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设计强弩
出了教室,同学们揉揉有些发胀的脑门,三三两两聚焦成团,或睡或聊或玩笑,相映成趣。
“阿文,阿月,你们新来的,知道两位先生的名号吧?”
一名男生凑近两人,悄悄地搭讪,外形如同胖角猪,估计家境太富裕了,才吃成这样。
“教务老师介绍过,肯定是要记住的。”
牧良不知对方为何问这个,有些不解。
“呵呵,你们没发现,他们的名字很有意思吗?”
胖角猪神秘兮兮地道。
“先生名号,哪能随意评价,小心触犯府规,被当众训戒,就出丑了。”
牧良提醒对方,不可乱讲。
“这个,罚点银币小事一桩。全班同学都知道了,不能差了你们两个。”
“有什么考究吗?”
胖角猪执迷不悟地执着,让2人提起了兴趣。
“将他们的名字,打散组合,就成了:甲的甄不了,甄的全是甲。”
胖角猪说出这句话,摸摸被戒尺敲过的脑袋,满脸的委屈也没了,剩下的全是傻笑。
“嘿嘿,确实有点意思,这从字面理解,不全成假的了。”
牧良2人,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学府教学,缺乏信息化手段,教学方式单一,将死记硬背,当成了学习的主要途径,导致整个教学过程,机械单调枯燥无味。
这种学习模式,对于牧良2人,反而大有禆益。
凭借扎实的多种语言功底,熟读了象形字,虚空练习了笔画,意义也就触类旁通了。
他们的游刃有余,放在同学身上,却是艰难险阻一样的关隘。
下午5点半,放学。
趁着天色还早,牧良又请出壬武哥,上了半个多小时《兽书》课。
约好,按今天的模式运作,2人背上书包,重新戴上遮掩斗笠,绕过闹市回到家中。
看到壬海端坐书桌前,认真练字读字,问明情况,原来是将大部分时间花在了学习上。
对壬海的勤奋,牧良及时表扬了一番。
趁着太阳落山温度下降,指导2人继续练习兵器格斗技巧,同样是不留情面的棍棒提醒。
子书银月与壬海为了减轻痛楚,聚集全副精力应对,通过强化适应,使得挨捧的频率有所下降。
冲凉换衣,外出晚餐,闲逛一阵回家。
牧良吩咐子书银月检查壬海一天所学成果,再教壬海识字释义,自己则跑上2楼,研究设计携带式强弩。
牧良想起地星古代弓弩制作手段,在钢材技艺上,落后这个世界的工艺技术一代不止,却能做出力道很强的产品,说明在精细运用上,是优于这个世界的。
弩,是一种冷兵器,是步兵有效克制骑兵的一种武器。
地星古代,弩一般使用多层竹、木片胶制的复合弓,是一种大威力的远距离杀伤武器。
强弩的射程,可达600米,特大型床弩的射程,可达千米以上。
弩的结构,可以分为三个部分:臂、弓、机。
“臂”一般为木制;“弓”横于臂前部;“机”装在臂偏后的地方。
弩最重要的部分是“机”,弩机一般为铜制,装在弩匣内。
前方是用于挂弦的“牙”挂钩,连有用于瞄准的准星,提高射击的命中率;
下方有悬刀扳机,用于发射箭矢。
当弩发射时,先张开弦,将其持于弩机的"牙"上,将箭矢装于"臂"上的箭槽内。
通过瞄准后扳动,使弦脱钩,利用张开的弓弦,急速回弹形成的动能,高速将箭射出。
在单兵弓弩方面,即便制作出最为强横精巧的华夏弓弩,甚至是诸葛连弩,针对百米外皮糙肉厚的强悍凶兽,也无法造成致命伤。
凶兽近距离内中箭,或者临近面前,它们仍有余力,对人类实施狂暴攻击。
从海角府城得到的信息,牧良便知道单人弩在对付凶兽时,不过是一种鸡肋工具。
前几天探查官办炼钢房、私营炼钢作坊时,分别花了一个银币、60个铜币,拿到了具有代表性的人工实验数据,修正相关数据后得出结论:
要想1-2箭达到深入穿透,大幅衰减凶兽体力的要求,单纯靠钢结构制作弩身,太薄易折断,太厚拉不开,取中间也容易断;
现有折中的措施,则是韧木与钢架的结合,用植物胶粘连坚固,却有个弊端,受力不匀容易变形,无法耐久实用性差,且价格昂贵。
牧良意图,充分利用当地的自然资源,设计出一种螺旋式机簧弩。
比如韧性特别强大的角犀筋,将兽筋用普通的力量旋转到极致,先卡住固定再瞄准目标,松脱卡扣通过兽筋回放积蓄的迅猛力量,将一米长的多棱箭簇送出。
在200米内,形成巨大冲击力,足可射进凶兽体内,给予重创。
解决蓄力问题,接下来的重点是弓臂。
牧良冥思苦想良久,研究了两套方案:
一是选取中厚的优质钢材做弓臂,在易折的上下受力点,做成圆珠形的连接卡槽,将两截渐细的钢臂锁住固定,变成弹力十足的装置。
二是将两片薄钢板,包裹住中间的上好弹性木,做成钢木合体弓臂,能够减轻重量,强化整体韧性。
两者到底孰优孰劣,需要实验进行证明。
最后,是弩机。
牧良打算采用圆形铜制,设计成双箭套射样式,一次性能够同时发射两根箭簇。
不影响本身的力度,还可以提高命中率。
另外,考虑整体重量达到25—30公斤,弹力过大把控不易,辅助三角形落地支架,套紧弓臂上下中三个支点,供单人或双人使用。
在稳定性、精准度、安全性等方面,大大超出同类产品。
牧良搜肠刮肚,将自己并非专长的力学知识,通过公式计算,全部运用到这次研究上来,勉强设计出了两套制作方案,效果有待检验评估。
忙碌到晚上11点。
他下楼征求子书银月意见,结果发现两人都已睡熟了,当下洗洗也上床休息了。
安逸的学习生活问题过得很快,转眼3天过去。
牧良在子书银月的协助下,利用业余时间反复琢磨,初步完成了比较实用的弓弩设计总图。
不过,这种弓弩制作手法并不复杂,技术含量没什么壁垒,拿到实物钻研几天,资深的制作专家就能仿制出来。
唯一的不同,是数据的精准程度,可能影响整体发挥。
又过去了一天,牧良这家只有3小孩居住的小院,首次被收保护费了。
趁着牧良2人出门读书的时机,一群地痞小儿闯进了小院,一通江湖道理威吓,要求壬海交出3个银币的贡费,以后每个月会收取1个银币的月费。
壬海不从,被当众拳打脚踢。
对方见没什么值钱东西搜刮,抢了他的匕首扬长而去,说是第二天还会来收。
牧良一整天不在家,哪里晓得会发生这种无赖行径。
好心的邻居,同样一直在遭受盘剥的折磨,知道报官也无济于事,劝壬海不要再顽抗受累皮肉之苦,忍气吞声一点交钱消灾算了。
壬海不知所措,中午吃饭时将此事告知了壬山叔,气得其拍桌子大骂这伙人强抢强要,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地痞遇见兵,脑壳撞到钉。
当天下午,壬山叔向铁骑队长报告了此事,由城防部队出面知会府衙,协助捕房巡捕及时出动,将这一片区域的街头恶霸一次扫清。
等待这些人的下场,将是十数年的苦役矿工生涯。
壬海好不容易得到的礼物匕首退还回来,挨打的事情没法讨回了,只能视作被疯狗咬了一口。
牧良放学回家听说之后,很是感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趁机教育2人加强训练,尽快强大起来才能不被人欺压。
危机意识深化,2人练武的积极性果然高涨了不少,所有的抵触情绪一扫而空,开始有了一点入门的兆头。
随后几天,牧良与子书银月晚上抽空,绞尽脑汁,对设计的单兵或双人弓弩、箭簇进行力学计算,确保有效射程400米以上,百米内的最大穿透力达到300公斤。
双箭齐发足以对包括角虎在内的高级凶兽,造成致命伤害,至少要让其丧失攻击力。
经过一番头脑风暴,最终拿出了比较完善的理论设计图纸,附有详细的数据说明、尺寸标识、材料名称。
只要分解成数个单独的加工图样,交由不同的作坊完成,制作出的成品严禁外流,就不担心技术被模仿剽窃。
这种设计的最大优势,既可手持射击,也可用支架固定地面操作,具备重量较轻、威力大、准度高、穿透性强、一发双箭等特点。
单人用力均匀,可持久发射多箭而不会力竭,保存余力应急处置。
唯一的明显缺点,便是发射间隔时间稍长,射击频率较低,面对群体性攻击无能为力了。
又连续忙碌了几个晚上,两人将整套武器装备,分成了十几个部件制作图,按照大陆通行的计量单位,确定了生产尺寸与选材标准,顺利完成了全部设计任务。
最关键的第一阶段工作算是圆满结束,剩下就是检验理论的实践成果了。
半个月时间殚精竭虑,牧良虽然辛苦疲惫,但收获巨大出乎意外。
不仅达成了设计弓弩的初衷,更是通过精神集中全心投入,锻炼了异能增厚了磁能,一举两得。
第四百六十九章:新式强弩
半个月内,3人依照共同制定的作息时间表,有规律地学习生活,充实而紧张。
壬海的进步清晰可见,经过严格的对抗练习,武艺进步速度很快,力量增强幅度一般,腾挪闪躲的功夫特别见长,令牧良都有点预料不到。
学习上,基本能够静心用功,掌握的字词不断积累。
已经学会了近百个单词,读音、默写、释义,样样记全,倒是难得。
每天饮食习惯科学合理,食物丰富多样,营养调配得当,身体长得愈发结实健康,隐隐还能鼓点肌肉包。
这天,待到牧良2人放学回家,正好碰上壬兵老爷子来接孙子回家。
为了向牧良2人告别,特意留下住宿一晚。
这俩爷孙中午是在壬山叔家吃饭的,饭后壬山单独向壬兵老爷子讲清了房屋购买的前前后后。
老爷子直到接手壬海为户主的地契,还犹如在听天方夜谭般的故事。
这么大的馅饼,突然砸到了孙子的头上,幸福来得太快了。
真正的受益人壬海,此刻却在与两个伙伴玩捉迷藏,根本不清楚自己,早已成了小财主。
他听牧良提过几回,一直以为对方是在唬弄玩笑,哪里会真当回事。
就算是事实,凭着肤浅的阅历见识,也不甚明白财富的概念。
好半天,待到壬兵老爷子恢复冷静,壬山才将后续对接事项一一点明,形成一个自圆其说的大回环,防范事起仓促出现纰漏。
事情的关键是牧良要洗白自己,受益人壬海一家是需要担负重案风险的,得到超过标准的回报,倒也说得过去。
见木已成舟,势在必行,壬兵老爷子还需要做些尾巴工作,当着牧良2人与孙子的面,不好再提没有实际意义的推辞,当下就相互配合,让壬海真正明了他才是这房屋的主人,是全家替他将来考虑攒钱买下的地产,牧良2人只是他的租客。
壬海还有些稀里糊涂,终究知晓了这个事实,有了定式思维就好办了。
牧良大体上做好了春香楼失窃案的堵漏工作,将自己替壬家村捕猎凶兽,设计的弓弩杀器图纸,向老爷子汇报了一遍。
对提出的疑问进行了详细说明,牵扯到的力学知识做了隐瞒,预设的效果令老爷子大加赞赏。
能够有效解决凶兽威胁,安全有序地控制住山林食物链条,是靠山吃山村民们梦寐以求的夙愿。
牧良提供的工具手段,无疑是比较适用的便捷路径。
老爷子听说马上就要委托加工了,异常地激动,握住牧良的手都有些颤抖了,满面皱纹舒展,尽绽喜悦的笑容。
“好好好!多谢阿文,阿月了,太辛苦你们了。”
“不瞒老爷子,至少有一半看在您的面子上,否则哪会有这一档子事。”
“怎么说都行,我替壬家村先行感谢你们两个小娃娃,不管结果如何,这份心意我领下了。”
“老爷子放心,定会制作出让您称心的工具,不过这东西技术含量低,很容易被拆分仿制出来,至于能否保住武器不外传泄露,就不是我要操心的问题了。”
“阿文不用担心后续的事情,我会与村正商量,做好各方面的守密措施,绝对不会透露给外人,保证你们安心地修完学业为止。”
“这个倒没必要,一切还是未知数,等到实物检验合格后,我们再讨论吧。”
“行,我们全力配合你实验,材料钱由村里出,不然怎么也说还过去,况且还有额外的风险,不值得。”
“好吧,一切听老爷子的。不过,壬海在这里挺好,他本人也不愿意离开,老爷子非要接他回去吗?”
“原本是怕这小子打扰你们学习,我看他最近长进不错,多住时日也好,现在反正赖上你们了,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好了。”
老爷子的开怀,让3人没了拘束感。
“不走喽,太好啦。”
壬海天真无邪地拍手叫好,让大家不禁莞尔一笑。
这一晚,爷孙4人分外开心。
上酒楼吃饭时,特意请上壬山叔全家老少,一桌10人团聚了一番。
席间,牧良陪着几个大人喝了几杯,尽兴闲聊海角府城的轶闻趣事,精彩处开心大笑,其乐融融。
牧良第一次品尝“牧子星球”的酒水,稍稍偏低的酒精度,浊而纯正的原生态,辛辣微甜的口味,彰显一种野性的不羁。
“好酒啊,十几年没喝过‘金角烈’了,够劲!”
老爷子酒意上头,打了几个饱嗝。
“兵哥,想当年没跟着你上……战场,我这辈子,后悔啊。”
壬山的父亲舌头大了,说话开始含糊其词。
“没去好,生死不由人,我也是从死人堆里捡了条命……”
老爷子说着沙场往事,唏嘘万千。
“兵伯,阿爸,这酒好喝,容易醉人,差不多就行了。”
壬山见二老早已过量,担心地劝道。
“你小子滚一边,来,兵哥,再干一杯!”
两位久未聚会的同村兄弟,将壬山叔撇开一旁,相互继续对饮。
牧良在他们身边,认真地听老爷子讲战场血腥,看着二老一醉解千愁地倾诉,想起自己爷爷的脾性,顿生思乡念家之意。
子书银月则与3个男孩子只管吃这吃那,时而交流学武学文的苦乐,与大人们形成两个圈子。
壬山发现言语劝阻无效,无奈地取过小酒坛,将小半坛“金角烈”全部倒进了大瓷杯里,一口气喝干一半,嘴上说道:
“这么贵的酒,喝了两坛足够了,阿文不能太过张扬,我看到这里打止好了,再喝真的醉了。”
这句话终于起了作用,点醒了自我陶醉的两位老爷子,让他们不得不罢休。
牧良提前下楼结账后,分别给两家又额外买了2坛“金角烈”,好让他们有机会过足瘾。
第二天一大早。
老爷子叫上4位借宿某个亲戚家的村民,匆忙赶回村商讨弓弩事宜。
根据昨晚商定的方法,利用中午休息,牧良将打乱制作顺序的零件加工备份草图,拿出交由壬山叔出面,分别委托官私两家炼钢坊订制。
角犀筋与箭簇,单独委托一家私人作坊制作。
付清押金,预定3日后交货。
时间很快过去两天。
老爷子带着自己儿子壬辰以及壬八、壬礼,提前从壬家村赶来,向牧良说明了村办的决定。
此后的零件加工、组装调试、改进重来、效果验证等全部费用,均由村里承担。
试验合格,付给设计图纸转让费用10个金币,聊表心意。
牧良已经预料到了大致结果,原本计划做好一批5把弓弩,算是超额还清了集体请愿这个人情,既然村里提出购买图纸以待将来,自是不太好直接拒绝,无所谓地认可了这种关联性交易。
虽说专利价值远不止这些,但有些东西不是纯粹用金钱能够衡量准确的。
第三日下午。
壬山叔分别取回了加工成型的零件与草图,角犀筋与箭簇。
作坊暂时没发现其中精妙的联系,只当是稍微特殊点的弓弩零件委托交易。
晚间,5个大人围坐小院3楼,协助牧良忙碌一个小时,完成了2张弓弩的制作。
一张是简装的神臂弓弩,没有配备螺旋绞紧空心铜杆,全靠人力拉动。
一张是机簧劲弩,只要具备50公斤的力量,可以通过持续旋紧弩弦,回弹时加速射出。
此间的工艺技术相对粗糙,无法严格按照草图数据,加工出符合标准允差的零件,所以契合度未能达到预期目标。
一众人站到窗口,以小院围墙内的拴马桩为靶标,由壬八、壬辰、壬礼轮流试箭,结果有喜有忧。
试射神臂弩时,壬八力气最大,可以将强弩拉近满月状态,达到了700公斤,离设计承受力800公斤不远了。
一发双箭射出,精铁箭头直接穿透直径30公分的普通松木,铁木箭杆都在强力挤压中折断了。
近距离力道,估计在500公斤以上,震得壬八手臂都有点吃力。
壬辰、壬礼最大力量在500公斤上下,箭头能够做到深入木桩中心,百米内对付角虎、角狮、角犀,完全可以突破表层皮肤、肌肉,刺进目标内脏器官,形成致命威胁。
3人都是成年大汉,力气大于平均水准,充分发挥了神臂弩的力量与速射优势,达到了力量设计要求。
存在隐忧的一面是,3人试射中均出现了相似的角度偏差,力气越大偏差越大。
需要做出角度预估调整,才能完成精准射击动作,由熟悉特点的固定人员使用最好。
另一张机簧劲弩,对使用者的要求很低。
普通成年村民甚至少年人都能射击,适用范围广泛。
试验得出的结论,证明使用比较轻巧,无须消耗全力,能够持续射击,用在战场上也是一类利器。
只是材料要求很高,造价相对较高,大批量制造会增加巨额成本。
准度偏差,在机簧劲弩上同样体现出来,好在并不夸张,调整角度多多练习便能适应它。
两张弓弩,初步试验成功。
接下来,需要接受实战检验,判断最终的成效。
一天后,正好碰上海角学府十天一休的假日。
壬山不方便外出,老爷子便带着一众人,乘坐马车出城,进入壬家村捕猎地段,开始进行实战准备。
第四百七十章:猫鼠菌孢
老爷子听从牧良的建议,进行分批试验。
第一批由老爷子、壬八、牧良3人试射神臂弩,将机簧劲弩留给壬辰、壬礼守护马车。
第二批由壬辰、壬礼、牧良3人试射机簧劲弩,老爷子、壬八持神臂弩守护马车,攻守皆都安全。
牧良展开精神感应,很快锁定一个方向,领路时却做出漫无目的模样,东走西拐地靠近了一只觅食的角狮。
“有角狮,小心点!”
