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惊恐
在海底绝境中，尼奥为了能活下来将菲利亚斯先生的尸体给吃了。
这直接导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尼奥和“菲利亚斯先生”在同一具身体里上演着旷日持久地相爱相杀。
这场“厮杀”一直持续到暗月岛后才有了一个最终结果，伴随着巨兽多隆斯载着那群真正光明的信徒再次踏上远行……
尼奥又回归了自我。
虽然卡伦一直怀疑，他相信尼奥本人也怀疑，这场对决到底是谁输谁赢了，谁又是这场对决的真正胜利者？
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尼奥“孤单”了。
不过，有些羁绊并非想解就能解开，它不是纯粹的绳子，挣脱开往地上一丢后就不再存在关系，它的作用在你最开始想要挣扎时，会越勒越紧也会越陷越深。
真正的羁绊不是绳子，而是它留在你身上的勒痕。
也因此，这和吃什么补什么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卡伦身上的传承体系更多，但他现在还没吃过人，哦，也就吃过一次蛋。
卡伦张开手，千魅席卷而出，裹挟着阿琉斯之剑落入卡伦手中，同时，它的骨骼被秩序锁链充填，缠绕在卡伦手臂上，顺势又缠绕上了剑柄。
在先前的交锋中，阿琉斯之剑没能发挥出太大作用，原因就是尼奥的作战方式让卡伦很不舒服，迫使他不得不一次次放弃这把剑。
所以，卡伦选择用这种方式将自己和阿琉斯之剑绑定在一起，同时慢慢抚平自己的心绪，调整自己的状态，接下来可能要爆发的厮杀里，自己不能再留手。
肉眼可见，得到疯教皇血脉传承的尼奥，将获得更大幅度的力量提升。
但眼下卡伦只能等着，什么都不能做，这次机会难得，错失了这次契机可能尼奥就永远等不到下一次了。
只能说，如果身份互换，他相信队长也会在此时选择对自己的等待。
拌嘴归拌嘴，但无法否认的是，二人的关系，还是过硬的。
海神之甲开始重新调试，让它覆盖面积更大一些，这固然会使得其原本的防御力下降，但扩大防御面积后可以给予卡伦更大的从容反应空间。
尼奥最擅长的就是通过你的一次受挫、示弱，将那一点优势不断地拉扯放大，最后奠定他的胜势，就像是他当初“欺负”奥菲莉亚时那样，直接把人家一口气打崩溃放弃了。
一层层冰雾在海神之甲上流转，随时准备切换形态加固特定区域的防护。
暗月之眼在卡伦眼里流转，阿琉斯之剑继续变成了红色。
重新调整好一切后，卡伦再次抬头看向那边的尼奥，只见尼奥身后的教皇虚影正在逐渐稳定和凝实。
两个人在气质上真的是非常的相似，都很疯狂。
卡伦嘴角不由出现一抹笑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疯疯得正？
可能，就连菲利亚斯先生本人，都没能觉醒先祖疯教皇的血脉传承吧？
所以，这又得回到谁是谁的亲嫡系后人的论证上来了，不过队长似乎不用为这件事发愁，因为自己已经给他做了举例。
卡伦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做着深呼吸。
尼奥僵直的身体恢复了行动，他手中的盾牌、大剑以及身上的铠甲开始消散，但后方的疯教皇虚影却在越来越凝实。
渐渐的，残破的大剑出现在了尼奥手中，而尼奥的头发则开始飘散，散发着令人绝望惊愕气息的残破甲胃浮现在他的身体上。
东西破了，但更强大了。
眼眸里也不再是纯粹的疯狂，至少看起来没有那般剧烈，但那只不过是从惊涛骇浪转变为了滚滚岩浆里时不时翻出的小气泡，本质上还是变得更浓稠了。
“吼！”
尼奥发出了一声吼叫后，身形向卡伦冲来。
这意味着卡伦可以结束等待，再次开打了。
而这次，卡伦没有退避，也直接冲了上去。
在双方快要接近时，尼奥和卡伦几乎都是同一个动作，快速的侧身，手中大剑扫了出去。
“砰！”
这一番碰撞之后，卡伦自手腕到手臂再到身上所有肌肉都开始了颤抖，那种酸麻感直冲精神中枢。
但这会儿已经来不及去停下来喘息，当尼奥再度一剑竖噼过来时，卡伦先是将阿琉斯之剑一横，强行挡住这一剑后，脚下立刻出现了八条秩序锁链对尼奥捆绑过去。
然而，这一次卡伦召唤出来的秩序锁链却直接开始燃烧，还没能触碰到尼奥的身体就自己消融得干干净净。
尼奥的速度在此时进一步拉快，又是一剑噼了下来，卡伦再次格挡。
四周出现了一道道冰锥，向着尼奥疾射过去。
尼奥的速度却又来了一次提升，连续对卡伦噼出三剑，卡伦不得不后退格挡，双方的距离一下子挪了很远，先前卡伦召唤出来的冰锥更是完全落空。
“吼！”
尼奥的速度竟然又提升了一截，噼出来的剑近乎出现了残影。
卡伦被这股浓郁的压迫力几乎逼迫到窒息，这时候的他已经没有余力去通过术法方式来改变战局了，因为稍有分心自己就将被击破。
每一次格挡都让卡伦身体异常的痛苦和煎熬，但只能一次次咬牙硬撑下去。
然而，在尼奥又来了一次速度提升后，卡伦的下一次格挡没能来得及，尼奥手中的剑直接噼在了卡伦的胸口。
海神之甲在那块区域瞬间结冰。
“砰！”
卡伦被强横的力量直接扫飞。
这已经不是什么战斗经验、力量底蕴、术法手段等方面的比拼了，队长又一次强行将战斗变成了“一刀切”。
一直以来，卡伦引以为傲的海神之甲和暗月之刃，当它们的高攻和高防优势被抹平后，局限性也就随之暴露。
因为尼奥的攻势，明显比自己更迅勐，至于防御……拥有嗜血异魔血统的尼奥，在耐伤能力上比卡伦高了可不是一点点，毕竟卡伦本人的身体素质，只能算普通人。
但，队长他是怎么做到一次次速度提升的？
重重地砸落在地后，卡伦身前出现了一道轮回之门，这是保命的招式，因为他怕队长会趁着这个突破口出现的机会上来直接给自己结果掉。
但预想中的门被破碎的动静并未传来，当卡伦捂着胸口重新站起身时，看见的是站在那里大口喘息着的队长。
干，他终于累了！
这绝不是作假，因为他先前完全有机会直接结束战斗。
卡伦强行压制住自己全身上下的剧烈酸麻，再次举起了阿琉斯之剑，主动冲了上去！
尼奥看着冲上来的卡伦，再次举起了大剑，当卡伦一剑噼过来时，尼奥开始格挡。
卡伦暗月之眼力量全力发动，甚至开始调动自己体内的力量开始对暗月之眼进行加持。
秩序化后的一个好处就是，自己体内其他属性力量都变成了秩序的模样，反过来说，自己体内的秩序力量可以对其他属性力量进行无阻滞的加持。
以前，卡伦是通过光明系的力量进行转化的，这个只能叫同等级别力量的“翻译”，现在，则能通过对自己内部的挤压完成外部释放的提升。
双方大剑连续碰撞后，卡伦速度提升！
又是连续多次碰撞后，卡伦速度再度提升！
尼奥开始落于下风，身形不停地后退，面对卡伦越来越迅勐的攻势，尼奥的格挡开始变得越来越勉强。
“嗡！”
卡伦身上的肌肉开始剧烈的颤抖，速度则又一次提升。
这一轮交锋，简直就是上一轮的翻版，双方像是调换了个位置。
真实战斗，永远是最好的修行进步方式。
再配合上茵默来斯家族信仰体系特征……学习。
卡伦先前就很不理解尼奥的一次次速度提升源自于哪里，现在，他想通了，无限制压榨自己身体内的单一性力量嘛，自己也能做到！
暗月之刃的加持现在已经到了一个极为夸张的地步，卡伦噼砍出来的剑也出现了一道道残影。
终于，尼奥挡不住了，但他在后退时，身后出现了一道炽热的光明火圈。
卡伦直接无视了这一火圈，任凭自己的身体撞击了过去，让那些光明火焰渗入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进行烘烤，本人则完全专注于近身搏杀。
“砰！”
尼奥手中的大剑消散，卡伦一剑扫中尼奥的胸膛，尼奥胸口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伤口整个人被扫飞出去。
卡伦不做任何犹豫，最后来了一次自己身体极限的提速，可以说，尼奥的身体还没落地呢，卡伦已经在原地等着他了。
这时，尼奥双手十指长出了黑色的长指甲，上面凝聚着恐怖的污染之力。
当双方身形交错时，尼奥的指甲抓着卡伦的双臂，向下划拉，在卡伦双臂处留下了十道黑色的伤口。
卡伦完全没有理会，举起阿琉斯之剑，刺下！
“噗！”
尼奥的胸口直接被阿琉斯之剑洞穿，整个人被钉在了地上。
卡伦拔出阿琉斯之剑，对着尼奥的胸口又剑刺了下去！
再拔出，再刺下！
拔出，刺下！
一缕缕彩色的气息从尼奥体内溢散出来，被打趴下，被干倒，就如同对着脑袋浇了一盆冰水，该清醒了。
当卡伦再次举起剑准备落下时，
尼奥勐地开口：“住手！”
卡伦的剑还是刺了下去，但是刺在尼奥的脑袋右侧，卡伦单膝跪地，手掌贴在自己胸口位置，用光明力量将自己体内的光明火焰拘了出来，随手丢到了一边，那一块区域当即燃烧起来。
“咳咳……”
卡伦开始咳嗽，嘴角溢出了黑色的鲜血，嗜血异魔的污染开始浸润卡伦的身体。
一口血一口血的连续吐出，卡伦双臂伤口处的黑色开始褪去，但卡伦的面色开始逐渐变得苍白。
自己的这具身体对污染的抵抗力非常强不假，但排毒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并不是意味着可以拿污染当糖豆吃。
阿琉斯之剑倒下，卡伦双手撑着地面，全身肌肉包括骨骼似乎都在此时开始抽搐，那种稍微动一下就如同全身被针扎的感觉，换做普通人可能早就晕厥了过去。
不过这个时候晕厥过去反而是一种享受，可惜卡伦没这个机会。
“呵呵呵……”
尼奥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声响，好久，才组织起清晰的语言：
“你好狠，我胸口都被你刺烂了，说真的，你应该温柔一点。”
卡伦咬着牙说道：“没对着你脑袋刺下去，就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温柔了。”
尼奥扭头，看向跪伏在自己身侧的卡伦，看着他这么惨，尼奥咧嘴笑道：
“这样的我你还得打成这样，你真是个废物。”
“放心，就凭你这句话，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会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直接杀了你。”
“我这只不过是为了缓解一下此时的氛围开了一个善意的玩笑。”
“下次我会在你坟前对你说出一样的话。”
“但是，怎么会这样，我说真的，我以为我会从一开始就被你暴打，你完全可以很放松地把我打趴下，毕竟我在心神失守之前已经故意消耗掉了自己体内大部分的灵性力量了。”
“你低估了你自己的潜力，尼奥，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呵呵呵……咳咳……”尼奥笑了起来，“难为你了，为了不让我开灯故意把事情这样说。”
“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
“你都不记得了？”
“如果我当时能清醒，我为什么要和你打架？”
“真的？”
“我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么，明明清醒着装疯魔？”
“蛇岛上你这样做过的。”
尼奥：“……”
“所以我很怀疑，你刚刚已经清醒了。”
“我当时是为了撮合你和奥菲莉亚，我是在帮你，还有，你的记忆力为什么这么好？”
卡伦举起手掌，疑惑道：“我怀疑你现在是疯魔下的伪装？”
尼奥回应道：“你这样太明显了。”
“呵呵。”
卡伦放下了手，他刚刚看见了彩色的烟雾从尼奥身上溢出的，这证明这次尼奥不是伪装。
“恭喜我什么？你还没告诉我。”
“你刚刚觉醒了疯教皇的血脉。”
“我觉醒了，疯教皇的血脉？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成家族信仰体系。”
“呵……我是走神教信仰的，怎么可能诞生家族信仰体系？”
“我就是。”
尼奥张开了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良久，开口道：“但我就算承认我因为吃了菲利亚斯，身体产生了一些变化，但我的灵魂还是我自己的，这样也能觉醒出血脉来？”
“可以的。”
“我不信。”
“我就是。”
尼奥：“……”
“我想末代疯教皇应该是将自己的信仰从教会体系中剥离，成为了家族信仰体系，他想要将他的意志传承下去。”
“在菲利亚斯的记忆里，我没有读取到他的亲族有觉醒家族信仰体系的信息。”
“这种家族信仰体系很难被继承，和那些单纯依靠血脉就能激活的信仰体系家族不一样，很多代没能苏醒，隔了很多代又忽然苏醒一个，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你的也是？”
“是的，我的也是，我的家族信仰体系很可能苏醒者的必备因素是……他得是个天才。”
“那你这个岂不是很难传承下去？”
“嗯，我爷爷本来就是给我一个人用的。”
“真好，你爷爷真爱你。”
“是的。”
“那我呢？”尼奥疑惑道，“我是怎么觉醒的？”
“我和我爷爷很像，都是天才。你和那位疯教皇……”
尼奥眨了眨眼，问道：“因为我们都很疯？”
“应该是的。”
“我的天，不是疯子还继承不了他的血脉？”
“你吸收了那个气体，应该加剧了某种反应，最终完成了这一契机融合，总之，你赚了。”
“好吧，这能让我躺在床上养伤时心里舒服不少。”
卡伦慢慢站起身，开始搀扶起尼奥。
“哦哦哦，你小心点，别把我弄散了。”
“没事，这块还连着骨头肉筋，很坚韧。”
卡伦将尼奥搀扶进了自己的二手黑色朋斯车里，看着尼奥弄脏了自己的后车座。
“看什么看，我给你出洗车费就是了。”尼奥很无语道。
“中队长，您把我这辆车送去改装一下吧，点券您先垫一下，我现在手里没有，等我做完任务回来再补给你。”
“呵呵。”尼奥冷笑一声，“你可真现实。”
卡伦坐进驾驶位，将安全带拉出来给自己系上。
“那他们为什么要把信仰体系从教会中剥离出来？”尼奥好奇地问道。
“这就像是和主流意见不统一，他们选择了保留意见。”
“很深邃的回答。”
卡伦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道：“队长，你第一个方法是什么？”
“都结束了，问这个做什么？”
“身上很痛，找点话聊转移一下注意力。”
“第一个方法是你主动接引，然后我把那团气过渡到你身上，最后我把你打一顿。”
卡伦愣住了。
尼奥继续道：“你说得对，第一个方法肯定会被你拒绝的，所以说和不说，都一样。”
卡伦叹了口气，道：“队长。”
“叫中队长。”
“好的，尼奥。”
“你想说什么？”
“下次还是坚持己见，把话都说完吧。”
第三百九十五章 互相伤害
开车回到城区，尼奥看着旁边的咖啡店，开口道：
“我想喝咖啡。”
正在开车的卡伦回答道：“中队长，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你也得替里面的小姐考虑一下。”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还在开门营业的咖啡店肯定不是正经卖咖啡的。
而尼奥胸口几乎被捣烂了，可以想象小姐剥开尼奥衣服准备做A面服务时的震惊，很可能会留下职业阴影。
“我只是单纯地想喝一杯咖啡，我口渴了，帮我买一下。”
“车里有水。”
“我血流多了，想喝点有味道的，记住多加点糖。”
卡伦放慢了车速，但没停车。
“我帮你改装这辆车。”
车停了。
卡伦解开安全带，下车，不一会儿，就端着一壶咖啡和一个咖啡杯回到车里。
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直接把咖啡壶递给尼奥。
尼奥艰难地端着壶，用嘴对着口直接灌。
卡伦一边喝着手里的咖啡一边留意着车座，他很担心尼奥喝咖啡时身体会跟花洒一样溢出来。
尼奥没好气道：“说好帮你改装了，坐垫肯定会换的。”
“我相信你的，中队长。”
“我能不能和疯教皇沟通？”尼奥问道，“就像是以前我和菲利亚斯吵架一样，现在只能听那个嗜血异魔老东西废话，还有点孤单。”
“应该做不到，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一种图腾，只不过恰好是他们自己的形象。”
“好吧，也就是说，现在我和你一样了？我们互相的秘密，又多了一层。”
卡伦摇了摇头，道：“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了？”
“辈分不一样。”
“辈分？”
“我背后的爷爷和你背后的疯教皇，在境界和认知上，应该是平等的，算同辈，你认可吧？”
“嗯，认可。”
“我是我爷爷的孙子，而疯教皇距今一千年了，您是第几十代传人？”
“呵呵。”尼奥灌了一口咖啡，“看来我今晚是真的把你给打疼了。”
“还有一点不一样。”
“哪里？”
“我爷爷还活着，疯教皇早就陨落了。”
“区别在哪，反正都见不得光，不是么？”
“不一样，您见光后，还是得死，我见光后，就要去丁格大区的教廷，单独培养了。”
“呵呵呵。”尼奥伸手摸了摸胸口处滴淌出来的咖啡，道：“下次找个机会，再切磋一下吧，等我伤养好了。”
“这次交手，我受益很大。”
卡伦不是在奉承，而是在陈述事实，他秩序化后还是在按照以前开“百货店”的方式战斗，尼奥教会了他现在真正的战斗模式。
“所以呢？”
“好的，等您伤养好了，我们继续。”
……
穆里从教务大楼走出时，看见了路边停着的来接他的灵车。
他是静悄悄过来的，如果亮出自己“本达”家子弟的身份，此时肯定会有约克城大区相关人员来招待。
他爷爷的阶位不算最高，但作为大祭祀的护卫队长，就像是市长的秘书和司机一样，不能按照品级来评判影响力的。
“穆里先生，我奉我家少爷的命令前来接您，住处已经安排好了。”
“好的，你怎么称呼？”
“您可以叫我阿尔弗雷德，我是少爷的第一男仆，您接下来在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我。”
“阿尔弗雷德？”穆里思索了一下，“你也是我们小队的一员，我看过名单了。”
“是的，穆里先生，我是，进入小队可以方便我为大家更好地服务。”
“不，不会，卡伦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我相信阿尔弗雷德先生肯定不一般。”
“我想，我最不一般的大概就是忠诚了。”
穆里上了灵车，原本中间放置棺材的凹槽处此时摆放了不少吃食。
“我见过卡伦的采访，他说灵车代表我们不能忘本，是吧？”
“是的，少爷一直是一个思想很深邃的人。”
“我感觉到了。”
尼奥将灵车开进了艾伦公寓，希莉的母亲和两个婶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阿尔弗雷德走过来问道：“房间收拾好了么？”
“回您的话，已经收拾好了，很是干净。”希莉母亲恭敬回答道。
穆里打开自己的房间门走进去，里面真的是非常干净，虽然不是住的独栋别墅，虽然也没有沙滩大海，但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马上就能有一个干净温馨的住所，已经很不错了。
阿尔弗雷德说道：“穆里先生，平时居住方面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对她提。”
“好的，我知道了。”
“您先休息？我明早来接您与我家少爷共进早餐。”
“卡伦现在在休息？”
“少爷有事，出去了。”
“其他人呢，来了没有？”
“您来得是最早的，需要通过传送法阵过来的马斯和布兰奇是中午到，我会去迎接，其余人员则是下午集合，晚上时会举办我们小队的成立宴会，地点在我们丧仪社。
原本少爷计划是由他来亲自烹饪美味招待大家的，不过我不知道今晚忙碌后少爷是否能休息得好，但我们家女仆也学习了少爷的厨艺，相信明晚的宴会能让穆里先生您印象深刻。”
希莉母亲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卡伦还会做菜？”
“少爷无所不能。”
穆里眨了眨眼，看着阿尔弗雷德，问道：“阿尔弗雷德先生，您和卡伦，除了男仆之外，还有什么特殊关系么？”
希莉母亲有些惊讶，她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少爷不触碰自己女儿的真实原因了。
阿尔弗雷德微笑道：“我和少爷的关系，和您与少爷的关系，一样。”
希莉母亲看向穆里：你也是？
穆里点了点头：“我献上了忠诚。”
阿尔弗雷德回应道：“我已献上了一切。”
“能告诉我一下小队成分么，如果你觉得可以说的话，阿尔弗雷德先生。”
“我，你，以及文图拉，是最不可能背叛少爷的三个人。”
穆里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您好好休息。”
“辛苦你了。”
关上门，阿尔弗雷德扭头看向希莉的母亲。
“很抱歉，让你们这么快就上班了，我知道你们还没有从那晚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希莉母亲马上道：“不不不，真的很感激您和少爷，你们不光救了我们还收留了我们。”
在这之前，阿尔弗雷德已经和她们谈好待遇了，虽然薪水没有希莉高，但在同等行业下，已经是翻倍了，这还不算各种补贴。
希莉的母亲、两个婶婶以及小姨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希莉的父亲伤养好后会和她的两个叔叔和小姨夫负责这里的安保。
当然，也不是让他们真的保护谁，而是这栋楼既然被清理包出来，肯定需要保安巡逻，这是为了营造一个舒适的居住环境。
“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在工作方面，我不希望你们出任何的纰漏，我不喜欢不负责任的员工。”
“是的，我们明白，阿尔弗雷德先生，我们肯定会努力工作的。”
“好的，那就再见了。”
阿尔弗雷德走下楼，在灵车旁边，他看见了博格和朱迪雅。
他们作为艾伦庄园的代表，前来清理清退了这栋公寓楼，本来这只是小事，但老安德森很会安排。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阿尔弗雷德微笑道。
朱迪雅不满道：“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去见见卡伦吧？”
“啪！”
一道清晰的掌印出现在朱迪雅的脸上，阿尔弗雷德则整理着自己的手套褶皱。
“要用敬称，要叫少爷。”
朱迪雅捂着脸，对着阿尔弗雷德道：“你就是想找借口打我而已。”
“是的，没错，因为我觉得你不守规矩很久了，但以前没有机会。”
“呵呵，另一边也打一下，求个对称可以么？”
“啪！”
阿尔弗雷德又继续整理手套，问道：“满足了？”
朱迪雅点了点头，道：“嗯，满足了，也舒服了。”
……
早晨，阿尔弗雷德亲自开车来接穆里。
从灵车上下来的穆里只觉得再明媚的朝阳在灵车窗户的折射下，看起来也像是黄昏。
“以后我就自己来吧，不用你接了，阿尔弗雷德先生。”
“好的，我们会给公寓下面配车和司机。”
穆里走进了丧仪社，看见皮克正在卷起自己的被褥。
阿尔弗雷德介绍道：“喊大人。”
“是，大人。”皮克向穆里行礼。
阿尔弗雷德对皮克吩咐道：“以后你和丁科姆一人一边，负责开车接送和听候吩咐，你们的津贴从这个月起，再涨一倍。”
“谢谢您，阿尔弗雷德先生。”
“这边请，穆里先生。”阿尔弗雷德领着穆里走入后院。
“我挺喜欢这个装修格局的，是卡伦设计的么？”
“是我理解了少爷的理念后设计出来的。”
“你可真是个人才，阿尔弗雷德先生。”
“请您不要这么说，我只是捡起少爷遗落下来的贝壳。”
“穆里，本达家的穆里？”
穆里转过身，看见一只猫骑着一只狗在左侧屋檐下看着自己。
“是的，我是穆里.本达。”
普洱笑道：“记得你家是配剑和盾的是吧？”
“是刀。”
“哦，那是我记错了。”
“您和我的家族有渊源么？”穆里很是恭敬地问道，他并不觉得在卡伦家里有一头会说话的妖兽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不，没有，只是听说过，你要好好加油哦。”
“好的，谢谢您的鼓励。”
“回去打那帮老本达的脸，告诉他们，谁才是家族真正的希望！”普洱攥紧肉爪，“狠狠地抽他们的脸。”
穆里感受到普洱的诚意，也举起拳头，道：“我会的。”
“你去厨房吧，卡伦在厨房。”
“好的，谢谢。”
阿尔弗雷德走上前，小声问道：“你以前怎么没说和本达家认识？”
“不认识啊。”普洱看着阿尔弗雷德，“以前探险时，为了争夺一件不错的圣器，和一个自称姓本达的家伙打了一架。”
“不打不相识了？”
“没，他竟然敢抢我看中的东西，被我烧成灰了。”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唉，只是想起了当年而已，有些感慨。”
普洱摊开肉爪，一颗晶莹的火球悬浮而出。
凯文向下缩了缩脑袋。
“不是商定过了么，我能说话的事在小队里可以公开，没问题吧？”
“除了你的姓氏。”
“我连名字都被卡伦改了，还在乎什么姓氏？”
“按照风俗，婚后应该改夫姓。”
“你是指尤妮丝.茵默来斯？”
“呵呵。”
阿尔弗雷德笑了。
凯文也笑了。
“今晚卡伦要做鱼唉。”普洱才懒得搭理这俩家伙，它只在意自己的鱼。
“是的，我准备了很多鱼。”阿尔弗雷德说道。
普洱舔了舔嘴唇：“你没发现么，卡伦越来越懒了，好想念以前在明克街时，卡伦几乎每天都亲自做饭。”
“我相信少爷心里也很想念那段时光。”
……
“队长。”
“哦，你来了，坐。”
“队长昨晚出去了，休息得好么？”穆里问道。
“还不错，除了身上有点疼。”
卡伦盛了两碗馄饨出来，还有三屉小笼包一屉烧卖以及一屉火饺。
穆里看着面前的食物，道：“真的没想到队长厨艺还这么好。”
“只是为了迎合自己的口味而已，来时顺利么？”
“很顺利的，家里人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在约克城。”
“那等会儿给家里打个电话？”
“好的，我出去用公用电话打吧。”
“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我们小队虽然暂时不考虑设置副队长的位置，但我希望你能承担起副队长的职责。”
“好的，我愿意。”
“嗯，吃早餐吧，你上午可以去我书房看看书，或者在这附近逛一逛，我可能要再补一会儿觉。”
“我陪阿尔弗雷德去接人吧。”
“也可以。”
用过了早餐，卡伦先给浴缸放水，等了一段时间也算是消食后，卡伦脱光衣服坐了进去。
闭上眼，光明的力量开始在自己体内不停地流转。
一缕缕深色的淤血从卡伦皮肤上溢出，很快，浴缸里的颜色就变得有些浑深了。
卡伦则睁开眼，长舒一口气，站起身将污水放掉，冲刷了一下浴缸后，坐进去重新放干净的水进行清洗。
“早知道，就该让队长说出第一个方法的，反正直接秩序化吞……”
忽然间，一股强烈的饥饿感袭来。
卡伦一只手攥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抓着浴缸边缘。
“该死，连想都不能想么，直接被勾出瘾来了？”
强烈的饥饿感还在不停地折磨着卡伦，卡伦只能默默地咬着牙，和自己的心瘾做着斗争。
……
“小姐，定制的两个横幅我带回来了。”希莉抱着横幅走了过来。
“好的，大屁股，挂到院子中间，就是仓库前面的那个位置，聚餐肯定在院子里的。”
“是，小姐。”
希莉干活很利索，很快就将横幅挂好。
坐在凯文背上的普洱念道：“热烈祝贺卡伦秩序之鞭小队正式成立！”
横幅文字两端各有一个放大的猫爪。
