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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道传世家     华山之梁发txt下载     华山之梁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五章 时机未至

    岳不群剑法忽然一变,长剑颤动,剑光闪烁,石洞中所学的华山精妙剑法已是施展出来,漫天剑影向着身形高大之人罩去。双方身形在台上飞速转动,剑光四射,一时之间斗了个旗鼓相当。梁发看去,虽然岳不群内力差了一筹,剑法却更胜了一筹。一时之间,却也足以自保。若想分出胜负,必得内力大为损耗,那是一二百招之后的事了。

    宁中则以一敌二,内力上任一人都不在宁中则之下,宁中则仗着剑法高超,一时之间,也是打成了平手。

    对方二人越打越是心惊:对方剑法高超,远胜二人,拚斗了三四十招,二人已是数度遇险。幸亏二人经验老到,凭借二人之力,强打硬攻,以伤换伤之法,方才渡过危机。

    梁发心中隐有猜测,暗自盘算:“若是对方使出擅长的剑法,只怕就得败了。今日胜负,就看谁能先下一城了。”思虑至此,当即身形一动,长剑向着身材瘦削之人攻去。二人身法展开,迅若奔马;长剑挥舞,银光一片。二人拚斗十几招,梁发剑光一闪,对方的衣襟下摆已被梁发削落;剑光又是一动,长剑倏然已是向着头颈扫来。

    身材瘦削之人亡魂大冒,一个懒驴打滚,拚命向着地面扑去,只觉得冷风掠过,头部一震,只惊得一身冷汗,不由得叫了出声:“不好!”

    另外三人闻声目光一扫,就见得身材瘦削之人已被一剑扫落了发冠,披头散发,形如厉鬼,空中散发正缓缓飘落而下。

    身材瘦削之人刚庆幸逃得生路,面前剑光一闪,梁发一剑又是攻来。身材瘦削之人已是不及躲闪,心中战栗,冷汗直流。

    梁发眼看就要刺中对方要穴,和宁中则相斗的壮实之人大喝一声,急转身形,一剑向着梁发攻来;梁发身形一闪,让过来剑,继续向着瘦削之人攻去。

    有了这个缓冲,瘦削之人已是缓了过来。三人相互配合,与宁中则、梁发二人相斗。

    梁发心中稍一思索,已是明白:“今天三人必须打赢,至少不能输。不然他们三人虽然能够安全离开,可其他人的性命和船上财物必然不保。而岳不群显然也只能再支持一百来招,破局只有自己与宁中则了。并且,梁发对高大之人的实力还另有估计,岳不群未必真能再正面抵挡两百招;如果不能迅速击杀击伤一人,形势就将不利于己方,自己尚有大计未完,此时还不能显露全部实力。”

    想到这,梁发叫道:“师娘!”忽然猛攻数剑。圈住了二人,宁中则剑光大盛,直攻壮实之人。壮实之人被连攻二三十剑,退了十几步,已被分隔开来,性命已是岌岌可危。

    同时,高大之人,突然之间,阔剑劲风大盛,剑剑硬打硬攻,显然想要伤了岳不群。岳不群身形飘乎,四面游斗。

    此时梁发剑光一弱,稍高之人乘机闪出圈外,扑向宁中则。就在此时,梁发速度突然大增,剑光耀眼,瞬息之间,已是连攻了二十几剑,只听得一声闷哼,又是砰的一声,瘦削之人背后中了一掌,身体飞起,跌出数丈开外。再看右肩已是鲜血淋漓,已是被梁发一剑挑断了右肩的琵琶骨,倒在了地上。已然昏了过去。

    对方三人大惊,宁中则岳不群则是心中一喜。就在这时,高大之人突然身形一闪,“呼”的一声,掌若重锤巨斧,向着宁中则击来。

    岳不群、梁发大惊,知道以此人掌力,如果打中宁中则,宁中则性命难保。

    岳不群大喝一声,长剑紫气濛濛,伸出剑外二三寸,向着高大之人攻去。梁发攻高大之人已是来不及,大喝一声,长剑向着另外二人攻去。

    宁中则心中大震:“其人掌虽未到,可掌中内力奔涌,自家感应如泰山压顶一般。”瞬间明白:“如果岳不群被重伤,今天是完败。可如果自己伤了,梁发只要伤了对方任一人,则己方必胜。”猛然转身,不管另外二人,长剑已是全力迎向了高大之人。

    攻向宁中则二人已是明白,如果二人斩杀宁中则,则二人也得死伤在梁发的剑下。那么岳不群与梁发双斗高大之人,胜算大增。怎么也没想到,梁发的功夫会比宁中则更强,最主要的是速度太快,让人难以抵挡,威胁太大。

    二人无奈之下,转身迎向了梁发。三人交错而过,血光闪现,稍高之人已是被伤了持剑的大臂。长剑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另一边,高大之人前扑的身形却突然之间一顿,一剑迎向了岳不群,双方长剑当的一声相撞,岳不群身形一震,晃了一晃,却是没有后退,停在当地。高大之人却是乘势脚尖微一点地,身形忽的一声向着宁中则侧向而去,手中阔剑顺势扫向了宁中则的手中长剑及腰腹。

    宁中则此时虽因高大之人的停顿,增加了缓冲时间,压力稍减;可只觉得对方剑如高山倾到一般,压迫而来。暗暗一咬牙,凝起全身内力,奋力迎了上去。当的一声震响,宁中则只觉得全身巨震,耳中轰鸣,整个人被震得凌空而退;长剑也已被击断落地,虎口震裂,鲜血直流;胸腹中血气翻滚,难受之极,口中腥味上涌,人在空中‘哇’的一声已是吐出一口鲜血。

    梁发见得宁中则被高大之人一剑击得剑断人飞凌空吐血,发力一扑,已到了宁中则身后,伸掌一接一退,扶着宁中则后腰,已是稳住宁中则身形。梁发内力一吐,内力已是冲入宁中则命门穴中。宁中则引动内力,瞬息之间走了个小周天。

    梁发已是明显的感觉到,宁中则倚在了自己手掌上,连站立都是困难,知道宁中则已失去了战力。

    高大之人不及使出全力之下,随手一剑,宁中则硬接之下,就已重伤,如此内力,让梁发心惊不已。

    瞬息之间,双方都是停剑对峙。

    数息之后,梁发身形一闪,已是到了岳不群的侧面,挡在了宁中则的前面。高大之人目光一缩,梁发这一闪,速度之快,自己多有不及。就听得梁发笑道:“今天论剑,看来还是阁下第一,可总体上却是我华山胜了一筹啊!”

    高大之人还没说话,岳不群面有忧色看了宁中则一眼,道:“内子伤势不轻,我还要给她治伤,今天就此作罢如何?”

    高大之人倏然之间长剑光亮耀眼,剑气喷薄而出扫向岳不群。岳不群一声低喝,面上紫气蒸腾,身形一动,剑招千幻,剑上紫气蒙蒙,瞬息之间又是拚斗在一起。梁发身形疾闪,瞬息之间,已是向着高大之人连攻了二十多剑;双剑相碰,只得听长长的‘当’的一响。却是二人出剑快速绝伦,声音犹似一次发出。

    这正面硬碰二十多剑,梁发只觉得全身震动,立时知道自己比之对方,内力尚差了三两筹。猛然之间,高大之人一声轻喝,剑光忽涨,犹似重刀,向梁发轰然斩落。

    梁发瞬息之间,只觉得如泰山压顶,心中立知这剑如果硬接,自己多半要受内伤。心意一动,向数丈之外的宁中则而去;高大之人已顺势向宁中则扑来。岳不群一声断叱,剑上紫气暴涨,森森剑气直刺高大之人的命门要穴。

    梁发伸手一带宁中则,身形突转,已扑向了壮实之人,手中一支长剑霎时间成变了数十支,迎面罩向对方。对方移步避让、挥剑消打,双方长剑响了十多声,高大之人又是赶到;阔剑一挥,迎向梁发。梁发突然之间生生转向,已扑向了受伤的稍高之人。

    高大之人一剑斩空,已听得背后嗡’的一声,一股沛然内力挟着森然锋锐之气直刺而来,背后肌肤生起了粒粒疙瘩;高大之人前行、侧步、转身同时完成,手腕一颤,内力奔涌,正面迎上了岳不群;二人瞬息之间,又是拚斗了二十来剑。

    高大之人眼角余光就见得梁发一去,稍高之人立刻退向了壮实之人,壮实之人挥剑相救。长剑瞬息之间已是相击十多剑,嗤的一声,稍高之人的胸前衣服已被划开,虽未伤着,已是一脸惊色。

    高大之人心中一叹,内力猛催,一剑硬攻岳不群而来。岳不群身形微微一闪。高大之人一掠数丈,半空之中剑光如雨,轰然斩向了梁发。梁发带着宁中则一闪而去。已与岳不群成倚角之势。

    高大之人忽然道:“想不到华山气宗之人不但内功深厚,剑法也比剑宗之人更为高明。剑宗败得不冤;岳不群,你当得‘武林四庭柱’之称。”

    岳不群嘿嘿一笑:“嘿嘿,气宗本是华山正宗,内力一至,剑术自然就成,此事何足一论。想不到阁下内功之深厚,还是超出岳某意料之外。阁下若是一来就全力以赴,尚能一搏。现在却是夫去机会了。”

    高大之人嗬嗬一笑:“嗬嗬嗬嗬,下次相见可没这么便宜了。”

    岳不群道:“哼哼!下次相见,也许还有出乎你意料之外的事呢!”

    高大之人摇摇头道:“眼前之人才是你真正的得意弟子吧?‘君子剑’果然智深谋远。”又看了看梁发道:“小子,你若不死,将来江湖之中定有你一席之地。只不过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可就不一定了!”然后又对岳不群道:“也罢,今天就这样吧!”

    岳不群道:“阁下一路走好,愿你心想事成,一路顺风。”

    高大之人稍稍一愣,点了点头。一挥手,壮实之人扶起另外二人,已是向着林外而去。高大之人转身也是离去。稍倾,就听得外面有近十人的脚步声渐渐不闻。

    三人静立不动,忽然听得岳不群道:“阁下,此非你我拚个死活之时。”

第五十六章 祖师庙

    林中传来“哼哼哼”一声冷笑,转瞬远去。

    岳不群一挥手,接过宁中则,三人转身飞掠,数个呼吸之间,已是回到舱中。下令道:“开船。”

    乘着月色,大船在西南风中升起帆,每艘船上有四人划桨,二人撑篙,船老大在第一艘船上掌握方向,向着远处迅速驶去。

    舱室之中,梁发正在打坐调息。一个周天之后,梁发收功静立,心中思潮翻涌:“今天这一战,和岳不群对战之人功力之深,为自己此世所见之最;岳不群虽然弱于对方,可也比自己估计得强,看来岳不群内力确实是大有增长;自己得设法补足内力的短板才是,看来另外一事要抓紧办好才是。”想到此处,暗暗得意一笑:“饵已撒下,怎么可能不上钩呢?”又想:“今天与当世有数的高手接了数招,自己实已是立足在顶尖高手了之列了;且自己前行路径明确,超越也是很快的事了。”心中又是一阵得意。

    另一船舱之中,岳不群服下一颗药丸,开始运功。过得一会,岳不群出了舱室,来到宁中则所在的舱室,潜运内力,替宁中则辽伤。

    功行一个大周天,宁中则哇的一声,一口黑色的血块吐在了铺在地面的纸上,又是运功一个大周天,岳不群缓缓收功。然后取出一颗药丸,用温水让宁中则服下。收了纸张,在一侧也是静坐不语。

    又过了约一个小时,就听得宁中则说道:“师哥,我没事,你伤得怎样?”

    岳不群道:“内腑受了震动,已好了!一日之后,就能完全恢复。你感觉怎么样?”

    宁中则轻声道:“淤血吐了出来,已好多了。在静养些时日,应该就可以了。”

    岳不群知道,到了宁中则这样的内功境界,对自己身体的把握程度已是很高了,既然这样讲,自然是有把握的。心中一松,口中轻声道:“你放心疗伤,我之所以现在行船,一是防止万一;二是诱敌之计。等他调集附近人手赶过来,必然人不多,最快也得一天以后了。如果想要多集人手,那这个时间就不好把握了。到时有夫人你,再加上梁师弟,以及梁发;对方全力以赴,我们则胜算大增啊!你好好休息。不用太操心了。”

    宁中则心中知道‘全力以赴’之意,轻笑道:“这我就放心了,那我休息了,估计要十天左右才能完全恢复,这些日子就要麻烦师哥你了。”

    岳不群握住宁中则的手轻轻道:“师妹说哪里话来,是我不好,未能尽到责任,保护好你!等会我再来给你疗伤。”

    宁中则用手指轻轻挠了挠岳不群手心,岳不群伸手摸了摸宁中则的脖子,然后轻轻起身,到了甲板之上。梁发见得岳不群身影闪过舱室窗外,也即刻起身,来到了甲板之上。

    岳不群道:“你可知今晚和我交手是何人?”

    梁发道:“能和师傅功力相当,又能许以师傅‘武林四庭柱’身份的人,必然是当世绝顶高手之一。此人既有长发,又非太极剑法,只有一人了。”稍顿,梁发又道:“他到是好运道,还想着隐瞒身份,倒也救了自己一命。”

    岳不群道:“我前段时间内功又进一步,本以为能够相当,结果还是差了一筹有余。若非‘紫霞功’更为神妙,差点吃亏。”

    梁发笑道:“师傅,对方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又无意中避开大险,尚不能胜,以后更没机会了。可虑者是其爪牙众多。”

    岳不群心中盘算:“短期之内,自己也是没有迅速提高实力的办法。然而此人还有最厉害的两招未出,爪牙众多只是其一啊!”面上声色不动道:“暂时不用担心,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自然有更多的人相助我华山。发儿,今天幸苦你了!希望你以后多多帮助灵珊,以后呀,这华山还得靠你们呢!”

    梁发心中一叹:“老岳毕竟是老岳,老辣的很;若不是自己两世为人,还不得为他卖命?不对,就算是两世为人,现在还是为他卖命啊!”心念电转,口中道:“这是弟子应该的,明天我就会督促师弟妹们抓紧练功。师傅,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好!你也早点休息,今晚不会有事了。”

    梁发回到舱中,轻笑一声,暗自欣喜:“上钩了。”

    岳不群回到舱中,解开衣服,又解了宁中则的下衣,让她骑跨盘坐在上,二人引动内息,水火相济,轻轻磨动,行起了阴阳互补之术;至五更方罢。宁中则道:“师哥,今天效果特别好,看来最多七天,内伤就可痊愈。”

    岳不群道:“若想完全恢复,还需要十日。十日后你内力能更有精进。”

    到得天光微亮之时,梁发来到了甲板之上,船老大道:“梁公子,已经到淮河与浉河交叉口了;这里是信阳府罗山县与汝宁府确山县交界处,昨天一夜行了八十里的水程。”

    梁发笑道:“师傅,幸苦你了!前面可有什么风景之地?”

