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孩子还会有的
冯璟妍又拨通了乔程程的电话，这次电话那头是标准的女声普通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嗯？关机了？难道是手机没电了？”
冯璟妍决定直接去大门口等着，因为既然乔程程说来，就一定会来。
她站在那天遇见他的那棵树下，接近中秋的夜晚，夜色微凉，叫她不禁抱着自己的胳膊。
脑子里飘着热乎乎的花枝丸香味，以及同样温暖的男人宠溺的眼神。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感到了前所未有地轻松和愉悦。
今天不仅开启了自己美好人生新阶段，也郑重其事的向过去说了再见。
她从没想过自己能如此利落地从那段长达近二十年的一厢情愿中走出来，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也有自主选择的资格。
她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乔程程。
不，老公。
孩子他爹。
冯璟妍摸着自己长了一层肉的肚子，叨念道：“宝贝啊！一会儿你爸爸就来看咱们啦！还给咱们带了好吃的，爸爸是不是特别好？你爱他吗？”
“妈妈也爱他，特别爱。”
冯璟妍望着马路上穿插疾驰而过的车水马龙，可她心心念念盼着的那辆车始终没有出现。
又打了好几次电话，也始终是关机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的心也慢慢提到嗓子眼儿。
车祸，绑架，甚至是被外星人劫走，她都脑补过了。
越想越害怕，她失魂落魄地想过马路先回家去。
她一个不看路的孕妇，正巧遇见一个不长眼的司机，后果可想而知。
等到冯璟妍再缓缓睁开眼时，已经是满眼纯白。
“妈，这是哪儿啊？”
轻微脑震荡搞得她稍微一动就有些头晕。
“囡囡啊！你可算醒了，你可吓死妈妈啦！你说你怎么不小心哇！过马路的时候不晓得要看车啊？”
冯璟妍才依稀想起来，自己昨晚好像是被车撞了。
她立刻捂着肚子，焦急地问道：“宝宝还好吗？”
林凤霞满脸惆怅的摇了摇头。
“妍妍，现在养好身体最重要，什么都不要想，你们都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他怎么没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从昨天晚上我就联系不上他，到底怎么啦？你们可不要瞒着我。”
冯璟妍拼着受伤的身体，努力支撑起来，看她憔悴的样子，林凤霞很是不忍。
“妍妍，你先冷静一下，他一个大男人不会有事的，可能也是昨天晚上喝了不少，关了手机在哪儿睡觉呢！”
林凤霞只是安慰她而已。
从得知冯璟妍出车祸地消息后，乔家上下就全体出动，寻找乔程程。
城中的所以房产都跑了一遍，哪里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要命的是，连手机都关了，就是蓝宇的外挂黑科技，也无能为力。
不过，莫箫頔想知道的事，还真没有什么是查不到。
叮铃铃，叮铃铃。
冯璟妍已是风声鹤唳，听见手机铃声便下意识想去找手机。
安静的病房里，乔柒柒的手机突然响起。
第二百二十一章 怎么跟冯家人交代？
“喂！是有线索了吗？”
“嗯，他在东四环边上的一个小公寓里，那是他女秘书lisa的租住地。”
乔柒柒怕众人听见，便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
才敢小声问道：“他怎么会在哪儿？”
“昨晚他去了夜幕，喝得烂醉，老板知道他们的关系，就让这个叫lisa的女人来把他接走了。”
要不说“知子莫若母”，林凤霞猜的果然没错。
乔柒柒迟疑了片刻，问道：“那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露水情人。”
他怕乔柒柒受不了，就没敢用**这个词。
莫箫頔继续说道：“那个女人我见过，据说以前总跟着些中小公司的老板，没想到这次钓到了程程。”
乔柒柒听出话音不对。
便问道：“你为什么见过她？”
“因为那天，她原本是想钓我来着。”
听着莫箫頔少有的轻佻傲娇语气，乔柒柒也扬起了嘴角。
“那你怎么没上钩啊？”
“我可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能轻易钓到的，这世上，除了我的莫太太，所有诱饵都索然无味。”
乔柒柒咬了咬嘴唇，甜腻地说道：“好啦！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油嘴滑舌的，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去告诉他们已经找到我哥了，你记得把地址发给我。”
“嗯，今晚有空么？”
“干嘛？”
“带你见个人。”
“谁呀？这么神神秘秘的。”
“去了不就知道了，晚点等我去接你。”
乔柒柒的脸上笑出了浅浅的小酒窝，应道：“好吧！那晚上见。”
莫箫頔紧闭着双唇，微笑着“嗯”了一声。
等乔柒柒那边挂断，他把乔程程女秘书的地址转发给她，就随手关了手机。
“莫总，可以起飞了吗？”
“走吧！”
莫箫頔一般很少动用私人飞机，就是因为现在的航空管制很严格，动一动就要一大堆审批手续，着实麻烦。
若不是贵客，也够不上让他亲自去接。
乔柒柒接到莫箫頔发给他的微信消息，攥着手机犯起了难。
回到病房要怎么告诉冯璟妍？
说他彻夜未归，一直跟他的女秘书在一起？
昨天两家刚商量完订婚的事，他深夜跑酒吧去，是为了享受已经为数不多的单身之夜吗？
正在她站在门口，还没想好搪塞众人的理由时，林凤霞出来了。
“伯母。”
乔柒柒感到如同神降。
“程程现在在哪儿呢？”
乔柒柒皱了皱眉，很是为难地开了口。
“他在他的秘书家，应该是宿醉未醒。”
林凤霞满脸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没事儿去找那个女人干什么？早就让他把那个小妖精辞了，就是不听，现在让我怎么跟冯家人交代，这混小子净给我惹事儿。”
乔柒柒帮林凤霞抹了抹胸口。
劝慰道：“伯母您先别生气，最重要的是人没事就好，至少现在我们能确定他平安无事，不用再为他担心了，不是吗？”