壬八在牧良的期盼中,不出所料地瞧见了猴面包树后,转出的金色卷毛角狮,神情瞬间紧张不安,神臂弩张弓待发。
两支涂有迷幻药的箭矢,寒光闪烁遥遥对准了凶兽腹部位置。
3人一兽,相距50米。
目光碰触间,双方欲望急升,都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猎物。
牧良手持U形钢叉摆出前躬后屈姿态,及时收回磁场压迫,让角狮不会因害怕突然转身逃窜。
“嗷呜!”
角狮子特有的吼声,低沉而激烈、幽怨而愤怒、如穿过山谷的飓风,冲破天空而来,令山林地面都颤了一下。
“好家伙,来吧。”
老爷子双手握紧长枪,与壬八、牧良形成攻守组合。
双方仅对峙了一分钟,角狮依据往常的惯性思维,轻蔑地瞥了一眼老中少3人,眼中只剩下那张略有危险的半满弓弩,显然发觉了这弓弩不似寻常的弓箭,才有了片刻的犹豫不决。
它见到3人还不退走,尊严受到挑衅,打算给这3个人类血的教训。
“嗷呜!”
角狮庞大的身躯皮肤肌肉紧缩,四肢下趴矮身蓄力,暴起发力加速前冲。
角狮第一个纵步10米以上,途中紧盯弓弩微调方向,时刻准备闪避箭矢射击。
角狮第二个纵步刚一起步,壬八立刻高度紧张,张满弓弩死死地对准角狮冲来的方向,离猎物已经不远。
抓住凶兽第二次跃起全身腾空的瞬间,两支箭矢电光火石离弦而出,直奔角狮无法闪避的面门。
眼中突然放大的箭矢,令它感觉到一丝恐惧,想要偏头完全避开已然不及。
嘭!
扑!扑!
弓弩响动间,携带500公斤以上的巨力,一左一右两支箭矢瞬息而至。
一支擦破耳朵刺中右前头肩骨骼,发出金属般咔嚓声,已然入骨三分。
另一支箭矢,正中右眼下的鼻端,透骨刺进箭头隐没,箭杆兀自颤抖不止。
两股大力相接,着力于集中两点,叠加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嚎——呜!”
角狮前冲的身形硬生生被止住,剧痛之下产生顿挫,落地后暂停攻势,张开大口发出愤怒的狂吼。
面门受创,鲜血直流,角狮不敢继续冲锋。
壬八一击奏效,从箭匣中取出两支新箭,飞快地安放拉弦,再次对准25米外的角狮。
牧良站在旁边,仔细观察整个过程。
发现体重超过1000公斤的高端猎食者,居然一个回合就失去了半数体力,且身受重伤行动能力大减。
对这个超出预想的结果不由得心惊肉跳,心想会不会打破这个世界的自然平衡。
壬八弓弦半满准备完毕,保持时刻击发的姿态,为了检验第一击的效果并未趁机补刀。
角狮眩晕了半分钟,两道血槽渗血不止,瞥见对手又恢复了攻击的架势,略一活动身体,右肢出现迟缓,已经无法协调全身动作。
猎物就在眼前,进攻肯定会再受一击,后退也未必能逃出生天。
它不明白这3个人类,为何不趁机发难,补发两箭置自己于死地。
对峙!
双方再次陷入僵持,一方蓄势待发,一方垂死挣扎。
4秒。
最多4秒,角狮可以冲到近前,实施大力一击。
如果被拍中的话,非死即残。
一分钟,角狮的眼神出现迷离,估计是迷幻药逐渐扩散发挥效应。
剧痛,又让它很快清醒。
角狮似是感受到死亡的危机降临,盯住弓弩不再犹豫开始后退。
两杆箭矢摩擦传导的伤痛,令其能够短暂地恢复意识,做出一系列判断。
2分钟。
牧良3人始终保持30米的安全距离,亦步亦趋缓步前进,精神绷紧到了极限。
这个时间,也是牧良凝聚磁力束,发动致命攻击的过程,必须严阵以待。
角狮的清醒间隔越来越短,它不再一味后退,积蓄身体的力量,转身奋力逃跑,哪里顾得上狮王的尊严高贵。
嘭!
扑!扑!
两支箭矢瞬息而至,发出最后致命一击,深深刺进角狮的后腹部。
角狮痛得惨嚎不止啸震山林,周边的飞鸟小兽惊慌四散,不敢靠近这片区域。
壬八迅速取箭上弦,保持一贯的高度警备,防止其它凶兽捣乱。
角狮身带4支沾血的箭杆,拖着沉重的躯体,跑动了几百米,叠加迷药作用,终于力竭倒地不起,只剩下哼哧的喘息。
成功了!
3人对视一眼,发出由衷的笑声。
接下来,要赶紧搬走尸体,否则被其它大型猎食者争抢,到手的果实就没了。
3人略一商量,牧良立刻飞跑回马车停驻点,叫上壬辰、壬礼带着绳索长戟去扛角狮,自己则留下守护马车。
半个小时后。
4个大人吃力地扛住庞大狮身,从树林里抬了出来,歇息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体力。
众人将角狮搬上马车,吃完干粮烤肉,分析讨论这次试验的成果,得出的结论是:
一张神臂弩,近距离对付庞大的猎食动物,显得非常吃力。
一旦失掉准头或击中部位不当,很可能招致疯狂报复。
必须两张配合,近战防御协助,通过间歇连发,造成持续伤害,不断削减攻击力,方能保证安全。
这么一来,单独试射机簧劲弩,已经没有实际意义。
只能与神臂弩搭配使用,方可显示出强大的狙击效能。
怎么试验?老爷子有些举棋不定。
最佳的方法,是牧良留下守车,4人组成攻防阵势,进山狩猎大型猎食者。
如果放在以前,这种4人组队深入对付高端凶兽,无异于自寻死路。
现在有了强大保障,可牧良却不在身边,万一出现被几头凶兽围猎的境况,不但自身难保,还有性命之忧。
老爷子思忖了半天,最终放弃了这个试验,认为已经没有太大必要,配合攻击将成为唯一选择。
原定一上午的试验计划,因为神臂弩的出色表现,提前顺利结束了。
意味着这一次的强弩设计制作,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约定好购买弓弩图纸的时间,老爷子正待询问牧良是否要回村里瞧瞧,却不料对方反而问起山林的事情来。
牧良见时间早得很,手头正好没事,于是动了进山寻宝的心思。
“兵爷爷,我想问问这大山里面,有没有非常珍贵,又方便携带的好东西,我得公开地赚钱维持家用,免得人家疑心我们两个没收入来源。”
老爷子没直接回答,先与壬八、壬礼嘀咕了几句,转头笑呵呵道:
“阿文,你为村里提供了这么大的帮助,村里还要以低价购买你的弓弩图纸,实在亏欠很多。
壬家村经营这片区域几百年,对比较值钱的虫丝参、夺命草、阳神根之类的野生植物,基本掌握了它们的生长区域,采摘是按照可比价格最优化组织展开的。
现阶段,有5处夺命草、2处虫丝参、6处阳神根,到了增值时间。
这样吧,我将大致方位与距离画好,交易图纸时给你一并带来。
今后,你可以自行采摘已经到期的成熟植株,算是村里弥补亏欠的一点心意好了。”
牧良听完讲述,明白老爷子误会了自己的意图,当下解释道:
“兵爷爷,好意心领了,我的目标,是那些超出大家采集能力、采集范围,连海角府甚至癸家皇朝都视同珍稀的宝贝,不知您听说过一些什么?”
“哎哟,看我老糊涂了,没往你的能力上去靠。”
老爷子年老成精,很快转过了话题:
“这个嘛,倒是听说过一二,不知你想听哪方面的?”
“只要能卖出大价钱的,都可以。”牧良顿时来了兴趣。
其他3人,见牧良没看上村里当成宝贝的好东西,原本不舍的表情顿时舒缓,饶有兴趣地伸长脖子,想听听老爷子会讲些什么稀罕事。
卖完关子,老爷子喝了口水滋润喉咙,有板有眼地道:
“有一种很奇特的菌类,名叫‘猫鼠菌孢’,不知大家听说过没有?”
众人摇头,表示从未听闻过。
老爷子很满意几人的新奇样,神秘兮兮地解说它的由来:
“我也是偶然听到的。
一次皇朝征战中,我的一位军营同伴,被敌人抛射大石头砸中脑颅,因损伤过度失去了所有记忆,变成了一个空白人。
当时负责治疗他的随军御用医士说,如果能够弄到‘猫鼠菌孢’粉末,也许能够帮助其恢复记忆力。
当时我也受伤了,好奇地问起了这种神药。
医士给我包扎伤口时,随口解释说,某些阴暗或潮湿山涧,生长有一种菌花,是菌鼠最爱吃的食物。
菌鼠连同菌花蕾上的坚固种子一同吞下,种子在鼠胃消化不了生成结石或暂存。
栖居崖壁洞穴的石猫,作为天敌常食菌鼠,将菌种一并吞进了腹内。
滞留菌鼠体内的种子,再经过石猫胃部的消化,基本磨去了坚硬的外壳,随粪便排出体外落入山涧泥土。
种子借助粪便的营养,重新生长成另一种菌孢。
它的最大功效,必须要在菌孢封闭未破裂开花前采摘。
自然晒干研磨成粉,吞服或嗅吸均可,治疗颅内神经损伤或蕴养精神,效果奇佳。”
众人听完故事,想像了一下菌花种子游历画面,顿觉非常有趣。
复杂的过程,采摘的时机,缺一不可,真是一种神奇的药材。
第四百七十一章: 界岭历险
牧良与大家的新奇感觉不同,听在耳朵里,立刻就有了热血沸腾的激动,表面上装作大众化惊叹,静听下文分解。
老爷子很满意大家的惊愕神态,继续严肃地道:
“当时医士说完,眼指远处一位巡营的修士,低声告诉我,这种药对修士都有效。
警告我,阴暗之地必有阴邪之物,普通人妄取,恐怕有性命之虞。
此事引为大密,大家切不要外传。
若非阿文对壬家村有大恩,今日断不会相告。
除了阿文身怀绝技尚可一试,你等都要断掉这个非份之想,免得招来意外横祸。”
众人点头,表示严守秘密,认可他的这一说法。
“兵叔,如此说来,此物岂非贵比黄金。”
壬礼实在憋不住念头,脱口补问了一句。
“医士未说完就离开了,我看得出连他都眼冒金光,估计远超黄金,价值连城啊。”老爷子心驰神往道。
“兵伯,你说我们这大片莽原,是否存在这种奇特物种?”