    船老大想了想道:“前面还十五二十里水路,有一家‘祖师庙’。香火挺旺的,附近到也有些小吃什么的,庙边就是码头,离岸不过五六十丈。”

    梁发笑道:“在此处停一刻钟,大家上岸看看风景,休息一下!吃点当地小吃什么的。另外,开船之后,师傅你先休息一下,今晚还是不停船的。”

    船老大笑道:“梁公子放心,每艘船上都有人熟这条水路的,自然绝不会行错水路。”

    梁发哈哈一笑:“好的,这事师傅你安排就好。”

    果然,行了约十六七里水路,天光大亮,已是见得南岸有一处庙宇,透过高大树木的空隙,黄色的墙体一两里远就已看到了。

    到得近前,就见得寺庙大门正对着淮河,堤岸和庙前广场连成一体。寺庙四周遍植树木,有殿宇房舍二十多间。寺庙大门上挂牌匾,上书‘祖师庙’三个金色大字。

    众人上得岸去,到庙中上了一柱香;庙宇周围看了。梁发一转身,就见寺院内林中,有一个中年僧人,高大健壮,狮鼻阔口,步履沉稳,气势雄壮。梁发上前一礼:“大师,在下有礼了。”

    壮健僧人道:“施主,贫僧有礼了!”

    梁发道:“大师,小生姓梁名发;陪吾师‘君子剑’到此,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僧人一愣,虎目圆睁:“莫非是号称正道‘四庭柱’的华山掌门岳先生?真是失敬了。岳先生既然来此,贫僧广元理当拜见。”

    梁发道:“家师正在前殿敬香赏景。”

    广元僧人道:“梁公子,梁有余先生是您可认识?”

    梁发笑道:“正是家父。”

    广元喜道:“早就听梁大哥说起过你,今天得见十分欢喜,定要盘桓几日才是。”

    梁发道:“原来大师与家父是旧识,小子失礼了。我们最多半个小时就走,我们船在码头,直下江南,大师可有需要的地方?”

    广元道:“也好,吾正准备去江南,和梁大哥汇合,既然你们有船,我也就一起去了。且待吾稍作安排,取了行李,这就和你们一起出发。”

    梁发道:“好,等到了船上再引见大师与家师相见。”

    “好!”广元应着去了。过不多时,腰中挂着一口戒刀,手中提着一根降龙杖。后面跟着一个健壮的小伙子,脖子较常人长出很多,很是显眼;年约二十几岁,身材高挑,肤色金黄,又目有神;腰中挂着一把刀,手提一根镔铁棍。背着一个大包袱。

    到了船上,大船立刻扬帆启航。梁发引见广元师徒前来拜见岳不群:“广元大师,这是吾师岳掌门不群先生。师父,这是广元大师,乃吾父旧识,今天随我们一起南下,去寻家父。”

    广元上前单掌一竖:“岳掌门,久仰‘四庭柱’大名,今日有幸得见,贫僧有礼了。”

    岳不群拱手道:“莫非是人称‘伏虎尊者’广元大师?”

    广元道:“正是江湖朋友抬爱,贫僧愧不敢当!”

    岳不群道:“久闻‘伏虎尊者’大名,幸得相见。孙娟,请你师娘师哥师妹都来,拜见广元大师。”

    岳不群又看向年轻人问道:“大师,这位是?”

    广元大师道:“此乃贫僧二弟子,也是我侄子,名叫王长俊。去年刚出师。长俊,见过岳掌门。”

    王长俊上前恭恭敬敬深揖施礼:“拜见岳大侠。”

    岳不群抬手一扶:“小友免礼,既然到此,就是一家人,千万不要见外才是。”

    这时就听得外面众人行来声音,自然是一翻热闹。几个女弟子都是悄然打量王长俊几眼,皆是面露微笑。

    岳灵珊悄然俯耳对梁发说道:“好长的脖子,长颈鹿呀!”说完捂嘴无声笑了起来。梁发一笑,忽有所觉,转首看去,就见岳不群正举杯饮茶,宁中则见梁发目光扫来,面带笑意的看了一眼,又与广元大师说话去了。

    到得中午,摆上酒席,一边行船看景,一边饮宴。丽日当头,碧水东流;春风吹拂,水波荡漾,船上白帆高张,两岸青色渐显,鸟儿鸣唱,人人胸怀大畅。

第五十七章 灵光

    晚间宿在船上,梁发心不由的想到了令狐冲。没有岳不群参与的黄河之行,也许令狐冲会更顺利吧!

    黄河之畔,令狐冲正因各路江湖豪杰争相结纳恭敬的情景让他深深的感动了。此时正躺在蓝凤凰的船上,看着蓝教主玉颜,暧昧的情绪正升起在两人之间。只是想到小师妹,令狐冲心中一痛,刹时间,已是平淡下来。

    就见蓝凤凰拿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笑道:“我们苗家人的规矩,若是请朋友喝酒吃肉,朋友不喝不吃,那朋友就不是朋友啦。”令狐冲接过酒碗,骨嘟骨嘟的将一碗酒都喝下肚中,连那五条毒虫也是一口吞下。他胆子虽大,却也不敢去咀嚼其味了。

    蓝凤凰大喜,伸手搂住他的头颈,便在他脸颊上亲了两亲。她嘴唇上搽的胭脂,在令狐冲脸上印了两个红即,笑道:“这才是好哥哥呢。”

    令狐冲一笑,心中已是想到:“小师妹开始之时对林师弟很好,为了林师弟就对我如此无情了!”,转头又是想着:“后来三师弟为了维护我,故意分开了小师妹和林师弟,不料小师妹和三师弟就走近了许多。小师妹如此美丽可爱,那个男儿不喜欢呢?”令狐冲心下一片凄然:“只要小师妹现在身边有林师弟、三师弟,我就是死她也未必记得了吧?”

    一时之间,眼中满是柔情,说道:“好妹子!”

    蓝凤凰见这帅气的青年男子看着自己,目中柔情四溢,心中不由得咚咚连跳了数下,心下一慌,转头道:“好哥哥,回头见!”带着四个苗女唱着歌儿去了,不知怎地,令狐冲听出了那歌声中的欣喜之意!突然又想到:“梁师弟现在和小师妹怎么样了?想来林师弟是争不过他的。”

    梁发此时正在心念百转:“自己上次考虑中遗漏的重要的一点:时间;新出现的情况:自己今天修炼下来,内力增长更慢了。”

    轻叹一声,手摸下巴,眉头紧皱:“按现在内力修炼的速度,自己至少还得再苦练两三年才能赶上现在的岳不群。那左冷禅内力更为厉害,这一次可是未使出寒冰真气啊!何况还有任我行、方证、甚至令狐冲、东方不败呢。自己这个身法,在这些绝顶高手面前,优势可未必这样大了。”以手捂额,抿抿嘴唇,心中苦恼:“现在岳不群来福州,各大派都会想到是为了《辟邪剑谱》,左冷禅当然也会想到;此次左冷禅有相当大的可能性会大力来攻,设法铲除隐患,不敢再放任岳不群了,此事必需设法解决才行!”手掌一拍拳背,鼻息用力,气息重重喷出:“情势却是容不得自己慢慢等待了。”

    梁发叹了口气,起来踱了两步,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思索道:“现在华山实力已是暴露,然而却远为不足;若是那左冷禅全力来攻,自己若不全力以赴,却是无法保住他人。然而现在还有一事未成呀!若是失去这一机缘,内力的短板未必能补上。”

    梁发贴近窗子,看着月色之中波光鳞鳞的水面,手捏嘴唇,细细思索:“此时自己核心问题就是两件事:首先,是要保证自己想要的机缘能够拿下。其次,想要机缘,就不能暴露自己目前的实力。再次,要增强岳不群的实力,以在那人来犯之时能够匹敌。最后,是要先解决最核心的问题。”

    踱得两步,心中细细评估:“此时岳不群想要内力增长,短期内看来是没有办法了,可如果能够轻功再进上一步,也是足以相抗衡了,看来轻功修炼之法对岳不群的诱惑足够大;而且根据对方表现来看,显然也是颇有想法,这样一来,自己就大有机会!只是先必得捆绑了再说,否则枭雄心性,可是难测啊!”

    梁发突然哑然失笑:“官盐要当私盐卖了。”

    又细细想了想:“根据自己练习的经验,倒是可以传授修改版的轻功修炼方法,让岳不群轻功大进,胜过左冷禅即可。嘿嘿,当年华山统领五岳剑派,获得了《葵花宝典》,结合自家的功夫,才创出了‘紫霞功’,自己现在也能修改功法了。”

    梁发思虑至此,忽然灵光一闪,犹如闪电划过心头,身形一动,已是立在了船头。抬眼望去,半月映照,微风轻拂,不由得想要长啸一声,又是生生忍住了,此非其时啊!

    数日后,梁发来倒了舱中,对着岳灵珊道:“小师妹,前面就到扬州的高邮湖了,我带你去岸上转转,刚好说点事。”

    岳灵珊目光一闪,点头道:“好的,梁师哥!”

    众人在船上呆了五六天了,也已是有点烦了,听了此语,也是纷纷道:“我们也要去。”

    陆大有道:“三师哥可不能扔下我们,自己上岸去玩!”

    林平之道:“是啊!要带着我们一起。”

    施戴子道:“大家三两人自去就是,总是那么多人一起不好玩。”

    陈素琴也道:“对啊!人多了,各有各的说法,就玩的不尽兴。”

    梁发笑道:“各人自愿组队去玩。今天船上就不给大家做饭了,明天五师弟带陶师弟、英师弟买好食材之类,此事不可大意,必得亲手去办。我们明天晚上此时回船就是。”

    岳不群夫妇内功精深,早已听得了众人言语。岳不群看了看宁中则的脸色,已是恢复正常,笑着道:“师妹,我两也上岸住上一宿吧!”宁中则点点头。

    众人正在说着组队及留守之事,就听得岳不群的声音传来:“今日船上就劳德诺、施戴子、陈素琴留守,明天三人再出去游玩便是。”

    梁发带着岳灵珊,也不骑马,就在街道上步行。二人途中时常双目交接,都已是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二人所行东坊街,倒有一些客人,隔着一两条街,就见得热闹非凡,喧闹声大作。赵晨叫道:“梁师哥,前面可真热闹,咱们快点过去看看。”

    梁发笑道:“师哥当年读书,在府城之中也是住了数个月,江南也来过数次,这些景色倒也看得多了,你没来过扬州,和孙林、沈平去吧!”

    “梁师哥,那我们就过去了!”赵晨说着,和孙林、沈平急步行去。华山众弟三三两两,都是散入人群之中,追逐着灯火热闹去了。

    梁发轻轻一拉岳灵珊的手,指着不远处一个客栈道:“我们去谈点事吧!”

    岳灵珊微红着脸,既不出声,也不点头,随着去了。梁发却转到边上一家大酒楼,进了包间,说道:“掌柜的,来两个拿手菜,再上点酒来。”

    掌柜说道:“好勒,客官!”

    梁发轻拍了拍岳灵珊的手,道:“师妹你坐着稍等下菜,我去一下就来。”

    见是到了酒楼,岳灵珊已是镇定下来,点了点头脆声道:“好啊!你快去快回。”

    梁发出和酒楼,晃身来到客栈,对着伙计道:“可有上房?”

    伙计笑道:“客官,有,有上房,还有三间独院的上房。最好的一间里面专设有洗浴间,备有足够的热水、洗浴用品;另外茶叶、茶杯都是有的;就是稍贵一点。”

    梁发也不理这生意人的常用伎俩,笑道:“那就最好的。”

    伙计笑道:“公子,需要一两银子的押金钱,另外还有路引,给您登记一下。”

    梁发掏出一锭一两的小元宝,又拿了一块银角子道:“这个赏你!”将秀才的碟引拿了出来。明季秀才凭此可仗剑游行天下,住店更是没有问题。

    伙计大喜:“公子,我带你到房间去看一看。”带着梁发来到后院里,果然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面有三个房间。是专门为有钱人准备的。梁发点了点头,接过钥匙,锁上门道:“爷回头过来,现在出去了。”

    伙计双手一抬,递过来一个竹制的腰牌,道:“公子你忙,这是住店的腰牌,凭此可随时出入的。”

第五十八章(修) 提亲

    与岳灵珊二人匆匆吃完了饭,梁发举目四下一扫,未发现熟识之人,拉着岳灵珊进了客栈。挡在了岳灵珊身前,手中腰牌对着柜台前伙计一亮,伙计哈腰道:“公子请!”

    伙计正想乘机打量一下岳灵珊,梁发眼光直视伙计,脸色微微一沉,气势一放,伙计只觉得心头一震,不由得低头、顺眼,弯腰、退后。梁发挺着腰,斜视一眼,拉着岳灵珊入内开锁进了上房。

    伙计偷眼打量岳灵珊的背影,看着婀娜的身姿在前面摇曳着入了院子,心中一热;随后就见得梁发转身关门,伙计急忙低头,伸手就擦着柜台,擦了数下,听得院门关上的声音,放下抹布,轻叹了口气,一脸沮丧。忽听得有人叫道:“小二。”伙计急忙抬头,满面笑容的道:“客户,您有什么吩咐?”

    梁发二人一进院子,关好了门,梁发将三个房间看了看,凝神一听,没有发现不妥。进了房间。

    二十岁的岳灵珊与梁发初次定情,最是沉迷。最近在船上,只能偷空才和梁发悄悄拉拉手,早已是按奈不住。今天二人天未黑就谋划此刻,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梁发毕竟是两世为人,经验丰富,自然一切顺利完成;梁发待岳灵珊稍稍镇定了情绪,梁发轻声道:“意守丹田,开始运气。”

    岳灵珊一愣,可毕竟修炼多年,早已成了习惯;此时更是愿意听从梁发的,立刻就是运转起内息来。

    梁发依着自己改进后的内力路线运转起来,只觉得体内热力奔涌,直冲岳灵珊体内而去;紧接着岳灵珊体内一股内力又是循环转了回来。二人如此,运转内力一个大周天之后,忽然之间,梁发只觉得全身一震,内息已是打通了数处不知名的穴道,一股凉气忽然从左边身体生出,瞬息之间,已是贯通全身。不过三个周天之后,只觉得内息大增。

    岳灵珊先是只觉得一股内力冲入自己体内,身体之中震响不断,已是打通了二十来个穴道。忽然之间热流已变得温和。不知过了多久,内息已是收归丹田,岳灵珊只觉得自己似乎能够飞起来一样,自己似乎已经打通了想要打通的所有的经络穴道,大量内力充盈其中。

    终究是修炼有成之人,二人分开,各自运转了数个周天之后,相视一笑。岳灵珊道:“发哥,你不会是将内力输给我了吧?”

