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最初的模样。
起初我不叫晚,我叫卿,君不弃卿不离的卿。
卿这个名字甚好,那时我也遇见了king,不对,他那个时候不叫king,单字一个白。
我曾问白之一字出于何处,他告诉我说:“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那是白蛇青蛇的故事风起,团里人亲切的称呼我为青蛇,称king为白蛇。于是众人见我而不见king时会问我:“小卿你姐姐呢?”众人见到king而不见我时会问他:“小白你妹妹呢?”
我和king关系很好,不然也不会生出白蛇青蛇那样的笑话。
那是meet初期,没有什么生意,陪玩也不像现在这般兴起。甚至都没有几个人知道陪玩,但总有那么几个人想要开创一门事业。
狐狸将我们组建在一起,那时并不是没有陪玩团,是很少。陪玩团初显雏形,十几人又因为没有生意而离开了一大半。
狐狸突然心生了主意,他给剩下团员定制了人设,严格要求我们按人设去执行。
白蛇的人设是高傲孤冷,青蛇的人设是阴郁偏执。那段时间很流行king那种性格,king因此而成为招牌。
狐狸跟我说最近king很忙,让我不要去打扰他。我一边点头说好敷衍着狐狸,一边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去找king。
“你怎么改名了?”
king说是名字不合适,狐狸让他改了。
“狐狸说让我别打扰你。”
“我看你也是孤身一个人啊。”
king说刚招呼完,现在是他休息的时间。我想问详细一点什么时间休息的时候,king就不见了。
king的名气越来越大了,我依旧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喽啰,甚至我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我想起来那天去找king的时间,今天也想这个时候去,但我刚过去king就不见了。
king休息的时候也不想玩游戏,我是这样安慰我自己的。
殊不知king用与我之间的关系在狐狸那换取了一时的风光。
团里人看见我总是孤身一人,有人问过我:“小卿你姐姐呢?”我说他很忙,现在难得有人还记得青白二蛇。
“狐狸,小白还要忙到什么时候哇?”king趁着红极一时的荣光疯狂赚钱,他连吃饭都是盯着手机屏幕。king休息的时间严重不足,据说还因此进入了医院。
“你接单也不至于连命都不要吧?”我不理解,于是我去质问他。
他是出院的时候上线的,king还没来得及问我,他的板板就已经出现了。他殷勤的对待他的老板,对我置之不顾,当时我就很生气,我就跟板板吵了起来。
事后狐狸说king赔了那位老板三倍价钱,并好生道歉,甚至因为一个差评让king失去了一天的钱。
所以人都在责怪我,他们说king一天做事那么忙,你怎么还去烦他。何况狐狸下了严令不许打扰king,我可不止一次违反了。他们责怪我到底有没有把狐狸的话放在心上,我点头说有。
可是,我明明想让king好好休息哇,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来指责我呢?狐狸找我谈过话,字字句句大概在说我不懂尊敬,还让我好好学习怎么控制情绪。我去找king当面道歉,king也说了我,他说我不懂他赚钱的累……
那一刻,我真的哭了。
我找狐狸把这次损失的钱都补上了,并且说不会再去找king了。
那段时间我才发现,king真的很忙,好几次我在遇境挂机,都看见king的身形不断出现。他喊着不同老板的名字,那就是他的辉煌,而我只能蜷缩在角落。
后来我听说有一个老板看上king了,想用钱为king赎身。简直就把meet当成了青楼了,想用钱去羞辱king。那时我没有管,管了某人也不一定领情。
就在那天,我收到了king的突然示好。他专门过来找我,问我要不要跑图。
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哄好了,结果他要背我诶。于是我同意了,一路上king对我驱寒温暖我以为我们之间又回到了当初。
结果只是king听说我帮他出了钱,所以他就用这种方式来感谢我。知道真相的我就感觉天塌了,king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他真的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吗?
我借了朋友的号,出价几倍才见到了king,king的人设是高冷,这可真是讽刺。
我让king叫姐姐,我想让king知道知道什么是骄傲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king没有叫,他或许很抗拒吧?可我有钱,在绝对的资金面前king的骄傲不值一提。
我让他跳下深渊,他都不敢有二话,我说我想看流星雨,他还傻傻的问我流星雨是什么。
对哇流星雨是什么呢?
光之子被冥龙攻击的那一刹那光翼会如同流星一般。若是数量足够多,的的确确就是流星雨了。这种事情应该有辱他的骄傲,他一开始表现的十分抗拒,加了好几次钱都不见成效。
不如加十倍。
十倍价钱的诱惑让king乖乖听话,一个骄傲的人在黄沙里漫地打滚,一个骄傲的人被撞倒一次又一次。那可真的是一道奇观,甚至我都想录个视频了。
名字就叫做骄傲的king私底下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到时候,king就会身败名裂吧?
可惜,我不能这么轻易的让他赚到这么多钱。他最害怕差评了,他那么骄傲的人可不允许出现污点。
我用差评威胁他做了一次又一次践踏骄傲的事情,他渐渐麻木,从一开始我要加钱到后来沦为听我吩咐。
你瞧,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它可以让一个骄傲的人肆意被人践踏,让骄傲的人变得麻木不仁。
king最终学会了反叛,他说板板你给差评吧。可能他也受不了的吧?不是喜欢钱吗,我又给他加了几倍,他已经什么反应都没有。
是不是嫌弃我钱给少了?
king说不用了,以后king把我拉黑了,狐狸给我转了钱我并没有收。
king这样的人会允许他的人生出现污点吗?
king被差评了,我换号给king刷了无数次的差评。就这样,昔日捧于神坛的王牌一朝摔落得粉身碎骨。
不然,王牌的king为何会沦落到去抢秋的老板呢?
我换了一个名字,叫做晚,重新加入了meet。为什么要改个名字呢?白青蛇的故事不再,我还叫卿做什么呢。
king你明白晚晚类卿的道理吗?
(十八)璀璨的陨落。
十五岁那年,有人称我为king。
十五岁以后,有人称我为king。
我叫慕白,也是king。狐狸给予我的人设是非常符合king这个名字,我也用king之一名从无败绩。但是,我为了钱加入meet,狐狸也答应捧红我。我缺钱,因为父亲病重,高昂的医药费并非寒门能承担得起。
狐狸知道我的情况,于是她给我介绍老板,让我攒够了医疗费用,代价是让我成为晚的垫脚石。
京城公子爷的体验生活却是寒门学子的迫不得已。
我曾经也像晚一样风光无限,慕家自祖上起,便是做宝石生意。靠宝石发家致富,也终有一日会因珠宝而倾家荡产。同城的珠宝并不止慕家,还有近几年风起的谢家,谢家颇会利用代言人做宣传。宣传晶莹剔透的珍珠是鲛人之泪,为此还将一位花季少女推上了鲛人的位置。
一朝风云改,从此辉煌不再。
十五岁以前,我才是真正的king,随意出手便是上万的珠宝,何况是朋友过生日,我送的珠宝更贵。母亲说我败家,父亲则偏袒我:“区区小钱,还是儿子开心最重要。”
十五岁之后,那是一个和往常一样的下午,阳光明媚,风也温柔。慕家宣布破产,偌大一个集团被连根拔起。十五岁以后,他们称我为king,就是真正的讽刺了。
以前我也仗着家世为所欲为,认为所有事情都可以花点小钱解决。他们因为金钱阿谀奉承,也因为金钱捧高踩低。
我的母亲被迫进入了晚他家做保姆,昔日的富家阔太,一朝也能沦为做饭的家政。
晚叫江晚,一位被江伯父宠坏的富家小少爷。
江伯母对待母亲甚好,晚餐只让母亲做好,收拾好厨房就可以离开了。那些餐盘餐具什么的,江伯母会自己动手。江家偶尔来客,江伯母等会请客外出,给母亲放假。
有一天,父亲诊出了重病,母亲临时要去照顾母亲,那时我才上高中,隐约猜到了一些。母亲看起来很悲伤,我怕问起父亲的病情再一次让母亲受到打击。
为了安抚母亲的情绪,我按照母亲的安排,周末去了一趟江家。
等我到了江家,伯母热情好客,不仅询问我在学校怎么样,还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我点点头说还好,关于父亲的病,伯母只字不提。那也是我第一次遇见江晚,少年慵懒的语气从盘旋的楼梯缓缓传了下来:“妈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
我和伯母都被慵懒的语气所吸引,不由自主的投去目光。少年有一头微微有些凌乱的碎发,帅气的脸棱廓分明。
大概是伯母没有告诉他今天有客,所以他的穿着略显随意。但我,他们家政的儿子,应该也算不上客人。
江晚大概也注意到我了,于是和我的目光在口中四目相对。伯母为我们互相介绍,有缘的是我和江晚竟然同岁。
“慕白?”这下楼梯的江晚念了一遍我的名字。我淡然一应,用礼貌的微笑表示:“我叫慕白。”
“哦。”江晚别过目光,转头去向他的母亲撒娇了。我一个外人尴尬的站在原处,好在伯母看出来我的窘迫,及时提议外出吃饭。
我也曾经站在过顶峰,所以伯母点的这些菜,以前都是我吃吐了不想再吃的菜。可是,经历了天堂到地狱,我也能尝出其中美味。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我曾经随随便便吃过的一顿饭,抵得上母亲现在几个月的工资了。
父亲生病住院那段时间,我去过不少次江家,和江晚的也渐渐熟络。真正让我和他成为朋友的,还是那一次我留宿江家。
那段时间临近期末考试,我想用奖学金弥补母亲的辛苦,因此我非常努力。提灯夜读,让我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翻箱倒柜,我以为是家里进贼了。
于是我放下书本,顺着声源找去,只见少爷站在冰箱旁,双手不停的翻动冰箱。
我在旁边看了一会,江晚垂头丧气,关上冰箱门就看见了我。他也被吓了一激灵:“你大晚上的不睡觉?”
我淡然的说:“我在房间里听见了动静,所以过来看看。”然后我又问他在做什么。
江晚坦然的说自己饿了,出来找点东西吃,但是没找到,他现在打算回到屋里继续看书了。
“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我善意的伸出了援助之手,轻松的为江晚煮了一碗面。趁着他嗦面的时间,我向他坦白我是在看书,看见动静才出来。
江晚很高兴,认为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当即邀请我去他房间一起看,刚好他也有一些疑问。
我和他看了彻夜的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吃过午饭,我还打算看书来着。不料翻开的书没几秒就被他合上了,我疑惑的问他做什么。
他说:“整天看书多无聊,我带你出去玩。”
我稀里糊涂的被江晚拉出去玩了,他不去什么网吧电玩城,而是去了游乐场。
“以前都没有人陪我来玩的。”江晚说,我疑惑伯母没有带他来过吗?