壬八问出了最关心的事情。
老爷子瞧见其满眼的金光,出声警告他:
“你小子,不要以为拥有神臂弩、机簧劲弩,可以对付一切生物,一旦被咬被困,小命也许就没了,千万不要往这方面生出贪婪,这不是我们能够染指的东西。”
见其还有些不以为然,老爷子趁热打铁劝道:
“告诉你小子,紧靠我们地盘的猎寨南方,那座分界岭某处,就有少量猫鼠菌孢。
海角府城守备总领大人,每年或隔年都会组织驻防红衣甲骑精英小队,甚至还邀请镇守修士参与,付出伤亡代价方能获取一点资源。
这不是危言耸听,光靠人数优势未必能摆平的,出现死伤情况就得不偿失了。”
一盆冷水浇灌心头,壬八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
“兵爷爷,听您这么说,危机并非来自明处,遭受暗算应该是造成伤亡的关键因素。保住小命是前提,这个我也没有把握,可否再讲讲其它有点把握的宝贝。”
牧良从侧面,帮助老爷子强化了高危风险,同时想听听更多的资讯,及时岔开了话题。
“阿文都这么理智,你小子可要想清楚,是否值得拿性命去赌博。”
老爷子顺带又强调了一句,换了个口气道:
“有一种阴蕨草,它长在石缝土壤,根系专门吸取金属元素,长成半透明状‘阴神根’。
晒干生食或磨粉调服,能够超中和燥热、阳炽、火毒,调节阴阳平衡。
相比阳神根,阴蕨草全株入药,性温平和,安胎祛毒。
生长于高山绝仞,环境险恶极难采挖,故而珍贵异常,仍皇室上等贡品,专留后宫秘藏。”
“这个我用望远筒还看见过,我们村南边的分界岭,崖壁上长有一株,可惜山顶角豹、独角狼、双头蛇,特别是大嘴蜥专事偷袭,防不胜防,一直都未能如愿挖掘到手,这次便宜阿文你了。”
壬八当下,将具体地点告知了牧良。
“多谢八哥提点。”
牧良表示心领,嘴上说的话却有些别扭,有意无意都想挂上鹦鹉学舌的标签。
老爷子见事情已经说清,转而谈到了另一种植物。
名字叫做“白猴果”,整果入药止血生肌有奇效,专门用于治疗大出血,是战场急救的神药。
因为白猴果生长不易,周期达半年之久,未至成熟常被白猴啃食,导致价格居高不下,发生战争更是收购困难。
皇朝曾组织人力栽培,可种植要求苛刻,成果功效差,无法替代野生植株,故而野外采集成为必选。
牧良想起了地星华夏的白药,功用与之应该相似,只是生长方式区别很大罢了。
老爷子话匣子打开,将生长于分界岭的小型珍贵动植物资源,一时间抖了个精光。
什么能够提炼香精的角麝香囊、制作人皮面具的变色光虫、吐丝自缚成茧的天角飞蚕,以及神秘莫测的穿山灵甲、黄金角蚁等等,听得牧良大开眼界。
随着老爷子的讲述,其他人的补充,牧良对“牧子星球”的自然奇物,产生了深厚兴趣。
这些内容,壬八几人大都听过一二。
部分还亲眼见过或亲手猎取过,描述得栩栩如生,只要碰见就能辨认分别。
唯独“猫鼠菌孢”这种神秘事物,众人是第一次听说,对其更是怀有不可亵渎的敬畏感。
牧良明白,真实的一面或许非常平凡普通,采摘的危险并非来自物种本身,更多的可能是环境造成,只因过程曲折、风险升级而被人为夸大而已。
事情办完了,听了这么多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想要探寻一番的念头,怎么也遏制不住了。
“兵爷爷,借您的驱虫膏药一用,我想进分界岭观察了解,顺便找些值钱的玩意,解决温饱问题。各位叔哥,你们先回村吧,再会。”
接过老爷子递给的驱虫膏药,在壬辰的协助下将外露部分涂抹一遍。
与众人打个招呼,拿起钢叉跳下马车一路向南飞奔远去。
“唉,这小子怎么不说带上我,好歹也能出把力气。”壬八不舍地嘟囔道。
“算了吧,你去只有添乱的份。”
壬辰实在忍不住,在旁劝导了一句,噎得壬八马上闭口。
4人恋恋不舍地望着早已失去踪影的方向,再瞧瞧这一次大收获,心情顿时分外明朗,有说有笑地赶车上了官道。
牧良按照前次大围猎走过的道路,将精神磁场保持在20米的自动范围,尽情地挥洒各种姿态,在3倍引力下,保持地星成年人的平均速度。
经过2小时的奔行,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分界岭脚下。
心中有了想象,再欣赏这座海拔2千米的高山,映入眼帘的山石草木,飞禽走兽,奇花异草,全变成了金光闪闪的宝贝,小财迷的神态一览无遗。
这座东西走向的山脉,长约200余公里,大部分地段山石林立山坡并非陡峭,半山腰以下林高稀疏,再往上梯次变矮且茂密,与赤道气候自然演化结果差异较大。
牧良一时判断不出缘由,唯有深入探索查找原因。
时值中午,太阳火辣辣地刺眼。
牧良躲在一处背光崖壁下,掏出背篓里的腊肉块,就着木筒水壶先填个半饱。
歇息了一盏茶功夫,戴上斗笠,一手匕首,一手钢叉,踏上枯黄的山脚草坡,穿行于稀疏高大的猴面包树、檀香木、短叶橡混合林间,路遇的大小号野兽、毒虫蛇蝎一律避让,比较轻松地抵达了半山腰。
一片针刺密布的灌木丛之后,就是村民口口相传的禁地山峦。
一块刻有“严禁越线”的石碑立于面前,预示往上将进入高危区域。
想到壬家村祖辈,定下禁止逾越半山腰的规矩,牧良立刻起了高度戒备之心。
没有轻举妄动,背靠一棵短叶橡,牧良仔细观察上面的情况。
发现了不少犹如锈蚀铁皮包裹的矮壮大树,正是被村民赞誉成另一种生命之树的“铁神灌”。
这种“铁神灌”树没有猴面包树高大粗壮,但它却更加无私,树顶盘花状的长短枝,生有无数细密的毛孔,干旱时自动收缩盖住树冠,减轻水分流失。
下雨时张开至最大,拼命地吸收过滤雨水,储存在铁桶样的树干内。
夜晚只要有湿润的海风吹拂,它依然能够舒展枝桠汲取水分补充消耗。
平时高温干旱,则通过盘根错节的深植根系,缓慢地排泄水分滋养自身,同时带给共生植被最低养分,达到共存共荣的平衡。
“铁神灌”喜欢生长在高山巨石凹陷地,大概也与石头聚水,高处容易接触湿润空气有关。
太神奇了,难怪有“铁神灌”的地方,再干旱的地区都会有葱郁的山林。
茂密的山林反过来起到遮盖直线阳光,防止水分流失过快的作用,为大量的动物栖居、植物营养摄取提供便利,保持周而复始的生理循环。
相通这一点,牧良心下释然,决定进去探个究竟。
穿过针刺灌木,面前就是杂草横陈、藤蔓缠绕的层次空间,没有热带雨林的繁茂,没有太多虫鸣鸟叫的声音。
窸窣的摩擦声,似乎在等待猎物的进入。
牧良前进了不到20米,尽管精神磁场加大威压,尽管全身涂抹驱虫药,镇住了部分蛇类,吓退了少量敏感昆虫,可是还有弱智无嗅觉的毒虫,从几个方向袭击全身。
凭借精神感应,挥舞匕首与钢叉,干掉了扑向要害的几只。
腰部与手臂各中一下,见势不妙赶紧向后撤退。
略一检查,叮在手臂上那只毒蜂,针刺足有一厘米长,匕首削掉其身体,毒针还留在皮肤上。
腰间是一只吸血蚊,死死叮住不放,拍死了留下一块污血班。
这么一会儿功夫,伤口处已经出现红肿。
牧良拔出毒针,用纸巾擦拭血污,取出购买的消毒膏涂上。
一阵清凉过后,红肿不再扩散,加上荒岛试毒产生的抗体,硬生生扛过了发作期。
牧良自嘲苦笑,“NND,这简直是群殴啊。”
他的皮肤经过锻炼韧性了很多,但与土生土长的壬海比较,都属于细皮嫩肉层次。
哪能抵挡住个大壳硬的野生昆虫,吃了暗亏也在预料之中。
直线硬闯,看来是行不通了,必须另想办法登上山顶。
第四百七十二章:危中取宝
重新退回原处,整条山脉大致分布图映在脑海,牧良开始分析状况。
林木呈现东密西疏的走向,特别是无石壁遮挡的西面陡坡,受阳光直射高温影响,地面温度很高草木出现枯黄态势。
说明夏秋末端,炎热终于占据了上风。
此时,阳光西斜,无情地蒸发本就干渴的水分,榨取草木最后一片生机。
牧良迂回到了“铁神灌”稀少的一处地方,认真检查了一遍草绳绑腿,将斗笠扎好,用藤条拴紧藤篓里的东西,防止剧烈运动丢失物品,再次踏上登山的征程。
保持自动感应范围,一路小心翼翼地前行,碰到的毒物品种,果然少了很多。
提前扫清路障与几波铁剪子、“百足郎”、红蝎子的偷袭,牧良终于穿过了草坡,进入了“铁神灌”为主的混合林。
“嗷呜!”
两只角豹,从一棵岩木后面转悠而出。
它们站在50米开外,满是花纹的头颅顶上双角尖利,牙齿犹如白色的匕首,体毛硬如钢针,覆盖细鳞的四足粗壮有力,无惧地面毒虫的叮咬。
两对豹目,显出人性化的神情,仿佛非常不解,这个弱小的人类,为何敢闯进这死亡地带。
另一个方向,同样出现了8只独角狼,牙齿还带有血腥,背靠一株“铁神灌”,警惕地注视这位不速之客。
它们脚下,是一只变异的大号铁皮兔,显然正在啃食猎物。
两只角豹,都没去插手抢食,足见独角狼群的凶猛。
好家伙,身后50米悄悄又站了4只独角狼,打算来个合围猎取新的食物。
8只独角狼,分出4只逼近,后面4只独角狼保持间隔围拢。
它们眼里,食物基本在望。
两只角豹大概明白,出手也捞不到好处,干脆没有动,好整以暇地观看,这场毫无悬念的捕猎行动。
它们同样认为,这个人类死定了。
倏忽间,一股强大的精神压迫扩散,笼罩住前后50米范围内。
8道强磁束,临近靠拢而来的8只独角狼。
只要它们蓄势飞扑,立刻就会施展攻击。
“呜呜!”
8只独角狼,突然感应到天敌般的气势压迫,危机与恐惧伴随而至。
它们立马卸下全身力道,发出臣服的低吼,慢慢地趴下身子,徐徐后退到范围之外。
相互交流一会,连啃了大半的铁皮兔都放弃了,一窝蜂跑散没了影踪。
两只角豹同样没有迟疑,畏惧地看向牧良,缓步后退一溜烟逃了。
牧良又处理了两拨类似的阻击,干掉了几只大嘴蜥,还被蚊虫叮了几口,没去理会几处价值不大的药材,直接来到了西边的一处崖壁下。
抬头看着50多米高的陡峭石壁,开始仔细搜索壬八用望远筒隐约发现的阴蕨草。
在左侧20米高石缝处,终于瞧见了一棵长有七片厚黄叶的老植株。
石壁凹陷不平,爬上去倒不费事。
牧良解下藤篓,将匕首插入绑腿,斜背钢叉腾出双手,灵猫一样地快速接近目标。
攀扯到仅容一人进入的长条裂缝处,七叶阴蕨草就盘踞在岩石底部的红英沙土上,壮硕干裂开的根茎显示植株的年份很长了,是一株老药。
牧良没有发现意想中的毒蛇守护,没有发现其它的植物。
十几条大号“百足郎”长度一尺以上,在石缝深处沙土层进进出出,雄性翘起的尾鞭腥红如血,在空中左右摇摆,模样怪吓人的。
一窝大毒蜂,粘在裂缝的顶端,占据了近一米的空隙。
大拇指个头的野蜂,进进出出忙碌着。
有几只已经发现了牧良的到来,一起出动向驻足地飞来,振动翅膀的声音像个小战斗机,口器毒针闪烁黑红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不管是“百足郎”或者大毒蜂的群攻,如果不小心让其针扎放毒,过量估计就会昏厥过去。
牧良也没把握保持清醒,一旦失去意识毫无反抗,生命将受到严重威胁。
好在“百足郎”没主动进攻,单独面对大毒蜂的群攻,牧良应对相对从容,钢叉在前匕首在后,前后双层防护击打,很快消灭了来犯之敌。
蜂巢外面站岗的大毒蜂,发现同伴被外敌杀害,传递了一通信息,几十只同时飞出袭向牧良。
“来得好!”
牧良将钢叉前送,口中操纵气流喷出一团火苗,引燃了钢叉前端的黑火药。
嘭!嘭!
几声爆燃,形成一大团火球,包裹住冲锋在前的十几只大毒蜂,很快就烧毁了它们的翅膀或身躯,从空中掉落而下。
后面紧随的大毒蜂来不及转向,一头扎进火团,身上沾染火星变成小火苗,翻滚着落下地面。
剩余的几只,立即远远退开,不敢再前进攻击。
利用这个空档,牧良从裤袋里掏出另一份火药胶块,粘连在钢叉前端,准备应付下一波进攻。
大毒蜂似乎意识到来者不善,没有再发动群体攻击,除了几只站岗放哨的,其余全部缩进了蜂巢内。
“挺识趣的嘛,相安无事最好。”
瞧见“百足郎”痛快地躲进洞穴,牧良自言自语了一句,赶快行动开来。
躺在沙土上,或挣扎或静止的几十只大毒蜂,可是制作普通药引或毒药的材料,重量很轻多少能卖点零钱。
当下拾起,用一个布袋装好扎紧,扔向搁置藤篓的地方。
,随后用合金匕首沿着七叶阴蕨草根部,细心地撬开相对松软的沙土,查看根茎走向。
土下一尺左右深度,现出了两根分叉的半透明状阴神根。
一根约有两个大拇指粗细,按照老爷子的标准,药龄至少在百年以上,是非常难得的老药了。
一根则小了一半,应该是后半段重新生长出来的。
在匕首的反光中,半透明状阴神根,呈现几种不同颜色的光点,估计是汲取了微量金属元素的缘故。
轻轻抚摸,入手感觉润滑如玉,富有弹性硬度一般,散发着令人心神宁静的淡香。
好东西啊。
牧良从未见过如此晶莹的植物根系,搞不明白“百足郎”为何没有染指这株老药,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要取走一部分的。
当下收起猜想,钢叉匕首并用,专心孜孜地沿大根系继续挖掘。
花费了一个小时,刨了约一米深,见到大根分成无数细枝末节,伸向各个方向的土壤,为主根提供生长必需的养分。
细枝末节价值较低,牧良不想浪费精力在此,逐将这一段50公分左右的大根切割下来。
细看横切面经脉密布,间隙填充物为海绵状干胶,气味淡香闻之舒爽。
掂手一称,重量大约300克上下。
根据百年药龄与金币等重估价,市场售价至少15枚金币,算是一笔横财了。
君子贪财,取之有道。
牧良没去切割另一根阴神根,保住这株老药的生机,让壬家村的有缘人日后取之。
将50公分的大根,装进布袋,快速垒好沙土,转身灵活地间断跳跃,几个起落回到了地面。
捡起装有几十只大毒蜂尸体的布袋,捆绑好阴神根布袋,背上藤篓寻觅到崖壁稍缓的陡坡,向着人迹罕至的山顶进发。
时值下午2点,正是阳光最热的当口。
牧良宁可走无遮挡的枯草地,也不往有“铁神灌”的密林处钻,绕路浪费了不少时间。
高温蒸腾炙烤大地,他全身不知湿透了几遍。
木筒子里的水只剩下了小半,仗着体力损耗不大,忍着口渴全神戒备地向山峰攀登。
途中,包括角豹、红斑双头蛇、独角狼,以及形状如狗浑身鳞甲的怪物等,彼此日夜争斗,弱肉强食,简直无处不在。
普通的猎人,来再多也杀不光,除非运用火攻将山林毁于一旦。
牧良遭逢数起攻击,都用磁力束吓退或钢叉狙杀,未受到实质伤害。
最麻烦的是,群体性小袭击层出不穷,弄得他狼狈不堪,左支右绌中,又被咬了几口。
特别是新出现的灰甲蛛,结网异常坚固不说,居然还喷射毒雾,幸亏及时屏蔽呼吸与视觉,否则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牧良权当这是一次试毒锻炼,为了避免引发山火,强忍冲动没有施展火攻术。
凭着身体素质与免疫抗体,先前的两处伤口红肿已经消退,后面新增的患处正在消肿,肌体配合药物发挥了明显作用。
一路攀登的过程中,牧良发现了好多叫不上名字的植物或果实,形态各异颜色鲜艳,只要有空档时机,就摘个样品扔进藤篓。
好东西到处都是,见宝心切实在忍不住,抢抓时间还挖了两株几百年份的虫丝参,一棵被啃食了半边的千年首乌,一块缺了大半疑似灵芝的伞菌,总共装了小半藤篓。
下午3时。
历经千难万险,牧良终于登上了这个山峰的最高处。
山顶之上,“铁神灌”生长最为密集,与小型猴面包树争抢地盘,将整个山顶变成了“电线杆”。
无数寄生的藤蔓,则在电线杆之间绕来绕去,形成盘根错节的电线,配合地面丛生的草叶,织成一张自然的网格。
各种大大小小的坚硬果实,悬挂其间无人采摘,只能留给野生活动生命享用。
千奇百怪的昆虫,上下跳跃到处飞舞,发出无法形容的声音,仿佛在演奏自然的韵律。
最活跃的当数食草,食肉动物们,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为生存战斗,成为了这片山脉的主角。
第四百七十三章:奇兽护山
牧良立于山顶一块巨石之上,双目所及峰峦叠嶂,怪石嶙峋,一片红黄夹翠,层林尽染。
心有感触,倏忽记起华夏诗圣《望岳》一诗,脱口念出: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山林之中,尽伏危机,处处峥嵘,真正是应了那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优胜劣汰规律。
自然之道,天理循环,悲喜不表,自在心间。
看天空流云漫步,观远海碧波浩渺,海天一色,山石共伴,与兽共舞,与虫共鸣,在生死间游荡,快意人生自得其乐。
感怀之下,触景生情,豪情壮志,喷薄欲出。
再诵一位大家风范:“会当击水三千里,自信人生二百年。”
牧良依托山石,稳步纵跃,向南急奔几百米,第一次瞧见了分界岭南的风情画卷。
岭南与岭北,自然景观。
几十公里范围内,丛林之中点缀好几个村落,间隔分布各守猎场。
靠近西边海岸的村落最大,规模与壬家村无分伯仲。
近海点点风帆飘荡,渔船正在海面作业,稀落的海岛镶嵌在碧波之上,像个巨大的海龟。
南麓更远的地段,举目所及,依旧是莽原丛林,不见尽头。
炎炎秋末,却无凉意,烈日当空,无情照射。
高温蒸腾之下,枯黄随处可见,欲燃之势竟无火起。
牧良正满腹疑惑,想试试身边草木燃烧阀值的当口,意外瞥见了神奇的一幕。
山峦东侧几公里处突发山火,几处火苗正在缓慢窜升,时间一久定有燎原之势。
“不好!说火来火就来了,难道我是乌鸦嘴?”
牧良自嘲郁闷两句,心想这回山林无端起火,老爷子他们不会以为自己是纵火犯吧。
此去救援,应该来得及。
他正踌躇间,紧盯火场的眼瞳急骤放大,隐约瞧见了两头银光闪闪的鳞兽,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一阵白雾过后,两处火势顿时湮灭无踪。
随后几分钟内,另外一处稍大的火场,也无疾而终,停止了燃烧。
烟雾?
肯定不对,不是同一种烟雾,准确地讲,应该是一种气雾。
难道是寒雾?