    梁发伸手抱过岳灵珊道:“我们内力交融,内力互补修炼了一次,内力都是有了增长。只不过你内力比我弱,所以此次增长得多。”

    看得已到后半夜,岳灵珊道:“回船上去吧!”

    梁发知道岳灵珊是害羞,不过时代如此,如果不回,那就不好说了。二人洗浴之后,穿窗而出,很快来到船上。梁发细细听了听,船上果然已是回来七八个人。二人回到各自舱室睡下。……舱室之中,不一会,梁发已是沉沉睡去。

    早课结束之后,梁发细细体味了下,自己内力明显有了增长,可自己独自修炼依然和以前一样。暗自点了点头:“此次,自己收获不错,以后这个作用应该就很弱了。岳灵珊此次借着自己的内力,打通了未能打通的穴道,内力大涨,也算是一方高手了,以后能倒担起一面之任了;只是心智、经验上还是差了许多。”

    早晨,吃早餐时又见到了岳灵珊,二人装作不介意的样子;梁发忽然一抬头,发现岳灵珊目光也正看向了自己,二人目光悄然一对,都是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心中一片温暖。

    梁发心中清楚:这是男女之间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后必然的现象。

    岳灵珊午饭之后,又是去了城中。梁发稍等片刻,从正门入了客栈,进入房间,岳灵珊果然正在屋中。

    二人温存软语,自然不必再表。

    数天后,岳不群已带着众人,弃船登岸,骑马直奔杭州城而来。入了城,众人行至城南一处大院子处。就见得江南庭院风格的门楼院墙,门外有两个石狮子,门口有二人坐在厢房门口。见到岳不群一行,一人转身小跑着向内行去,一人迎了出来道:“岳掌门,少东家,我们东家早盼着你们来了,快请进!”

    正说着话,就见得一人快步迎了出来,正是梁有余。只听他说道:“师兄师姐,总算将你们盼来了,师弟这里有礼了。”说着就深揖一礼。

    岳不群夫妇急忙拱手还礼:“师弟,师兄(姐)有礼了。”三人相互一拜,也就起来。

    梁有余又道:“广元大师,总算将你盼来了!”

    广元大师哈哈大笑道:“梁兄,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梁有余伸手肃客入内。众人也不客套,自有人引着安排马匹、行李、房间。

    梁有余看了看众人笑道:“这是请赵县令帮忙,买下的院子,也算我家在此地有个落脚之地了。另外,门中在城里置了数个铺子,现在生意很好。”

    众人入厅,一翻叙谈,然后是接风酒宴。众人鞍马劳顿,就先休息一下。

    下午,梁发父子二人,又细细的谈了谈。

    当天晚间,梁有余对岳不群夫妇笑道:“师兄师姐,小弟有一事相商。”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道:“师弟请讲。”

    梁有余道:“在二位师兄师姐面前,师弟也不瞒着。小儿想娶灵珊师侄女,愿以黄金千两及家传之轻功心法做为聘礼。”

    岳不群夫妇一惊:“这千两黄金的手笔,在江湖中人可谓大矣!最贵重的却是这轻功心法,这可是世代相传、倚之为基的。”

    宁中则笑道:“发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更是我夫妇二人最得意的弟子。此事容我们二人相商一下,也要问一问灵珊的意思。毕竟我们只有这一个女儿,想来师弟是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情的。”

    梁有余笑道:“这是自然,两个孩子愿意,才是最好的。俗话说‘捆绑不成夫妻嘛,’如果两个孩子不愿意,自然作罢。”

    岳氏夫妇回到住处,岳不群坐下,喝了口宁中则沏上的茶,沉吟道:“此事若不成,梁氏父子离心矣!”

    宁中则道:“师兄,我华山现在离不得此父子二人,只要珊儿愿意,这是最好的了。这事应了,最大危机就过去了。只是‘紫霞功’就是嫁妆啊!此事师兄你怎么想?我是觉得可行。”

    岳不群笑道:“梁发轻功远在我二人之上,这心法定是上乘。先问问珊儿,也许她愿意呢!”

第五十九章 聘礼

    宁中则来到岳灵珊的屋中,岳灵珊已是收功而起:“娘!”说着扑到了宁中则的怀中。

    宁中则笑道:“这么大人了,都要嫁人了,还和孩子一样。”

    岳灵珊在宁中则怀中一愣,口中说道:“女儿不嫁,就陪着娘。”

    宁中则抚着女儿的后背爱怜的说道:“胡说,那个年轻人不结婚呢。再说,嫁人了也可以陪着娘的。”

    岳灵珊扭扭身子,心中想起一事,抬头笑道:“母亲,女儿最近功夫大近,我们练练怎么样?”

    宁中则笑道:“好,我看看咱家珊儿功夫现在高到什么样了?”

    母女二人,转到后院之中,持着剑比试起来。不过十来招,宁中则只觉得岳灵珊剑中力道越来越强,速度越来越快,逼得自己不得不提升内力应对。二三十招后,宁中则已是七八成内力相迎。

    宁中则大吃一惊,这份功力,自己可是到三十多岁后才有的,岳灵珊二十来岁有此功力,别说在年轻一辈之中,这肯定是顶尖的几个了。就是在长一辈的人中,也是数得上的。

    二人又斗得十来招。宁中则一剑封出,退出圈外道:“停!”

    宁中则满面笑容的道:“珊儿功力增长之快,年轻一辈中肯定是能排进前列了。就是在老一辈中也是有位置的了。真是可喜可贺。”

    岳灵珊扑过来抱着宁中则道:“娘,女儿能干吧!以后呀,我帮着你们打嵩山派。”

    宁中则揉着女儿的道:“珊儿告诉娘,你怎么突然之间功力大进了的?”

    岳灵珊脸一红,可此时她头埋在宁中则怀中,宁中则自然看不到。宁中则就感觉岳灵珊停顿了一下道:“发哥帮我的。”

    宁中则一愣:“发哥?谁啊?”

    岳灵珊道:“梁发梁师哥啊!我叫他发哥。”

    瞬息之间,宁中则脑中转了无数个念头。这突然提升功力,而且愿意帮着提升的,真是非同一般的关系。自己老公如何帮助自己的,自己是知道的。就连女儿,自己也没有办法帮她这样迅速提升功力啊!

    心中转念,口中道:“既然你发哥这样帮你,你以后就嫁给他吧!”

    岳灵珊耳朵都红了,在宁中则怀中小声道:“听娘的!”

    宁中则心中一叹,又是一松,想了想,拉着岳灵珊坐下道:“珊儿,我有一件事要正式的和你说,你要肯定的告诉娘。”

    岳灵珊道:“娘,你说吧!”

    宁中则道:“今天你梁师叔找你爹爹和娘,为你梁发师兄提亲,想和咱家结亲,你愿意嫁给梁发吗?”

    岳灵珊连脖子都红了,低下头道:“梁师哥人好,又武艺高强,文武双全,我愿意。”说完扑进宁中则怀中,羞得抬不起头来。

    宁中则想了想,也是满面笑容,眼珠动了动,道:“那娘先出去和你爹爹商量下事情怎么办。”

    见了岳不群,宁中则道:“珊儿倒是不反对。师兄,既然如此,那就早点定下亲事,干脆完婚,聘礼该收则收。”

    岳不群皱眉道:“这么急,委屈了珊儿。”

    宁中则正色道:“师兄,霸王台上情景尚在啊!对方肯定会设法提前动手的。梁师弟家的聘礼可是有大用,能解决一个根本问题啊!”

    岳不群点点头,有了此轻功心法,自己就不在对方之下了;并且夫人也会更进一步,那时,至少也能争得均势了。说道:“也是,发儿老师就在绍兴,那就定亲后,择日完婚。在此办婚礼也是合理。将来回华山了,再请武林同道办一次酒礼。”

    宁中则道:“回华山要不要办,我们到时看。现在先回复了梁师弟才是。”心中则是悄悄的松了口气。

    梁有余听到岳不群的回复,立即找到赵先生,此时已是县令了。就由赵先生为主媒,又请了媒婆,来办理一应事项。

    请人看了日子,过了四天,正是黄道吉日,赵县令、岳不群夫妇、梁有余夫妇,双方亲长低调的举办了订婚仪式。

    梁家奉上白银千两作为订金,另外商定正式结婚日子,聘礼黄金千两。

    订亲宴过后,送走客人,梁有余笑道:“师兄师姐,这是梁家所传内功心法,请师兄师姐看过。”梁有余将梁发手写的轻功心法,递到了岳不群夫妇面前。

    岳氏夫妇面色郑重,心儿‘砰砰’跳了起来:“这梁发轻功,自己二人都是亲眼见过,当真是快如闪电,当世罕有其匹。华山得此轻功秘传,不但解得眼前困局,华山功夫整体上又是大进一步矣。”夫妇二人相视一眼,岳不群双手接过,对着梁有余道:“梁师弟,我其他没有,只有将‘紫霞神功’传授给发儿了,倒是亏欠师弟了。”

    梁有余面色一喜,道:“此是应当,咱们一家人,不可如此见外。”岳不群取出一本册子,递给梁发道:“发儿,这是我华山只有掌门才能够修炼的‘紫霞神功’,今日传授于你,望你勤加修炼,早日有成。”

    梁发跪下,接过紫霞神功的秘笈,郑重道:“谢师傅师娘!”

    岳不群笑道:“你且看过,待我为你讲解。”

    梁有余、宁中则二人出得房中,到外面为二人护法;岳不群待梁发看完,又是细细的讲解了一遍,梁发自去修炼。

    岳不群夫妇回到房中,打开秘笈,细细揣摩之后。运转内力,冲开相应的穴道经络,二人一日之间,已是冲开了一小半的穴道。岳不群道:“师妹,我们到后花园中一试。”

    宁中则一笑:“好,师兄!”夫妇二人到了后花园中,展开身法,果然身轻如燕,宛若风中柳絮,转进如意,内力损耗亦极小。

    岳不群道:“夫人,大事定矣!”面上一片轻松之色。

    宁中则笑看着岳不群道:“师哥,这些年辛苦你了,至此可以轻松了。”

    岳不群伸手轻拍宁中则的手背,笑道:“只是这功法练习之后,明显的是增强了些欲求,不过尚能控制。此功法主要修练的是腰腿经络,有此效果也是十分正常。”

    宁中则妩媚一笑,悄然道:“师兄,……”

    岳不群莞尔:“那就辛苦师妹了!”二人相视一笑,都是看见了对方眼中满满柔情。

    梁发拿到了‘紫霞功’,细细揣摩之后,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果然如自己猜想一样:“这功法是华山派高手,以《葵花宝典》中内功与华山派顶级内功融合后演化而来。华山派未有‘紫霞功’前就是五岳盟主,后来有了威力更大的‘紫霞功’,自然原来的顶级内功就不会再单独外传了。且‘紫霞功’有很多穴道经络自己已经打通,现在只要打通没有完成的部分而已。自己现在内力深厚,这些对自己来说,都是小问题了。想来岳不群夫妇也有同感吧!自己现在所修炼的,就相当于数个顶尖高手,综合华山、少林功法演化出来的功夫。”

    第一晚,果然是如梁发预想的一样,一小半的经络穴道已经打通。内力果然是有了小幅增长。

    至此,岳氏一家三口,都是闭关修炼,梁发也是闭关修炼去了。

    岳不群夫妇与梁发、岳灵珊沉浸在修炼之中,目前正是突飞猛进之时,自然不愿意此时中断。就将弟子们安排到店铺中去,白天就是社会实践,每天早晚自然还要练武。

    岳氏夫妇修炼了近一个月,已是练完所有的经络穴道,打通近一半。此时就是小成了。效果是十分明显。

    夫妇二人这日出得关来,在园中练罢快剑,心中喜悦。出得园来,到了岳灵珊的住处,就见得岳灵珊正在所居的小院中练剑。宁中则道:“灵珊。”

第六十章 尊师重道

    岳灵珊一抬头,见得父母双亲,笑脸绽放,飞扑了过来,投入宁中则的怀中叫道:“爹爹,娘。”

    岳不群笑捻着长须应了。宁中则揉搓着岳灵珊道:“乖女儿,最近练功怎么样?给娘看看,瘦了没有。”

    岳灵珊在宁中则怀中扭捏道:“这个功夫没法练。”

    宁中则一听,已是明白过来。拍着岳灵珊道:“以后再练吧!”

    岳氏一家三人正在闲叙,忽听得门外有人道:“师傅师娘,你们也出关了啊!”

    岳氏夫妇抬头一看,门外正站着梁发,原来梁发也是出关了。岳灵珊听得梁发声音,抬眼一看,心中一片温馨;轻轻转身躲到了宁中则的身后,脸上微现红霞。

    岳不群招来梁发道:“发儿,可有什么疑难之处?”

    梁发进来,上前施礼道:“拜见师傅师娘,见过师妹。”

    岳不群点了点头,宁中则笑着着梁发道:“发儿,不用多礼,练功中有什么问题,就问你师傅。”

    梁发笑道:“正有几点想请教师傅。”

    岳不群道:“你且讲来。”倒也没有避开宁中则母女二人。宁中则目光一闪,若有所思。

    梁发当即将自己修炼时的问题一一讲出,岳不群一一解答;梁发又道:“修炼此功时,内力火热,燥气大盛,该如何解决?”

    岳不群一楞,问道:“你修炼家传轻功心法时,可有什么办法?”

    梁发疑道:“当时修炼轻功心法时没有这样的内燥气盛之感。”

    岳不群一楞,忽有所悟;目光一扫,见得宁中则嘴角含笑;岳不群也是微微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此事自然有法,你且再修炼些时日,再告诉你如何修炼。”

    梁发笑道:“是,我听师傅的。师傅师娘,既然今天大家都是关,不如叫上我爹爹,到外面聚聚,也放松一下。”

    岳不群想了想道:“也好,就今天,到外面放松一下;你且去安排,灵珊也一起去罢。”

    梁发应了声:“是师傅,师娘,我和师妹就先出去了。”

    宁中则笑着道:“去罢。”

    梁发看了看脸红红的岳灵珊,道:“师妹,我们现在就走吧。”说完,先出去了。

    宁中则伸手拍了拍岳灵珊,道:“去罢,看看梁发晚宴安排在哪里。”

    岳灵珊此时已是镇定下来,笑道:“爹爹,娘,那我先过去了,给你们找个好的酒楼。”说完,蹦蹦跳跳的去了。

    夫妇二人看着岳灵珊身影不见了,宁中则笑道:“师兄,你有何事?”