“母亲?”江晚眼神中闪过了悲伤:“她才不会带我来这种地方,你别看母亲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她只会让我学习。”
“她的要求,是让我像沈珏那样。”
从江晚口中我得知了一位不一样的伯母,或许这会成为我和他之间的密码。
那就保守秘密吧。
在那天回去,伯母对我的态度就变了,变得淡淡的。甚至还在我和江晚一起去学校的时候,说找我有些事情,让江晚先走。
“我希望你可以和江晚之间保持距离。”和蔼可亲的伯母让我离开她的儿子,我傻傻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你和江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的确,江晚是富家少爷,我只不过是一位寒门子弟。若是在慕家还辉煌的时候,我和江晚才是真正的好兄弟。
可惜,天意弄人。
我第一次见江晚的时候,他站在高处,步步向下。而我只能仰望他,像地狱的人仰望天堂。
“好的伯母,我知道。”我当然会和江哥保持距离。
伯母待我和母亲都不差,我不能以德报怨。
(一)珍重……
被人误解的时候,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那样懦弱,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茶茶我没有抛弃你哇,我回来接你了。”
“茶茶在想什么?都挂机好一会了。”
“茶茶睡不着吗?要不要一起打游戏,我们五黑,杀穿峡谷。”
“茶茶……”
“……”
那些美好的记忆,突然在一瞬间崩塌了,像玻璃一样,破碎成了粉末。
“你要不要改个名字。”
“好丫,但是我没有改名卡了诶。”
“我送你。”
“那我改成什么丫?”
“你就改成……”
也许枯萎的鲜花也曾盛开过,也许坠落的星辰也曾闪耀过,也许曾经也有人真正的陪伴过我。
可惜鲜花凋谢,星辰陨落,他的陪伴也化成了云烟。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答应跟他打游戏,而是睡不着一个人默默地熬下去了就好了。那样,至少还能苟且偷生。
可是,绽放的烟花终会凋谢,就连永恒的星辰也有璀璨的年限。
亲爱的于先生,我放下你了。
那天晚上我忘记了是如何睡着的,我只知道我睡的很踏实,起了一大早。八点上课,我六点就起来了,起来以后,我洗漱了一番然后去吃了难得吃一顿的早餐,那个时候还早,我突然想去操场走走。
早餐的操场会安静,二氧化碳已经沉淀,现在是今天空气最新鲜的时候。我看见四百米的跑道上,几位同学真在跑步,他们洋溢了青春奋斗的汗水。他们这样的每一天应该都过得很有意义吧,原本走在内圈的我,往旁边垮了几步,走到了外圈。
还是不要占道影响他们跑步了。
上帝视角。
银睡着后,厌愣在原地,直到白首来了。
“芜湖,艳福不浅呐。”白首幸灾乐祸的说。
“?”烦躁的厌扣出问号。
“有了前女友的纠缠,还能让三查对你念念不忘。”白首说。“如此高招,在下钦佩。”
“呵,高招吗?”厌的目光带上寒意紧紧的盯住了白首。“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这多好,你这样说一个小女孩,她指不定躲那偷偷抹眼泪。”白首得意了起来。“这样,你也彻彻底底的输了。”
“你还真的是为了赢,什么都做得出来。”厌也不吝夸赞,但他的夸赞怎样听起来都像一直讽刺。
“厌,杏有话跟你说。”
忽然又来了位,耳坠蝙蝠斗的菇菇,应该就是冶了。
“杏?”厌疑惑。
她不是退游了?
她退游是借口,而且她还能让冶这位bubble的成立人为她办事。由此看来,Pretend的创立人是她无疑了。
“你知道银曾经跟三生说的话吗?”冶转达了杏的话。
“你不是受害者,你是个可怜人。”
“你也是个胆小鬼,幸可以转身撒下感情去爱任何人,而你却不可以。你玩弄感情是为了什么,为了走出她给你带来的伤害。”
“明明是值得同情的受害者,偏偏要活出施害者的样子,万人唾弃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了。”
“……”厌没有说话。
也许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被银曾经说过的话一语惊醒。
“帮我一个忙。”厌拉下了脸面请求白首的帮忙,有冶在,白首也没有拒绝。
上帝视角结束。
我知道白衣公子说的那句话了,他薄唇轻言。
“珍重……”
珍重。
一天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到了晚上八点我才上线,刚上线便看见星盘站着一个人。
鹿角正太。
这是嫌骂我不够过来补刀?
于是我当着他的面把他拉黑了,不止是他,还有星盘所有人,只为了把岁拉出来。
岁却出现在了星盘。
“?”他该不会又是什么恶魔附体吧?
“晚上好,银银。”他开口。
“银银?”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
“走吧,带你去彩虹桥。”
他像我伸出了手,我突然回头,仿佛看见一位鹿角正太。
是他吗?
算了,我想离开,我甚至都不想再看见他了。本是网友一场,就此错过也罢。
岁向我伸手,像救赎一般。
当初这样的处境,还是跟厌在一起,我误踩了白驹。
说到白驹,倒是好久没有见到了。
我牵上岁的手,岁带着我去了晨岛,去了七色缤纷的彩虹桥。
上帝视角。
“你怎么愣在这里,我刚才好像看见三查上线了。”白首传送了过来,他应该预想中是厌和三查在一起。
如今,只见厌,不见三查。
“她把我拉黑了。”厌语气沉重的说。
“啧啧。”
此时另一边的暴风眼。
白斗正太淡然饮茶,纵使身后狂风吹卷飞沙,他也面色如常。反观茶桌另一边的耳坠菇菇,微风吹动他的斗篷,他亦举杯而饮。
“厌说过的那些话会不会得到银的原谅?”正太放下茶杯,问他。
“很难说。”菇菇犹豫了一会,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常人应该是不会轻易原谅,但你看中的人应非常人。”
“她会原谅?”正太又问了一遍。
“也许。”菇菇继续模棱两可的说。
“那便给厌两日期限,两日内不论银有没有原谅,都必须安排另一个人接近了。”正太站了起来,站了一会又立马坐下了。
应该是杯中无茶,他起身自动续茶。
“?”菇菇疑惑。
“她到底是什么人,让你加一位人打破计划也不愿意换一个目标,继续执行计划。”菇菇不解。
“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罢了。”望着续满的茶杯,正太却觉其苦涩,一口也没有品尝。
主角视角。
人立于彩虹桥上,如踏羽毛,飘飘欲仙,浩浩乎如凭虚御风。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没。”岁换了一种关心的语气。
“?”我的不开心有这么明显吗?
“别误会,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绝对没有监视过你。”岁开口解释。“只是你从昨天起就不在状态了,今天你还迟到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伤心的时候,连看岁也顺眼了去了。
“很开心。”我回答他。
“谢谢你。”同时我也向他致谢。
“我觉得你也挺好一姑娘的,到底是什么鱼让你这样愁眉苦脸的。”岁又开始了胡思乱想。
和昨天晚上的情形一样,我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二)没事。
“没事。”
只是心里堵的慌而已,让我想起了一段灰暗的过往,一段不愿意让人想起来的过往。
“有事你也憋着吧。”岁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迟早把你憋死吧。”
“嗯。”我淡然一应。
岁又起来了。“你上次问的那个闲息啊。”
“他是三生大海王的朋友,我们一般都叫他闲息大情种。”岁又忽然说起了厌,但我并不想听。
没有心情的时候,也回去都变得寡淡了。
“这几天好像是他前女友回来了,所以他才没来找你。”岁说。
“?”找我?
恐怕他要找的人是披着宿契马甲的人吧?
“他前女友啊。”岁又停顿了一会,缓缓说。“他前女友还是三生在云野问了一句谁要西皮,然后有一位樱花自告奋勇的说她要。”
“其实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吧,和樱花在一起,闲息很无奈。但三生都那样说了,而且那位樱花认定他了。”
“于是,他被迫开始了一段恋情。”
“……”岁他跟我说这些干啥。
他是在回答我昨天的问题,还是知道些什么我与厌之间的事情。也对,我的身边有个踏槐,只要有人出足够的价钱,踏槐就会把我卖的一干二净,毫不犹豫。
我想把踏槐拉黑,但是我找人或者打探什么消息时,我还是需要他的。
为了了解别人,我在身边埋下了一颗随时会炸的炸弹。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呐。
“闲息虽然不喜欢皎,但该有的名分和待遇,他从未亏待过她。可惜皎嫌他的绅士温柔毫无用处,她本性放浪不羁,与她相比,闲息的确会有些无趣。”
“闲息去找过几次皎,皎每次只是冰冰冷冷的问好后,继续忙她的事情。她将闲息置为无物,可闲息一直待她为珍宝。”
“直到皎越了界,她承诺过闲息永远不会离开他,她的确做到了。但她还无耻的用尽各种手段逼闲息离开,那段时间,无论闲息做什么她都会发火,而发火的下场就是几天几夜的不理闲息。”
“每一次都是闲息去哄,闲息低头,渐渐的,闲息的卑微成了皎向朋友炫耀的资本。”
“后来,他们就分手了。”
“以前的闲息虽不高贵,却也不必这么卑微。”
岁说完了整个故事。
挺可怜的。
“你不必同情闲息,现在的他活成了他自己,高贵如明珠。”岁又说起了现在的闲息。
“你突然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很疑惑,就算我和闲息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和他只不过是固玩关系罢了。
“闲息来找你了。”岁还特意强调了一句话。“闲息来找的是你,不是宿契。”
“?”他知道我就是宿契?
“晚上好咸蛋。”岁一开口让我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咸蛋。
我看着厌头顶滚动的字幕框,却显示不出内容,只看见岁说。“宿契,闲息让我问问你,怎么哄女孩子。”
“?”他就这么快和前女友复合了?
“就是那种被说了很过分的女孩子,被当面拉黑的那一种。”岁又说。
“?”很奇怪,这怎么听都像谁是我。
又或者是不是他跟皎说了很过分的话,皎现在不理他了,他又后悔了。
“宿契说,真诚会融化一切冰冷。”我正思索的时候,岁便帮我说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岁你不要盗用我名誉权好不好?
“好了,他说他知道了。”岁转头说。
厌已经离开了。
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拉黑了,但曾经的默契和兴趣相投,一起说好做固玩。
现在应该不做算了,那便让我以过往固玩之名,祝你万事顺心。
同时也祝我早日放下过往的暗沉岁月,早日挣脱岁月的枷锁。
“刚才那个人加你你为什么要同意?”
“他就说了几句话你就感同身受了是吗?”
“既然你这么质疑这份爱情,不如你就舍弃吧?你就净身出户,继续做你的职业,本来我兄弟说的我还不信,没想到你还真的是这种人。”
于先生说的那种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一双玉璧千人枕,半颗朱唇万人尝。”
可是最先质疑我们之间爱情人是你啊,于先生。
“……”我沉默了,我也曾经反驳过,可反驳过后换来的不过是更深重的污蔑。
算了吧,他只是心情不好。
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安慰自己他曾经对我真心,让我感到快乐,那不是错觉。
可他一瞬间的冰冷却让我感觉,他之前对我的所有好都是伪装。
“你是被欺负了吗?”