他瞬间勾连出,自己获得过的豹骨寒珠,只有这种冰寒的气体,能够熄灭高温助长下的火势。
穿山灵甲?肯定是它了。
老爷子与壬八他们口中描绘的灵兽,最明显的特征便是银色鳞甲,以及具备的冰天冻地能力。
总体特点全部符合要求,正是村民传说中,奉为山林守护神的穿山灵甲。
如此说来,中大陆高温干旱山林,极少大火的现象,就有了充足的事实注脚。
科学地解释,穿山灵甲普遍具备冰系修炼者的特殊体质,能够吸纳空气中的冰原子或水分子,在体内特殊的介质中储藏凝结。
需要时一次或多次释放,形成短时冰寒效果,及时扑灭刚起的火灾。
至于它们通过什么途径,或者什么器官,如何及时发现火苗,这个谜底有待进一步发掘。
再见冰系兽类,牧良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挥舞双手使劲地呐喊,试图像游戏一样招唤它们前来,与自己共同战斗。
可惜,现实给了他残酷的冷静。
两头穿山灵甲施法完毕,趴伏在地上不动,听到叫唤往这边望来,任凭对方手舞足蹈,半天都无动于衷。
最后飞速窜起,几个闪身便失去了踪影。
“就这么跑了,太没礼貌了。”
“真不够意思,害得本少爷口干舌燥。”
牧良的惊奇马上转换成怨气,不断地嘀咕抱怨,对这两头穿山灵甲,彻底没有了好感。
如果两头穿山灵甲能够听懂人言,肯定骂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其实这次错怪了牧良,即使两头穿山灵甲真到了面前,他也不会干那种杀鸡取卵的事情。
对于能够守护山林安全的奇兽,自然要给予应有的尊重,超出底线的龌龊行当,原则上坚决反对。
看到了最神奇的传说变成现实,此番攀登的所有辛劳完全值得。
牧良返回北麓巨石,再次仔细搜索脚下的山林,想要寻找心中的那丝期待。
数个来回之后,某个霎时闪光点映入眼帘。
一棵高大孤立的“苦念子”树叶掩盖下,那一小团耀眼的白色,分外地醒目。
“臭树白茧,天角飞蚕,臭树苦念子,天角飞蚕子。”
“民谚正好对上,正合我意好宝贝!”
牧良喃喃自语,心花怒放,喜不自禁。
“哇哈哈,呼啦啦。”
牧良学着子书银月的口气,长笑几声纵身飞跃而下。
兔起鹘落,蜻蜓点水,下山的路上,牧良专捡山石突兀的顶端,或者大树的枝干腾跃,不再直接闯关草丛地面,免去了许多被围猎的麻烦。
一番左拐右旋上下翻飞,十几分钟后,到达了一处悬崖边缘。
面前20米外,就是那棵“苦念子”,紧挨着一株“铁神灌”树孤傲矗立,半黄的树叶萎靡耷拉,在微风中时而落下一片。
一团圆筒形白茧,足有橄榄球大小,静卧粘连在两根枝桠间。
实际呈灰白色,反光里带有几丝彩色,很是神奇。
“牧子星球”的事物普遍大号,这个蚕茧比起地星春蚕茧,完全属于不同的量级,已经无法用比例进行衡量了。
收敛心情,认真仔细地观察周边与枝叶,除了大小昆虫因臭味远离外,没有其它异常。
牧良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吓退附近3只蠢蠢欲动的大嘴蜥,几个箭步跨越枯草地,迅速攀爬上高树。
一番细心观察,感应到里面的确有一股微弱的气息,猜测应该抽丝完毕,正处于蚕蛹的孵化期。
他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剥离树枝粘连,完整地摘下了这个大宝贝,这趟算是超额完成了预期目标。
将白茧放进装有阴神根的大布袋,扎紧袋子与藤篓绑好,整理了一下到手的收获,没再留恋此地,迅速往回赶。
顺路拍死一只角兔扔进藤篓,掩饰宝贵的物品,钢叉则叼着一只角兔,以最快地速度,穿过危机四伏的山林,赶在6点前上了官道。
残阳将落,温度开始下降。
湿润的海风热情地拂过大地,天空中拉起了几团乌云,预示今晚将有一场阵雨。
走在通往府城的官道上,牧良喝水吃肉哼唱小曲,终于有了欣赏晚景的闲情逸趣。
时而低声朗诵应景的《九律》诗句,时而学叫几声山林虎啸鸟鸣,脚下的步伐一点不减,渐渐带起了一丝韵律,找到了半分御风而行的轻飘感。
轰隆隆!
几束电闪,几道雷声,一场久违的大雨终于降下,给干渴到底线的大地带来了甘霖。
牧良摘下斗笠,提前护住藤篓里最珍贵的布袋,跑到一块突兀的崖壁下暂时避雨。
20分钟。
雨过风清,山野凉爽,不远处的府城已经在望。
傍晚7点半。
夜色彻底笼罩海角府城的时候,牧良顺利赶到了西城门。
在离城门较近的凉亭里,等候了十几分钟,一直不见有商队进城。
无奈之下,只好用沙土抹了把脸,跟着一个进城送兽肉的附近庄民,站在了收费的城管账房柜台前。
“你们是一家人吗?”
极少问小孩子收费的账房,这回像是吃错了药。
“刚才跟来的,不知道是谁。”
挑担的庄民,老实巴交回答道。
“哦,单独打猎的,你得交费。”
账房先生戴着贵重的眼镜,不善地看向牧良,意指逃费没门。
“我没说不缴费啊。”
牧良装出委屈的样子,手里正好握着一枚铜币,赶紧摆在了柜台上。
旁边看守士兵从栅栏处过来,打量牧良灰头土脸的疲惫神态,看看身上的血迹与好几处消肿留下的红斑,瞧瞧钢叉与藤篓里的角兔、野果、野菜,以及从大布袋里露出三角头颅的一条眼镜小蛇,刚要出口检查的话咽了回去,挥手示意其赶快离开。
牧良虽不怕对方没收他的辛苦所得,更不愿惹事生非麻烦缠身,所以提前做了万一准备,让对方误以为他是捕蛇高手,不敢过分得罪。
通过栅栏,进入城内。
牧良捏住眼镜蛇的七寸,用匕首敲掉它的毒牙齿,扔进了下水道里,不再管其生死。
避过热闹街市,绕道回到了小院。。
正好瞧见子书银月与壬海2人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自己归家。
“哈哈,你们看,新鲜兔子肉。”
牧良心里一阵温暖,从拐角处闪身,扬扬钢叉上的猎物,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
“啊,是小文子,这么晚才回,急死我们了!”
子书银月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熟悉的模样,担忧的表情一扫而空。
“阿文哥,你没受伤吧?”
壬海接过钢叉、角兔,盯着他身上的血迹、红斑伤口,担心地问道。
“没事,正好可以试毒,增加抵抗力。”
牧良无所谓地答道,直接走进了堂屋。
壬海一脸地茫然不解,子书银月早已习惯了这种行为,拍拍对方肩膀道:
“不用替他担心,他喜欢自找苦吃。”
“啊,这也行,我也要试毒。”
壬海跟进屋内,不甘示弱地挥拳,表露敢于吃苦的小男子汉气概。
牧良正在往桌上摆放可以食用的野果,听壬海这么一说,随手打开一个布袋,捏起一只大毒蜂尸体,将毒针往对方裸露的手臂上一扎。
缩回时,顺带也给子书银月抓野果的右手一下。
“啊,好痛,是大毒蜂!”
壬海立刻鬼哭狼嚎不断,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豪言壮语。
“嘿嘿,你连女孩子都不如,还敢称英雄?我看狗熊还差不多。”
有了更惨的参照物,子书银月不再大呼小叫,忍痛反而嘲笑起了壬海。
第四百七十四章:鉴宝大师
壬海趴在桌子上不再乱动,满是愁眉苦脸地道:
“哎呦,你们看这里肿起来了,我好像有点头晕。”
“哎呦,你们看这里肿起来了,我好像也有点头晕。”
子书银月学着对方的腔调与神态,模仿得惟妙惟肖。
牧良担心发生过敏反应,仔细查看壬海的红肿部位,未见皮肤麻疹情况出现。
询问了疼痛感觉,未闻持续麻痒症状,又给子书银月检查了一遍,情况总算良好,当即放宽了心思。
“你们先坐着别动,野果暂时不吃,马上烤兔子肉给你们吃,有明显问题大声叫我。”
牧良吩咐几句,将几样珍贵的东西,给两人过过目有个印象,简要做了说明。
随后,重新用干净布袋分开包装好,拿到楼上暂时搁置在柜子里,明天再想办法处置。
谁能想到,他随手就将如此昂贵的物品,潦草地收进柜子,连把锁都没扣上。
子书银月两人,都未听闻过天角飞蚕、阴神根,价值几何更不清楚了,对于百年虫丝参倒是印象深刻,知道这是能卖大价钱的好东西。
甚至连牧良自己都不知道,采摘的野果中,就有一颗未成熟的“白猴果”。
只因当时情况危急,未及仔细分辨,事后更难辨认出来了。
做完这些,牧良打水烧火,将角兔剥皮去脏解刀,用铁簦串好架在火上烤,不时刷上佐料调味,烤熟一块吃一块,让2人先吃完洗澡学习。
自己则忙碌到9点半,才全部弄好,吃饱之后洗完澡已近10点。
查看2人扎针部位基本消肿,放心之下困倦席卷全身,打个招呼睡下了。
第二天,照常上课。
牧良清早起床,将贵重物品重新整理,在店铺开门的第一时间,买了把大铜锁上好柜门。
叮嘱壬海上午看家,路过壬山叔家,咨询了变卖物品之事,与子书银月匆忙赶到学府上学。
中午放学。
牧良留下子书银月补习课本,自己飞快地跑回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藤篓,一路小跑来到了海角府城最大的商家“通宝楼”,据说是癸家以官方形式成立的宝物流通渠道,商铺遍布整个皇朝。
整个3层大楼,青砖青柱黄瓦,典型的官家风格。
黄色镀金“癸”字,彰显了它背景的深厚。
牧良站在厚重的青铜门前,还以为来到了府衙。
两名魁梧大汉分站两侧,审视进出的每一位客人,衣装褴褛人形猥琐皆阻拦在外。
他见到一身便服的壬山叔正等在路侧,赶紧过去招呼,两人畅通无阻地进入了一楼大厅。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无烟大灯笼四处悬挂,紫檀、红木、岩木、铁木做成各种陈设,配上精致的雕刻,镀金镀银之后更显华贵。
一边是嘈杂的普通大宗货物交易区,熙熙攘攘的客商正在洽谈生意,讨价还价好不热闹。
另一边是常见贵重物品销售柜台,面对客人一面,镶嵌着昂贵玻璃,里面摆放有名贵药材、矿产品、高档金属制品、装饰品、收藏品等,足见商家阔绰与财大气粗。
大厅里未见接待美女,全是清一色的青装小厮在忙碌。
一名小厮过来,瞄了一眼藤篓,热情地询问两人,打算出售什么物品,以便介绍专业鉴定师鉴别定价,如果卖给“通宝楼”则免收鉴定费。
牧良看向壬山叔,壬山也极少来这里,有些尴尬开口道:
“额,是这样,我们有几样特殊宝物,需要单独鉴定一下,可否找个单间?”
“两位客人是初次光临吧,鉴定费按等级计算,单间每小时另收费一个银币,如果价值不超过一个金币,小的建议客官在大厅鉴定合算。”
小厮先将收费标准说明,脸上保持职业微笑,一闪而逝的轻视,却被两人捕捉到了。
牧良见壬山叔也不甚了解,当下接口道:
“采办大哥,我确实有好东西要卖,不知2楼、3楼可有高级别的鉴定师?”
“哦,这位小哥猜得很对,不过进入上面需要会员腰牌,或者大堂副理以上带入,否则是上不了的。”
小厮用手,指指楼梯口边的两个佩刀守卫,神情严肃地道。
“腰牌暂时没办,还请采办大哥帮忙引荐一下副理。”
牧良边说边将一枚银币,悄悄塞进对方手里。
“这个,哦,好说,我只是尽量搭线,能不能成可没有把握。”
小厮刚想找借口,瞥见对方出手大方,立马改了口风。
“没关系,只要见到人,算你尽力了。”
牧良很是理解对方的难处,轻松随意地道。
“小哥是聪明人,今后有普通交易找我就行,一定知无不言,请随我来。”
小厮看看牧良未改装的清秀脸庞,那双隐现金光的锐利眼神,脸上立刻升起巴结的笑容,侧身礼让在前带路。
“势利小人。”
壬山跟在牧良后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经历过鱼龙混杂的大都市生活,牧良对这种小人物伎俩司空见惯,不以为意地保持沉默。
进入大厅后面的一个小房间,等小厮简明介绍退出后,牧良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一截20公分长的半透明状阴神根,看得原本不耐的副理眼放绿光,赶紧接过仔细查看。
副理好半晌回过神来,马上换了一副热络的表情。
“好宝贝,润泽饱满经络分明,
120药龄上下年份很足,这位小哥好运气,不知从哪里获得?”
“跟着几个大人出去打猎,在一处石缝中偶然发现,分了这么一点。”
“不知你是要鉴定,还是出售。如果出售的话,我现在可以给出收购价,保证比其他小商号高出一点,童叟无欺。”
“先鉴定一下吧,看看结果再说。”
“好吧,按照本店规矩,单纯鉴定我不能插手,就凭这截阴神根,我可以带你们上3楼见高级鉴定师。”
副理引带下,3人顺利上了流光溢彩、装饰更奢华的2楼,穿过两排物品更珍贵的柜台过道,在十几名富足客商、数名销售小姐的诧异目光中,来到了鉴定登记柜台。
牧良以实名方式,登记缴纳了一枚金币的押金,由副理推荐指定了鉴定房间号,双方暂时道别。
两人拿着鉴定号牌,从楼梯一路登上3楼,直接进入2号鉴定室,将号牌交给了一名红少灰多的瘦削老人。
“请坐,请将需要鉴定的物品摆出来。”
老人平淡无奇地说道。
“好,烦请先生鉴定一下。”
牧良再次掏出阴神根,准备先造个气势。
“嗯,是个好东西,药龄很足,我先瞧瞧。”
老人见多识广,一眼看出成色,郑重地接过根茎,戴上玻璃眼镜,掏出特制的简易放大镜,仔细地观察起来。
5分钟后。
老人搁置放大镜,用一杆精致的小秤,以官方的公斤制单位进行了称重,在一张灰白纸上,用炭笔写下一串数字。
“这是一根上等的五彩阴神根,大概140年份,重量1两2分稍多(约120克)。
根据本店的收购标准,满足百年药龄即与金币等重。
金币每枚2分重,价值6枚金币,再按年份乘数一成四,得8枚金币40枚银币。
加上稍多部分,这根五彩阴神根可值8枚金币50枚银币,鉴定费8枚银币50枚铜币。
如果卖与本店,可免交鉴定费。”
“多谢先生劳费心力,请鉴定一下这些野生果。”
牧良将藤篓里的十几个叫不上名的野果,一一摆上红木方桌,热切地看向鉴定专家。
老人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个少年,惊诧于对方罔顾珍贵的五彩阴神根,却在普通野果上表现出不恰当的热情,更奇怪旁边坐着大人,一副看惯金钱任由小孩子做主的神态。
他哪里明白,对方赚钱辛苦百倍,只因经历了牧良随手送钱送房送酒送礼的豪放举动,早没了表现惊奇的兴致。
“这个是红布果,市面铜币2枚。
这个是参果,有点补气的功效,市面铜币50枚。
这个是坚茨果,功效不明,市面极少见,估价铜币80枚。
这个是青果,市面铜币3枚……
咦,这个是白猴果,可惜采摘太早了,太青涩了,药效打折,估价银币6枚……
野果总价7枚银币56枚铜币,鉴定费8枚铜币,这个本店不收购。”
老人仅在白猴果上,多解释了几句,其余都是随口报价,略高于市面批发价。
“请老先生鉴定一下这块根茎。”
牧良将野果全部收进藤篓,拿出了一根虫丝参。
“哦,百年以上虫丝参,难得一见啊。”
老人嘴上夸奖,表情依旧如常,用小刀切下一小段须根,仔细地查检,不时还嗅闻一下,称重后给出答案。
“约120年份,重量5分稍多。
根据本店的收购标准,满足百年药龄即与金币等重,按重价值2枚金币50银币。
再按年份乘数一成二,得3枚金币,加上稍多部分,这根虫丝参可值3枚金币10枚银币。
鉴定费3枚银币10枚铜币。
如果卖与本店,可免交鉴定费。”
老人如念经般,套用职业语言。
“最后一样物品,请老先生过目。”
牧良从藤篓里掏出一个大布袋,取出灰白亮眼的天角飞蚕茧。
“啊,真是上品天蚕茧!”