另一道横幅则是：“伟大的征程将以这里作为.asxs.！”
“汪！”
普洱低头看了看凯文，问道：“你说什么对称？”
“汪。”
“还有押韵，押韵我知道，对称是什么意思，字一样多么？”
“汪。”
“你说这是阿尔弗雷德研究出来的语言习惯？你是觉得我设计的不够好？”
凯文点了点头。
“无所谓，总不可能用卡伦笔记本上曾写出的那种文字来写嘛，意思到了就可以了。”
凯文又点了点头。
“走，我们去看看卡伦怎么样了，早上起来时我看他身上好多淤青，真吓人。”
普洱骑着凯文进了卧室。
“小卡伦，你又洗澡了么，你是紧张了么，待会儿要面对你的所有队员们？不要紧张嘛，深呼吸，坦然一点就好了，反正你是小队里最强大的，你要有底气啊。
我以前做探险小队队长时，起初也紧张过，后来就习惯了，任何事都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一开始我当众讲话还有些磕绊呢，后来就能流畅地指派贝尔纳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了，但他就是贱人命大，一直死不了。”
见卡伦还是没有回应，普洱好奇地探出爪子，扭动开了盥洗室的门把手。
“卡伦，你是睡着了么？”
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坐在浴缸里的卡伦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卡伦的双眸里，是一种充满欲望的黑色。
普洱直接愣住了。
随即，普洱“哎哟”一声，直接滚落在了地上。
因为原本驮运着它的凯文，直接匍匐下来，从脑袋到四肢再到尾巴全部紧贴瓷砖，身体不断颤栗，嘴角溢出白色泡沫。
记忆中的一幕，忽然浮现：
威严高耸的秩序王座上，坐着一位伟岸的存在，他的脸，隐藏在无尽的虚无之中。
但他的目光，却像是可以穿透一切阻隔，直接降临在你的灵魂深处，哪怕你是神。
在他面前，普通的神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接下来他说出的那句话，像是一道可怕的印记，深深烙进它的灵魂中，在之后的无数岁月里，它不敢触碰更不敢回忆，因为那一刻，它觉得自己真的要被彻底终结了。
那是神，都要颤栗崩溃的一句话：
“拉涅达尔，我饿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家人！
卡伦的眼神，让凯文找寻到了和当年近乎一致的恐怖，当那道目光落下来时，彷佛可以直接践踏你的神格，碾去你的一切骄傲。
普洱落地滚了两圈后马上爬起身跳到了浴缸边缘，仔细观察着卡伦的情况，她抬起右爪，一团柔和的火星正在飞舞，准备对卡伦进行内部探查。
“出去……出去……出去！”
卡伦近乎是咬着牙对普洱说道，他眼眸里的黑色，变得比之前更加深沉。
“我们能找到办法缓解你痛苦的，我们可以的，小卡伦，你放松心情，不要怕，猫猫在你身边。”
卡伦近乎低吼道：“凯文，带普洱出去！”
已经匍匐在地口吐着白沫的凯文当即一个激灵，马上起身，张嘴叼住了普洱，飞快地跑出盥洗室，尾巴奋力一甩将盥洗室门关闭。
然后它马上又趴在了地上，瞪着眼，大口大口地喘息。
“真的没有办法么？”普洱问凯文。
凯文摇了摇狗头。
那可是连当年秩序之神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啊。
“连看着他也不行？”普洱问道。
“汪。”
“你是说，他不想把我当食物？”
……
浴缸内，卡伦双手死死攥着浴缸边缘，那种让人灵魂感到无比空虚的饥饿感正在疯狂折磨着他。
相较之下，自己昨晚和队长交手时肌肉上所承受的酸痛，反而不值一提了。
“啊……啊……啊……”
卡伦喉咙里传来一道一道的喘息，眼眸里的黑色浓郁得几乎要化作水滴淌出来。
好饿……好饿……好饿……
卡伦脑海中开始一次又一次地回味自己当初吞噬掉三头蟒也就是芙妮特斯时的美妙感觉，就如同正常人饥饿时会下意识地幻想以前吃大餐时的画面。
好想再来一次，好想再次获得那种满足感，好想再次得到那种快乐。
一遍遍幻想之后，卡伦脑海中竟然出现了新的画面，画面中不再是芙妮特斯而是自己身边的人：阿尔弗雷德……普洱……凯文……穆里……
这是一种理性的沦陷，最可怕的是，你能清晰感知到如潮水涌来的欲望正在侵蚀着你内心的堤坝。
卡伦咬着牙，从浴缸里走出，当他走到洗脸池前时，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是那么的陌生，是那么的狰狞。
他看了看盥洗室的门，然后转身面向洗脸池，将毛巾丢在池子里，放出热水，滚烫的热水流出。
随即，他不顾温度，直接将烫人的毛巾敷在了自己脸上。
“啊！”
卡伦脑袋一甩，将毛巾甩落，双手抓着洗脸池边缘的他，怔怔地重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好像，自这个世界刚刚苏醒时，他就喜欢在盥洗室内的洗脸池前，一次又一次地擦脸，因为他那时候还不熟悉自己的这张脸，也不熟悉自己的这个新身份。
现在，他又找寻到了一样的感觉。
此时镜子里的自己，同样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得让他都有些害怕。
“嘶……”
卡伦深吸一口气，灵魂深处的饥饿感再次将他拉入了浑浑噩噩。
一条条秩序锁链从卡伦脚下蔓延出去，先覆盖了整个瓷砖，随即又爬满了盥洗室的四面墙壁，它们环绕在卡伦身边，原本象征着威严秩序的锁链，此时却像是一条条择人而噬的凶蟒。
饥饿的不是卡伦，而是秩序。
一条锁链将千魅捆绑出来，放在了卡伦面前。
千魅缩成一盘蚊香，看着四周的画面，灵魂颤栗。
尤其是当卡伦用深黑色的眸子看向它时，千魅更是感知到自己的终结似乎就在下一刻。
周围，一条条秩序锁链如同喷吐着气息的恶灵，好似口水都已经滴淌了出来。
“呜呜…………呜呜…………”
千魅发出了灵魂哀嚎，它已经不是在恳求了，而是在哭泣，作为一头以凶虐暴戾为根本而诞生的生命，此时的它完全被压制到产生了最原始的畏惧情绪。
“啊……”
卡伦喉咙里不停发出低吼，开始吞咽口水。
这时候，你的理性已经失去了存在土壤，如果是别人对你采用精神攻势，那至少还有一个敌对关系，可现在，胁迫你的，正是你自己的根本。
要么，放弃它；
要么，遵从它。
卡伦再次上移目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很清楚，如果说上次吞噬芙妮特斯是迫不得已很有理由的话，那么这次，如果自己被欲望裹挟再吞噬一个，那么他将彻底踏入深渊。
自己将不会再有抵挡它的勇气，自己将在它的驱使下，去进行一个又一个地吞并。
爷爷说过，秩序之神，他很饿。
连那么强大的秩序之神，都无法抵抗住它的胁迫，我怎么可能做到？
如果这是必须要经历的，如果这是必须要承受的，那我还在这里抵抗什么？
卡伦的手，抓向千魅，周围那一条条秩序锁链在此时开始拼命摇晃，像是早已迫不及待。
但卡伦的手在中途又停住了。
我神启时，为什么要不听秩序之神的话，坚持走自己的路？因为我坚持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我神牧时，为什么要把神挪走，将自己放在自己内心信仰的祭坛上？因为我不认为这世上有那种可以依靠的救世主和神仙皇帝。
狄斯不惜自爆神格，不惜沉睡，也要为自己铺路，他为的又是什么？如果仅仅是让自己去追随秩序之神的脚步，那他完全可以成为神殿长老为自己这个孙子在教会里进行最大的庇护和扶持。
如果自己屈服了，等以后回家，唤醒狄斯时，大概，狄斯会非常失望吧。
卡伦深吸一口气，倔强地仰起头。
我说过，信仰的尽头不该有神。
我说过，他是错的。
我说过，我会走属于自己的路。
秩序之神他是很强大，但他在我眼里，是一个失败者。
一个失败者，他失败了，不是很正常么？
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失败者的失败，来否定自己可以赢的可能？
“呵呵……”
卡伦笑了。
他以前就曾说过，阿尔弗雷德研究的和崇拜的，其实并不是他自己，因为自己很多所说的话所留下的笔记，都并非自己的真实原创。
阿尔弗雷德着迷的，是另一个伟大的思想，自己只是传播者，是一个媒介。
自己，其实没那么伟大。
或者说，自己其实和阿尔弗雷德一样，都在这条路上坚定地行走，因为相信它，所以才会有勇气去论证它。
它是强大的，它是正确的，它是伟大的，那是它……而不是自己。
一句话，一个道理，一个思想，不是读懂了文字，体会到了一层深意，就彻底和自己融合了。
总要付出点什么，总要打磨些什么，总要……流点血。
卡伦勐地后退，整个人摔倒在地，捆缚着千魅的秩序锁链松开，千魅获得了自由，但它现在也不敢跑，只是蜷缩在那里继续发着抖。
饥饿感的压迫越来越强烈，四周的秩序锁链在此时也陷入了一种焦躁的情绪。
卡伦抬起自己的右手手掌，一团光明火苗出现在了掌心，然后他将火苗送到了自己胸前，让火苗进入自己的身体。
“嘶！！！”
卡伦疼得蜷缩在地，这一团光明火苗正在炙烤着他的灵魂。
这不是什么高明的办法，大部分瘾君子都尝试过这种方式，用自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只不过卡伦玩得更高端些，脱离了肉体自残，直接针对自己的灵魂。
这种自己烤自己灵魂的滋味，完全是从一开始就痛不欲生。
但卡伦还未放弃，一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边继续维系着那道光明火焰。
卡伦身边的秩序锁链在此时也开始痛苦地蜷曲起来，开始不断摇摆甩动。
“还饿不饿……”
“你继续饿啊……”
“让你饿啊……”
卡伦疼得鼻涕眼泪都已经完全失控，眼耳口鼻处更是有鲜血不断溢出，但他却在那里张着嘴在笑。
“来啊，继续引诱我啊………”
“来啊，继续逼迫我啊…………”
卡伦跪伏在地，双手撑着瓷砖，看着下方不断滴淌下去同时扩散开的鲜红，面容狰狞道：
“来啊，互相伤害啊！”
……
“欢迎来到约克城，二位。”
穆里站在教务大楼门口，迎接着马斯和布兰奇。
和穆里就拿着一袋行李，里面还是盾和短刀不同，马斯带了六个行李箱，布兰奇则是带了十个，而且都是大行李箱。
当然，这也和他们特殊的职业属性有关，阵法师和牧师所需要的材料确实多，家里有的就没必要重新在约克城采购了，而且布兰奇作为女孩，行李再多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虽然她性格上很有那种牧师的矜持，尤其是和大大咧咧的艾斯丽比起来，她那种柔性和知性感更强，当然，这也需要很多套衣服和首饰来搭配。
马斯笑道：“我总觉得这个欢迎词由你来说，感觉怪怪的。”
穆里不以为意道：“谁叫我来得比你们都早呢。”
行李搬上灵车后，原本可以盛放棺材的凹坑竟然放不下，好在灵车坐人的空间也很大，倒是不会拥挤。
阿尔弗雷德开车将他们送到艾伦公寓安顿下来，等安顿完毕后，再带着他们来到丧仪社。
一辆出租车停靠了过来，从上面下来两个人，是理查和孟菲斯先生。
阿尔弗雷德停下灵车，对他们打招呼：“你们一起的？”
“那是，我去点心铺逛了逛，正好碰到也在那里逛的孟菲斯，这家伙是真的闷坏闷坏的，以前我说请他去点心铺他一直拒绝，原来是不好意思啊，自己偷偷地跑去那里，怎么，是怕和我比时间么？”
孟菲斯先生站在理查身边，表情平静。
理查继续道：“唉，如果不是怕耽搁了集合时间，我是真想和他在隔壁间比一比的，嘿嘿。”
其实，理查并不是真的放荡，只不过是自小被家里保护得很好，作为公子哥，刚出社会就被猎狗小队那帮人带坏了，误以为点心铺才是成年雄性的标志。
阿尔弗雷德笑了笑，心道：还好你没去进行这场比试。
“这些是新队员？”理查看向阿尔弗雷德后面的三个人问道。
布兰奇、马斯和穆里，他是没见过的。
“是的。”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
“新队员好，以后大家就都是队友了，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个拖油瓶，靠着和卡伦关系好才混进小队的，所以大家以后关键时刻不用指望我，甚至可以直接忽略我，但日常生活上有什么需求的，都可以来找我。
来来来，我为大家准备了见面礼。”
这时，阿尔弗雷德才发现理查手里一直提着一个大袋子，他从袋子里取出三个精致礼盒，递给了马斯、布兰奇和穆里。
“谢谢。”
“谢谢。”
“不用谢，都是队友，嘿嘿。”
礼盒里的礼品是理查亲自挑选的，一半是当地特色产品，另一半也是，不过得用点券才能买到，所以，无论是诚意还是券意，都尽到了。
“阿尔弗雷德，那个，你的我就没准备了，我的点券不够了，我爸借我钱不还，真是个畜生。”
孟菲斯：“……”
说话的功夫，一辆精致的粉红色高级轿车停了过来，艾斯丽走下车，张开双臂，喊道：
“亲爱的队友们，我好想你们啊。”
布兰奇调侃道：“是想队长了吧？”
艾斯丽“哼”了一声，反问道：“你不想么？”
“想的。”布兰奇很诚实。
理查伸手捅了捅身边的孟菲斯，道：“你看，我们的卡伦队长到哪里都很受女孩子欢迎。”
孟菲斯说道：“你在那条街也很受欢迎。”
“害，这不一样，我是给钱的，她们能倒贴。”
“哦，是么。”
“虽然卡伦不是全靠他那张脸，但有时候就缺那张脸达成最后的完美，所以怪就怪我爸造孽，当初没把我生得再英俊点，”
“嗯，是的。”
天上飞来了一只鹰隼，盘旋一阵后，巴特带着文图拉从上面落了下来。
两个人身体素质都非常好，这么高的地方落地也什么事都没有。
艾斯丽调侃道：“我知道鹰隼不落地就不算公鹰私用，但你怎么接的文图拉？”
巴特笑道：“悬浮在他家窗户口就可以了，就是差点吓到了老奶奶。”
文图拉忙解释道：“没事的，我奶奶见过鹰隼的。”
艾斯丽点了点人数，道：“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那边不还有一位么？”孟菲斯指了指街对面的一个角落说道。
“嗯？”
大家转头看过去，看见了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的菲洛米娜。
艾斯丽“呵呵”了一声，道：“说实话看到名单里还有她时，我挺奇怪的。”
巴特反问道：“不期待么？”
艾斯丽笑了，道：“对，还有很大的期待，一想到当初她那么傲，现在也要低下头进我们的小队，我就觉得心里好畅快啊。”
大家并不会排斥菲洛米娜加入小队，因为经过一系列事情后，他们已经和卡伦建立了很深厚的连系。
艾斯丽小声道：“你们说，如果我们就这么进去了，不去喊她，她会不会一个人站在那里一直站到晚上，站到我们吃完饭？”
巴特附和道：“有可能，如果我们不点名的话。但队长不会这么做的，因为队长的行事风格一向很得体。”
艾斯丽撇撇嘴，道：“所以，还是得去喊她喽。”
阿尔弗雷德开口道：“我去喊她过来。”
艾斯丽忙制止道：“不，文图拉，你去，看看她现在还敢不敢摆架子，如果她一点都没改，就算是以后做队友，我们心里也好有个数。”
说着，艾斯丽又给其他人介绍道：“很厉害的一个女人，比我、巴特几个都强很多，当初本来和我们一个大区出来的，但是因为脾气太清高被队长剔除我们小队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次她居然又进了我们小队，我不是故意针对她啊，如果人家没想着低一低高贵的头颅转变一下，我们也就没必要再去想办法和她处什么队友关系了，白费感情。”
巴特调侃道：“艾斯丽副队长说的是。”
“呸，副队长怎么样也得是穆里来做，人家本来就是队长，这次弃暗投明了，肯定要做个表率，安抚一下队伍里的非约克城系嘛。”
穆里摸了摸鼻尖。
巴特无语道：“我们小队还没正式成立，你就已经在分派系了么？”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爸妈研究所里连保洁阿姨都分了三个派系。”
文图拉跑过马路，去喊菲洛米娜，然后菲洛米娜和文图拉一起穿过马路过来了。
艾斯丽点点头，道：“不错，看来是改变了一些，好了，接下来我要期待队长为我们准备的大餐了，吃过一次，完全忘不了啊，忘不了。对了，上次吃的是什么来着？”
巴特提醒道：“葬礼上的简餐。”
众人一起走进丧仪社，来到后院。
艾斯丽喊道：“我亲爱的队长人呢？”
主卧门被打开了，一身秩序神袍的卡伦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家都愣住了，因为队长的脸色好苍白。
卡伦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微笑道：
“都饿了吧，我去准备晚餐。”
晚上还有。
第三百九十七章 病友
卡伦系上围裙，开始在厨房里忙碌。
食材都是由希莉和来克夫人提前准备和处理好了的，高汤希莉早早地就吊了出来，所以卡伦现在只需要负责烹饪。
对于厨艺爱好者而言，这是最好的享受，如同白嫩的虾肉被取出放在了你面前。
艾斯丽走了进来，问道：“队长，我们可以帮忙做点什么？”
“坐外面喝点东西，等着吃就好了，这里不用帮忙，真的。”
“哦，好的，队长。”
艾斯丽走出厨房，对着大家伙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院子里此时摆着一张大圆桌，是阿尔弗雷德按照卡伦的吩咐定制的，上面还有一个转盘。
小队成立的第一次聚餐，卡伦不想分餐制，这种大圆桌围坐会更有氛围，不能一个餐盘搅勺，以后还怎么一起拼命。
“队长昨晚到底遇到什么事了？”穆里小声问身边的阿尔弗雷德。
“少爷没有事的，大家放心。”阿尔弗雷德其实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今天也是一直在外面忙碌，但早上时少爷脸色可没有这么难看。
又坐了一会儿后，阿尔弗雷德说他去取酒，起身，进了书房。
书房里，凯文正躺在那里肚皮朝上，尾巴在肚皮上扫啊扫的。
“发生什么事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
“好的，我知道了。”
阿尔弗雷德站起身，来到卧室，看见普洱正坐在床边缘位置，猫脸凝重。
看见阿尔弗雷德进来了，普洱开口道：“会有办法的，我在想办法。”
阿尔弗雷德让自己露出微笑，安慰道：“不用着急，肯定会有办法的。”
“你在安慰我？我知道办法很难想，因为这是神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但我整个下午都坐在卧室里，听着盥洗室内卡伦的惨叫，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但你知道的，猫的耳朵很灵敏。
狄斯把他交给我，我得对他负责，说真的，我宁愿看着他去面对危险，去拼杀，也不希望看着他这样被折磨，这是受刑，你懂么，收音机妖精。”
“少爷在做鱼了，待会儿我让希莉给你端进来。”
“吃什么鱼，没胃口了。”
“少爷特意给你做的，吃吧，在没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前，能做的就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我相信少爷的坚定意志。”
“我真没用。”普洱尾巴卷起来，“我真是没用，收音机妖精，我好害怕卡伦会和他父母那样，落到那样的一个结局。”
“不会的，少爷不会的。”
“哦，对了，卡伦叫我转告你，最近抽时间制作两口棺材放在库房里，要那种加阵法的坚固棺材。”
“少爷的意思是……”
“是的，他说可能一个月，可能两个月，甚至可能就下个星期，那种折磨的感觉随时都可能再出现，到时候他会把自己囚禁在棺材里。”
“我知道了，我今晚就开始准备。”
“嗯。”普洱身子一歪，侧倒在被子上，“唉，我真是一只没用的猫咪。”
……
菜肴一道道上桌，很是丰盛。
另外，卡伦吩咐希莉将凯文的那份和专属于普洱的酸菜鱼与鲤鱼焙面给它们送去。
等卡伦解开围裙入座拿起快子夹了口菜后，大家纷纷拿起餐具开始用餐。
但饭桌上的氛围，还是有一点压抑。
尤其是在菲洛米娜开口道：“你灵魂状态很虚弱。”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冰点。
卡伦笑了笑，道：“为了获取某种力量，我不得不付出一点代价，但并不影响，休息一下也就好了，请大家放心。”
“哦，原来是这样。”
“是嘛，队长怎么可能会有事。”
大家一起很默契地将餐桌氛围给推了上去，不过大概没人能想到，卡伦所说的“为了获取某种力量”中的力量，指的是秩序的力量。
等聚餐到了尾声，卡伦开口道：“最近手头上有一个我私下接的任务，是一个家族古墓，不过这个家族已经断代失去传承了。
线索和情报我已经拿到了，现在正在做任务计划书，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
嗯，因为做任务计划书的人这阵子也没办法下床乱跑了。
“我的想法是，我们的小队刚刚成立，正好需要一个强度合适的任务来磨合一下，尤其是这个任务可能会带来比较大的收益。”
卡伦这是直接告诉手下队员们：我们要去盗墓！
这没什么，因为文化上的差异，大家对“盗墓”这件事其实并没有伦理道德上的负罪感。
卡伦研究过这一文化背景下的认知，很清晰，也很对立。
首先，墓园里的墓是不能毁坏的，要尊重，反正正常情况下墓园里的墓就算是有一点陪葬品放在棺材里，也很有限。
然后就是那种单独出来的墓穴，基本上都被这么多年来小说以及现代影视等文艺作品给演绎了个遍。
在大家的认知中，单独上规模的墓葬，那就是一个天然的探险圣地！
同时，马克来语系的民族国家，早年都是强盗国家，比如维恩最早是靠海盗立国，劫掠财货的事在民族和文化叙述上本就带着刻意地美化和正当性，毕竟需要为现在正在进行的殖民扩张做背书。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对于秩序神教的信徒而言，他们不是去盗墓的，他们是去上门拜访的，因为他们有能力把墓穴主人喊起来一起聊聊天。
“如果一切筹备顺利，我们大概会在两天后出发，等这个任务结束后，我们回来再尝试去接月之女神代表团访问约克城时的安保任务，这个任务可以好好休息。”
“好的，队长，您来安排就好。”
“哦，这是我以前一直渴望的经历。”
“好期待。”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大家都很给面子，对第一个任务表示出了热烈欢迎。
这时，阿尔弗雷德起身道：“我准备好了画板和画笔，大家再坐一会儿吃点甜点，希莉，把银耳羹取出来。”
“是，阿尔弗雷德先生。”
阿尔弗雷德继续道：“我来给大家做一幅画。”
理查疑惑道：“为什么不拍照呢？”
穆里回答道：“因为拍照不吉利。”
理查耸了耸肩，道：“好新鲜的说法，上次听到这个说法还是在路边看见一个查塞老人喊着照相机会将灵魂收走。”
穆里抿了一口红酒，微笑道：“我刚刚经历过。”
理查愣了一下，忙道：“抱歉，请你原谅。”
“没事。”
银耳羹被端了上来，大家一边吃着一边继续聊天。
阿尔弗雷德坐在对面，两只手拿画笔，速度飞快。
作为一个将上壁画作为一生梦想的男人，提前掌握好绘画技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不过阿尔弗雷德并不讲究“艺术性”，他也没兴趣去往艺术性上扩散，所以他的画只是追求一种简单呈现。
卡伦拿起手边的冰水喝了一口，目光瞥了一下阿尔弗雷德方向。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是真正的天才。
阿尔弗雷德是，队长尼奥也是。
和他们相比起来，自己可以依靠和借助的外力实在是太多了，光是一个狄斯，就给自己铺了这么好的路。
不过，再联想到下午在盥洗室里的场景，卡伦又忽然觉得自己不用那么自愧，谁家的沸水都烫嘴。
“好了，画完了！”
“这么快？”
“哦，真是一个神奇的速度。”
阿尔弗雷德将画展示给大家看。
画中，大家围坐在圆桌边，第一视角正对的肯定是卡伦，画中卡伦双手放在桌面上像是在训话，那种领导者的气息很是明显。
接下来是饭桌上的其他人，艾斯丽举着酒杯很豪迈，巴特和穆里比赛啃着猪蹄，布兰奇很是淑女地端庄坐着但眼角余光在看着卡伦。
马斯和孟菲斯很沉稳，理查很活泼。文图拉低头吃着蛋炒饭脸上还有米粒，菲洛米娜很孤僻地一个人坐在角落。
阿尔弗雷德还把自己画上去了，站在卡伦的身后。
“聚会结束，大家休息吧，对了，明天你们需要去教务大楼把履职手续办理一下。”卡伦站起身，“大家晚安。”
“晚安，队长。”
“队长，您早点休息。”
“我送大家回去。”阿尔弗雷德笑着说道。
包括家住约克城的几位，也在艾伦公寓安排了住所，只不过他们完全可以自由回家，但今天毕竟第一晚，大部分人还是会留在公寓好好睡一觉的。
灵车的妙处就在此时显现了，它足够宽敞。
吃饱喝足的大家纷纷坐进灵车，理查为了空出座位，直接躺进中间的凹坑里。
但等到汽车发动时，艾斯丽疑惑道：“菲洛米娜呢？”
巴特回答道：“一个人回去了吧？”
孟菲斯说道：“没有，她留了下来，应该是有事想单独和队长说。”
布兰奇叹息道：“看来，人家是会的呢。”
理查开口道：“可能，真的是有什么事情呢？”
艾斯丽哼了一声，对理查道：“那你肯定不知道当一个女孩放下矜持和高傲后，她到底能有多主动。”
理查反驳道：“我体会过，现在我每次去那条街上，报出‘艾森少爷’的名字，那些婶婶和阿姨都会激动地尖叫。”
马斯好奇道：“‘艾森少爷’是谁的名字？”
“我爸的。”
“你用你爸的名字去点心街？”
理查不以为然道：“我爸脑子有问题，我用他的名字去接济那些可怜的婶婶和阿姨，她们非常感动，说不定接活假叫时还会顺嘴喊出我爸的名字，我这也算是为我爸的病情祈福了。”
孟菲斯开口道：“你真孝顺。”
“那是，我爸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遇到我这么一个孝顺的儿子。”
……
“喝什么？”
“不口渴。”
“冰水吧。”
“好的。”
卡伦在书桌后面椅子上坐下，整个人有些疲惫地向后靠了靠，他是真累了，而且又操持了一大桌饭，现在更是疲惫。
但这都是他应该做的，不可能小队成立的第一次聚餐就沉浸在队长身体出问题的阴云之中。
“什么事？”卡伦摸出了一根香烟，点燃，抽了一口。
这不是为了尼古丁，而是用特殊香烟里的烟叶来刺激自己的灵魂，他生怕自己此时坐着坐着就昏迷过去。
“你出问题了。”菲洛米娜说道。
“我身体的原因我在先前吃饭时就说过了。”
“你遮蔽了事实，你的问题很严重，严重到你需要用自残的方式来转移注意力。”
卡伦吐出一口烟圈，看着菲洛米娜，问道：“然后呢？”
“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我知道我的奶奶是如何应对的。”
“你的奶奶？”
“我的奶奶是一个疯子，她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和你奶奶遇到的，不是同一件事。”
也不可能是同一件事。
“我觉得你可以听一下我奶奶的方法。”
“哦，当然，我对你单独留下关心我的行为，很感动。”
“你可以现实之外给自己造就出一个牢笼，当你需要时，将自己关在里面，等到一切恢复正常后，再将自己放出来。
我可以给你我家族针对这方面的术法，请给我一个空白卷轴，我来拓印。”
“不。”卡伦举起手，“我再次感谢你的善意，但我不需要。”
