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你别紧张,放松就行
贺东辰攥着她细嫩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怕她打疼了,他道:“我比你大6岁,你当时才18岁,喜欢小鲜肉,不喜欢我这种,也是有可能的。”
说来说去,是贺东辰对自己没有自信,他24岁,已经经历人生沧桑,倒不敢想,云嬗会爱上这样的他。如果不是那晚意外,如果不是后来云嬗一直单身,也许他根本不会强要她。
云嬗听了,忍不住抿唇笑,这男人原来也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她笑盈盈地望着他,道:“所以你以后要对我好点,可不能再对我使坏。”
贺东辰也笑了,“我哪舍得对你使坏,恨不得将你捧在手心里疼着呵护着才好。”
云嬗笑着倚在他怀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又抬起头来,道:“当年我给你打过电话。”
“什么?”贺东辰眨了眨眼睛。
云嬗皱眉,她还记得那通电话,当时她流产了,心里很难过,又担心被军校开除没了去处,想让他来接她回家,可是她打电话过去,是个女人接的,当时她就绝望了。
思及此,她看着他的目光就多了怨气,“我给你打过电话,流产以后,但是是个女人接的,我还听到……听到你们**……”
贺东辰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那就是你的声音。”云嬗一念至此,心里更难受了,她道:“当时意外流产,我很害怕被军校开除,就打电话给你,结果你非但让个女人接了,还和她**,我听得清清楚楚,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怀孕的女人脾气说来就来,云嬗将他推开,扭头生闷气。
贺东辰措手不及,看着她嘴唇噘得高高的,都能挂油壶了,他心里非常开心,但是想到她误会了他,他连忙解释,“我真的没有接到你的电话,要是接到了,我不会误会你这么多年。”
“你还好意思说,我都那么难过了,你还在外面玩女人,我恨死你了!”当年就觉得委屈,这会儿更是委屈得要命,想她小小年纪,被他强占了就罢了,还意外怀孕意外流产,她一个人在异乡,人生地不熟,失去了孩子,又面临被开除的局面,她得多难过啊。
贺东辰看她气得红了眼眶,心知她这不是闹着玩的,是真的生气了,他连哄带骗,就算当年真的和什么不明不白的女人有过一夜风流,这会儿也不敢承认,更何况他当年没有。
“宝贝,别生气了,我没有在外面玩女人,真的,我对天发誓。”贺东辰举起手来,“我当时去找你,看见你和许渊恩恩**的模样,心里又嫉妒又吃醋,那天晚上就多喝了几杯,结果在酒里,手机被人偷了。”
云嬗不信,“你那么厉害,谁敢偷你的手机,你莫要骗我了。”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当时喝多了,第二天才知道手机被偷了,那时候我已经决定退伍,那手机是部队里的联络工具,我找人找回来,就把手机和退伍申请通知书一并上缴给上级,我真的不知道你打了电话给我。”贺东辰神情郑重,不像是说谎的模样。
云嬗到底还是信了他,她伸手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胸,他胸口**的,捶得她手疼,她抱怨道:“当时害我伤心了好久,以为那一夜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夜情,没想到我们竟阴差阳错过了这么多年。”
贺东辰心里也感叹不已,如果当时没有误会,他冲过去将许渊那小子揍扁,他们也不会错过这么多年,怪只怪他们都没有把话说清楚。
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幸好现在不晚。”
云嬗点了点头,幸好她没有放弃。
晚上,贺东辰陪云嬗吃过晚饭,云嬗想起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母亲,她想去看看她,又拉不下脸。贺东辰了解她,早上她在重症监护室里说了狠话,差点害云姨死去,心里一直存着内疚。
他给她披了件衣服,说带她下楼去消消食,云嬗跟着他下楼,走出一楼电梯,她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抿紧了唇。
贺东辰见状,只作没有看见,揽着她去了花园。两人尽释前嫌后,感情正浓,在花园里转了一圈。贺东辰带着她从另一边往重症监护室走去,这条路是重症监护室与住院部相接,云嬗并不知道。
来到重症监护室外,她才知道贺东辰要带她过来,她皱紧眉头,道:“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进去看看,嬗儿,母女之间没有隔夜仇。”因着昨晚云姨给云嬗下药的事,贺东辰对未来的丈母娘有诸多不满,可是她是云嬗的母亲,又当了他的替罪羊,他到底不能和未来丈母娘计较,更不能看着云嬗对云姨置若罔闻,所以才会想着法子把云嬗带过来。
云嬗抿紧唇,抬头望着贺东辰,见贺东辰朝她鼓励的点了点头,她才跟着护士进了重症监护室,换了隔离服,她来到病床边。
经过抢救。云姨的脸比早上好了许多,虽然身上还是插满了管子,但是医生说已经脱离了危险,等她醒过来,就能转去普通病房了。
她看着母亲,真不知道自己对她该是怨恨多一点,还是感激多一点。
思及她的老顽固,她叹息一声,母亲为了她牺牲了许多,当年她刚出生,父亲就出事去世,母亲拒绝了所有前来求婚的男人,执意独自一人将她养大。
除了她对父亲的一片深情,还有她不愿意让她受半点委屈。这样的母爱是伟大的,纵使她在她与贺东辰的事情上执意而为,她也不能对她置之不理。
她弯腰,轻轻握住她因为输液而浮肿的手背,近日来,母亲接二连三的病倒,她也是心力交瘁,她将脸贴在她手心里,轻轻的蹭着,她道:“妈妈,对不起,早上我说话太过了,您原谅我,我只是气狠了。”
躺着的云姨没有什么动静,就连仪器里的数据都没有任何起伏。
过了许久,云嬗才道:“谢谢您,活过来了。”
离开重症监护室,贺东辰正与主治医生说着什么,见她出来,两人都止了话,主治医生朝云嬗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贺东辰快步来到她身边,垂眸看着她眼圈微红,他无奈的将她拉进怀里,低声问道:“哭了?”
云嬗闻到那股令她安心的味道,她轻轻闭上眼睛,她点了点头,“贺东辰,你说得对,母女哪有隔夜仇,所以我原谅她了。”
贺东辰薄唇勾起一抹笑,他的嬗儿最是心软的人,他赞扬道:“你做得对。”
云嬗有些羞赧,她看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道:“希望她能听见,快些醒过来。”
贺东辰唇边的笑意落了下去,刚才主治医生还和他讨论云姨的病情,就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怕她也很难醒过来。
抿了抿薄唇,他到底没有告诉她这话,以免她担心。
翌日下午,云姨身体的各项指标已经达到正常值,主治医生将她转入了普通病房。她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进食与排泄方面都还需要插管子。
云嬗的身体还不太稳定,所以母女俩住在同一间病房,云嬗也可以顺便照看母亲。云姨一直未醒,云嬗心里很不安,贺东辰陪在她身边,在她问第十遍妈妈什么时候会醒,他才把主治医生的话告诉她。
云姨不醒,是她自己不愿意醒。
一来可能是那晚对云嬗下药,她自觉无颜面对他们,所以不愿意醒来面对女儿女婿的怨恨。二来是她上次天然气中毒,本来已经伤了脑神经,再加上这次车祸,脑袋里有淤血压迫神经,导致昏迷不醒。
云嬗闻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幸而贺东辰就站在她身边,眼疾手快的伸手揽住了她的腰,看她脸刹白,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回病床上,他道:“嬗儿,别担心,我会请医术最高明的医生来给云姨医治,我一定会让她醒过来。”
云嬗默默垂泪,忆及她之前去重症监护室说的那番狠话,她心里后悔不已,一边抹泪,一边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她说那些话,她一定不肯原谅我了。”
看她抹泪,贺东辰心疼极了,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柔声安抚,“不要责怪自己,打起精神来,云姨需要你,我们的孩子也需要你。”
那日之后,云姨的情况逐渐稳定,但是她始终没有醒来,期间贺峰与徐卿过来看望云姨,徐卿善解人意,安慰云嬗,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遥在法国的贺雪生也打了电话回来问候云嬗,她在教授的心理治疗下,已经多日没有发病,也没有听到那音乐了。教授说,只要她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态,她的病不会再发作。
云嬗听着贺雪生明显开朗了许多的声音,心里很为她高兴,贺雪生说:“等我病好了,我们就回来,我听我哥说你怀孕了,恭喜你啊。”
云嬗脸上挂着一抹初为人母的喜悦之情,她道:“谢谢你,雪生,你们早点回来。”
转眼六月中旬,云嬗怀孕三个月,除了嗜睡贪吃,她最近开始闷油闷一切奇怪的气味,尤其是消毒水味道,一闻到就会难受半天,吐也吐不出来。
即使难受,她每天也会准时到医院报道,自从主治医生说了云姨很难醒过来,云嬗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看到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的母亲,她心里依然会感到愧疚。
贺雪生病已经治愈,沈存希夫妇俩亲自送教授回美国,再从美国转机回桐城。有将近半年没见到父母的沈晏白,看见贺雪生就往她怀里扑。
然而她怀孕将近五个月,肚子圆圆的,沈存希担心他会撞到肚子里的小弟弟,伸手将他挡开,不允许他靠近。
沈晏白看着贺雪生圆滚滚的肚子,又见爸爸不让他靠近妈妈,他气得扭头待在一边生闷气。贺雪生哄了半天,才委委屈屈的张嘴大哭,说他们有了小弟弟就不要他了,哭得贺雪生心都拧在一处,当下瞪了自家老公一眼,罚他今晚睡儿童房,她和沈晏白睡主卧室,沈晏白这才止了哭声。
贺雪生夫妇回国,最高兴的除了沈晏白,还有贺峰,当晚的家宴上,贺峰眉开眼笑,看着女儿微凸的小腹,与沈存希细细交代了一番。沈存希心知老丈人罗嗦,却不忍拂了老人家一片好意,点头应下了。
说完自家女儿,贺峰看着儿子与云嬗,不免叹气,“东辰,云嬗怀孕有三个月了,不久就要显怀了,要不你们把酒席办了?”