老先生双眼终于有了吃惊的神采,小心翼翼地接过,生怕弄醒了里面沉睡的蚕蛹。
第四百七十五章:金牌会员
这一回,老先生足足折腾了20分钟。
在纸上写了不少数字,最终完成了鉴定过程。
“老夫判断,能够结出这么大个茧子的,非变种天角飞蚕不可。
里面的蚕蛹生机正常,说明这是一个完整体。
这么多年来,我也鉴定过无数天角飞蚕茧,基本都是不足小半大的普通蚕茧。
如这变种天蚕茧,只见过两回,上回鉴定的还是个空壳,这次真的是补全了遗憾。”
“老先生,这两者有什么讲究吗?”
“天差地别,它的主要价值是蚕蛹。
你们想想看,如果将蜕变化出的天角飞蝶,及时供养起来,用新鲜的天蚕木喂养,最后变成天角飞蚕吐丝自缚成茧,不是每2年就能得到一个变种天蚕茧吗?”
“天角飞蝶是否能大量繁衍后代,那它的价值不是更高了?”
“一厢情愿而已,从古到今,未曾听闻它是如何孕育的,更未见人工干预成功的案例。
既是变种天蚕,繁衍过程自是无比复杂,岂是人力所能猜度解析的。
据老夫所知,它繁育后代数量极少,成活率很低,每只都价值可观,道理就在于此。”
“这么说,它生死轮回很艰难,一旦毁掉就等同失去。”
“正是。这种变种天蚕防御力弱,在不被打扰的高山绝壁间生活,极少在平原山林栖居。
最喜寄存‘苦念子’树上,月照深夜外出啃噬天蚕木,饥饿过度时,也会吸食‘苦念子’浆果。
因蝶身灰褐,月辉难显形,又夹带‘苦念子’异味,除夜鹫、鳞鹰等天敌,少有受到攻击,从而保全性命。
看你身上叮咬之伤,如果所料不差,应该颇费了一番功夫,在高山或崖壁间的‘苦念子’树上获得,不知是否属实?”
“正是。请老先生直接定价吧。”
“好,若非见宝心切,老夫也不会如此啰嗦。
先说这个天蚕茧,称重5两6分,变种按双倍金钱计算,就是28个金币。
至于里面的蚕蛹,这个我从未鉴定过。
依照本店制定的标准,便是给付同等的价格28个金币,总价56个金币。
鉴定费56枚银币,如果卖与本店,可免交鉴定费。”
“请问老先生,变种天蚕茧仅用于衣着装扮,并无药用价值,为何能值这个价?”
“首先,变种蚕丝比普通蚕丝粗壮圆润,韧性十足经久耐穿。
再者,变种蚕丝本身具备极淡的香臭味,有一种独特功能,不管白天夜晚穿戴存身,可免除蚊叮虫咬烦闷。
其三,变种蚕丝穿戴者,接触肌肤日久之后,真正有祛除痘癍等皮肤疾患药效。
深受皇宫贵人青睐,列入十大贡品之内。”
“哦,原来如此,多谢先生赐教了。那这团蚕茧,能制成衣几件?”
“看织布坊用料疏密,可缝制一至三套成年服饰,价格随行就市,大体相当于原料3倍上下。”
“如果将五彩阴神根、变种天蚕茧、变种天蚕蛹、百年虫丝参全部卖与贵店,不知能出多少价格?”
牧良并不清楚,这其中的道道,想要先看看这家商号的购买欲望,以便做出准确的判断。
“你确定,能够自行做主?”
鉴定师不自觉地看向壬山,猜不透两者的关系。
“我无权干涉他的决定。”
壬山明白老者的意图,爽快地消除了对方疑虑。
“好,我们来算一下总价:变种天角飞蚕完整体56枚金币、百年虫丝参3枚金币10枚银币、五彩阴神根值8枚金币50枚银币,总计67枚金币60枚银币,鉴定费67枚银币60枚铜币,如果卖与本店,可免交鉴定费,成交价凑个整数68枚金币。”
“这可都是罕见宝物,总归有个加成吧。”
“老夫作为鉴定师,给定的权限就是这个,如果小友想要加价,我可以代为通传2楼副理,你们直接与之商洽。”
“行,有劳老先生辛苦带话。”
待到鉴定师一出门,壬山立即说道:
“阿文,官店惯会压价,附近的私家商号起码多出一成,卖与他们不是更划算。”
牧良摇头,笑着回答:
“壬山叔,你看这么大一笔买卖,官店自有其严厉规矩,不会轻易暴露私密,毁了自己的招牌。
私店随意性强,多赚几枚金币,保不准今晚,就有人上门揭瓦。
我和阿月年少力弱,吓唬吓唬凶兽还行,对付穷凶极恶匪徒,如何能保住巨额财富?
如果壬山叔愿意当面签字,替我保管这笔钱,多赚的部分一半归你所有,不知意下如何?”
壬山先是一喜,继而认真思量一会,马上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几分钟后。
鉴定师引着一名富贵逼人中年妇人进入房间,给双方引荐后,便立于一旁保持沉默。
他的所有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剩下的交易与他无关了。
中年妇人居然是正理事,她面带微笑寒暄一通,大方坐在鉴定师的位置上,打量了两人几眼,并未谈及买卖之事,笑吟吟道:
“阿文小友真乃少年英雄,连海角府衙都甘愿为你无罪开释,此番猎获深山宝物,无惧实名登记售卖,足见过人本事,让本理事万分钦佩。”
“我是海角学府学生,总要为生计忙碌,拼死拼活弄得好东西来卖,赚大头的还是你们商家。
理事大人动动嘴皮子就来钱了,我们可没有闲功夫玩虚的,能否给个痛快价,我和山叔中饭都没吃呢。”
牧良不想扯无干的事情,快点拿钱走人最好。
“看你年纪这么小,说话倒是绵里藏针。”
中年妇人嗔怪一笑带过,“好吧,你干脆我也干脆,这几样东西确实不错,看在你聪明能干的份上,全部优惠买下,取个整数70枚金币。
虽说累计未满100金币,但你首次交易就令人刮目相看,我做主破例给你办个金牌会员。
今后所有货物,本店鉴定后收购价加一成,购买本店所有标价货物减一成,这回应该让你满意了吧。”
旁边的鉴定师听闻此言,眼皮子都跳了一下,笑呵呵接茬道:
“遇见理事大人开金口,这可是难得的福分。
本店在海角府的金牌会员,不足50人。
有了这块金腰牌,小友可在癸皇朝任意分店享受同等待遇。
所有的机密交易,不会泄露半分,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
两人虽在演双簧,但给出的价格基本合理,抛出的橄榄球,更是让人无法弃手不接。
牧良故作沉吟片刻,瞧见壬山叔一脸惊喜,点头答应了对方条件。
“好,成交!”
“阿文小友果真爽快,与你做交易是本店的荣幸。
70枚金币,不知你要现币还是金银票?
我们的金银票,全部来自通宝钱庄,信誉最有保障。”
“金币10枚,其余全部换成银票。”
“乙老,那边的交易尚未谈妥,烦请你处理一下这里的具体事务。阿文小友,希望下次能尽快见到你的大驾,本理事有急务失陪了。”
“理事大人事务繁忙,尽管自便。”
3人送走贵妇人,很快敲定余下的事宜。
等到账房先生送来钱票,经鉴定师填单确认,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约定取金腰牌的时间,相互揖礼告别。
接过鉴定师还回的登记牌,牧良两人飞快下楼,在登记处取回押金,没时间观赏2楼的珍贵卖品,匆匆出门找了个饮食店,填饱肚子后直奔学府。
下午放学,回到家中。
牧良正好看见老爷子4人在小院等待,几人上3楼进行认真商讨,完成了图纸交易等具体事项,收到了10枚金币。
得悉老爷子他们要在小院住几天,牧良跑到最近的家具店、针织店,购买了现成的简易木床、被单等一应生活用品。
众人一起出手,铺好了床铺。
当晚,牧良在酒楼包厢请客,连同壬山一家聚餐。
席间天南地北海阔天空闲聊,酒足饭饱后大人逛街,小孩子们实习功课,很晚才各自歇息。
牧良顺路买了2个普通玉盒子,回家后将洗净晾干的30公分长五彩阴神根、一根百年虫丝参,分别装进玉盒里。
用上好的树脂密封,连同8枚金币,搁置在事前购置的大铁柜里,用经过特殊设置的两把铜挂锁拴好。
在12张通宝钱庄银票的藏匿上,他反复思索后,还是将其一并装进70枚金币袋子里,放入实心墙壁砖缝中,用相同的石灰泥封死。
干燥后,就看不出干湿痕迹了。
身上有15枚金币与部分散钱,随时携带出行,不怕被贼人惦记。
想了想,又掏出2枚金币,与剩余的银币、铜币,平均分给了子书银月、壬海,算是平日的零花钱了。
他这种将金币当零用钱分发的举动,在整个海角府城里,大概只有不多的人家,能够拿得出手。
从第二日开始,小院里的大人们,专门张罗神臂弩、机簧劲弩的委托加工事宜。
小孩子们每天依照作息时间,有规律地学习生活。
牧良与子书银月按时上下学,壬海则在爷爷的监督下,习武学文非常充实。
期间,牧良去了一趟通宝楼,取回了自己的金腰牌,是一块镀金青铜,上面刻有阿文两字,以及不知含义的独特标识等,入手有点份量,还能用环扣套在腰带上。
携带非常方便,是个有用的打折宝贝。
第四百七十六章:盗金案发
过了几天,老爷子他们盼望已久的5张神臂弩、4张机簧劲弩零件,全部加工完成。
依旧由壬山,连同草图一起取回小院。
当天下午。
4人反复折腾,尝试组装弓弩零件,直到牧良放学回家,一把都没有组装完成好。
这种事情越俎代庖没有意义,经过牧良的口头指导,几人晚餐后继续忙碌。
反反复复,终于找到窍门,到晚上9点成功组装完毕。
干技术活比打猎还辛苦,这是壬八、壬辰、壬礼最深刻的体会。
倒是老爷子,像是重新找回了,战场挽弓杀敌的热血记忆,一点儿也不觉得疲累,让几人实在无语。
鉴于弓弩太过显眼难以遮掩,几人又不辞辛劳,将9张弩全部拆卸分装,算是彻底掌握了拆装的要领,成为村里使用新式强弩的第一批技术人员。
老爷子等人为了赶上这个月的围猎行动,第二天清早带上图纸与零件,赶着马车出门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壬家村进城的村民,先后获悉了这个小院,随后便将此地当成了临时的中转站。
每隔一天,基本就有村民来此暂时歇息,热闹得很。
这些人,大都是晚来早走,与牧良2人的读书时间基本同步,没受什么影响。
壬海则有些叫苦,只好搬到3楼去学习、休息,将一楼床铺让给村民们临时休息,得到来往村民们的一致好评。
在村民的眼里,村正大人能在城里买套小房子,给孙子读书用,村副大小也是官身,买个稍大号的小院,给孙子将来学习住宿,明面上买得起也说得过去,没有人无端生出是非枝节。
毕竟,无偿转让巨额财产的行为,常理上是说不通的,猜疑也没人会相信。
10月份,是牧良2人离开太阳系的第8个月,正好赶上子书银月5岁生日。
为了隐瞒真实年龄,两人仅与壬海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当晚放假一同逛街买礼物。
壬海有了零花钱,很认真地挑了件绿草帽送给子书银月,说是保养皮肤免得晒得更黑难看,却没注意到牧良难看的脸色与白眼。
子书银月欢欢喜喜地收下了,她自然也不明白,这种颜色的帽子,是某个地星国度的贬义代词。
随后,牧良带领2人,来到了海角府城最昂贵的商铺通宝楼,在金碧辉煌的一楼大厅四处转悠,被琳琅满目的商品看花了眼。
这些做工略显粗糙,却无比真实自然,保持原始本色的商品,对于牧良2人来说,都是非常珍贵的初级材料。
比如金银钻石饰品,受制于工艺技术水平,含量在90%上下,造型朴素简单。
比如各色玉石,没有地星那么细致的分级标准,价格却天差地别。
无实用价值的工艺品,被当成普通石头来卖,低廉得让人无话可说,能够发挥辅助作用的奇妙玉器,则贵得离谱令人无语。
在2楼的珍宝厅,子书银月看中了一款用玉石盒子密封,还能够在盒子表面凝结水珠,散发丝丝寒气的寒冰玉。
标价22枚金币,与玉石同等重量,确实吓人。
据小厮介绍,这块玉石可以保证用上10年,是驱散热毒、镇定精神、改善睡眠的天然奇物,并不缺乏买家。
两人运用各自异能,仔细感应体会,最终推测它很可能是远古地壳运动,玉石形成过程中,偶然与外来寒冰撞击挤压后的融合体,挥发完后应该只剩下一堆玉碴,实质性用处有限,没必要浪费金钱。
3人将名贵的动植物药材、高档的金属兵器、各种设计巧妙的暗器毒针、五花八门的药丸药膏、用料考究的布匹服饰、上等的名酒与烟草制品、女用胭脂涂粉、拓印翻版的奇书异志、用途未明的器皿杂类,还有专供订制的交通工具、狩猎工具模型等等,简直就是一家高端百货商店。
牧良看中一本名为《山海志》的简装书,阅读完单页简介,获知这是一本记录“牧子星球”的风物奇闻,立刻掏出一枚银币买下。
他读过华夏的《山海经》,对其夸张的手法、神异的描述、丰富的内容有些着迷,打算好好拜读了解这个世界的人文地理知识。
关于生日礼物,3人选择了一个小时,最后还是买了一套普通蚕丝的淡花连衣裙,打完折扣后还需要支付3枚金币12枚银币,已经比较奢侈了。
听壬海讲,壬家村每年都会靠运气,采到一定量的野蚕茧,全部卖给了织布坊,自己却从来没穿过蚕丝衣服,光为富人作嫁衣裳了。
捱过火热的10月,时间进入从未下雪的冬季。
温度有所下降,大约维持30℃上下,蒸笼一样的大地,迎来了复苏期前奏。
经过牧良2人的鞭策与指导,壬海的学习进步明显,掌握了部分字形、字音、字义,形成了自己的学习方法手段,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两名现代精英学员,共同教导一名预读生,所能取得的成绩,绝对不比海角学府的老师差。
11月底前,海角学府正式发布公告,准备招收明年的初学班学生。
报名时间10天,12月份组织测试,符合条件的少年都可以参加,达到录取资格的优秀者,明年初正式入学读书。
壬海12岁生日已过,完全符合10~15岁的范围。
原本打算在壬家村小学堂上学,自从住在海角府城后,再也不想回村里,坚决要求报考海角学府。
老爷子在孙子成为小院房东后,第一个赞成壬海在府城就学,全家给养他一个人生活负担不大。
壬辰夫妇,平日里习惯了父亲的安排,没作反对便默认了。
现在,老爷子担心的主要问题,是壬海能否考上,只读了2个月多点,学到的知识毕竟有限,要想入那帮老学究们的法眼,认为有点悬。
牧良问过同学们往年入试的难度,基本掌握了大致的方向,重点在字义理解上下功夫。
晚上抽时间强化训练,逼得壬海咬牙坚持了下来,累积的字数越来越多,学习的收获真正上了一个台阶。
12月初,三关入学测试正式开始。
学府为了腾出教室,特意给初学班、小学班放了3天假,这已经成为了惯例。
第一天第一关是听写字形,这是最简单的一关,认字多默写得出便不成问题。
在500多名考生中,壬海顺利地冲进了前300名,没有被淘汰出局。
第二天,第二关是组词,造句,考的是逻辑思维与基础语法。
对于壬海来说稍有困难,个别的字没学过只能弃掉,学过的印象较深,没出什么错误,堪堪挤进了160名。
第三天,第三关是当面考核字义,词义。
住在小院守候结果的老爷子,在牧良2人陪同下,亲自送孙子进学府考场大门,意在为其加油鼓劲。
因为最终只招收2个班80名学生,所以入围者面临二选一的局面。
其实每年实际入学的人数会在90人上下,多出的10来个人,不是有背景的权势家庭,就是高价捐钱的助学生。
所有的适龄少年,哪个不想削尖脑袋往里挤。
令老爷子开心的是,原本百名开外的孙子,在字词理解上天赋不错,入榜的名单上,居然排在了第43名,大大地出乎意料之外。
他哪里明白,死记硬背机械式学习固然有效,但真正懂得字里行间深意的,才是有学问的人。
壬山叔家的两个小孩子,有一个上了半年的私塾学习,正好参加了此次入试,可惜栽在了第二关上。
连第三关的门都未进,就被刷掉了。
这种事情,牧良也爱莫能助,府令大人的关系早已用尽,没有强硬的背景,是很难招进去的。
前些日子,壬山叔帮了牧良大忙,接下大礼后有了充足的底气,考虑到自家小子天赋一般,等一年也不一定能顺利考上,读私塾毕竟比不上正规学府,狠狠心咬牙向学府一次性捐献了20枚金币。
获取了一个助学生名额,替自己大儿子解决了读书问题。
当晚,老爷子做东,请牧良2人,加上壬山一家人吃饭,欢欢喜喜庆祝了一场
宽心之余,两家老人都喝高了,分别被掺扶着回了家。
然而,成功入学喜事刚过几日,春香楼巨额钱币失窃案逐渐传遍府城。
有人透露,说是春香楼年终盘点查账,才发现库房储存的现币少了一大块,根本不知道何时失窃,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熟悉春香楼运作规律的人分析,院内从年头到年尾总有人值守,在无人察觉、未闻任何吠叫的前提下,有人竟然能骗过4只高大獒犬的近距离守护,悄无声息地进入库房盗窃,偷走近300枚金币的同时,保持了所有明暗锁的原样,手法之高明令人叹为观止。
监守自盗?