“以后跟在我后面。”
“我保护你。”
于先生,你的冷漠让你的曾经渐渐淡化了。好像你本该就是冷漠的模样,而所谓保护关心体贴都是因为你心情好。
你装出的模样罢了。
现在的你,大概用了同样的手段换了不同的女孩了吧。
会不会我对你的映象就是你对她们所描述的我对你的态度,你的作为会不会被你添油加醋的告诉他们,那是我曾经的做法。
可是没关系了,于先生,我已经弃游了,以后山高水长,大抵是不会再见了。
我应该谢谢你于先生,谢谢你曾经惊艳过我的岁月,驱赶过我的孤单。谢谢你用你的所作所为教会了如何自我保护,你让我的真情一分不值,让我对所有人起了防备之心。
可是,你会不会很意外,我并没有变成你的模样,并没有传承你的特点。
“你站着发什么呆?”岁大叫一阵才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什么。”我说。
“我也觉得你跟闲息挺合适的你们的性格本就相差无几,就是你胆子太小了。”岁忽然说出了我的弱点。
“?”他指的是我躲龙,还是害怕你把我从高处推下去?
“总之你自己好好想想,要不要错过闲息这个朋友吧。”岁说完便离开了。
我回到了遇境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刚才只顾着和岁聊天,都忘记看时间了。
不知道白首还在不在线,我还想蹭蹭他的图。
看到黑名单里的闲息名字后,我愣了一会,手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开,但在确认把他拉出来的时候。
我慢了半拍,真的要把他拉出来吗?
(三)不要再说了。
白首在线。
于是我传了过去,不巧的看见他和他好友的谈话。
“不要再说了。”白首似乎有些不耐烦,且他很强调的说。“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方悔,你也该放下了。”
“若是阿迟还在,他也不希望你变成这般模样。”
突然听到了一个重要的名字,阿迟。
那位名为方悔的小黑,又说了一句,白首却沉默了。
“晚上好白首。”关键时刻,还得看我闪亮登场。
方悔说了一句话就来找我点火了,点亮一看是一位黑底tgc的正太。
斗篷远看平平无奇,近看暗藏无限玄机。
“是的。”白首说,然后他就站在了我身边。
方悔也投来目光仔细打量着我,良久才说了一句话。
“蓦然?”白首疑惑。
看见这个名字我也是一愣,有一种现任见前任的既视感。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似乎怕被误解,白首连忙否认。
然后方悔说了一句让白首失魂的话,白首愣了几分钟。
“你还好吗?”我略带关心的问。
“没事。”白首语气沉重的说。
“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好像还真的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白首回头。“你怎么会来的不是时候呢。”
他后面说的那句话,有些不知名的情绪,他似乎在承认我的话,但表面上却在否认。
“那我就先睡了。”
我看着表针上时间,逐渐往零点靠近,时间不早了。“晚安。”
“等等。”白首忽然出言叫住了我,我停留下来一会,想看看他会说什么。
“你不问问我迟?”白首问我。
他这是假戏真做了吗?
还是他太沉不住气了。
“还有一天。”我说出了时间。
“?”白首目光不善。
“没事。”我本想提醒白首时间的,这种提醒往往只需旁侧敲击即可,说开了反而无趣。
这最后一日,我倒想看看白首又能玩出何种花样。
上帝视角。
“你不知道银是Pretend创立人捧在手心的明珠?”
两条鲜红色的长桥,连接着暴风眼和天的尽头,在一片空白的空间上。
血色鸳鸯桥。
而在两条血色长桥之间,浮空摆放着一张茶桌。茶桌两边,一位鹿角正太,一位耳坠平菇。
“不止是创立人,就连推荐他的那位成立人也是备受关注,还有她陪玩团的团长。说不定,要是留行回来了,还是要说你。”
冶无奈的饮了几口清茶。
“……”厌却沉默不语。
“白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般失了分寸。”冶放下茶杯。
“他与我立了一个赌约。”厌说。
“什么赌约?”冶几分好奇的问。
“他说,天下女子皆一般轻浮随意,不懂拒绝,什么也接受。我觉得银不是那般女子,所以他就和我立了一个赌约。”厌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就是因为这个?”冶发起了追问。“一个赌约的输赢而已,应该不值得你说出那样的话吧?”
厌再一次沉默了。
冶退一步问。“是不是和你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有关?”
“你之前和皎之间的种种,银已经知道了。你和银性格相似,都是那种一句话就把天聊死的,一样的搞笑。”
“你好好想想吧,要不要错过银这个固玩。”
冶起身,不为续茶,而是盯着厌看了一会。
“每一个人都有一段曾经灰暗过的岁月,若你不肯承认,那你是永远的走不出来的。”
“被捂的密不透风的地方,是见不了光的。”
冶说完便离开了,不过他并没有带走茶桌而是留给了厌。
厌望着两条血色长桥陷入了沉默,此时来了一位小黑,他飞身而来,历经七上八下次才安稳的坐上了茶桌。
期间,厌还嘲笑过他几次,不过还颇有良心的大叫为他充能。
“你好。”小黑神秘兮兮的开口,是为穿着彩虹斗篷的耳坠正太,看起来和厌像是一对失散多年的兄弟。
“你好。”厌回之。
“初次见面,不如在下为你算一卦好了。”正太起身,神秘兮兮的表演了一段杂技抛球。
这手艺,去街头卖艺,虽不能养家糊口,但够勉勉强强的养活自己。
空中的球安安稳稳的落在正太手里,正太收起了球,坐下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尔可愿上下而求索?”
“?”《离骚》里面的诗句,也是屈原传承千年的名句。
不过,好像似曾相识。
在遇到银之前,他还遇到了一位缘分使然的小黑。那位小黑是矮人面具的樱花白斗,和霞谷的阔腿裤。
“过往是用来警醒曾经的单纯,但它绝不是困住你一生的枷锁。”
“她走以后,你是要活成她的模样吗?”
“做好你自己就好了,如果不能像她选择新欢,不如把一切交给岁月。岁月这场风会吹散很多的东西,感情也毫不例外。”
“……”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这些话,还是那日在云野,一个陌生小黑说与厌听的。
“真的能做到凡是过往皆为序章吗?”厌喃喃自问,而回答他的只是沉寂的空气。
那一位耳坠正太也无影无踪,不知何时离开了。
真的是一位怪人,神秘兮兮的算了一卦,又不为厌解卦。
上帝视角结束。
次日十点,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时间有一瞬间恍惚,连忙挺直腰杆。寻找衣物时,我迷茫的双眼忽然清醒,今天好像是周末。
迷迷糊糊的我又躺下睡着了,再次醒来是下午两点。没错,我是被饿醒了,醒来后,无力的爬下床,又在下桌的椅子上坐了一会。
洗漱完以后,又磨蹭了一会,终于在三点时,我出发去了食堂。再回到宿舍就三点半了,于是我终于有了空闲时间上线《光·遇》。
最后一天,白首貌似一直都在遇境等着。
“你昨天是不是生气了?”我刚上线,就看见了白首说的话。
“?”为什么生气。
是因为那个阿迟吗?还是那个方悔?
“你好像生气了。”白首肯定了几分语气。“如果不是我与你拜堂请的厌做司仪,他是不是就不会跟你讲那些过分的话?”
“?”怎么感觉我被厌说过那些话,有一种人尽皆知的可能。
震惊,某女子因为被污蔑而出了名。
明日Pretend的热搜,我都已经想好了。
(四)不用了。
“没事。”我故作轻松的说。
有事没事的,都得交给时间了,希望这阵风能吹走我所有的烦恼。
“厌想当面跟你道歉。”他忽然帮起厌来了。
?
这俩人还有关系?还是狼狈为奸?
“不用了。”我说。
“但是他好像来了。”白首默默的后退几步,从星盘冒出来一位亮着心火,头带拉黑标识的人。
不用点开,都知道那是厌吧。
“要好好聊聊吗?”白首忽然回头问我,但他也给了我一个选择。“如果不想聊的话,我带你去跑图吧?”
然后,白首向我伸出了手。
“你好好想想吧。”
“你真的要错过厌这个固玩吗?”
“……”真的要错过吗?
“有了对象现在还想来勾搭我?”
“有时间来找我,你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去讨白首欢心。让他为你付出真情,然后让他亲眼看见你养鱼。”
“……”真的要原谅他吗?
厌也慢慢朝我靠近,忽然他跪下了,是类似于求婚的单膝下跪。
骑士跪。
的确挺绅士的。
不过,应该没有女孩子能拒绝得来骑士跪吧?它是那样的浪漫,就连飘过的空气也变得暧昧。
“过往是用来警醒曾经的单纯,但它绝不是困住你一生的枷锁。”
“她走以后,你是要活成她的模样吗?”
“做好你自己就好了,如果不能像她选择新欢,不如把一切交给岁月。岁月这场风会吹散很多的东西,感情也毫不例外。”
“……”
这些曾经安慰过别人的话,涌上了心头,像电影一般在心中放映着,一遍又一遍。
如果无法直面黑暗,那是永远的见不到光明的。
“对不起。”我好像要拒绝白首伸出的手了。
白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收起了手。
白首啊,今日已经是我们三日情侣的末期了,迟早要结束的感情。
不如在此刻终止好了。
“谢谢你。”我又对白首道谢,谢谢他这三天的照顾,谢谢他这三天的陪伴。
白首沉默的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下午好。”我把厌拉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装扮变了。
鹿角正太去了鹿角,变成了平平无奇的正太,戴着的圣诞领结变成了圣岛季项链。
“?”怎么换装扮了?
他新女友喜欢?
“对不起。”良久,厌才硬生生的挤出了三个字。
能让他拉下脸来道歉,倒是难得了。
“没关系。”我随之自然的问他。“你怎么换装扮了?是因为皎喜欢?”
“不是。”厌说。“那一套穿的太久了想换一换。”
“挺帅的。”我还是难得的夸了他一次。
“跑图吗?”厌忽然问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超自觉的牵上了他的手,想问问白首要不要一起时,白首却不见了。
来无影去无踪的?
厌带着我熟练了跑了云野,不出意外的他又停在了圣岛。他在圣岛入口的那处浮空岛停下了,见他没有继续跑图的念头。
我松开了手。
“你好像很喜欢这里?”我站在他身边问。
“还好。”他淡然回之。
我们的话题终止于此,两两相望见,我透过他仿佛看到了几分曾经的影子。
“茶茶,好久不见。”好像梦中一见便眼含泪水的人跑出来了。
我已经好久没有梦到他了,也许他渐渐的把我忘了,也许是时间这阵风吹散了吧。
我已经想不起来他的脸了,就像梦中的白衣公子。
“于先生。”我淡然的看着他,目光和心情一样毫无波澜。
面色风平浪静,心如止水。
我坦然说。“好久不见。”并微笑的询问他。“最近如何?”
他愣了一会,应该是没有想到我会这般坦诚,慢了半拍他才回答我。“还不错,你呢?”