    岳不群笑道:“师妹,梁发所练的轻功心法你也知道,影响很小,可也影响进度。你也知道‘紫霞神功’修炼的特点,现在看来还是要让他们早点成亲才是。”

    宁中则点点头道:“也是,如果这样,待梁师弟回来,我们就和他商量一下。”

    梁发带着岳灵珊,二人到得附近的最好的一家酒楼。掌柜的韩老板,与梁有余到也相识。见到梁发,笑道:“梁公子,好久不见。今天到小店来可是要定酒席?”

    梁发对掌柜的笑道:“韩老板,最近一直在家温书。你老猜对了,今晚要在贵酒楼定三桌上等席面。”

    韩老板笑道:“秀才公要订席面,当然没有问题。二楼正有三个包间,可以打通,坐个三桌,正是合适。另有新进的好酒几十坛,足够饮用。”

    梁发笑道:“那就说定了,晚上我们过来。”二人转身出了酒楼而去。

    到得晚间,众人相聚酒楼,华山众人,加上梁有余弟子,每桌坐了十二人,满满坐了三桌。梁有余举杯道:“今天恭贺掌门师兄师姐功夫大进,大家且共饮一杯。”

    华山众弟子虽然不明白师傅师娘因何功夫大进,可只要功夫大进,自然要好好的庆贺一下;众人齐齐举杯:“我等共贺师傅师娘神功大进。”

    岳不群夫妇笑容满面,抬杯饮了。梁发给岳氏一家、父亲斟满酒;其他人自然有人斟酒。梁发笑道:“好事成双,敬酒当然也是要两杯。”

    众人又是齐齐举杯饮了。随后众人各自敬酒,开怀畅饮。酒宴已罢,回到梁氏府中,岳不群笑道:“梁师弟,正有事和你相商。”

    梁有余道:“师兄师姐,且到里面说话。”

    岳不群道:“师弟,发儿灵珊定亲也已不短了,我意欲就在这两天先在这里将婚礼办了,也是发儿对老师的一种敬重,否则到了华山,赵县令可就不能参加了。”

    梁有余点点头道:“是,这样各方面有利,就是有点委屈灵珊了。”

    岳不群道:“这也没啥委屈,我们读书人尊师重道,先按读书人的礼节办。将来到了华山,再按江湖礼节办婚礼就是了。”

    梁有余道:“果然师兄是读书人,想得周全,这样我也好给老友交待。”

    岳不群道:“师弟,我是这样想的,一个江湖人物也不请,就请赵先生,以及师弟在附近有生意上来往的人家,加上这些弟子,倒也有十桌人。广元师徒已是去外地办事去了,自然会参加以后在华山的婚礼。师弟觉得如何?”

    梁有余笑道:“就这样办,将来回了华山,再请武林同道就是。”

    当即请人看了日子,二十天后正是吉日,双方商定,二十日后办理婚宴。岳氏夫妇此事既定,当即又是闭关修炼去了。

    梁发此时‘紫霞功’的修炼速度也是慢了下来,内燥之气的影响越来越大,这个速度和以前一个月简直不能相比,不过这才是正里。

    而岳灵珊修炼轻功心法更是难受,每次修炼完都是百抓挠心,……。其实这功法的作用本没有那么强,还是可以忍受的。只不过……知味,现在正是不能分开的时候,又受到些刺激,自然难以忍耐。好在众人都已派了出去。岳氏夫妇又是沉浸在练功之中,有时一个闭关就是数天;梁发岳灵珊二人倒是过个二三天就相会一次。

    这一日,二人修炼已罢,岳灵珊悄悄道:“万一有了怎么办?我现在很害怕。”这个时代可没有打胎一说,且女子未婚先孕,那可就终身被指责。

    梁发抚摸着岳灵珊轻声道:“我们现在只能在我说的时间双修,还要避免在里面。”

    岳灵珊揪了梁发一下道:“都怪你,教我练这个功夫。”

    梁发打岔道:“现在练得怎么样了?”

    岳灵珊道:“所有的穴道经络都练到了,打通了五成的穴道了,现在影响似乎没那么大了。对了,这个速度真的很快,连内力都增长了一些。”

    梁发道:“看来师父师娘应该要全部练好了,也是,已经二个多月了,肯定快要练成了。以后我们相见就要控制了。唉!我这‘紫霞功’还早呢!到现在才四成。”梁发故意少说了成一多,只为防止受到猜忌。

    自此日后,二人不敢私下相会。

    过了两三天,岳氏夫妇结束闭关。招来梁发问道:“‘紫霞功’你修炼了有几成?”

    梁发答道:“师父,已打通了四成经络穴道。”

    岳不群捻着胡须的手一顿,稍一思索,又是点了点头,显然已是自己找到了解释。口中笑道:“你修炼内功确实很有天赋。”

    就听得梁发又道:“现在停滞不前,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岳不群道:“此事为师自有主张,你现在功力正是突飞猛进之时,不可错过了。”

    另一边,宁中则看着变得水润无比的女儿,心中暗叹;口中道:“灵珊,为娘有话对你说”。

第六十一章 秘法

    梁有余这里已是张罗停当,三天后就是选定的吉日,宜婚嫁。酒席早已定好,布置了洞房;请了赵县令、张通判、李知府为主宾,主要是官场、商场的朋友。

    下午,岳氏夫妇正在园中练剑,忽然听得外面有人脚步匆匆而来。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停了下来。稍倾,高根明出现在了园子内:“师傅师娘,有大师兄……哦,令狐冲的消息。”

    高根明说完,就看着岳氏夫妇,就见宁中则眼睛一亮,急声道:“冲儿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高根明看了岳不群一眼,岳不群看着高根明点了点头道:“看你迟疑的样子,看来是不太好啊!是不是又和哪些邪道之人搅和到了一起?”

    高根明抿了抿嘴唇,说道:“师傅师娘,探到的消息说:‘令狐冲先后结识一大批江湖各类人士,得各路江湖好汉敬重,后经五仙教蓝凤凰教主救治、又得开封杀人名医平一指治疗,可都未能治好令狐冲。’”高根明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后来、后来又为了一个人,和少林方生大师争斗了起来,听说少林方生大师受了伤,少林寺的人死了四个。方生大师饶过了那个人和令狐冲,听说那个人为救令狐冲,就带着令狐冲去了少林寺。现在就知道这些,更多的消息暂时还不清楚。”

    宁中则道:“方生大师真是慈悲之人,杀了少林寺四个人,也能够饶恕对方,非真正的高僧大德不能如此啊!”

    岳不群道:“根明,你可知方生大师因何没有责罚那个人和令狐冲?”

    高根明道:“弟子不知道,江湖传说纷乱,有说是知道令狐冲是师傅的弟子的,也有说是方生大师慈悲为怀的,具体的原因弟实是不清楚。”

    岳不群道:“那个人又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杀了人还敢到少林寺求人相助?”

    高根明嗫嚅道:“听说、听说是个年轻的女子,具体叫什么不知道,好像很多人叫她圣姑。”

    岳氏夫妇相视一眼。又问了问,高根明确实不知道,而且这消息已经一个来月了。岳不群道:“根明,你今天讲的情况很重要,以后继续打听,有机会就了解得详细些。”

    “是,师傅!”高根应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那你先忙吧,有事直接找师傅。”

    待得高根明出去之后,岳不群摸着胡须低声道:“师妹,方生大师可不会慈悲到杀了少林寺四个人而放过对方的呀!”

    宁中则也道:“圣姑,唯有魔教教主的女儿才叫圣姑吧!或是云贵一带的教派也是如此。”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双双叹了一声。岳不群摇着头道:“终究是分不清轻重啊!”

    宁中则眼一红,道:“师哥,此事该怎么办?”

    岳不群淡然一笑:“此时倒也不惧。或许是祖师保祐,目前倒也是祸福相生。”

    宁中则双目一转,也是轻笑了起来,又是叹息一声道:“此事和灵珊多有关系。”

    岳不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有可能是对方故意接近冲儿。”

    到了婚礼正日,梁府中早已修整一新。岳灵珊也在华山店铺房舍中妆扮好了。梁家请来吹鼓手吹打起来,抬着轿子将人接到了梁府之中。

    梁府早在家中摆了十桌,又有赵县令、张通判、李知府为主宾,虽然规模不大,可声势不小,风光的完了婚礼。

    当日晚间,岳灵珊双修之时,效果大是不同,花样也多。梁发心知:“这必是华山近百年来研究出的双修之法,只在掌门夫妇之间传授。当年宁中则的父亲修炼的也是‘紫霞神功’,华山凭此秘法,内力就压了其他门派一头,在江湖中闯下偌大名声。”

    婚礼之后,梁发对岳不群道:“师父师娘,我和灵珊现在还要闭关一次,才能将功夫基本练成。我估计要二个月左右。我这里如果能有六七成就能够应付了。”

    岳不群想了想道:“也好,我们也要再闭关。好在有你父亲在这里为我们护法,顺便将生意上的事处理一下。江南才经营几年,一年就有数万两银子的收入,已经超过华山原来一年的总收入。另外,我们去福州,我估计就会有事,有备无患啊!”

    梁发岳灵珊二人,闭关不过五十多天,就出了关;原来岳灵珊轻功心法已经练成,其他的只能以后慢慢积累了。

    过了两天,岳氏夫妇也已出关。梁发夫妇上前拜见岳氏夫妇。岳不群满面笑容,宁中则更见艳丽,二人似乎年轻了一两岁似的;梁发即知二人功力又是都进了一步。梁发施礼道:“恭喜师傅师娘功夫大成。”

    岳不群笑道:“哈哈哈,发儿,你很好。走,我们也该出发去福州了。”

    岳灵珊扑到宁中则怀中,母女二人自在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岳不群召集众人在厅中议事。

    梁有余道:“现在就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恒山定逸已经带人去了福建,嵩山人手也已来了;莫大先生不知所踪,泰山天门道长还未得到消息,不过也已经发现有泰山弟子出现在江湖中。青城余观主也带着弟子来了;魔教前左使向问天与令狐冲大战黑白两道群雄。前魔教教主任我行复出江湖。少林、武当也已派人下山,混迹江湖之中。其他大小帮派,更是一时难以理清有多少。”

    岳不群难得对众人道:“你们都是我华山派修炼有成的弟子,以后都是要独挡一面的。今天叫大家来一起听听江湖中的动静,同时,也是学会分析情况,以及如何应对。”

    梁发见得岳不群如此,心中一叹:“这就是实力带来的自信与从容了。以前岳不群一切都是隐忍,忍之心头一把刀啊!忍久了就要发泄,背负越重,积累的压力越大。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舒奇问道:“师傅,怎么这么多人都要来江南啊?怎么他们都要去福建呢?”

    岳不群不答,只是静静的扫视着这二十二名弟子。梁发就见得林平之脸色一白,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心中暗暗叹息!

    施戴子轻咳了一声道:“师傅,弟子认为这么多的江湖大派都是派人入闽,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各大派都想要。如果是钱财,自然是做生意最好。江湖中人最喜欢的,无非是武功秘笈、神兵利刃、钱财、仇杀、大派邀请有活动。目前来看,除非藏宝、秘笈、神兵这三样。”

    陆大有说道:“是啊!以前林师弟家被青城余沧海灭了,就是因为《辟邪剑谱》据说很厉害,而林师弟家练了又不厉害……。”说到这里,陆大有声音突然低下来终至不闻。

    众人面面相觑,赵晨道:“难道还是因为这件事,这么多的门派都派人来了?”

    岳不群看了看劳德诺:“德诺,你的看法呢?”

    劳德诺想了想,缓缓的低声说道:“师傅师娘,我觉得很可能就是这样的。当然了,至于魔教前教主复出就与此事无关了,纯粹是不相干的事。”

    岳不群道:“我们来江南是为了什么?”

    高根明道:“一是为了将林师弟父母骨灰送回故乡安葬;二是顺便处理下华山在江南的生意;三是锻炼下大家的江湖经验。”

    岳不群点点头道:“是啊!我们华山派中人都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可其他人未必会相信啊?不过我们行侠仗义于江湖,就要坚持正义。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稍停,目光扫视过众人,又道:“大家都是准备一下,伤药、弓箭、暗器、兵刃、解毒药丸、防蚊虫药、雄黄、帐篷、火石、换洗衣服、水壶、必备一点喂马的黑豆黄豆等等。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福州,送平之的父母归乡。”

    众弟子人人起立,拱手肃然道:“是,弟子谨遵师命!”

    梁发见得岳不群肃然正色,心中暗自一声长叹!