贺东辰偏头看了云嬗一眼,他做梦都想把云嬗娶回家,可是云嬗怀孕后,犯了犟劲儿,怎么都说不通,非得等云姨醒来才肯办婚礼,就连他提议先去领证,她也不肯。
借着父亲逼婚的由头,他笑盈盈的把问题抛给了云嬗,道:“爸爸逼婚,你怎么看?”
对于婚礼,云嬗有自己的意思,毕竟母亲在出车祸前,都还不肯妥协,她希望得到母亲的祝福。此刻贺东辰把问题抛给她,也是在变相逼婚。她道:“伯父,我还是想等妈妈醒了再说。”
贺峰眉头一皱,他道:“也好。这事你们就看着办。”
事关云姨,贺峰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反倒是贺夫人,看着这一家人,除了贺允儿还把她当成贺家人看,她都要变成外人了。
心里有些不悦,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如今就连云姨那个老顽固都败下阵来,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父亲逼婚失败,贺东辰心里很不爽,晚上他们回公寓前,顺道绕去了医院,云嬗去看母亲,贺东辰则去找主治医生,让他无论如何也要让他的准丈母娘醒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主治医生很是为难,这病人哪是他说能醒就能醒的?
病房里,云嬗坐在床边,拿热毛巾给母亲擦脸擦手,像她照顾小时候的她一样,动作很仔细。看护站在旁边,看她挺着肚子很辛苦,想帮一把手,被云嬗婉拒了。
看护道:“云小姐。我还从来没见过比你还孝顺的孩子,那些瘫痪在床的老人,儿女来看一眼就走了,哪会耐心的给他们擦身体。”
云嬗但笑不语,若是看护知道,她差点害死母亲,就不会说她孝顺了。
给母亲擦完身体,她躺得久了,背上都起了疹子,她拿爽肤粉给她擦了擦身体,低声道:“妈妈,已经六月了,天马上就要热起来了,您再这样躺下去,身上都要长满疹子,会很痒的。”
云姨紧闭着眼睛,脸苍白得几乎能看到皮肤下的青血管。
云嬗心里难受,医生说过,妈妈的肌肉已经开始萎缩了,要再不醒来,恐怕真的很难醒来了。她一边给母亲按摩双腿,然后帮她活动,以免她醒来时关节僵硬。
“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原谅我。”
贺东辰从医生办公室过来,就听见云嬗的低语声。即使她不说,他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她每次来医院,都会很难过。
他推开门,缓步朝病床走去,看护看见他,正准备打招呼,贺东辰摇了摇头,示意她出去。他来到病床边,从云嬗手里接过云姨的腿,然后帮她做着伸展运动。
他道:“云姨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背上长了疹子,肯定很痒。”云嬗坐到旁边,把位置让给贺东辰,以免他做起来不顺手。贺东辰是个很孝顺的男人,这段时间他几乎天天陪她来医院。
她给母亲擦完身体,他就会帮着做一些伸展运动,以免关节僵硬,肌肉坏死。
“天气热了,要不我让医院把空调再调低两度?”贺东辰问她的意见。
云嬗摇了摇头,“25度已经是恒温了,再调低点容易受凉,只能让看护给她翻身翻勤一点,及时擦爽肤粉。”
贺东辰没再多说什么。帮云姨做了三十分钟的伸展运动,见时间不早了,贺东辰拉过薄被给她盖上,然后看向云嬗,道:“我刚才问了医生,云姨现在的情况住在医院也没有多少用处,我把前年买的别墅翻新了一下,又加了医疗室,你现在肚子越来越大,又闻不得消毒水味道,不能经常往医院里跑,所以我打算把云姨接回家去照顾,你觉得怎么样?”
云嬗明白贺东辰的意思,她看着母亲,道:“会不会给你带来不便?”
“说什么傻话?你母亲就是我的母亲。”贺东辰倾身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丫头到现在还和他生分,真是要气死他了。
云嬗心里感动,半晌还是点了点头,她现在确实不太适合往医院跑,一来孕期反应越来越大,二来也舍不得贺东辰这么辛苦。
他每天下了班,还要来医院接她,真的很辛苦。
贺东辰在家里添了医疗设备,然后就给云姨办了出院手续,把云姨接到了位于半山的别墅。在这之前,贺东辰带云嬗去看过,别墅一楼有两间大房子,贺东辰将两间房子打通,添了很多设备在里面,又请了一个医生与两个护士,再加上医院请的看护,四个人照顾母亲。
她感激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从他们心意相通后,贺东辰为她做了很多事,反观她,除了更好的爱他,几乎再不能为他做什么了。
云姨回到半山别墅那晚,贺东辰陪着云嬗给她做护理,这些事情夫妇俩没打算假手他人,云嬗看着他挽起衣袖,露出名贵的腕表,他现在的动作已经很规范很娴熟了。
医生说他们要多与母亲说话,让她感知外界的变化,还有他们对她的关心,说不定某些事就会触动她的神经,让她有醒过来的**。
贺东辰给云姨做伸展动作,云嬗坐在旁边与母亲拉家常,她将她手贴到小腹上。道:“妈妈,我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医生说再过不久,孩子就会有胎动,以前我在您肚子里是不是也这样?想想就觉得这是一件好神奇的事。”
贺东辰转头看着她脸上幸福的表情,薄唇微勾。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小事,他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伯父催着我们结婚办婚礼呢,我没有爸爸可以挽着我的手陪我踏过红毯,我想让妈妈看见我幸福,您快些醒来,好不好?”云嬗说到后面,几乎哽咽住,如果早知道母亲会变成这样,她不会一意孤行,不会说那些狠话,不会让自己后悔莫及。
贺东辰见状,连忙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云嬗靠在他怀里,哽咽道:“贺东辰,我是不是做错了?”
贺东辰心疼得无以复加,自从云姨昏迷不醒后,云嬗情绪也多变,有时候说着说着就开始流泪,他说:“宝贝,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云姨会听到你说的话,也许她正在努力醒过来,我们不要着急,她会醒过来的。”
云嬗拼命点头,仿佛这样,母亲就真的会如他们所愿的醒过来。
……
六月下旬,贺东辰陪云嬗去做产检,私家医院的b超室里,贺东辰站在床边,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小黑点,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他紧皱着眉头,像个老学究一样。
医生拿着红外线笔指着屏幕上一个小点,道:“贺先生,这就是胎儿,长得很健康呢。”
贺东辰看着那个小点,难以想象那竟是一条小生命,它会慢慢长大,他感到非常神奇。云嬗躺在病床上,看见他呆愣的模样,忍不住抿嘴笑了。
十年前,她意外怀孕,知道的时候已经意外流产,当时她躺在冰冷的铁床上,心里很绝望,那个时候她想,如果贺东辰陪在她身边,她应该会很感动。
十年后的今天,他们已然相爱,马上要迎来他们的孩子,她真的很幸福。
贺东辰回过头去,就见云嬗含笑望着他,他伸手将她扶起来,拿纸巾擦掉她肚子上油油的液体,然后拉下孕妇裙给盖住,扶着她从床上下来。
医生将b超结果单递给他们,笑着送他们出去。
做完一系列检查,云嬗脸上浮现一抹疲惫,贺东辰扶着她在妇产科外面的长椅坐下,然后拿着检查结果单子进了办公室。
医生拿着检查结果看了一会儿,然后道:“孕妇的身体状况不错,胎儿也很健康,唐氏筛查做了?”
贺东辰点了点头,“嗯,已经做了。”
“那就好,别的没什么,饮食方面注意一点,不要吃上火的东西,下次产检是六个月,要做四维彩超,到时候胎儿的鼻子眼睛都能看见。”
贺东辰又点了点头,像个小学生一样,把医生的叮嘱全部记下,等医生说完,他犹豫半晌,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医生,我老婆现在已经三个半月了,可以同房了吗?”
“……”
贺东辰得到满意的答复,眉开眼笑的出去找自家老婆了。自从云姨出事,云嬗又有先兆流产的征兆,他已经憋了两个半月了,每晚搂着她,能看能摸,就是不能吃,对他来说真是折磨。
可云嬗不愿意,就是摸得过火一点,都要把他踹下床,要不然就扬言不和他同床,他只得去洗冷水澡,现在得到医生的首肯。他不知道有多开心。
云嬗还不知道贺东辰为什么这么开心,送她回去的路上一路都哼着小曲儿,她转头看着他,忍不住的笑,“怎么这么开心?”
贺东辰自然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敛了笑意道:“看到咱们儿子了,当然高兴。”
哪知这话一下子让云嬗脸上的笑凝住了,她看着贺东辰,小心翼翼问道:“万一不是儿子怎么办?”
贺东辰看了她一眼,心知她又想差了,他打趣道:“那就生到儿子为止。”
“……”云嬗搁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绞缠在一起,她道:“如果不是儿子,你会不会很失望?”