给獒犬下迷药?
挖地道偷盗?
修炼者出手
?春香楼演戏宣传?
人们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春香楼背后股东及时报官,海角府衙捕房立即着手侦察。
首先控制住了楼内老鸨管事、女伶歌伎、小厮丫环、门房守卫等人,由东家配合逐个审问排查。
接着,对三日内出入过春香楼的各类客人,一个个请茶谈话,要求其自证清白。
其三是摸排最近三个月迁居人员、海陆惯盗、不明人口、可疑对象等,试图捞出一丝线索,顺藤摸瓜找到正主。
最后是应春香楼大股东请求,张榜悬赏20金币,奖励举报、协助抓捕或提供线索等有功之人。
府令大人面上无光,震怒非常,责令捕房尽快破案,震慑宵小以安民心。
一时间,整个海角府城沸沸扬扬,沉渣起出,到处捕人,人心惶惶。
第四百七十七章:重点嫌疑
“牧子星球”盛行的年节,定在每年的最后一天。
官方或民间,都会前后放假半月左右,便于家人团聚,辞旧迎新以示庆祝。
年关将近,已经有家庭开始采办年货,准备礼品礼金,张贴九字文联,添加花炮彩头等事项,喜庆的氛围逐渐浓厚。
只要战争未起,任尔天天抓人。
平民百姓无关己身,自得其乐,反而将巨额窃案,当成了茶余饭后笑谈。
高谈阔论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暗中称快者有之,胆小沉默者居多。
牧良两人的所谓间客案,才平息淡化不久,这边就出现了新的噱头,还是海角府城史上,为数不多的大案之一。
人们不管有意或无意,都会将两者联想在一块,将原本已经打入记忆冷库的假间客案,又翻新成了热词。
根本无须府令大人亲自督导,府衙捕房从捕总、大小捕头、捕快到暗线,一扫平日拖沓推诿疲态,积极性顿时高涨,全身心投入案件侦破之中。
3天时间。
整个春香楼内部所有人,被审查了一遍。
家中财产全部都得说明来源,凡支吾其词难以自证的,一概先登记没收,基本就是充公的结果了。
同步进行的,还有那些倒霉的享乐客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扣押起来。
与春香楼内部口供有出入的,立即查检其家产,挖地三尺看看有没有藏匿巨额钱财,将不少富足却无势力背景的大户,逼得叫苦连天,不得已花钱消灾。
大案要案,素来是从急从快从重,谁敢在节骨眼上与官府唱对台戏。
期间明里暗里,捕总捕头捕快们榨取了多少钱财,暗中说情官员们,收受了多少好处,谁敢去检举这个,不想活了还差不多。
当然,一些曾经犯过事避过一劫的隐藏分子,还有平日里作威作福欺行霸市的混混,在暗线或平民的举报下,不少人被绳之以法,公开处决、发配苦力或削籍为奴,为府城多少增添了一些安定。
前前后后,忙活了5天。
捕总捕头捕快们在捞足油水后,也整理出了无数条线索,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有牵引其他案情的,有多年积案借此告破的,有大致怀疑对象的,基本可以临时交差,说得过去了。
其中,有两条线索对牧良不利:
一名小厮供述,两个月前被击晕过,正好与他2人登记户籍身份的时间重合,成为怀疑的大范围对象。
有两名歌伎证实,那段时间春香楼有少年模样的陌生人,冒充小厮出入。
描述的相貌与他真实面容差异虽大,但身材体形作不了假,这是最不利的笔录。
牧良2人,同样在密切关注案件的进展。
他明白当时考虑不周,有些马脚已经无法修补,只能寄望府令大人、刑堂主事从旁引导,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街头不时有人被抓,牧良感觉形势越来越严峻,屋中藏金已经不安全了,当夜将多余的金币与500银币的票据用铁盒装好,白天上学后利用中午吃饭时间,用刀片撬开课桌下的地砖,偷偷地藏在了里面,再想办法将地砖封住。
学府地位超然,海角府衙是不敢擅闯进来搜查的,这让他安心了许多。
果然不出所料,第六天上午,一名捕头带着两名捕快,到了海角学府。
以公事公办的名义,要求学府协助调查,将牧良唤出询问一些情况,并进行必要的搜查。
根据皇朝律令,在读学生触犯条令,无论是什么罪责,事前或事后必须征求学府意见,无真凭实据不得严刑拷问。
这也是牧良为了避免身体受辱,急于进学府读书的原因之一。
有了这张虎皮遮挡,多少可以免受额外苦楚。
府衙捕房公开要人,肯定做了充足准备,给出的理由,主要有三点。
除了前面提到的时间吻合、体形吻合外,还有更麻烦的一点,便是经过打探,获悉了牧良身怀驱虎退豹的绝技,正好用来诠释偷盗者具备骗过4只高大獒犬的能力。
学府一名事务长出面,详细了解调查原因后,又单独询问了牧良一些问题,得到的自然是早已编织好的答案。
至于子书银月,捕头只是当着事务长的面,迂回地盘问了几个问题,做完笔录签字,就让其继续上课了。
事务长考虑到牧良与案情存在关联性比照,为了尽快了结这3个怀疑点,还学生一个清白,安慰了一番牧良,又警告对方几句后,不得不让签字领人。
绝技暴露,对牧良来说是把双刃剑。
既可以证明自己有能力获取较高的收益,供给两人的生活用度,又可以证明这种能力,用在4只高大獒犬身上,同样能够让它们俯首听命,任凭进入库房盗窃。
捕快将牧良带到关了4只獒犬的大铁笼面前,尽管收敛了全部气息,但无法抹掉的体征气味,依旧令獒犬表现出畏惧臣服的举动,这让捕头大喜过望。
事实上,牧良也明白自己的这个破绽,足以锒铛入狱了。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牧良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他再次搬出爷爷的话,辩称自己承继祖辈血脉,天生就具备令凶兽害怕的天敌气息,喷火表演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否则决计不敢深入山林冒险。
面对小儿科的威吓,他面不改色地反复说明,不能因为自己具备这个能力,就要替天下所有的大盗背黑锅。
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牧良提出可以到城外的山野,随便找几只角虎、独角狼之类的凶兽,来佐证自己的能力。
他最后强调,天下能够令獒犬失去警觉或陷入迷幻的药物,不知几何,单凭这一点就推定嫌疑人有罪,未免太过儿戏了。
捕头虽然不相信这一点,但对方言之凿凿,还有子书银月的笔录,也提到了这种能力。
如果无法动用刑讯逼供,又没有任何人证物证,光凭特殊能力,认定对方是盗窃犯,似乎牵强了一些,还真不好定案。
看似真相就要大白,马上可定罪的案情,经牧良这么一辩解,加上学生受皇律保护,顿时又陷入了迷雾之中。
府衙捕房,明显将他列入了重点嫌疑犯,不可能凭其一面之词,能够洗脱罪名。
接下来,肯定还要做各方面的论证。
首先,是指证对质。
一名小厮、两名歌伎,当面辨认。
小厮人都未见就被击晕,肯定是认不出的。
一名曾吩咐过牧良的歌伎,印象最深,身高体形似乎相差不大,可是易容过的相貌差异明显,只能摇头暂且否认。
另一名歌伎,见过的小厮卑躬屈膝,与面前这个清秀俊郎的少年,更是对不上号,干脆直接否定了。
没有人证,捕头有些着急。
这边差人向捕总禀报情况,押着牧良往租住的小院行去。
时近中午。
十几名大小巡捕,先后抵达小院,居然还带了一只五颜六色的小鸟过来,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被众人称为总捕的一名中年精瘦汉子,安排众人分头查找,里里外外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他本人则热情地安抚壬海,甚至掏出比较贵重的糕点,招呼牧良、壬海一起分享,完全是一副邻家好大叔的表现。
牧良想起一部追凶的悬疑大片,对这位捕总立刻增强了警惕,表面上依旧保持严肃害怕的委屈神情,倔强地摇头,不碰桌上食品。
壬海对大队官衙进入小院,翻箱倒柜地搜查,原本有些害怕,但看到牧良未加阻止,还以为真是捕总所言,有坏人将宝物藏在了他们家,正要伸手去拿糕点,瞧见牧良那副愤愤不平的神态,立刻停下手头动作,缩了回去。
“你爷爷是村副壬兵吧,我们都是官家人,他也知道这事,抓住强盗大家都能立功得奖的,不用担心,这是叔叔买来的中餐,再不吃就快没了。”
捕总笑眯眯地,又伸手拿了一块糕点,丢进嘴里惬意享用。
“阿文哥,我可以吃吗?”
壬海从小耳濡目染,对官府之人倒是不太惧怕,当下有些意动,转头看向牧良。
“阿文担心这里面有毒,他不吃没关系,但他如果说我在糕点里面下了毒,那我可就要把他抓起来的。”
捕总抢先答话,封死了牧良想要说的话,如果硬要开口阻止,那就直接强加一项诬陷罪名好了。
牧良只好闭嘴,心想这家伙真是狡猾到了极点,自己可要万事小心了。
壬海有些糊涂了,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看看笑呵呵的大叔,再瞧瞧面无表情的牧良,最终还是被口欲战胜了,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块糕点捏起,慢慢地咀嚼进喉咙。
“唉,有些麻烦了。”牧良在心里叹了口气。
“总捕大人,3楼有个锁住的大铁柜,需要打开检查。”那名捕头下来禀报。
“你守住壬海,想好怎么提问,5分钟后应该可以了。”
捕总吩咐完捕头,转向牧良笑道:
“我想你身上肯定有钥匙,一起上去打开,看看有没有宝贝在里面。”
这种情况下,无谓的抗拒,只会加重对自己的怀疑。
牧良应了一声,很配合地打开了铁柜门,任由两名捕快取出里面的东西。
趁着巡捕查看物品数量的机会,他注意到那只五颜六色的小鸟,正在一名饲养员的口哨指令下,从屋顶横梁一头,不停地边走边啄,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NND,莫非真是金钱鸟?”
牧良顿时全身冷汗直冒,庆幸自己谨慎过头,及时转移了金币,不然真的百口莫辩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狐面花盗
牧良记得,第一次请壬兵爷孙与壬山叔一家吃饭时,老爷子谈起过金钱鸟。
说它喜欢啃食金属土,对软金属黄金、白银特别喜好,皇朝有专门的机构饲养它们,用来进行找寻金银矿脉,十分有效。
当时,壬山叔还曝料了一件公开的隐密事情,正好是说府城巡捕房也训养了几只,用于协助侦破一些事涉钱币的案子,立下了不少功劳。
这件事,当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更未联想到反侦察规避风险上来。
这也是料定官府没有高科技检测手段,形成的惯性思维,害自己差点阴沟翻船。
好在自己向来做事谨慎小心,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临时起意移置了赃物,万幸地逃过了一劫。
原来不妥之处,就是遗忘了金钱鸟。
“总捕大人,钱物统计完毕,银票总计6000枚,没有那张500枚的银票。另外,查出上等阴神根、百年虫丝参玉盒各一个,还有金币3枚。”
捕快双眼放光地汇报。
“嗯,知道了。”
捕总看向牧良,“阿文,能否说说其它赃款去了哪里?”
牧良理直气壮地回答,“总捕大人,这可是我辛苦所得,与盗窃案毫无瓜葛。”
捕总瞄了眼登记钱物的捕快,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一个在读学生,何时能赚到这么巨额的财富?哦,对了,把钱从春香楼弄出来,的确是很辛苦。”
这种暗示性的问话,手段非常高明。
“总捕大人如果不信,可以马上安排人,去一趟通宝楼,询问一下3楼鉴定师,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牧良不卑不亢地答复,听着两名捕快的窃窃私语,脸色十分地难看。
因为这两个家伙在商量,如何隐瞒阴神根之事。
“这个自然是要证实的,劝你在事实面前不要抵赖了。本捕总保证,只要主动认罪保你不死,最多判罚削籍为奴,凭你的本事,5年后恢复户籍轻而易举。”
捕总晓以大义,循循善诱劝说,同时暗示一名捕快赶紧去查实。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牧良义正辞严道,“我是怎么进的海角学府,想必总捕大人也听闻了一二,作为海上落难流民,我们一心一意归附癸家皇朝,连府令大人都宣示了癸皇恩德,难道总捕大人想逆天而行,滥杀无辜不成?”
“小儿休得信口雌黄,本捕总何时定了你罪?海角府衙向来公正严明,从不徇私枉法,切莫胡言乱语,否则判你诬陷之罪。”
捕总被牧良一通诛心之言,气得脸色铁青,再也笑不出声。
“总捕大人说得冠冕堂皇,刚才我还截听到,有人想要贪墨我的宝物,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公正廉明?”