“还行吧。”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虽然不像曾经情侣那般热恋缠绵,却也多了几分交情。
故交好友。
“茶茶。”于先生忽然喊出来我的名字。“若我知道了曾经所犯之过错,并向你承诺会好好的补偿你。你会不会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不会。”我坚定的拒绝。
曾经的情深意切是真,如今冷漠无情也是真。过去的只能当它过去了,江山难改,本性难移。
“或许你有改过之心,但你的生性如此,让你装的情深意切,被又能装到什么时候来?”
“最美味的蛋糕都是有保质期的,冰箱里的水果终究也会腐烂。于先生,沉迷昨夜昙花的人,是见不到黎明曙光的。”
他又问我。“你甘心吗?”
我沉默了,后又轻松的笑了笑。“不甘和甘心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于先生,回望过去的人,永远迈不出前进的步伐。”
“……”于先生没有说话。
他的身形忽然变得轻飘起来,慢慢的随风升起,慢慢的消散在天边。
那便预祝先生万事顺心了。
“你在发呆些什么?”
我脑海中的画面忽然破碎了,取而代之的是厌的不停大叫。
“你在犬吠些什么?”我嫌弃的与他拉开距离。
“?”厌懵逼。
“你发呆的样子真像春天的母猪。”
“?”他在说我吃饱了发呆,春天无所事事?
“寻找配偶的模样。”厌随之大笑出声。
“?”
“?”
“?”
我真的好像把他拉黑哦,完全说不过他。
“于先生是谁?”厌忽然进入了我的思绪中,随我出来后,问出了他所惑。
“?”他莫不是妖怪吧?
这都能知道?
“你刚才自言自语,说什么于先生,那便祝你万事顺心。”厌又嫌弃的后退了几步。
“?”刚才太投入了,完全将他代入了。
“一位温柔少年。”
既然分开了,也没有必要互相诋毁了。
“温柔少年?”厌疑惑。“温柔少年不得被你整疯?”
“难怪你会被抛弃哦。”厌笑着说。
“……”
什么温柔少年被我整疯,你看现在白驹不还好好的吗?
“不过咱俩也算同命相连了。”厌又做了下来,看背影有几分伤感孤寂。
“?”他要说他和皎之间的故事了?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皎这个名字取的极好的,但这人好像配不上这个名字。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又是时间多少痴情人梦寐以求,以至于他们像厌一样忘记了爱不爱。
(五)你回来了。
听说跨年夜时,遇境有烟花四起,璀璨如星。群星若月,照的遇境亮一刹暗一刹。
不过那夜我睡着了,只记得那夜我换了一条梦寐以求的武术裤。我也终于戴上了黑脸,披上白斗,成了一位高贵的花环小姐。
还记得那天下午收到的通知,这学期的课已经全部上完了,目前处于结课状态。
只待考完就可以回家了。
可惜跨年夜不能回家。
上帝视角,跨年夜。
“我以为你会去忘忧阁。”
遇境的烟花璀璨着星空,在浅水摊上,有一人背影孤寂。
她望着烟花炸裂,绚烂多彩。
忽然有一位披着海洋斗篷的菇菇,从星盘冒出,步步朝他走来。
那人回首却问。“你回来了。”
“嗯。”留行淡然一应。
“姐姐的后事都处理妥了吗?”那人问。
“如果楚氏大小姐你能来的话,姐姐的追思会应当才算完美。”留行站着了她身边,绚烂的烟火忽然骤停。
“姐姐。”楚轻奢喃喃自语,目光重回远方,思绪神游。
“阿珏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去忘忧阁。”留行问她。
“已经过了跨年的时间了。”她却答非所问。
“时间无所谓,你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留行念起了往事。
的确很久了,从鲛人跃海起,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了吧。
算起来,两年有余了吧。
两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了。
留行回来了。
“厌和你说了些什么?”留行回来以后不问我任务进度,反而问起了厌和我的关系。
我是成为焦点了吗?
“他说你没有他帅。”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以留行的能耐,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想必来龙去脉他都已经清楚了。
“……”留行忽然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才说。“皎是白首找回来的,厌对你的说的那些话,岁应该也跟你说了前因后果。”
“不过你放心,不止是白首,就连bubble的成立人冶都被说了一顿。”
留行告诉了我一些事情,bubble的成立人?现在游戏里除了Pretend,wind到底还有多少神神秘秘的组织?
“谁?”谁还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去说bubble的成立人。
“当然是推荐你的人。”留行的话让我联想到了那位傲慢尊贵的玉。
“那你替我谢谢他吧。”这样一位傲慢尊贵的人,跟他待上一秒,就能感觉到窒息。
“你应该当面致谢的,三小姐。”留行回绝了我。
“那你现在带我去找他?”
窒息便窒息吧,大不了道完谢跑就是了。
“你得自己找到他,才能彰显诚意。”留行再次推脱。
“?”你该不会是懒吧?
“三小姐任务完成了,去道谢的时候记得问问他,惩罚是什么。”留行似乎是嫌我再次提出请求,他懒得回绝。
于是,他理智的选择了下线。
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两个选择,我去找玉道谢并询问惩罚,或者我直接下线,等待Pretend把我除名。
如果去找玉那还有两个选择,两个找到玉的选择。一个是wind,一个是欢殃,其实这两个选择也是同一个选择。wind是欢殃推荐的,所以我找两者其一,四舍五入都等于找欢殃。
不过直接找她会不会目的性太强,容易让她生疑。虽说单纯会让人放下防备心,但我在欢殃眼中未必单纯。
所以,上上之策是去找踏槐。
踏槐不在线,那就中中之策去找风。
“我想找一个人。”我发出了消息,风很快给了我回复。
是一张价格表。
上面标注着找人的价格,一次48r,第二次加6r,以此类増。十次封顶480r,十次以后到万万次,都是480r。还有周卡,月卡,季卡,年卡。
“?”这业务真的是丰富哇。
行了行了,在下没得选了,只能去找欢殃了。
“你有没有玉的好友?”几番周折之下,我还是给欢殃发送了消息。
“玉?”欢殃先是一愣。
“是那个推荐我的人。”同名的人太多了吗?我进一步给欢殃讲述。
“那个啊。”欢殃恍然大悟,然后就收到了她上线的通知。
她秒传了过来,高效率的跟我说了一句。“传我。”然后她消失了,我等了一会才传过去。
白雾过后,我进入了师门山。
“人我给你带过来了。”欢殃说了一句话,她就站在传送过来的地方,然后她没有告诉我玉在何处她就消失了。
“?”这是要我去找玉?
几座岛屿漂浮空中,每座岛上暗藏着几条曲折相通的隧道,这些隧道像自然形成。强大的风流在隧道类呼啸,穿弛而过。隧道的入口喷出强大气流,一旦靠近便会被吹飞。纵使不小心掉入这隧道中,也不要紧,更不用担心迷路,因为,不过三秒,你会被穿梭的风流携卷而出。
玉又会在哪里?
“你能不能靠谱点,这么大地图我去哪找玉?”我发消息给欢殃,希望她能再来一趟,她不来把我带到玉身边就算了。
她好歹告诉我玉的大概位置。
“玉很忙的。”欢殃打了良久的字,发给了我。
半天她就磨磨唧唧的打出这四个字。
“他可是五位成立人中排名第二的。”欢殃告诉我玉忙的原因,连带着告诉了我玉的身份。
其五排名第二,身份应该不低。
“可是他的权利却在成立人之首。”欢殃将权利和地位分开来说。
难道地位和权利不应该对等吗?
“他掌管Pretend大小事宜。”
看来玉的权利,大概是和创立人平级了。
“如此优秀之人,你该亲自去找,方显你的真心。”欢殃还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掩饰了自己懒的事实。
行吧行吧,无奈之下,我只好向现实低头,独自踏上了去找玉的旅程。我本来不怎么会飞,也不知道熟悉地图,结果在气流的携卷下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乱撞。
我没有方向感,虽然就几个岛屿,在我眼中它们长的的相差无几,我也忘记了去过何处,现又身在何处。
要不然我花钱请wind吧,这样乱飞下去等我找到玉了,他也该不在了吧?毕竟他那样的忙,且我是他推荐之人,技术不行先不说,就连他的人影都找不到。
实在是丢人。
玉说不定正在某处隐藏着,看这只无头的苍蝇乱飞乱撞。
(六)留行小公主~
钰视角。
好像看见了一个有趣的人。
闲来无事,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吧,我今天不用管理Pretend的琐碎事宜了。
我脱下了那身工作穿的装扮,换上了一身休闲装扮。其实我很喜欢正太,那种少年感,清澈干净,身上充满朝气,却还没有染上世俗烟火气。因而眉目清秀,干干净净,像夏日冰爽的柠檬汽水。
少年,眼里总有不可磨灭的光芒,总是充满阳光去战胜所有的迷茫。
欢殃来找我了,她大概是看了我的装扮,知道我正在休假,所以她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人我给你带来了。”
?
我并没有让她带什么人过来,仔细想想我还是知道她带来的是什么人了。
花瓣斗篷。
想来只有留行的那位三小姐了。
欢殃没有把她带到我面前,是打算让她自己找到我吗?
但她那傻头傻脑的模样,不像能找到我的样子,反而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破壁。
我俏咪咪的跟在她身后,好几次有意露出身影,她都没有察觉。
会不会在她眼里的钰是遥鲲斗篷总裁头的装扮。
她真的,不知道装扮是可以随意更换的吗?
她坐下了,许久都没有动静,看样子应该是卡后台去问欢殃了。见她许久没有动静,我走到了她身边,她过了一会起来后,也不奇怪为什么有一个小黑在身边。
她还是那样义无反顾的继续乱飞乱撞。
……
银视角。
我把飞翔季地图飞了好几遍始终没有看见一位穿遥鲲斗篷的小黑。
会不会玉已经走了。
欢殃能不能靠谱一点,我忽然觉得留行都比她靠谱了。
不过,这师门山的风景的确不错,白首还是蛮会选景的嘛。白首和蓦然那样凄美的爱情故事,那样背景下的身不由己,使人看了一阵惋惜。
也许我和留行的视频也能借鉴借鉴。
忽然来了一位小黑,是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小黑,身旁斗篷的轮廓是常驻斗篷的样式。
不是玉。
他向我走来,掏出蜡烛,他想点火,我却不想。点了之后互相鞠躬便再无交集了,这样的点火只能满足一时的好奇心我却不想点。
如果注定了是路人,还不如当初莫相识。
他还挺执着的,一直追着我,无奈之下我点了火,见到了他的真容。
正太,墓土蓝斗,小王子季星星灯,圣岛季项链。
互相鞠躬之后,他还是跟着我。
“?”
有事?
算了算了,玉大概不在了,于是我回到了遇境,但那位正太也追了回来。
“?”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得去拿一张木桌问问他,有何贵干。
他却先我一步去衣柜里拿出了桌子,他坐上去之后,目光转向了我。
于是我也坐了上去。
“看你瞎飞乱撞的,你是在做飞翔季的任务吗?”他抢先一步,我还没问他为什么跟着我。
“啊对对对。”我敷衍了起来。
“那任务的确很难飞的,加个好友有时间我带你。”
看来是我误会他了,说不定他是一位热情的老玩家。
“好的。”
然后他神速的掏出蜡烛加上好友,我上桌正问他名字,他却突然消失了。
老玩家都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吗?