“只要是你生的,就是生的猪八戒我也高兴。”贺东辰笑眯眯道,云嬗怀孕后,也会变得患得患失,有时候他一句话不注意,就会惹得她多想。
他见她胡思乱想,就会拼命解释,可越解释越糟,他吃了几次教训,现在也不顺着她走了,以免她又胡思乱想。
云嬗摇头失笑,“你这么说你儿子,当心他不高兴了。”
贺东辰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然后搁在大腿上摩挲着,他道:“嬗嬗,我很庆幸你在我身边,我才会这么幸福,是儿子是女儿不重要,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云嬗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她捏了捏他的手指,“我知道,我现在有些不可理喻,我也不想,我会改的。”
贺东辰闷笑出声,想起她上次对他说我会对你好的情形,他道:“不用改,你现在就很好了。”
车子一路驶向半山别墅,车子停在一旁的车道上,贺东辰率先下车,迅速绕过车头,扶着云嬗下车。她的身体越来越笨重,再反观贺东辰,还是那么的俊逸不凡,两人站在一起。就是美男与野兽的即视感,她要没点自卑是假的。
尤其是最近,贺东辰不对她亲亲摸摸了,她心里更觉得自己没有吸引力了。
贺东辰看她盯着他发呆,此刻日落黄昏,阳光洒落在她脸上,像铺了一层细碎的金光,十分柔软,他笑眯眯地望进她眼底,道:“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很喜欢?”
云嬗羞窘的移开视线,转身往别墅里走去。贺东辰亦步亦趋地跟着,云嬗开始显怀后,走路的样子像鸭子,又像企鹅。
他取笑过她一次,她好几天不理他。后来还是将她堵在卫生间里狠亲了一回,她才给他好脸看。后来有一天,他和沈存希说起,沈存希特别鄙视他,说他还敢嫌弃。
他也不是嫌弃,就是觉得可爱。
这样可爱的云嬗,是他做梦都想拥有的。思及此,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揽着她的腰。云嬗偏头看了他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却自有一种深情在。
回到家里,贺东辰摘了领带,亲自下厨做好吃的,喂他的孕娇妻。云嬗则去了云姨的卧室,陪妈妈说话,把今天的产检结果告诉她。
云姨的病仍旧没有什么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永远都醒不过来。
云嬗已经不担心了,只要妈妈这样陪着她,听她说话,她就心满意足了。虽然偶尔,她也希望她能陪她说说话,给她讲讲当年她怀上她的趣事。
云嬗从房间里出来,就见贺东辰已经做好了一桌美食。他的厨艺向来比云嬗高,平常的食材,在他的手下都会变成一盘美味。
贺东辰让她去洗手,他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来,然后站在餐桌旁等她过来。
云嬗洗了手过来,贺东辰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她碗里,道:“尝尝我做的排骨。”
云嬗最近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东西,家里买了很多水果,只是这个季节不是吃桔子的季节,好在有别的东西代替。她尝了一口排骨,好吃得眯起了眼睛,不吝啬赞美道:“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醋排骨。”
贺东辰爱下厨给她做饭,就是喜欢她这猫儿一样满足的模样,那比任何赞美的话都让他开心,他又夹了一块放进她碗里,“好吃就多吃点。”
云嬗看着一桌的美味,基本都是迎合她现在的口味,心里很感动,她放下筷子,也不顾自己嘴上还有酱料,倾身亲了亲贺东辰的嘴角,道:“老公,谢谢你。”
贺东辰身心激荡,要知道禁欲了两个多月的人,此刻是经不起任何的撩拨的,他大手按住她的后颈,哪能让她撩拨完就跑,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气息交缠在一起,只是一个吻,根本就满足不了贺东辰。他的手探进她衣服里,气息微哑,“老婆,你勾引我。”
虽然两人没结婚没领证,但是现在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所以就没再拘泥于称呼。
云嬗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他,哪知道一个吻就让他秒变饿狼,好不容易让他吻够了摸够了,她几乎瘫软在他怀里,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贺东辰咬了一下她红扑扑的耳朵,打了个牙祭的他,嗓音沙哑性感,“暂时放过你,吃饭。”
贺东辰看她被他吻得没了力气,主动端起碗一口菜一口饭的喂她。喂了一碗饭下去,他摸了摸她圆鼓鼓的肚子,不确定她有没有吃饱,挑眉问道:“再来一碗?”
云嬗摇头,称吃不下了,贺东辰没再劝她吃,自己就着她吃剩下的残汤剩水,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饭,有佣人去洗碗,贺东辰陪自家老婆在外面散了一会儿步消食,正准备回房享用大餐,一通电话打过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尖一蹙,连忙放开云嬗走到一边接电话了。
贺东辰接电话从来不会避开她,云嬗看着走到梨树下的贺东辰,不由得心生不安,谁打来的电话,还需要他刻意避开她,是怕她听见什么吗?
贺东辰挂了电话,神情十分凝重,电话是小a打过来的,说云嬗之前的组长是青帮安插在特战队情报科的间谍,上次云嬗任务失败,与他脱不了干系,现在特战队情报科联系不上他。前段时间有人看见他在桐城出入,让他注意。
他们虽然扫荡了青帮,但是青帮有很多残党还想重新组织,如果那人是敌人,他们确实得多加小心防备。
贺东辰来到云嬗身边,看她若有所思的盯着他,他摸了摸脸,道:“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
云嬗抿了抿唇。想起他们十年前的阴差阳错,倒也不愿意把事情憋在心里,再误会彼此,她单刀直入,“你有外遇了?”
贺东辰一愣,随即失笑,这样直接的云嬗,毫不掩饰担心与醋意的云嬗,真是他爱不释手,他道:“我的外遇可不是你?宝贝,什么时候给我正正名声?”
云嬗皱眉,有些事可以放任他插科打诨,有些事却不能,她道:“你要有外遇了就要和我说,不要瞒着我,如果你真的爱她,我不会死缠烂打。”
“……”贺东辰真想将她抓起来打一顿屁股,他伸出食指,毫不留情的伸手戳她的脑门,“你这脑袋都在想什么?”
如果是怀孕前,云嬗不会对自己这么没自信,自从怀孕后,看着镜子里日渐丑陋的自己,她就担心。再加上她知道他那方面的需求有多旺盛,她怀孕了不能做,难保他控制不住去找野花野草,然后食髓知味……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更加不安,唇抿得更紧。
贺东辰瞧她一言不发的模样,怕她真的钻进了牛角尖,再也顾不得那个什么组长,先要让他的亲亲老婆找回自信再说。
他忽然将她抱起来,咬牙切齿道:“我现在就向你证明,我有没有外遇!”
说完,他抱着她大步朝别墅里走去,走进别墅,他径直上楼,站在楼梯中央,还特意吩咐佣人,没什么事不要让人上二楼。
云嬗看着他眼底淬满了欲念,一时心惊胆颤,某人被怀疑了忠诚,现在是要找回场子吗?云嬗急得想往地上滑,道:“贺东辰,我想起来了,该给妈妈擦身体放音乐了。”
妈妈一直没醒,她就想尽办法。想要让她感知外界,早晚都会给她放音乐,都是一些轻音乐,旋律很轻快,顺便也进行胎教。
没想到这种音乐疗法很有成效,医生说母亲的病情很稳定,也在逐渐恢复,长此以往,清醒过来的可能非常大。
“你刚才已经放过了。”贺东辰没有理会她,抱着她几步来到主卧室外面,一脚将主卧室的门踢开,然后抱着她进去,脚勾住门踢上。
云嬗挣扎,却又碍于腹中孩子,不敢挣扎得太厉害,不过几步,就被贺东辰放在床上,他高大的身体覆上来,威猛地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敢怀疑我,嗯?”贺东辰将她牢牢锁在身下,天气太热,她扭动间,额上脖子上覆上一层薄薄的汗水,把身上的孕妇裙浸湿了。
天的孕妇裙一经浸湿。曼妙的身体曲线就再也遮掩不住,贺东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呼吸一下重过一下。
他粗鲁的扯掉身上的衬衣,纽扣绷落,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云嬗被他那模样吓坏了,扭动着身体,却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落在男人眼里,只会更激起他的欲念。
贺东辰俯身,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小心避开她微凸的小腹,怕压坏了她,他挑眉邪笑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就好好打你一顿,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胡思乱想。”
说完,他就吻住她的唇,辗转**起来。
云嬗心惊胆颤,连忙避过头去,哪里躲得开他如影随形的薄唇,直被他吮得浑身发颤,他温暖厚实的大掌探进她睡裙里,她心里一惊,堪堪躲开了他的吻,急道:“贺东辰,你这个禽兽,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别乱来。”
贺东辰慢条斯理的享用他的晚餐,看她逞强的模样,漂亮的眼睛里覆上一层亮晶晶的光芒,他道:“我要不禽兽,你就该怀疑我在外面有人了。”
“啊!”云嬗大叫一声,没想到他来真的,她咬着牙关吸气。贺东辰隐忍地看着她,额上满是热汗,怜惜她怀了孕,他不敢有大的动作,可这样反而要了他的老命。
云嬗气哭了,一则因为身体的反应,二则担心他这样会伤着孩子,她口道:“贺东辰,你出去,会伤着孩子。”
贺东辰吻去她脸上的泪,觉得十分要命,他哑声道:“我今天问过医生,不会有事的,你别紧张。放松就行。”
云嬗睁大眼睛,瞪着在她身上为非作歹的男人,被折磨得呜呜直哭,这个禽兽,难怪今天不让她进去,原以为他是体贴她累着了,结果是去问这事。
想到下次还要去面对那医生,她就羞得没脸见人。
贺东辰见她不配合,终是忍不住了,他封住她的唇,吻得她晕头转向,他才堪堪的动了起来。最后,云嬗被他折磨得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吃饱喝足的男人亲了亲她汗湿的发,抱起她去浴室里清理。一下“你曾是我唯一”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全部章节_第423章 领证了
贺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贺东辰神情凝重地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一直没有找到罗组长的藏身之所,贺东辰只觉得眼前的晴朗,恰如暴风雨的前夕,让他感到不安。
季林敲门进来,就看到自家总裁浑身紧绷的站在落地窗前,他跟在贺东辰身边,少有见到他如此焦虑的样子。他知道他有双重身份,另一个身份所做之事,他一直未曾接触,也就只把贺东辰当成单纯的生意人。
如今贺氏集团与沈氏联姻,再加上薄氏与沈氏也是姻亲关系,三大家族在桐城已是风头无量,贺氏这个季度的业绩也是蹭蹭上涨,自家总裁烦恼的事,必定不是与公司有关的。
季林将一份紧急文件递给他,道:“贺总,城北那块地开始竞标了,除了沈氏与薄氏,还有一些公司也准备竞投,另外还有榕城的大家族傅氏也虎视眈眈。”
贺东辰一边翻阅文件,一边听他汇报,听到傅氏,他眼神顿了一下,那日在盛世豪庭,才见到那位风光霁月的傅总,当真是世上少有的美男,用风华绝代来形容再不为过。
只可惜,这位傅总是傅家的庶出,生下来就注定没有继承权。
“让策划部拟个竞标方案过来,竞不竞标在其次,让姓傅的分一杯羹也未尝不可,不过他要来我们桐城发展,总不能让他走得太顺利。”贺东辰笑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法子阴损。毕竟他放水不行,不还有沈氏与薄氏两大家族虎视眈眈,这位想来桐城与他们交好,就得拿出实力来,他们不帮吃软饭的家伙。
季林掩嘴轻笑,贺总这是要搅浑这池水啊。
贺东辰拿笔在文件上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文件递给季林,季林接过正准备出去,贺东辰叫住他,道:“太太身边的人手安排妥当了没有?”