“不需要？”
“我知道你说的是哪种术法，到最后会不会就像是你和你奶奶那样，将现实当作梦境，把梦境当作现实？”
“是，有时候会无法区分，但它真的很有效，每个人都需要一个美好乐园，每个人也都需要一个痛苦垃圾场，如果美好和痛苦可以分别放在两个单独的区域，那么不仅能减少痛苦，也能提升美好。”
“那你有没有想过，没有痛苦做对比，美好又算得上美好么？没有美好做衬托，还能让人觉得痛苦么？”
菲洛米娜没说话。
“我没有针对你或者你奶奶的意思，而是我本人性格，也不习惯这种自我回避甚至叫自我封闭的方式，我会选择直接面对。”
因为，我没有退路。
“好的，我知道了。”菲洛米娜站起身。
“菲洛米娜。”
“队长你还有事？”
“你想不想从梦里醒来？”
“没有这个想法，我也觉的没有这个必要，虽然我知道队长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就是喜欢这样，也习惯这样。”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是回公寓么，他们好像是回公寓的。”
“是的，给你安排好房间了。”
“房间里装电话了么？”
“装了。”
“好的。”
“你去前面找神仆，让他们中的一个开车载你去公寓。”
“嗯。”
等菲洛米娜离开后，普洱跑进了书房，跳到了书桌上，开口道：“她说的，好像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卡伦摇了摇头，道：“我不是逞强，而是我根本不可能这么么做，就算真的能封印住那种饥饿感，但我清晰地感知到，好像这种饥饿感一次会比一次强烈，甚至可能挂钩我的境界。
如果我将它封存，那么总有一天，它会冲破禁锢，瞬间将我淹没，我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
“唔，我明白了，但我这里还有另一个方法，肯定能有效。”
“什么方法？”
“我帮你把话传达了，让收音机妖精去打造两口棺材。”
“两口？”
“对啊，两口。”
“也对，留一口备用，万一上面的阵法坏了。”
“不，是你一口，我一口。”
“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下次你再遇到下午那样的情况后，你启动共生契约关系，召唤我的感知，我和你一起分担。”
“你知道这有多痛苦么？”
“卡伦，我经历过的风浪比你多多了，我承受过的痛苦折磨也比你多多了。”普洱说着甩了甩自己的尾巴，“所以，不要把我当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老娘和姐妹们争论男人下面到底是笔直还是弯弓时，狄斯还没出生呢！”
卡伦笑道：“不一样的。”
普洱摊开肉爪，道：“呵，连承受痛苦也能承受出优越感么，不就是秩序之神的痛苦么，你当我把这根手指炼化时，没承受过来自光明之神的惩戒么！”
卡伦摇了摇头，道：“我在棺材里承受痛苦时，知道你们在外面很安全，我心里会舒服一些。”
如果不是为了防止自己去伤害你们，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进棺材？
普洱幽幽道：“但我在外面安全着什么都感受不到时，知道你在里面承受痛苦，我会很不舒服。”
“我觉得苦难没必要分担，真的。”
“那是因为原本没有这个机会，所以分担困难和感同身受以及我宁愿痛苦发生在我身上，都是那些爱情小说里没有脑子的矫情屁话。
现在，我们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去做？
卡伦，我现在除了搓火球外，能帮到你的地方，本就不多。”
普洱窜到卡伦身上，顺着胳膊来到卡伦肩膀。
卡伦扭头看过来，普洱则伸出两只肉爪抱着卡伦的脸，近距离盯着他的眼睛，道：
“我答应过狄斯，要好好照顾你。”
“那个，你好像，说反了。”
“正如狄斯说的那样，茵默来斯家的家训是：家人第一。
狄斯为了你，甘愿自爆神格碎片进入沉睡；梅森玛丽和温妮他们，为了让你能在维恩过得舒心，不至于在艾伦庄园里受气，愿意为你背上高昂的房贷。
真正的家人之间，本就应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帮助。除非你卡伦，不认为我颇尔是茵默来斯家的一员，不承认我是家里人。
所以，下次再遇到那种饥饿感时，我们一起承受，好么？”
“好的。”
第三百九十八章 原理神教的搭档
阿尔弗雷德驾驶灵车驶入了艾伦公寓，希莉的两个叔叔和小姨夫提前跑出来打开了大门。
“先生，需要准备夜宵么？”希莉母亲走上前问道。
“不用了。”阿尔弗雷德摆了摆手。
这时，穆里开口道：“我提议，我们大家现在再聚在一起开个小会？目的是增加我们之间的了解和互信，我们中有一些人是今天才见到，有些虽然一起经历过选拔培训和试练，但并未来得及做细致沟通。从今天起，我们将是亲密无间的队友，我觉得我们可以在生活习惯、兴趣爱好上再加深一点了解，大家觉得呢？”
理查举起手，支持道：“我觉得可以。”
艾斯丽点头道：“我也赞同。”
“阿尔弗雷德先生，你呢？”穆里看向阿尔弗雷德。
“当然，我的副队长。”
阿尔弗雷德当然清楚卡伦让穆里当副队长的事，不过穆里刚刚的提议也不是为了确立他自己地位，而是真心希望把小队的氛围感先建立起来。
虽然大家先前在丧仪社后院吃饭时也聊得很愉快，但因为卡伦在场，所以大家都有些放不开。
穆里觉得，好像整个小队的人都很害怕或者叫敬畏卡伦一样。
穆里笑道：“那大家就到我房间来吧。”
阿尔弗雷德则看向希莉母亲，吩咐道：“准备茶水、咖啡……你们有谁喝冰水么？”
“我。”
“我。”
“我。”
一堆人举手。
“再准备些冰块，还有一些小零食，有什么就准备什么。”
“是，我明白，阿尔弗雷德先生。”
众人都走进了穆里房间，围绕着茶几席地而坐，反正地上铺着的都是新地毯。
“我想，大家的家族应该不用再介绍了吧？每个人都拿到了小队名单，我们主要交流的是大家生活方面的一些喜好。
就由我开始吧，我个人平日里喜欢看书听音乐，哦，接下来我还会按照队长的吩咐，经常去电影院看看电影。”
阿尔弗雷德笑道：“这个不难，我会安排将这栋楼里的一个空房间改装成小电影院，雇一个人专门放电影就好。”
“麻烦你了，阿尔弗雷德先生。”
“你客气了。”
“哦，穆里副队长，您的爱好和您的形象真的很不搭配哦。”艾斯丽笑着调侃道。
穆里则回答道：“有些时候你平日里表现出的模样只是出于一种习惯，很多人的兴趣爱好和职业并没有关系，就像是你之前能相信队长善于烹饪？”
“我信啊，英俊且擅长烹饪的男人，多么完美契合，是吧，布兰奇。”
“是的。”布兰奇。
阿尔弗雷德拿出小册子，在上面记录道：“勤杂工。”
“我们继续吧，下一个谁？”
接下来其他人开始讲述自己的喜好。
艾斯丽说自己喜欢解剖，不过对普通的猫猫狗狗没什么兴趣，她只对解剖妖兽感到兴奋，所以以后任务时碰到的活的亦或者死去的妖兽异魔尸体，她可以负责处理善后。
阿尔弗雷德在小册子上记录：“殓妆师。”
来克夫人确实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殓妆师，但她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以后处理一些特殊遗体时会很不方便，容易受到伤害和污染。
阿尔弗雷德觉得，能解剖，也就能组装，艾斯丽完全可以朝着这方面发展。
布兰奇说她平日里喜欢手办和娃娃，喜欢自己动手设计制作一些衣服。
阿尔弗雷德在册子上记录道：“殓妆师助理。”
巴特和马斯则没有什么具体的兴趣爱好，阿尔弗雷德给他们和穆里一样标注成“勤杂工”。
文图拉有些腼腆地强行说了一个，他喜欢一个人在盥洗室里对着镜子练习诗朗诵。
阿尔弗雷德在册子上给他标注：“迎宾门童。”
孟菲斯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理查，嘴唇嗫嚅了两下。
阿尔弗雷德差点以为孟菲斯先生要说他的兴趣爱好是回家揍儿子。
好在，孟菲斯先生只是道：“我业余时会做一些凋刻。”
嗯？
凋刻？
阿尔弗雷德心里有些惊喜，他真的不知道孟菲斯先生还会擅长这个，马上在册子上记录：“棺材制作师。”
犹豫了一下，阿尔弗雷德又在后面加了两个字：“助理。”
不出意外，自己才应该是丧仪社的棺材制作师，孟菲斯先生如果水平足够的话，给自己当助理最合适。
理查看了看四周，轮到他了。
孟菲斯扭头盯着理查，阿尔弗雷德知道，他是担心理查讲出最喜欢去点心铺吃点心这种话。
理查开口道：“我最近的兴趣爱好是研究外伤治疗。”
阿尔弗雷德在小册子上记录道：“司仪。”
最后轮到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收起小册子，笑道：“我平时喜欢研究一些语言文字，古老断代的那种为主。”
茶水零食送了上来，大家开始继续随意聊天。
又聊了近两个小时后，大家才散场。
理查的房间在孟菲斯隔壁，俩人一起走回去时，理查靠在了走廊护墙上，发出了一声感慨：
“我觉得他们都好强。”
孟菲斯开口道：“你能追上他们的。”
理查摇摇头，道：“感觉好难，但我尽力吧。”
说完，理查拍了拍孟菲斯的肩膀，又笑道：“这阵子没见你，还真的挺想你的，你呢，有没有想我？”
孟菲斯点了点头。
“真好，新小队里还有你在。”
“不还有卡伦么？”
“卡伦是队长，不一样的。呼……赶紧来任务吧，最近手头真紧。”
孟菲斯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点券：“我这里还有一些，你可以先拿去用。”
“嘁，又没什么正事干嘛借你的钱，我又不像我爸那么臭不要脸。”
……
小队成立的聚餐宴会后，卡伦在家里休息了一整天，第三天早晨，他照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我那晚的脸色真的有那么吓人么？”卡伦问道。
普洱回答道：“正常人就算是滴蜡也会疼得受不了，更何况是用火苗直接烧烤灵魂？”
“你那个年代就已经流行玩滴蜡了么？”
“可能是因为我那个年代电灯还没发明出来吧。”
“哦，是这样啊。”
“你是要出门么？”
“对的，去看望一下我的队长，顺便把盗墓任务的计划书带回来。”
“他做好啦？”
“躺了两天了，应该做好了，在没有其他事情分散他注意力时，他的工作效率还是值得信赖的。”
“那下次有事的话直接把他往病床上送岂不是更好？”
“不好，我怀疑再来一次的话，是我会躺病床上。”
“哦，我家的小卡伦永远都是这么的谦逊。”
“那个墓葬在桑浦市旁边海域。”
“到时候需要我召唤阿塞洛斯帮助么？”
“当然，这也是为下一步去挖掘拉克斯铜币做准备，那枚铜币也是在海底，但并不靠海岸。”
“也就是说，这次盗墓任务我也能跟着一起去？”
“嗯。”
“嘿嘿，太好了！”
“好了，我先走了。”
卡伦本打算去找阿尔弗雷德要车钥匙，但阿尔弗雷德并不在家，家里的灵车和黑色朋斯也都不在，只有一辆粉红色的高级米兹轿车。
公寓里住了十个人，队员们趁着这两天没事时，可以在约克城购物、旅游、闲逛，不管是普通人的景点还是教会景观，能去参观和玩耍的地方真的是非常多。
而阿尔弗雷德还在为大家的生活方面问题进行安排和布置，所以家里的用车一下子变得很紧张。
“队长，你要出去？”
坐在院子内长椅上正看着书的穆里站起身问道。
他倒是没兴趣闲逛，白天基本都在丧仪社从卡伦书房里拿书看，晚上回公寓后看两部电影就休息。
这位本达家族的“勇士”，骨子里竟然有点文青。
“嗯，要出去一趟。”
“我陪队长一起去吧，哦，这是艾斯丽的车钥匙。”
“她的车钥匙怎么在你这里？”
“备用钥匙，她分出去了好几把，大家用车随意。”
“好的。”
穆里开车，卡伦坐副驾驶，两个大男人坐这款车的感觉还是怪怪的。
去教会医院的路并不难走，它位于郊区位置，直接上环城路就可以抵达，显然教会也不希望送来急救的人因堵车死在途中。
穆里去停车没有跟上来，卡伦一个人出示证件后走进住院区，推开门走进病房时，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尼奥正和一个女医生聊得很热烈，女医生捂着嘴笑个不停。
当卡伦进来后，女医生愣了一下，马上嘱咐了几句关心病人的场面话后就离开了病房。
“看来，是我打扰到我们的中队长大人了？”
尼奥指了指门口方向，道：“女牧师，喜欢探险，我正在勾动她年轻时的冒险种子，催促她发芽，争取我出院时她也出院，加入我的秩序之鞭小队。”
“居然还是在谈工作？”
“不然呢，谈情么？”
“也不是不可以，心情愉悦可以有效帮助伤势恢复。”
卡伦在床边坐了下来，拿起一个橘子剥皮，分出一块橘肉时，尼奥张开嘴，卡伦将橘肉送进自己嘴里，然后微微皱眉：
“好酸啊。”
说着，剩下的橘肉掰开往尼奥嘴里送。
尼奥咀嚼着：“我觉得很甜。”
“应该是伤势的原因，味觉还没恢复，亦或者是用药的原因，让你嘴巴发苦。”
“我恢复得挺好。”
“喝水还尿床么？”
“呵。”
“对了，我的小队已经成立了，现在10个人，我觉得我可以暂时留2个编制位置不用急着填补，方便以后遇到合适的再拉人头。”
“佩茖和梵妮你不要了？”
“不是这个意思，以后有需要时可以借来用一用。”
“看不上了就直说呗，虚伪，不过也是，留俩编制在手里以后做事也确实能方便些。”
“所以，中队长，计划书？”
“我做好了。”
“我就知道您的效率高。”
“因为没其他事可以做。”尼奥从自己枕头底下抽出一份文件袋递给卡伦，“危险系数还是有的，你注意一点。”
“我知道。”
“计划书你回去再看，我基本给你拟定好了整个行动流程和注意点，交通工具我帮你设置的是上次的那只海兽，还能再喊出来吧？”
“能的。”
“嗯，另外我会安排以前的关系，让两支桑浦市的秩序之鞭小队申请一下调查走私的海域监控和清空，你们盗墓时就不会有人打扰了。”
“您考虑得真周到，但好处费是从您那里出吧？”
“呵。”
“还有一件事，我想提醒您，那天忘记了没说。”
“说。”
“您……”
卡伦抬起手，布置了一个简易结界。
“您背后的那道身影是末代疯教皇，他的疯癫指的是对神的大不敬，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有一个特殊的组织，他们对这方面的思潮十分警惕，菲利亚斯那帮人当年的惨剧就有他们的影子。”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又不是傻子，该怎么隐藏，我比你精通，如果哪天我们两个人的身份暴露，肯定是你那里出现的破口。”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好了，没什么事了，我就回去研读计划书了。”
“这么现实的么？我是不是应该最后再拿出来计划书？这感觉怎么就像是当父母的把遗产分下去后子女就不管父母死活了？”
“我去帮您把那位医生喊回来？”
“你带烟了么？”
“带了。”卡伦掏出一盒新的烟，“您的肺破洞都修复了？可以抽烟了？”
“你看，我就知道你专门对着我的肺刺的剑！”
“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故意避开了你的心脏和头部。”
“哦，是的，真的是谢谢你。”
“不过真的挺羡慕中队长你的，能大大方方的进教会医院治疗。”
“我被嗜血异魔血脉污染了这又不算什么秘密，上面是知道的，你哪天把秘密公开，可以直接去丁格大区的主教高干医院割包皮。”
“我懂您的意思了，下次我会换个地方刺的。”
卡伦打开烟盒，掏烟时尼奥摇头道：“不是我，是隔壁病房有个原理神教的老教授，人不错，昨天一起检查身体时碰到了，我还和他聊了几句，他帮我补充了一些资料，正好对应着这次盗墓。”
“资料？”
“他猜测这个家族是‘康杰斯’，断代一百多年的家族，具体资料在计划书里，你回去自己看，现在你去隔壁病房看看，如果他的陪护学生不在的话，进入给他偷偷点根烟，就当还一下这个人情，他学生不让他抽烟。”
“他肺部也出现了窟窿？”
“嗯，出轨被抓，被他妻子捅的，人差点直接没了。”
“呵……”
“不过我看他伤口，和你一样，带着点个人恩怨却很有技术性不会要人命。”
“他妻子不是普通人？”
“你是不是傻啊，他原理神教的为什么能住进秩序神教的教会医院？就是靠着他妻子的家属的身份才有资格进来的啊。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秩序神教和原理神教流行的是搭档合作，这是上千年来多少血泪总结出来的教训，那些当夫妻的都是反面教材。”
“我觉得出轨被捅很正常吧。”卡伦说道。
“行，等你未婚妻醒来后捅你时，我也会这样来安慰你。”
卡伦起身，来到隔壁病房，里面就躺着一个老人没有陪护人，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人疑惑地看着卡伦；
当卡伦拿出烟后，
老人脸上露出了笑意，像是绽放的雏菊。
送他嘴里，点燃，老人勐地嘬了一口，吐出烟圈。
“舒服啊……”
卡伦笑了笑。
“小伙子，隔壁让你来的？”
“嗯，他是我中队长。”
“盗墓时小心点啊。”
“您自己猜到的？”
“当然。”
“我会小心的。”
“再来一根。”
卡伦这才发现第一根已经被老头抽到底了，这老头哪里是抽烟，分明是在吃烟。
又给他点了一根。
老头提醒道：“剩下的烟帮我放最下面抽屉里，我在那里布置了一个隔绝结界，怕我学生进来找到，另外你走时顺便帮我把病房里净化一样，别让她察觉到烟味。”
就在这时，一道风从卡伦身后袭来。
“小心！”老人喊道。
卡伦马上一个闪身避开，原地出现了一位身着秩序神袍的老妪。
老妪对着卡伦伸出手，沉声道：“秩序囚笼！”
老人马上喊道：“挟持我！”
卡伦闻言，毫不犹豫掌心摊开，一团秩序火焰悬浮在老者胸口。
老妪马上撤去秩序囚笼，瞪着老人。
老人不满道：“人家是我求过来给根烟抽的，你脾气往我身上撒，对人家年轻人出手做什么，也不嫌丢人，反正我刚养好了一点伤，你还能再戳两刀。”
“老东西，医生告诉你为了你的身体健康不准让你再抽烟了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么？”
“那医生有没有告诉你对着胸口捅很多刀更不利于身体健康？”
“这是两个不相干的原则问题，不管是谁，给你抽烟我都不会放过他！”
卡伦留意到，老者的情绪开始发生变化，那是一种高端境界的“拿捏”，果然，结婚越长久，演技越娴熟，老戏骨就是这么来的。
“那你先别放过你自己吧，当初谈恋爱时你没少偷你爸的点券烟给我抽。”
老人脸上流露出追忆和神往的神情：
“那时候我一个月的津贴也不够买那一包的，同事们都羡慕死我了。那时候你还帮我亲手点烟来着，就躺我怀里，用火柴帮我点烟，还说喜欢闻我身上的烟草味。”
老者眼角滴出一颗浑浊的泪，
感慨道：
“那时候的烟，真香啊。”
第三百九十九章 女神的诅咒
老妪神情变得柔和，主动坐在了床边，伸手握住老者的手，两个人四目相对。
卡伦觉得自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了，小声道：
“您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本来就不熟，场面上意思到了就行。
卡伦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你的灵魂本就很脆弱了，再继续抽这种烟，你的灵魂随时都有崩散的可能。”
“我觉得如果心情不愉快，灵魂觉得没意思了，崩散的可能也很大。”
“要抽的话，以后每天都限根数，我来亲自帮你点。”
“好，说定了，对了，刚刚那个小伙子……”
“你从哪里喊来的？”
“隔壁一个病友的手下。”
“男的女的？”
“男的。”
“你也是可以，被我捅成这样了躺医院里也不耽搁你交友。”
“这没办法，有些人天生就具备这种能力，这也说明你当初的眼光并不差，不是么？”
“你可真是不要脸，下次我直接给你把下面捅一刀算了，反正我也不用了。”
“我下面你割不割的无所谓，也不耽搁我玩精神上的调调。”
“那就给你灵魂直接点了，我就是要你这辈子，身体和灵魂都只属于我。”
“喂喂喂，你割我下面那是夫妻之间的家庭内部矛盾，你要是灭我灵魂，就是要故意挑起两教争端了。”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粉，你这教内地位，我就算真把你杀了，原理神教非但不会质问我，还会给我送一份奠金。”
“亲爱的，怎么偏题了，我说那小伙子。”
“他怎么了？”
“你们的《秩序周报》你是不看么？”
“家里报纸订得不少，但基本不都是你在看么？”
“他叫卡伦，是前阵子进轮回之门的试练者之一，还是队长的身份。”
“很有前途的年轻人，你打算把他介绍给辛亚丽？”
“是的，没错。”
“辛亚丽太老实，这男的长得太好看，我不想让她走我的老路。”
“亲爱的，咱们这种的才叫破格的，其他人基本都是搭档，再说了，那小伙子有未婚妻了，他队长说他对感情很坚定。”
“你的老师当初对我介绍你时，也说你对感情很坚定，但你没耽搁你在外面找女人。”
“唉，你不相信他还不能相信辛亚丽么？”
“唔……忽然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辛亚丽快从我这里结束实习了，按照我们原理神教的传统，个人的发展资源必须要配合搭档的地位。”
“所以啊，这些年你蹭了我多少好处。”
“你也占有了我这么多年，你不亏的。”
“呵，这个不要脸的感觉，难为你了，从十八岁保持到六十八岁，辛亚丽呢？”
“在门口，我让她在外面等着了，看发展吧，哦，对了，你今天不上值么？”
“今天休假，我跟上面申请了，以后是弹性假期，防止你摸清楚我的放假规律趁我上班时出去鬼混。”
“那我们就能凑假期出去旅游了，真好。”
“我还给你炖了一些补品，端过来时有些凉了，我让护士站的护士帮我去热一下，待会儿就送过来，蜥龙膀胱汤。”
老者闻言，脸色一变，忙道：“亲爱的，我这伤还没复原呢！”
“又没伤到下面。”
“可是我起不来啊！”
“你躺着，我在上面。”
“我是那个起不来啊！”
老妪脸上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伸手隔着床单弹了一下，道：
“所以，更需要拯救一下。”
……
走出病房的卡伦嘴角带着微笑，这老头，有点意思。
想回队长房间和队长告别时，卡伦看见队长病房门口站着一个女孩。
女孩是那种“波波头”，微胖，黑色的镜框指宽的镜片，个头不高穿着黑色连衣裙，脸上雀斑不少，张口时露出戴着的牙套。
“你是他的手下？”
女孩指了指队长的病房门。
“对，我是，你是？”
“我叫辛亚丽，你呢？”
“我叫卡伦，卡伦.席尔瓦。”
“要说全名么？”
“你随意。”
“好吧，我叫辛亚丽.蓝.纽伦。”
女孩朝着卡伦伸出手，卡伦礼貌性地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谁知道女孩还抓着自己手，上下摇摆了好几下。
“好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搭档了，我会把你的身份信息写到我的教会备忘录里，你待会儿把你的教会证件给我记录一下。”
“搭档？”
“嗯，我是。”
“不是，你是原理神教的信徒？”
“当然。”
“我们就这么成为搭档了？”
“对啊。”
“那个，我是还没有原理神教的搭档，但是我……”
“你是嫌我丑么？”
“不是，当然不是，其实你很可爱。”
“好吧，你长得确实好看，确实有资格说我丑。”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难道你是觉得我的业务能力不过关么？”
“我想，我们应该有更多的交流，不是么？”
“你想像我老师那样娶搭档么？”
“不想，我有未婚妻了。”
“那要交流什么？”
“就算是工作关系，搭档之间肯定也需要提前熟悉认知一下吧？”
“不用那么麻烦，你有什么需要调查的资料和事情，直接传信来问我，我帮你找资料，我有想要的研究材料和目标以及其他困难，我来找你，这就可以了。
我们甚至可以十年不见面，但不影响各自的工作以及配合，很多搭档之间十年里的最后一次见面都是在对方的葬礼上的。”
“能让我考虑一下么？”
“当然可以。”
“那就好。”
辛亚丽提起手中的一个袋子，道：“这里面是康杰斯家族的资料、信仰特性、墓穴设计风格、危险因素的二轮详细报告。等你考虑好后来找我，我再把它们给你。”
“二轮详细报告？”
“是的，我做的调查，你不会怀疑是我老师代笔的吧，毕竟他都已经这样了。”
卡伦换了个问话方式：“你就不担心我的水平不行拖累了你？就算是搭档关系可以随时换，但那也会很麻烦吧，而且我听闻搭档关系里也有‘头婚’最合适的说法。”
因为破除过一次搭档关系的人，往往意味着他不适合合作，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方的原因导致，但优秀的人不缺目标搭档，才懒得自己去试错。
“卡伦.席尔瓦，我顺着你队长的身份早就查询到了你，因为他手下你最优秀，他的推荐者肯定是你，我对你的履历很满意，属于我不配的那种，所以，目前来看，是我占了便宜。”
“啧……”卡伦吸了口气，“我这个人有个好习惯，那就是不喜欢换搭档，也珍重能帮助我的人，所以我能先看报告，再决定是否和你组建搭档关系么？”
“你比我老师更厉害。”
“嗯？”
“哄女人的能力。”
“呵呵。”
“来吧，我们去那边阳台。”
“好的。”
阳台上有长椅，卡伦和辛亚丽坐了下来，辛亚丽打开文件袋，她没急着去宣读，而是将一沓资料按照分类一份份地放在卡伦手中。
“这些，你回去后自己花时间看和了解就好，而这些，是我需要向你郑重提醒和指出的。”
“好的，你说。”
“首先，康杰斯家族的信仰体系特征是……附魔。”
“附魔？”
“很偏僻的能力，可以对器物进行滋养，让它们具备特殊的能力，当然，必然要为此付出代价，所以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里，康杰斯家族的人都被更为强大的家族甚至是被教会视为消耗品。”
听到这话，卡伦不由得记起自己外婆的阿尔特家族历史，在历史长河中，阿尔特家族的人被教会圈的权贵当作见证爱情的“消耗品”。
所以，有些时候艾伦家族是真的幸运，他们落败后之所以还能维持，一是老族长的苦心“伪装”，二则是始祖艾伦的家族信仰体系火与水，并不能挑起高层势力的真正兴趣。
招来当打手么？那多鸡肋。
“不过，从五百年前开始，康杰斯家族的信仰体系步入了衰败，很难再出现高级信仰体系者，然后一步步的衰落，最终导致整个家族的收缩。
打个比方，他们巅峰时甚至能被正统教会安排去给神器级别的存在附魔，去给予神器新特性的机会。
最后衰落到，只能给布娃娃附魔，让它们可以冷不丁动一下或者唱个歌。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叫《死寂》？”
“没有。”卡伦摇了摇头，虽然他之前常建议穆里去电影院看看看电影，但他本人还没去过。
“是由同名恐怖小说改编的恐怖电影，里面讲述的是一个家族和一群木偶娃娃的故事，主人公原型就是一百多年前最后一位康杰斯家族的传人。”
“哦，是么，我回去就看。”
“康杰斯家族不仅是家族信仰体系衰落，而且是连同血脉都衰落了。”
“你觉得原因是什么？”卡伦问道。
艾伦家族就算彻底衰落了，但姓艾伦的普通人可不少。
“我怀疑他们家族应该遭遇了某个诅咒，比如去给某个不可触碰的事物进行附魔，整个家族血脉都为此付出了极大代价。
所以，你要去的墓穴，可能是一个诅咒之地，因为那里埋葬着最多的康杰斯家族的先人，墓穴是区分高品质和低品质族人的最佳门槛。