第六十二章 倭寇

    明季从绍兴至福州,陆路要有两千里路,甚至更远。水路也是差不多。并且还到不了。还得水路陆路不断的转换才成。而海路是最快捷的,然而大家多是北方人,虽然在杭州城外河中练习了水性。仗着身怀内力,众人最低的都已能泅水数里远,可也不敢让众人到海上去冒险。

    第三天五更之时,梁有余留守在杭州城中;还是一行二十四人,二十四匹马。都已准备好了。岳不群率先上马,众人也不说话,跟着后面策马而行。从城门处卖菜人常出入处出了城,行了半个小时,远远的看到了钱塘江。到了江边码头,天色大亮。

    岳不群对众人道:“我昨晚想了一下,还是坐船更快些。现在大家将行李取下来,马上船后交给船上的人。”

    众弟子立刻取下了行李,背到了身上,就在此时,有一艘高大的海船来到了码头。铺好跳板,众人依次牵着马上了船,海船立刻扬帆而去。

    梁发悄悄地观察了下劳德诺的神情,发现除了开始时愣怔了一下外,一切皆如平常,梁发不由得心中暗赞,真不知道老岳当初是如何发觉问题的。

    海船顺流而下,此时已然入秋,秋老虎依然厉害,长江南岸早晚也是感到了凉意。江中水量不小,船行快捷,到得中午,已是转入海岸线处航行。此时正是此季节难得的北风吹着,海船风帆已是全部吃满,大船胜似奔马一样,向前飞驰。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宽阔的水面,等到进入了东海,众人只见海天一色,无边无际,不由得心情大畅。可此时海中风浪不小,船儿颠簸起伏,永无休止。众人虽然学会了游泳,且身有内力,还是有三分之一的人吐了个稀里哗啦!已是瘫倒在船上。

    船长早有准备,将众人放置在一个舱中,早就备好木桶。七个人或是扶着舱壁,或是趴在铺上,或是抱着木桶,大吐特吐。直到吐无可吐,还不时的吐点苦水。

    众人运气不错,一路顺风。船长到得岳不群的身边道:“今晚就可以到台州,离福州还有一天的船程,大概七八百里路。”

    梁发站在边上,听了后心中喜悦,果然,远远得见了岸上的城市,还有灯塔。海船缓缓的靠了过去。船一靠岸,几个狂呕不止的人立刻冲上了岸,不过几分钟就精神了起来。果然是身有内力的人,体质确实是棒棒的。

    岳不群对着船长道:“今天辛苦了,这样吧,一起上岸喝一杯。”

    船长大喜,带着几个兄弟,随着众人到一家酒楼。南方富裕,酒楼建得比北方漂亮大气,现在华山也是不缺一点吃喝的银子,酒宴摆开,众人敞开了喝起来。

    梁发饮了几杯,突然似乎有所觉,猛一回头,就看到几个汉子已是转过头去。梁发看了看,这几个汉子盯着的正是岳灵珊。

    此时南方人个头相对较为娇小,皮肤较黑一点,北方的就皮肤较为粗糙。可岳灵珊、宁中则、孙娟、陈素琴、王慧几个,由于内炼有成,皮肤由内而外发出一种光泽来。宁中则望去是一个熟透的妇人,岳灵珊则是一个被润泽的水灵灵的小少妇,还是常年锻炼的那种,身材超好。

    这些海员,每当上岸时,首先干的就是喝酒、嫖娼、赌钱、斗殴。在这些阅女多矣的人眼里,宁中则、岳灵珊、孙娟、王慧、陈素琴这样的女子,才是最有味道的。并且这些人,上岸是良民,下海就是海盗,谁手中没有条把人命。

    就见得几个汉子低低的吩咐一下,就有一个人转身出去了。

    梁发转到岳不群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句,就听得岳不群道:“大家旅途劳累,明天还要赶路,今天别喝多了,早点休息吧。”

    几个呕吐的弟子在酒席中道:“师傅,今晚我们几个就住在客栈中,还能休息一日,明天早早的上船去。”

    岳不群稍一思索,点了点头:“也好,边上就是客栈,你等自去住吧。”

    众人到得船上,自去舱室中。

    夜半之中,岳不群突然轻轻起身,稍倾,宁中则也来到身边道:“这岸上来了不少人,海上也有船来了。”

    岳不群冷笑道:“终究要露了形迹,才可以出手。”

    片刻之后,岸上突然火光大起,已有数处着火,就见到处有人奔跑,许多人喊着:“倭寇来啦,倭寇杀来啦!”

    台州城外到处是火光,码头仓库处更是重点,这里是各大豪客商户存放货物的地方。

    岳不群、宁中则二人一惊,倭寇声势如此之大,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宁中则道:“师兄,灵珊发儿在客栈,不会有事吧?”

    岳不群摇摇头,冷静的说道:“当世能够威胁他夫妻二人联手的人没有几个,除非夜间出了意外。看来这次我们是无意中碰到倭寇企图洗劫台州了。”

    宁中则道:“台州的守军怎么还没动静?倭寇怎么有这么多人?”

    未及回答,就听得舱外人群跑动的声音,船长大声吃喝道:“弟兄们,操家伙,防止劫船。火铳、弓箭都给我准备好了,各自带着人到确定的位置上去。”

    船中众水手轰然答应着,操着家伙四散着去了。船长这里安排停当,转身向着岳不群众人集结处走了过来:“岳先生,现在有三艘海盗船过来了,总有四五百人。我们的船此时不能出海,只能硬顶着。可岸上也有倭寇作乱,这两面夹击,到时就麻烦了。岳先生世之奇人,可有什么办法?”

    岳不群一捋胡须:“你这里能坚持多久?”

    船老大道:“倭寇的装备不比我们差,又是三打一,我们寡不敌众,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岳不群一时沉吟

    船老大急道:“岳先生,知府大人让我来送先生,说有先生在,什么人都能对付;赵县令一代奇人,都对您是无比敬佩,还请出手,灭了这伙贼寇才是。”

    岳不群此时心中雪亮:“这是赵先生向知府大人进了言,想借自己手除了对手。当时知府大人、通判大人光临灵珊的婚礼,原来是落在了此处。不过,也不是坏事,将来可用之处多矣!”心念电转间,岳不群不慌不忙的道:“李船长,等到海盗船来了,你们放他们过来,然后你集中你船上的人对付一艘,剩下的两艘交给我们夫妇就是了。”

    李船长怀疑的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此时说什么也晚上,怎么也没想到碰上这么大的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李船长对着手下吩咐道:“弟兄们专门打左边的船,中间和右边的不用管。”

    船上众水手正在惊慌:对方三艘船,自己方就一艘,这仗是打不赢了。听得自家头儿这样吩咐,新手不解,老手个个是长舒了一口气。有老手就对新手道:“倭寇这是中了咱家将军的计了,你们等着看吧,一会伏兵四起,舱中肯定也有伏兵,岸上也有伏兵过来接应。”

    新手道:“可现在码头上也是杀声四起,只怕贼人……”,话未说完,就被老手鄙夷的打断道:“如果你都能想到的事,将军们会想不清楚?咱老爷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也想不清楚?我还没你见得多?识得广?放心吧!”

第六十三章 魔教

    果然这一调整,左边的倭寇船只被打得无法还手,另外两艘船就靠了上来。李船长大惊,急忙看向岳不群。岳不群一身儒衫,大袖飘飘,表情轻松。宁中则貌如鲜花,气质娴雅;后面两个女弟子也是十分可人。虽然手中都是持着剑,可这东西怎么可能和长枪火铳相比。

    正迟疑间,只听得砰砰砰六七声,倭寇已是将飞抓扔到大船上,用力一拉,已是紧紧的扣住了船舷。这链条都是铁索,专门防止砍断让两船分离的。

    李船长就见得岳不群大袖一挥,带着几个人转瞬间已是到了中间倭寇船上。再一愣神,那个美妇人也是带着十个人到了右边倭寇船上。就见得岳先生一身青衫,飘然而动,恍若无数个人在船上走动,手中剑光吞吐,长袖挥舞间,前面侧后之人不是飞舞空中,就是伏到于地,或是甩出十数步远。后面的几个人也是轻飘飘的,一路横扫过去,犹似新镰割麦一般,毫无能够阻挡之人。倭寇手中的兵刃根本没有机会递出。李船长心中只想着:“神仙,这是神仙啊!”突然想起另一艘船,转眼看去,那个美妇人也是如岳先生一般,好似无数个美妇人在船上走动,李船长心中道:“这船上的倭寇能死在仙女的手中,也是祖上积德了。没准来世投胎,能娶个漂亮的婆娘呢!”

    李船长就见不过一会,两艘船上已是清静下来,二百来个倭寇都是倒在甲板之上,不少人都咽喉处鲜血直流。李船长就觉得眼前一花,岳不群、宁中则二人已是立在身侧。

    岳氏夫妇相视一眼,都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若是以前,尚需要暴力击败这些人,自然是费力费时;可现在二人速度是这些人的七八倍,力量是他们的五六倍,速度与力量结合;对付这些人,不过是在随手一剑罢了。”

    另一艘倭寇船此时已见得此景,心中大恐,急忙划桨离开,向着远海退去。二船本就离得较远,此时一退,自然更远。岳氏夫妇又挂念岸上诸人,当即作罢。

    岳氏夫妇身形一振,已是跃下大船,向着客栈处冉冉而去,转眼已是没入黑暗中。李船长尚未回过神来,又见着后面十几个华山弟子,也是人人纵身而起,身形飘逸,捷如奔马,随着远去了。

    李船长呆愣半晌,回过头来,对着呆愣着的众水手道:“给本将军把那船上的倭寇尽数挑断手筋脚筋,死了的砍了脑袋,船上东西整理干净了。”

    李将军巧设计谋,打得如此胜仗,一战打败数倍于自己的倭寇,乃是这些年来未有之大胜。众军心悦诚服,且整理之时,自然可以摸尸,金银肯定是不少的;自然对李将军的命令无有不从。

    岳不群等人到了客栈之时,却没见到梁发岳灵珊这几个人;就听得不远处传来兵刃碰撞之声。二人相视一眼,掠了过去。

    到得近前,就看到岳灵珊正在场中和一个黑巾蒙面的大汉斗在一处。蒙面大汉身形迅捷,纵跃如飞;手中一根镔铁杖,舞动如风,杖影满天。

    岳不群夫妇到得近前,眼光一扫,心中一定,知道岳灵珊是稳操胜算。蒙面大汉论功力可能和岳灵珊差不多,可招式粗糙,非上乘功夫,特别是这速度相差很大,现在还能凭着力大招沉防守,却是难以为继。

    岳不群夫妇一拱手道:“何兄,自衡山一别,想不到今天得以相聚,何兄一向可好?”

    何三七含笑拱手:“我得到消息,今晚魔教江浙闽分坛欲求财富,勾结倭寇、奸商,洗劫台州。正自忧心,想不到岳掌门领着门人到此,倒是天意了。”

    岳不群拱手道:“本门弟子林平之要送父母骨灰归乡,行经此处,既然遇到此事,我正派之人,义不容辞,自当除魔卫道。”

    何三七正色道:“岳掌门高义,果然是‘君子剑’,不愧是‘武林四庭柱’。”

    岳不群道:“不过是朋友抬爱罢了,愧不敢当。对阵灵珊的是何人?”

    何三七道:“此人乃是魔教浙江分坛的一名香主,名叫肖军,使得一手好疯魔杖法,在江浙闽分坛也是排得进前几的好手,在此也是赫有名。”

    岳不群叹道:“魔教果然人才济济,可惜不走正道。今日之事,恐怕台州百姓死伤无数了。”

    二人正在叙谈间,果然蒙面大汉手中已是缓了下来,岳灵珊一声轻叱,剑光一盛,身形快如闪电,已是攻了上去。不过十数招,二人倏然一分,蒙面大汉胸口被划一个数寸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对面人群中跃出一人,口中叫道:“敢伤我兄弟,受死!”手中刀向着岳灵珊砍去。岳灵珊夷然不惧,挺剑相迎。二人刀剑闪光,斗了数十招,岳灵珊轻叱道:“魔头受死!”众人只见得岳灵珊忽然速度大增,剑光无数,然后就听得呛啷一声,使刀之人已是刀连着手臂一起落地。

    岳不群看得清楚,就见得岳灵珊绕着使单刀之人疾速游走,长剑使出后来学习的剑式,无数剑影向着对方刺去。使单刀之人挡之不及,肩背已是连中数剑,最后一剑更是斩下持刀的手臂。

    何三七叹道:“想不到灵珊侄女精进如斯,就连‘疯刀’李二也不是对手。”

    岳不群道:“这就是和‘魔杖’肖军最要好的‘疯刀’李二?果然使得好泼风刀法。可惜不走正道。”

    见得‘疯刀’李二被斩断一臂,对面众人大惊。就在这时,何三七上前道:“尔等魔教为求钱财,勾结倭寇,妄图洗劫台州。杀人放火,使得百姓死伤无数,今天这一把火,恐怕房屋就要烧了数百上千间吧!尔等造孽无数,今天还想走吗?”何三七虽未高声而呼,可场中上千人,不论远近,无不听得清清楚楚。这千余人个个佩服,敌对之人心中不由大惧:“有此等高手在此,今日之事难为矣!”

    就听得对面多人道:“放屁!胡说八道。”

    又有人道:“弟兄们一起上,杀了这何老狗。”

    岳不群对着何三七道:“何兄,除魔卫道,正在今日。”

    何三七叹道:“闽浙分坛,高手今日多在此地,恐怕要一场苦战了。”

    岳不群慨然道:“为了维护正道,护佑百姓,自当倾力而为。”

    何三七奋然道:“既然如此,今天就陪岳掌门一搏。”

    双方一声呐喊,已是冲杀在了一处。

    岳不群长剑一圈,剑光吞吐,剑震处轰然作响,显然挟有莫大内力,已是将对方四五个好手圈入剑光之中,打得几人连连后退;梁发长剑变幻,身如闪电,与对方四个好手一时之间难解难分。宁中则与对方两个好手激斗,逼得对方二人背靠背处于防守之中,已是完全落入了下风。

    何三七一看此景,心中一叹:“华山复起矣!江湖从此多事。”眼下不宜多想,单刀一挥,也是向前扑去,圈定对方两个好手,战在了一处。

    华山众弟子与何三七的弟子、朋友也是挥动兵器,向前杀去。此时魔教好手已全部被拖住了,余下众人如何是这些弟子的对手,以岳灵珊、何七九为首,一时间杀得魔教众人死伤惨重。

    魔教众好手一看,今天华山众人意外到来,岳不群夫妇、梁发夫妇这四人功夫完全超出众人意外。原本汇集三地好手,是要求一桩大富贵;现在这何三七得此强援,今天已经事不可为。为首者叫道:“点子扎手,扯呼!”

    岳不群冷笑一声:“尔得依仗功夫,残害无辜百姓,留你等不得。何兄,扫净江浙闽江湖,正在今日。”说完,面上紫气大盛,身如闪电,剑光暴涨。不过数十个回合,这四五个都已是被剑刺掌拍,不是身上流血,就是口中吐血,全部倒在地上。

    然后身形闪动,全场游走不定,过不多时,这些放对的好手都已是被一一击倒在地。有几个转身逃跑,岳不群、梁发、宁中则、岳灵珊身形如电,不过数十步,已是将这几个人点倒带回。

    岳不群对着何三七一拱手:“何兄,你看这些人如何处置?”

    何三七叹道:“这魔教中人,多有不法,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

    梁发看着何三七如此,心中暗道:“老岳今天既出了力,岂容你再想脱身!”

    就听岳不群道:“何兄所言甚是,虽然如此,可也不能再让这些人去作恶了。”转头对着众人道:“你等作恶多端,本应尽皆杀了。既然何大侠怜悯尔等,就饶尔等一命。可你等作恶的依仗,却是不能留了。”对着何七九、华山众弟子道:“将这些人尽数废了!”

    “是”,众人应声上前,点破丹田,挑了手筋。

    何三七叹道:“你等咎由自取,以后当好生做人。”

    岳不群笑道:“何兄,以后这江浙闽一带江湖的稳定,道义的维护,还要你多多费神了。”

    何三七哈哈大笑道:“既然岳掌门支持,何某自然也是义不容辞!”

    岳不群道:“你我相交莫逆,守望相助岂非应当?”

    何三七道:“岳掌门、岳夫人、梁少侠、灵珊侄女,请到后面来,有几个朋友介绍认识一下。”

    岳不群笑道:“何兄,请!”