林凤霞现在一心想着怎么收拾那个小王八蛋，乔柒柒为他求情只不过是过耳云烟，起不到任何作用。
第二百二十二章 分手不说话
“我倒希望他替妍妍挡了车祸，现在躺病床上就老实了，也知道谁对他真正是掏心掏肺。”
林凤霞从愤怒，到说得自己有些惆怅。
刚才冯璟妍不顾自己的身体，歇斯底里要知道他的下落，林凤霞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若非真心，有怎可能做到这般？
林凤霞越想越来气，转而又怒道：“柒柒，给你伯父打电话，让他亲自去把他的逆子拎过来，让他知道知道，这就是因为他胡作非为的下场，老天惩罚，才把他的孩子收回去。”
乔柒柒从未见过伯母这般暴怒，也是吓得不敢说话，唯唯诺诺应下了，乖乖照办。
三个小时候，乔程程才出现在病房门口。
当时来探病的众人均已经各自离去，病房里只有虚弱的冯璟妍躺在床上睡着了。
乔冯两家的父母守在走廊里。
乔程程隔着玻璃望了一眼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冯璟妍，尽力用酒精麻醉的心还是会很痛。
他不禁回忆起，昨天这个时候，两人还在一起，天上一脚，地下一脚地商量着，孩子取什么名字，什么样的黄道吉日去民政局领证合适，婚礼的蛋糕挑什么口味。
短短二十四小时，一切唾手可得的小确幸，都化为了泡影。
昨天他并非食言，而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故意快到她家门口时才说。
他幻想着，两人能回到小时候，他搬家的前一晚，去她家门口喊她出来的场景能再重演。
可惜，却看见另一种景象。
苏靖伦抱住冯璟妍时，他气得要爆炸，恨不得有移形换影之术，立马过去抽丫的。
刚跑了两步，他发掘冯璟妍并没有反抗，就连手机掉了都没去捡。
是啊！
她原本就是喜欢他的，喜欢了将近二十年，现在终于等到他的回应，这也许才是她梦寐以求的吧！
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存在是那么的多余，就连在这里呼吸都显得那么不合适。
他把手里的餐盒塞进旁边的垃圾桶，便头也不敢回地离开了。
出门刚打上车，手机便响了。
他特意叫司机先不要开车，因为他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赌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希望听到冯璟妍打给他是为了吐槽苏靖伦刚才有多low，自己是何等的魅力拒绝了他。同时他也害怕，害怕她打来其实是为了跟他愉快地说分手。
在电话等候音即将结束前，他才接通了电话。
试探地说了一声。
“喂。”
可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一直没有声音。
他紧紧攥住手机，也什么话都没说出口，为了自己仅剩不多的脸面，迅速收了线，关掉了手机。
突然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锤了一拳，闷疼闷疼的。
他记得他们两人去旅行时，曾一起看过一部爱情电影。
讲的是一对恋人在相恋时就约定好，如果有一天，他们谁想分手又不好意思说出口，那就打通电话，什么都不要说，对方也就明白了。
当时他们觉得有意思，也随口约定了。
只是没想到，真的有接到这通电话的一天。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三陪小姐吗？
“哎呀～妈，疼～”
林凤霞拎着乔程程的耳朵，咬牙切齿数落道：“你还知道疼啊！想想妍妍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有多疼？你可倒好，到现在才露脸，你可真难请啊！”
冯母本来是想挑理的，现下见林凤霞自己大义灭亲，她也不便太不依不饶。
只得劝道：“亲家母，说来是我们囡囡自己不小心，也怪不得孩子，人没事就好。”
林凤霞才肯松手甩开他。
乔程程冷言道：“没了不是正好，也省得为难了，看来这是天意。”
“你说什么？这是当爹的该说的话吗？老乔你也不管管。”
林凤霞控制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她怕自己忍不住上手打这无情无义的逆子，便将他直接丢给乔建邦，自己坐到冯母身边安慰亲家母。
乔建邦也觉得乔程程不识大体，这个节骨眼上说这种话，根本就是没长脑子，让自己也跟着下不来台。
便批评道：“程程，怎么说话呢？妍妍昨晚要不是出去找你，现在也不可能躺在这儿，没良心的东西！”
乔程程面对父亲的责骂，既没有叫他顿悟，也并没有引起叛逆的反感，根本就是无视无感而已。
冯父是个通情理的人，看问题很是透彻，再加上他对乔程程的印象本来也不错，便从中劝和道。
“老乔，孩子都这么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我觉得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程程，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乔程程的心现在是麻木的，对任何外物都提不起感觉来。
不过，看在冯父如此放低长辈的身段，他也不好表现得太不明事理。
乔程程走到他们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
“叔叔，阿姨，既然孩子没了，那也用不着订婚了，我们俩的事儿就到这儿吧！再怎么说她也怀过我的孩子，你们看要什么补偿，我绝不说二话。”
冯母实在忍无可忍，站起来就是一巴掌，响亮地落在乔程程脸上，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
她大骂道：“你当我们女儿是什么？是随便拿几个钱就能打发的三陪小姐吗？”
另一手推搡着极力拉她的冯父，还想上去再打一巴掌。
“你冷静点儿行吗？这是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站在一旁的乔林二人，也被不孝子气得冒烟，面对盛怒的冯母，是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妈，您这是干嘛呢？为什么打他？”