这个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暂时查不到诅咒的来源，这部分消息肯定是被封禁的，但那里的诅咒气息肯定最浓郁，任何异变都可能发生。”
“嗯，我知道了。”
“第二，康杰斯家族的先祖陵墓是由工匠神教的人帮忙建造的，那个人的名字我查到了，叫马利夫。
工匠神教以前曾是大型教会，现在是小型教会，就像是帕米雷思教那样，拥有专属于自己特殊能力的教会往往会面临来自正统神教的吸收和掠夺，因为正统神教有个惯性，它们本能地想全都要。
马利夫是工匠神教历史上一位很有名的神官，打造出过很多神奇的器具，不过工匠神教的人一般只喜欢锻造，并不是搞建筑的，所以，马利夫这一生也只是帮康杰斯家族先祖设计和修盖过那一座陵墓，因为我没找到第二个建筑类作品资料，从他锻造器具的风格来看，他比较喜欢那种杀伤力大、副作用大、负面属性强的器物。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康杰斯家族陵墓里面危险系数会很大。我刚给你的资料里就有马利夫的锻造作品介绍，你要么背好要么带进去，我想在墓穴里肯定能碰见熟‘面孔’
除了马利夫之外，康杰斯家族历史上还和沃斯家族关系密切过一阵，因为沃斯家族的很多凋刻器具，需要附魔，传说中沃斯家族的尹尔马兹刻刀就是由康杰斯家族附魔后添上的最后一环特殊效果。
也因此，墓穴里如果出现沃斯家族的傀儡，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我整理了那个时期沃斯家族几个性价比高的战斗类傀儡型号，也在你手中的资料里。总之，认真看资料。”
“好的，我会的。”
“最后，是我查阅了很多相关资料后，自己脑海中出现的一个猜测，我认为作为合作搭档，我应该提醒你。”
“刚刚那些，和我手上这些，都不算提醒么？”
“你说的这些都是有资料可查，且直接有线索可以对应的，我接下来要提醒的，是我自己的一个猜测。”
“你说。”
“墓穴品质太高，地理位置太近，家族知名度过高，还有重要的一点是，最初版交给我的墓穴资料，有明显做漏的痕迹。
就像是把一个假的东西做旧成古董，太刻意了。
最初版资料很破碎，却又完美地保留了足以引发起兴奋点的价值讯息，所以，我怀疑这是一个鱼饵。”
“鱼饵？”
“你队长会害你么？”辛亚丽问道。
“不会。”
“我想也不会，你队长的消息渠道，应该也是正常的，一般能和我老师关系打得好的，都是很精明的人。”
“嗯，是的。”
“所以，贩卖消息的人，应该是第一个咬钩的鱼。”
“你的意思是，很可能是有人放出鱼饵想让我们帮忙探路？”
“是的，你要做好防备黑吃黑的准备，所以我建议你先做一个引子，让桑浦市的秩序之鞭小队以一个小由头申请一下支援，不用向上报，可以私下里报，保留一下这个流程和证据。
等你带着你的小队出发后，由你的队长来根据事态发展来决定是否向上汇报紧急情况，你的小队队员家族子弟很多，应该能在第一时间叫到支援。”
“我知道了，所以你认为放下鱼饵的，不是秩序神教的高层？”
“不可能是，高层直接给你们指派任务就好了，没必要这么麻烦。”
“很对。”
卡伦点了点头，伸手搭在辛亚丽的肩上晃了晃，像是对待自己小妹妹那样，笑道：
“谢谢你，搭档。”
辛亚丽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提醒道：“记得认真看好资料。”
“我会的。”
说着，卡伦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辛亚丽。
辛亚丽拿出纸笔，打开证件准备记录。
“神仆？”
“上次想更换的，但那个部门的人被拉去团建了，就没换得成。”
“挺好，我也是神仆，但你是假的，而我是真的神仆。”
“不考虑提升境界么，还是需要我在这方面帮一下忙？”
“不用，我觉得在原理神教，神仆够用了，提升境界的唯一效果就是查找资料时可以不用梯子飞起来，那个没意义。”
“你说得很对，原理神教的神仆，是最不可忽视的存在。”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一下。”
“什么事？你说。”
“你的身份资料……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当然，我是忠诚的秩序之神信徒。”
“但我觉得有水分，像是注水猪肉一样，看起来没差，但真准备吃的时候，会出问题。你现在在秩序神教里是年轻人中的杰出者，上面对你感兴趣，却也只是看年轻人，等以后真的要把你不当年轻人时，肯定会有更深层次的背景调查，这和高层和其他家族只是动动手指找一份资料完全不同。
所以，我建议你找个机会，去一些特殊部门做个‘体检’，如果你有这方面关系的话，可以运作一下带全队去做个体检。
这样一来，以后对你的调查和认知，就都会以这份体检作为基础点，只要证明你是货真价实不带杂质的秩序信徒，就算你之前的身份信息有水分，也无所谓了，就像是很多家族子弟做个假身份体验生活或者从基层吃苦锻炼一样。
一般来说，涉及核心阵法的特殊部门、妖兽研究所、骑士团营地，都可以做这类‘体检’。
哦，前提是你真的没问题，或者叫问题不在身上。”
“你连我手下队员都调查过了？”
“是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不过我很好奇，如果我最终没选择做你的搭档，这个提醒你是不是就不会告诉我？”
辛亚丽扶了扶厚厚的镜框，
道：
“嘿嘿，我还会去举报你。”
第四百章 你的新主人！
一团被子被垫在身后，尼奥靠着被子坐着，面前摊放着不少文件。
看见卡伦回来，他抬头，笑着问道：
“配种成功了？”
“您和尹莉莎小姐相处时也是这个样子么？”
尼奥对着卡伦翻了个白眼，道：
“我不信你和你未婚妻相处时，还这么严肃得体。”
“搭档不错，隔壁病床的老人是什么背景？”
“他啊，他就是一坛维恩大酱。”
这句是维恩本地格言，在维恩人的饮食习惯上什么菜都能混着大酱吃，所以形容一个人是“维恩大酱”意思就是他是个混子。
“这样么。”
“是啊，但有些酱只能混粗糙的面饼，有些酱却能被摆放在女王的餐桌，他混得好啊，老师好，妻子好，子女也很好。
怎么说呢，有这份水平，也是厉害的人物，就跟理查一样。”
“他的学生……”
“那个女孩确实很有潜力……不，不能叫很有潜力了，现在的她已经很优秀了，纽伦家族是原理神教里一个很有名望的家族，不过她父亲娶了一个不该娶的女人生下了她，导致她和她父亲早早地就被驱逐出家族。”
“不该娶的女人？”
“她父亲娶的是他的继母，还是在她爷爷活着的时候。
呵呵，所以别说原理神教那帮老学究了，就是普通社会对这种行为也是很难接受的。”
“嗯。”
“总之，不错是吧，哦，我说的是那个小姑娘。”
“是的。”
“就是长得不是很好看，但也无所谓了，异性搭档长得不那么好看其实挺合适的，这样你未婚妻才能放心。”
“队长，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和你交流一下。”
“嗯，你说吧。”
卡伦将先前交流的重点讲述了一遍。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帮你安排的，黑吃黑的事不用担心，正如那个小姑娘所说的，其他小队可能会遇到黑吃黑的事，你的小队不会。
有时候，小队里太多公子哥和大小姐很容易拖队伍后腿，但他们也是一种保障，如果真有危险，救援力量肯定来得很快。
珍惜你的小队规格吧，一群实力、心性、专业素质都很优秀的公子哥大小姐，多少秩序之鞭小队队长要羡慕得流口水。”
“我明白。”
“我今天就去运作传讯，你大后天出发吧，早点结束早点回来，不影响接下来接正经任务。”
“好的，我知道了。”
“这一票应该很肥，提前祝贺你。”
“您在这里也有分红比例的。”
“我知道，我也祝贺我自己，躺着抽成的感觉真舒服。”
“是的，您现在确实躺着。”
“你可以结束你的探病之旅了，我的队长。”
卡伦笑了笑，拿着东西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尼奥，问道：
“中队长。”
“还有什么事？”
“你早看出来这可能是一个鱼饵了是不是？”
“不要污蔑我。”
“否则你怎么可能到处宣传我们要去盗墓？还直接把初始资料给辛亚丽去做调查报告？要知道这份初始资料你可是花了5万秩序券。”
尼奥看着卡伦，摊了摊手：
“我说过了，你们小队不用担心黑吃黑，更不用担心救援不及时，因为你们贵重。”
……
走出住院大楼，来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坐下。
穆里问道：“队长，事情忙完了？”
“嗯。”
卡伦将手中文件袋对着穆里晃了晃，道：“等回去后拿去复印，人手一份，所有人都不允许偷懒，尽快看完，而且是仔细地看。”
“是，队长。接下来，是回丧仪社？”
“不，去市中心。”
在卡伦的指引下，穆里将车开到了勒马尔陶艺馆门前。
卡伦下车，穆里还坐在车里，本达家的少爷身份转变得很快，也很自然。
“下来吧，进来喝杯酒……哦不，你要开车，还是喝茶吧，但能吃些点心。”
“好的，队长。”
卡伦推开门走了进去，正好看见勒马尔先生正在给一座小男孩凋像上颜料。
“哟，卡伦，哈哈哈。”勒马尔马上对着里面喊道，“瑟琳娜，你的卡伦哥哥来了。”
喊完，勒马尔对卡伦继续道：“她原本打算下午去你那里拜访呢，点心都做好了。”
“卡伦哥哥！”系着围裙的瑟琳娜跑了过来。
“这位是？”勒马尔看向穆里。
卡伦解释道：“穆里，我的新手下，我最近刚刚升任秩序之鞭队长了。”
“哦，恭喜你卡伦，我就知道你肯定前途光明。”
“卡伦哥哥好厉害。”
“瑟琳娜，去倒水和把你刚做好的点心拿出来。”
“好的，哥哥。”
勒马尔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我之前还想偷尝一口，结果被她拒绝了，现在好了，做哥哥的想吃一口妹妹做的点心还得借着你的光。”
“呵呵。”
“有什么事么，卡伦？”
进入正题了，卡伦也不再绕圈子，直接问道：
“康杰斯家族，你知道么？”
“康杰斯家族？”勒马尔思索了一下，“怪不得这么耳熟，我想起来了，我的刻刀上有这个家族的一份功劳，一个很久远的附魔家族，现在应该没什么动静了吧？”
“是的。”
瑟琳娜先端来了茶水，穆里接过一杯茶。
“你问这个家族做什么？”勒马尔问卡伦。
“我准备盗这个家族的墓。”
“咳……咳……”正在喝茶的穆里被呛到了。
勒马尔也愣了一下。
瑟琳娜则道：“哇哦，肯定是一场十分精彩的探险之旅呢！”
“瑟琳娜，点心。”勒马尔提醒道。
“好的，我这就去拿。”
勒马尔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问道：“所以，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么？”
卡伦拿出了提前抽取好的几张资料纸，道：“这是那个时期沃斯家族主要的战斗傀儡型号。”
勒马尔低头看了一遍，道：“嗯，是的，是一个时期流行过的战斗型傀儡。”
“我怀疑我要去的那个墓穴里有它们。”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出对付它们的办法？”
“嗯，是的，我相信这对于沃斯家族的天才继承人而言，不应该是件难事。”
“是的，不难，我能做到。其实，基本上大部分傀儡制造师都会习惯性地在自己制造的战斗型傀儡体内留一个后门，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独特习惯，我无法帮你直接开启后门，但我能制作一种特殊的自爆小器具，针对这些个类型的战斗型傀儡的，如果遇到的话，把这些丢到它们身上或者在它们身边引爆，就能在短时间内影响到这些傀儡的运转。
我想，这种情况下以卡伦你的实力应该能很方便地解决它们。”
“麻烦么？”
“使用方法很简单，启动一下，丢过去，爆炸了，和现在的手榴弹一样。”
“不，我问的是制作起来麻烦么？”
“不麻烦，一天的时间我能给你做好一整套。”
“好的，那我一天后派人来取。”
“没问题。”
“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勒马尔先生搓了搓手。
“请说。”
“如果您遇到我们家族祖上制造的傀儡，如果您的背包还有一点点剩余空间的话，可以帮我捡一点点小零部件回来，我将不胜感激。”
“当然，这绝不是问题。”
卡伦和穆里又坐了一会儿，吃了点心，然后起身告辞。
“队长你和他们的关系很好？”
“嗯，是的。”
经过上次瑟琳娜被“锁”的事情后，大家的关系变得更密切和深入了，连“多少点券”这种话都不用客气地去提，直接省略不必要的流程。
“那位沃斯家族的店主，水平有多高？”
“他现在还年轻，相对于他的职业而言。而且……这么说吧，他为自己已逝的父母分别做了一个傀儡，结果他们不仅闹矛盾离婚了还给他们兄妹俩分别找了个继父和继母。”
“这……”
“所以，我相信他能帮我解决傀儡的问题，剩下的墓穴里的机关风险，资料里已经标注了，失去了神秘先手优势的机关，威胁不会太高。”
“是的。”
“就是最后一个墓穴里可能存在的诅咒影响……提前准备一些净化和祝福卷轴吧，要高级的，你们每个人身上应该都有的吧？”
“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有自带的。”
“你到时候做个统计，看看谁没有的向我汇报一下。”
“是，队长。”
“好了，回去吧，不，回艾伦公寓，那个放电影的人住在公寓里么？”
“他有一个房间的。”
“那就好，回去看电影。”
穆里将车开到了艾伦公寓，他先去帮卡伦找来了那位电影放映师，然后再亲自拿着资料去复印，复印的地方就在小区大门对面，阿来耶的中介所，这里有打印合同的设备。
“先生，您准备看哪部电影？我这里有很多部影带，如果这里没有的话，我能马上去帮您调取过来。”
“《死寂》，有么？”
“很着名的恐怖电影，有的。”
“就放它吧。”
“好的，先生，您跟我来。”
卡伦跟着放映师来到了改造后专门放电影的房间，里面有三张沙发还有堆叠在角落里的坐垫。
“卡伦少爷，您需要喝点什么吗？”希莉的母亲出现在了门口。
“冰水，谢谢。”
过了大概五分钟，放映室内的灯光暗了下来，随即荧幕上出现了画面。
这种看电影的感觉和卡伦上辈子记忆中的露天电影很像，画质并不是很清晰，但这种不清晰是因为见识过了更清晰的画面才会有的感觉，实际看的话影响并不大。
卡伦就这一杯冰水，开始观看这部电影。
电影放映后没多久，打印完也分发完资料的穆里也走了进来，在卡伦身后的沙发上坐下一起看。
长达90分钟的电影结束，卡伦揉了揉眼，打了个呵欠，后面的穆里也是显得很疲倦。
怎么说呢，你让这些真正的神官去看恐怖电影，再想让他们表现出被惊吓的感觉有些不现实，因为就算是导演绞尽脑汁臆想出来的恐怖也比不上神官们的日常。
“感觉怎么样？”卡伦问道。
穆里笑道：“没有爱情片和政治片好看。”
“反派角色原型就是康杰斯最后一代传承者，确切地说，是明面上最后一个有点名气的康杰斯。”
“队长是觉得他很关键么？”
“是的，但毕竟是一百多年前的人了，线索不好找了，我在好奇，他死的时候有没有进墓穴，如果他进去了的话，那很可能是最后一代进墓穴的康杰斯族人。”
这是一个遗漏的线索？
不，辛亚丽已经告诉过自己这个人的存在，还推荐了这部电影给自己，意味着她肯定留意了这个人，且调查过，但没能调查到具体结果。
因为那位康杰斯已经无限接近于普通人了，神教档桉里记载事件的前提是至少得是教会圈子里的事。
“好了，我先回去了，你晚上组织一下大家开个研讨会，专门研究一下这份资料，汇总一下意见，明天上午交给我。”
“队长，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阿尔弗雷德已经在下面等我了。”
穆里顺着阳台向下看去，果然看见了阿尔弗雷德。
回到丧仪社后，卡伦一边吩咐希莉准备一下餐食一边走进自己的书房，将资料放在书桌上，坐下来开始仔细翻阅。
这一看，就看了将近两个小时。
希莉早就将餐食送过来了，卡伦推开资料，拿起快子和饭碗开始吃起已经凉了的饭菜。
这是小队成立后的第一个任务，卡伦很是谨慎，他宁愿将一切准备工作都在前面全部做好，也并不希望真的执行时再出什么岔子。
尼奥曾说过，身为队长，要习惯自己小队里的“人来人往”。
虽然卡伦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习惯总是需要一个过程，他希望自己小队永远保持完整性，不现实的憧憬就是最单纯的美好。
简单用餐结束，卡伦起身，准备先去冲个澡，顺便让自己的头脑冷却一下，现在的他明明还没进墓穴呢，甚至还没进桑浦市，可脑子里却不断出现着在墓穴里晃荡的画面。
走进主卧，卡伦看见刚刚用过下午茶正坐在枕头上惬意地摇着尾巴的普洱。
“凯文呢？”卡伦问道。
“在库房维护升级通讯阵法呢，准备加一个声讯扩大器，就像是一个喇叭，这样通讯阵法来消息后，喇叭就能像学校下课铃声那样大声提醒，也就省去了一直安排人看守值班的烦恼。
哦，还要加一个报时功能，每到一个整点时就和摆钟一样响几声，这样也能自我检查通讯阵法的运转是否良好。”
“嗯，我去洗个澡，哦，对了，我今天找到了一个原理神教的搭档，我们以后的关系可能就像是爷爷和霍芬那样。”
普洱马上问道：“男的女的？”
“女的。”
“多大？”
“比我小一岁？”
“长得漂亮么？”
“还挺好看的。”
普洱长舒一口气：“呼……”
紧接着，普洱抬头看着卡伦，笑道：“长得一般我就放心啦。”
随即，普洱马上自我纠正道：“我是替我曾曾曾曾侄女放心啦。”
大家实在是太熟了，到底是天天睡一张床上的枕边人；
所以一些用词习惯，哪怕你词不达意，也能准确传达过去意思。
“很不错的一个搭档，我觉得她很优秀。”
普洱歪了歪脑袋，笑道：“你看，你从来没说过奥菲莉亚优秀，嘿嘿。”
“我去洗澡了。”
等卡伦进入盥洗室后，普洱甩了甩尾巴：“哼，每次提到奥菲莉亚就有点心虚。”
跳下床，普洱来到书房里散步，留意到了书桌上堆得很多的资料纸。
卡伦的书房是对它、凯文以及收音机妖精完全开放的，并不存在秘密的说法。
普洱跳上书桌，随爪扒拉了几张纸看了看，疑惑道：
“咦，康杰斯？”
洗完澡换上睡衣的卡伦走出了盥洗室，回到了书房，看见普洱坐在自己书桌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资料。
“这是这次去盗墓的资料，好详细啊。”
“嗯，是的。”
“卡伦，作为曾经的优秀探险队队长，我想告诉你的是，这样提前做好一切摸查的探险，是很无趣的。”
“你当初是为了玩，而我现在是为了生活，不一样的。”
“说得我好像很幼稚一样，对了，这个最后一位康杰斯，《死寂》那部改编小说主人公原型……”
卡伦忽然想到了什么，一百多年前的康杰斯，不是和普洱一个年代的么？而且康杰斯家族的墓穴也在维恩。
“你认识他？”
普洱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认识，皮斯顿.康杰斯，他当初来艾伦庄园求见过我，希望能加入我的探险小队。”
“他有这个资格么？”
要知道当年普洱探险小队的人员准入门槛很高，菲利亚斯的妻子以及贝尔纳都是曾经的小队成员。
“他当然没这个资格，当时的他唯一能力就是给一些木偶娃娃附魔然后登台表演一下魔术或者腹语什么的，就是一个人和一个或者更多个木偶在台上表演聊天，逗观众们笑。
不过他当时带来一个不错的计划，我对此印象很深，因为他想要我们带他一起去探险挖掘他家族的先祖陵墓。哦，真是一个有趣的家伙，不是么，居然喊人去挖自己家的祖坟。”
“然后呢？”
“我本来是挺有兴趣的，这是多好玩的一件事啊，但当时贝尔纳却极力反对，他说康杰斯家族受到了诅咒。”
“诅咒？”
“来自月之女神阿尔忒弥斯的诅咒。”
“月之女神教会所信仰的主神？”
“皮斯顿.康杰斯和他之前好多代先人都在致力于寻找家族血脉被诅咒的原因，然后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猜测：
几百年前他家族里的某个先祖，去为一件高度破损的神器——【女神垂怜】进行附魔。
那件神器跌落得不像样子，甚至比一般的圣器都不如，可能当时那位先祖被邀请去附魔时，不光是他那位先祖，连邀请他先祖的那个人也不知道这东西居然是神器。
然后，他就去附魔了，还真附魔出了效果。”
“【女神垂怜】是怎样的一件神器？”
“通俗点来讲，就是月之女神的睡衣，穿上它或者被它赐福，可以得到灵魂的抚慰，算是极少数对灵魂拥有净化作用的神器。
在《秩序之光》神话叙述里应该有这样的记载：一次征战中，秩序之神受伤严重，月之女神将自己的睡衣覆盖在秩序之神身上，为其遮蔽风雨雷电，陪伴秩序之神康复。”
“因为对这件器物进行附魔，所以遭受到诅咒了么？”
“是的，【女神垂怜】本体是月之女神的睡衣，你知道那位康杰斯家族的先祖附魔出怎样的效果么？”
“什么样的效果？”
“透明效果。”
下一章大家明早起来看，我慢慢写。
第四百零一章 多了一个人？
虽然神器【女神垂怜】已经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睡衣”了，但无法抹去其最初始的用途属性，所以对它施加了“透明化”的附魔效果，就是一种很直接的对月之女神的亵渎。
对神亵渎，遭受了来自“神”的惩罚，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当然，这里的“惩罚”并不一定指神亲自出手。
普洱凑到卡伦面前，对着卡伦眨了眨眼，道：“现在看来，应该是贝尔纳拥有和月神‘共鸣’的能力，也就是他的暗月之眼？”
“应该吧。”
“现在，那双眼睛是你的了。”
这时，书房门被推开，刚刚维护升级好家里通讯阵法的凯文师傅拖着自己那疲惫的身躯回来了。
大金毛身上背着两个工具袋，左侧放着螺丝扳手钳子等工具，右侧放着晶石灵粉等材料，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起到一种类似烧电焊时护目镜的作用。
“蠢狗，活儿干完了？”普洱扭头问道。
凯文露出微笑，点了点头，顺带上下晃了一下自己的狗头，利用惯性调整了一下墨镜高度。
“我们刚刚在聊月之女神阿尔忒弥斯，《秩序之光》里有记载，秩序之神在战争中受伤时，阿尔忒弥斯将自己的睡衣披在了秩序之神身上帮他疗伤，你知道这件事么？”
凯文愣了一下。
普洱疑惑道：“哦，你应该不知道，你成神比较晚，应该是属于上个纪元的下旬阶段，无限接近于上个纪元末，秩序之神在战争中受伤旁边还有月之女神，嗯，这应该是上个纪元上旬的光明阵营和永恒阵营交战的年代。”
凯文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探出爪子，对着地毯举起……
犹豫了一下，它改变了主意，走到自己放在书房里的狗垫子前。
凯文的狗垫子到处都是，主卧隔间、书房、库房、院子里、以及阿尔弗雷德的房间里，因为这条狗喜欢躺下来思考狗生。
狗爪子对着垫子抓了下去，然后疯狂地抓动，终于，将垫子撕扯裂开。
凯文停下动作，转过身，对着卡伦和普洱再次露出微笑。
它什么都没说，但又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虽然不是一个年代的存在，虽然拉涅达尔成神时已经是上个纪元的末年，秩序之神神威最盛时，但好歹人家曾是那个圈子里的存在。
就算不是亲身经历者，至少吃瓜比后世人要方便很多，也要新鲜很多。
普洱感慨道：“哦，现实真的是一个任凭客人喜好而打扮的妓女。”
卡伦伸手摸了摸普洱的尾巴，顺带将它尾巴在指尖卷了几圈。
所以，不是什么阿尔忒弥斯主动脱下自己的睡衣为秩序之神疗伤，而是受伤后的秩序之神，直接撕扯下了阿尔忒弥斯的睡衣为自己所用。
怎么说呢，这倒是很符合秩序之神在上个纪元下旬所显露出来的行事风格。
普洱则又笑道：“那么看来《月之低语》神话叙述中的记载是经过美化的，我想最初始版本里肯定对秩序之神持极为强烈的批判态度，然后经过一次次修订删改，最终演变成了现在这种看起来还有点暧昧的感觉。”
卡伦点了点头，道：“就像是《秩序之光》神话叙述中对光明之神唤醒秩序之神这段记载所经历的变化一样。”
“那个，卡伦，我记得你说过接下来想要接的一个任务是……月之女神教会代表团的安保任务？”
“是的，双方前期使者团已经到约克城，前期磋商也已经到一定阶段了。”
“所以，这次康杰斯的墓穴，会不会和月之女神教会有关？你看哦，【女神垂怜】是月之女神教会的神器，他们又恰好在近期要来约克城和秩序神教开展合作谈判。”
“这个不好说。”
“我是担心如果真的是他们在背后推动的话，到时候可能会引发外交介入。”
“不用担心这个，在这方面，秩序神教还是靠得住的。”
因为秩序神教已经习惯了嚣张和跋扈，这并不是演戏，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实。
卡伦又伸手摸了摸普洱的脑袋：“再说了，我这个小队成分，需要担心什么？”
“哦，也对。”普洱露出了笑容，“那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明天再做一天的准备，如果一切就绪，那我们后天就出发，你去和阿尔弗雷德交流一下，让他和穆里做好全队准备工作的统筹。”
普洱竖起尾巴，将肉爪举起，道：“是，我的小卡伦队长大人！”
……
第二天这一整天，卡伦基本都在偷懒，因为该吩咐的事已经吩咐下去了，就算是想亲力亲为地去做些什么，也找不到事。
这或许就是做领导的感觉吧……
所以，上午卡伦坐在院子里看报纸，下午看了会儿小说后又去泡了一会儿澡。
他有些不安，为自己任务即将到来时还这般悠闲产生了一些负罪感；
但他又很珍惜，就像是考试临近前还能放松娱乐，这种滋味更值得回味。
一直到夕阳落下，天色渐黑时，卡伦才开始着手检查准备工作。
阿尔弗雷德和穆里站在卡伦书桌前，进行着汇报。
首先是资料方面，各个成员都已经完成了仔细阅读和熟悉，虽然不会像上学时抽背那样去检查，但也没人会傻到对自己近在迟尺的生命安全威胁去懈怠。
紧接着是勒马尔先生已经完成了那种引爆器具，一个个小小的木盒子，自带一条绳子，使用时拉出绳子再丢出去即可，从拉绳子到引爆的间隙时间是10秒，这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个木质手榴弹。
有了这些东西，康杰斯墓穴里有可能出现的守墓傀儡，基本可以说是被拔除了威胁。
接下来，穆里还汇报了由他安排组织起的马斯、艾斯丽和孟菲斯组成的机关小组，他们三个人重点分析了马利夫的作品且一个个地制定了应对方桉，进入墓穴后，他们将负责排除里面的机关。
卡伦没有安排这个，但穆里的说法是：按照队长的吩咐……
好吧，卡伦就当是自己吩咐的吧。
阿尔弗雷德则去黑市进行了采购，以各种药剂为代表的基础消耗品是必然早就购置好的，会按照人头分下去，同时，整个小队，10个人，除了文图拉之外其他人都拥有高级净化或者祝福类道具，不少人甚至怀揣着相对应的珍贵圣器。
卡伦拿出一枚银币，丢向阿尔弗雷德，这是上次在丁格大区培训时抽烟斗的导师皮洛给自己的那枚净化硬币。
“是我借给小队的，再由小队借给文图拉的，你估算一个价格，到时候好划分。”
“是，少爷。”
并不是说卡伦想要文图拉还账，而是在任务准备过程中必须做到“队伍”和“个人”之间利益关系的清晰，接下来任务完成后的利润分成才能做到令大家都信服。
接下来，卡伦又听取了一些汇报，等到都结束后，时间是晚上八点。