季林连忙转过身去,他道:“安排妥当了,还是之前的人手,跟了太太几个月,太太都没有发现,这次也不会让太太发现。”
贺东辰皱了下眉头,“如果发现异常,让他们立即通知我。”
“是。”季林出去了。
贺东辰负手立在落地窗前,昨晚接到小A的电话,他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他原以为枪杀了青帮残余,有些事情就能永远埋藏于地下,却没想到百密一疏,情报科竟出现叛徒。
这个人就像埋在他们身边的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他只能在爆炸前夕,争取时间就他清理干净。
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晚上下班回去,贺东辰将车驶进半山别墅,停在车道上,远远的看见云嬗在花园里散步,黄昏光线温软,照射在她身上,她已经显怀,地上拉长的影子,也是微凸的曲线,格外美好。
贺东辰步下车,将手插进裤兜里,慵懒的朝花园走去。
云嬗正在给肚子里的孩子讲故事,声音清清浅浅,很是动听。忽然,她感觉到有人注视她,抬头望去,就看见举步朝花园里走来的贺东辰,想起昨晚被他收拾的情形,她红唇一噘,扭过头去,从另一边走出花园。
贺东辰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还在生昨晚的气,忍不住失笑,他的猫儿伸出爪子了,可怎么办才好呢?他快走几步,追上了云嬗。
云嬗怀孕后,走路不如以前虎虎生风的,怕颠着肚里的孩子,所以即便走得快一点,也不及男人一步。贺东辰亦步亦趋跟在她身侧,也不拉她,只管笑看着她,“生气了?”
贺东辰看她的嘴都能挂上油壶了,脖子上还有他昨晚留下的吻痕,他心神一荡,不管在外面遇到多烦心的事,回到家看到她,他再多的烦恼也消失不见。
云嬗瞪了他一眼,这人还敢问,要不是因为他,她今天不会一整天腰肢酸软。怀了孕还逼着她与他做那种事,这人就是衣冠禽兽。
贺东辰被她瞪得浑身一酥,忍不住伸手揽着她的腰,不让她走这么急,免得待会儿又不舒服了。云嬗挣扎,恼得握拳捶他的肩,“你放开我!”
贺东辰搂着她顺势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黄昏的阳光不算炽热,有风吹过来,吹乱了云嬗的头发,他看着怀里的小女人气得俏脸通红,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他伸手轻轻将她的头发抚向耳后,然后在她微噘的红唇上亲了亲,道:“嘴嘟得这么高,是邀请我亲亲吗?”
云嬗又瞪他,不过嘴没再嘟那么高,她皱眉道:“你怎么跟……”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不过贺东辰已经明白她要说什么,他凑到她脖子上,在那艳丽的吻痕上吸吮了一下,吮出一个新的吻痕。
云嬗吃痛,伸手要将他推开,却被他握住了手,他笑盈盈地望着她,眼中深情款款,“怎么办,看见你就把持不住,真不该让你这么快怀孕……”
他话未说完,嘴就被她捂住,她不悦道:“不准说这种话,宝宝听见会不高兴的。”
贺东辰失笑,看她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他点了点头,薄唇微嘟,亲她的掌心,她触电般缩了回去,他含笑道:“是,老婆大人。”
云嬗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了,她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贺东辰见状,看着她像球一样的小腹,温厚的大掌覆上去。
夏裙单薄,他掌心的灼热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的小腹,轻轻摩挲起来,他笑道:“真难相信女人这里这么神奇,往日那么平坦的小腹,现在却像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有时候我都担心它会不会把你的肚子撑爆。”
云嬗听着他的感叹,伸手捶了他一下,“你别吓唬我啊,我真的有担心它会不会把我的肚子撑爆。”
贺东辰抿唇笑起来,28岁的云嬗,为他生儿育女,其实在他眼中,她还是十五岁那个来初潮,以为自己会死的小小丫头,没想到一转眼,就要为他生儿育女了。
他揽着她,大手在她小腹上轻轻游动,不带任何欲念,只是单纯的想摸摸她的肚子,感觉她为他这么辛苦。
“我开玩笑的,它今天有没有动?”贺东辰看过孕儿书籍,知道怀孕的每个阶段会有什么反应,只庆幸云嬗孕吐不严重,每天只吃了睡,睡了吃,倒是让他放心不少。
他记得以前有听下属讨论,说女人怀孕辛苦,有时候吐得喉咙都出血了,还止不住。他为此还紧张了好久,听到她吐了就担心不已。
云嬗伸手覆在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温存的动作让贺东辰眼角微微泛起了热气,转头看她,她道:“它肯定是个懒孩子,到现在都不愿意动一下。”
云嬗说着,想起上次徐卿来看望她时说的话,徐卿说她当年怀贺东辰时,也是没有反应,别人怀孕三个多月就胎动了,她等到快五个月,他才懒洋洋的动了一下。
贺东辰笑眯眯地看着她,“不着急,它迟早会动。”
云嬗倒也不着急,医生都说了胎动是因人而异的,并没有一个强行的规定,得在什么时候动。她偏头靠在贺东辰肩上,看着天边被落日的余晖染红,美景当前,有心爱的人在身边,真是美好得让人幸福得拉不下嘴角。
她红唇微勾,把玩着他的食指,他右手食指指节处,有薄茧,那是常年拿枪的原因,她的手指上原本也有,但是这两年的安逸生活,她接触不到枪,手上的薄茧就渐渐消失了。
思及此,她忽然皱眉,正要拿起他的大手细看,贺东辰忽然浑身紧绷,控制不住欣喜道:“嬗儿,它动了,它动了。”
云嬗的思绪立即被他拽回,贺东辰反手捉住她的手,紧贴着她的小腹,不知道是不是被爸爸吓着了,小家伙没再动了,贺东辰也覆在她小腹上,轻拍了下她的肚子,趴在云嬗腿上与自家宝贝对话,“宝宝,听到爸爸的声音了吗?你动一下给爸爸瞧瞧。”
明明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但是贺东辰的语气却像他家宝贝得了诺贝尔奖一样自豪。
云嬗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失笑,哪家的爸爸会像他这样啊。
可能是被这个兴奋的爸爸烦得不行了,小家伙又懒洋洋的踢了一下,正好踢到贺东辰掌心里,刚才的感觉还没那么真实,这会儿却是真真实实感觉到了。
贺东辰兴奋得不行,“嬗儿,你感觉到了吗,它真的动了。”
云嬗怎么可能没感觉到,孩子就在她肚子里,看他兴奋得红了耳根,她无奈轻叹,贺东辰抱着她狂亲了几口。
其实对男人来说,孩子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时,他们的感觉不会太明显,看着老婆的肚子一天天像吹气球一样涨大,也只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不会有自己将为人父的太大感觉。
之前贺东辰也是这样,但是此时此刻,感觉到孩子的小脚蹬在他掌心的感觉,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就要当父亲了,而让他从一个男人变成一个父亲的人,就是他最爱的女人。
他激动得不得了,亲得云嬗晕头转向,他突然道:“嬗儿,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去登记结婚吧。”
“现在?”云嬗诧异地望着他,且不说她之前坚持要等母亲醒来同意他们的婚事,才肯和他登记,就说现在民政局已经下班了,他们上哪去登记。
“对,现在!”激动莫名的贺东辰哪里管现在是不是下班时间,只要他想登记,自然是有法子能登记的。
贺东辰说风就是雨,趁着云嬗还懵得来不及反对时,一把将她抱起来,大步往越野车走去。今天无论如何,他也要把夫妻名份给坐实了。
云嬗被他放进副驾室座,还晕头转身反应不过来,贺东辰给她系好安全带,特地将硌着她肚子的安全带给往下拉了拉,免得她不舒服。
他坐上车,发动车子往民政局驶去,边开车边打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季林的,吩咐季林把结婚登记需要的证件立即送到民政局去。
然后又给民政局局长打电话,让他派个人过去,他要登记结婚。
云嬗坐在旁边,听他有条不紊的吩咐,她简直无语到极点,这人就不能成熟一点吗?这大半夜的把人家公职人员折腾到民政局,只为给他们登记结婚,简直要虐死那些单身汪了。
贺东辰挂了电话,喜滋滋的握着自家老婆的手,等名份坐实了,她就再也跑不了了。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民政局前,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刚下班回到家,就被局长大人一通电话叫来加班,此刻苦哈哈地看着这对恩爱情侣,想发火,又不敢,实在憋屈。
贺东辰可管不了别人憋屈,只要他自己自在就好。不一会儿,季林送来了相关证件,打印复印,以及宣读结婚誓言,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是到了照双人照时,却卡壳了。
云嬗穿着孕妇裙,头发乱糟糟的就被贺东辰拉来结婚登记,这会儿是死活不愿意照相,一想到他们结婚证上永远挂着她的丑样,她就坚决不肯。
贺东辰说了一堆的好话,摄影师看着妻奴一样的贺东辰,变着花样的哄自家女人照结婚照,就忍不住偷笑。
云嬗说什么也不肯,面前的男人依旧英俊,而她已经变成黄脸婆了,虽说照相不会照到肚子,但是也足够让她心塞一阵子。
贺东辰说得口干舌燥,见云嬗还是不愿意拍结婚照,他真恨不得将她打昏,这磨人的小妖精,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折磨他一回。
他轰走了摄影师,摄影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单膝跪在云嬗面前,平息了下心里的焦躁,他握住她的手,仰头深情款款的望着她,柔声道:“云嬗,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没关系,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爱你如初。”
云嬗嘟着嘴,道:“你说是这么说,以后拿出结婚证时,人家就会说这是美男与野兽,我不要!”