这时，冯璟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护在乔程程身前。
她的脑震荡还没来得及愈合，刚才又跑得太猛，按着额角左摇右晃，有些找不到重心。
冯母的盛怒顿时熄灭，都转成对女儿的心疼。
“宝贝，谁让你下床的？怎么连鞋子都不穿？小月子不能受凉的呀！落下病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还没听冯母把话说完，冯璟妍感觉身体一轻，被身后的男人打横抱起。
她并没听见乔程程刚才说的话，一睁眼就看见母亲打了他一个耳光，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把你当成她了而已
乔程程抱着冯璟妍进了病房，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病床上。
冯璟妍心疼地捧着他面无表情的脸，问道：“疼不疼啊？我妈到底为什么打你？”
“我跟他们说，取消订婚宴。”
乔程程顺便帮冯璟妍盖好了被子。
“你说得没错啊！是应该取消，我现在这个样子，时间肯定来不及了，放一放也好，我们也好认真准备一下嘛！毕竟这一辈子就这么一回，我可不想随随便便就办了。”
冯璟妍看见他脸上的五指印，心里愧疚起来。
“我替我妈向你道歉，她平时就是那个样子，听风就是雨，总是大惊小怪的，你别生她的气。”
“阿姨没错，她打我是因为我说不跟你结婚了。”
可能是病痛让冯璟妍的大脑有些迟钝，又或者说是她真的不敢相信。
她怔愣了几秒钟，才开口道：“你说什么呢？老公，你怎么啦？我们昨天不是还”
乔程程吼道：“别跟我提昨天。”
他的眉心一下聚在一起，显然是对这个词极度反感。
他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火，平复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昨天是昨天，都过去了。我们是因为这孩子才商量结婚，现在孩子没了，也没那个必要了。”
冯璟妍还是不敢相信。
之前乔程程对她百般呵护，从来都是让着她，惯着她，不会对她说半个“不”字，这些话根本不像能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你昨天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告诉我啊！”
急得冯璟妍眼底蓄起了泪水。
乔程程看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宁愿别过脸去不看她。
“都是骗你的，男人的话你也信，傻不傻？”
冯璟妍脸上的表情从难以置信的悲伤，变成荒诞地哭笑不得。
“哼～呵呵～原来你娶我，只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没错。”
“哼哼～呵～”
冯璟妍一边摇头苦笑着，一边动作缓慢地抹掉了眼眶里的泪。
才接着说道：“所以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喽！哼哼～亏我昨晚还舔着脸巴巴跟他说那些，哼哼哼～原来是我自己太傻，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她冷笑的脸突然僵冷下来，低着头，压低了声线说道。
“是你那个漂亮女秘书没少给你吹枕边风吧！”
“我就知道，柒柒还想瞒着我，她不知道自己不会骗人，一脸心虚的样子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乔程程倒是坦荡。
“是，我昨晚是跟她在一起，但这跟她没关系。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惠惠离婚了？她那天给我打电话说她爱的是我，我才发现我也真的忘不了她，所以，我要回北京去找她了。”
乔程程笑得诡异。
“我对你也不一定都是假的，只不过把你当成她了而已。”
冯璟妍看着他，这幅与之前那个一心疼她的男人有天壤之别的陌生的嘴脸，就恨不得扇他一个耳光。
不过她没有母亲那样果断，手到一半就停住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没，没什么
她攥了拳头，攒足了力气砸在自己的腿上，锤得生疼。
愤愤气自己不争气，气自己明明已经被他踩在脚底下，却还是舍不得打他。
她别过头去，“吧嗒”一滴眼泪，果断地被甩出眼眶，掷地有声地落在被子上。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便听到乔程程的脚步声，没几下便消失在关门声之后。
冯璟妍再也忍不住了。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抱着腿，蜷缩着整个身体，大哭起来。
乔程程并没有走，望着背对着他，颤抖的身体，狠了狠心，转身离开了。
如果在这段感情里，必须有一个坏人，那这个坏人就让我来当。
我想娶你，不是因为孩子，但我怕你答应嫁给我，仅仅是因此而已。
我放弃你，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你真正的幸福，才是我最大的快乐。
长痛不如短痛，我不想我们情浅缘深，做一辈子怨偶。
璟妍，再见，再也不见。
一天总是禁不住过，太阳东升西落，转眼到了快天黑的时候。
乔柒柒趴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对着夕阳，摆弄着莫箫頔跟他求婚的钻戒。
鸽子蛋在夕阳的余晖中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投射在黑丝绒盒子里，闪耀着灿若星辰一般的映像。
咚咚咚。
“哎呀～”
外婆直接开门进来了，眉眼焦急地打量她道：“怎么啦？”
“没事，没事。”
乔柒柒把盒子藏在身边，显然是一脸纠结和懊恼。
外婆也看得出来她在遮遮掩掩，却也没想多问。
“没事就好，吃饭了。”
“好。”
乔柒柒跟着下了楼，交代了一声。