牧良小财迷的倔强劲一上来,再也顾不得言辞犀利,索性揭开面具说狠话,不怕对方拿他怎么样。
“他们说了什么话,本捕总比你离得更近,都没听到半句,你如此胡乱猜测,信不信给你扣个诬蔑罪名。”
捕总有些恼羞成怒了。
“府令大人明察秋毫,连间客假案都能洞悉真相,还我清白。此次春香楼巨金失窃案,肯定是有人嫁祸于我,相信总捕大人也能公正断案,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牧良见警告目的达到,口气松软了一些,旁敲侧击先打个伏笔。
“揪出幕后大盗,自是本捕总份内之事,你作为重点嫌疑对象,如何自证清白,届时刑堂上跟主事去辩解吧。”
捕总丢下这句话,转身下楼去了。
牧良想起壬海在楼下,不知会透露什么内容,赶紧跟着来到了一楼餐桌旁。
壬海双眼迷离,正在不由自主地回答问题,讲3人进山猎获角鹿的经过。
“总捕大人,用这种卑劣手段套话,未免太下作了吧。”
牧良怒气上涌,大声质询道。
“本捕总所见,丁捕头在问话,壬海配合回答,你不要小题大做,妨碍公务。”
捕总终于撕下伪装,冷冷地警告他。
牧良发现大声喝问都没法惊醒壬海,知晓迷药效力十足,强行阻止恐怕引发严重后果,只好闭口不言。
好在此前做了充分预估,没有刻意提示壬海撒谎,倒是不太担心其会透露关键秘密。
丁捕头手中捏着一个蓝底瓷瓶,不时地往壬海口鼻吹一下,从各个角度提出不同的简单问题,壬海则本能地据实回答,晚上尿裤子的糗事都说得清楚,显然已经被临时控制住了,这让牧良后怕不已。
又守了20分钟,丁捕头实在没听出非常有价值的内容,得到捕总的眼神同意,立马停止了吹药。
丁捕头扶住摇摇欲坠的壬海坐在通风处,掏出另一个绿色的瓷瓶,打开瓶塞凑近鼻端,让其深吸入体。
大约10分钟后,壬海悠悠醒转,原本飞红的脸色开始苍白,全身一副有气无力的神态,看得牧良暗自惭愧。
丁捕头将壬海扔在床上,到屋外向捕总简单汇报了打探到的情况。
牧良扫了一眼忙得上窜下跳的捕快们,聚精会神地仔细倾听屋外的谈话,隐约听出没多大收获的问话结果,心底又踏实了一些。
下午1时。
累得筋疲力尽的捕快们,不断地向捕总汇报搜查结果,包括肩上站立一只金钱鸟的饲养员,都是摇头表示无任何斩获。
此时,去通宝楼核实情况的那名捕快赶回,附在捕总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牧良不用听也知道,对方肯定无功而返。
“丁捕头领一队10人先去就餐,餐后2人一组,完成预先布置的任务,下午3点去城外验证阿文的能力。”捕总下达指令。
“是,总捕大人。”
丁捕头领人,往门外走了。
“留下6人轮流休息吃饭,搜搜阿文的身上钱物,如实登记数目,不得有任何隐瞒。”
捕总似乎想起了,牧良与府令大人之间的不清不楚关系,最后还是强调了一下。
牧良既不能离开小院,又没有官饭可吃,只好在捕快监督下,取出野菜干果熬了一锅粥,将储藏的腊肉洗净烧烤,与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壬海,简单吃了个中餐。
下午3点多。
丁捕头独自赶着官府的一辆马车到达小院,将装载的长戟、长枪、大刀、弓箭,分发给余下的6名捕快。
一行8人押着牧良,风风火火地往城外行去。
凶兽试验的结果,自然全在牧良掌控之中。
他的神奇能力,令捕总都感觉震惊了。
只是,自己的能力,会不会被高手看出端倪,有什么未知的后遗症,他暂时无法推测出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最关键的时刻已经过去,只要府令大人暗中撑腰,渡过这场危机已经有了把握。
傍晚时分,返回府城。
捕总汇总各方面传来的信息,与3名捕头商量一番后,没再将牧良押往地牢,先行放其归家,移送案卷静待官衙刑堂审讯。
牧良很是感慨癸家皇朝的治政严格,单从法冠皇朝上下、司法权利分离这一点,就足以支撑政局几百年风雨不倒。
一个封建皇朝,能够在明面上以上率下,将依法执政贯彻到底,癸皇的雄才大略,不得不让他生出佩服之心。
周边邻居,瞧见大小捕快在这个小院忙碌了半天,还以为牧良牵连进了盗窃案,对其前后的不幸遭遇,表示了极大同情。
晚间正议论纷纷时,牧良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小院,令众人大感意外,对其背景产生了深厚的兴趣。
2日后。
海角府衙刑堂开审,对10多名重点嫌疑人进行会审。
有的是从地牢提审,大部分受过严刑拷打。
有的是根据传票要求,按时前往府衙接受讯问。
牧良因学习问题,被安排在了中午时间,快速吃完中餐,赶到刑堂。
上午最后一名嫌疑人,刚刚审完。
“嫌犯阿文,经春香楼出入小厮、歌伎供述,獒犬接触反应……”
一名捕头将详细侦查结果如实报给会审人员。
“嫌犯阿文,你如何自证清白?如有抗辩可对众位会审大人如实道来。”
刑堂主事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态,说话的语气却柔和得多。
牧良针对府衙捕房提出的几条间接证据,紧紧抓住没有真凭实据这一条做文章,一一做了辩驳解释。
“主审大人,前次府令大人明察草民被人诬陷一案时,曾经提到胡氏自杀后,其口袋内藏有一张字条,上有狐狸头像,疑似传闻中‘狐面花盗’所为,不知各位大人,是否还记得此事此人?”
牧良从小耳濡目染,继承了老妈的果敢、老爸的慎密性格,做重要的事情,都进行过周密布置。
上次密杀胡氏时,就将村民闲谈中聊到的一名采花大盗行径,做成了脱身春香楼盗窃案的伏笔,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这次,真派上了用场。
“此案已还你公道,此人就算是谋杀胡氏元凶,与盗窃案又有何干系?”
刑堂主事人精一个,虽说不明白牧良的用意,及时地引出话头,却是不难。
有了由头,牧良立刻抓住机会,滔滔不绝地开始祸水东引:
“各位会审大人,草民开始也认为没什么关联。
可昨晚仔细推敲,竟然发现其中藏有阴谋,意在嫁祸于草民,玩了一出金蝉脱壳之计。
这位‘狐面花盗’与胡氏存在苟合关系,是铁定事实。
听闻‘狐面花盗’擅长易容、迷幻、偷盗之术,经常装扮成青涩少年拈花惹草。
花钱无度挥霍一空之后囊中羞涩,便将主意打到经常光顾的春香楼上。
此人担心迷晕獒犬盗取重金,肯定会被府衙捕房大肆追捕,踌躇不前之际,遇见老姘头胡氏谈起草民的特殊天赋,灵机一动设下了陷草民于不义、当挡箭牌的毒计,转移官府视线达到金蝉脱壳的目的。
后来的进展,各位大人都知晓了。
胡氏因贪婪过度,想要独吞‘狐面花盗’得到的不义之财,两人生出间隙发生冲突,‘狐面花盗’一怒之下,用秘制药物毒死胡氏,还不解恨地留下‘贪脂粉钱者死’字条与狐狸头像离去。
只是苦了草民,身陷两案奇诡绝境。
幸亏老天爷有眼,府令大人明断奇案,还了草民第一个公道。
相信各位会审大人洞若观火,也一定会还草民第二个公道。”
刑堂主事听牧良讲到这里,表情轻松了许多,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微笑。
第四百七十九章:异乡新年
牧良思路清晰,逻辑有序。
以自己制造的“狐面花盗”与胡氏苟合铁定事实为前提,一口气将整个推理,说成了真实的案情。
绕得会审人员晕头转向,最后以府令大人的上次定案结论为引,暗示这就是一场针对他的大阴谋,提醒大家不要中了瞒天过海的把戏。
从刑堂主事带头附和的导引下,从会审人员不住点头称是的表情中,牧良看到了脱身的希望。
“阿文,就算你陈述的全是事实,然‘狐面花盗’这几年音讯全无,难道是专门为了偷盗案而回,接着又隐身离去,似乎于此人性情不符。”
刑堂主事不便直接认同,直接提出了一个比较典型的漏洞。
“主审大人,各位会审大人,草民已经提到,‘狐面花盗’与胡氏暧昧关系,以及频繁出入春香楼猎艳,兼顾摸清下手门径的事实,就足以说明此人依旧本性难移,有朝一日必定沦落成为风流鬼。”
牧良的黑色幽默,让一干成年堂审官员不知从何驳斥。
“照你所言,所遭受的一切始末,均因‘狐面花盗’生出贪婪而起。本官虽不全赞同,但两案手法水到渠成,勾连丝丝入扣,与‘狐面花盗’的惯用伎俩如出一辙,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刑堂主事从侧面,替牧良圆了周全,却不好做得太过明显,让捕房辛劳全是白费,与左右会审官略一商议,转而又道:
“不过,你既能震慑獒犬止吠伏从,证明同样能够出入春香楼库房偷盗,这份嫌疑要想洗脱,待府衙缉拿‘狐面花盗’归案,当面对质之后,才能彻底了结。念你年纪尚小,且先回学府上课,待本官与诸位会审官商榷之后,再行定夺。”
牧良一听这话,明白事情基本搞定,暂时逃过了这一劫,立马单膝下跪叩谢:
“多谢主审大人,多谢各位会审大人替草民昭雪,草民定当不负大恩,遵纪守法洁身自好,用功读书以报家国。”
说罢,起身后退离开刑堂,没去理会一干衙役投来的钦佩目光,匆匆返回了学府。
一路上,他心情并未轻松多少。
想起自己两次为了顺利脱身,祸水东引素昧平生的“狐面花盗”,让其背上黑锅,很是忐忑不安。
民间传闻,此人无所不能,屡次三番逃脱官府追捕,定有过人之处。
近几年未见踪影,估计短期内应该不会露面,可万一突临府城,获悉自己栽赃于他,上门寻自己的不是,该当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他头大无比。
打算利用闲暇多了解此人性情,托人帮忙去捕房打探真实状况,做到心中有底遇事不慌乱。
有府令大人、刑堂主事从旁帮衬,春香楼盗窃案基本与他脱了干系,被捕房收缴的金钱、药材、物品,一样不少地归还。
余下的时间,专心读书,迎接马上到来的年考。
这将决定他们两人,能否升上小学的命运,必须认真对待争取过关。
教导壬海,共同习武,坚持锻炼,感悟异能,作息时间形成了规律,再次过上充实而平静的生活。
期间,为了增强抵抗致幻迷药的侵蚀,牧良利用黄金会员身份,花高价从通宝楼秘密渠道,购买了一套药品。
3人一起咬牙坚持试毒,经过数个耐受性考验,终于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年节前夕。
壬家村6名准备参加初升小、小升大插班考试的学生,也由村里护送到了府城,为了省钱方便,住在小院里。
牧良尽地主之谊,添置了够数的床铺,主动担负起日常饮食之需。
每天早起购买新鲜物资,供这帮十七八岁以上的学兄学姐们,自行料理。
临走时,牧良嘱托护送队长壬辰,来接学生时将学堂老先生一并送到,好当面请教学业。
有了这个理由,他相信老先生不好婉拒了。
12月中上旬。
除了升初学早已完成外,升小学、升大学,以及大学结业年考,分次进行。
异常严格的标准,无情的筛选淘汰,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前后历时10天,所有考试科目全部完成。
放假前两天张榜公布,许多中榜的学生或家长喜极而泣,许多落榜的学生则黯然神伤,落寞离去。
牧良与子书银月死记硬背项目刚刚及格,组字造句释义则成绩良好,顺利踏进小学门槛。
壬家村初升小仅中榜一人,小升大连续吃了两年零蛋。
这并非老先生教学水平差,只因村小学堂初学、小学无分年级,学习内容只能大而全。
每年既有参试名额,自是要竞争一下,凤毛麟角者,甚至能够跳级考上。
新年放假前一天。
壬辰几位村民,护送老先生顺利来到了府城小院,应牧良要求,当天都没有离开,将平素清静的小院吵得热火朝天。
今年最后一堂课上完,下午放学。
牧良2人飞跑回了小院,与许久未见面的老先生,自是一番亲热交谈。
得知先生在老爷子一家关照下,营养充足用药不减,身体机能有所恢复,止住了快速衰败的趋势,更是开心不已。
喜事连连,心情大好的牧良,在最近的大酒楼订了一个大包间,摆了两桌宴席,任大家高兴吃喝。
席间,牧良命店小二捧出专门为老师定制的金角烈酒。
里面有一根亲自放入的年份阳神根,舀出一盅给老师品尝,试试药效如何。
这是他跑遍府城药铺,听一名草医说起的土方,恰好借用这段时间,验证一下疗效。
老先生端杯轻轻一呡,顿觉火辣中带着温热,入腹有暖流在翻腾,全身都有了舒坦与轻快。
“好酒,好药!”
老先生慢慢品味,脸上渐渐现出一丝红润,令众人大感惊奇。
牧良见自己的奔波没有白费,同样非常欣喜,不敢让老师多饮,一切得长期调理,非一蹴而就之功。
餐桌上,摆放的菜肴,全是大家难得吃到的人工种植食材。
在牧良2人看来,完全是粗茶淡饭五谷杂粮,在众人看来,却是富贵人家享受的精致食品。
思想观念与饮食文化的差异,体现得泾渭分明。
于是,场景变成了牧良与子书银月主食新鲜的海鱼、贝类,其他人则无视弃之,尽管将馒头、肉包、大饼、糕点、油炸面等,统统往嘴里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家还以为,两人省着让给别人,不住地表示感谢,弄得两人哭笑不得。
席间,壬辰向牧良谈起了小院租赁之事。
说是上榜的壬柳,还有在读的壬武,其家长为了节俭支出,打算租住在小院,想问问他是否愿意同租同住。
同村人相互照顾自然没有问题,牧良表示可以接受,自己的租金不变,其他人的租金让壬辰另外收取。
宴席上,壬辰不好深言,明白这是在替壬海挣钱,只好同意了对方的想法。
随后,两人低声沟通了一下神臂弩,机簧劲弩在围猎中的强大助力,听说基本能够控制住场面,最后一点担心也消除了。
其实,在内心深处,牧良还是有隐忧的。
他主要是担心,这种适合单兵作战的弓弩,一旦被运用到战场上,会不会左右战争的结局。
如果因他的出现,而给“牧子星球”带来无尽的战火,就彻底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所以,在与子书银月商量后,并没有采用最强力学原理,在定型前做了简化处理,综合性能上下降了20%,算是留下了一些后手。
人性总是贪婪的,人心总是无止境的,向好发展造福一方,向恶延伸则生灵涂炭。
吃饱喝足,壬辰与几个大人领着一帮学生,先行逛街购物去了。
牧良与子书银月则掺扶老先生,慢慢散步回家。
一路上,老先生兴头较足,略带酒意地聊起了往事,似在重温当年饮酒作诗、弹琴说唱的青春岁月,发出无限的感叹。
时近年节,老人的话题,勾起了两人内心深处的思念。
看看家家户户都在张灯结彩做过年的准备,那份落寞溢于言表,3人都不禁生出同病相怜之意。
牧良触景伤情,脑海中不由自主跳出了两首诗句: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每逢佳节倍思亲,牧良想起了双亲在无尽遥远的地星,翘首以盼自己的归来,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烦闷,靠着不断地深呼吸调整心态。
子书银月双目含泪,似在拼命压抑自己的情感,看得牧良内心又是一阵抽动,只好顺着老先生的荣光往昔,故意问些轶闻趣事,来打消各人心中的悲苦。
今晚,不可能依循作息时间了。
牧良顺道买了些野茶卷,回到家中清洗茶具,开始烧水泡茶,听先生讲书本故事,暂时打发单调的夜间生活。
好在时间不是太长,众人嘻嘻哈哈从外面进来,将略显沉闷的气氛打破。
一通热闹交流之后,点上驱蚊薰香,各自陆续上床休息了。
第二日,学生们全都进入休假状态。
大家吃完早餐告辞离城,仅留下了牧良、子书银月与老先生3人在小院过年。
待到众人走后,牧良考虑到一楼容易沾染湿气,将2楼的一个单间腾空,购买补齐了一应家具。
子书银月帮忙整理床铺,打扫卫生,尽量让老先生在放假期间,过得舒服一点,算是尽学生的一点尊师重道之情。
照着隔壁邻居的指点,牧良上街大肆购买过年物资,将小院装扮得喜庆祥和红运高照,准备过一个别具风格的异乡新年。
第四百八十章:春秋决狱
牧良见阳神根泡金角烈酒,对老先生的病情有所缓解,干脆到府城最大的酒坊,订购了十几坛金角烈酒。
凭金腰牌去了一趟通宝楼,打折购买上好的阳神根,亲自盯着工人切割分段后装坛密封,押车搬回了小院,储藏在从未用过的地窖里。
为了照顾先生的病情,几乎将药铺的坛坛罐罐都买回了家,看得先生哭笑不得。
俗话说,久病成良医。