“好了，吃饭吧。”卡伦站起身，领着阿尔弗雷德和穆里走到院子里。
这么晚了，肯定是没时间亲自做菜的，但有些菜式不需要花费过多的时间，比如……火锅。
希莉早就切好了配菜，当卡伦出来时，大家伙已经围着火锅坐好了。
锅很大，做了鸳鸯锅的区分，能吃辣的坐一边，弱者坐另一边。
卡伦拿起长快子，夹了一块新鲜毛肚放入沸腾的锅中，同时说道：“开动吧。”
大部分人是第一次吃火锅，很多人跟着学习了使用快子，毕竟刀叉并不方便涮煮。
最重要的是，大家都在有意识模彷卡伦的行为习惯。
“诸位，你们要喝点什么？”希莉走过来问道。
“冰水。”
“冰水。”
“我也要冰水。”
大家基本都要了冰水。
“少爷，您需要点什么？”
“冰镇豆奶。”
“好的，少爷。”
这顿火锅吃到了接近零点，快收尾时，卡伦开口对所有人道：
“大家回去后先把东西再整理确认一下，然后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八点在艾伦公寓门口集合。”
卡伦举起手中的豆奶杯，站起身：
“来，预祝我们小队首次任务，圆满成功！”
“成功！”
“成功！”
……
早上七点，按理说还能再睡半个小时，毕竟从丧仪社到艾伦公园路程很近，开车的话十几分钟就能到，东西反正早就收拾好了，起床洗漱后就能直接出发。
但卡伦还是在七点时醒了，不是因为他忧心忡忡睡不踏实，而是家里的那只猫，五点钟就起来翻箱倒柜地找衣服。
是的，找衣服。
普洱的零花钱是卡伦特批的，只要不是太夸张，阿尔弗雷德是不会卡家里这只猫的消费，所以，这只猫的衣柜里，衣服很多。
主卧里三张大衣柜，卡伦就用了其中一个的一半，余下的两个半都被普洱的衣服塞满了。
它平时其实不穿衣服，但这也架不住它喜欢买。
卡伦坐在床上，看着它对着试衣镜一顶顶地试着帽子，卡伦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摇了摇头，起身，去洗漱。
等卡伦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秩序神袍出来时，看见普洱已经准备就绪了。
“你感觉这一套怎么样？”普洱问道。
黑色的风帽，红色的小披风，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前爪系着一条丝带。
所以，它试了这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它画像上一模一样的搭配。
“很不错。”
卡伦将普洱抱起后送到自己肩膀上，拍了拍它的脑袋：“总之，注意安全。”
“我明白。”
走出卧室，阿尔弗雷德已经准备完毕，东西都已经装车。
“少爷，现在就出发么？”
“嗯，出发吧，他们应该也会提前下楼等待。”
阿尔弗雷德开灵车，卡伦开自己那辆二手朋斯轿车。
来到艾伦公寓楼下时，大家果然已经在等待着了。
菲洛米娜和孟菲斯被卡伦要求坐进自己的车里，其余人则都坐灵车。
主要是把这两个不喜欢和人交流的放自己这儿，能让灵车里的氛围更好一些。
旅程开始。
两辆车先向北出约克城，等到下午两点中时，在公路旁的一个加油站附近停了下来，加油站这儿有快餐店和商店，大家在这里解决了午餐。
然后不做休息和耽搁，继续出发。
“我觉得那家餐馆的鳗鱼肯定不新鲜。”普洱说道。
“所以点洋葱土豆泥盖饭最合适了。”卡伦看了看后视镜，“出门在外吃这个不容易坏肚子。”
“但我觉得好不容易出趟门就得有格调，就算吃坏肚子也是一种记忆。”
“看来你以前去探险时没少带泻药。”
“哼。”
后车座上，菲洛米娜和孟菲斯先生两个人安静地坐着，没人试图去找话题聊，大家都喜欢这种安静。
卡伦也懒得去帮他们活跃气氛，这是把石头往山上背的蠢事。
桑浦市历史悠久，历史上是马克来人入侵维恩的前哨站，是的，马克来人并不是维恩地区的原始居民，而是后来占据者。
现如今，桑浦市是一座工业之城，维恩帝国之矛——帝国海军，基本都是从这里的船厂里驶出。
卡伦原本觉得约克城的空气已经很糟糕了，等开过一条山路开始下坡时，看见远处城市的虚影以及上方的浓厚雾霾，才发现约克城和桑浦市比，简直可以去评比世界最宜居城市。
卡伦打了一下转向灯，没有继续向桑浦市市区行进，而是拐弯向海边，后面驾驶灵车的阿尔弗雷德很快跟上。
等到黄昏时，卡伦等人来到了一处海边小镇，镇上支柱产业是监狱。
一座可以容纳数千囚犯的大型监狱，为这座小镇的发展提供了勃勃生机，尤其是现在正在进行的扩建工程，肯定会为这座小镇的未来增添更多的光辉。
晚餐在镇上的一家餐馆内解决，这里的条件比加油站那儿要好多了，卡伦还为普洱单独点了两条煎鱼。
用餐到一半后，卡伦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个络腮胡男子的身影，当即站起身，走了出去。
络腮胡看见卡伦马上露出微笑，显然是认识的，他举起手，握着拳，想要按照“哥们儿”的方式给卡伦来一下以营造我们很熟的氛围，但拳头举起后又停住了，因为他担心卡伦不给他面子，因为双方虽然都是秩序之鞭队长，可身份地位以及未来发展前景那是完全不一样。
卡伦留意到在不远处还有七八个人站在那里，应该是络腮胡的手下，当即微笑着主动对着络腮胡子胸口捶了一下。
“森西？”
“是的，是我，哈哈。”络腮胡森西也给卡伦回了一下，他很开心道，“尼奥老大的吩咐我们都已经照做了，请你放心。”
“谢谢。”
这时，阿尔弗雷德走过来，递给卡伦一份礼盒，卡伦接过礼盒，双手捧着递给森西。
“这是见面礼物，请你收下。”
“这怎么好意思，这个……我没准备啊。”森西有些受宠若惊。
“那就下次喝酒时，你再给我。”
卡伦拍了拍森西的肩膀，又向远处森西的那群手下微笑着挥手打招呼，得到他们的回应后，这才转身走回餐馆。
礼盒里装的是约克城工艺品，不过工艺品下面垫了3千秩序券，请人家帮忙，肯定要意思一下，当面给点券打赏不合适，婉转一点效果反而更好。
反正点券都给出去了，注意一下方式让这点券的价值效果更大，何乐而不为？
这一点还是和尼奥学的，尼奥这人虽然有时候很抠门，但他该花点券的时候也从未吝啬过，否则他手里那么多情报是怎么来的？
即使是神教内部……也是一个人情社会啊。
车寄存在了小镇警局停车场里，因为接下来没有道路可以开车，所有人开始徒步向海边前进。
晚上八点，众人来到了海边，这里很是荒凉。
“休息调整状态，四个小时后出发！”
“是，队长！”
“是，队长！”
理查发现周围人都快速坐下或躺下来休息，一切显得井然有序，这些都是在轮回之门内长时间赶路形成下来的习惯。
“别看了，休息。”孟菲斯提醒道，“他们经历得比你多，配合自然也就更默契。”
理查耸了耸肩，道：“我也会这样的。”
因为这里是维恩，众人还没下海去往墓穴，所以并不需要安排人守夜。
卡伦也闭上眼睡了一会儿，醒来时是十一点半，伸手，轻轻揉了揉睡在自己胸口上普洱的脸。
“喵~”
普洱缓缓睁开眼，问道：“时间到了么？”
“嗯。”
“召唤阿塞洛斯吧。”
“好的。”
卡伦站起身，将普洱放在自己肩膀上，走到海边。
普洱举起自己的爪子开始晃动，一团红色的星芒浮现，召唤开始。
少顷，
海面浮现出波纹，阿塞洛斯的巨大身形缓缓浮出。
这个动静，不用卡伦去叫，所有队员们都醒来，背着背包，一字排开站在卡伦身后。
阿塞洛斯具备极高的智慧，它能看出来这一次和上一次召唤它出现时，海岸上队伍性质的不同。
它很是激动地开口道：
“我是听着父亲和您的冒险故事长大的，所以现在，小姐，属于您的伟大冒险者小队，又要重新开始远航了么？”
“是的，阿塞洛斯。”
“太好了，我很感激，因为我也将有故事，可以说给我的孩子听了，我将和属于小姐的探险者小队一起，在大海上留下属于我的浪花。”
普洱伸出一只肉爪搭着卡伦的脸，
道：
“阿塞洛斯，现在我要求你，自今天起，响应他的召唤；在这片大海上，你就是他脚下的陆地，他的意志，将成为你的行为准则。
现在，
你可以参见你的新主人——卡伦殿下。”
第四百零二章 它，不存在
阿塞洛斯似乎是在犹豫，它的父亲和颇尔小姐是名义上的朋友实际上的主仆关系，这一点，它很清楚。
虽然双方并未签订主仆契约，颇尔小姐也从未对自己父亲下过什么禁制以求更好地控制，但双方间是有这种默契在的。
有些情况下，这种看似互不约束的传统，实际上却具备更大的约束力，主要取决于双方的品性以及历史的惯性。
最终，阿塞洛斯喷吐出晶莹的水花，营造出一道水桥，诚声道：
“我将成为您行走在大海中的陆地，我将以您的意志作为自己的行为准则，我将时刻响应您的召唤，为您献上我的尊敬、友谊与忠诚。
参见卡伦殿下。”
卡伦扭头看向普洱，问道：“这件事之前没商量过。”
普洱则无所谓道：“这个还需要商量？”
“所以，这算是给我的惊喜？”
“哦不，还真不是，当初阿塞洛斯和我的感情真的很好，我这算是给它儿子一点惊喜。”
“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看见过我两次使用召唤术法召唤阿塞洛斯，我不信你没学会。”
卡伦抬起手，掌心处出现了一道红色的星芒，和先前普洱所用的一模一样：
“这样？”
“嗯哼，和阿塞洛斯呼应一下。”
卡伦将手中的红色星芒打向了半空中，自阿塞洛斯身上释放出一道蓝光，和红色星芒交织融合，这意味着双方互相留下了对方的气息印记。
事情结束，卡伦开口道：“阿塞洛斯，载我们前往目的地。”
“谨遵您的吩咐，卡伦殿下。”
“我不是很喜欢殿下这个称呼。”卡伦对普洱说道。
“习惯就好，总要和阿尔弗雷德有点区分度。”说完，普洱回过头找到后面的阿尔弗雷德，对它吐了吐舌头。
阿塞洛斯张开巨口，卡伦领着手下队员们全部进入，因为待会儿要下潜，所以卡伦这次也没站人家脑袋上，而是和大家一起进人家肚子。
理查不是第一次进这里，是第二次；
但理查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表现的机会，所以席地而坐后，表现出一种我天天来的气势。
艾斯丽则对巴特小声道：“海兽阿塞洛斯，很古老的海兽种族。”
巴特摇了摇头，道：“我没听说过。”
“因为它数量稀少，而且格外低调，大部分都生活在深海禁地区域，而且不喜欢和人接触，我真没想到队长手里居然有一头，所以真让我惊讶。”
“我觉得，还好。”巴特说道，“队长有什么我都不会觉得稀奇。”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
阿塞洛斯先是游动，等到一定距离后，它又开始下潜。
其庞大的身躯下潜到了这片海域的海底，精神波动传来：“小姐、殿下，就是这个位置了。”
普洱下令道：“阿塞洛斯，探测四周，看看是否有结界以及空谷。”
“是，小姐。”
一道道声波从阿塞洛斯体内发出，向四周扩散。
良久，阿塞洛斯回应道：“小姐，发现了一处裂缝。”
说着，它的身躯开始游动，很快就来到了裂缝处。
“小姐、殿下，裂缝下方的水流流速有些奇怪。”
卡伦问道：“是结界么？”
“抱歉，殿下，我无法探查到结界气息，对于大海里的生物而言，感知水流的变化就像是陆地上生命对气机的感应，我现在能确定的是，裂缝下面的环境有些特殊，很可能就是殿下和小姐想要找寻的地方。”
卡伦看向后方，开口道：“菲洛米娜。”
孟菲斯身边好歹一直有个理查陪着，菲洛米娜则一直孤零零的，没人故意牵头去排挤她，而是她自己也喜欢这种不合群。
听到队长召唤的菲洛米娜站起身，走到卡伦面前。
“找到一处裂缝，裂缝下面环境有些特殊，你下去探路，注意安全。”
“好的，队长。”
菲洛米娜没有犹豫，直接同意了。
阿塞洛斯嘴巴张开一条缝隙，一个气泡出现将她包裹起来，送她出去。
身体四周被气泡包裹隔绝了海水的菲洛米娜开始顺着裂缝下沉。
时间过了一刻钟，菲洛米娜上浮出来，气泡早就消失，此时的她游动起来像是一条极为灵敏的人鱼。
阿塞洛斯适时张开嘴角缝隙，接引她回来。
“队长，裂缝下面有两道交错的水流，水流下面有一个隔绝空间，里面有一座古堡建筑，我没能近距离观察古堡，因为在古堡外围有防御阵法。”
“好的，我知道了。”卡伦点了点头，看来位置确实是找到了，他拍了拍手，“所有人做好准备，准备进入。”
“是，队长。”
“是，队长。”
“阿塞洛斯，你在附近游弋，随时准备接应我们。”
“是，殿下。”
卡伦看了看普洱，普洱马上道：“我知道啦，知道啦，我不下去，我会变成累赘。”
见卡伦还准备说什么，普洱打断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会说这是为了我的安全，跳步，跳步，你们下去吧，注意安全。”
就这样，卡伦等人身上都被阿塞洛斯附加的气泡包裹，整个小队总计11个人，全部潜入裂缝。
“阿塞洛斯，注意警戒啊，危险不一定来自于裂缝下面，你多注意一下外围。”
“明白，小姐。对了，小姐，卡伦殿下是您的……”
“后辈！”
……
两道交错的水流形成一种隔绝的效果，这是一种用大自然的力量来隔绝气息的方式。
所以，哪怕都到上方裂缝口了，也无法感知到下方的气息异常，这是一种绝佳的隐藏。
墓穴最需要的，就是这种私密性，不管是哪种文化背景下，其实都带有“死者需要长眠和需要安静”的这种认知。
穿透水流，卡伦进入到一个没有水的区域，挥手，身边的气泡随即破裂，里面有空气，而且还很清新。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穿透进来，大家都显得很澹定。
古堡就在前方矗立，傍着一座海底的山建立，从这里看过去，黑黢黢的，但形状很清晰。
前方，是一片由碎石组成的广场，广场四周矗立着四座石碑。
马斯开始布置感应阵法，这个阵法的作用有点类似于探测器，用来分析对面的阵法波动，从而进行确认和判定。
孟菲斯站在马斯身后，卡伦留意到他的手留在袖口内，正在帮助马斯进行推算分析。
最高调的是理查，双手托举出一个袖珍小魔方正在那里一个人计算，但最水的其实也是他。
不过他本来就是买他爹的赠品，重在参与就好。
卡伦没有选择参与其中，而是指挥布置防御体系。
进入这里后开始，任何危险就都有可能发生。
过了一会儿，马斯和孟菲斯探测好前方阵法，马斯取出材料，孟菲斯开始帮忙调制制作，很快，三根蜡烛被点燃。
马斯过来汇报：“队长，前面是一个迷途阵法，能够让进去的人失去对外界的所有方位感知，这个蜡烛可以引路，我建议将小队分为三组，每一组一个蜡烛。”
“好，巴特、文图拉、穆里，你们作为第一组开路。”
“是，队长！”
手持蜡烛走进广场，耳畔传来阵阵阴风，脚下的石子似乎具备着某种生命力，像是一群会爬动的蠕虫，你已经很难区分这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
不过，蜡烛的火焰虽然摇曳，但一直坚挺且清晰，当你的视线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安置时，可以直接盯着火光看。
总之，这处广场本该是个大麻烦，迷途阵法只是它的第一层，当你进入且陷进去后，很可能会激发其他的阵法，但因为有专业人士在，大家都很平安地走过了广场，来到了古堡大门前。
“做得很好，马斯。”卡伦嘉许道。
马斯笑了笑，道：“不，孟菲斯先生的功劳最大。”
同行之间才能看清楚真正的门道，第一次正式合作，马斯马上就感知到了孟菲斯的阵法水平。
不过，卡伦对自家舅舅的水平本就没有过怀疑，艾森舅舅虽然不擅长打架，但在阵法方面是得到古曼家真传的。
穆里开口道：“队长，这座大门是马利夫的作品，资料上有记载。”
艾斯丽回答道：“队长，我们研究出的解决方法是先牵引，再拉扯，让它处于半开状态，这个时候它就是一座大门。”
“行动吧。”
“是，队长。”
艾斯丽开始吟唱道：“我最挚爱的朋友啊，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出来吧……仙蒂！”
仙蒂又出现了，它还是那么的端庄高雅，散发着圣洁气息。
不过卡伦清楚，这只“祭祀鸟”的内在肯定很市侩，否则你无法解释几次被卖后，竟然还能继续答应把灵魂印记留在艾斯丽身上响应艾斯丽的召唤。
估计，是艾斯丽的父母，真的是给得太多了。
仙蒂又一次出现，开始围绕着众人飞翔，且故意凑到了卡伦面前落下，它早就清楚，到底谁才是这里的头头了。
它用鸟嘴朝着卡伦点了点，然后又朝着艾斯丽点了点，抖动两下翅膀，落下的晶莹羽毛组成了一道爱心，然后对着这颗爱心做出了陶醉的“咕咕”姿态。
“仙蒂！”
艾斯丽气得大喊。
卡伦笑了，看来，就算给得再多，仙蒂也是有脾气的。
艾斯丽没好气地又瞪了仙蒂一眼，又召唤出了一头大乌龟。
“去吧，仙蒂！”
在艾斯丽的指挥下，仙蒂飞了过去，在触碰到大门后，马上后撤到一个具体的位置进行盘旋。
大门开启，黑色的光芒随之释出。
可就在这时，大乌龟恰好出现在距离大门比较近的位置，黑色光芒开始上下拉扯，似乎并不知道先攻击哪一个。
这个场面看起来有些蠢，会下意识地认为这个大门设计者到底有多傻才会设计出这样一个拉胯的防御机制。
可事实上，无论是仙蒂在空中盘旋的距离还是大乌龟在地面所在的距离，都是经过提前测算的。
马利夫作为工匠神教有名的建造师，在他所处的那个年代，绝对是优秀的天才级人物，但这么多年过去，他的作品一直是被研究被揣摩的对象，早就被一代代人解构干净了。
提前拿到了答桉，还做过了预习研究，这才能用这种简单的方法破解它。
艾斯丽在原地留下了两道卷轴，方便众人出来时她在外面召唤出妖兽来帮忙开门。
卡伦调侃道：“所以大家要记住，以后找人给自己或者家人修建陵墓的话，不要找知名的或者以后必然要出名潜力建造师，这就是最好的教训。”
开过玩笑后，卡伦带着众人走进大门，半开的大门上方黑色像是一团凝聚在那里的闪电，只不过它被卡在了这里，对正在进入的人就不具备攻击性了。
古堡的大门也是古墓的大门，大门后面是一条幽深的甬道，两侧是一套套盔甲护卫，但基本都是装饰品，当然，可能隐藏着一些个特殊的东西，比如……傀儡。
穆里将自己背包打开，阿尔弗雷德跟在他身后。
“重甲型战斗傀儡的可能性比较大。”穆里说道，“那几个型号我放在左侧最外面的背包口袋里。”
“好的，我找到了。”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同时对前排的人喊道，“小心傀儡出现偷袭，遇见傀儡第一时间先拉出安全距离，我们先丢木牌。”
卡伦提醒道：“毁坏时注意零件回收。”
甬道走到差不多一半，视野中出现新的场景虚影时，两侧各四个盔甲忽然动了起来，头盔下面露出绿色的光芒。
卡伦当即喊道：“后退！”
所有人都开始后退，没人上去和傀儡硬拼。
“绿色的目光。”穆里提醒道，“全是绿色的。”
“那特定型号的木牌还是不够，我拿其他的凑合用吧。”
阿尔弗雷德手将一沓木牌拿在手中，一同抽出引线，在大家都在撤退躲避的时候，他极为精准地将这些牌子向前方丢去。
“砰！砰！砰！砰！”
傀儡虽然带点机械的麻木，但毕竟不可能站着让你套圈，所以阿尔弗雷德选择的是提前量以及对四周空间的封锁。
伴随着一道道爆裂声响起，一团团黄色的光圈出现，八个傀儡有七个全部陷入了动作停滞，阿尔弗雷德又丢了两块过去，最后一个也被击中，栽倒在地。
“上！”
卡伦下达了了命令，他本人、文图拉、菲洛米娜、巴特全部冲上前去，对这些陷入短暂僵硬状态的傀儡进行破坏。
破坏结束后，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些零部件回来，文图拉更是抱着一颗脑袋。
零部件打包，几乎填满了文图拉的背包，卡伦觉得这些东西带回去，勒马尔先生会乐疯的。
甬道尽头是一座栈桥，桥两侧有一排排凋塑，凋塑都举起手臂，做祷告状。
孟菲斯和马斯一起，用灵粉布置出了一个个光影假人，让假人们先行上桥，操控他们在特定位置站定。
忽然间，所有凋塑开始转动，分批次地对准桥上的假人，自凋塑身上释放出光圈，笼罩住假人，但假人并没有实体，且除非灵粉作用消散否则他们不会消失，而不削去手中目标凋塑们不会再转向攻击第二个，所以卡伦等人又一次很轻松地过了桥。
接下来，又有几个机关，也都很平顺地过去了，等到众人来到一处平台前时，才意识到终于来到了核心地带。
前方没有路了，众人脚下是一块凸出部分，下方，则是深渊。
这座古堡的中间区域，竟然还是一条更深的裂缝。
不过，深渊上方，也就是在卡伦等人前方，有一根根丝线缠绕在那里，一口口棺材被挂在上面。
从卡伦等人现在所处的平齐视角看去，这一口口棺材就像是悬浮在深渊游动一样。
理查砸了咂嘴，道：“这就到了？”
艾斯丽闻言，调侃道：“听你这语气，还有些没玩尽兴？”
理查摇了摇头，笑道：“就是感觉和自己想象中有些不同。”
马斯开口道：“那是因为我们前期功课做得很详细，如果这样了还能处处危险，那我们前两天又到底在忙什么？”
阿尔弗雷德对卡伦开口询问道：“少爷，接下来就是开棺了？”
他们是来盗墓的，而最有价值的陪葬品，往往就藏在棺木中。
“队长，这里有发现！”巴特指着旁边一块岩石的缝隙喊道，“下面有一个玩偶。”
“拿出来。”卡伦命令道。
巴特用自己的剑将玩偶挑出，玩偶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烂了，但玩偶本身保存度完好，当玩偶被抽出来时，竟然发出了笑声：
“桀……桀……卡卡……”
笑声很快就卡壳，显然是坏掉了，不过嘴巴里吐出一封信的一角。
巴特将信抽出来，递给了卡伦。
卡伦扫了一眼信封，上面写的是“伟大的探险家颇尔小姐亲启”，落款是“皮斯顿.康杰斯”，就是那个最后一位康杰斯。
他果然最后也来到了这里。
信封上有红色的封泥，带有火元素的味道，而且让卡伦很熟悉，直觉告诉他，这应该是普洱亲手制作的封泥，当然，这个可以送朋友，以保证自己信笺的私密性。
强行拆开信封，会导致信件焚毁。
其实这个是有破解办法的，只不过需要费些时间，皮斯顿作为没落家族的成员，对真正的力量和手段并不了解，不过这个也难不倒卡伦，指尖出现一团火焰触碰封泥后，封泥很快消融。
卡伦打开信封，信的内容很简短，第一句话是：
“我相信颇尔小姐总有一天会光顾这里的，因为冒险是您永恒的主题。”
或许吧，如果普洱没有变成猫，她大概是不会放过家附近的这个冒险点的。
“小姐一路走到这里，肯定很辛苦也很累了吧？”
不，还觉得有些枯燥且单调。
“但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小姐您，我先告诉您好消息吧，我们都错了，这里其实不是康杰斯家族的墓穴，这里隐藏着一个更巨大的秘密。”
看到这里，卡伦皱了皱眉，好吧，对于冒险家而言，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更大的不确定性和刺激感。
但对于自己等人这些盗墓贼而言，这真是一个坏消息，卡伦更希望能顺顺利利地把值钱的东西带走去黑市上变卖大赚一笔。
“坏消息是，它的神秘，可能超出了我的预知，就比如我写这句话时，发现我钢笔里的墨水没有了，我的仆人给我送来一支新的钢笔，真是一个贴心的仆人，我为我以前没能给他加薪水而感到愧疚。
然后我才意识到，咦，不对啊，我是一个人进来的啊，呵呵……”
看到这里，卡伦马上喊道：“阿尔弗雷德，清点人数！”
“是，少爷。”
“1、2、3……、9、10、11……12？”
多了一个人！
因我自己的作息问题导致更新时间不稳定给大家追更带来了不舒服体验，在这里给大家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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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大家早上看吧，我慢慢写。最后再求一下月票，快被超了，大家帮忙稳固一下排名，谢谢大家！！
第四百零三章 烧死它！
12个人？
小队队员10个，加上卡伦这个队长，总共就11个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所以当大家听到阿尔弗雷德的汇报结果是“12个人”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卡伦不会认为是阿尔弗雷德数错了，但不管怎样，他都必须亲自数一遍。
“阿尔弗雷德。”
“在。”1个。
“巴特。”
“在。”2个。
“艾斯丽。”
“在。”3个。
“文图拉。”
“在。”4个。
“穆里。”
“在。”5个。
“孟菲斯。”
“在。”6个。
“理查。”
“在”7个。
“马斯。”
“在。”8个。
“布兰奇。”
“在。”9个。
“……”
“在。”10个。
“菲洛米娜。”
“在。”11个。
卡伦指了指自己，算上自己，12个！
一个一个点名，怎么可能还会数错？而且卡伦是看向一个人后喊出他的名字再听到他的回应才计算出一个数的。
“然后我才意识到，咦，不对啊，我是一个人进来的啊，呵呵……”
信在这里就结束了，皮斯顿没有继续写下去，但这里只有一个木偶娃娃，没有尸骨。
一百多年，人就算死在这里，尸骨还是能保留的。
就算是写到这里被杀了，但……信封封泥是怎么回事？
所以，皮斯顿是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然后再顺手写下这句话，之后又把信封装好，做上封泥送进木偶嘴里将它压在了石块后头。
他应该没有死在这里，至少，不是死在这个地方。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皮斯顿的时候，要先将眼前的情况处理好。
“12个人唉？我也数了12个人。”
“怎么会有12个人？”
“多出来的那个是谁？”
大家都开始清点人数，无一例外，结果都是12个。
卡伦拍了拍手，对所有人道：“大家手牵手，围成一个圈。”
所有人都听从了卡伦的命令，手拉手围成一个圈。
“现在，记好你双手两边人是谁，然后，从我这里开始，第二个阿尔弗雷德，我们开始报数。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最后一个喊出12的，是理查。
12个，还是12个！
大家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因为这意味着，那个多出来的人，现在也和大家手牵着手站在一起？
说不定，自己手里握着的就是……
“理查，从你开始，顺着孟菲斯重新报数！”
“是，队长。1！”
“2！”
“3！”
“……”
阿尔弗雷德：“11！”
卡伦开口道：“12。”
又是12。
卡伦松开手，吩咐道：“大家背包里都有笔记本和笔，现在我要求你们互相去询问其他人他的身边两侧是谁，然后在纸上给我用名字的形式，画出一个圈，不准记录错位置！”
不能单独只让一个人去询问，万一那个人有问题或者他是被影响的那个呢？
很快，包括卡伦自己的，总共11份写着名字的纸被摊放在了卡伦面前。
卡伦开始一张张比对。
“这是11个人，这也是11个人，这也是……”
每张纸上字体和布局不同，但结果是相同的，互相位置都很准确，且每张纸上都是11个人的名字。
再数了数纸张，总共11张。
“数目又对了？”穆里疑惑道。
“嗯，数目又对了。”卡伦站起身，下令道，“所有人，再围成一个圈，报数。”
大家马上照做，新一轮报数下来，12人。
卡伦抿了抿嘴唇，开口道：“马斯、孟菲斯，用阵法探测这里的环境，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能量波动。”
孟菲斯提醒道：“队长，要不要布置一个隔绝阵法，然后再在阵法里重新报数？”
卡伦摇了摇头，道：“没这个必要了。”
“好的，队长。”孟菲斯也就没多问，开始和马斯一起布置探测阵法。
卡伦不是为了图省事，而是那个“多出来的人”可以这么多次地在众人眼睛底下强行给自己加存在感，而众人却毫无察觉，这也就意味着就算是隔绝阵法，对它的存在也不会有制约效果的。