“外婆，孙姐，你们先吃吧！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
说完便直接出了门。
“明明就掉在这儿啊！怎么就是找不到呢？能在哪儿呢？”
乔柒柒蹲在冬青前，拿着种花的小铲子不停翻找着，变找还边念叨。
“你在干什么？”
“找戒指啊！我明明看见”
乔柒柒一抬头，瞪大眼睛盯着男人，颤抖地说道：“你你你，你怎么来啦？”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乔柒柒正愁要是真丢了戒指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这想曹操曹操就到了。
莫箫頔稍显无奈地反问道：“你说呢？”
乔柒柒一拍脑门，“哦，我想起来了，刚才被你吓得我脑子短路了。”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在反那些树叶的时候弄脏了，黑黑的指印被印在她弧度刚好的前额上。
莫箫頔忍不住抿嘴浅笑，伸手直接用拇指帮她擦拭。
乔柒柒抬起手背利落地蹭了两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有脏东西吗？”
莫箫頔还是耐心帮她擦尽盲区，装作漫步经心的态度随口问道：“你刚才说在找什么？”
他收了手，静静凝视着乔柒柒的眼睛。
乔柒柒却把目光躲闪开了。
“没，没什么，咱们快走吧！不是还有事吗？别耽误了啊！”
说着她站起身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菡萏并蒂，伉俪情深
莫箫頔也跟着站起来。
“是这个么？”
变魔术一样，从她发间拿出那枚钻戒。
乔柒柒喜出望外，捂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惊喜地摸了摸自己耳后说：“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了。”
“你要是乖乖戴着，又怎么会掉？”
说着，又将钻戒套在她指间。
乔柒柒撅了嘴，像个做错是的孩子，哝哝道：“哦，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摘下来了。”
莫箫頔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顶说：“听话就好。”
乔柒柒耸耸肩，弯弯的月牙眼伴着洁白的皓齿，笑得无限天真。
“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嗯，我就不进去了。”
“好，很快的。”
乔柒柒本来也没想让他进去，她没忘记外婆叮嘱她，少跟莫箫頔见面，以免生是非。
可他难得主动约她，她怎么舍得狠下心去拒绝呢？
乔柒柒换了一条轻便的淡蓝色碎花雪纺连衣裙，上半身是带扣子的类衬衫款式，下边是荷叶裙摆设计，是典型上世纪初期老上海最流行的款式。
她慌慌张张出门时，还在顺手整理领子上系出的蝴蝶结节。
“穿这个可以吗？虽然不知道你带我去见谁，我觉得还是正式一点显得尊重。”
她终于整理到满意，抬头看莫箫頔的反应，发现后者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怎么啦？不合适吗？有什么要求吗？我可以回去换。”
“没有，我太太穿什么都是最美的。”
乔柒柒为了搭他才选的浅蓝色。
浅蓝色衬衫，湖蓝色时装款西服外套，下边是白色小脚棉麻裤，随性却不随意，休闲却不失正统。
他无论穿什么，也都是她心中无人能比拟的那颗星。
她的星带她来到城外一家会所。
超自然状态下的山光水色，清新脱俗，风雅别致，毫不输于苏杭园林的艺术造诣。
指引的服务人员均是标准模特身材，航空小姐的言行举止，一看就是受过专门的训练。
莫箫頔拉着乔柒柒的手，跟随导引小姐的步伐边走边欣赏，偌大的园子里，半天望不到个人影。
莫箫頔往乔柒柒耳边凑了凑，问道：“你喜欢这儿么？”
“好漂亮啊！以前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真是太美了。”
“还记得我们上次在朗慕遇见的宋先生么？”
乔柒柒想了想，答道：“他太太是作家的那个？”
“嗯，他家祖上在清廷身居高位，这块地原本是他家祖上的私宅所在，不过后来被战争毁得一点不剩，现在看到的是他父亲照图纸复原的。”
“哇哦～”
乔柒柒一双眼睛应接不暇，怎么都觉得不够用。
她本就喜欢古风的，池里的碧水绯莲，亭子的白墙青瓦，假山的苍石绿树，在画家眼里，更是不可多得的至宝。
果然是大户人家几进几出的大宅子，层层亭台回廊进去，才到了一个牌匾上写着“菡俪轩”，正中像是正堂的房间里。
转弯的内间里已设好了宴席，而且莫箫頔请来的贵客早已在主座上等候多时。
第二百二十七章 跟我想象中一模一样
看到他们进门，旁边位置的年轻男人出于礼貌，站起身来，而正座上的老人却稳坐如泰山。
莫箫頔大老远便客套道：“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年轻男人也跟着应了声。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不久，还要感谢您盛情款待，真是破费了。”
若不是老人推了一下老花镜，乔柒柒还以为他是一座蜡像呢！
待两人含笑走到黄花梨木桌边，莫箫頔郑重的介绍道：“柒柒，这位就是我们国内极具盛名的服装设计师，钟老。”
如他所料，乔柒柒果然是瞪大了杏眼向他，满脸就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字。
在服装设计界提起钟老的名字，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到了晚年，愿意花重金不求作品，仅仅请他冠名，当活招牌的企业是数不胜数。
但由于钟老本人单薄名利，极少出现在公众视线内，上门求访的人虽说踏破门口，但真正见过他本人的没有几个。
莫箫頔算是幸运的一个。
去年盛暑，正赶上上海高温预警的那几天，他跑去在人家门口赖着不走，就为了给太太求一份生日礼物。
才感动了钟老，在封笔多年后，愿意为他破一次例。
不等乔柒柒说话，正座上苍颜白发的老人先开了口。