第六十四章 落雁楼

    第二天一早,何三七陪岳不群到了大船上,李将军迎上前道:“岳先生,得了两艘海盗用的大船,另有二百一十二个倭寇或首级;”

    岳不群一捻胡须笑道:“给我一艘船,其他的归将军处置了。”

    李将军笑道:“既然这军功岳先生不要,我也就不客气了。李知府是我的叔父,我是杭州参将,以后岳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梁发微一低头,双目一转,抬头笑道:“若是李将军方便,添上小生的谋划、击贼之名吧。”

    李将军心中一动,暗自思道:“这梁秀才文武双全,是有了功名的,以后至少也能得个举人的前程,比自己这武职可是强了无数倍。”心念闪动,口中笑道:“好,梁秀才,此事容易。”

    梁发拱手一礼:“将军高义,容后相谢。”

    李将军还了一礼,又道:“岳先生,现在北风停了,船一时走不了,这季节,西风北风可就不定什么时候了?”

    岳不群道:“李将军就先回去吧!既然有了一艘船,是舟是陆,自然方便。这些倭寇将军还是抓紧时间回了杭州才好处理。”

    李将军大喜:“先生可要我留下几个操舟之人?”

    岳不群笑道:“也好,可以教一教。回杭州时,再将人交还给李将军。”

    李将军道:“我在杭州恭候先生到来。”

    众人目送李将军两艘海船升帆离港,顺风向北而去。何三七道:“岳掌门,昨晚仓库的东主,货物的主人,都是当地的大小海商;另外当地武林的知名人士也想拜见岳掌门。今天在台州最大的酒楼落雁楼已定好酒宴,老哥今天可是受命来请您来了。”

    岳不群拱手笑道:“承蒙何兄抬爱,岳某敢不从命;时辰还早,且待我安排下。”岳不群道:“杜飞、李杰,你二人且留守在船上,其他人与我去拜会各路朋友。”

    二十二个,人人骑马,又匀了两匹给何三七、何七九师徒,马匹倒也刚好。从码头到台州城中心,也有十几里路。何七九领路,众人马行快速,小半个时辰后,已是看到一栋三层楼建筑的酒店;酒楼大门前的广场上已站着上百人,正在迎接岳不群一行。

    岳氏夫妇相视一眼,微微点头。岳不群、宁中则飞身下马,后面众人也是赶紧跳下马来,接过岳氏夫妇手中缰绳,跟着牵马而行。

    只见众人齐上前拱手道:“岳先生义伸援手,剿灭来犯倭寇,救我台州满城百姓。请受我等一拜。”

    岳不群急忙拱手还礼:“我华山身为正道一脉,匡扶正义,乃是义不容辞之事,今偶为小事,不敢当诸位如此盛情。”

    何三七笑道:“众位且入内,品茗叙话。”

    众人拥着岳不群夫妇入内,何三七对着面前身材高胖、面有长髯之人介绍道:“岳兄,这位是台州城最大的海商,黄得富黄老板,有海船三十余艘,海员二千人。”

    黄得富一拱手:“岳先生世外高人,威震武林,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岳不群笑道:“黄先生经商有道,造福桑梓,岳某佩服。”

    何三七又介绍了跑海商、内河、盐商共计三十来人。众人一一交谈数语。

    何三七又介绍一个身高腿长的约四十的壮男道:“这是铁腿赵长生,曾经一腿踢死马匹。枪法也是非凡。”

    赵长生拱手道:“久仰‘君子剑’岳庭柱的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岳不群拱手道:“赵兄弟太客气了,若是不弃,请多指教才是。”

    赵长生道:“吾本是淮安人氏,主要来往洪泽湖与江浙一带。”

    岳不群笑道:“好好好,得闲多聊聊。”

    何三七又介绍一人道:“此是陈永贵,一双铁掌,曾断牛头,”

    岳不群拱手道:“莫不是太湖铁掌陈永贵?久仰大名,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两杯。”

    陈永贵笑道:“岳掌门天下高人,永贵久欲拜见,恨无机缘啊!今日得会,这两杯是一定要敬的。”

    又有一身材壮实,年三十许的双臂粗长的皮肤稍黑的高壮男子来到面前,何三七道:“这是神拳山中王。一双神拳,未偿一败。”

    岳不群拱手道:“闻大名十年,真想不到如此年轻。”

    山中王拱手道:“先生当世绝顶高人,若需人效劳,尚请不弃。”

    何三七先后介绍了四五十个有名的武林中人,再有的就是弟子门人了。梁发见了暗暗点头:“在江浙一带,何三七就是这浙省江湖中的一哥,也是浙南武林中第一高手了。这些地方的武馆、镖行、护院、打行、江湖八大行(惊、疲、飘、册、风、火、爵、要)主要就是这些人在背后控制了。福建则有莆田少林寺制约了。”

    此时时间还早,众人就在酒楼中谈些武林见闻,相互认识一翻。忽听得一人叫道:“今天难得大家聚集一起,又有岳庭柱、何爷在,大家不如一起做个营生,互保互助;有岳庭柱、何爷,弟兄们以后也有个依靠不是。万一有事,也有人主持江湖正义。”

    就听得铁掌陈永贵道:“神鹰冯兄弟说得是,我陈永贵也赞成,咱们就以岳庭柱为首,山老弟、赵老弟,你们认为呢?”

    铁腿赵长生道:“我也赞成,不然,这次魔教就要让弟兄们折损不小了。”

    神拳山中王道:“就这么办,咱们就以岳掌门为首。”

    有人道:“岳掌门还在陕西呢,这里事情可怎么办呢?”

    何七九笑道:“华山长老梁有余几年前就在扬州苏州杭州绍兴有了铺面生意,好生兴旺。各路关系也已打通。现在又有了一艘战船,这位梁少侠就是梁长老的公子,也是岳掌门的女婿。以后在江浙一带,自然是要长期经营的。”

    何三七看了看岳不群道:“岳兄,你看这?”

    岳不群道:“岳某深谢各位朋友的抬爱,五岳之事很是烦多。若是想要维护江浙江湖正义,还要何兄多多费心。若需岳某从旁镶助建言,定不推辞。”

    何三七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也得有一名字方好。大家想想该叫何名?对了,梁少侠是正宗的秀才,梁少侠以为叫什么名字合适?”

    岳不群抚须微笑,看了梁发一眼,梁发笑道:“若得长久,必得有些进项才是。且不能做成帮派形式。这样吧,华山、江浙、海客、镖行、武馆;对外就叫‘山海商会’吧!至于细则,大家现在就推出几个人来,细加商量如何?”

    梁发这几句虽然轻声说着,轻音平和,可整个酒楼上下一百多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众多武林好手都是一惊:“这个梁少侠好深厚的内力。昨晚斗魔教之时,剑法轻功那是高超之极,想不到年纪轻轻,内功也是深厚无比啊!名门弟子,果然不同凡响。”

    何七九大声道:“梁少侠这个提议好,否则大家人多主意乱,我推梁秀才、铁腿铁掌神拳神鹰五位。”

    众人轰然叫好。何三七道:“大家还得再推几位才是。”

    有人叫道:“我推太湖蛟曹大龙曹大侠。”

    又一人道:“神算子邵半仙邵大侠。”

    众人七嘴八舌,又推出了苏州振威武馆杨少雄馆主、上方山楞伽寺圆通大师。

    何三七道:“大家既然已推好人选。我们这就商量下细则,先叫几个唱曲的来,给大家唱上几段。”

    众人纷纷叫好。又有人道:“这只听曲子没意思。”

    何七九笑道:“今天酒楼已被我们包了,马上上点酒,再来瓜子、花生、蚕豆,大家喜欢喝茶还是喝酒随意。只不过等下正式开宴时,可不能说不能喝啊!”

    众人一听,纷纷笑道:“等商会成立时,我们大家一起喝酒庆贺,现在喝茶吃点心就好。”

第六十五章 山海商会

    岳不群、宁中则、何三七、梁发、何七九、铁腿赵长生、太湖铁掌陈永贵、神拳山中王、神鹰冯飞鹏、太湖蛟曹大龙、神算子邵半仙、振威武馆杨少雄馆主、上方山楞伽寺圆通大师十三个人到得雅间。

    何三七道:“梁秀才你读书多,你说个方略,大家再参详一下。”

    杨馆主笑道:“是极,我们几个耍枪弄棒的倒还在行,舞文弄墨实在是不行。

    何三七道:“少雄啊,秀才公文武双全,一身功夫已得岳掌门的真传,老夫也是逊色不少。”

    众人耸然一惊:“何三七何等人也,乃是当世有数的高手。他这样说,可就不是客气了。”

    梁发拱手道:“何前辈折杀晚辈了。这样,我说几点方略,大家听一听,做个参考。”

    圆通大师笑道:“梁施主请说。”

    梁发道:“杭州李知府要升任江苏巡抚了;杭州张通判也调任苏州知府了。我老师赵知县要任苏州吴县县令。”

    众人听了,相互看了几眼,又静听梁发发言。梁发待众人消化了一下笑道:“在坐的从事武馆、镖行、护院、海商、店铺等事,现在我们在江浙两省,官面上也是有点关系,将来漕运、码头这一块就足够大家安置弟兄了。”

    众人听闻大喜,这一下就可安置、扩充大量人手。

    梁发又道:“我华山从陕西、河南经淮河沿线尚有几个点。另外,我华山本是玄门道教,所以传道才是华山的根本,华山武学只是为传道护法而已。以后,华山派也会在各个道观收俗家弟子。现已确定在苏州穹窿山、上方山、缥缈峰各立一道观;杭州这里就在城里立一道观,另外就是商铺,扬州也是立两个道观,洪泽湖畔也会立道观。”

    梁发待众人消化片刻,又道:“咱们这个山海商会只言商事。众位都是执事。各个执事负责一至两个行业,如镖局、武馆、酒楼、赌场、行商、海商。商会设会长一名,副会长两名,统管其事。”

    梁发见得众人都在沉思,也是一笑。华山派要想长久,就得转变,现在各处只立小观,先立足,以后慢慢侵蚀就是了。最终谁能执牛耳,自然胜出者当之。大方略既定,细则让众人商议,也是集思广益之意,在其中自然会平衡利益,更有利于众人尽力。

    何三七道:“山海商会,没有岳会主,也无法抗衡魔教等,这会主一任,非岳掌门不可。”

    众人道:“这是自然,岳大侠不任会主,这个山海商会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就定下,岳不群任了会主,

    岳不群道:“既是为抗衡魔教,求得生存发展,岳某也不推辞。只是岳某事务烦多,除了魔教之事,我还有华山之事、五岳之事缠身,就不能在此多花时间了。所以我想请何兄担任副会主一职。大家说如何?”

    众人道:“何大侠任副会主,实至名归,是极好的。”众人自无异议,一致通过。

    神算子邵半仙笑道:“岳会主主持大事,这江浙之事,是交给梁有余梁长老在处理,我提议就由梁长老也任副会主之职。”

    圆通大师道:“如此正是合适。”

    神鹰冯飞鹏笑道:“这个好,梁长老武艺高强,轻功当世少有,经营也是有方,任副会主一职最合适不过了。”

    梁有余担任了副会主。这是华山在江浙的主事人,华山也是此商会的核心力量,故而如此。

    岳不群笑道:“至于细则,各位执事都是老江湖,虽然有大有小,可对这个行业想来也是很清楚的。以后就是一个扩张的过程,到时再完善就是。”

    这就是利益分配了,众人大喜:“谨遵岳会主之令”

    岳不群笑道:“这样甚好,目下我要去福州办事,待吾回程时,刚好一路通知,到苏州相会就是。”

    何三七笑道:“好,既然如此,岳兄,我先和梁有余老弟谈谈生意上的事情,打通商路。然后就可以定下细则,你看如何?”

    岳不群笑道:“好,就这样办。”

    既然大策已定,众人出得雅间,来到大厅之中。

    何三七大声道:“各位朋友,”何三七声音一停,酒楼中人都已是静了下来,何三七又道:“岳掌门已同意和大家一起经营些生意,共同维护江浙江湖正义。我们商会已建,具体细则待我和梁有余长老、各位执事商量;介时请大家积极参与。等岳掌门办事回来,我们在苏州相会。大家看可好?”

    众人道:“好,何大侠说的是。以后大家就是一起吃饭的兄弟了,小二,且上酒来!”

    此时已近午时,何三七道:“今天就早点开宴,大家边吃边聊。”

    当日欢宴,至晚方散。

    梁发早晨起来之后,抬头看了看,依然是刮着南风,看来是无法坐船前去福州了。华山众人吃了早餐。岳不群吩咐道:“既然不知何时会有南风,我们就骑马而行吧!”

    岳不群又道:“肖洪山、赵平、蒋兵,杜飞、李杰、沈平、你六人就带船和要去杭州的人一起走。另外,我这里也有封信,你也带给梁长老。到了之后,听梁长老安排行事就是。”

    赵平上前接过书信:“是,师傅。”

    岳不群道:“其他的人今天上午就从陆路去福州。”

    众人应道:“是!”

    忽然听得外面人声大作,众人急忙来到客栈外面,就见何七九带着十几个人正在外面。见到岳不群出来,当即施礼道:“岳师叔,家师命我带这些人给师叔使唤。他们功夫虽然一般,可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且对浙闽一带比较熟悉。”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多谢何兄了,也要不了这么多人,贤侄你挑两个机灵的,腿脚迅捷的就可以了。”

    何七九应道:“是,师叔,倒也有两三个正合适。他们以前都是杂乱的学过点功夫,听说华山要收外门弟子,自然就想着来了。而且其中两个对马性也很是了解,众人骑马,这两个可是用得着的。”

    岳不群看了看何七九点出来的那三个人,道:“也好,先随我办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何七九拱手道:“前辈赶路紧急,我也就不打扰了,祝岳前辈一路顺风。”

    众人上马拱手,二十一骑轰然而去。

    有了这三个人,果然方便,一路何时住,何时停,从那里走,马匹如何喂养,马病如何治,安排的很是妥当。

    行了有七八日,远远的望见了一座城池,林平之忽然激动起来,叫道:“师傅,你看,福州到了。”

    众人一勒坐下马,抬头看去,果然见得一座大城,矗立在前。岳灵珊道:“小林子,到你家了!”

    岳不群眉头轻皱,宁中则轻一碰岳灵珊,轻声道:“灵珊!”