最重要的是，卡伦对它的存在，已经有了一种猜测。
霍芬先生的笔记里记载过相类似的情况，是以一个故事的形式，讲述的是深渊神教的一支队伍前往一处秘境调查，总共9个人，最后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且活下来的那个人也疯了，每次询问到相关情况时，只会不停地喊“第十个人！”
这个人精神失常的程度已经无法复原，就算是采用记忆搜索的方式也做不到，因为他整个人的认知都已经被扭曲了。
主要线索还是来自于他身上携带的一本笔记本，是在他疯之前写的，大概经历和自己等人现在正接触的差不多，9个人的队伍变成了10个人，可无论怎么找都没办法找出那第十个人到底在哪里。
最后，那个“第十个人”一个一个地将其他人都杀死。
在这个故事结尾，霍芬先生做了一个清晰的点评，三句话。
第一句话：唯一活下来的这个人，并非是运气好，而是可能“第十个人”并不具备杀死唯一一个人的能力。
第二句话：这“第十个人”肯定真实存在，可那一支由神官组成的队伍却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排除隐藏的神秘强者对他们进行无聊的猫捉老鼠游戏取乐的可能，就可能是这“第十个人”存在方式有很大的问题，他可以在人的感知和认知中存在，却没办法形成具体的痕迹。
结合他能杀人却又不能杀最后一个人，意味着他的杀人方式应该需要一种特殊的媒介传导，这不是物理问题，甚至不是神学问题……或许以前神学有记载，可现在我暂时还没找到记录。
这应该是一种认知问题，一种认知杀人的方式。
第三句话：这是我怀着有点兴奋的心情加上来的，我曾经对这起事件很感兴趣，但最后的收尾做得很潦草，因为我没办法进行具体考察和研究，但当我知道邪神拉涅达尔的特殊存在方式时，我忽然想到了这起事件。
拉涅达尔存在，却很难被感知到，哪怕他就站在你旁边。
狄斯就算是感知到了他，却又没办法伤得了他，为了尝试极端的方法，狄斯甚至用灵魂火焰进行尝试，却依旧没能触碰到他，反而自己把自己不小心烧伤了。
但最终，狄斯抓住了他，攥住了他，我更是亲自把他封印进了凯文的身体里。
因为他的存在状态发生了变化，就像是生鸡蛋被煮熟后的变化一样，鸡蛋液你没办法用叉子叉起来，可熟鸡蛋你却能轻易捕捉到它。
可惜了，我快死了。哦不，我是已经死了，所以这个课题只能继续搁置下去，当然，如果卡伦你以后也听说相关事情的话，可以尝试帮我继续这个课题研究。
……
卡伦脑海中回忆了笔记里的内容，深吸一口气。
所以，这“第12个人”，很可能会杀人。
虽然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选择怎样的方式来动手，但他绝对不是一个无害的看客。
在霍芬先生的猜测中，这“多出来的这个人”和那时候的拉涅达尔的状态很像，这意味着自家的那条狗可能对这方面有一定的认知。
可惜……自己没把狗带来。
邪神很好用，因为邪神代表着“智慧”，但大部分情况下，带金毛去探险，一旦遇到什么危险，宠物暴毙的可能性很大。
可眼下的问题，又必须要尽早解决。
“队长，探测结果出来了，这里并不存在特殊的能量波动。”马斯汇报道。
穆里猜测道：“队长，这会不会是因为这里环境的原因，或者某个特殊器具的作用，导致我们的集体认知出现了一些偏差？比如我们会下意识地认为，多出了一个人，这多出来的一个人其实并不存在，而是我们的认知被无形中修改了？”
阿尔弗雷德先开口道：“不会，如果是集体认知修改，那我们在纸上写的名单里，应该也是12个人，而不是11个人，因为没道理只修改我们报数时的人数，不把纸张上一起改了，毕竟你都说它具备修改认知的能力了。”
卡伦说道：“阿尔弗雷德说得对，我们不能把它当作一种自然现象不去管它，我现在觉得，它可能具备很大的危险性。”
穆里点了点头，道：“是，队长。”
卡伦举起手，对马斯和孟菲斯吩咐道：“布置防御阵法。”
随即，卡伦对其他人道：“全体警戒！”
“是，队长！”
卡伦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他又数了三遍，依旧是12个人。
其他人在做事时，也是在数着，结果都一样。
这个局面下，卡伦开始思考该如何破局了，不管怎么样，必须将那个东西给揪出来。
狄斯当初是怎么抓拉涅达尔的？
卡伦的手默默地放在了自己胸口位置，当初狄斯在自己胸口开了一个洞，等拉涅达尔要进入自己身体进行抢夺时，他直接被狄斯通过这个洞拉扯了过去。
可问题是，自己不是狄斯，狄斯能用这种方式完成这一目的，自己根本办不到，甚至都没办法理解。
阵法布置好了，外围，二圈和内圈的警戒也布置好了，但大家都很是心神不宁。
这种感觉，就像你躺床上侧躺着睡觉时，后脑勺位置传来人的呼吸声。
阿尔弗雷德走了过来，对卡伦道：“少爷，属下准备用自己的方式再探查一下。”
“嗯，可以，另外，你去汇总一下其他人的想法，有序地试一试。”
“是，少爷。”
看着阿尔弗雷德走开的身影，卡伦决定尝试联系一下外面。
他先给自己随手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遮蔽结界，大家看见队长这个意思，马上都调转过视线。
然后，卡伦开始激活自己的共生契约关系，很快，普洱的身形出现在卡伦的身后。
一开始，普洱是闭着眼的，但很快，应该是普洱那里得到了感应且开始做出呼应，卡伦身后的普洱眼睛缓缓睁开。
“卡伦，发生什么事了？”普洱的语速很快，因为这种“通讯”很耗精力，卡伦能消耗得起，它现在还做不到。
卡伦语速很快道：“我在墓穴深处遇到了困难，小队11个人结果报数点名时却变成12个人，霍芬先生笔记里记载过类似的事还和凯文那时候的存在状态做过比较，我现在需要找到这多出来的一个人，否则我没办法继续盗墓，它很可能会杀人。”
“那不是邪……它的专属状态么？我们以前都是这么认为的，哦，所以那并不是专属状态，而是蠢狗自己的某个特殊能力？”
“我想应该是的，你现在能联系到凯文么？”
“还真没问题，阿塞洛斯继承了它父亲的遗产，肚子夹层里还收藏了我以前安置在它父亲肚子里的通讯祭坛等这些东西，维护得还不错，我修补修补就能用，这里还有少量晶石可以做能源，我可以在这里尝试联系一下家里的通讯法阵，和蠢狗搭上话。
那就这样了，我先断了，我怕我睡着了。”
“好。”
普洱的身影闭上了眼，卡伦吐出一口气，普洱的身影消散。
随即，卡伦又笑了，自己这样，算不算是在寻求场外连线？
其实，在一开始联系普洱时，卡伦是带有侥幸的心理想从普洱这里直接获得一些经验和建议，可现在普洱竟然能在阿塞洛斯肚子里去联系凯文，这就非常棒了。
唉，下次还是把家里的猫狗都带上吧。
卡伦叹了口气，其实自己现在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立刻返回，撤出这座墓穴，回归阿塞洛斯体内，再登岸，去那个小镇上好好休息的同时再和凯文在电话机里好好聊聊天。
为了自己和队员的生命安全，卡伦愿意暂时停止这场盗墓行动，反正自己除了3000秩序券打赏外也没其他大成本，情报钱还是队长给的。
最重要的是，康杰斯家族已经断代了，这座古墓哪怕自己先行离开，它也依旧会静静地躺在这片海底。
这次怎样轻松进来的，下次还是怎样轻松进来，也没人会过来扫墓或者对这些机关进行重新调制，自己完全可以暂时后撤。
但卡伦最担心的，是现在多出的那“第12个人”并未动手，他很怕等到自己要撤退时，会激起那个东西立刻动手杀人。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那个东西，在这里一百年都见不到一个活人，忽然看见一群活人到底是怎样激动的心情，肯定高兴坏了。
可能，那个东西现在正一个个人身边环绕着，舍不得这么快就下杀手，想要多看一会儿，多感知一会儿，多玩一会儿。
一旦察觉这些人要走，那它就不会再犹豫了。
现在情况下，卡伦更希望可以和“那位”，再多相处一会儿。
……
“你在做什么？”孟菲斯看见理查正拿着笔在纸上划动着。
“孟菲斯，我感觉它在玩儿我们。”理查回答道。
“这是很明显的事。”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理查用笔指了指他面前纸上的名单。
“什么办法？”
“卡伦……队长刚刚只是让我们画出各自位置，其实可以让我们再在这一基础上，汇报上我们的数字，我们11个人，最后报出了12的数字，那么这个名单里，肯定有相邻两个人之间的数字，间隔是2。
而这两个人中间，很可能就是那个东西待的位置。”
孟菲斯惊讶地看着理查。
“嘿嘿。”理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别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孟菲斯摇了摇头，道：“你是压根没弄明白。”
“嗯？”
“它不是和我们手拉手玩丢手帕的游戏，也不是站在哪两个人中间开口喊一声报个数，当我们看不见它时或者它处于这种隐藏状态时，我们对它的感知以及它相对于我们的存在，就不是一个人……你懂么？”
“有点……深奥，你再解释解释。”
孟菲斯继续道：“它不是一个透明人站在我们中间，不要把它想象得这么简单，懂么？”
“好像，有点懂了。”
“唉，你真笨。”
“这真的不能怪我，你知道的，我爸脑子有问题，我这当儿子的，多少会有些遗传。”
孟菲斯：“……”
……
坐了好一会儿，卡伦在等待普洱联系自己，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普洱别支撑不住睡着了，上次它自己“通讯”结束后，直接睡了两三天。
这时，阿尔弗雷德走到卡伦身前，蹲了下来，汇报道：“队长，我试了不少办法，都没有效果。”
“别灰心，过一会儿我就能有办法了，到时候……”
忽然间，卡伦身体一颤，低头一看，发现阿尔弗雷德手掌，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一道阴森冷笑的声音响起：
“嘿嘿，你好像真的能找到抓住我的办法呢。”
第四百零四章 渗人的微笑
动手，来得这么突然。
原本只能算诡异中带着渗人压抑感的氛围，在此时像是一颗大石头被砸入了水潭，水面瞬间激荡起来。
这个“第12人”是可以杀人的，而且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
如果将单一的事件强行忽略其他干扰当作规律来认同的话，那么霍芬先生笔记中所记载的深渊神教那支小队的故事，就好理解了。
为什么最后一个人能活下来？
因为其他人都死了，“第十个人”没办法变成其他人的模样进行攻击。
为什么皮斯顿.康杰斯没有死，因为他是一个人来的，当那个“仆人”递送上钢笔时，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哦，原来我是一个人来的。
所以，要么就一个人，要么，就只剩下一个人，这样哪怕什么都不做，都可以破局。
因为多出来的这个人，他的杀人方式，并不是纯粹的物理行为，用霍芬先生的阐述，应该是认知行为。
在这里，也能看出他和拉涅达尔的不同。
拉涅达尔的存在，应该比他更高级，因为当初在爷爷的书房里，拉涅达尔想要进入自己身体时，呈现出的是拉涅达尔本人的形象，并没有去变成其他人的模样。
这就像是一个能力，拉涅达尔掌握了原理，玩得更加的高级，而这里的“第12人”，则只是掌握了最初始的阶段。
“嘿嘿，你是第一个谢幕的演员……”
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他的手在卡伦胸口位置进行扭转，似乎想要顺势将卡伦体内的器官全部搅碎。
不得不说，这个人的习惯和卡伦一样，真正动手时，喜欢把事情做绝。
可就在这时，原本带着一种玩乐心态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气，忽然发生了变化。
“咦，怎么回事？”
他想转动自己的手，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他的手像是被固定在那里了一样。
卡伦脸上的震惊神情消散，目光微冷。
这个“第12人”早就“融入”进了自己的小队中，在先前的交流里，他大概就在旁边听着，他不停地在所有人身边游走，报名字时，他应该也记住了所有人身份。
可问题是，有些“融入”，是需要时间作为沉淀的，尤其是细节上的东西，更像是退潮后沙滩上遗落的贝壳，需要一个一个地认真捡拾起来。
比如……小队所有人，都会称呼卡伦为“队长”，只有一个人称呼卡伦为“少爷”。
卡伦没要求阿尔弗雷德改称呼，阿尔弗雷德也没想要改称呼，因为喊“少爷”可以显得更亲近，是自家人，他收音机进水了才会想着随大流改叫“队长”。
也因此，当阿尔弗雷德走到自己面前，直接称呼自己为“队长”时，那种强烈的违和感，直接让卡伦心中响起了预警。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阿尔弗雷德是多么细心且追求细节的一个人啊。
他的手开始向外拉，拉出一段距离后，惊愕地发现自己从手腕到手掌部分，被一盘蚊香完全覆盖。
千魅昂起脑袋，瞪着身前的存在，它已经纠缠住了他。
与此同时，卡伦胸口处出现了一道道秩序锁链，向眼前这个人缠绕过去。
融合着光明火焰的秩序之火，在卡伦身侧瞬间燃烧。
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当他想要杀人时，他就从鸡蛋清变成了熟鸡蛋，可以进行炮烙处理了。
然而，卡伦只看见对方手臂位置断裂开了，耳畔传来了一声惨叫，紧接着面前实实在在的人物身体开始变得虚幻。
他强行切断了连系，脱离了接触，身体重新变回了先前的状态。
卡伦只记得他的眼神，带着强烈的憎恨，以及他眼神的飘忽闪烁。
他很生气，非常生气，这种生气会让他接下来的行为变得更加疯狂，这是一种不死不休。
另外，他很虚弱，先前的“断臂”，其实更像是一种对自我存在的切割，眼神的飘忽闪烁意味着他如果再受一次伤，那么将无法再维系住这种神秘的存在状态。
这“第12个人”，他本身并不强大，只不过是他能够穿梭的特殊存在状态让他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其实，他可能就是一个小丑穿着……
卡伦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一个词：女神的睡衣。
《秩序之光》神话叙述：一次征战中，秩序之神受伤严重，月之女神将自己的睡衣覆盖在秩序之神身上，为其遮蔽风雨雷电，陪伴秩序之神康复。
马克来语言中的“风雨雷电”，是一个接着一个单一的词汇，甚至可以引申为一种大自然各种现象的意思，所以这段描述里，是否也可以理解成披上月之女神睡衣的秩序之神，并不是单纯地用它在疗伤，而是在躲避探查？
毕竟，上个纪元初光明阵营和永恒阵营的战争中，双方一开始是互有胜负的，秩序之神受伤，很可能意味着那场战役打输了，秩序之神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脱离战场摆脱对方阵营的追杀。
当然，后来【女神垂怜】这件神器完全失落了，但康杰斯家族对这件失落神器的附魔效果是“透明”，有没有可能并不是一种玩笑？
最后一个康杰斯，也就是皮斯顿，只能给木偶附魔表演一下脱口秀，但早期的康杰斯肯定具备更为强大的实力，这差距就和当初的普洱与安德森一样。
女神睡衣附魔出透明效果，是一种定向附魔，这是女神睡衣特性的延伸。
也就是说，这里出现这“第12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受到睡衣的影响？
“透明”，不是也能理解成“不可知不可探查”么？
这座墓穴里，隐藏着【女神垂怜】的秘密？
卡伦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如果这里真有神器，哪怕只是碎片，它的价值也是极大的，就算自己不收藏，去黑市上变卖或者去正规渠道上交神教，都能得到很大的一笔奖励。
“噗……”
卡伦咳嗽一声，咳出了鲜血。
先前那一击偷袭，虽然他早做好了准备，但胸口被这么一震，伤害还是有的，像是被一个拳击手直接来了一拳。
自己这具身体，还是弱了……看来这次回去后，找办法提升自己身体素质迫在眉睫，不能每次都在自己这普通人身体上吃亏。
“队长！”
“队长！”
大家这时候才发现队长这边的情况，穆里则马上喊道：
“保持警戒！”
随即，穆里和阿尔弗雷德来到了卡伦面前。
“队长？”
“少爷？”
卡伦抬起手，示意他们不要紧张，然后将先前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在讲述这些时，卡伦很是怀疑，那个先前偷袭自己的家伙，是不是就“蹲”在旁边一起听着。
这是一场没有秘密的对决，至少自己这边完全向对方公开。
“少爷，我们用精神桥梁交流？”阿尔弗雷德建议道。
“不，这个瞒不住他，但有一个办法可以瞒住他。”
这时，布兰奇走来，她要帮队长治疗一下，当她走来时，发现卡伦、穆里和阿尔弗雷德都在盯着她看。
她的神情当即有些紧张，因为这是三道审视的目光。
卡伦笑了，道：“不要紧张。”
“是，队长。”
布兰奇为卡伦施加治疗术法，很快，卡伦胸口上的沉闷感消散，应该是淤血被清除了。
“我好多了，谢谢，布兰奇。”
“这是我应该做的，队长。”
说完，布兰奇走回自己的位置。
阿尔弗雷德继续问道：“少爷，您刚刚说的方法……”
“穆里，你去帮我给全队下令，所有人固守自己的位置，不允许其他人靠近交流。”
“是，队长。”
穆里马上起身去传达命令。
卡伦看着阿尔弗雷德，开口道：“我们没在这里演绎出来的关系以及说出来的秘密，他是不知道的，这个可以作为接下来交流的方式，但我还是得等，等凯文那边的讯息过来。”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又等了大概一刻钟，卡伦感知到自己体内来自共生契约的召唤，是普洱来讯息了。
很多时候，并不是说大部分的事都和自己那条狗有关，也并非完全都是巧合，而是这个世界，无论是从当代社会阶层去观察还是从历史发展角度去衡量，都无法脱离一个金字塔结构。
越往上，人越少，线索必然会越集中。
所以维恩这里的很多事情，都能和普洱扯上关系，因为在一百多年前，普洱在维恩算是一个顶流。
自己在丁格大区培训时，能遇到霍芬先生的迷弟皮洛导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们曾经站得高，身边的人少，线索向他们身上经过的概率自然也就越大。
普洱的虚影出现在卡伦身前，眼睛睁开。
这时候的普洱，面容已经开始憔悴了，它非常疲惫，但它依旧在硬挺着。
在普洱开口前，卡伦闭上了眼。
下一刻，普洱的身影消失，出现在了卡伦的意识空间里。
普洱知道，这是为了防止被窥听。
不做耽搁，普洱直接道：“蠢狗说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可以破开他的存在状态，因为他的存在肯定是极为低级的段位。
那就是用血液作为术法载体扩散出范围就能捕捉到它的存在，强行让它脱离现在的状态，再用火焰类型的术法对他进行消杀，这样就可以……”
话还没完全说完，普洱就闭上了眼。
它太累了，这会儿应该在阿塞洛斯的肚子里昏睡过去了。
不过，它的关键信息已经传送到位。
关键词：低级、血液、范围、火焰。
卡伦睁开了眼。
凯文对自己当时的那种存在状态很有信心，因为要不是当初他下场想要趁机抢夺自己的身体，狄斯拿他也没什么办法。
低级的意思是凯文在告诉自己，自己现在所遇到的“第12个人”不可能有他那么高级的手段，这是让自己不要太担心。
这一点，卡伦已经发现了。
血液、范围……
这个就有些难了，血液为载体或者作为献祭品可以施展的术法非常多，但这里面的量和范围却不好掌握，在确保量和范围足够大的前提下，施法者本人可能就得付出极为大量的血液，这对于施法者身体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就算是卡伦自己，积累深厚的也只是灵性力量，而不是造血能力。
这时，卡伦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似乎具备着这方面的天赋！
至于火焰，这个卡伦也知道了，先前当自己释放出光明火焰时，那个东西直接被吓得“割肉”逃跑了。
卡伦睁开眼，阿尔弗雷德还蹲在自己面前。
“少爷？”
卡伦对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随即向着周围所有队员开口喊道：
“大家不要怕，那个东西已经被我弄伤了，他暂时是不敢再出来做什么了，大家心情放松一点，不要觉得他有多可怕，他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臭虫而已。”
卡伦说了一句废话，因为只要那只臭虫没死，大家就不可能放松。
所有人在听到队长的话语后，又都下意识地清点了一下人数，依旧是12个人，这也意味着那只臭虫还在自己等人身边。
卡伦开始组织语言，少顷，继续喊道：“大家都安静地待在原地，不要自己行动，一切都要听从命令，先前我让穆里传达给你们过，那只臭虫就喜欢扮成同伴的模样对你发动偷袭。”
卡伦说了第二句废话。
“等这次任务完成后，我们再吃一顿火锅好不好啊。”
这是第三句废话。
连续三局废话出现，让大家伙目光互相对视，都已经感受到了不寻常，因为他们清楚，在这个时候，队长不可能这样讲废话。
“接下来，这个人，需要按照我说的话去做，那就是艾森的女儿。”
理查：“……”
还好，理查虽然一直自称拖油瓶，但他的素质还是没问题，没傻乎乎地站起身喊“我怎么是女的”，而是保持着和其他人神情一致，似乎都在思索“艾森先生的女儿”到底是谁。
如果提“古曼家”，大家可能都会去看向理查，但人名，就没办法认了。
你能记得清楚你队友的姓氏，又怎么可能记得清楚自己队友父母的名字？
“待会儿，在保证你不会死的前提下，记住，用最尽可能大的方式，去进行扩散。”
理查和其他人一样，目光在艾斯丽、布兰奇、菲洛米娜这几个女孩身上转动。
同时他在心里疯狂呐喊：干，到底是什么意思！
卡伦看着阿尔弗雷德，小声道：“你。”
“我？”
“反向。”
“反向？”
“去。”
“懂。”
卡伦对阿尔弗雷德说的是“汉语”，得幸于阿尔弗雷德的研究水平，他听懂了意思。
因为马斯和理查的位置，正好是相对的。
这让卡伦觉得，自己以后似乎可以把这门语言拿来当作小队行动的暗语，真的好用，而且不怕被破译。
卡伦又开口喊道：“接下来，大家都使用秩序之火术法，把火焰释放向头顶，艾森的女儿你给我听着，你和我说过，你和你男友最喜欢玩皮带游戏，你觉得这很刺激，经常流得非常多。”
理查：皮带……流出水……不，是血！
以血作为术法的献祭？
理查懂了。
自己吞吃了那条虫子后，身体素质尤其是复原能力变得非常强，卡伦的意思是让我用血作为献祭使用术法，最大量？范围越大越好？对，就是这样！
艾斯丽脸部通红，布兰奇捂着脸，菲洛米娜咬着嘴唇，很是羞耻的模样。
其他人，也都用一种带“看热闹”的神色打量着三个女孩，都在猜测到底是哪一个玩得这么花。
但实际上，大家都在演戏。
包括一向最不合群的菲洛米娜，在这种氛围下，她也放下所有矜持，开始配合演戏，毕竟她只是清高，并不是蠢。
卡伦看着大家的反应，心里真的是舒服。
这就是手底下都是优秀且聪明队员的舒心了。
卡伦重新数了一下人数：1、2、3……12个！
他还在我们中间，他还没跑。
好的，
那你就等死吧。
卡伦举起手，喊道：“开始！”
阿尔弗雷德马上向马斯跑去。
先前艾斯丽、布兰奇和菲洛米娜都是幌子，阿尔弗雷德向马斯跑去也是幌子，为的就是在这一刻，将那个东西向理查所在的方向逼去。
所有人都开始凝聚释放出秩序火焰，毕竟在场都是秩序神官，这一术法谁都会。
唯有理查，他面部一红，嘴里直接喷出一大片的鲜血融入自己的术法中，以自己鲜血为献祭，庞大的秩序火焰术法直接向四周以最快速度和最大范围地扩散出去。
为了维持术法的范围，理查还在继续飙血。
就在这时，在理查身前不远处，当泛着红色的秩序火焰覆盖到这里时，一道扭曲的黑色人影忽然出现。
所有人不用卡伦吩咐，全部将自己凝聚出的秩序火焰向着这道人影所在位置打去。
“啊！！！”
第四百零五章 对神的忠诚考验！
黑色的身影被集火了。
没办法活捉，没办法审讯，甚至，都没办法去做一丝一毫的耽搁。
一是因为这东西比世上最顺滑的泥鳅还要难以捕捉，稍有不慎，他就有可能再次归于先前的隐匿状态。
二是理查还在飙血。
在场除了理查外的其他人，只有卡伦和孟菲斯知道理查因曾吞服过菲利亚斯培育出来的虫子，使得其身体自愈能力异于常人，甚至普通的嗜血异魔都没他能恢复，可其他人，可并不知道。
且知道的两人里，其中一个还是理查的父亲。
因此大家只知道这次捕捉的机会是由队友（儿子）以喷血的代价才创造出来的，所以第一时间，信念无比统一。
顷刻间，那道黑影被焚灭。
原地，落下了一小堆的骨灰。
卡伦走向骨灰，菲洛米娜走向理查。
布兰奇本本能地想去看骨灰，但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是队内“医生”，向前迈出几步后直接来了一个转身，她身材本就高挑，像是做出了一个舞蹈动作。
然后一边向理查跑去一边掌心开始凝聚出治疗术法，菲洛米娜已经将理查搀扶坐起，布兰奇马上对理查进行治疗。
卡伦抬起手，示意其他人不要靠近，因为这种东西有可能形成感染源。
众人纷纷停下脚步，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要先去查看队友表达一下关心，所以大部分都向理查走去。
骨灰旁的卡伦身侧，只剩下阿尔弗雷德和孟菲斯。
阿尔弗雷德看向孟菲斯，目露疑惑。
孟菲斯小声道：“他不会死的。”
理查有多扛揍，极限条件下能吐多少血，他很清楚，这也算是一种“知子莫若父”吧。
卡伦笑了笑，他清楚艾森舅舅是还不习惯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向自己儿子表达关心。
弯下腰，蹲下，和其他人不同，卡伦并不是特别担心污染，虽然被污染的感觉也很痛苦。
伸手，轻轻扒拉了几下骨灰。
卡伦调侃道：“焚化炉里就算加再多的汽油，也没办法把人烧得这么纯粹。”
“少爷？”
“确认了，没有污染。”
得到卡伦回复后，阿尔弗雷德和孟菲斯全都蹲在了骨灰前。
阿尔弗雷德疑惑道：“难以想象，那种东西竟然也能烧出骨灰。”
孟菲斯开口道：“我觉得应该是他的身体受到某种存在的影响导致其可以进行存在状态的切换，本质上，他还是一种生命，并非是一种意念或者亡魂。”
“少爷怀疑是女神垂怜，哦，也就是女神的睡衣，在这里，很可能可以发现那件神器的边角。”
孟菲斯点了点头，道：“能出现这种奇怪的东西，这座墓穴的价值，不可能小的，就是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危险。”
“不往前走，又怎么能知道呢？”阿尔弗雷德说道，“既然这东西已经解决了，理查问题又不大，我们怎么可能退出，这骨灰烧得就算再纯白，它也卖不出价啊。”
“有东西。”
听到卡伦的声音，二人马上看向被卡伦扒拉到底的骨灰堆，看见卡伦从里面拿出一支酒红色的钢笔。
钢笔入手冰凉，像是拿着一块冰，但卡伦体内的始祖艾伦力量还是感知到了钢笔内部的炙热。