“跟我想象中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倒没有模样那般显老，如果说他本尊看起来像八十岁，那这嗓音，最多六十岁左右。
乔柒柒愣了一下，满脸堆笑地应和道：“您跟我想得也差不多，就是头发白了些。”
钟老非但没有因此不悦，反而与莫箫頔很懂得相视一笑。
爽朗道：“哈哈呵，还真是率真。”
莫箫頔对身后的服务人员拜了拜手，亲自为乔柒柒拉了椅子。
乔柒柒反倒有些不安，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看了一眼莫箫頔后，有些战战兢兢地坐下了。
旁边的年轻男人适时的解释道：“师娘去世的当天晚上，老师一夜之间头发就全白了，当时才六十四岁。”
“看来这个传言是真的了。”
乔柒柒想了想，又问道：“所以，在您妻子去时候后，您真的不再从事古风服饰的设计了吗？”
“是，在那之后的三年里，我确实再没碰过那些。不瞒你们说，我感觉自己已经死了，灵魂死了，以前那些奇妙的想法也都跟着文娟进了坟墓，她是这辈唯一的模特，我那些获奖的设计都是按照她量身裁剪的，没了她，我什么都不是。”
乔柒柒本就心软，现下对他的悲伤感同身受。
她轻轻叹了口气，耷拉着嘴角，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钟老眼神空洞，望着窗外满池的并蒂莲，盛开得让人心生嫉妒，更何况，眼前这一捧才最叫人“闹心”。
莫箫頔给乔柒柒夹了一筷子水嫩的藕尖，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吃吧！路上不就吵着饿了么？”
乔柒柒抬头看看他，有些脸红，便尴尬地招呼道：“对啊！还是边吃边聊，听说您是上海人，尝尝我们北方菜，嘿嘿嘿。”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一定会珍惜
再看莫箫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明显就是看她出了糗，幸灾乐祸的神情。
只听钟老拿起筷子，絮絮说道：“其实我也是北方人，在我遇见文娟后才决定留在上海，没想到这一留就是四十年。”
钟老夹了面前最近的菜，尝了一口，对菜式倒没有太多的品评。
乔柒柒以为，大概是因为他心中感慨万千，嘴上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吧！
“现在网路上很流行的一句话，就叫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看来您当年就已经很时髦了，难怪您的设计一直能引领时尚潮流。”
乔柒柒把刚夹起的菜，放进嘴里。
这两天被某人宠得心情大好，胃口自然还不错，再加上肚子里还一个羸弱的小种子在拼命发芽，总叫她感觉饿得很快。
没想到某人还嘲笑她，不过看在他一直地殷勤帮她夹菜的份上，就放他一马好了。
钟老笑着问道：“听说你很喜欢我的设计？”
乔柒柒重重的一点头。
“嗯，特别喜欢，我曾经还梦想着有一天能穿上您亲手做的衣服。”
钟老佯装怒意，责备道：“那你还不珍惜，我做的衣服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
他示意自己的学生，把脚边的纸质手提袋拿上来，拎出里边的白裙子给她看。
“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把它修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这个”
乔柒柒看了一眼莫箫頔，他已经起身绕过钟老，到年轻男人那里接过袋子。
“都是我的错，又让您费心了。”
乔柒柒彻底懵掉了。
等莫箫頔又坐回她身边后，她一边扒拉着袋子里熟悉的裙子，才悄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没告诉你这是钟老亲手所制，怕你舍不得穿。”
“可我明明”
莫箫頔怕她没头没脑，说曾经想扔掉，就抢先答道。
“我叫苏阿姨留下的，你记得外婆住院那天早晨我去了上海么？”
“就是为了这个？”
“嗯。”
房间里很安静，她俩的对话其实在坐的人都听见了。
钟老的得意地问道：“怎么样？还满意吗？”
乔柒柒反应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
“大师果然是大师，如果不说，根本看不出以前坏过的痕迹，还有，您的刺绣功夫真是无可挑剔。”
“下次再这么不小心，我可不管了。”
乔柒柒脸都绿了。
“不会不会，不会有下次的，您放心好了，真是太麻烦您了，以后我一定会珍惜的。”
莫箫頔快忍不住笑出来了，便抬手放在鼻子地下，装作若无其事清了清嗓子。
乔柒柒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她咬着唇瓣，为了脚下能使上劲儿，狠狠踢他一下。
只听钟老徐徐开口道：“其实一件衣服，再贵重又能有多大的价值？千金难求的是其中的心意。真正爱你的人，不仅了解你喜欢的东西，而且肯为你竭尽全力去实现你的愿望。”
“所以你要珍惜的，不是我做的这件衣服，而是”
“我知道。”
乔柒柒想起去年她生日那天，莫箫頔为她做得那些事。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喜欢就好
清晨，她一睁眼，便看见三十公分见方的缎光贵族紫礼盒，静静摆在床头柜上。
她猛地坐起来，大脑不禁泛起一阵眩晕。
克服着眼前的黑暗，摸到了窗帘遥控，反手按下开关键。
初秋的阳光，躲闪过层层鱼鳞云的阻拦，无孔不入的钻进房间，在落地窗前的木质地板上，撒下斑驳的树影。
同样使暗纹缎光礼盒放出别样的光芒。
她凝视了片刻。
心里既惊喜，又疑惑。
这风格一看就知道是他选的，可那时莫箫頔人明明在千里之外呢！
怎么会？
她嘴角还是不禁微微扬起，表情坏坏的咬了咬唇瓣。
便光着脚跳下床去，直接跑出了房间，扒着二楼的栏杆，探出半个身子向楼下望。
楼下如同以往一样安静。
“苏阿姨。”
佣人匆匆跑进乔柒柒目光所及之处，回道：“太太您起来了。”
“是先生回来了吗？”
“是的，今天凌晨到家的，不到七点钟又出门了。”
“哦。”
乔柒柒转身准备回房间，刚走了两步，又突然转回来问道：“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佣人迟疑地摇了摇头。