    林平之道:“是啊!到家了。”突然眼含热泪的哽咽道:“爹、娘,我们到家了,孩儿带你们回福州了!”一拍坐下马,向前急驰而去。

    众人相看一眼,马鞭轻扬,蹄声大作,向城内而去。

第六十六章 劫谱

    梁发和众人一起,跟着林平之奔驰向前。众人入了城,穿城而过,直奔西城而来。

    就见福威镖局所在的大街之上,行人来往不绝。显然当年的事,众人已经忘了。镖局大门前的旗子已经不在,可门前清扫的非常干净,显然一直有人在打理。林平之愣愣的站在门前,半晌,方跳下马。众人在后静静的看着,拉着马,无人出声。此时,或是门内有人听到了之前马行的声音,有个四十几岁的人走了出来。一见林平之,擦了擦眼,惊讶的道:“少爷,林少爷,你回来了?”

    众人只见林平之上前叫道:“李二哥,你在这里呀!”

    林平之此话甚是无礼,可李二哥激动之下,根本没听出不妥。李二哥笑道:“是啊,,前年,你外公王老爷子,还有您大舅,王伯奋王大爷,二舅王仲强王二爷,带着人过来了,就派人把我们叫了回来。让我们把房间清理好,然后就让我们守在这里等着少爷您回来了。”

    林平之怔怔的听着,没有说话。

    李二哥又道:“听说少爷被华山岳爷收为弟子了?”

    林平之回过神来道:“是的,李二哥。”又转身道:“师傅师娘请进!李二哥,这次我师傅师娘就是专门送我们一家三口回家的。”

    李二哥急忙上前,恭声道“岳老爷岳夫人,赶紧请进,请进,早就听说您了。”

    林平之也说着:“师傅师娘快请进,各位师兄师姐,请,请进来坐。”

    就在这时,院内的其他人已经听到了门前的声音,也是迎了上来,众人打着招呼,将岳不群夫妇等华山众人迎进了大厅。

    林平之笑着,安排各人坐下,又张罗着上茶。岳不群道:“平之,你也不要见外,我们既然来了,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李二哥陪笑道:“少爷,岳老爷岳夫人,都请坐着,这些小事情都已是安排了。”

    岳不群点了点,又道:“这次来,是要将平之的父母归乡安息,此是首要之事,至于我等,自然要帮助办理。”

    林平之含着眼泪道:“谢师傅。”

    随后众人就移至别院,就在正厅中设了灵堂,扎了孝帐白花,又请了附近道观的道人来做法事。又是下贴子通知了素有来往的人家,也是正式的操办起了丧事。

    华山众人也来上了香,拜祭了。梁发就听得有人轻声道:“王家怎么没有来人?”

    就听得有人道:“当初出事后,王家的人都来了,一应后事都是王家出钱出人办理的。现在虽然是正式操作丧事,可毕竟不一样,王家离得也太远了,并且在这处留了个本家在,就代表了,也是合情全理的。”

    过了五日,林平之跪请了王家代表人,林家的同族长辈,然后奉灵入土。

    林平之立在坟前,眼中已是没有了一滴眼泪。虽然心中伤痛,可毕竟过去了这么久,该流的泪早流干了。林平之跪下来,又是磕了几个头,暗暗发誓:“必灭青城全派,以报此灭门之仇。”

    当日夜间,梁发听得有人走过的声音,毕竟相处日久,听出来是林平之的脚步声。梁发想到:“这是又要去向阳巷老宅了吧!今晚令狐冲会到吗?三四天了,令狐冲还没到呀!还会什么人呢?”想了一想,翻了个身,转眼又是睡着了。

    被梁发念着的令狐冲刚刚赶到福威镖局外,正准备进去,就见得林平之跳出墙外,向前而去。令狐冲心中一动,远远的尾随着林平向前而去。

    令狐冲就见林平之直奔出二里有余,在一座石桥之侧,转入了一条小巷子中。令狐冲飞身上屋,只见林平之走到小巷头,一纵身便跃进了一间大屋的墙内。这座大屋黑门白墙,墙头盘着一株老藤,显是将近百年的古物。

    林平之进到屋内,点起了火烛,一间间走过,不久就来倒了一间佛堂之内。令狐冲突然一怔,已是听到了佛堂墙后有两个人的轻轻的呼吸之声。

    就见林平之毫无觉察,将佛堂中的经书一本本的拆开,甚至是撕开;又将抽屉也是内外翻看,忙了良久,还是一无所获。然后又出来打了水,将书面又放在水里面,还是一无所获。

    令狐冲在外远远的看着、听着,都已是累了。靠在墙边就想:“小师妹怎么没来呢?”突然之间,就想去看看小师妹。突然又想到了任盈盈,心中一阵甜蜜、一阵伤痛、一阵纠结。

    突然就听到佛堂后面埋伏着的二人轻轻一动,呼吸重了。令狐冲一惊,探首看去。

    就见佛堂后的二人已是来倒了门前,二人五十来岁年纪,只是一个秃头,另一个却是满头白发。二人推开了屋门扑了进去。林平之此时正在屋内展开一件红色的袈裟,听得声响,尚未及发出声音,已被秃头老者一指点中胸口,当时就已不能动弹。

    林平之眼睁睁的看着被人从手中取过了袈裟,只急得五内俱焚,险此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心中后悔之极:“早知如此,就应该和师傅师娘一起来找,终究自己还能习得家传绝艺,可这一下一切全部完了。”

    就听得二人说道“这就是剑谱,既然已得,就赶紧回去吧!这小子不过是华山无足轻重的角色,杀了吧!”

    林平之心中大急,眼看着对方抬起刀,瞬息之间,已是掠过过去种种,想道:“华山一点点教自己的功夫,陆大有多次逼迫,梁发生生的抢走了岳灵珊,使自己失去了最好的机会。都是他们逼迫自己的呀,这才一个人来找剑谱。整个华山也就令狐冲是真正的好人,不贪自己的剑谱。说不定连岳不群也想剑谱。”又想到:“不对,当年岳不群派劳德诺、岳灵珊来福州开店,恐怕还是为了剑谱吧?”

    心念电转之间,林平之就见得面前人影晃动,随后眼中剑光一闪,二个老者都已是挥刀向着面前之人扑去。林平之只见得双方一个交错之间,就听得当啷声响,地上已是多了两把单刀。

    林平之此时方才看清,面前之人正是令狐冲,心中又惊又喜,却苦于说不出话来。就见令狐冲弯腰从白头人怀中取出袈裟,林平之见了心中砰砰直跳,看着令狐冲直起腰来,向着自己一笑,然后一剑向着自己拍来。

    林平之心念电转:“令狐冲夺了剑谱还要杀我!”

第六十七章 相见

    林平之就觉着剑上一股内力传来,全身一震,就见令狐冲将手中袈裟送了过来,说道:“林师弟,这是你家之物,你收好吧!”

    林平之心中一惊,不由一抬手,接过了袈裟,方觉得自己的穴道已经解了。此时自是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刚才令狐冲只是用剑拍开了自己的穴道。心中想着:“大师哥还是正人君子。”口中说道:“多谢大师哥,若不是大师哥,这剑谱就被人给抢走了;也不知道这二人是什么人?怎么会到了这里?”

    令狐冲长剑一拍,已是解开了二人穴道,让二人能够行动,却又封住了对方丹田,使对方不能运用内力。对着二人道:“二位是什么人?为何到了这里?”

    这二人身负重任到了这里,此刻功败垂成,后果凄惨。可对手武艺之高,匪夷所思,二人不是一合之敌。此时身陷敌手,又如何能够遭受折磨受辱,嘿嘿一笑,随即凄然说道:“我兄弟横行江湖,罕逢敌手,今日死在尊驾剑下,佩服佩服,只是不知尊驾高姓大名,我死了——死了也是个胡涂鬼。”

    令狐冲见他虽是被擒,却仍是气概昂然,心下敬重他是条汉子,说道:“在下被迫取回林师弟之物,其实和两位素不相识,可对不住了。那件袈裟,阁下已交了给我,咱们就此别过。”

    二人那里肯信,心道:“这厮又不知想着如何羞辱自己。”那秃顶老者说道:“秃鹰就算不肖,也不会向敌人投降。今日既然败了,自然不能苟且偷生。”左手一翻,一柄匕首插入自己心窝之中。

    白发老者也是同时怒道:“我白头翁岂是求饶之人。”手一动,亦是一柄匕首插入左肋下肝脏之中,大叫一声,已是倒在地上。

    令狐冲心道:“这二人宁死不屈,确是个人物。”从地上捡起之前拿袈裟时从怀中掉落的木条。只见那木条有半尺来长,半截烧焦,上面刻有许多希奇古怪的文字花纹。他认得这是魔教教主的令牌,叫作“黑木令牌”,当日在孤山梅庄之中,鲍大楚取出这块令牌,黄钟公等便奉令唯谨,不敢有丝毫反抗,可知此牌代表魔教教主权威,心想:“原来这两名老者是魔教中人,为非作歹,杀了他们也不冤枉。”随手将令牌揣在怀中,心想:“魔教中人正在浙闽道上横行不法,这块令牌将来或有用处。听说师傅在台州尽灭魔教浙闽分坛的高手,魔教怎么还会有为许多好手再浙闽地活动?”

    令狐冲对着林平之道:“原来这二人是魔教中人,看来林师弟家剑谱已引起了魔教之人的注意。林师弟以后要小心了。”

    林平之道:“谢谢大师哥,我会当心的。”

    令狐冲道:“这二人也算是条汉子,我们将他们埋了吧!”

    林平之此时得到剑谱,一刻也不想耽搁,只想着马上回到住处,开始练习,那里还想给这两个差点抢走自己剑谱的人安葬。只是这些年来忍气吞声习惯了,也有了一些阅历,心念电转:“令狐冲刚帮我守回剑谱,且武艺高强,暂时万万不能惹他不高兴,找借口为难我!”口中道:“大师哥真是仁人君子,好吧!外面没有地方,到城外也不合适。院子后面有个竹林,就将他二人安葬在那里吧。”

    令狐冲一想也对,就道:“就依林师弟。”

    二人将两具尸首提至竹林之中,又找出工具,挖了一个大坑,将二人埋了进去,做了肥料。

    二人忙完,天色已要亮了。林平之道:“大师哥,到我家中去见见师傅吧?”

    令狐冲犹豫一下道:“林师弟,你知道现在小师妹怎么样了?”

    林平之道:“岳师姐嫁给了梁师哥,现在好得很。”

    令狐冲身形一震,心中一痛,问道:“什么?”忽然觉得不妥,又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说?”

    林平之道:“就是几个月前的事,因为三师哥的老师就在绍兴,就是教三师哥读书的赵先生,现在是县令了。为了尊重赵县令能参加婚礼,所以就办了个没有武林人士参加的婚礼。听说,等回到了华山,还要办一场武林人士参加的婚礼呢。”

    令狐冲喃喃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在地。

    林平之急忙伸手扶住道:“大师哥,你还好吧?”

    令狐冲愣了愣,苦笑道:“我还好,没事。”

    林平之道:“那我们现在就去镖局,去看看师傅师娘吧!”

    令狐冲痴痴的道:“对,去看看师傅师娘,走。”

    林平之在前领路,对令狐冲此时的心情甚是理解与同情,二人此刻确是同病相怜。

    令狐冲林平之二人,很快来了到了镖局门口,此时天光大亮。晨耀照射之下,一片生机。华山众人都已起来晨练了,见了令狐冲,人人上前施礼,口中叫着:“大师兄,好久不见,你现在怎么样?”众人声音传入了二进院中,听得令狐冲来了,宁中则、岳灵珊母女二人急步走了过去。

    令狐冲到了院中,听得脚步声响,一抬头,就看见了宁中则。令狐冲抢步上前,跪倒在地:“师娘!”令狐冲眼泪已是流了下来。

    宁中则扶起令狐冲,眼中含泪,道:“冲儿,你瘦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令狐冲道:“师娘,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

    宁中则道:“那就好!那就好!”

    岳灵珊见得二人稍停,上前叫道:“大师哥!”

    令狐冲转头看着岳灵珊,就见岳灵珊挽起了妇人的发髻,满面光彩,肌肤白晰,充满光泽,身材更见婀娜,一副幸福小妇人的模样。令狐冲心中一痛,又是一松。对着岳灵珊道:“小师妹新婚,师哥也不知道,还没给师妹送礼物呢!”

    岳灵珊见令狐冲稍一激动,就冷静下来,和自己说着话,不由得心中一酸,娇声道:“那大师哥给我补送点吧!”

    梁发见得岳灵珊如此,心中苦笑:“岳灵珊这是予取予求的习惯了,见令狐冲似乎要远离了,就立刻发嗲,不知不觉的就想拉回来。亏得自己是懂得心理学的人,否则就会吃醋了。不过,如果令狐冲想要,岳灵珊肯定是不会拒绝的。”心念电转,口中笑道:“大师兄,这个礼暂时不急,先进来坐吧!各位师弟也过来。”

    众人听闻,都是上前施礼,陆大有拉着令狐冲的手哽咽着道:“大师哥,你想死我了!你现在怎么样?内伤好了吗?”

    梁发见此,笑道:“大有,别急,今天既然大师哥来了,有机会说,坐下来。”

    众人坐了下来,令狐冲转首道:“师傅呢?”

    宁中则道:“一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正说到这时,就见得岳不群踱了进来。梁发心中一动,轻轻一叹:“命运不可变吗?”

    令狐冲上前跪倒道:“不孝弟子拜见师傅。”

    岳不群嗯了一声。梁发见状道:“大师哥,师父虽说将你逐出华山派,可也没有通知到各个门派。再说了,你是不在华山派了,可也是师父师娘养育大了的,这父子母子之情可是在的。希望你常来看看师父师娘就好。师父你说是吧!”

    岳不群看了看梁发,又看了看宁中则、岳灵珊;对令狐冲道:“依你所为,华山派是断然不会留你了。我夫妇二人将你抚养长大,就如自己的孩子一般。你小师妹对你如同亲哥哥一样。”又叹了一声道:“唉!你也这么大了,一身功夫天下也大可去得,望你好自为之吧!”

    梁发看了看岳不群,心中不由暗赞:“此举虽然看似无情,却也是最理智的处理方法。否则,令狐冲留在华山,岳灵珊终将出事,至少将来夫妻不睦是肯定的,甚至闹出丑闻也是大有可能。”

    只是梁发何许人也,前世运营过数个企业,更是曾有过开国帝王的心路历练,自然不会惧于此事。对着令狐冲道:“大师哥,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讲,不知是否方便?”

第六十八章 明路

    “梁师弟,你说。”令狐冲道。

    华山众人都看着梁发,都在对梁发会说什么感到分外好奇:令狐冲威胁最大的对象就是梁发,他的妻子曾经是令狐冲青梅竹马的情人,也是最有资格继承掌门位置的人,更是与宁中则有着深厚的母子之情。

    梁发正色道:“这第一呢,大师哥无论到哪里去,都要记得你是华山派的人,我想这武林中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大师哥你说呢?”