伸手，拔出笔帽，一道红色的光束释出，像是一道被凝固起来的熔岩，但又确实处于动态之中。
“那个年代，就有钢笔了么？”卡伦问道。
孟菲斯指了指笔，说道：“队长，笔身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哦，原来是这样。”
卡伦用笔帽对着熔岩一端，熔岩开始回收，慢慢地，全部缩入了笔内，最后成功盖上了笔帽。
随手一甩，这支钢笔被卡伦丢向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稳稳接住。
“先放你那儿，回去后去黑市上报个价，你要喜欢就留下，怎么个分配法，自己去算。”
“是，少爷。”
卡伦站起身走向理查，理查经过初步治疗后，已经坐在那里喝水了。
“怎么样？”卡伦关心地问道。
理查举着水袋，很是随意地晃了晃，道：“小意思了。”
卡伦笑了，对孟菲斯道：“你负责搀扶他继续前进。”
“我来吧。”菲洛米娜忽然开口道。
卡伦看了看菲洛米娜。
孟菲斯开口道：“好的，你来。”
既然当父亲的都放心把自己儿子交给这个女人来搀，卡伦自然不会再反对，转而对所有人下令道：“所有人，原地休整半个小时。”
接下来是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大家开始吃东西补充体力，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需要一小段时间来缓解一下先前那紧张的情绪。
时间差不多后，队伍重新集合。
前方是一片“飘浮”的棺材，就是不知道深渊对面，是否也有一座通向另一个地方的平台。
不过，卡伦的目光一直习惯着眼于实际。
“开棺！”
先开几个棺看看，如果里面陪葬品丰厚，那么自己等人完全可以带着足够的陪葬品离开，更深处的秘密，也就可以暂时放一放了。
反正墓穴就在这里，以后有时间了，再过来继续取呗。
而如果陪葬品不丰厚，万一康杰斯家的人提倡勤俭薄葬，那就只能继续深入探寻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了。
孟菲斯和穆里两个人化作黑雾，带着两条绳子飘到了一口棺材两侧，捆绑好后，文图拉化身巨人和巴特、阿尔弗雷德一起发力，将那口棺材拖拽到了平台上。
这些棺材底部都是有丝线支撑的，就像是一根线上穿着很多串珍珠。
这也是卡伦认为对面应该也有一个平台的原因，架桥……总不可能就一端。
“哐当！”
棺材落地。
布兰奇问道：“队长，需要我先做祷告么？”
这是一种传统。
“不用了，这里这么多口棺材，每个都做祷告那我们得准备好在这里过冬了。”
布兰奇笑了笑，转身面向深渊方向，开始做集体祷告。
“马斯，阵法好了么？”
“好了，队长！”
棺材落地的位置就是马斯布置好的净化阵法位置。
卡伦走上前开始近距离观察这口棺材，发现了棺材扣的位置，这是一种以积木嵌入的方式封口的棺材，现在也很流行。
拿出阿琉斯之剑，卡伦开始撬锁扣。
另一边，阿尔弗雷德和穆里也在帮忙撬，总共8个锁扣，全部撬开也没花费多少时间。
开棺时，卡伦示意大家都退后一点。
“队长每次都在最危险的第一线。”艾斯丽说道。
布兰奇点头：“是的。”
卡伦双臂发力，将棺材盖推开，没有想象中的烟尘飞扬与恶臭难耐，也没有长了毛的尸体忽然坐起来嘶吼着探出爪子抓向你……
因为棺材里面，是空的。
卡伦抿了抿嘴唇，弯下腰，在棺材内部检查，在尾板位置，发现了几个很小的凹坑。
“这些棺材都是装饰品？”穆里疑惑道。
“不是，尸体是被装在棺材里运进来的。”卡伦直起腰，指了指棺材尾，“尾端还有鞋底撞击留下的痕迹，应该是长途搬运时因碰撞产生的。”
“尸体被运进来后，又被从棺材里取出？”孟菲斯伸手摸了摸棺材盖，“目的是什么？”
“目前还不清楚，但我觉得运进来肯定是有目的的，皮斯顿留在这里的信上也写到，他发现这里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康杰斯墓穴。
孟菲斯、穆里，你们再去搞两口棺材过来我们再查看一下。”
“是，队长。”
和之前的方法一样，很快，两口棺材又被拖拽了过来。
开棺后，里面都是空的，没有陪葬品，也没有尸体。
但都有清晰的尸体存在过的痕迹，其中一口棺材头部内侧位置还有血迹，应该是运输时太粗心，把尸体的脑袋磕破了蹭上去的。
一连开了三个棺盒，结果都是空的。
“穆里，你和我去前方探查一下。”
“是，队长。”
卡伦和穆里先行探路，两个人化作黑雾飘了过去。
这段距离很长，棺材也不少，艾伦庄园的先祖陵墓里只有历代族长和那一代知名杰出人物才有资格安葬，康杰斯家族这里好像是很长一段时期里，死去的族人都能被安葬过来。
卡伦不由得在心里腹诽，怪不得家族没落了，每个人都弄这样一场高规格“海葬”，再厚的家底子也得被掏空。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新的平台。
卡伦和穆里落在了平台上，回头看，身后只有深渊和“飘浮”着的棺材，完全看不见二人来时的那个平台。
前方是一个黑黢黢的入口，很高很宽也很大，入口两侧坐落着两尊三米高的凋塑。
一个是女孩弯腰捧起月亮，一个是女孩双手竖起托举着月亮。
“这两个凋塑是什么意思，队长？”
“《月之低语》神话叙述中记载，月之女神阿尔忒弥斯在成神前，曾有一次遭遇意外，几乎死亡，但有两个女孩，她们是阿尔忒弥斯最忠诚的追随者，其中一个将清澈溪流中的月之倒影捞出，再由另一个女孩将倒影高高捧起，送其回归天空。
阿尔忒弥斯因此复活。
而这两个女孩，则因为这一举动，耗尽了自己的生命力，全部苍老而死，死时脸上挂着笑意。
阿尔忒弥斯成神后，创建月之女神教，月之女神教将她们引入神教神话叙述体系，追封她们为分支神。”
“所以，她们是忠诚的象征？那这个入口里面，岂不就是……”
卡伦摇了摇头，道：“你爷爷在家里没向你解读过各个神教的神话叙述么？”
穆里愣了一下，开口道：“没有过。”
“那就不奇怪了，其实神话叙述在阅读时，你需要剔除掉滤镜。”
“滤镜是什么？”
“就是自己的美好幻想。”
“原来是这个意思。”
凯文亲自演示过秩序之神当初是如何抓下来月之女神的睡衣的，那肯定谈不上温柔，可《月之低语》的记载里，两位神的关系，甚至有点暧昧。
“我猜测，这两个女孩应该是阿尔忒弥斯的祭品，甚至可能不是自愿的，而是被强行为阿尔忒弥斯进行了奉献，要么治好了阿尔忒弥斯的伤要么干脆就是被阿尔忒弥斯拿来当作了向上走的踏板。
正常情况下，分支神都是主神成神后身边还活着的最亲近的一帮人，是神的得力助手，这才有资格与神一同出现在壁画内，于无尽岁月中被信徒膜拜瞻仰。
这种追封为分支神的情况非常少见，我甚至怀疑具体着手帮忙创建神教的人里面，有这两个女孩当初的伙伴，这是他们利用教会的力量为她们进行补偿。”
“是这样么？”穆里深吸一口气，“队长您说的，似乎跟更符合人性，让我感觉好真实。”
“你要学会用看人的心态去看待神，原理神教做过研究，神有两面性，一个机械模式化一个高度自我化。”
“队长，这些知识您是怎么知道的，看书么？”
“嗯，回去后我给你……不，你去找阿尔弗雷德，让他给你推荐书看吧。”
“是，我明白了。”
卡伦摊开手掌，一团火球被凝聚而出，然后向前一丢，火球飞入洞口，照得里面一片通透，但看不见尽头。
“穆里，你需要休息么？”
“不需要，自从吸收了盖坦伯特的灵魂力量后，我感觉自己各方面素质都有很大的提升，当然，和队长您还是没法比。”
“那你就回去通知大家过来吧，我留在这里。”
“队长，要不您回去通知，我留在这里吧？”
一个人留在这里，显然会更危险。
卡伦摇了摇头，道：“我怕你会出意外，我不放心。”
“队长，我可以的。”
“我不是关心你，我是怕你面对意外时没办法像我一样做出及时的反应，我是担心你能力不够。”
“是，队长，我回去喊他们。”
穆里身形化作黑雾飘离。
卡伦则扛着阿琉斯之剑开始在平台上走动，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平台两侧的石头堆上，先去了一侧，弯下腰，检查了一遍下面的缝隙，没发现什么东西。
再走向另一侧的石头堆，走到一半时，又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入口处两侧的凋塑。
她们的脸上都挂着笑容，是那种为了神可以牺牲一切的笑容，这种笑容看起来，其实有些让人不舒服，至少卡伦是不舒服的。
或许，在无尽岁月之前，事情发生时，她们是在哭，哭得很伤心。
甚至会叫骂，会呐喊，会歇斯底里地反抗，但最终都被无情镇压与胁迫了。
忽然间，卡伦想得更深入了一点，他觉得自己先前对穆里的解释还是有些肤浅了，把这两个女孩立做分支神，可能不是以前伙伴们对她们的哀悼和补偿……
很可能是一种惩罚，一种报复。
纵然你们再不情愿，再反抗，再不甘，我也依旧要让世人认为你们两个是月神的最忠诚信徒。
既然你敢反抗我，不愿意主动牺牲，那我就非要把你们立做为神牺牲的典型，这是神，对你们的惩罚。
卡伦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竟然有点湿。
自己是共情了？
卡伦摇了摇头，走向对面的石块堆，弯下腰，看见了一个木偶娃娃。
将木偶娃娃拿出来，娃娃没有发出声音，这个娃娃应该完全坏掉了。
卡伦掰开了它的嘴巴，在里面看见了一封信，封泥上带有普洱的火属性气息。
说句心里话，对于现在是否看这封信，卡伦心里还真有些犹豫，这个皮斯顿是真的顽皮，知道的人懂他是回家族墓穴给自己找个空位躺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这里取材找灵感的。
上一次自己看他信时，看着看着就出问题了。
这一次……
但没有不看的理由啊。
解除封泥，打开信封，取出信，摊开。
“亲爱的颇尔小姐，我想您应该是能看见我这第二封信的吧，他应该拦不住您的，我认为，不过他借给我的那支笔我是真的不敢用，但我觉得颇尔小姐您肯定会喜欢的。
您看见那两座凋塑了么，不知道为什么，刚看见她们时，我感受到了一种伟大，一种虔诚，一种奉献和一种牺牲。
很抱歉，我知道我不应该在此时用什么排比句式，但这一切，都是为了铺垫。
好吧，我不废话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我又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悲伤，这悲伤就像是咖啡里搁了很多糖，却依旧无法改变它咽下去的那一口涩。
我哭了，我的眼泪滴落在了这张信纸上，但我觉得当您来到这里看见这封信时，我的眼泪肯定已经干了。
所以我用圆圈画出来我眼泪滴落的位置。
我不知道您会不会和我一样产生同样的情绪，大概是不会的，您如此的强大，而我，则弱小得如同一只蚂蚁。
……
……
……
哦，有件事我需要提醒您，颇尔小姐，在您看完这封信后，动作慢一点。”
动作慢一点？
什么意思？
卡伦放下了信封，抬起头；
原本立在远处入口一侧的凋塑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自己身前，面带微笑。
第四百零六章 演员和观众
当你将视线从信纸上挪开时，凋塑的那张脸，就已经出现在了你面前，完全是无缝衔接。
几乎是人在受惊吓时的一种本能，卡伦身形开始后退，但在后退时，却忽然发现自己看见了自己的后背。
你的灵魂已经退了，可你的身体却仍然留在了原地。
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分离感，同时，巨大的恐惧和不安全感开始侵袭你的内心。
然后，下一个本能就是不能放弃自己的身体，要回去！
后退的趋势迅速止住，然后向前飞去。
忽然间，一座黑色的门出现在了卡伦的身前，在自己灵魂和身体之间完成了阻隔，卡伦被拦了下来。
这种感觉像是睡觉时的忽然失重，整个人开始掉落进深渊，然后身体勐地一哆嗦。
卡伦勐然清醒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自己身体里，先前的一切都像是幻觉，凋塑也不在自己面前，它仍然在远处洞穴一侧。
但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原本左边那座弯腰捞月的凋塑，她的身体已经直了起来，变成了一种等待迎接拥抱的姿势，其手里先前捧着的月牙，也消失不见。
她在等待自己的投怀送抱！
卡伦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额头，这还是他第一次遭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拉扯”，它不是纯粹地针对你的肉身也不是针对你的灵魂，而是在另一个维度下，把你当作维恩的面饼下锅油炸前来回揉搓。
“呼……”
卡伦长舒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身后，他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先行返回，领着大家做好作战计划后再过来解决这里的问题。
但当他准备再收回视线看向正面时，先前的那种“拉扯”感再现。
她们盯上自己了！
卡伦的动作没有停滞，因为他有一个经验，那就是面对这种未知时，忌惮和逃避是最无用的方式，任何时候选择正面面对才能有真正的机会。
就如同当初第一次在梦里面对莫莉女士时，如果那时候自己最终崩溃逃避了，可能也就没有现在了。
回过头，身前没有凋塑。
可下一刻，卡伦感知到自己身体正在上浮，低下头，发现不知道何时起，自己的身体已经飘浮了好几米高，而在自己下方，第二座凋塑正高举着双手，像是要接住自己。
卡伦挥动起阿琉斯之剑，对着下方直接斩去。
“嗡！”
凋塑一阵扭曲，消失不见，卡伦重新落回了地面。
可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两座凋塑开始不停地变幻位置，在她们的力量作用下，卡伦的上下前后空间感开始不停地拉伸和扭曲，哪怕卡伦一次次挥动大剑噼砍她们，也依旧没有找寻到破局的办法。
“啊！！！”
卡伦发出愤怒的低吼，让自己呈现出暴躁的状态。
他知道现在到处挥舞大剑有一些浪费气力，但他还是得这么做，因为他要给她们看见自己的失衡，看见自己的失措。
最终引诱她们不要再在外面挠痒痒了，可以进来收割了，比如，进入自己的身体！
然而，也不知道是她们觉得火候还远远没有到，还是她们的处理方式真的是和卡伦所预想的不同，她们像是单纯地沉浸在这种游戏之中，把卡伦当作了自己的玩物。
她们甚至……不舍得对卡伦下最后的死手。
卡伦停了下来，手撑着大剑，微微喘息，甚至还拿出了一瓶精力药剂，打开瓶盖，向嘴里倒了一口。
他并非累到需要补充，而是希望自己可以再安静一下。
喝药剂时的感觉很奇妙，明明就在你眼前的药剂，却有一种间隔数十米的感觉，空间感失衡的程度，瞬间加大了！
嗯？
当我安静下来后，她们反而变本加厉了？
呵呵。
卡伦很想笑，自己先前故意装作很疯狂的模样，按理说，这种状态才是心灵缺口最大的时候，最适合被突破刺入，他觉得自己在钓鱼。
但他忽略了一个事实，一个很简单的事实，那就是这两座凋塑可能并没有那么高的智商，她们只是在凭借着一种本能在运转。
这就导致她们的行为方式很简单：当猎物剧烈挣扎时，我就继续熬；当猎物被熬得安静下来放弃挣扎时，我再收割。
和她们搞什么战术，根本就没有意义，她们的“思维”其实很简单。
弄明白这些，卡伦干脆将阿琉斯之剑找了个平台缝隙刺了进去，然后席地而坐。
算算时间，大部队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才能过来，如果自己可以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把这处危险给剪除的话，对接下来的行动有很大的好处。
身为队长，这也是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卡伦伸了个懒腰，双手撑在身后，像是春日里来到公园青绿色的山坡上的坐姿。
“嗡！”“嗡！”
似乎是接收到了猎物“放弃”的信号，两尊凋塑第一次整齐地移动。
卡伦一瞬间被“推”到了深渊上方，下面是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失重感，像是将你完全定格在了睡梦中将要被惊醒的那一刻。
哦……
这酸爽的感觉，从一个音符，变成了一个男高音。
同时，卡伦周围的景物开始快速变化，明明是景物在动，自己没动，但这种旋转感很快就让自己失去了这种认知定位，剧烈的恶心感自心底泛起。
长时间的煎熬之后，有两只洁白的手臂，分别从两个方向向卡伦探了过来。
这两只手不是一个人的，因为其中一个手指上没有涂抹指甲色，另一个手指上则涂了烟熏妆，但又好像是天然的，并非美甲。
两只手各自抓住了卡伦的两条臂膀。
这一瞬间，卡伦感知到自己身侧像是出现了两个女孩的人影，她们一左一右，抓住了自己，再结合自己现在的姿势，像是她们陪着自己来公园欣赏风景，单纯从动作上来看，还有些暧昧。
不过卡伦清楚，这只是真正惊涛来临前的最后前奏。
他觉得其他人应该不用像自己那样经历这么久的铺垫，很可能一开始就会遇到这一情况被凋塑抓住手臂。
自己之所以耗费了这么长时间，最后不惜得自己装作摆烂才能更进一步，兴许有最开始出现的轮回之门的原因。
因为轮回之门的出现，加大了这两座凋塑对自己的威胁评估等级？
两个女孩一人一边，抓着卡伦的胳膊，勐地发力，向下一倒！
“啪！”
身后像是一个水面，整个人砸了进去，但没入水面后又像是一个轮回，整个人又坐了起来，只不过这次的自己正坐在一条小溪里，四周全处于黑蒙蒙的状态中。
好了，进来了。
这不是自己的意识空间，但自己的意识已经进来了，也就意味着度过了一开始的茫然期，接下来，可以算是回到了半个主场。
“呜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四周黑蒙蒙的遮蔽开始逐渐消散。
卡伦看见小溪前方土坡上，匍匐着一尊妖兽，妖兽通体红色的，独角，身材很高，却并不显得臃肿，反而给人一种十分凌厉的感觉。
《月之低语》神话叙述中，这是月神阿尔忒弥斯的坐骑，但它的描述只存在于早期神话叙述中，和月神一起经历了初期的成长经历，但在月神成神后，它就没有再出现过，也没有得到壁画、教会历史等这方面的记载。
一般这种情况，意味着这头坐骑在女神成神前，就已经陨落了。
两侧，出现了一道道人影，他们正唱着圣歌，表情肃穆。
卡伦低下头，发现自己所处的小溪里，水流竟然是是金色的，但这些金色却并非是神圣的力量，而像是一群群金色的水蛭，它们已经开始对你的身体进行附着。
近乎是本能地卡伦想要站起身摆脱这一糟糕的环境，同时开始尝试召唤千魅进入自己的意识。
可就在卡伦刚准备站起来时，一股无形的枷锁忽然出现，让他的身体又一次跪坐进了溪流。
不远处的一个架子上，有三个小孩正在嬉戏，架子下面则是火堆。
一股愤怒的情绪在卡伦心底蔓延，随后就是心痛和悲哀。
这股情绪……是那两个女孩的？
卡伦回忆起先前自己曾流下的眼泪，他还曾纳罕，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共情？
现在好了，人家要的不仅仅是共情，而是要你在此时来一场“真实”的感同身受。
卡伦看见了一个男人，被捆缚在那里，身后站着一个武者，武者甲胃上印着月牙标志，和暗月岛的月牙标志很像，但它是黄色的，而暗月岛上的月牙是红色的。
这一点上的共通并不能说明什么，虽然月之女神教会一直想要将暗月岛所信仰的暗月编入自己的分支神体系，但如果仅仅从标志设计上去找共同的话，未免有些过于侮辱大家的智商，因为这世上大部分人抬头看，月亮都是一个模样。
这个男人正在高喊，语言卡伦听不懂，但结合神情可以理解他的意思，是让自己跑，快跑！
心痛的感觉再度浮现，所以，这个男人应该是她的丈夫。
可很快，目光一转，卡伦又看见了另一个男人，正抱着一个小女孩正在哭泣。
心痛的感觉，又一次变得强烈起来。
这个男人，也是她的丈夫。
不，确切的说，如果自己身边是两个人以及两个人以上的话应该更合适一些，最不合适的就是一个人，因为你必须一个人体验两个人的感受。
就比如眼下，丈夫都给你整出来两个。
而且看这两个男人完全是不同的风格，前者风格很普通，带着浓郁的民族特色，后者衣着考究，像是一个大贵族。
所以，应该是各自的男人，不大可能是一妻多夫制的产物。
尤其是那个贵族丈夫怀中抱着的小女孩，当卡伦目光和她对上时，忽然感觉到眼睛火辣辣的疼，那是一种让卡伦意想不到的酸麻。
刹那间，卡伦的视线变得有些模湖，他像是依旧坐在小溪里看着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她，但很快又转变了视角，变成了自己被一个男人抱着站在高处看着小溪里的自己。
可惜在外面，队员们还没赶到，如果他们现在出现在平台上，可以看见静坐在那里的队长，眼角处竟然滴淌出了鲜血。
这种视角的切换给卡伦带来了比先前空间感拉伸揉搓时更剧烈好多倍的疼痛感，因为先前还能在心里认为这是一种外力影响，可现在，却像是真正地在自己头骨里对着眼睛部分进行穿凿。
“啊……”
卡伦发出了一阵阵的低吼，这个女孩有问题！
不，是自己也有问题！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卡伦心里正快速地思考，自己的暗月之眼，因为这个女孩而开始失控，每一次对视，则像是眼睛在挨刀。
她是暗月一族的人？
她也信仰暗月？
不，目光再放长远一点，胆子再放大一点，这个画面中到底是什么年代，是上个纪元，月之女神还没成神前。
所以，理论上来说，这个小女孩很可能就是……暗月女神！
那个曾经在自己意识空间里，以女人形象出现过的暗月之刃力量呈现。
自己现在所拥有的暗月之眼……很可能就是她的。
当相同的一双眼睛“对视”时，那种刺裂感，就像是隔着时空之下的交错与碰撞，痛苦，近乎是必然的。
毕竟，你怎么可能和自己的眼睛以不经过任何媒介的方式对视？
接下来又出现了很多场景，有父母的，有朋友的，有伙伴的，有子民的，各种各样的威胁，各种各样的压迫，迫使你去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完成自己的宿命。
卡伦心里传来了疯狂的暴戾气息，“他”开始谩骂，开始诅咒。
虽然卡伦自己都听不懂自己到底在骂什么，但应该很恶毒，而四周，却只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
也不知道谩骂了多久，卡伦开始弯腰，选择从溪水里，捧起一团金色的水蛭，水蛭们凑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球体，从远处看，像是一轮圆月，无比圣洁。
但近距离可以看见，这些水蛭们正在疯狂地吞噬着自己的鲜血，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快速地流逝。
捞出它们，已经榨干了一切生机。
再举起它们，将榨干第二个人的生机。
这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几乎可以确定，是暗月女神的母亲，另一个女人肯定也不平凡，所以，这是一场精心挑选出来的献祭仪式！
这圣洁的月亮啊，月之女神阿尔忒弥斯的化身，月系正统主神，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完成的蜕变。
卡伦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书房里凯文用爪子疯狂撕扯狗垫的画面，拉涅达尔是在用这种方式再现当年秩序之神对月之女神的“含情脉脉”和“温柔以待”。
两个人的生机被抽离，卡伦的视野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四周，传来了风声。
按理说，这是一种结束，她们结束了，卡伦也应该结束了才对。
但卡伦是一个异类，他没有结束，这种半幻术半投影再加上认知程度上的扭曲，还没办法做到让卡伦灵魂跟随着她们一起湮灭。
换做普通人或者其他神官，应该就这样交代了；卡伦队伍里，能够抵挡住这一轮的，也不会超过四个。
但卡伦灵魂深处可以做依托的，实在是太多了，他甚至和代表瑞丽尔萨的琳达在意识层面上玩过猫捉老鼠的游戏。
不过，似乎也正是因为这一原因，卡伦触发了凋塑的第二轮。
“嗡！”
忽然间，四周的黑暗消散。
前方，是一片熔岩火海，自己正站在火海边缘，四周则是一群秩序骑士的身影。
浓郁的秩序宗教氛围扑面而来，前方的祭坛，是自己的归宿，只有自己踏进去，才能为秩序之神献上绝对的忠诚！
这是，换场景了么？针对自己的场景？
不，是针对来这里的神官和家族信仰体系者的场景，如果能扛过别人过去的第一轮，那么迎接你的，将是属于你的第二轮。
卡伦环顾四周，看见了远处架子上的普洱、尤妮丝、阿尔弗雷德……
另一处架子上，则是梅森叔叔、玛丽婶婶、温妮姑妈、米娜……
似乎自己心里认识和有好感的人，都在这里变成人质出现了。
一样的模式，不一样的场景，更强烈的代入。
是的，更强烈的代入，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
可问题是，卡伦是一个例外，如果说这是一种让你在对神的忠诚下选择为神进行献身的仪式，对神越是忠诚，你所承受的压力和煎熬也就越大。
那么，卡伦可以说是毫无压力，因为他对神，毫无忠诚。
转过身，卡伦看见自己身后的一座十字架上，竟然禁锢着一个老人，正是狄斯。
看见被禁锢在这里的狄斯，卡伦终于忍不住……他笑了。
“呵呵呵………哈哈哈………”
十字架上的狄斯，也笑了：“呵呵呵………”
这是一场对神忠诚的酷刑，可承受者和最重要的人质，偏偏都不属于这一类人。
卡伦举起手，打算直接破开这里。
当他开口时，狄斯也开口了，爷孙俩异口同声道：
“妓女养大的秩序之神！”
“轰！”
现实中，两座凋塑开始龟裂破碎且不断掉落。
可她们的笑容，
却在此时明媚。
第四百零七章 最高的家庭背景
卡伦走到其中一座做高举状姿势的凋塑前。
这座凋塑的衣着风格有些华丽，细节上很是考究，另一侧做弯腰捞起状的凋塑，身上的衣服就比较简单。
不管在哪个时代，贵族的服饰往往会偏向“累赘”与“无用”，因为贵族必须要有和底层者的区分度，简单地说就是不用适合劳动环境，而且与劳动越远就越是“尊贵”。
所以，自己眼前这座凋塑是那位贵族女性，另一座凋塑主人公则是那位身着民族服饰的女人。
卡伦分辨这些不是在考古，他只是在区分到底哪个才是那个小女孩的母亲。
那是个贵族小女孩，她的父亲衣着也很是华丽，而那个小女孩，很有可能是“未来”的暗月女神。
卡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指尖竟然摸出了血迹。
看来，不仅是在先前幻境里，现实中，自己的暗月之眼也引发了强烈的共鸣。
那个小姑娘，大概真的是以后的暗月女神。
小女孩时期的暗月女神，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母亲被逼迫着为月神阿尔忒弥斯进行献祭，成为月神成神路上的垫脚石。
现如今，月神教还想通过兼并的方式来将暗月岛融入自身体系。
如果最终成功了，那就真的是太……狗血了。
好在秩序神教插了一手，暗月岛投靠了秩序神教。