贺东辰忍住闷笑的冲动,他的女人如今这样在意外形,是他不好,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他继续凝视着她,用这辈子最真诚的目光,道:“嬗儿,在我眼里,无论怎样的你,都最漂亮,不要在意,嗯?”
云嬗瘪了瘪嘴,心想不是他,他当然不会在意,贺东辰安慰了她两句,又道:“你看,我们现在劳师动众的,已经到这份上了,要是再不办结婚证,别人肯定会说我们的。”
见他这么说,云嬗就气不打一处来,“我都说了,不要过来,你非得让人家下班过来,现在怎么办?”
“我们拍照吧,几下办了结婚证,人家也好回家去,好不好?”贺东辰好言好语的哄道。
云嬗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贺东辰口水都说干了,才终于劝动了云嬗,他险些喜极而泣,也不敢耽搁,连忙去叫摄影师进来拍结婚照。
直到烫了钢印的大红本子落在手里,贺东辰都还有种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他摸着大红本子,爱不释手,终于盼到把证领到手了,这下云嬗插翅都难飞了。
云嬗看着拿着大红本子傻乐的贺东辰,第一次觉得原来签字结婚,会让他这么开心。她看着手里属于她的那张结婚证,她红唇微勾,其实她也很高兴。
走出民政局,贺东辰还有点不敢相信,他伸手揽着云嬗,道:“嬗儿,我们结婚了,我们真的结婚了。”
云嬗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们结婚了。”
贺东辰兴奋得不得了,接连重复了几句,云嬗瞧着他那傻样,她道:“我们结婚就让你这么高兴?”
“当然,我终于名正言顺的拥有你了。”贺东辰偏头,在她脸上亲了口,“啵”一声轻响,云嬗羞得抬不起头来,连忙推了他一下,“哎呀,季秘书在前面呢。”
季林哪还敢停在这里被这对虐煞单身狗的新婚夫妇虐,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贺东辰心里开心,搂着云嬗上了车,开车径直朝半山别墅驶去。
这么一折腾,回到半山别墅已经快十点了,贺东辰将越野车停在车道上,然后牵着云嬗踩着花园的石地砖往别墅里走去。
进别墅,贺东辰给众人发喜糖,这是他们在路上,他坚持去买的,说怎么也要让大家沾点喜气。云嬗听见他和佣人说他们领证的激昂语气,忍不住抿嘴笑。
这个时候的贺东辰,就跟拿到了最宝贝的玩具,正向大家炫耀呢。
云嬗换了鞋子,转身去了母亲的病房,她来到病床旁坐下,天气越来越热,好在她与看护及时给她擦身体擦爽身粉,才没有起更多的热痱子。
她握住母亲的手,低声道:“妈妈,今天我和贺东辰去领证了,如果您醒着,您会祝福我们吗?对不起,我本来想等您醒了,亲自首肯同意了这门婚事,再和他去领证,但是我实在不愿意让他失望。妈妈,以后辰哥就是您的女婿了,您开心吗?”
躺在床上的云姨没有任何反应,云嬗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从一开始医生告诉她,母亲有可能醒不过来,到现在,她几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说了一会儿话,见母亲还是没有反应,她这才起身出去了。
恰好遇到发完喜糖的贺东辰,贺东辰手里还剩了一袋喜糖,是特意给云姨留的,他揽着云嬗的腰,走回病房,来到病床边,他将那袋喜糖放在云姨的枕头旁,很自然的改了口,“妈,从今天起,我就是您的女婿了,您放心,我会对嬗儿好,不会让她伤心,也不会让她孤单。”
云嬗转头望着郑重保证的贺东辰,眼眶一阵发热,领证的时候,她只顾得上担心自己不漂亮,这会儿才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
她眼前闪过许多画面,从小到大,他一直跟在她身后给她收拾烂摊子,捅破了天,也没有惊动母亲,她在母亲眼里是个乖孩子,在他面前却非常叛逆。
他原谅她所犯的错,甚至教她怎么保护好自己,这十年没有他在身边,她过得很不好,直到回到桐城,回到他身边,她才知道生命的意义,原来都是为了他。
她轻轻倚进他怀里,贺东辰顺势将她抱得更紧,他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云姨,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他多么希望云姨能醒过来,向他们说一声恭喜,那样的话,他们的幸福就不会有遗憾了。
八月底,天气炎热,如火在烤。
云嬗已经怀孕六个月,而贺雪生满了七个月不久,两人相约去逛街,两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身后跟着四名保镖,却一点没影响她们逛街的兴致。
她们来到儿童专卖楼层,看着那些小小的衣服与袜子,简直爱不释手,贺雪生拿着一双粉色的袜子,袜子不足巴掌大,她满是新奇的唤云嬗过来,“云嬗,快来看,这袜子好可爱啊。”
云嬗看着那粉嫩的颜色,也是很兴奋,最近她们两个孕妇,没事就来逛婴儿用品店,看见什么都想买,从一开始的试手,到现在几乎已经买疯了。
贺雪生家里已经有了沈晏白,怕给小的买东西,会让大的觉得自己不受宠爱了,她通常是买两份,买了小的又去买大的,家里都快堆不下了。
对此沈存希没有二话,只让她买得高兴。
云嬗回去和贺东辰说,沈存希太豪气了,贺东辰一听她夸奖别的男人,心里顿时就不爽了,直接将一张无上限的黑卡塞进她手里,豪气万丈道:“老婆,看上什么就买,不用给老公省钱。”
云嬗倒也没有攀比的心里,只是随口说说,不过有了贺东辰的话,她倒真没怎么节约了,和贺雪生拼着买,虽然最后都被贺雪生抢着一起刷了卡。
一开始,她买回去的小衣小袜小鞋,还能勾起贺东辰的兴趣,后来看得多了,他也就没觉得那么有趣了,不过只要云嬗买了东西回去,他就会亲自把这些小衣小鞋拿去手洗了,然后拿太阳下晒好,放回儿童房里。
不过有时候他也有很多疑问,比方说她上次买回来的衣服是粉色,这次买回来的是蓝色,下次买回来的又是黄色,他就问她,希望自己怀的是什么?
云嬗对这个问题没有深思,只是看见衣服漂亮就买,被贺东辰一问,她皱着眉头道:“希望第一胎是男孩。”
云嬗并非重男轻女,而是如果第一胎生了贺家的继承人,那她今后再生什么,都觉得毫无压力了。
贺东辰吭哧吭哧的傻乐,伸手戳了戳她的脸,笑道:“第一胎,嗯,你要给我生几胎?”
云嬗被他问得不好意思了,别过脸去不理他,贺东辰伸手揽着她的腰,将脑袋搁在她膝盖上,眼睛亮亮的望着她,认真的掰着手指算,“一胎需要一年时间,生到四十岁,你还有机会给我生支足球队。”
“我又不是母猪。”云嬗瞪他。
贺东辰偏头隔着孕妇裙吻了吻她圆滚滚的小腹,笑得见牙不见眼,“嗯,你是我最漂亮的小母猪。”
“……”云嬗耳根子渐渐热了起来。
贺东辰好久没有和她亲热了,看她娇不胜羞的模样,他看得心神一荡,伸手撩起她的孕妇裙,脑袋钻进去,吻她的肚脐。
云嬗惊得连忙要将他的脸推开,那股热气没了孕妇裙的遮挡,更加炙热,她肚子痒痒的。自从上次他强行与她欢爱后,她就再也不准他碰她,这一晃眼马上要三个月了,这会儿他秒变饿狼,哪是她能拒绝的。
但是很快,就听到男人闷哼了一声,他从她的孕妇裙里钻出来,指着她被踢得东一个脚印,西一个脚印的肚子,指控道:“它踢我。”
云嬗闷笑出声,看着男人俊脸红红的,笑骂一句,“活该!”
贺东辰不满的瞪她,垂眸看着孩子踢得她肚子都变了形,看过不少回了,依然觉得非常神奇,他笑道:“这小子以后绝对个运动健将,你看他。”
贺东辰伸手拍了拍孩子的脚,向它打招呼,“嗨,宝贝,我是爸爸。”
孩子似乎很兴奋,与贺东辰玩了起来,脚用力蹬他的掌心,贺东辰故意用力,不让他蹬,他就又伸了一只脚过来,把云嬗的肚子蹬得奇形怪状,甚至能看到它脑袋的的圆弧状。
这一大一小玩得开心,可苦了云嬗,小腹闷闷的痛。贺东辰怕她不舒服,也就放了手,轻拍了拍她的肚子,贴着她的肚子,哪知道小家伙玩兴奋了,一脚踹过来,又蹬在了贺东辰脸上,贺东辰哀嚎了一声,然后云嬗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似乎都在颤动。
就好像这个干了坏事的小家伙,正在她肚子里偷着乐一般,那种感觉好奇怪好奇怪,又让人觉得像一股暖流注入心田,这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啊。
贺东辰贴在她小腹上,问云嬗,“这坏家伙是在笑么?”