“太太，生日快乐。”
乔柒柒礼貌地提了提嘴角说：“谢谢。”
她回到房间，边走边望着盒子，心想：里边究竟是什么呢？
她歪着脑袋凑到跟前，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满眼的月白色灌进她好奇的瞳孔里。
板正的立领，精致的云纹盘扣，细腻的苏绣纹饰。
是件衣服，更堪称艺术品。
她迫不及待上了身。
颜色，款式，纹饰，都像是为她量身设计的的一般，仿佛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穿出如此惊艳的效果。
自从意外失子后，很长一段时间，她是无心打扮自己的，算起来也有三个月了。
想想，自己整个夏天都没买过一件新衣服，这七夕一过，就代表着夏天也就这么过去了，本来也没觉得有多遗憾。
可有了新裙子，心里也是很欢喜的。
大概是因为对于她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吧！
她特意打了电话跟他道谢。
“喂！”
“有事么？”
“那个，你回来啦？礼物我已经看到了，很漂亮，我特别喜欢，谢谢！”
她讲着电话，竟紧张的不经意间搅皱了裙摆，又赶紧懊恼地抚平了。
“你喜欢就好。”
“那个，你什么时候回家？”
她耳朵里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列好了队形，等待捕捉到他的答案。
“晚上。”
他又接着问道：“你有约么？”
“没有没有，我和璟妍他们约了中午，现在正准备出门。”
“那好，晚上我给你过生日。”
她忙不迭地应道：“好，好，我在家等你回来。”
只听他低沉地“嗯”了一声。
“那个，哦，我没事了，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晚上见。”
原本她是想问，他是不是为她的生日特意跑回来的，再三犹豫，还是没问出口。
怕就怕对方的答案是否定的，让双方都难堪。
他能回来才是最要紧的，至于为了什么，就显得没那么重要。
第二百三十章 今年生日又泡汤了
她想跟苏冯二人吃完饭后早早回家，便果断拒绝了苏靖伦再三哀求看电影，而是把他直接交给冯璟妍“处置”。
冯璟妍对她俏皮一笑。
“柒柒，真够意思，下次请你去宣城最贵的美甲店做指甲，我有卡，我们先走了，拜拜！”
她欢欢喜喜，硬挽着极不情愿的苏靖伦，上了通向顶楼电影院的直梯。
她也便打车回了西郊别墅家里，紧赶慢赶，到家时也已经快下午五点钟了。
奇迹的是，她进门就看见莫箫頔已经在家了。
他居然正蹬着高，往房顶上贴气球。
这偶像剧里的情节，她一秒就识破他的意图，对着低头看向她的男人，微笑道：“好漂亮啊！我来帮你吧！”
她把手里的包和刚收到的礼物随意一抛，扔在沙发上，开始把地上打好的气球一个个递给梯子上的莫箫頔。
“你那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吗？”
当时莫箫頔只顾着校对气球的位置，根本顾不上看她一眼。
顺便答道：“没有，明天早上的飞机，还要赶回去。”
她也仅仅“哦”了一声。
虽然她极力想掩饰自己的失落，可还是骗不过自己的内心。
她左右看看，又递了一个气球上去，仰着头问道：“苏阿姨她们呢？”
男人依旧不看她说：“我给她们放了一天假。”
“嗯。”
就这样，两人机械地重复着简单的动作，有一搭没一搭的进行着没营养的一问一答。
三个月没见，并没有”小别胜新婚”的亲热感，而是将两人的关系重新降回冰点，说话会尴尬，不说话则更尴尬。
不过，她要的，只是他此刻能陪在她身边罢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两人忙活完，也到了晚餐时间。
莫箫頔提前在餐厅定好了厨师上门服务。
两人相对坐在餐桌，也是现在这样，他亲自为她手边的红酒杯倒了四分之一猩红色液体，接着又为自己斟上。
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执起酒杯，向她面前送了送。
“生日快乐。”
她也慌张地凑杯过去，微笑道：“谢谢！我今天真的很开心，真的，谢谢你！”
珰～
莫箫頔主动跟她碰了杯，毫不含糊地一饮而尽。
“柒柒，其实”
叮铃铃，叮铃铃。
他话说到一半，无奈起身去接了电话。
收了线便回到餐桌上对她说：“我临时有急事，不能陪你了。”
她想也没想，紧接道：“没关系，正事要紧。”
嘴上这么说，其实她心里怎么可能不失落呢？
不过莫箫頔走出餐厅之前，很抱歉地回头说了一句。
“柒柒，对不起。”
她迅速敛起愁容，转过身回道：“真的没什么的，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后来厨师做了一大桌子好菜，都是米其林三星的水平，不过她一个人看什么都没胃口。
也知道他应该不会很快回来，想着大概今年的生日又要泡汤了。
从十五岁开始，六年的生日都没有他，好不容易去年他回来赶上了，还过得那样荒唐，真的是五行克生日。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外边有人了吧？
她洗了澡，换了衣服，边看着无聊的综艺节目边等着他，直到在沙发上彻底睡着。
再次醒来时，是感觉到自己身体一轻，腾空而起被吓醒了。
一睁眼看见他回来了，大概是要抱着自己回房间去。
她抱着他的脖子，窝在他胸口，迷迷糊糊地问道：“现在几点了？”
听着他低哑的声音，和胸腔内有力的心跳与共鸣。
“十一点五十七。”
她一机灵。
“还好还好，还没过，我还没许愿吹蜡烛呢！不能浪费了。”
想着要一个有他的生日，而且只有他，最重要的是，他也只为她一个人过的生日。
独一无二。
莫箫頔还真由着她，抱她进了餐厅。
一大桌菜虽然都凉了，可蛋糕还在摆在中间好好的，令人垂涎欲滴。
“快点蜡烛，马上就来不及了。”
她望着外屋的时钟，拍桌催促着。
没办法，他可能也是为了节省时间，所以只点了一根蜡烛。
她迫不及待地抱着一双小手，看着他说：“我希望把我的愿望送给我身边的这位先生。”
“到你了，到你了，还有三十秒，快啊！”
她看着莫箫頔一脸无奈的神情，不过还是顺着她的意思，乖乖合上了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默默许了愿。
后来他们还一起吹了蜡烛。