算了算了,留行上线了还是去找他,看他能不能大发慈悲带我去找玉。
“留行小公主~”
“留行小公主~”
我传送到他身边,开始了恶心人的那一套。
“?”留行很嫌弃,拉开了距离。
“你吃错药了?”留行嫌弃的开口,还用动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
他是什么时候。
靠近我让他变得不干净了是吧?
不行,他越这样,我偏要贴上去,我要恶心死他。
“见到人了?”
留行改变不了我这块牛皮糖,无奈之下他不再躲避,而是开口问我。
“没有。”
见了一个好心人。
“我觉得他一定是被你蠢下线了。”
?
“他下线难道不是因为你不带我去找?”这个时候了,留行还想着甩锅。
“欢殃也不带你去?”怎么感觉在留行眼里,我和欢殃感情很好似的。
“她带我去了,又没有完全带我去找。”
“你这说的又是哪门子的动物语言。”留行疑惑。
“她带我去了玉在的地图,没有带我去找玉。”我将那番话翻译给他听。
“玉?”留行再次疑惑。
“不是你说的金玉之yu。”难道是我理解的问题,不是这个玉吗?
“没事。”留行叹气,不愿多说。
神神秘秘的,也不告诉我是不是这个玉。但除了这个玉,还有哪个玉是金玉之yu呢?
“对了,有一个人想见你。”留行忽然出言。
“?”
这该不会又是哪个Pretend的高管吧?莫不是要我把五位成立人都见一遍。
“来了。”留行出言。
星盘里出现了一位蝙蝠斗篷的小黑,传过来后就跟留行聊了起来。
“晚上好冶。”留行出言,那位叫冶的小黑也缓缓走来,小黑也跟他道了句问候语。
“这就是三小姐了。”留行走开了一段距离,让出空地来。
冶来找我点火,点玩火后是万年不变的鞠躬。那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冶吧,那一身蝙蝠斗篷,一副耳坠,背负茶包。
他将茶包放置在不远处,我与冶对坐,留行则在一旁挂起了机。
“三小姐。”冶这句话开口就有留行那味了。
“咳。”我轻咳一声,留行这是教了多少人喊我三小姐。“我叫三查。”
还是得提醒提醒冶吧。
“银你好,我叫冶,bubble的成立人。”冶重新开口,正式介绍了他自己。
“你好,我叫三查,Pretend的考核成员。”既然这样,我也得正式的介绍介绍自己了。
“你应该对bubble不陌生吧?”冶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是的。”如果我说不是,冶又该跟我讲讲bubble的历史了。
bubble应该就是跟Pretend差不多的吧?
我是这样想的。
“的确。”冶饮茶一口,说。“你身边不差bubble的人。”
?
现在身边一个人也叫不差了?
难道我身边没几个人的事情,冶也一清二楚?
“白首吗?”保险起见我还是问了一句,可我看见冶顾着饮茶,一盏茶后,冶说话了。“除了白首,你就没有其他怀疑的人选吗?”
“没有。”我一口否决。
踏槐是wind的人。
(七)是吗?
留行和欢殃都是Pretend,厌吗?还是白驹,或者说是我刚加的那个好心人?
厌有白首的好友?
厌会那么好心,见我久久不舍得蜡烛去加白首,他就大发慈悲的加了白首?
“冶某不过随便问问,三查小姐可不要怀疑身边人哦。”
冶这番话怎么想变向的提醒了我身边就要他安插的人呢?
“成立人多虑了,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一招我在电视剧里看到过,攻心之计名为驭心。然高手从来不用功力定胜负,素已架心之术,如十步穿杨,一招制敌。
“是吗?”冶又问了一遍。
“是的。”我确认。
“不过,三查小姐,你想知道为什么白首成了那般矛盾激进的人吗?”冶问我。
这是故事的后续,还是隐藏的番外?
“不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奇心害死猫……
“三小姐可不能拒绝。”冶说。“玩过游戏的人都知道新手教程是不能跳过的。”
“?”不能跳过你还问我做什么,我无奈。“强制任务?”
“可以这么说。”冶举杯将茶一饮而尽。
“你去找白首吧。”冶起身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就消失了。
茶桌跟着他一起消失,端庄坐着的花环忽然站了起来。
?
“去找白首吧。”看了整个过程的留行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缓缓吐出一句话来。
“好嘞。”我麻溜的跑到星盘把白首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见他在线我又迅速的传了过去。
一片幽绿色笼罩着这片天地,原本清澈见底的河水泛起了黑色的油光。石船触礁,沉于黑水之中,不知岁月几何。只见石船下螃蟹成群,破败不堪,船帆被风侵损,不知去向。
而在沉船之上,一位胡狼面具,一袭蝙蝠斗,就像黑夜中的贵族。
让我想起来一个称号:暗夜贵公子。
“你会告诉我吗?”
我畏惧这里,更害怕那位领主突然出现,那条冥龙再次红眼扑向我。
保险起见,我站了一处不在冥龙视野范围内的沙滩。
“什么?”也许是环境衬托,白首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冷气。
“冶让我问你变得这样矛盾激进的原因。”我淡然说。
“查查。”他忽然开口。
“茶茶,在我这里,你会是永远的偏爱和例外。”
……
曾经的梦魇,也会有白日出现在脑海里的模样。
“?”
以前留行也喊过我查查,我甚至都没有想起来那位先生,为什么如今听白首提起。
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梦魇。
“我把皎找回来了。”白首答非所问,说出了自己的罪孽。
“我知道。”岁已经告诉我了。
“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吧。”白首站了起来,语气也认真了几分。
“?”他不会也学着冶开始驭心了吧?
他的身影忽然又消失了,我以为是串线了我回遇境去找他,但他却意外的站在星盘。
“?”
他的字幕框继续闪烁,却在短短几秒内突然消失,也突然出现。就像闪烁的流星一样,去了又来,来了又去。
白首的怪异举止停止了,恰巧这个时候,踏槐来了。
“三查,有人找。”他现在已经不偷摸着把人送到我身边了,直接就告诉我了。
“谁?”谁会来找我?
“你自己问吧。”踏槐业务繁忙,说完又消失了。
“?”还有谁来找我?
小黑和我点火,是一位黑底tgc斗篷的正太,不带项链和发饰,只有一个正太发型。
怎么说呢呢,有一种清丽脱俗的美感。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小黑没有加好友,静静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后,踏槐又来了。
“我就帮忙传个话,并没有想知道你们聊天的内容。”踏槐灰溜溜的站在小黑身边。
怎么就像翻译官一样。
“你好,我叫方悔。”踏槐说。
“你不是叫踏槐?什么时候改名字了?”我疑惑。
“你尊重我一下好不好,我现在在传话。”踏槐无语。
“咳。”我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他怎么不说一声开始了啊,这样整的我挺尴尬的。
我立马回归正题。“你好,我叫三查。”
“把白首拉黑了吧。”
“?”
不能拉黑吧?他说要告诉我一件事现在还没说。
“我可以告诉你,白首变成这样的原因。”
“不行。”我坚决否认。“你说的应该会带主观和偏见。”
“那么三小姐可否把我的话当成客观呢?”
三小姐?
看来这方悔身份不低,多多少少还能和留行扯上点关系。
“主观呢?”我问他。
“你可以去找故事里的人。”
方悔就是死活不让我见白首咯?
我正思索,欢殃给我发了条视频,是白首蓦然故事的后续。
是在两条血色长桥上,蓦然站在桥的那边,绯衣如火。而桥的那一边,是把胡狼面具遮去容颜的白首,一身白衣化黑,边角处还长出了类似蝙蝠的触角。
他们两个相视良久,而在桥下,是生灵涂炭,火光接天。兵戈无数,冷光闪烁。
“好久不见,神女殿下。”白首开口打碎了沉默,话中没有深情,只有冷漠。
入魔了以后,白首也许对世间失望了吧?他才能变得这样冷漠。
眼前人非彼时人。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神女终究是动了凡心,傻傻的问。
“神女以为呢?”白首问道,冰冷的眼神像数道冷光,顷刻之间打碎了蓦然内心所有的幻想。
“以前师门山无忧无虑的少年,入了魔。”蓦然惋惜,伸手幻化出了三尺银剑,泛着银光的剑身,就像一件举世瞩目的艺术品。
“神女拔剑吧。”白首开口,悠然的站在原地。
最后,一剑穿心膛。
无论是师门山无忧无虑的少年,还是为了心爱女子甘心入魔的少年。
终究化成了一道虚烟。
故事结束了。
后续比故事的发展更让人惋惜,细看的话会发现蓦然杀了白首时,落了一滴泪。
那滴泪,开出时间最美丽的花儿。
“你觉得结局怎么样。”看完视频,我切回游戏,方悔的话出现了。
时间卡点,一秒不快,一秒不慢,精确的可以去做时间管理大师了。
“凄美。”两字概括,简单明了。
“如果蓦然选择了殉情,并许诺与白首来生执手偕老呢?”
(八)走吧。
那样的话,这篇故事会少一些凄美的色彩吧。
“可是,他们最后的结局是白首死后,蓦然脑海中关于白首的记忆被剥离。”
记忆被剥离,那是不是证明了蓦然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白首这个人?
“不止如此,蓦然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神女,她的下一辈子没有找白首。而是嫁于一富户人家,衣食无忧,临了时子孙满堂。”
方悔说的结局更凄惨了。
“这些应该是你想的故事结局吧?”我问。
结局那样依旧够凄美了,就不用再补刀了。
“三小姐以为最美好的结局是什么?”方悔忽然问我。
最美好的结局。
我想不出来,于是我答。“他们之间那样的结局就很不错。”
方悔却笑了。“不如你和留行来续写他们的故事好不好?”
“?”
她知道我和留行的事情,她这语气听着也不像是建议,而是安排。一种我同不同意都一样的安排,我没有选择我只能续写。
她的身份由此可见,是成立人乃至更高的身份。
“走吧。”说完,方悔的身影就向霞谷走去,踏槐也紧跟其后。
我也一样。
霞谷大厅,一条蜿蜒的冰道连接了另一头的滑冰场。方悔绕着霞谷大厅走着,后面跟了个踏槐,踏槐后面跟着我。
怎么就那么想遛狗呢?
“三小姐你相信万物有灵吗?”方悔停了下来问。
“不相信。”
万物有灵这种东西应该是小孩子家玩的把戏,何况现在流行科学,抵制封建迷信。
“万物真的有灵呢。”她说。
她怎么想传销组织的头儿一样。
“三小姐不妨仔细听听。”她开始了她的万物有灵论,还何其荒谬的说。“听风涌雪地述说思念。”
“?”
