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午好查查。
“所以你想说什么呢?”也许是不知者无畏,那时的我并没有把留行说的惩罚放在心上。也许那时我想到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认为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留行并没有说什么,他难得仁慈一次,没有告诉我他所谓的惩罚会是日后的修罗场。
留行一笑。不知所谓。
“你想说的是,白首和蓦然位高权重,还是白首一夜成长,还是蓦然的无可奈何?”这是我当时用反问的语气说出自己的看法。
“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课,早点休息吧。”我的反问无疑是将他的好心当作驴肝肺,留行却不恼,还切换了邻家大哥哥特有的关心与温柔。
“?”我当时很疑惑,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和关心最为致命。
若是十步丧命如此关心,那也死而无憾了。
直到他的下一句话,我才知道原来是所谓玉来了。身任同职的人交情深些也不足为怪,只是我好奇向来算无遗策的留行有没有算计过玉。留行是想支走我和玉单独聊聊,我也很想给他这个机会,但是玉有话跟我说。
按照以往的规矩,留行安安份份的去衣柜里拿出秋千。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为什么玉不直接加我好友呢?不然的话每次我遇到他,留行都要去拿秋千,这不麻烦吗?
“三小姐,好久不见。”坐上秋千后,玉开始说话了。
“好久不见,成立人。”我遵循礼尚往来的原则,礼貌回应了玉。
“三小姐的爽约让两位白首和蓦然多等了一天,本来在爽约的时候你就连累留行失去了参加下一次小试的资格。但你也知道留行是什么身份,以及你为什么加入Pretend的原因。”
“虽然蓦然和白首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按照规矩,若你赢了,你就该接受惩罚。”
玉跟我说完后便下了秋千走向留行,我怎么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我问留行明天什么时候,留行反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说下午五点,然后就这样把时间定在了明天下午五点。
再然后我浑浑噩噩的又睡了过去,梦里我又想起来在舞台上步步向我靠近的小黑。
似曾相识,他到底是谁。
我上线的时候,留行已经去跟白首和蓦然会面了。我传送留行,他在墓土大厅,在深渊前席地而坐,身旁除了玉还有一位戴着矮人的小黑。
应该就是蓦然了吧?
我正猜测小黑身份时,身披遥鲲斗篷的小黑,朝我走来。不用点火,我也知道他的身份,能和留行,蓦然在一处的也只有他了。
玉。
玉不知道说了什么,头顶冒出一串点,随着一位小黑朝我走来,他头顶也有字幕框。看来,是和玉在策划什么阴谋。
玉故作清高,并没有跟我点火,反而是小黑迫不及待的掏出蜡烛。
白首?
点亮的一瞬间,证实了我的想法,他是白首。如视频里一般一袭白衣,一条长辫拖至脑后,背负一柄长笛。
还是蛮有几分视频里洒脱的味。只是这蓦然的性格,和视频里的清冷孤傲差远了吧?
难道这就是反差萌?
似乎是商量好的一样,沉思的留行忽然起身,也朝我走来。也是那个时候,玉才掏出宝贝似的蜡烛跟我点火。
不对劲,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三位帅哥的对视,让我陷入了一所名为修罗场的地方。
“下午好,查查。”留行忽然开口的称呼,让我有一瞬间的恍然。
习惯了留行略带嘲讽的喊我三小姐,他突然温和开口的叫我查查?若不是在执行任务,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在我恍然的瞬间,蓦然也跟了过来,他和蓦然没有加上好友,因为蓦然头顶自始至终都没有弹出字幕框。
“下午好,阿行。”我亲切的回之。
虽然我知道我的对话框只有留行才知道,所以我不论打出什么字,他们都只会认为我在回应留行的问好。但我偏要这么说,我想看看留行憋着恶心还要假装甜蜜的样子。
被几个一号身高的人堵着,总觉得呼吸不畅,于是我赶紧逃离他们,跑了出来。
玉没有追过来,而是跟白首说了什么,白首也回应了他,然后玉便消失了。
“龙骨和蝴蝶结就是来攻略我们的。”留行不离不弃的走到我身边,他忽然蹲下的姿势让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躲什么?”留行保持着姿势,略带玩味的眼神,像是在观察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
“你不知道你很吓人?”忽然蹲下,我都能感觉到他近距离靠近我,不过是为了让我更直观的看着他吃人一般的眼神。
“你说。”留行说话断断续续,说着说着就断了,看起来就像没有理头的话。
他仿佛随性而为,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猜想着他下一句会说什么话,可谁知他什么话也没说。而是操控着人物,向前迈了半步,再次蹲下。趁着我思想不集中,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吃人的眼神震住,无法动弹。
“?”他也是犯病了?