他问她：“为什么把愿望送给我？”
“因为～”我爱你呀！
不过她没说出口，只是扭捏道：“因为你今天特意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真的很感动。对了，那条裙子，我也很喜欢，还有那些气球，em～”
嗯？怎么又来？
难道每年生日都要这样过吗？
想想两人三个月没见，时间的确是不短了，还别说，自己也有点想念他狂乱的暴风骤雨。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回应他，大脑也因为缺氧，弄得全身细胞都提前对他缴械投降了。
没想到他居然停了下来。
顶着她的额头，捎带喘息地问道：“你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么？”
她也娇喘微微地回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等实现了你再告诉我吧！”
“好，很晚了，睡觉吧！”
嗯？今天这是怎么啦？
不像他的风格。
罢了罢了，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就当是逃过一劫吧！
虽说不能因噎废食，但自从失子后，她对这件是多少有小小的心理阴影的。
“你可以帮我拿一下拖鞋吗？”
莫箫頔才懒得给她拿，抱着她就直接上了楼。
进了卧室，他因为抱着她，所以没手去开灯，就直接走进了黑漆漆的房间。
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说：“你先睡，我去洗澡。”
“好，晚安。”
借着夜色的掩护，她才敢大胆在他脸上偷偷亲了一口。
他没什么反应，好像没感觉似的，从她脖颈下抽了手臂，走到衣柜前，摸出两件干净睡衣，就进了浴室。
他的表现实在太不正常了。
该不会是外边有女人了吧？
刚才是不是就出去找她了？
瞎想什么？
他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
听着浴室里不住流淌的水声，很快她就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定比你久
日复一日，寒来暑往，爱让时间变得很短，十余年的时光仿佛眨眼即逝，幼时相遇的场景似在眼前，而等待又将它无限拉长，细数相知分离再到相守，数不清的甜蜜与美好，却匆匆被错过。
遗憾吗？
有一点。
很多时候，如果可以再主动一点，哪怕是一点点，也许就不必经历今天的困顿。
后悔吗？
不。
上天的安排必定有他的道理，叫他们兜兜转转一整圈，教会他们什么叫做
珍惜。
乔柒柒在他怀里仰起头，眼底翻着晶莹，望着他问道：“有我等得久吗？”
“一定比你久。”
莫箫頔满眼宠溺，刮了一下乔柒柒的鼻尖。
“你们俩这伉俪情深倒十分应了这菡俪轩的景啊！”
宋子谦笑着大步朝他们走来。
“您就是钟老吧！久仰久仰，您能亲临舍下真是蓬荜生辉，刚有些事耽搁了，招呼不周您多担待。”
一句话既尊重，又不失表明了主人身份，不愧是曾经城中数一数二的律师。
“我一个老头子，哪有那发光发热的本事，主家太客气了。”
宋子谦随手拉了椅子，坐在钟老学生旁边的位子上，与乔柒柒正对。
看着乔柒柒有些躲闪的眼光，宋子谦问道：“怎么样？今天的菜还合胃口吗？现在我是该叫你柒柒小姐，还是莫太太呢？”
关于两天前的婚礼，钟老长期闭门不问世事，可能不知，但宋子谦是决定不可能不知道，当天的新娘并不是她。
所以从他进门起，乔柒柒就怕极了他会认出自己来，果然还是躲不过的。
乔柒柒只得礼貌地浅笑道：“嗯，这园子修的很漂亮，令人赏心悦目，菜式也别有一番风格，既美观，又可口，感谢你的款待。”
“我要感谢莫太太才对，你送给我太太的画，她很喜欢，并用它做了新书的封面，她一直很想约你吃饭，当面感谢你。”
乔柒柒两手拿到桌面上，摆了摆，“不用那么客气的，一张经年旧画，更何况不是原件，只是扫描件而已，不足挂齿。”
“听说，那幅画对你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乔柒柒与莫箫頔相视一笑。
莫箫頔眉眼间尽显温柔的样子，宋子谦还是头一次见，很明显，全是因为他身边的女子。
乔柒柒含着娇羞说：“那张画是我十四岁画的，画的是我们俩。”
“那年春天，老师发给班上每位同学一颗种子，当时我不会种花，是他帮我种的，我记得那天黄昏的夕阳特别美，我想永远记住那一天。”
钟老饶有兴趣的问道：“开花了吗？”
乔柒柒自豪地答道：“当然。”
“他在美国的七年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照顾那些花。”
乔柒柒拖着侧脸，继续说道：“每到秋天收获时，我会把那些新结种子全都收起来，等到来年春天再种下去，就这样，花就从一棵变成了一大片，现在还种在我们家门前的院子里呢！”
这算是乔柒柒为数不多，可以对别人吹嘘一辈子的事之一。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生我的气么？
原来那些花是这么来的。
就连莫箫頔都不知道，西郊别墅房前的花，竟然都是来自于当年她们一起种下的那颗小小种子。
“你们要种吗？可以送给你们一些种子，现在每年结的太多了，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再种了。”
宋子谦玩笑道：“估计我拿回去就直接被我太太当零食吃掉了。”
“嘿嘿嘿。”
乔柒柒笑得像朵盛开的向日葵，天真无邪，温暖阳光。
“是可以吃的，只是我舍不得吃而已。”
她看了一眼身旁默不作声的男人。
在座的人都是笑眯眯的模样，没想到，只有莫箫頔显得心事重重。
乔柒柒的脸也立刻紧绷起来，凑到他近前问道：“你怎么啦？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就起身离席，大步流星地出了中间的雕花木门。
他这幅样子绝对不是尿急所致，这谁都看得出来。
乔柒柒有些不放心，不安的目光偶然扫到宋子谦脸上，后者像是在等待这一刻一般，趁机对她扬了扬脸。
“去吧！你才是他的解药。”
乔柒柒便抱歉地对钟老说道：“那我去看看他，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
钟老很懂得点了点头。