云嬗笑而不语,贺东辰却十分恼怒,“等它出来,我非得揍它一顿屁股,在娘胎里就敢欺负他爹,太不像话了。”
云嬗跟着傻乐起来。
玩了一会儿,贺东辰拍了拍云嬗的肚子,示意小家伙安静,“宝贝,睡觉时间到了,现在爸爸给你讲故事,讲完故事你就睡觉。”
贺东辰拿起床头新买的早教书,将声音放得又低又柔,给自家大小宝贝讲故事。云嬗靠在他怀里,听着他低沉优雅的声音,唇边泛起一抹笑意,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就沉入了梦乡。
贺东辰见云嬗睡着了,他悄悄的合上书,然后将她放回床上,亲了亲她的额头,看着她沉静的睡颜,眼中爱意深沉。他移开视线,又看向她微挺的小腹,缓缓俯下身去,吻了吻她的小腹,哑声道:“宝贝晚安!”
一股温软的力道碰了碰他的脸颊,贺东辰抿唇轻笑,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腹,那里再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已经睡沉了。
睡梦中,不知道云嬗梦见了什么,她红唇微勾起一抹弧度。
云嬗七个月去产检,这一天贺东辰很忙,城北的新项目公开竞标,他需要出席。早上送云嬗去医院时,贺东辰再三向她道歉,“嬗儿,对不起,要不我们改明天再去?”
他不愿意错过任何与她和孩子有关的事情,但是这次的竞标非常重要,虽然他是抱着去搅浑这趟水的态度。
“没关系的,我一人可以,你别再向我道歉了,再说还有阿姨陪着我。”云嬗倒不是那种娇气的女人,他有正事要忙,她非常理解。
将云嬗送到医院门口,贺东辰目送佣人扶着她进去,这才发动车子驶离。
云嬗去做产检,因为她怀孕较晚,现在晚上偶尔会抽筋,腿部也水肿,非常难受。不过在贺东辰面前,她努力忍住身体的不适,怕他知道她身体不舒服,一连几天都睡不好觉。
医生告诉她抽筋与水肿是正常的,孕晚期都会有这种情况,让她不要紧张,还给她开了钙剂,补充钙元素,就会有效的避免抽筋的状症。
做完产检出来,佣人去大厅缴费拿药,让她坐在椅子上等一下。
近来肚子越来越沉,沉甸甸的让她走路都不方便,现在几乎都已经看不到鞋尖了,有时候连弯腰都很困难。她坐在长椅上,轻抚着小腹,脸上挂着一抹温软的笑意,孕期的女人,无时无刻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十分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抬起头来,看向大厅,心里想着阿姨怎么还没回来,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皱了皱眉头,组长怎么会在医院?
她心里有疑问,连忙站起来追过去,追着那人出了医院,那人忽然不见了。她到处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以为自己眼花了,正要往医院走去,眼前窜出一道人影,那人咧着嘴对她笑,“小七,好久不见!”
云嬗被他吓了一跳,定晴望去,看见是组长,她才松了口气,“组长,你吓了我一跳。”
那人正是贺东辰找了几个月的组长,男人微微垂下眼睑,眼里掠过一抹诡光,抬起眼来时,又恢复平静,他打量着云嬗,瞧她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幸福,心里直冷笑,被贺东辰保护得如此好的女人,哪知道人间疾苦,他道:“看你现在这么幸福,真让人感到高兴。”
云嬗看着他,总觉得组长说这话并不是真心实意的祝福她,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她道:“组长,你怎么会在桐城,在这里有任务吗?”
问完,她想起她已经被情报科除名了,她这样问太逾越了,她道:“抱歉,我不该这么问,相请不如偶遇,我请你喝一杯?”
“不用了。”男人看着云嬗,眼睛眯了眯,他说:“我来这里确实是有任务,你不好奇这任务是什么吗?”
云嬗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她在组长眼里看到了杀意,她佯笑道:“情报科的规矩我懂,就算是亲人,也得对任务保密。”
“不,这次这个任务不用保密,可以告诉你。”
“……”云嬗皱眉,肚子忽然被孩子踹了一脚,然后孩子不安的躁动起来,云嬗伸手抚着小腹,勉强笑道:“组长越来越幽默了,我肚子不太舒服,我先走了,下次我一定请组长吃饭。”
说完,她准备绕过组长,回医院里去。
组长侧身挡住她的去路,阴恻恻的盯着她,冷笑道:“怎么?向来无所畏惧的小七也会感到害怕了?看来安逸的生活真
全部章节_第424章 全文大结局
云嬗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心中凛然,她下意识捂住小腹,仿佛这样就能找到力量。然后她听到一声厉喝,“放开她!”
她转过头去,就看到飞奔而来的贺东辰,眼里的泪刹那间就滚落下来。很奇怪,刚才她并不觉得害怕,可是看见他赶来,她反而害怕起来。
“贺东辰,不要过来,你快走!”云嬗撕心裂肺的大喊,她死了无所谓,她不要他有任何事。
组长阴沉沉的笑了,“真是感人啊,可惜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
贺东辰离他们只有五步远,组长立即将枪口对准贺东辰,贺东辰目光沉沉地看过来,却并没有看那指着自己的枪口一眼,确认云嬗没事,他才松了口气,然后看向面前凶神恶煞的男人。
刚才他还在政府招标,季林忽然急匆匆走进来,对他耳语两句,他顿时变了脸色,腾一下站起来,连竞标都顾不上了,匆匆赶来,就看到男人拿枪指着云嬗的脑袋,那一瞬间,他呼吸都停顿了。
他一直在等他出现,没想到他没有来找他,反而先找上了云嬗。
“罗源,你的仇人是我,冤有头债有主,放云嬗走,我任你宰割!”贺东辰这番话说得格外响亮,任何事他都要挡在云嬗前面,如果子弹要射向她,那就先射穿他的胸口。
见贺东辰要靠近,罗源厉声道:“站住,贺东辰,否则我开枪杀了她!”说完,他手里的枪指向云嬗的太阳穴。
贺东辰被迫止步,看着对着云嬗脑门的手枪,他咬紧了牙关,只这一次,下次他再任人拿枪指着云嬗的脑袋,他绝不原谅自己。
云嬗拼命摇头,“贺东辰,你快走,别管我!”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老婆,还怀着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放任你们身处危险而独自离开。”贺东辰摇了摇头,他是男人,不是懦夫!
“真是绝世好男人,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分开,很快就让你们去黄泉路上相见。”罗源阴恻恻道,今天他终于可以报仇了。
贺东辰双手垂在身侧,他知道此刻不能轻举妄动,他要等,等伏击罗源的人找到最佳位置,而现在,他要做的是,让罗源的枪口对准他,就算有个万一,他也能保云嬗安全。
“那么想杀我?来啊!”贺东辰冷笑道,“别和你那个缩头乌龟的老子一样,只会拿别人开刀。”
“我不许你侮辱我父亲!”罗源果然被激怒,枪口再度指向贺东辰,他冷幽幽道:“那么想死么?可惜我现在还不想让你那么快死。”
说完,他对着贺东辰的腿开了一枪,腿上剧痛难忍,贺东辰单膝跪倒在地,俊脸疼得煞白,他伸手按住不停往外涌出鲜血的伤处,咬牙冷笑。
“不!”云嬗尖叫一声,手枪消了音,她只看到罗源手指动了一下,一颗子弹射了出去,然后看见贺东辰跪倒在地,她拔腿就要往那边奔去,罗源的枪口又对准她的太阳穴,“站住,不许动,否则就别怪我不念同事之谊送你上西天。”
云嬗浑身僵硬,只得停下来,看着贺东辰痛苦的低吟,她眼泪决堤,大骂道:“贺东辰,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贺东辰仰头,阳光洒落在他俊脸上,他脸上带着笑,眉眼弯弯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很快就被痛苦冲击得只剩下苍白,他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嬗儿,别哭,笑一个给爷看,爷这一枪也挨得值了。”
云嬗惊愣愣地瞪着他,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调戏她,可是看他俊脸因痛而扭曲,她连忙挤出一个笑来,“我笑,我笑,呜呜呜,贺东辰,你不要死,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贺东辰稍稍偏了下头,从云嬗那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耳朵里藏着的微型耳麦,可此刻她忧心他身上的枪伤,看那鲜艳刺目的鲜血迅速染红了他脚边的地砖,她哪里还看得见别的?
耳麦里,作为伏击的三个特种兵纷纷向贺东辰汇报,已在最佳位置埋伏后,贺东辰眼底掠过一抹杀意,见云嬗说出这番话就泣不成声,他声音沉沉道:“你想殉情,也要看我给不给你机会,趴下!”