“别躲。”他像是恳求一般开口,有一瞬间像极了一位受伤的小孩。但他这个人,自带威震,好好的恳求,出自他口就成了命令。
“你再躲,不知道的白首和蓦然会怎么想。”他的语气中似乎有几分嫌弃,也有几分强迫和镇定。
有时候,我很好奇,留行他是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玩弄感情,算计人心,我忽然觉得他很可怕。
可怕的让我恐惧。
“我没有虐待你吧查查。”他又开口了。
“没有。”在威压之下除了顺着他,我别无选择。
“那就是你不喜欢我咯?”留行感情收放自如,连威压都能控制的很好。
他伤心的开口,然后离开。我愣在原地,我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蓦然屁颠屁颠的跑去追他。
我真的要怀疑留行喜欢我了。
“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我无视他故作的伤心,开口赞叹他的演技。
留行再次回到深渊前,凝视深渊,和之前一样,有一位矮人小黑对他不离不弃。
留行不会凝视深渊,他本身就是深渊。
(四)岁是个什么情况。
我的目光忽然抬起,目光被一抹白色填满,仿佛抬头即见月。
白首?
他不去追他的一生所爱,来看我笑话?
白首就这样在我面前安静的站在,蓦然也安分的坐在留行身边。这一切仿佛岁月静好,两对恩爱的小情侣。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留行起身了,去衣柜里拿出椅子,摆在我面前。
他是想“宣示主权”?
他坐上椅子,白首当即会意也坐了上去,至于蓦然,只能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你好,可以离花环远一点吗?”留行客气的开口,字里行间透露着杀意。
估计这句话一出,蓦然的脸色好不好看吧。毕竟她陪了那么久的人,虽然我让留行伤心了,但到头来,留行的选择还是我。
“下午好,花环。”白首无视了留行的命令,微笑向我问好。
“下午好,龙骨。”我礼貌回之。
“花环你和菇菇是情侣吗?”蓦然开口,将神女清冷孤傲的形象丢的一干二净。
“不是哦。”对付蓦然,当然要用可爱一点的语气咯。但又不能说毫无关系,不然太便宜她了。“我们是固玩。”
“那你先玩吧,我走了。”留行故意在走之前道别,恐怕是为了支走蓦然。
让我一个人对付白首的同时,他也塑造了爱而不得的可怜人设,博取着蓦然的同情心。
怎么感觉我成了渣女。
留行走后,桌子也消失了,我和白首再一次陷入了相顾无言。随着时间分秒流逝,我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象。如果我现在跟白首道别,他会不会不择手段的留下我,又或者是毫不犹豫的掏蜡烛。
我特意去拿了桌子,坐上椅子,只是为了跟他说一句话。“帅哥谢谢你的陪伴,我要走了哦。”
在我想象中是他含蓄的挽留,或者甩链接掏蜡烛的操作,谁知他只平平淡淡的说了句。“拜拜。”
我含恨离开,走之前咬牙切齿的暗想,白首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愤恨不平的下线,不加我好友,白首的任务又该怎么完成呢。难道他是靠蓦然对留行下手?
晚上我去陪岁时,他没有站在舞台最高处,而是席地而坐在观众席。
有什么演出吗?
“晚上好。”我开口,选了一处离他较远,又能看清他一举一动的地方。
“晚上好。”岁风轻云淡的开口。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感觉,感觉岁在等待一场好戏。
忽然传出乐声传出,仅短短的几句。
“倘若时间重来能选择这起点。”
“不再相隔云与海。”
“无论爱的界限有多远。”
“只为相恋。”
云与海看似令人羡慕,二者相伴相随,昼夜不息,实则二者只可相望而不可相触。海底蕴藏万物,云中包含万物,万物皆可容于云海。可云海却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所,对于云与海,它们是惺惺相惜遥遥相望的存在,是彼此永恒的同伴。
但却只能止于此,不可再向前。
“如果注定要爱上你。”
“飞蛾扑火般的勇气。”
“我只要你眼神坚定。”
“不褪去。”
听起来,好像还是去悲伤的歌,唤起了我的意难平。同时也让我,岁他坐在观众席只是为了听曲。
“宿契,把闲息拉出来吧。”岁开口的一瞬间,我并不意外。
因为欢殃曾经告诉过我,一般点陪玩指定名字的人,大多是让陪玩去充当那个人。
宿契不是安的女朋友吗?还跟闲息有什么关系?难道岁不搭理宿契的原因是宿契在外沾花捻草?