    令狐冲一听就明白了:“风清扬即使那样的情况下,都还将剑术传给华山气宗传人,当然不愿意这剑术最后流落在华山之外。且岳不群夫妇对自己有养育之恩,无论如何,自己也是华山的人。”心中想着,也是正色道:“这是自然,令狐冲永远都是华山的人。”

    梁发又道:“只要大师哥愿意,改变了以往任性的行事,经师父同意,华山正在江浙开新的道场,这也是我华山新的发展,更需要人去主持。目前,是家父在做。如果大师哥觉得可以,也希望大师哥能为华山的未来出一份力。”

    令狐冲想了一想,尚未回答,岳不群正色道:“若你能改邪归正,华山自有你一席之地。”突然又伤感的道:“也免得你师娘总是怨我。”

    令狐冲心念电转,想到任盈盈,想到了哪些肝胆相照的朋友,一时之间,已是难以决断,心中实是委决不下。岳不群目光在令狐冲的脸上转来转去,说道:“现在让你做决定,也是难以让你心服。你且好好想想吧!”

    说完,岳不群就欲起身离开。

    梁发心中一动,说道:“林师弟留下,其他师弟先出去吧!我有事和师傅师娘师兄说。”众人听了,虽然不解,都是纷纷起身施礼退了出去;岳不群欲起身形也已是坐了下来。

    待得众人退出,梁发看了看岳氏夫妇,令狐冲,盯视着林平之道:“林师弟,你今天和大师哥一起回了镖局,可是取回了林家剑谱?”

    岳氏夫妇听得此言,身形一震,目光在令狐冲与林平之脸上来回看去。

    林平之未料得梁发此时当众问出此话,不由一愣:“现在令狐冲在场,不知道令狐冲会不会说?虽然根据经验令狐冲是不会说的,可面对岳氏夫妇,令狐冲的行为就难说了。这个梁发太可恨了,这是逼自己交出林家秘传的剑谱啊!”心念电转中,从怀中取出剑谱双手递上道:“师父,弟子昨晚取回了剑谱,请师父一观。”

    梁发心道:“岳不群,我此次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也免得你走错了路,办错了事。你能不能过这一关,就看你自己的了。”心中想到这里,口中笑道:“林师弟,你林家拥有此剑谱,可似乎难以练成,此剑谱我们其他人决不会从师父这里观看,你且放心。你让师父帮你参详一下,相信一定会对你有帮助。”

    林平之双手又是送上剑谱,对着岳不群道:“还请师父帮弟子一把。”心中对梁发恨得要死:“我父母宁可死,都未将此剑谱下落告诉余沧海,现在被你一语,就逼迫我交出剑谱,真是可恨。不过如此也好,过了明路,以后岳不群等人就不可能暗中下手了。”

    岳不群看了梁发一眼,捻须道:“平之,这是你家传之物,为师也不好观看,等你练了有问题,再问为师不迟。”

    林平之一时迟疑,梁发笑道:“师父,等林师弟练了有问题,岂不是走了弯路?再说,师父乃当世绝顶高手之一,帮忙参详一下,对林师弟只有更好。林师弟先背下剑谱,然后毁了,就不担心了遗失的问题了。”

    听得梁发此言,林平之跪下道:“还请师父相助弟子”。

    岳不群叹道:“也罢,你先随我到内室去,一起看一下,我再给你解释一下。”

    岳不群起身向内而去,林平之手捧袈裟跟随而行。

    看着二人去到了内室,令狐冲对岳不群都是暗暗佩服:“自家师傅果然是‘君子剑’,徒弟求着看秘笈,都不肯看。那象余沧海之流,拚命的谋夺别人家的秘笈。”

    宁中则想了想,对令狐冲道:“冲儿,师父师娘当你如儿子一样,你和魔教的任教主的女儿这样,让师娘怎么说你好呢?”

    令狐冲奇道:“魔教任教主的小姐?师父此言不知从何说起?虽然听说那任—任我行有个女儿,可是弟子从来没有见过。”

    岳夫人道:“冲儿,到了此刻,你又何必再来说谎?”她叹了口气,道:“那位任小姐召集江湖上旁门左道之士,在山东五霸岗上给你医病,武林中无人不知——”

    令狐冲大为骇异,道:“五霸岗上那位姑娘,她——她——盈盈——她是任教主的女儿?”

    岳夫人道:“你不知道?”

    令狐冲慢慢站起身来,心下一片茫然,喃喃的道:“盈盈,她——是任教主之女?这——这从何说起?”

    岳夫人拂然不悦道:“你还要当着师娘的面撒谎不成?”

    令狐冲惶恐道:“弟子绝不敢欺骗师父、师娘——”又说道:“他们给我治伤疗病,那是有的,可是——可是谁也没有跟我说过,她——便是任教主的女儿。”

    岳夫人道:“你聪明伶俐,何等机灵,怎会猜想不到?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只这么一句话,便调动了三山五岳的左道奇士,个个争着来给你治病。除了魔教的任小姐,又谁能有这样的天大面子?”

    令狐冲道:“弟——我—我当时只道她是一位年老婆婆。”

    岳夫人道:“她易容改装了么?”

    令狐冲道:“没有,只不过——只不过我当时一直没见到她脸。”心中想:“难道盈盈当真是任我行的女儿?但那时任我行给囚在西湖底下,他的女儿又会有甚么权势?”

    岳夫人叹了口气,道:“冲儿,你年纪大了,性格儿也变了。我的说话,你再也不放在心上啦。”

    令狐冲道:“师—师—我对你老人家的说话,可—可真是——”他想要说“我对你老人家的说话,可真不敢违背”,但事实是,师父、师娘一再命他不可与魔教中人结交,他却并没遵守这些嘱咐。

    岳夫人又道:“就算那个任教主的小姐对你好,你为了活命,让她召人给你治病,或者说情有可原——”停了下又道:“但为甚么又和魔教的那个大魔头向问天勾结在一起,杀害了不少我正教中的人士?你双手染满了正教人士的鲜血。”

    令狐冲背上一阵冰冷,想起那日在凉亭中和向问天联手迎敌,自己虽未动手杀人,但在深谷之前,确有不少正教中人因自己而死,纵然说当其时恶斗之际,自己若不杀人,便是被杀,乃是出于无奈,可是这笔血债,总是负在自己身上了。

    岳夫人又道:“你得罪的人可不少。冲儿,这事情虽然不小,师父师娘也担得下。可你总是这样,怎么了局呢?魔教可是和我华山有着血海深仇啊!我华山有不少前辈就是丧生在魔教之手的。”

    令狐冲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已是无法言语。

    梁发对宁中则道:“师娘,魔教中人行事,让人难测。我观大师兄,是真不知道任小姐就是任教主的女儿。”

    令狐冲感激的看了梁发一眼,就听得梁发又道:“至于说得罪些人,我华山倒也不惧,谁还敢对我华山如何不成?”

第六十九章 偏转

    宁中则道:“虽然如此,可这样下去,终是无法了局。”

    梁发笑道:“师娘,前些时日,霸王台上,我们也见识了。现在,我们又有何惧呢?大师兄真就是和任教主的女儿有些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又那里是师傅师娘担不下的呢?再说,凡事先等等,然后再看,自然会有转机。或许因为二人,魔教从此改邪归正了呢?岂不是大好事。”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宁中则笑道:“发儿,你就是异想天开,不过若是缓和了关系,倒有一定的可能。”

    梁发笑着点头道:“这样也是大好事啊!”看了看令狐冲,道:“只是暂时要委屈下大师哥罢了,目前的局面确实不方便。”

    令狐冲听得此言,不由面色一红,稍低下头,目光一转,抬头正欲说话,就在这时,只听得厅外一人叫道:“师娘。”却是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的声音。

    宁中则道:“怎么?”

    劳德诺道:“外面有人拜访师父、师娘,说道是嵩山派的钟镇,还有他的两个师弟。”

    宁中则道:“九曲剑钟镇,他也来福建了吗?你师傅有事,好,我便出来。”

    梁发笑道:“我们一起去吧!”

    三人出了厅,就见得三人正在院中,宁中则笑道:“三位嵩山派的师兄,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梁发听了此语,心想:“这是有了实力,且对嵩山有怨,自然也就不再虚与委蛇,而是单刀直入了。”

    就听得钟镇说道:“宁女侠,岳师兄可在?”

    宁中则道:“拙夫正有要事在办,尚不知几位光临,师兄有事可与我言,如果不能处理,自然会请拙夫与闻。”

    钟镇三人相视一眼,一时倒也不能说宁中则不可以处理。只得道:“也罢,此事与宁女侠讲也是一样。”

    梁发道:“且请厅内入坐奉茶,也好叙话。请!”

    钟镇三人看了梁发一眼,已是从别人口中知道梁发,见此也不多言,入得厅中,在西上首坐了。有仆人上了茶水。钟镇早晨也不甚渴,且此时身有要事,也就直言道:“宁女侠,贵派令狐冲,杀了我嵩山的白头仙翁’卜沉,‘秃鹰’沙天江,二人,今天特来告知,请华山派给我嵩山派一个交待。”

    宁中则心中一沉,虽然不欲此时撕破面皮,然而倒也不惧。想了想道:“师兄是如何得知是令狐冲杀了卜沉、沙江天二人?”

    钟镇此人号称“九曲剑”,最是多智,口中含糊道:“自然是江湖朋友告知的。”

    梁发见得三人面对令狐冲而不识,心下一动,道:“请问是那位朋友告知?人在何处?”

    钟镇笑道:“朋友相助嵩山,嵩山自然不能将朋友推出来,我想华山也一定明白。”

    梁发笑道:“此言差矣!谁知道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呢?如果没有,也借口说不能将朋友推出来,然后自说自话,这种事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锦毛狮高克新脾气最是暴躁,喝道:“你是甚么东西?此处焉有你说话的余地。”

    梁发身形一动即回,众人只见梁发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正是嵩山剑的样式。就见梁发将剑一弹,剑身‘嗡’的一响,口中笑道:“剑不错!且还你。”随手一扔,长剑已是直插在地面之下,直没至柄。

    室内地面乃是青砖铺就,一掷之下,入地数尺,众人都是一惊,这内力可是不得了。细一观瞧,原来是顺着砖缝而入,这分眼力准头也是十分难得。

    高克新突然惊叫一声,却是发现自己鞘中已空,地上的正是自己的长剑。正在这时,就听得梁发冷冷的道:“我可还能在此地讲话?”

    钟镇心中一凉,知道今天是不会有结果了。梁发这一手,内力之强,就决不在自己任一人之下;身法之快,平生仅见。若是动手,高克新连一招也接不了。急忙拱手笑道:“莫非是梁少侠当面?”

    梁发点头道:“正是。”

    钟镇叹道:“高师弟也是心痛卜师弟、沙师弟之死,言语有失,尚请梁少侠不要见怪。”

    梁发点头道:“倒也情有可原。然而既然到我华山处来,凡事就得讲证据,讲事实,要公开、公平、公正,这等杀人之事,可不能有丝毫含糊。”

    钟镇心中自思:“这梁发言语谨慎,却又以力压人,不能再和他纠缠”,心念转动间说道:“梁少侠所言甚是,是敝师弟心急了。宁女侠,那你看令狐冲的事该如何呢?”

    宁中则道:“当然是要证据确凿,才可来与华山……”

    正说到这里,就听梁发截口道:“是呀,证据有了,才可来到华山验证是否真实。”

    高克新怒道:“难道我嵩山还要向华山请示不成。”

    梁发双眉压低,脸色肃然,盯视着高克新森然道:“这不是请示,而是想让我华山同意,就必须有华山认可的确凿证据。不然,难道今天我能杀了你,然后对左盟主说:‘高大侠勾结魔教,所以杀了吗?’”

    高克新虽然自知不是梁发的对手,可被一个小辈如此用来比喻,若是没有反应,岂不是让天下英雄耻笑,以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眼角余光扫了宁中则一眼,心中一动,脸色一沉,身形一动就欲站起。

    钟镇暗叫不好,这个梁发是有意激怒高克新,看来今天是谈不下去了。伸手一拦道:“高师弟,你是个长辈,就要有长辈的样子。”用力一按,高克新得此语,也就怒视一眼,坐了下来。

    钟镇心中松了口气,对着宁中则道:“宁女侠,对卜沉、沙江天二位师弟被令狐冲所杀一事,华山派既然无法配合,我等也只能汇报给左盟主,请他老人家定夺。”

    宁中则虽然不知具体情况如何,然豪气过人,不让须眉;此时当然也不会就这样认下令狐冲杀人之事,双眉一挑,口中说道:“这是嵩山派自家的事,我华山不好干涉;然凡涉及我华山之事,自要我华山同意方可。”

    钟镇一拱手道:“既如此,钟某等告辞。”向着邓八公一打眼色,邓八公软鞭一甩,缠住长剑,手一抖,已是将剑拨了出来,甩向了高克新。高克新剑鞘一动,长剑已归鞘,动作潇洒利落,至于剑上沾了点泥,此时就无法顾及了;三人一拱手,转身向外行去。

    宁中则起身相送,三人刚到大门外,只见一群尼姑、妇女站在大门之外,正是恒山派中那批女弟子,郑萼和仪和二人手持拜盒,走在前面,当是到镖局来拜会岳不群、岳夫人,令狐冲一怔,急忙转过头来,不让她们见到,但已和郑萼她们打了个照面,好在仪琳一直在后,没见到他面目,钟镇等三人出来时,郑萼却是认得他们,不禁一怔,停住了脚步。令狐冲心想:“这批尼姑、姑娘们既知我师父在此,自当前来拜会,有我师父、师娘照料,她们也不会吃亏了。”他不愿给仪琳见到,斜剌里便欲溜走。

    便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呼叱,白光闪动,恒山派女弟手同时出手。七人一队,分成三队,七柄长剑指住一人,竟将钟镇等三人分别围住。这一下拔剑、移步、围敌、出招,动作也是迅捷无比,加之身法轻盈,极是美观,显是习练有素的阵法。每一柄长剑的剑尖指住对方一处要害,头、喉、胸、腹、腰、背、胁,一个人身上七处要害,均被一柄长剑指住。阵法一成,七名女弟手便不再动。

    岳夫人等不知恒山派与钟镇等在廿八铺中曾有一番过节,突见双方动手,都是大为惊奇,眼见恒山派众女弟所结剑阵甚是奇妙,廿一个人分成三堆,除了衣袖衫角在风中飘动,廿一柄长剑寒光闪闪,蕴藏着无限杀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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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之梁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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