贺东辰说完这两个字,强忍着剧痛就地一滚,有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云嬗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扑过来的贺东辰牢牢护在身后,然后她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她猛地睁大眼睛,透过他的肩膀,她看到罗源被射成了马蜂窝,鲜血从子弹孔里涌出来。
他睁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手里的枪掉在地上,他往后踉跄了几步,仰面栽倒在地,浑身剧烈抽搐了几下,再没反应。
云嬗抱着怀里温热的身体,被他压得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体,然后感觉到手掌冒出温热的液体,她抬起手来,看见手上满上鲜血,她仓皇地看着贺东辰,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下来,她红唇轻颤,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挤出一个字来,“贺……”
贺东辰失血过多,来不及让她不要担心,直接晕了过去。
云嬗根本撑不住他的身体,与他一起跪倒在地,她抱着他悲痛欲绝,“贺东辰,你别死,我不要你死,呜呜呜,你给我睁开眼睛来。”
闻讯赶来的医生护士,迅速将贺东辰从云嬗怀里抬走,抬上推床往医院跑去。
云嬗身上天蓝色的孕妇裙被鲜血染红,她连忙趴起来,也不要赶来的阿姨扶她,追着推床而去。贺东辰被推进了急救室,云嬗想跟进去,却被挡在了外面。
她身上手上都是鲜血,看起来十分可怖,她站在急救室外面,手还在颤抖,她不敢相信早上还生龙活虎的人,转眼间就进了急救室。
阿姨过来,看她急得脸色惨白,劝道:“太太,先去坐一会儿,你还怀着身孕,要是先生醒来看见你这样,他会自责的。”
云嬗被阿姨拉着在长椅上坐下,她瞪着手上的已经凝固的鲜血,缓缓握成拳头,“这两年,我像个傻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贺东辰,你要是敢死,我就是追到黄泉下,也绝不让你离开我。”
阿姨叹息,只得给贺峰与徐卿打电话。
不一会儿,贺峰,徐卿还有沈存希夫妇都赶了过来,云嬗看见徐卿,就扑进她怀里大哭不止,徐卿一边要担心儿子会不会有事,一边还要安慰受到惊吓的儿媳妇,“云嬗,别哭,东辰会没事的,别哭!”
贺雪生挺着大肚子在云嬗身边坐下,她拿湿纸巾仔细替她擦掉手上的血迹,温声安慰她,“云嬗,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别伤心了。”
“他是为了救我,呜呜呜,他是为了救我,我还怪他。”云嬗思及此,就痛彻心扉,那个时候贺东辰被她误解,却又无法为自己解释半句,只得说他在做违法生意,他当时面对她的失望,该有多难过?
可这一切竟都是为了让她过回正常人的生活,而她什么也不知道。
他对她的爱这么深沉,她竟一直都不知道。她还担心他会外遇,会嫌弃她丑陋,可这世上,哪里还有比他更爱她的男人?
徐卿与贺雪生相视一眼,只得好言相劝。
小A清理了罗源的尸体,确认他已经死了,这才过来急救室这边,他身上还穿着特战兵作战的衣服,贺峰问起怎么回事,小A看了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云嬗一眼,道:“罗源是一名在逃的通揖犯,三个月前,他就潜伏在桐城了,他擅长掩藏,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他,今天突然现身,却是奔着云小姐来。贺队在竞标现场得到消息,就马上打电话给我们,让我们赶到医院潜伏,他做诱饵,转移人犯的注意力,救出云小姐。”
云嬗听了,眼泪又涌了出来,这个傻瓜,无论何时想到的都是先保护她的安全。
“我们赶到医院时,本来让贺队先穿上防弹服,但是贺队坚持不肯穿,说夏衣单薄,如果他穿了防弹服,以罗源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来,一旦让他心生警惕,说不定他和云小姐都会有事,所以他说,如果万一只能救一个,就先确保云小姐的安危。”
云嬗闻言,失声痛哭起来,徐卿与贺雪生又是好一顿哄,才哄得她不哭了。
恰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他摘下口罩,贺峰与云嬗等人迎上去,将医生团团围住,众人都希冀的望着他,贺峰道:“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手术很功,贺先生右腿中了一枪,幸而没有伤及骨头,他后背上也中了一枪,那一枪堪堪擦过心脏,要是再往左一点,恐怕就无力回天了。现在子弹都取出来,他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醒过来静养几日,就可以出院了。”
众人闻言,皆是松了口气,小A还要回特战队汇报情况,得知贺东辰没什么大碍,就告辞离开了。云嬗心防一松,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云嬗睡梦中觉得眼睛有些痒,她伸手揉眼睛,碰到软软的东西,她低声道:“辰哥,别闹,好困!”
喊出了口,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浑身一僵,猛地睁开眼睛,就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里,她愣了愣,犹不敢相信一般,狠狠揉了下眼睛,眼前人没有消失,她猛地坐起来,扑进了男人怀里,泣不成声道:“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今天一天,她流的眼泪比这辈子都多。
贺东辰闷哼一声,云嬗连忙放开他,紧张地不敢碰他,“我碰到你的伤口了吗?你刚做完手术,怎么就下床了?快回去躺着。”
没有老婆的投怀送抱,贺东辰表示心里很不爽,他拧着眉道:“我睡了很久了,现在不想躺着。”
云嬗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在病房里,病房里有两张床,另外一张床被子掀开,贺东辰刚醒就任性的下了地,过来对她搂搂抱抱,直到确定她安全无虞,一颗才落了地。
是他掉以轻心,把她置入危险中,若她和孩子有个闪失,他根本不敢想象那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云嬗打量了一下四周,又把目光落回到贺东辰脸上,他失血过来,还很虚弱,俊脸苍白,薄唇上更是血色全无,她心疼极了,伸手轻抚他的脸,道:“我不是在做梦吗?你真的没事了?”
贺东辰歪头,另一手握住她的手,脸在她掌心里轻蹭着,他道:“我没事了,老婆。”
云嬗眼睫轻颤,想到刚才他倒在她怀里的情形,还心有余悸。她缩回手,从床上下来,赶他回床上躺着,贺东辰没办法,原本还想撒娇的,只得先躺回床上去。
云嬗坐在床边,牢牢握住他的手,道:“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早点告诉我罗源就是叛徒,今天我不会把你置入危险的境地。”
贺东辰低咳了一声,“我想做你的英雄。”
他不愿意告诉她,还有一个原因,是不想她活在战战兢兢中,他宁愿独自扛下这些担忧与害怕,让她轻轻松松的度过每一天,就像这两年来,他私下里为她挡了那么多危险,他都不愿意让她知晓。
只愿她像个平常人一样,活得开心快乐,他便心满意足。
“你早就是我的英雄了。”云嬗叹息,从小到大,他都挡在她身前,为她遮风避雨,她何德何能,竟能让他倾心以待。
“真的吗?”贺东辰眼睛亮亮地望着她。
云嬗认真的点了点头,将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然后将脸埋在他温热的掌心里,她道:“从小到大,你都是我的英雄,辰哥,谢谢你,一直不遗余力护着我,你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
“不是以身相许了吗?保护老婆与孩子,是老公的职责。”贺东辰越听越觉得她这话不对头,连忙打断她。
云嬗叹息一声,“上次你出现在我的公寓,电梯里与公寓客厅里的鲜血不是你的吧?”
贺东辰一愣,她这是要秋后算账么,“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辰哥,不要瞒着我,我想知道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我不要再像个傻子一样,直到出事才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多少。”云嬗心疼道,她知道他在害怕,害怕她会远离他,可只有傻子,才会离开这样一个对她情深义重的男人。
贺东辰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
那日,他比她早到家,他从她那里顺走了钥匙,连夜让小A去配了钥匙来,本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哪知道开门进去,家里竟有惊喜等着他。
他解决了那人,知道云嬗身份曝光,让小A清理了那人,结果清理血迹时没有清理干净,就留了痕迹让她知晓。
听贺东辰解释完,云嬗心口剧疼,“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嬗儿,我比你了解你自己,如果我告诉你,那个时候你会毫不犹豫的回到情报科去,那我这两年为你所做的事,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贺东辰叹息道。
云嬗眼眶泛起潮热,“为什么?”
“我爱你,嬗儿,比你想象的更爱。”贺东辰坐直身体,轻轻将她搂进怀里,“两年前,恰逢你任务失败,我得到消息,情报科打算舍弃你。我与情报科做了交换,不远万里过去救你,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对你的爱已经那么深沉了,只是不愿意云姨白发人送黑发人。”
云嬗一颗心激烈颤抖着,原来两年前她就该死了,如果不是他,她早就是一堆白骨。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这么无私?
“如果我这辈子都没有爱上你,你该怎么办?”
“不可能!”贺东辰斩钉截铁道,“如果你没有爱上我,我会让你爱上我。”
忆及往昔种种,云嬗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甜蜜,“我上辈子一定拯救了世界,这辈子才会得你所爱。”
贺东辰轻笑,亲了亲她的头发,“嬗儿,当我决定换你离开那凶险之地,你就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要你和我在一起。我是生意人,不会做蚀本的买卖。”
说得如此现实,其实深藏着一颗炙烈的心,云嬗不满的低嚷道:“你那么精明,早就算到了我的心,哪里还会亏本?”