不过，暗月岛上的传承只是对“暗月”的崇拜，并没有对“暗月”进行具体的形象化，所以一开始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看见以女神形象出现的暗月之力时，卡伦还很是惊讶。
后来猜测，暗月岛的传承应该是破损且失落的，最早的暗月女神教应该是真实存在，只不过后来不晓得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逐渐衰败，最终失落了。
暗月岛的先祖，只是继承了……或者干脆叫拾起了部分暗月女神传承。
“这里面，有故事啊。”
亲眼目睹母亲死于月亮之手，自己最终却一样走上的月系道路。
暗月……暗月……
是让月亮暗澹无光的意思么？
亦或者，这本就是那个小姑娘走上的复仇路线？
可惜，如果以现在的局面作为结果来论的话，月神教依旧是正统神教，而暗月的传承只看暗月岛，其实是早就衰落了，甚至二者现在根本不具备可比性。
卡伦后退了两步，看着这两座用来守门的凋塑，在《月之低语》中，她们是月神最忠诚的信徒，是阿尔忒弥斯的守护者。
所以，她们在壁画上和宗教形式上，经常以“门神”的形式出现，现在看来，这更像是一种羞辱了。
既然你们不愿意诚心诚意地为我献身，那我就让你们在无尽的岁月里当两条看门狗。
两座凋塑破损的进程还在继续，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层碎石，但在掉落到一定程度后，凋塑竟然又停止了龟裂，无形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对她们进行着拉扯。
龟裂的部分正在缓慢停止，卡伦凑近仔细观察了一下，不仅停止了，而且还在复原。
只不过复原的速度很慢，粗略估计，想要复原如初，至少得一个月的时间。
卡伦环视四周，他现在真的很好奇，这偌大的康杰斯家族墓穴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队长！”
这时，穆里他们过来了，来得像约克城的警察一样及时。
卡伦指着这两座凋塑，把先前自己的经历讲述了一遍，只不过忽略了自己最后破局的方式，只用一种我的意念坚定来概括原因。
其实，卡伦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尤其是在任务进程中，大家停下来讲故事真的是很奢侈的一件事。
但卡伦还是得好好讲述，一是给众人在接下来的继续深入中提前敲响警钟，这座墓穴已经超出了康杰斯家族陵墓的层次；二则是把这种毁坏神教小清新的故事，给大家多宣传宣传。
上次去轮回谷的船上，队员们对谁去承接那两位大人的任务表现得很是“麻木”，这让卡伦意识到自己必须尽一下自己的义务，其他人他管不着，但自己手下的这帮人，自己还是得尽力把他们心中高高在上的神给拉下祭坛。
听完讲述后，大家神情都有些凝重，但也没到需要去安抚的地步。
布兰奇走到卡伦面前，先拿出一条蓝色的帕子，再拿出一个小试剂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入，浸湿一小部分后，帮卡伦擦拭眼角。
丝丝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队长，我建议您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去检查一下眼睛。”布兰奇说道。
“很严重么？”
“应该不是很严重，但正常情况下很难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您应该是把什么……”布兰奇说到这里马上转移了话题，“就是有些时候我们每个人有各种各样的际遇，但我们有些时候难免会处置不当，一开始没什么问题，但伴随着时间流逝，问题会逐渐暴露出来，您最好，做一个系统的全身检查。”
“骑士团营地可以做么？”卡伦问道。
“啊，嗯，当然，那里的检查是非常严格的，一般只负责对士兵的定期检查，但外人也是可以来做的，只不过需要批条子，我可以去找家里弄。”
巴特听到这话，马上开口道：“我也可以帮忙弄，到时候队伍里想去检查身体的，可以一起来。”
布兰奇点头道：“嗯，对，巴特是本地的，更方便。”
“好的，到时候约个时间吧。”
卡伦正好也要去做一下检查，按照辛亚丽的说法，自己需要做一个最严格的检查给以后想要调查自己身份的高层“看”。
接下来，大家开始进入洞穴。
走在最前面的是穆里和文图拉，最尾端的是巴特、菲洛米娜，在狭长地带，头尾必须保证拥有足够的硬度才能在大部分突发情况下争取到反应时间。
理查依旧被菲洛米娜搀扶着，他难得的一直没说话，像是一下子变得安静了。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三种颜色光芒的闪烁。
“马利夫净化过道！”孟菲斯喊道。
“接着！”马斯从背包里取出两张提前画好的卷轴，分别丢向了最前面的穆里和文图拉。
阿尔弗雷德开口对卡伦道：“少爷，快到最核心区域了。”
卡伦点了点头，马利夫净化过道是一个机关，但这个机关有点像是进屋前的最后一道消毒措施，一般用在核心区域的最后一道防线位置。
其实，最简单的破解方式就是提前预知到它的消毒对象白名单，也就是拿到康杰斯家族人的鲜血，这里毕竟是康杰斯家族墓穴，皮斯顿能走进来，也是沾着血脉的光。
如果这时候人手一瓶血液样本制作成的低级卷轴，等消毒过程靠近时，直接在自己身边打开，就能得到豁免。
马利夫净化过道在历史上曾因一次事件引爆了名声，一个家族被入侵后，入侵者胁迫族长带着族人走在最前面前往家族藏宝库。结果经过马利夫净化过道时，本家族的人没事，其他人全部被烧成了灰。
穆里和文图拉打开卷轴，两道屏障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文图拉巨人化，托举着屏障立在前方，穆里圆盾紧贴着屏障进行加持。
前方出现了火焰，直接席卷了过来。
“轰！”
汹涌的火焰被屏障阻挡住了，屏障开始变红，却没有破碎，也没有融化的趋势，但温度肯定非常的高。
文图拉和穆里的身体也都开始泛红，两个人现在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布兰奇站在他们身后，对他们进行加持。
局面看起来很紧张，实则还在控制范围内，因为按照预先的计划，如果前面顶不住了，会提前喊话要求替换的人做好准备。
在这个时候，不存在要面子故意绷着不说的情况，毕竟前面支撑不住了最后倒霉的是所有人。
马斯、孟菲斯蹲下来开始布置阵法。
“火势比预想中要勐得多。”马斯说道。
“但队友也比预想中能扛得多。”孟菲斯一只手藏在袖口里另一只手快速地进行阵法布置。
这一幕，让卡伦看起来那是相当的有熟悉感。
很快，一个临时的简易转接阵法布置完成。
马斯再次从背包里取出两张卷轴，丢给了最后面的巴特和菲洛米娜。
菲洛米娜接过卷轴，同时将理查丢在了地上。
“噗通”一声。
不疼，真的不疼，比起被自己爹揍时，理查觉得这个冷冰冰的姑娘先前的动作简直温柔到无以复加。
不过他并未觉得人家愿意搀扶自己就是看上自己了，怎么说呢，虽然他没有像卡伦那样研究过心理学，但大部分善于社交的人其实都很擅长捕捉其他人的心理变化。
在理查看来，菲洛米娜只不过是和其他人不熟，所以与其还要继续面对和其他队友交流的尴尬，不如把一个伤病员带在身边，至少自己可以有一个目光聚焦的地方。
菲洛米娜和巴特各自使用了卷轴，向后撑起了屏障。
马斯喊道：“放一点过来！”
文图拉和穆里很默契地各自向外侧迈出一步，一道火舌席卷而出，被马斯接引进了阵法中。
然后孟菲斯将一个卷轴丢到了菲洛米娜和巴特脚下，巴特一脚踹飞了卷轴，卷轴自己打开，形成了一道光圈，火焰当即出现。
一时间，火焰一方面被挡在了前面，另一方面又被接引到了后面，这就使得众人所在的这个区域得到了安全，而且，本该堵住“火道”的众人，用阵法接引的方式既保全了自己又保证了火焰的延续。
时间慢慢过去，终于，火势开始变小，到最后逐渐熄灭。
布兰奇开始释放治疗术法，防止大家中暑。
卡伦激发了始祖艾伦水系力量，制造出了一场小雨，淋在所有人身上帮大家降温。
“没事吧？”卡伦询问了一下文图拉和穆里。
文图拉一边喝着水一边摇头：“没事的，队长。”
穆里也笑了笑，道：“没什么事。”
卡伦拍了拍手，道：“好了，大家继续出发，后队改前队！”
菲洛米娜搀扶着理查与巴特一起走在前面，文图拉和穆里则走在最后面。
继续前进一段距离后，洞穴终于走到了尽头，前方出现了一个滑坡，滑坡上方有一层下延的岩石，岩石里被凿出了五个巨大的蜥龙头，龙口里还残留着浓郁的火属性气息。
先前向甬道里喷火的就是这五个龙头。
“艾斯丽，照明术法。”卡伦吩咐道。
“是，队长！”
艾斯丽召唤出了一头胖墩墩的可以飞的妖兽虚影，它的身体燃着火焰，不过，它刚向前方飞去，四周偌大的空间当即就亮了起来，因为里面布满了水晶。
“哇哦。”理查张大了嘴，“真美。”
卡伦也不由地深吸一口气，眼前的画面，真的是有些震撼。
四周岩壁上，全是水晶，璀璨的光亮不停地折射，形成美轮美奂的效果。
而在下方是类似角斗场的建筑布局，一层层环形台阶下去，最中央有一块平整的地面，上面摆放着一口水晶棺。
等到光亮从水晶棺位置继续向外反射过来时，围绕着水晶棺那几层台阶上竟然坐满了人。
他们像是坐在那里观赏着节目，又像是正在做着膜拜。
这忽然出现的一大群“观众”，让这里的氛围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得有近千人了吧？”穆里感慨道。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道：“现在知道那些棺材为什么是空着的了，被运送进来的康杰斯家族先人的遗体，全都被安排到了这里。”
穆里疑惑道：“所以，康杰斯家族的人，他自己到底知不知道？他们是自愿的还是被骗的？”
卡伦走了过来，开口道：“你最好祈祷他们是自愿的，如果是被骗的，那我们接下来就要有麻烦了。”
如果是自愿的，那就意味着每次康杰斯家族遗体下葬时，家族的人将棺材运送到这里，然后再开棺取出遗体安置进这个最深处的场所。
做完这些后，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可能每年来一次？亦或者每几年亦或者每十年来一次，把这段时间死去的族人都安排进去。
而如果是被骗的，那就是这座墓穴从设计之初就是一个阴谋，康杰斯家的人只是将棺木送到了平台处，再将棺材悬浮于丝线上，让这些棺木可以飘浮在深渊中，代表着一种特殊的家族文化寓意。
等到他们走后，从对面平台处就有东西出来，将棺材里的遗体带入了这里。
阿尔弗雷德猜测道：“做搬运的，会不会就是我们最开始在平台处烧成灰的那个家伙？”
卡伦反问道：“如果仅仅是他一个人在这里，他还会死心塌地地干活么？”
“少爷说得很有道理。”
卡伦举起手，下令道：“呈松散战斗队形，前进。”
大家开始呈战斗队形往下走，理查离开了菲洛米娜，被孟菲斯搀扶。
越往下，温度就越低，这感觉像是在最下方开了冷气。
等到靠近那些“观众”时，观众的具体形象终于得以看见。
首先，他们身上的衣服很精致名贵，还有不同年代的风格。
其次，他们确实是尸体，但尸体腐化度并不高，有些身上有尸斑痕迹，但绝大部分都保持着生前的模样，甚至连妆容都很清晰。
最后，他们每个人胸口位置都有一根水晶刺入，将他们固定在了座位上，所以他们的姿势很奇怪，都是身子前倾坐在那里，没有倒，但双臂要么交叉在身后要么就是垂落在身侧。
“干，感觉还挺恐怖的。”理查仔细盯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在看，却发现妇人的舌头竟然也拖了出来，配合上她脸上的浓妆，像是在对自己发起挑逗。
从过道处继续向下，一排排观众席已经在身后，小队靠近了最下方的平坦区域。
水晶棺的四周，摆放着四个小祭坛，不过与其说是祭坛更像是高耸的小茶几，分别摆放着魔杖、神袍、王冠、珠宝等物品。
看见这些，大家神情都变得激动起来，其实在场真正家里缺点券的并不多，但第一次任务，大家还是希望能够得到足够大的收获，这些陪葬品，任何一件顺出去，都值得这场任务的回报了。
“检查一下水晶棺附近有没有阵法感应。”卡伦下令道。
“是，队长。”马斯马上蹲下来布置探测阵法。
不一会儿，阵法布置完毕，启动探测。
可这边阵法刚刚启动，水晶棺内忽然传来了乐曲声，随即更是有女人高亢的歌唱声。
“啊~~~~”
卡伦马上道：“停止阵法。”
马斯马上停止阵法。
伴随着阵法停止，音乐消失，歌唱声消失。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归于平静时，
忽然间，
“唰”的一声，四周坐着的那些衣着华贵的尸体们全部站起身。
正当卡伦等人下意识地进入战斗状态时，
所有尸体们纷纷面带僵硬的微笑，举起手，开始鼓掌。
第四百零八章 你的赞美
热烈的掌声在四周回荡，这是一个极为诡异的场面。
彷佛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极为精彩的演出，而自己等人则是无意间闯进来的捣乱者，和眼下的氛围，格格不入。
卡伦留意到，那些站起来的“观众”，他们身上原本嵌入的水晶在此时竟然释放出一道澹澹的光泽。
看来这水晶不仅是起到固定作用，还有协助操控尸体的能力。
但到底是谁在操控着这些尸体？
是墓穴里一直运转未曾停止的某个神秘阵法，还是……卡伦扭过头，看向那座水晶棺。
“卡察……”
一声脆响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沉闷的摩擦，像极了被放大无数倍的磨牙声。
“准备战斗！”穆里喊完后，手持圆盾和短刀同文图拉并排站立，在他们两个人后方外侧，巴特和菲洛米娜落位。
往后是布兰奇和艾斯丽。
再往后是孟菲斯和马斯，以及坐在那里当伤员的理查。
阿尔弗雷德作为自由人站在卡伦身侧。
“哐当！”
棺材侧翻，一只洁白的手从里面探出，忽然握拳。
刹那间，掌声停止。
那只手又缓缓松开，向下压了压。
全体“观众”坐下。
那只手又向外挥了挥。
“观众”们全部身体前倾，回到了先前被水晶固定在座位上的模样。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水晶棺内坐起，她身上穿着洁白的睡衣，和那些“观众”们的浓妆不同，她是素颜，年纪看起来接近四十岁，身材有些圆润，有一种邻家阿姨的感觉。
但当她睁开眼，目光扫过来时，一股可怕的气势袭来。
穆里手中的短刀对着后面舞动了一下。
马斯马上对身边的孟菲斯小声道：“战士。”
面对战士，最好选用束缚和压力阵法来应对。
孟菲斯摇头道：“空气里的低温消散了，她具备很强的灵性力量。做三重防御阵法。”
这就是完全放弃主动攻击，直接选择被动防御了。
马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和孟菲斯一起开始布置阵法。
“我还以为，是康杰斯家的人，又来给我送观众了呢，呵呵。”
女人的嘴唇没有动，但她的声音却在四周回荡。
随即，
女人的身体从棺材内飘浮起来，在她身侧，凝结出了一面镜子，像是刚起床，正在梳妆。
“秩序神袍啊，呵呵，是秩序神教的人？”
卡伦开口道：“是的，夫人。”
她的发式很古老，但这也是一个显着特征，可以看出来，她已婚。
不像是现在除了一些贵族家族，大部分普通人已经不再重视发式，各式发廊早已兴起，帮人们发扬着自己的个性。
而且卡伦还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她的头发上加了一个黑色的发夹，发夹里还带着一条很短的黑纱，这个细节装饰证明她的丈夫已经过世，她现在是一个寡妇。
“康杰斯家族，现在怎么样了？”女人问道。
“很不幸的告诉您夫人，康杰斯家族已经没落一百多年了，现在在外面，甚至很难找到一个姓康杰斯的。”
“唉。”女人摇了摇头，“所以那个叫皮斯顿的家伙，没能复兴起自己的家族啊。”
皮斯顿.康杰斯？
他不仅进入到了这里，而且还见到了这个女人？
听这话的意思，他还活着离开了？
可活着离开的他，为什么没有再掀起什么波浪？
女人检查好了自己的仪表，然后目光在卡伦这边所有人身上仔细扫过，她在观察，细细地观察。
“所以，秩序神教的人来这里，目的是什么呢？”
卡伦回答道：“因为这里被发现了，消息传到了神教，神教下达了任务，我们接到任务后来到这里进行查看。”
这个时候自然就不可能说我是偷偷来盗墓的，肯定要把秩序神教拉下来，让她清楚，自己等人的行动秩序神教是知道的。
“秩序神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我在这里睡着觉自娱自乐也触犯了秩序威严了么？”
“我们只是来查看，夫人。”
女人抬起手，一团黑影在她掌心下蠕动，但几次想要变成人形却都没有成功。
“有意思，我的影子仆人居然没了，是被你们杀了？”
“我想这可能是一个误会，当我们进来时，他想要攻击我们。”
“误会？”女人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一解释，“你知道把他做出来，得花费多少工夫么？”
“我很抱歉。”
“不不不，不用道歉，因为你现在的道歉，是建立在你在怀疑，我的实力是否足够威胁到你们，对么？”
“当然不是。”
女人伸手指着卡伦，道：“在你身上看不出来，但其他人，看起来应该是手下吧，他们远远没有你这么从容，很多答桉，我已经从他们的神情上看见了。”
“是夫人您的气势，让我的伙伴们失礼了。”
“呵呵。”女人笑了，“如果我说，你们现在可以走了，你会走么？还是，尝试一起上来，看看能不能击败我，把这些……”
女人指了指四周小祭坛上摆放着的珍宝；
“把这些东西，一起带出去？”
卡伦毫不犹豫道：“我们愿意离开。”
他是来盗墓的，墓穴里的机关和傀儡，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甚至包括开棺后发生异变的尸体，也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但棺材躺着的那位，头脑清醒地站起来，开始和你正常交流……
这已经不是盗墓，而是闯入人家家里当着主人的面直接抢劫了。
当然，伦理道德的约束可以在合适时候暂放一边，但这个女人，卡伦真的无法感测到她的深浅。
就算是有水晶作为辅助，一下子让上千具尸体令行禁止，也真的是有些吓人了。
“哦？答应得这么干脆？”女人似乎有些意外。
“对您的打扰，我再次深感抱歉，如果您需要观众……我会负责帮您运送进来。”
“呵呵呵呵。”
女人的笑声在这里不停回荡。
所有人的耳膜，在这笑声里感到撕痛。
良久，女人停止了笑声，对卡伦道：“是个有趣的，比一百多年前的那个皮斯顿还有趣，但他最终没有遵守与我的诺言。”
“我和他不一样。”卡伦说道。
“哦？”
卡伦严肃道：“我将遵守和您的诺言，以我对秩序之神的忠诚起誓！”
女人的身形离开了水晶棺，在众人面前落下。
她已经进入到警戒线内，穆里毫不犹豫地挥动短刀上前。
“嗡！”
女人抬起手，用手指直接夹住了穆里的短刀。
穆里双眸泛起光泽，身上的气息瞬间暴增。
“本达家的小子？”
女人一脚踹起。
“砰！”
穆里被踹飞出去，但刚飞出去几米远的他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拉扯了回来，迎来了女人的第二脚。
这时，巨人化的文图拉扑了过来。
女人随手一挥，一道水晶铸就的皮鞭直接抽向了文图拉的身躯。
“啪！”
文图拉被抽得单膝跪地，胸前的石头开始了龟裂。
穆里被连踹两脚后，又被强行拉拽回来了一次，第三脚落下，穆里原地不动，但鲜血却已经从嘴角溢出。
按理说，他们应该是第一道防线，但很可惜，第一道防线被打压得太快，导致菲洛米娜和巴特跟进时，还是晚了。
巴特身形出现在女人身后，一剑噼出。
女人看都没看，一道光芒自其身后闪现，巴特整个人被弹飞了出去。
菲洛米娜来到了女人身前，右手挥拳砸了过来。
女人抬起手，接拳，但却接空了。
女人微微疑惑，菲洛米娜的拳头已经砸在了女人的腹部，下一刻，菲洛米娜拳头摊开，掌心血肉一阵模湖，释出了一把匕首刺入了女人的小腹。
忽然间，强横的力道出现，菲洛米娜被扫飞了出去，但她并未作出反抗，落地时很干脆地让自己摔倒在地上翻滚，以丝毫不顾忌形象的方式卸去身上大部分力道。
“我竟然没办法看透你的招式，有点意思，小姑娘。”
菲洛米娜站起身，开口道：“我匕首上的毒，很重。”
那是奶奶亲手调制的毒。
“对我没用。”女人抽出那把匕首，随意地丢在了地上，“因为我是个死人。”
这时，穆里发出一声低吼，再度举刀噼来。
女人身形一闪，出现在穆里身后，顺便一脚蹬在他后背上，穆里整个人再度飞了出去，但落地后，又马上站起身。
“居然还能再站起来，本达家的传承，还真是坚韧。”
马斯和孟菲斯准备启动法阵。
女人却抬起手，指着上方，一道道巨大的水晶石落下，每个水晶石里面都装着一颗蜥龙头，先前在甬道里，就是它们制造出的恐怖火焰，现在，有大概上百个蜥龙头对着下方的众人。
“比阵法是么，你们开启我也开启。”
马斯和孟菲斯没有开启阵法。
阿尔弗雷德上前，魅魔之眼激发。
“嗯？幻术。”女人笑了笑，观众席里一个“观众”身体站起来，然后脸上出现了茫然神情。
她将魅魔之眼的效果转移了。
女人双眸泛起光芒，阿尔弗雷德身形当即后退，捂着自己双眸，刺痛感让他视线陷入了模湖。
布兰奇只觉得后背一凉，女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当一个牧师被敌人近身时，下场往往极为凄惨。
但布兰奇并未遭受攻击，女人只是伸手撩拨了一下布兰奇的头发，有些羡慕道：“你要注意保养一下发质，不要经常洗头，知道么？”
布兰奇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女人没动她。
艾斯丽只觉得自己肩膀一阵发凉，扭头一看，发现女人竟然出现在了自己身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身上留了这么多道妖兽的灵魂印记，不累么？”
“还好……”
“呵，你很有天赋，身上有强大的妖兽可以召唤出来么？”
“有的，但需要一点时间。”
“我们就不浪费这个时间了，好吗？”
“好的……”
“嗯，乖。”女人伸手摸了摸艾斯丽的脸蛋，“吃得真好。”
被说胖了，但艾斯丽不敢生气。
因为论近战，她的水平也就比布兰奇好一点，这个女人轻松挥挥手，就能将自己脑袋拍碎。
事实上，自己这边早就输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精密的团队合作效果也不大。
只不过，女人似乎并没有想要杀人的意思。
最终，女人出现在了卡伦面前。
卡伦攥着手中的阿琉斯之剑。
女人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上前，开口道：“我可以放你们离开，但我放你们离开的前提条件是，我要留下一个人。”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队员。”卡伦回答道，“而且是在这种像是在菜市场被人随意挑选的局面下。”
“不，你会答应的。”
女人身形后撤，划出了一串残影，最终落回了水晶棺边缘。
“我的影子死了，我需要留下一个人，来作为我的新影子，其他人，可以安全离开这里。”
不说女人展现出来的惊人实力，就看在上方这近百个石凋蜥蜴龙头，她就已经有了掌握全局的资格与能力。
哪怕是到现在，卡伦也并不后悔带着手下队员们来到这里，因为先前无论经历了什么，只要条件有一丝允许，他都没办法说服自己调头离开。
进入墓穴开始，就真正意义上进入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阶段了。
现在这个局面，只能说是运气真的不好。
所有人重新布置战斗阵形，依旧是先前的阵势，哪怕这个阵势先前被女人从头冲到尾。
看着这些人的动作，女人点了点头，似乎对这群年轻人的素质感到很满意。
有时候明知道打不过，却还坚持要继续打下去，本就是一种勇气和坚持的表现。
文图拉已经变回了小男孩的模样，胸口血淋淋的，他一只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举起道：
“夫人，我留下来当您的影子。”
文图拉主动要求，牺牲自己，让队长安全离开，这对于他而言，真没什么好犹豫的。
阿尔弗雷德看着文图拉的背影，笑了，一边继续用手揉着眼睛一边开口道：“小孩子没什么意思，夫人，留下我，我来给您讲故事听，我还会配乐。”
全场11个人，第一时间愿意主动提出来牺牲自己的，只有文图拉和阿尔弗雷德，其他人，都没这个觉悟。
不过文图拉和阿尔弗雷德，也不是为了整个小队，都是为了卡伦。
穆里抿了抿嘴唇，回头看了卡伦一眼，举起手道：
“穆里.本达愿意留下。”
他终究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选择站出来，他欠卡伦一条命，还呗。
卡伦没说话，而是一直在仔细观察，他想要找寻对方的弱点。
女人开口道：“我没让你们自荐，我想要留下谁，需要由我来决定。”
说着，女人伸手指了指文图拉，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家庭背景好的，我和我的丈夫，当年都因为这样的原因遭遇了极大的不公正待遇，所以，我要把你们中间家庭背景最好的那个人留下来，陪我继续承受无尽的孤寂，只有这样，才能略微消解一下我心中的痛苦。”
文图拉沉默了，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家庭背景，在小队里是完全垫底的那一批。
马斯、布兰奇和巴特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是骑士团背景，父母都是骑士团内的军官，爷爷辈更是高级军官，理论上来说，他们三家的背景，差不多。
艾斯丽犹豫了一下，在心里算着自己父母的研究所等级以及自己父母的职称。
理查则小声道：“古曼家在这里算不算高的？”
说着，理查就准备举起手。
孟菲斯伸手按住了理查的手，道：“不算。”
理查坚持道：“你不能玷污我古曼家！”
“没玷污。”
这时，菲洛米娜举起手，道：“菲洛米娜.费尔舍，我的家族曾是约克城大区主教家族，虽然我很不喜欢这种牺牲自己去救队友的烂俗桥段，但我必须对我的姓氏负责，我可以留下来，反正这是在梦里，在哪里做梦，都是一样的。”
穆里笑了笑，再次举起手，道：“我愿意留下来做你的影子，夫人，在场，没有比我本达家更高的家庭背景了。”
历代大祭祀的护卫队长，这个女人唯一开口说出的姓氏。
穆里觉得，这个女人的目标，就是自己，嗯，刚才自己挨的打，也最多。
女人开口道：“你们是秩序之鞭小队么？”
“是的，夫人。”穆里回答道。
“秩序神教现在秩序之鞭小队的门槛，已经高到这种地步了么，而且我从你们大部分人身上，都看见了很深的家族痕迹。
呵呵呵……真是一支让人感到惊讶的秩序之鞭小队呢。
不过，
你为什么不开口呢？”
女人，伸手指向了卡伦。
文图拉马上开口道：“我们队长是个孤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的家庭条件比我都差！”
女人摇了摇头，
道：
“不，你们的家庭背景，都不配和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