莫箫頔在猛撩了几捧凉水在脸上后，双手撑着洗手台，缓缓抬眸看镜中的自己。
不觉冒出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她眼里的他究竟是什么样子？
想想这两年来，他虽然给她带来过感动，但也没少在她身上发脾气，常常会伤害到她。
他脑子里不断回荡着，刚刚他在她耳边，万分自信的话语。
“一定比你久。”
现在也没那么有底气了。
乔柒柒一次次带给他感动，细数下来，却让他感到无比自责和心痛。
他低下头，凝视着从水龙头里奔涌而出，激烈的带着无数白泡的水流，带着漩涡消失在排水口中间，一去不回。
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没有剧本，没有彩排，每分每秒过去就变成历史，永远不能重放去改变什么。
说不后悔是假的。
他看到右边的袖口动了动。
一只白嫩的小手，中间闪着裸钻的光芒，拽着他的西装摇了摇。
“你没事儿吧？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不是我说要把瓜子送给他们你不开心了？”
乔柒柒记得他是很护食的性格，倒不是因为抠门，只是占有欲很强而已，大概男人都这样吧！
“我只是客气一下，你要是舍不得那咱们就不送了，等今年收多了，我们可以留着过年的时候都吃掉，好吗？”
刚才莫箫頔离席前跟乔柒柒说最后一句话时，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透过镜子与乔柒柒对视，默默关掉水龙头，站直了身体。
“我以前对你是不是很坏？你恨我么？”
说着便拿起旁边毛巾，动作缓慢的擦手。
“说什么呢？你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莫箫頔转身面对着乔柒柒，凉凉的大手握着她的双肩。
问道：“我们在一起的这两年里，我总是欺负你，你也不生我的气么？”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我跟他没完
乔柒柒脸上微染，垂着眸，扭捏道：“干嘛说这个啊？”
“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个生过你的气呀！真的，你不用自责的。”
莫箫頔拉她拥进怀中，沉沉道：“对不起。”
“怎么又跟我道歉呀？”
乔柒柒感到很莫名其妙，很突然。
但是再想想，这个男人向来是这样，让人摸不清套路，渐渐地她也已经习惯了。
她环住莫箫頔的腰，坏坏地笑道：“其实，有时候，我还挺喜欢你蛮横的样子呢！可能我天生就有受虐倾向吧！”
莫箫頔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像是在笑。
“是么？那我以后继续。”
他的语气也印证了他的确是在笑。
乔柒柒攥起拳头，松散地在他腰上锤了一下。
“讨厌！”
莫箫頔抱的她更紧了，笑声通过空气传到乔柒柒耳朵里。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我当然要尽力喂饱你。”
乔柒柒又羞又气，拼命挣扎着。
“我好心来安慰你，你却在这里成心拿我寻开心，哼～不理你啦！”
莫箫頔怎么肯放她走，死死地搂着她说：“好啦！柒柒，不闹了。”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以后都会尊重你的感受，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伤害你了，好么？”
“嗯。”
乔柒柒又抱住他，兴冲冲地说：“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你说。”
“我”
叮铃铃，叮铃铃。
乔柒柒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璟妍的妈妈，不会是璟妍又出什么事了吧？”
城郊的信号本就不好，她赶紧接起手机，自然朝洗手间外走去。
“喂，阿姨。”
“柒柒啊！妍妍她把自己关在病房里一整天，水米未进，也不肯吃药啊！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啊！你现在能来医院吗？帮我劝劝她。”
乔柒柒从断断续续的传声中，还是很明确能听到冯母在哭泣。
她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儿。
“阿姨，您先别哭，我可以过去，不过我现在离医院比较远，可能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您别着急，我会尽快。”
“好，好，阿姨可就全指望你了。”
乔柒柒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璟妍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哥哥，他知道孩子没了，就跑到医院来说不娶我们囡囡了，还说要给我们一笔钱当做补偿款，我呸！可怜我们囡囡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被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给骗了。”
乔柒柒眉心一蹙。
“怎么可能？”
昨天早上在医院，她亲眼看着两个人腻腻歪歪，正是热恋之中，并且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怎么可能说散就散？
乔柒柒不敢相信。
她刚想说什么，只听电话那头怒道：“中午他到医院，亲口跟我和她爸爸说的，这还能有假？这个小赤佬，我们囡囡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他没完。”
说着冯母又徐徐哭起来。
“好了，阿姨，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再说，您保重身体，别把自己的身子急坏了。”
“好，谢谢你，柒柒，那你路上小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