贺东辰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随后目光下移,看着她嫣红的唇瓣,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渴望,他难耐的滑动了一下喉结,然后吻上她的唇。
刚含住,还来不及品尝,门口响起敲门声,云嬗连忙推开他,转头看见护士站在门外,她脸颊滚烫,迅速跳下床,回到自己的床上。
贺东辰瞧她召唤羚羊般矫健的身姿,一时遗憾得扼腕,他还想好好吻吻她呢。
护士也挺尴尬的,给贺东辰输液的全程都没敢多说话,输好液就迅速推着车滚了,免得耽误人家夫妻恩爱。
等护士走了,贺东辰看向躺在旁边病床上装死的云嬗,想起刚才那个未完的吻,他意犹未尽,低低喊道:“老婆,到这边来睡,我想抱着你。”
“你身上有伤,我会碰到你的伤口。”云嬗闷闷道,接吻被撞破,尴尬死了。
“我想咱儿子了,让我摸摸它。”贺东辰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它睡着了。”云嬗话音刚落,肚子就被踢了一脚,小家伙现在兴奋得厉害,她却装作不知道。
贺东辰皱眉,作势要拔了针头,“你不过来,那我过去。”
云嬗转过身去,就见他任性的要拔了针头,连忙妥协,“好好好,我过去,我过去。”这位爷耍起无赖来已经是无敌了。
云嬗磨磨蹭蹭的坐到他床边,就被他捧着脸,一个热吻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心跳加速,呼吸间满是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她缓缓闭上眼睛,沉浸在他给的热吻里。
厮磨良久,贺东辰才放开她,看着她红肿的唇,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眼底一片炙热的欲念,他可怜兮兮地望着云嬗,“宝贝,好难受。”
云嬗脸红耳赤,撇开视线,低声道:“忍着。”
贺东辰嘴角抽了抽,他的嬗儿变坏了,“会憋坏。”
“……”云嬗正要说话,病房门被敲响,两人转头望去,就看见小A提着果篮站在门口,他迅速钻了进来,看见贺东辰已经恢复生龙活虎的样子,总算放了心。
云嬗起身,接过果篮,然后默默的拿了两个苹果去小厨房里清洗,让他们谈话。
小A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和贺东辰汇报情况,贺东辰听说罗源被当场击毙,神情才缓和下来,“他死有余辜!”
“另外,情报科那边传来消息,你的资料已经在档案里消除,以后你与情报科就再无瓜葛了。”小A道。
贺东辰皱眉,下意识看了一眼小厨房,正好看见云嬗望过来,他回头看着小A,问道:“怎么回事?”
“你继父出面干预,情报科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小A没有说,首长大人亲自驾临情报科,把一干人吓得够呛,他只说了一句话,情报科科长二话不说就放了人。
贺东辰心里五味杂陈,他到底是误会了这个人,当年他和他说那番话,只是害怕他破坏他的家庭吧?那样威风凛凛的一个男人,这辈子做过最卑劣的事,大概就是赶走了妻子与前夫的儿子,只为保全自己的家庭。
小A离开了,贺东辰紧蹙的眉头还未舒展开,云嬗拿着水果刀,坐在椅子上削皮,她时而看他一眼,瞧他怔怔地盯着前方出神,她也没有打扰他。
首长大人亲自干预,应该是徐卿被吓坏了,今天徐卿一直在安慰她,可她何尝不忧心?儿子女儿相继出事,她也是操碎了心。
幸好贺东辰没有生命危险,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卿了。她没有给贺东辰带来幸福,带来的全是危险。
云嬗削好了苹果,将苹果切成块放在盘子里,然后塞进贺东辰怀里,道:“别发呆了,吃点苹果吧。”
贺东辰回过神来,看着盘子里的苹果块,他低声道:“我曾恨过他。”
云嬗愣了一下,抬头望着他,自然知道他嘴里的“他”指的是谁,她握住他的手,轻声道:“都过去了。”
贺东辰缓缓握紧掌心的手,点了点头,是的,都过去了。
贺东辰受伤后,变得很黏人,看不到云嬗就发脾气。云嬗在医院里待了两天,实在忍不了满身的汗臭味,就趁贺东辰睡着了回家洗澡换衣服。
哪知道她前脚刚走,贺东辰就醒了,没有看见她,他大发雷霆,给云嬗打电话,又是无法接通。他拔了针头,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没有好,就让季林办了出院,任性的回家去。
云嬗洗完澡出来,看见躺在床上的贺东辰,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人不是眼花,而是真的,她眼角直跳,“你怎么回来了?”
“看不到你我害怕。”某人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云嬗嘴角抽搐了一下,“我离开医院不到两个小时。”
“对我而言已经有一世纪那么漫长。”某人对答如流,反正就是不肯一个人住在冷冰冰的医院里,那样太可怜了。
云嬗瞪他,“你身上的伤没好,你不能这么任性。”
“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某人一本正经道,实际上医生是不允许他出院的,但是拦不住他,只得由他去。
好在别墅里还有医生和护士,倒也不用担心他身上的伤。
但是云嬗就头疼了,前两天他一脸惨白的昏倒在她怀里,让她还心有余悸,哪里肯让他待在家里,执意要让他回去住院。
贺东辰蹭着老婆香软的身体,尤其是现在月份大了,她身上多了一股奶香味,让他十分迷恋,他在她胸口磨蹭着,像个要奶吃的奶娃子,“老婆,我不想去,你就让我在家里,好不好?”
云嬗被他蹭得心软,他受了伤,妈妈昏迷不醒,她去医院顾得了贺东辰,就顾不了妈妈,最后她权衡之下,就答应让他在家里,但是需要医生每天给他检查伤口以及上药。
贺东辰因为受伤,光明正大的把手里的事情全推给了副总靳向南,索性躲起懒来。他每天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撩老婆,吃完饭后的第一件事也是撩老婆,睡前故事,依然是撩老婆。
就这样混吃混喝,混了一个月,贺东辰身上的枪伤几乎全好了,云嬗怀孕八个月,身体越来越沉,走路都要喘气。
这天下午,她去病房里看望母亲,因为她护理得好,云姨的身体与昏迷前并没有两样,肌肉更是神奇的没有萎缩。
云嬗照样去打浴室接热水,看护哪敢让她端沉的东西,连忙接过去,把热水端出来,云嬗要给母亲擦身体,看护抢了过去,道:“太太,你身子沉了,先生特意交代过,不能让你做这些,你在旁边陪夫人聊聊天吧。”
云嬗没办法,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体笨重很不方便,也就没有坚持,坐在旁边陪母亲说话。说到贺东辰为她受了伤,她语气变得格外坚定,她道:“妈妈,就算您醒来还是反对我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会动摇了,因为这世上没有哪个人会比他更爱我,也没有哪个人会让我这么爱他。”
看护听着,在这里待久了,她知道一些事,好像是床上这位不答应女儿的婚事,想不开出了车祸,男女主人一直心存内疚。
云嬗等看护给母亲擦完身体,她又陪着母亲坐了一会儿,说的都是有关贺东辰和腹中孩子的事,坐久了,她腰很酸,起身出去。
躺在病床上的云姨,眼皮忽然动了动,然后再没有动静。
接下来的日子甜蜜又幸福,贺东辰身体恢复后,依然不肯去上班,靳向南催了几次,某人以老婆快要生产为由,拒绝前去上班。
靳向南气不打一处来,向贺允儿抱怨,瞧瞧你哥,真把我当成你家的奴隶使了。他说这话时,贺允儿正在他身下,被他压榨,有气无力道:“我不是也被你当奴隶使么?”
靳向南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缓缓挺动起来,“你哪是奴隶,奴隶有你这么享受的?”
“……”
贺雪生分娩那日,再次惊动了全家老小,贺雪生生沈晏白时是难产,没能坚持顺产,她一直觉得对不起沈晏白,所以这一胎一直坚持顺产。
医生认为,她隔了七年,子宫已经恢复好,可以尝试顺产,所以她开始阵痛时,沈存希就将她送去医院,哪知宫口一直不开,医生给她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
她阵痛了三天三夜,宫口才开了一指,把陪在她身边的沈存希急得不行,几次想劝她剖腹产,可话到嘴边,看到她那么坚持的模样,又把话咽了回去。
贺东辰夫妇天天往医院里跑,看贺雪生疼得满头是汗,云嬗就心有余悸,当天晚上回去就做了噩梦,梦见自己生孩子,生了七天七夜没生下来,最后终于生下来了,结果生的是一只蛋。
半夜她吓醒了,腿在抽筋,疼得她咝咝抽着冷气,又不敢去碰腿,只得僵硬的躺在床上。
贺东辰感觉到她的不适,睁开眼睛来,晕黄的光线下,他看到她满脸的汗水,他急得一咕噜坐了起来,紧张的问道:“云嬗,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要生了?”
“生你个头啊。”云嬗痛得没好气的道,她才怀孕八个月,哪里可能生?她指了指腿,道:“抽筋,疼。”
贺东辰舒了口气,不是早产就好,他爬到她腿边,盘腿坐下,轻轻抬起她的腿,熟练的给她按摩放松。贺东辰的指法娴熟,轻重适中。
云嬗很快就觉得舒服了许多,没刚开始那么难受了。她和贺东辰聊起刚才做的梦,说她生了个蛋,贺东辰笑道:“生个蛋我也喜欢。”
云嬗瞪了他一眼,眉眼间尽是娇嗔,他被她瞪得浑身一酥,低头吻她的小腿肚,云嬗浑身一颤,连忙想要将腿缩回去,却被他牢牢攥住,他掀开她睡裙,吻她的圆滚滚的肚子,“宝贝,我前两天在办公室里发呆时,想到了咱们小宝贝叫什么名字。”
云嬗舒服的轻哼了一声,知道他只是过过嘴瘾,不会真把她怎么样,也就由着他吻她,她声音纤细如猫儿般,“什么名字?”
“贺云,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叫这个名字。”贺东辰沾沾自喜道,如此没有取名天分的,偏偏还引以为傲。
云嬗心里却是一怔,她明白贺东辰取这个名字的用意,这是他们的爱情结晶,要用他们俩的姓氏取名,“贺东辰……”
贺东辰躺回老婆身边,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腰腹上顶着一个大大的圆球,让他们不能像往日一样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他把她一条腿抬起来,搭在他身上,这样一来,可以减轻她身体的负重。
他的手探到她腰眼处,轻轻按揉,减轻她腰上的酸痛,他亲了亲她的唇,道:“以后我们多生几个,大的叫贺云,小的叫贺小云,小小的叫贺小小云。”
云嬗扑哧一笑,满心的感动瞬间化作乌有,“你这么懒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这才能体现我是个爱妻狂魔。”贺东辰笑道。
云嬗给了他一个白眼,眼眶却是酸涩了,她修了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