先生自己都快成半个治寒草医了,当下指挥2人按流程煎药熬汤,顺带讲些过年有关的神话传说,还让2人大声念诵《九律》诗句,忙里偷闲一举两得,倒也快活自在。
壬山叔来过一趟,邀请3人到他家一起过年,说是人多会更热闹。
只是先生清静惯了,不喜欢应酬与人打交道,此事只好作罢。
借着壬山叔上门的机会,牧良将一早买好的几份礼物,委托他转送府令大人、刑堂主事、捕房捕总。
一来表达自己的心意,二来让壬山叔多亲近一下府衙高层,将来或许能混个铁骑队长当当。
至于海角学府那边,他亲自跑了一趟。
给继续带班到小学毕业的甄别、甲真两位老师,还有那位教务处考核老师,各自送了一份年礼,聊表学生的心意。
按照海角学府的规矩,是禁止老师收受学生礼物礼金的。
牧良为了掩人耳目,想出一个好办法,到通宝楼原价购买了3个金币的货物,替3位老师各办理了一张青铜会员腰牌。
届时只要持青铜腰牌,就可以直接领取记名物品。
3位老师见青铜腰牌已经办好,礼品已经付清了账款,只好警告一番勉为其难收下了,对其的机灵油滑,又有了新认识。
明天,就是年节了。
海角府衙,除了值守都放假了。
大街小巷几乎所有的商铺、酒楼、娱乐等场所,也开始关门歇业,准备各自回家过年。
此后连续5、6天都不会开门营业,辛苦一年总得休息几天。
因此,各家各户都得提前准备食物,否则有钱也难以弄到吃的,这不连大街上的流浪者,领到官府、大富人家赈饥的食品后,全部躲到城墙下、砖洞里等地方慢慢享用去了。
今年的最后一天。
家家户户都关起门来自娱自乐,大街小巷只有小孩子们在追逐玩耍,吵吵闹闹为年节平添了喜庆。
全天时间,花炮爆响不停,嬉戏喧闹不断,鸟鸣狗吠此起彼伏,酒令行拳分外有趣。
远处,偶尔传来大富人家搭台唱戏的喧天锣鼓。
雨水好像十分应景,非常配合地阵阵落下。
为干渴的在地补充水源,为沉闷的空气带来清爽,为忙碌了一年的人们,降下了好兆头。
牧良捧上一大碗角虎骨汤,子书银月端出一大碗炖茸鹿肉,整整刚好八大碗各类菜肴。
荤素药补,米饭糕点,酒水野果,香辣清淡样样齐全,基本上算是海角府城,比较高档的食物了,足够3人吃喝上一整天。
老先生在壬家村时,年节轮流到各家各户用餐,很少感受到真正的温馨。
第一次享受到学生无微不至的照顾,心底高兴精神都变得矍烁起来。
3人一边慢慢享用,一边讨论大千世界的趣事,一边聆听先生讲解书本知识,学了很多东西,长了不少见识。
牧良与子书银月学了些本地舞蹈、通俗小曲、手鼓快板,表演给先生看,制造出很多的搞笑、幽默、逗哏,惹得先生老怀大慰。
“牧子星球”通行纪年历2639年第一天,新的一天到来。
雨水,还在间歇性地降落,给中大陆的春天,带来了甘霖雨露,万物争先恐后地茁壮成长。
一大早起床,3人相互问好,齐声朗诵一首熟悉的《九律》,恭祝新年的到来。
周而复始,混沌初一开。
开辟鸿蒙,寰宇分二元。
远山近水,天地人三立。
黎民百姓,繁衍聚四方。
翻书阅史,胸竹定五年。
辇行神州,龙吟啸六合。
河山锦绣,紫气现七星。
星光灿烂,阴阳转八卦。
卦掌乾坤,名传大九洲。
新年新气象,新年新进步。
老先生身体好转,精神振奋,等到2人练习完匀体操,吐纳感悟之后,便抓紧时间传授初学落下的内容。
一年只有20多天的年节假期,他想要充分利用这段时间,为两名学生补上未学完的课程。
“先生,不用这么着急啊,您先保养好身体,休息两天再教吧,我们自学也可以的,碰到疑难您再解说一下不就行了。”
牧良委婉地劝道。
“为师身体好得很,趁着天气凉快一点,多教点内容不碍事,你们年考成绩说明基础薄弱,需要补足的地方不是一星半点,初学内容可让壬武帮你们慢慢补全,小学内容生涩难懂,现今提前给你们多讲解一点,再不深透将来拿什么进大学。”
老先生不由分说,掏出小学课本《释法》,让两人从头开始学习。
“刑故无小,宥过无大,圣君原心省意,故诛故贳误。故贼加增,过误减损。”
“故大都施仁政皇朝之治狱,论心定罪。志善而违于法者免,志恶而合于法者诛。”
“甲敞在职,以宽和为政……及举冤狱,以刑律断之,是以州中无怨声。”
“癸家皇朝之治狱,事决于法,恶恶止其身,功不覆过。”
2人年考时失分最多的,就是对内容不熟悉。
牧良原本以过客身份,对学习《释法》,不以为意,没想经老师详解,对这个世界的法学思想,有了新的认识。
他记得,在地星精英学院读书时,华夏语老师曾经讲过一个《春秋决狱》的法理故事:
甲没有儿子,拣了个弃婴,作为养子乙。
乙长大后杀了人,甲把乙藏起来。
如果按照当时法律,藏匿犯人要受重刑。
《春秋决狱》上提倡,父子一方犯罪后可以互相隐藏。
审判法官用孔子的儒家思想,来对犯罪事实进行分析、定罪。
认为他们是父子关系,所以甲不能判罪。
其后,法律明确规定了父子相互隐匿,不属犯罪。
《春秋决狱》是一种审判案件的推理判断方式,采取了直接引用儒家经典作为案件审理依据,法理思想主要体现在:
从“仁政”角度出发,实行“德主刑辅”、“原心定罪”、“诛首恶”、“以功覆过”,崇尚宽刑宥罪的原则。
“牧子星球”的《释法》,在总纲上同样提倡“德主刑辅”、“原心定罪”、“诛首恶”,但在功过是否相抵、惩戒是否分等级身份等方面,各个国度之间区别很大,宽严皆有不一而终。
癸家皇朝的律法,既摒弃严刑峻法、极端重刑主义,又没完全采用仁政那一套,施行的是“刑无等级”、“功不覆过”司法体系。
从法制的规范性和严格性的形式意义上分析,《春秋决狱》无疑违背了封建国家意志,破坏了国家制定的成文法的权威性。
《释法》总纲,不同程度体现了国家强制性。
以癸家皇朝为代表的治狱体系,相比之下更加符合法制原理,接近于高等文明星球倡导“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学原则。
随着先生的深入剖析,牧良2人对法权、政权的关系有了深刻理解,渐渐明白了“法治天下”的重要地位。
巩固政权,安抚民心,维护稳定,致力发展等,都离不开法律的引导与护航,真是印证了“无法无国”、“法废则天下乱”等法学哲理。
一连几天,师生3人都不用走亲访友,省了不少应酬,可以专心学习《释法》、《释人》等遗漏内容,过得十分充实而快乐。
从南北大陆而来的寒气湿气,与中大陆的热情温度,形成强对流天气,不时触发电闪雷鸣,降下滂沱大雨。
充沛的雨水,为久旱的大地注入了无限生机,漫山遍野的各类植物,争先恐后地茁壮成长,重新形成与巩固快要崩溃的生态循环系统。
中大陆的人们,在放假期间,享受清凉湿润的气候,或者悠闲地闭目养神,或者痛快地喝酒聊天,安度这一年中最舒服、快乐、休闲的时光。
人情往来是过年的风俗,有几家是必须要拜访一下的。
牧良2人安排好先生的起居饮食,专门抽出两个半天时间,带上事先买好的礼物,到刚开门营业的车行租了一辆马车,去了一趟壬家村,看望了老爷子全家,拜会了另外两位村长,吃完中饭返回了城里。
近段时间,与壬山叔家来往最密切,两人登门拜访顺理成章,顺便托壬山叔打听“狐面花盗”的详细资料,做到心中有数遇事不慌忙。
然而,假期还未过完,事情就找上门来了。
刚刚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乱。
这一回,不是海角府衙找他有事,而是从未照过面的城防部队,找他有事。
两名携带令旗的士兵,敲开小院大门,直接向牧良宣读了相关指令。
“阿文同学,本人乃海角府城防部队传令官,传铜级总领戊大人命令,请你两日后随精英大队前往南面分界岭,协助猎取山野珍奇,为朝廷效力。两日后会有车马来接,切记请勿误事。”
一名传令官讲明大概内容,放下军令文书便待离开。
第四百八十一章:身不由己
自从身怀绝技天赋暴露,牧良就明白,迟早会有人找自己办事。
没想到,年假刚过了小半,麻烦就临头而来,而且还是不能得罪的城防部队。
他听壬山叔谈过,这位海角府城防部队最高长官,铜三星总领戊大人,身具火系天赋,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修士。
据说依靠火精石,可以将直径20米范围内的火系元素引燃,通过高温炙烤让攻击目标变成焦碳,威力非常巨大。
牧良知道这种空气中的不明成分,是“牧子星球”独特的产物,具备火系天赋修炼者,掌握其中导引的诀窍后,可以通过媒介火精石快速发散高温磁粒,利用“导火索”突然引爆空气中的火系元素,达到附着燃烧的效果。
牧良自知自己顶多属于刚入门的修炼者,还未进入修士的门槛,碰上这种领域性杀伤高手,除非拼着精神磁场受损阻挡,以极快地速度逃出火焰范围,否则很难幸免于难。
面对府城最高级别的指令,他有心不想服从,却不敢露骨地表达,只能委婉地解释道:
“两位兵爷,草民只是一介学生,正在实习学业,尚未从军服役,也未受过训练,如何能够担当如此重任?”
似乎早知他要拒绝,传令兵立刻朗声答复:
“此乃总领戊大人军令,如若无故抗命,刻意不从者,按藐视朝廷之罪论处。”
“草民无军旅之责,何来抗命一说?”
牧良不卑不亢分辨道。
传令官漠视了这个理由,冷冷开口:
“尔等实属海难流民,既已归顺癸家皇朝,必须效忠朝廷,替海角府城分忧,尽臣民本份,何来军民之分。”
这番放,明显是有人授意拟定,借2人之口转达,借朝廷高帽子压人,逼他就范。
牧良听了这话,已知此行无法避过,当下不再纠缠说理,改口道:
“草民尚未成年,能力有限,府城总领既然有命,自当遵从。”
“能辨轻重就好。”
传令官扔下一句话,傲慢转身离去。
“唉,百姓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老先生目睹整个过程,长叹一声,感叹道。
“这帮兵痞蛮横无理,小文子,你去走个过场,管他们死活。”
子书银月愤愤不平地嘟囔。
“哪会这么简单,不出力后患无穷。”
牧良应了一声,到厨房替老师熬药去了。
其实,这种动用官方力量,从山林攫取资源的做法,是州抚为了向朝廷进贡年税,勒令各下属县府完成分配的任务。
其中一部分进贡充税,一部分留在州抚用度,一部分余留县府自用,已经形成了惯例。
朝廷因自身需要,加之未触犯律法,早已默许了各地的行为。
进山猎奇,危机四伏,发生伤亡事件在所难免。
各地都是按照工伤标准抚恤,若是超出承受范围,惹得民怨沸腾,就会追究责任给予处罚。
据壬山叔透露,去年500精兵出手围猎,造成18死27伤残的结果。
呈报公伤统计情况后,州牧大人不悦,坐镇银级将军生怒,分别警告或训斥一番,责令加强操练,做好防范,减少伤情。
所以,今年为了防止旧事重演,府令大人、铜级总领打起了牧良的主意,由总领出面强制征调听用。
老先生考虑到这出去就是3天,剩余的学习时间不是很多了,根据牧良2人的请求,准备针对性将未开讲的《释天》、《释地》、《释人》、《释事》、《《释奇》五门功课,囫囵吞枣过一遍,让两人有个整体印象。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两天过去。
元月10号清早,传令官与一名红衣甲士,各骑一匹高大角马来到小院。
牧良整装待发,与子书银月、老先生告别,蹬上角马坐在红衣甲士身后,一路向南城门疾驰。
到达地点,看到城外500名精英士兵,戴着头盔手持兵器已经列队待命。
其中100名红衣甲骑,手持长戟、长枪或背负弓箭,威风凛凛最是亮眼;
200名红衣甲士全是精装大汉,手持盾牌与刀剑,整齐列队杀气腾腾;
100名车弩手,分站于25架独轮弩车旁,守着沉重的弩座与寒光闪烁的长枝毒箭,气势毫不逊色于盾牌手;
剩余100人,大部分是府衙的捕快或守卫,包括军医、伙夫,以及牵住高大军獒的侦察兵等在内,分别站在30辆马车前方,队形有些松散,与作战士兵形成鲜明对比。
马车上堆满了帐篷、食物、藤篓、绳索、兵器、药箱、水筒等物,已经做好了外出3天的准备工作。
5名铁级一星队长,正在各自的部属队伍之前,等待出发的命令。
牧良一眼看出了,那名到壬家村抓他的铁骑队长,正站在100名红衣甲骑队列最前。
两人四目相对,均会意一笑,本无恩怨当自嘲。
癸府令与一名高大威猛、戴着精钢头盔、身披兽骨皮甲的大汉,站立在城门之外。
听完一名铁级二星队长的汇报后,转身正好瞧见牧良从身后赶来。
牧良瞄了眼大汉胸前的三颗青铜星,立马猜到此人便是铜级三星总领戊大人。
“草民见过府令大人、总领大人。”
牧良不待癸府令开口,很是乖巧地下马半跪行礼,表现出顺服的态度。
“戊总领,此子就是最近出尽风头的归服流民,身怀家族血脉神通,一定能助总领大人马到成功,满载而归。”
癸府令温和地介绍了牧良的神奇能力。
“府令大人推荐之人定然不凡,本总领问你,喷火能力是自然引发,还是火药助燃?”
戊总领一语点中要害,想听听对方究竟如何回答。
牧良心中暗骂老狐狸,这不就是试探自己入门没有吗,嘴上却毫不迟疑地答道:
“禀总领大人,纯属表演,入不了真人法眼。”
“嗯,可以理解,此次有劳出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
戊总领冷峻的脸庞,看不出任何表情。
“草民自当尽力而为,恐因能力局限,无法顾全所有人安全,有负大人所托。”
牧良哪里敢讨价还价,仅仅是提醒对方,期望别太高了。
“有你这句话,本总领便放心了,只要你护住能力范围内的甲兵性命无忧,你自得的收获无须上缴。”
戊总领似是满意对方的表态,给出了交换条件。
“多谢总领大人,草民一定竭力作为。”
牧良心中的一丝怨怼消弭无形,对这位戊总领的观感好了很多。
“戊总领,3天后本府在此迎接大人凯旋归来。”
癸府令叠手,双拇指向天揖礼道。
“府令大人在家等好消息,必不会重蹈去年覆辙。”
戊总领揖礼告别,骑上两名亲卫牵过的一匹白毛角马,一马当先穿过队列,向南疾驰而去。
两名亲卫各自骑上一匹普通红毛角马,紧紧跟随在后。
100名红衣甲骑,分出一半迅速跟上开道。
另一半等到独轮弩车队、盾牌大队、辎重车队过去后,留在了尾部殿后。
牧良依旧坐上原来的坐骑,跟随在盾牌大队与辎重车队中间,负责驱逐从两侧突然袭击的凶兽。
南向官道上,行进了大约5公里。
整支队伍开始重新编队,组成独轮弩车、盾牌兵、辎重车混合队形,斜插西南方向一条小路,正式进入危险区域。
牧良此时,已被安排在军医马车上,保持方圆20米的自动磁场范围,这便是展示给捕总查验的水准。
只是气息驱逐与精神压迫毕竟有较大区别,对付有判断力的野兽功效相似,对付靠本能行动的弱智昆虫,存在明显的差别,否则也不会遭受毒蜂、红蝎子们的袭击了。
所以,在捕总验证他的血脉天赋时,就打好了埋伏。
推脱自己血脉尚未进化提升,对大多数嗅觉迟钝或敏感性弱的昆虫,发挥的效果很差,先暂时糊弄过去再说。
昨晚下过雨的土地,经过持续的浸泡,终于出现泥泞的状况。
所有人保持小心谨慎的警觉,向着第一处猎场进发。
队伍拉得较长,高大林木阻挡了视线。
牧良未看到最前方开道的戊总领,对这位身先士卒的将领,初步有了好感。
任何时候,只要首领带头试探危险,总会受到属下的敬重,起到镇定军心的作用。
远近虎啸狮吼,狼嚎虫鸣此起彼伏,猛禽不时从高天划过,翼展遮蔽的阴影,如同无形的压迫,各种危机随时会暴起发难。
全队人员立刻紧张戒备,防范从大小树丛后,突然窜出的各类偷袭。
遇见大队人马集体围猎,聪明的丛林猎食者,提前做出了应对,远远地避开这一片区域,不会撤离的昆虫们,依旧据守自己的领地。
大部分的昆虫,畏惧驱虫膏的刺激性气味,选择了临时躲避或退缩。
也有少量暴躁难受的种类,本能地发动袭击。
嗡!嗡!嗡!
前面的红衣甲骑刚刚越过小山谷,路边铁芭蕉叶下筑巢的两窝大毒蜂,倾巢出动扑向5米外行进的盾牌兵。
嘭!嘭!嘭!
三道声音响起,三篷密集的针雨飚射向两窝大毒蜂,干掉了一小半毒蜂。
同伴被灭,更加激怒了它们,不要命地冲击过来。
由于距离太近,手持黑火药筒的火器手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失去了最佳防御机会。
“快,遮住头部,驱散它们。”
“鱼网在哪里,张网拦住它们。”
“哎呦!好痛,该死的毒蜂子!”
红衣甲士本能地用盾牌罩住头颅,将刀剑伸向天空胡乱挥舞,等待旁边的捕快支起防护罩。
可惜距离太短,未等到网架支好,已有少量毒蜂飞进了人群,叮住目标开始针刺。
带队的铁一星队长,大喝一声,“全体趴下,护住头部要害!”
一名小队长,抢过马车上一名火器兵手里的黑火药筒,向着空中毒蜂密集处,按下了机关卡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