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克制，从不会放任自己，却不知道何时起，染上了香烟，就像是在填补着某些空白。
脑海里不断地浮起许未来那苍白的脸庞，红红的眼睛，男人脸庞上覆盖颓败之色，掺杂着无尽的自嘲。
一根烟罢，他摸出手机，给助理拨了一个电话，挂断后，他重新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顾老爷子与老友聚会打球，又运动了一番，原本心情无比畅快，却因接了一通顾遇助理打来的电话，又不由地生出一抹叹息，最后提前回来了。
老林将车子开进前院的时候，看到了那儿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他微微诧异，不由朝着车后座的顾老爷子说，“老爷，这不是少爷的车吗？”
顾老爷子随之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将车子停下，老林拉开后座的车门，顾老爷子下车，拄着拐杖朝主屋大门走去，还未进屋，林嫂就匆匆忙忙地跑出来，见着顾老爷子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开口，“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小少爷他……”
顾老爷子停下脚步，看着她，等着她的后话。
林嫂被他的眼神一盯，顿时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憋得脸颊有些通红。
“有话直说！”顾老爷子不耐烦，拐杖重重地敲了两下地面。
林嫂唯有直言，“老爷，小少爷下午回来，把您的牡丹花浇得快死了，还有您的锦鲤，也快被他喂的，要撑死了！”
“什么？”
顾老爷子健步如飞地朝着池塘那边走，见顾遇直挺挺地杵在那里，手里还拿着鱼食在往池塘里丢。
“住手！”他怒吼一声，与此同时，他还拿起自己的拐杖，往他的后背上敲了一记，“我的锦鲤崽崽要是撑死了，我就敲死你！”
顾遇回身，放下了手中的鱼食，看向顾老爷子，懒洋洋地问候，“爷爷。”
顾老爷子没搭理他，先是探头到池塘那边，看了看他的锦鲤，确定没有翻肚子的，才舒了一口气，继而怒瞪向顾遇，讨伐，“小未来生病了，你不在医院陪着她，跑回来虐待我的锦鲤崽崽？它们这么可爱，它们做错了什么？”
顾遇没有说话，双手插兜，黑眸投向那池塘的水面上，锦鲤们欢快地游来游去，他眸光暗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顾老爷子是谁？他与顾遇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不说他百分之百清楚孙子的心思，至少也有百分之九十九了。
他不想回答的话，顾老爷子知道是撬不开他的嘴，只好再次开口，“小未来身体怎么样了？有好一点吗？”
顾遇这次倒是开了口，冷冷的，带着恼火，吐出三个字，“死不了！”
下一秒，顾老爷子的拐杖又一次地敲在了他的后背上，“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我看你是存心回来找抽的！”
顾遇面无表情地看了顾老爷子一眼，眸底有着一丝神色极快闪过，最终什么话也没说，朝他欠了下身，径直迈开长腿，朝主屋走去。
顾老爷子盯着他挺直的后背，忽地又笑出了声，说：“阿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