得这叫人话么?”
“我是认真的，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想退休的人。”
“我的计划是，退休后，去扫扫墓看看以前的一些手下，或者是他们的遗孀，然后，在自己身体情况没有到达最恶化顶点时，自己把自己给解决了。
我担心我这个问题再严重下去的话，第一骑士团可能会不收我。”
“没事，你是技术人员转业，遗体品质差一点问题不大。”
“谢谢你的安慰。”
“接着干吧，伯恩，干到死了再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啊，居然敢在我面前打哑谜进行这种直白的挑衅了?”
“是啊，世道变了，我的伯恩首席主教。”卡伦故意将胳膊撑开，“以前我挺感激你对我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有些秘密，确实不方便让人知道。”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秘让你走到这一步后，才敢说可以密守住?”
“还是那句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好继续在首席主教的位置上坐着，死前也必须坐在这把椅子上;不过临死前你得记得提前通知我，最好先支开其他视线。
这样，我才好清算贪污掉你的遗产。”
“嚯......”伯恩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吓得我以为你要在我死后苏醒我。”
“你的想象力，怎么能这么丰富?”
伯恩耸了耸肩，走到自己办公桌后面，坐下，然后双手拍了拍桌面：
“我会死在这个位置上的。”
“嗯，很好。”
“用不用我给你列一下遗产清单，就放在左手抽屉的夹层里?”最快.更.新.在.Cobr/>
“当然，谢谢你的贴心。”
“行了，我要继续透支生命地工作了，你让莱昂抽时间来看我这里，既然你没空，那我就用我临死之前的时间，来带带他。”
“知道了。”
卡伦对伯恩鞠了一躬后，放下水杯走出了办公室。
伯恩扫了一眼每个秩序神官办公桌上都会放着的那本《秩序之光》，他忽然自嘲式地笑了笑:
“嚯，我这是在瞎想些什么呢。”
......
在侍从官的带领下，卡伦准备坐电梯下去，但电梯门开启后，从里面走出来一
众红衣主教，为首的，还是自己的外公德隆。
德隆并不善于交际，但自从秩序之鞭军团从前线撤回来后，他的人缘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同僚们也愿意围绕在他身边说些好听的话。
老爷子嘴上谦虚着，可心里还是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虽然儿媳妇和女儿在叙功单上因为犯错原因被弄了个功过相抵，但他的儿子、女婿和孙子，在这次出征中真的是拿满了资历，那一身的金箔镀得简直刺人眼晴。
这意味着他古曼家在下一代和下下一代中，可以继续在约克城大区站稳脚跟，说不得自家也能更进一步，从述法官世家晋升为主教世家。
当然，最让他得意的还是自己的外孙，可惜了，自己的外孙没办法拿出来炫耀。
主教大人们看见了首席的侍从官，都对他点了点头，侍从官弯腰行礼。
卡伦在看见了德隆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干脆摘下了面具。
虽然这种正式场合见面很不合时，但卡伦清楚，要是事后让外公知道自己看见了他却装作不认识，他肯定会生气，虽然外公生气也不会怎样，但外婆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对自己唠叨。
主教们先是集体一愣，然后马上散开，对着卡伦行礼。
“拜见部长大人!”
“拜见部长大人!”
涉及到重大的人事变动，主教们肯定在昨天就得知了消息，当然，就算卡伦还是原本的区长，主教们也是他的下级。
德隆老爷子对着自己外孙行了一个最标准的礼，声音也喊得最大。
不仅丝毫没有当爷爷的给孙子行礼的憋屈，反而面色红润，透着一股子身体和精神的双重舒泰。
卡伦对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对德隆问道:“理查回家了么?”
“回来了，但又去工作了，这小子，不想休息，呵呵。卡伦，你......卡伦部长，您有时间了来家里......”
因为卡伦现在级别太高了，让德隆老爷子一下子官方场面话都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我会的，过两天就去您家里看望老夫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老夫人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好的，好的，我们全家欢迎，热烈欢迎。”
卡伦走进电梯，主教们则簇拥着德隆问着事情。
他们是知道卡伦和古曼家有不错的关系，但以前真的没料到，这种关系居然瓷实到让一位秩序之鞭的二号人物到现在还记着且要当众说明。
德隆老爷子只能一遍遍地对同僚们解释:
“哎哎哎，纯粹是因为我家夫人大酱做得好，卡伦部长就爱这一口。”
......
马车驶出教务大楼，但目的地不是原本的约克城大区秩序之鞭总部，而是在郊外。最快.更.新.在.Cobr/>
在那里，已经修建好了一座新的总部大楼，但现在它的用途要改变了，直接变成秩序之鞭纪律部的办公地。
这座新大楼有多豪奢呢......在马车行进到一座铁桥前时，穆里下去进行了身份确认，然后马车驶上铁桥，紧接着进入结界。
里面，是一群城堡建筑，大面积的绿化、喷泉、雕塑艾伦庄国和这里相比，都显得过度穷酸。
“哇哦。”
小康娜扒着车窗看着外面的迷人风景。
穆里一时也看得目不转睛，能在这里工作，想让人心情不愉悦都很难。
卡伦的心情，就没那么美丽了，纪律部是秩序之鞭中的秩序之鞭，是教内人人畏惧的场所，等工作开展后，这里将充斥着地牢、刑讯、折磨、哭喊......
所以景观整得这么温馨漂亮，是要故意制造反差感么?
秩序大学里的那帮教授师生，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这个金主的感受，渴着劲的挥洒才华呢，给自己造了一大堆的“小奇观”。
不要认为象牙塔里的人就纯洁干净，很多人只是以前没机会罢了，一旦机会摆在面前，他们的吃相往往会更低级也更难看。
为了满足他们，自己又是发债券又是对帕米雷思教暗月岛这样的势力敲诈勒索的，更是亲自在前线挖坟盗墓……
下了马车，深呼吸一口，这新鲜醉人的空气，确实让着迷。
不远处，
阿尔串雷德、维克、莱昂三人，带着一众秩序神官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卡伦行礼:
“拜见部长大人!”
“拜见部长大人!”
卡伦很郑重地对他们进行回礼。
双方礼毕后，阿尔弗雷德主动走了过来:
“少爷，我带您参观一下新的办公场所。”
“阿尔韦雷德。”
“是，少爷，请您吩咐。”
卡伦下达了自己上任纪律部长以来的第一道命令:
“马上开展针对改革过程中各部门财务状况的审计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