她还是人吗?人怎么可能听得到风涌和雪地的声音。
仔细听听,还真的有声音。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
“那我们算不算相拥。”
“可如梦初醒般两手空空。”
“心也空。”
相不相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得算密接。
如果真的能吹过你吹过的晚风,那晚风会不会告诉你我很想你,很想见到你,但是答案好像是不会,因为你从来没感觉到……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
“是否看过同样风景。”
“像扰乱时差留在错位时空。”
“终是空。”
“是空。”
我们都在怀念过去,失去后我们才懂得珍惜,有些人或事早已经远去。可是还是会想起曾经拥有的岁月,会是一种喜悦,会是一种遗憾。
我们年轻的岁月留下太多的幸福与痛苦,过了这些年。
也许我们不再联系。也许我们已经忘记彼此,曾经在一起的身影早已淡忘,那段感情也随时间云淡风轻了,其实不是我们有意忘记。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
“空气中弥漫着心疼。”
“可我们最后留在错位时空。”
“终是空。”
彼此,忘记曾经拥有的一切,只是生活太过现实,谁也无能为力。其实我们心里都很在意,那一丝的感动,那一个温暖的微笑,那动人的眼神。
我们都还记得,记得那一切的温馨,只是我们再也无力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天真的岁月。
怀念过去只会让我们更加郁闷无奈,它会给我们心痛的感觉,过去再美好终究是过去。
这首曲子很美,如果真的有错位时空,白首努力练习法术,那他是不是可以从魔王手中救走蓦然。
从此天涯海角,四海为家。
“这思念三小姐觉得如何?”一曲终了,方悔提问。
“这是有人在弹吧?”我寻声前往,想要寻找声音的源头,想要去打脸方悔的万物有灵论。
“别去找了。”
踏槐拦住了我。
她这不是变向的否认了她的万物有灵论。
“该浪漫的时候,不需要较真。”方悔说。
“我不信鬼神。”我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我继续去寻找,踏槐没有拦,方悔也没有说话。等我把整个峡谷大厅都绕了一遍后,方悔才开口。
“不用找了三小姐,皎已经走了。”
“?”皎?
方悔还认识皎?那厌会不会也是一场甚大骗局中的伤害者?
毕竟厌看起来也不太聪明,不然的话怎么能被皎所欺骗。
“白首啊,曾经不可一世的王者在爱情面前也甘愿俯首成为孺子牛。”
方悔又说起了白首的事情。
“因为蓦然吗?”
白首对蓦然都没有然后感情,应该不是那份爱情的另一位人。所以,这份爱情的享有者另有其人。
不会吧?
蓦然不会又是哪个人的替身吧?
讲真,现在的什么替身梗我都看吐了。
“当然不是。”方悔否认了,但她并没有打算告诉我另有其人是何人。
“这个人嘛。”方悔卖起了关子。“三小姐得亲自去问问白首咯。”
然后,方悔神秘消失。
临走也不说一声,这是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然后我死神的目光凝视着踏槐,踏槐被我盯的不自在,已经开始像小兔子般到处乱蹦了。
“三,三小姐。”踏槐说话也开始结巴了,不过他好像还是给自己代入了方悔。
唤了我一声三小姐。
“怎么了?”我继续凝视他。
他找了处石柱躲了起了,连头都没有露出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去找别的人送到我面前来赚钱?”
“当然。”踏槐承认了。“你都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价。”
身价?
我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学起了压迫感,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踏槐干脆就面壁了,反正他是死也不敢跟我四目相对了。
“什么身价?”我问了一遍。
“没没什么。”踏槐说起慌来就结巴,还挺可爱的。
不过,可爱也不能蒙混过关。
“什么身价。”我继续问。
“没什么。”他继续否认。
“什么身价。”我像复读机一样,一遍又一遍的提问。
“……”
n个轮回后,踏槐被我整崩溃了。
“就就来个人传送你,一般是48r,但你的价得往十倍翻。”
“?”我这么值钱?
明天我就开个小号加加入wind,价格嘛,只要两倍就好了。
“这也是成立人的意思。”踏槐坦白了。
“成立人?”玉,留行,还是欢殃?
或者说是冶。
(九)皎啊。
我知道踏槐不会告诉我是哪一位,与其咄咄相逼的问他是何人,不如作为条件,让他带我去找一个人。
“皎啊。”踏槐犹豫了。
“怎么了?”该不会还有别的成立人抬价了吧?
“他是第四成立人麾下meet陪玩团的成员。”踏槐说了她的身份。
“meet陪玩团大部分主力在iOS,皎算是在安卓的管事人。”
?
第四成立人麾下meet陪玩团,欢殃麾下欢殃宫陪玩团,那留行麾下的应该叫什么。
“你知道这么多?”一个传送的工具人怎么能知道这么多。
“之前帮人传过话就记住了。”
“包括三小姐?”
“咳。”踏槐轻咳一声,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如何找一个华丽堂皇的借口。
“那是不小心嘛。”踏槐辩解。“而且,本少爷过目不忘。”他信誓旦旦的,还拍了拍胸口,一副自豪的模样。
“?”真的吗?
“方悔刚才喊了我都是声三小姐?”他的信誓旦旦我自然是不相信,因此我质疑他。
“六次。”他给出了准确数字。
果然,他还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光·遇》里是翻不了聊天记录的,我之所以知道是六次是怕遗漏了什么细节。
我录屏了,不然的话,我什么时候被人算计我都不知道。就相当于被别人卖了,还在给别人数钱。
有没有一种可能,踏槐也是一样。
“所以。”我笑意盈盈的说。“踏槐少爷,您可以带我去找皎了吗?”
踏槐原地消失。
这笔账等明天逮到他上线了,再跟他算吧。
回到遇境,想看看白首上线又下线不停闪烁后,他还在不在线。
不在。
已经七点半了,再过半小时该是魔鬼上线的时间了,我草草的点了个外卖,打算陪着魔鬼时,解决肚子的饥饿。
八点,魔鬼上线。
我吃着炸鸡,有一句没一句的跟魔鬼聊着,他今天很正常,至少他说的话很正常。
十点,魔鬼下线。
我回到遇境本来想休息却看见了厌在线。
想找皎还不简单?找厌就行了。
“厌厌。”我亲切的称呼他。
他一愣,回答。“晚上好。”
客气又生疏。
他在雨林桥下,三生曾经待过的地方,他带了伞并没有撑开。
“听雨?”他什么时候还有这高雅的情趣?
“嗯。”厌淡然一应。
“怎么了这是?”观察到他的情绪不对,我问他。
“皎回来了。”厌望着雨,说了一句话。
“?”皎不是早回来了?
他忽然站起来了,目光也变得淡然,只见他目光所及之处,为一摊流动的河水。
河水那边,有一小黑踏水而来,像河神,也似故人归。
只是,小黑淌水而来的步伐有些不雅。
那位小黑,蝙蝠斗。
点火之后,是绅士离。
离说了一句话,厌回了一句。“可能会不甘吧,离开皎以后,我在云野遇到了一个人。”
离似乎问了一句是谁,这一问可彻彻底底的让厌打开了话匣子。
“过往是用来警醒曾经的单纯,但它绝不是困住你一生的枷锁。”
“她走以后,你是要活成她的模样吗?”
“做好你自己就好了,如果不能像她选择新欢,不如把一切交给岁月。岁月这场风会吹散很多的东西,感情也毫不例外。”
离沉默了。
我看着那些话,愣住了,总觉得似曾相识。
“?”厌忽然语气转变,离似乎说了一句不太让他满意的话。
然后,一位正太缓缓落在我的身边,如雨里恩赐,如天神下凡。
那个好心人,不过他背负的星星灯换成了秋千。他将秋千放下,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晚上好。”好心人很有礼貌的开口。“晚上好。”既然他都那么礼貌了,怎么着我也得意思意思。
“我带你去完成风行季的任务吧。”他热情开口,在他身上我仿佛看见了初玩这游戏时的光景,那个时候人们互相帮助。在强大的冥龙和行动迅速犹如鬼魅的螃蟹统治的暮土里,无数萌新艰难前行,他们不停的倒下,又不停的爬起。
即便是那样举步维艰的情况下,他们依然抱团取暖,合作共赢。
而如今的萌新,受人猜忌,原因是无数大佬伪装萌新。往往前一天加的还是一只呆头呆脑的萌新,第二天摇身一变成了耳坠大佬。
虚假的萌新消耗着玩家的热情,真正的萌新孤立无援。
就像人尽皆知的故事,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冷美人褒姒一笑。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位好心人会不会是混沌中的一股清流。
我跟着好心人离开了,临走前我特意向厌告别。“再会哦,小厌厌。”
风行季地图,好心人带我领取了任务后,将我丢在原地,独自一人四处奔波帮我完成了任务。
上帝视角。
“姣回来了,冶是质疑了你的能力了吗?”离问。
“姣能被找回来冶估计也是大费周章了。”厌很疑惑。
“你的意思是白首算计你说出那些伤害银的话,也是她的安排?”离往更深层次去想,发现一切巧合都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只是我不明白。”厌说出了疑惑的点。“我不明白好好的计划,为什么会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更改。”
离也觉得疑惑。“的确不像她那种立刻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的性格。”
离又说。“这一切会不会是你那好哥哥的计策。”
“方悔前几天还跟我说,最近白首身边好像多了一个叫三查的女孩。”离说。
上帝视角结束。
“帅哥备注?”好心人帮我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后,我们再一次坐上了秋千。
“备注好心人。”好心人人如其名。
“?”他该不会帮我完成了这个任务就吧我拉黑吧?
“我叫银,我知道还被你拉黑没必要说名字,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名字并向你表达感谢。”
一着急我就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的。
好尴尬好尴尬,我已经脑补了无数种情况,被好心人拉黑的情况。
“?”在沉重的气氛下,好心人缓缓打出来一个问号。
仿佛间,我好像听见他笑了。很轻,像风一样,润物无声。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拉黑你了?”好心人看起来很疑惑。
是我多虑了?
他没想过拉黑我?
(十)言念。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名字?”疑惑的我倒觉得有些委屈了。
“哈哈哈。”他却笑了。
社死现场,他这是在嘲笑我吗?
“我没有名字。”他说。
当时我觉得很疑惑,为什么会人没有名字呢?名字而已,都是一些代号,方便称呼罢了。难不成他的朋友跟他一起玩的时候都叫他“好心人”吗?
“言念。”我忽然脱口而出了一个名字。
当时我只觉得这个名字挺适合他的,也很失礼,我又是以什么身份去为他命名。
“挺好的一个名字。”言念好像很满意这个名字,他将名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过了一会他说出来对这两个字的独特见解。“言语诉说思念?”
刚给他改完备注的我连忙辩解。“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言念饶有兴趣的问。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句诗,我将其念了出来。
“在其板屋,乱我心曲。”言念对这首诗亦有所耳闻,他说出了下半句,思索一会他又接着说。“这几句诗是女子用来思念夫君人品好,温和如玉。住在木板搭的房,让她心烦又忧伤。”
“?”我没有想过还有这一层意思,我想的是夸他君子如玉。
没有想到还有这层意思。
看着他头顶闪烁的字幕框,一秒又一秒的流逝,我大概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下线,睡觉。
上帝视角。
银的身形消失后,一阵魔性的笑声回荡在风行季地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愈来愈近,直到出现在言念身边。
“……”言念脸黑如夜。
一声不发,言念回到遇境换回回钰的装扮。那阵笑声的主人也跟了回来,并重复了那一句话。“言语述说思念。”
“创立人说要另外安排人,你怎么就亲自上了?”那人好奇的问。
“有趣。”钰答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又笑了起来。
“言语述说思念,你猜她是不是把你当成别人的替身了?”那人停止笑声,严肃的说。
“另外,你的好弟弟已经怀疑计划改变是你的推波助澜了。”那人知道的还挺多,只不过因为她是方悔。
tgc斗篷的正太。
上帝视角结束。
次日下午一点,我上线了。一觉睡到自然醒,好吧,其实我是被饿醒的。
上线,百年不变的收心火点心火。没有什么人在线,唯独白首的星星在闪烁。
他说要告诉我什么事情来着,好奇心驱使我去问问。
传送过去,在墓土大厅,篝火旁,一位龙骨负手而立。
“你上次要告诉我啥事来着?”开门见山,简单明了。
白首沉默了一会,然后不明所以的提起了过往。“查查当真无情。”
“?”
听语气像入魔后白首的语气,可我不是蓦然哇。
“查查做事干净利落,任何时候都能全身而退。”
“?”
莫非故事里的白首走出来了?
“查查。”他忽然简简单单的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投去目光,白首却换出了白斗正太的装扮。
白衣少年?
恍惚间,我看见他碎发遮挡下的干净脸庞,装饰着一抹温和的笑。
温和的像春风一样。
“虽然我输了,但我们还是情侣是吗?”他温声问,眼神中脉脉含情。
我久久不语,白首向我伸出了手。“查查,我们去把未拜完的堂拜完好吗?”
白首轻柔的说,言语之间无数温情,宛如无限诱惑。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会同意了他的伸手,他拉着我,逆流而上平稳的落在霞谷神殿。
没有司仪,没有观众,没有鲜花和礼炮,甚至连婚服都没有。这么简陋的婚礼,就像私奔一样,他拉着我,和上一次一样,我就像一具牵线木偶。
拜了天地拜高堂,白首却愣在了拜夫妻,他忽然松开了手。
“?”发现我不是蓦然了。
“查查,是我大意了。”白首被冲动迷昏了头脑,现在才恢复理智。
“没事。”我只能保持微笑的端庄。
“查查是同意了吗?”白首现在才想起来问我。
“当然。”我笑着回应。
白首现在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反抗疯子只会让他变得更疯狂。不如顺着他,疯狂是为了强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情。如果别人愿意了,那么这份疯狂就会无趣,无趣的疯狂,很快就只能恢复理智了。
白首就是这样。
“那好,查查可以等我几天吗?”像画饼一样,他说出了分文不值的承诺。
“好丫。”我乖巧懂事,连他这几天做什么我都不问。
我没有问,但白首自己说了。“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拜堂礼。”
会比上次更盛大吗?
然后白首离开了,我在原点挂机了一会,拿出资料复习了一会。上次拜堂时,最高处的那位海洋斗篷的小黑,出现了。
留行站在高处,没有挂机符号,他望着远处,陷入了沉思。
“晚上好行行。”我起身向他问好。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才说。“晚上好茶茶。”
“?”看见那两个字时,我愣住了。
“茶茶。”又是那张脸。
很快我镇静了下来,可能留行只是打错字了,我还故作淡定的提醒他错字了。“查查不是茶茶。”
“是吗?”留行似信非信的问。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行,不能慌,留行这个人擅于心机,或许这只是他的算计。
想要做留行的对手,还得用强大的心理。
“是的呢。”我淡然说。
“那于先生呢?”留行步步为营。
看来他是知道的。
“……”保持沉默。
“三小姐,你在云野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他没有嘲讽,语气轻飘的问。
“?”我在云野说过的话多了去了,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凡是过往,皆为枷锁。”留行在给我提醒,但我仍然没有想起来。
“若是过往为枷锁,那序章又为何物?”我反驳了他的观点。
“迟当时就是这样跟白首说的。”留行讲出了一个故事。
“我没有拥有多多少感情,只要你愿意,他们都可以是彩排,而你才是真正的主角。”
这句话听着就像白首跟迟说的。
(十一)一个可怜人。
看不出来白首还是一个大渣男呢?
有一说一,白首虽然渣,但他好歹也是渣的有文化。
“你猜猜迟是怎么说的。”留行问。
“怎么说的。”我却猜不出来。
“迟说,你真的有文化。”留行这话怎么让我觉得他在现编故事呢?
“也可以这样说吧,迟一直活在白首精心布置的骗局里。”
“现在的时代里,遇到了一个人都能轻浮的称呼为宝贝,亲爱的,甚至有些暧昧冲昏头脑去霞谷拜堂的也有。然来的轰轰烈烈的爱情靠新鲜感维持,这样的爱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也没有什么惋惜的。而白首不一样,他能不记时间的用真诚去打动对方,他会一步一步慢慢将猎物引入圈套里。”
“让她爱上你,让她无法自拔沉迷于你,让她疯狂。让她痴迷,在她最依赖你的时候,你冷淡她,对她冷眼相对,任意踩踏她的自尊,看看她的反应吧,真是让人激动不已。”
白首就是个疯子。
“迟是受害人?”突然间,挺同情迟的,怪不得现在迟不在白首身边,估计被他逼的卖号了。
“换个角度来讲迟是受益人。”留行总有他的看法。“的确,迟被真诚打动,给了白首一个惊喜,那便是请身边的朋友,为他们在游戏里打造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那场婚礼以后,迟和白首相濡以沫,可俗话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更何况,迟是怀目的而来,迟是bubble的成员,是惩治渣女渣男的组织。”
“确认任务完成时,需要另一名优秀的成员去鉴收,迟上报任务完成的时候,鉴收人不是冶,而是方悔。方悔违背规则,私自告诉了白首迟的身份,甚至还胆大妄为的邀请白首加入bubble。”
方悔?是我认识的那个方悔吗?怎么感觉她比白首更疯。
“如你所想,白首不相信,也许那时,迟的任务完成了。在迟临走前,白首前去质问她,一副深情被辜负的模样,让不少人误会迟才是海王。而迟没有狡辩,只是轻悠悠的开口。”
“离了吧。”
“这是迟说过的话,bubble虽然是惩治渣男渣女,却也不是随意玩弄他们感情的人。任务的结束是要终止这份感情,必要的时候,鉴收人会特意要求双方同意才能终止这份感情。”
也就是说,只要白首不答应,迟就无法完成任务,就必须得一直留在白首身边?
这对迟来说也太残忍了吧?
“迟是怎样离开白首的?”我突然有些好奇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留行说,然后他回到了遇境,我也跟了过去。
他走进了墓土大厅,在漩涡旁停住了。“跳下去?”
“?”什么玩意?
“迟开始是好声好气的跟白首说,跟他分析利弊,也祝愿他前程似锦,会找到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但是白首不听,甚至有时候白首还在逃避他,迟就这样没脸没皮的追着他说。”
“后来,方悔又出现了。”
“方悔跟白首说了些什么,然后白首就变了,白首不再逃避迟,而是要求迟去做一些事情。”
“比如从这里跳下去?”我明白留行那句话的意思了。
“不止这里,跟我来。”留行说完就跳下漩涡,我紧跟其后。他穿过边陲荒漠,灰暗的废墟,停在绿雾弥漫的低地——巨兽荒原。
此处黑水汇集,滋生无数黑暗生物,数条危险的冥龙在空中游荡巡视。
“见过墓土的流星雨吗?”留行问。
“没有。”墓土还有流星雨,这又是什么隐藏打卡圣地。
“所谓墓土流星雨,不过是有光之子去勾引冥龙,不躲避,活生生的被冥龙撞出几个四散飘落的小金人,那样的景色就像流星雨一样。”留行说完话,我忽然背后发凉,他该不会想看吧?
“白首很喜欢看,于是迟就为他人造了这道景色。”
“!”白首还是人吗?
“迟在白首的命令下渐渐麻木,她也变了,变得逆来顺受,起初还会跟白首谈判。慢慢的,她觉得无用,她也放弃了这个任务,退出了bubble,甚至将号卖了出去。”
迟终于摆脱了白首这个恶魔,我松了一口气。
“后来,白首却后悔了,他满世界的去找迟,他看见星盘里迟的装扮变幻无穷,可迟的星星再也没有亮起。他才明白,迟离开他了,永永远远的离开了他了。也许是念旧吧,白首加入了bubble,替迟继续完成他未完成的任务。”
故事结束了,但我为什么觉得白首有些可怜呢?
明明他都那样对迟了,他不值得同情的哇。
“白首加入bubble后他的行事风格也变了?”白首认识我几天就拉着我拜堂的,虽然比快餐慢一点,但怎么看都不像慢炖的粥。
“形势所逼。”留行说。“他没有多少时间,他只能背水一战,放手一搏。”
所以他输了。
“没想到三小姐的第一位顾客会是岁岁。”欢殃之前说留行不知道的事情,现在留行也知道了。
“岁岁?”听留行这样称呼,他们的关系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一个可怜人。”留行是这样说岁的。
可怜人?是因为岁他深爱的离不在他身边吗?不止如此,甚至连离这个字,安都不许我在他面前提起。
离和岁又拥有怎样一段爱恨痴狂的故事呢?
我刚想问留行,他却像拥有了读心术一样,消失了,我以为他回到了遇境,我追了回去。
却看到了一个人。
白首。
“?”诈尸了吗?他不是刚下线?
“晚好。”他这句话的语气像是有气无力。
“你怎么了?”这是虚了?
“方悔说,留行在向你讲述我和迟的故事,让我不要去打扰。”
方悔?
这个疯子,怎么无处不在的。
“你上次要告诉我啥事来着?”我还是很好奇这一点。
“想告诉你,为什么我一直躲着阿迟,突然间就向她提起那些过分要求的原因。”白首开始为自己的罪孽辩解了。“方悔告诉我,只要我的要求足够过分,阿迟就会知难而退,她就会一直留在我身边了。”
“?”
白首和迟是在方悔布置的骗局里,苦苦挣扎,直至两败俱伤,满心失望。
(十二)你怎么知道?
“所以你突然下线是因为留行还没有告诉我整个故事,你怕你说了我也听不懂?”我想通了。
“是的。”白首说。
“另外,蓦然可不是什么bubble,Pretend的成员,她甚至连考核都不知道。”白首还说。“她追着留行只不过是因为曾经有一位和留行很像的光之子给予过她温暖,于是她自然而然的把留行当成了那位光之子。”
“在寻找到那位光之子后,蓦然便离开了留行。”
“?”蓦然甚至连考核都不知道?
“原本你精心挑选的对手突然出了点意外,只能让我和蓦然滥竽充数的补住这个隆子。”
莫非,原本为我精心挑选的对手是白首和迟?我和留行的任务是帮助迟摆托白首?
然后和迟一起双赢?
“小心一点吧查查。”白首出言友谊提示。“这次为你精心挑选的对手已经准备就绪了。”
“他们熟知留行的弱点,而你的任务是保护留行。”白首接着善意提醒。
我却觉得不对劲,Pretend的考核是成立人决定的,他一个bubble的成员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看着眼前的白斗正太,陷入了疑惑。
他真的是白首吗?
“你怎么知道?”我疑惑,难不成让他滥竽充数的条件是让他知晓对手的信息?
还是说,他的任务是模仿那两位劲敌?
“我说方悔告诉我的你信吗?”白首问。
“我信。”我肯定信,方悔那个疯子估计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的吧?
“你信就好。”白首略带欣慰的说,随着他又换了一阵歉意的语气说。“我输了,可能不能按照约定许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了,我很抱歉。”
白首的道歉,我当然是接受并笑着原谅他。“没事。”
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感情,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我放你走吧。”白首似乎想起了迟。“不能让你像迟一样,光遇是个好游戏,少一点算计吧。”
“也希望你能把温暖传递给更多的人。”
果然有了迟这个前车之鉴,白首也理智了不少。
“那便遥祝白首公子万事顺心。”我已真诚赠予他美好的祝愿。
他愣住了,他好像没有说过要走,可是听了我的话,他也不得不走了。
这也不能怪我,谁让杏,三生,十步说走就走,我码个祝愿的功夫,他们人都没了。
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提前。
“那也祝你前程似锦。”白首消失在了原地,我走向星盘发现他的星星已经黯淡。
下线了。
我也下线看了一会书,毕竟马上就要期末考了,我不想挂科。
晚上八点。
“你陪我还是我陪你?”岁抱怨着走到我身边。
“我陪你我陪你。”我连忙谄媚讨好我的金主。
“挂机陪我?”岁不满。
“不是不是,我看你半天不动的,所以……”我这也是情有所原,但凡他讲点道理,他也不会怪我。
可是,他不讲道理。
“你能挂机?”
岁拿出了一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做派。
偏偏我还不能反抗。“啊对对对,你说的对。”
“我一定以此为戒,下不为例。”只要我认错速度快,岁就不能多说我什么。
“和咸蛋关系怎么样了?”岁突然八卦起来。
“还行吧。”这几天我都没怎么看见他上线,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也有可能他和我一样学业繁忙吧。
“皎回来了诶。”岁强调了这句话。
“我知道。”我敷衍。
“那你还不赶快抓紧,咸蛋那么的男人可不能再让皎糟蹋了。”岁恨铁不成钢。
“?”等等,我抓紧做什么?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不是。”我连忙辩解。
“放心,我肯定站你这边。”岁选择性失明。
“?”眼睛不好捐了吧。
“我已经喊咸蛋上线了。”岁拍了拍胸,信誓旦旦的说。“你直接告白,我为你塑造氛围,将你每天都跟我诉说对他的爱意。还经常入梦见他,奈何他心盲眼瞎,不能感受你的爱意。最终是我看不下去了,我帮你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我为你量身打造深情形象,百分百把咸蛋拿下,从此你们就是游戏里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了。”
岁这一本正经的安排都可以去写剧本了。
“?”他在瞎说什么?谁跟他诉说爱意了,还深情,岁莫不是得了什么癔症。
然后,厌还真的过来了。
我不敢打字,甚至他过来找我点火我都躲得远远的。
再然后我看见岁头顶的字幕框滚动了。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她面前,但她没有好好珍惜,直到失去之后才追悔莫及。”
“尘世的痛苦莫过于此,如果可以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会对你说三个字。”
“我爱你。”
岁说的真好,我情不自禁的鼓掌了。
岁忽然不说话了,他在震惊,似乎见到了一位故人。良久,他才打字。“久违了,离哥。”
?
离哥?!
我顺着他的目光忘去,见到了一位蝙蝠斗篷的小黑,还和厌认识。我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他,于是我上前去跟他点火。
是离。
真的是离。
点火的时候,我小心蹭到了厌手举的蜡烛,他发现了,点不亮。我和离对鞠躬的时候,厌突然不明所以的单膝下跪。
是让人无法抗拒的骑士跪。
岁没有管我了,他自顾自的和离聊了起来。言语中他仿佛在压制着自己的喜悦,像一位寻常老友久别重逢般。
“最近怎么样。”岁跟离含蓄了起来,离不知道说了什么,岁很无奈了笑了笑。“哈哈哈,你说年啊。”
年?
“她最近都不怎么玩。”岁说。
离又说了一句,岁接。“离哥这么久不见了有没有想我哇?”
岁小心翼翼的说,生怕他潜藏在言语中的爱意被离发现。
离仿佛没有发现,这才让岁有机会说出心里话。“我也很想离哥。”
然后,他们在舞台上相拥,冒出来粉红色的爱心。
我忽略了,厌一直看着我,他该不会把我当成宿契了吧?如果《光·遇》不显示备注的话,我倒是愿意把厌拉出来。也愿意充当宿契的替身,听他诉说长久的思念。
不对,怎么感觉厌有些海了。
他心心念念忘不掉宿契,怎么和皎在一起的?
(十三)你怎么了?
岁和离聊着聊着突然止声了,他仿佛想起来了他来此的目的。于是他接着开始胡编乱造。
“如果可以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份期限的话。”
“她希望是一万年。”
“?”疑惑,他跟离聊的好好的,怎么又扯上我了?
“离哥觉得宿契和咸蛋如何?”岁突然也把话题抛给了离。
离好像也很认同,但没过多久,离就道别离开了。
岁有些失落的道了别。“离哥晚安。”
然后岁就伤心的一个人蹲在角落,什么话也不说,看起来就像偷偷抹鼻子的小孩。
“你怎么了?”我疑惑。
那好像还是岁第一次这样难过。
“没事。”岁故作牵强。
看不出来,他也是个骨子里透露着孤傲的人。
“只是晚安而已,明天睡醒了你还会再见到他的。”善良的我出言安慰他。
“很难再见了。”岁垂头丧气的说。
“?”离是不上线了吗?
“离哥和我上线的时间是错开的。”岁就行垂头丧气。
“他不是上线了?”难不成来的那个离是假的?
“他是咸蛋带来了。”岁说。
我怎么感觉像是咸蛋骗过来的呢?
十点岁下线,厌也下线了。
打算休息的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我又在十一点半登上了《光·遇》。
“岁是不是见到离了。”我上线不到几分钟,欢殃的消息就弹出来了。
岁的身边也有观察者,不然岁刚见离不到两个小时,欢殃就收到了消息。
等等,欢殃收到消息的话,是不是安也知道了?
“是。”她来问,就已经证明她知道了。既然她都知道了,那也没有必要隐瞒了。
“算了。”
我看着欢殃的输入状态一直显示输入中……大概几分钟后,她才打出了两个字。
她应该是打算骂我的,至于她为什么突然不骂了,那应该是她想保持她温婉的形象吧。
“安不知道。”欢殃说。
“抱歉,这次的突发情况是我未能及时阻止。”不管是不是我的错,大概我都要担着吧。
然后,欢殃没有回复了,对话题也停止在了那一刻。
回个消息的功夫,留行就已经下线了。
算了算了,星盘没有一个好友在线,一个人玩怪无聊的。去云野的话,又太尴尬了,没有漂亮的皮囊也没有有趣的灵魂。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像我这样平平无奇的人,还是不要去打扰那些有趣的灵魂了。
“从黎明中带来火种,在恐怕的风暴中消逝,在伊甸的星河醒来,我们将永远是匆匆而过的旅人。”
次日下午四点,考完了所有的课程后,在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听说明天安卓和iOS就要合服了,那是不是说明皎有背景了。先不论喜不喜欢,就厌这种对宿契念念不忘还和皎成天双人行的。
我都替皎感到不值。
“海王的兄弟,你猜他会有多少手段?”
说的也是,厌虽说看不惯三生,但也不能说明厌没有在三生身边,潜移默化的受他影响。
会不会是踏槐把皎送到厌身边去的吧?
猜测无用,不如亲自去找踏槐问问。
“你是不是把皎送到厌身边去了?”
传过去后,踏槐好像在陪一位客户,他跟那位客户说了一句失陪,然后走近我。
“冤枉啊,我都不敢接meet的单。”
“哦?”看来有故事。
踏槐回头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客户,后伸手拉着我跑向了下一个图。
“?”他这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出来混不可能连九尾都不知道吧?”踏槐问。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知道meet吗?”踏槐又问,我心想他这不是废话吗。“我知道啊,这不是你说的吗?”
“……”踏槐无言。
“怎么了?”他说不过我?
“meet成名于iOS,成员小有名气,却价格昂贵。雇他们的人,并不是为了什么陪玩体验,而是为了名气,为了流量。”
“meet的团长是九尾。”
“一位为情所伤的倾城美人,可她束发模样英姿飒爽,难辨雌雄。”
听起来好像蛮厉害的样子。
不过这样大神级别的人物,我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大概一辈子都无缘相见吧?
“对了,欢殃也出身meet。”踏槐忽然点醒我了,Pretend能买走meet的人,估计这两者多多少少有些瓜葛。
“你很怕meet?”他连皎都不敢带我去找。
“不明显吗?”他说。
的确,挺明显的。
“所以我该怎样去找皎。”做一个执着的人。
“厌,或者欢殃。”踏槐说。
欢殃还靠谱吗?我去找她,她该不会把我丢在皎所在的地图,然后让我不知方向的去找。
算了算了,有缘自会相逢。
“拉黑吧。”我觉得踏槐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踏槐震惊。
“不要哇,三小姐,我上有老下有小,三小姐你行行好。”踏槐卖起惨来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三小姐你貌美如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他怎么一副谄媚的模样?
“三小姐……”踏槐越来越谄媚。
“停。”受不了的我,无奈出言。
踏槐高兴的跳了起来,开心的说。“太好了太好了,三小姐你真的是观音在世,菩萨心肠。”
“低调低调。”他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我走了三小姐,我还要别的单。”然后,踏槐潇洒离去。
我感觉踏槐天天业务繁忙,应该赚的盆满钵满了吧?
无聊的我回到遇境,看见了另一颗闪烁的星星,霎时十分尴尬。
言念。
不过他没有来找我,估计是没有把那番话放在心上吧。他那么善心的人,平时被不少人撩吧?
且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不该妄想着太多,连太阳都会欺骗他们的信徒。
更何况,我只是他帮助的人。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如今,倒真的成为了一个笑话。
“山林不向四季起誓,荣枯随缘。”
“海洋无需对岸承诺,遇合尽欢。”
“萤火不同日月争辉,明暗随心。”
我不自知的吟诗三句,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留行,上线了。
“三小姐好情趣。”留行的卡点很微妙,刚好看到了那几句话。
“?”他不应该嘲讽我自言自语吗?
莫不是今天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