于是我自作聪明的开口。“不必了。”
我沾沾自喜,自以为这样就撇清了和闲息的嫌疑,未料一步踏入了岁编织的陷阱。
“真的不考虑拉出来吗?”岁有问了一遍,语气像是在确认,又像是试探。
“不了。”我依旧坚持自己的选择。
岁忽然不说话了,周围环境有冷风经过,空气里散发着凉意。在一种诡异的气氛里,岁突然起身了,他牵上我的手。
他说。“有人为我在禁阁冥想点了言,你带我去看看吧。”
我遵循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准则,任劳任怨的拉着他路过每一个冥想点。
“云与海就像起风了一样没有了最初的感觉。”
“我的爱藏在云里,你的爱藏在海里,我为你潜下深海,你却因为天高而无动于衷。”
“其实我已经很满意了,我至少知道你的名字,听过你的声音,近距离聊过天,见过你的眼睛。我很幸运,即使我很难过。”
“……”
那人是位痴情的女孩,痴情的让我觉得岁多多少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愿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这是那人最后留下的一句,是个美好的愿望。唯愿上天有好生之德,可以满足离这个美好的愿望。
在禁阁的顶层,几块石牌环形屹立,让本就高处不胜寒的顶层多了几分威严。
“从这里跳下去能看见如海底般的美丽世界。”
“?”我疑惑,心中又多了恐惧。若这不是在游戏里,我都怀疑他有推我下去的打算。
“那种窒息般的恐惧,会让人产生在海底的错觉。”岁说完,忽然向我投来的目光,让我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把我推下去,这种事情,岁他是能做出来了。所以像岁温和淡然的面孔下,藏着魔鬼一样的内心。所以那盛大舞台的建造,就是为了囚箍恶魔,避免他祸害世间。
恶魔也怕孤独和无趣,光靠舞台可不行,又或者说,舞台的不过是提供给他看戏的。而为他演出的,是像我一样被重金聘请来的祭品。
他的温和淡然不过是他惯有的计量,惯用来包藏祸心,让祭品撤下防备。等到祭品习以为然时,再爆发心中恶魔,享受祭品因猝不及防而反应慢半拍的恐惧。
眼看着时间临近十点,我背后发凉,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和飞速运转的大脑。观察他的行动,后用大脑分析,面上仍要装出一副淡然。
十点整,岁的身影忽然消失,空气寂静,我才从方才的恐惧中走了出来。
“这个岁什么情况?”我向欢殃询问,不向安询问是因为我怕让安知道事情败露,他会杀人灭口。
“?”欢殃回了个问号。
(五)你多虑了。
“你多虑了。”
“岁只是一个拥有轻度自闭症的孩子。”
欢殃的回答让我陷入了沉思,我不得不去怀疑我的猜想。为什么我会把一个轻微自闭症的孩子想成恶魔?是因为我的心中存在恶魔?
“如果你害怕的话,我可以跟安说退单。”
欢殃的语气似是在担忧我,而我却在怀疑她在隐藏着什么,害怕被我发现。
“真的?”我半信半疑。
“我现在去找安退单?”欢殃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她像是在躲闪,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大可不必。”我连忙阻止她,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欢殃没有再回消息,我们之间的对话框也像石沉大海一般,了无声响。
我在下午上线了一次光遇,先给星盘好友点完心火后,我便去领任务。留行没有在线,主星盘的三颗星星也相继陨落。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什么欢殃让我白天把岁拉黑。如果岁白天在线的话,他又会在做什么。
恶魔的白天,会用温顺冷淡的面孔去吸引猎物吗。
我换上指定的建模,将星盘好友拉黑,把岁拉了出来。岁在线,那日恐惧再次涌上心头,但什么也阻止不了好奇心。
岁在线,我传送了岁。星盘中他的装扮一如既往,但传送过去,他的装扮变了。变成了蝙蝠斗篷虚荣,戴着的耳坠彰显着他大佬的气质。
“?”恶魔本形?
他在墓土沉船图,黑水中一辆巨大的沉船残骸,残骸破败,看不出是有多少岁月。但在黑水的腐蚀下,已经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而在黑水之下,沉船的底部被黑水残噬,螃蟹在里面安了家。岁在沉船的旗杆上,席地而坐,就仿佛统治者在凝视他的领土。
岁他好像很喜欢高处,在他的领土里,冥龙也是他的守卫,为他巡视,驱赶外来者。
“你不该来。”岁忽然开口。
岁没有什么举动,看起来他很平静,但从他身后缓缓飘来,离我越来越近的冥龙。告诉了我一切,是我的意外闯入,他怒了,冥龙会驱赶一切外来者。
没有在指定时间陪伴他的我,也算是外来者。
“我没有恶意。”我一边躲避冥龙,一边开口稳定他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岁有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像叛逆期的小孩子。
岁忽然起身了,冥龙在仅我一步之遥时,回头了。好像是那位统治者,突发善心,仁慈的放过了我。
岁张开斗篷,黑色的外表下,藏匿着热情如火。就像冰冷的外表下,有一颗柔情似水的心灵。岁从高处一跃而下,张开的斗篷像一双巨大的翅膀,而翅膀的主人岁,就像一只盘旋的鹰。
他缓缓下落,停在我旁边。冥龙似乎吃醋了,它守护了半生的统治者竟会在有朝一日,为一位光之子,放弃万人之上的位置。
冥龙接受不了,她双眼血红,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又仿佛是占有欲作祟,她只允许她的统治者身边只有她。于是,她血红双眼,兽性被激发,毫无理智可言的朝我撞来。
可是,她忘了,我的身边还站着她的心上人,领土的统治者。岁轻踩微风,点地而起,将失控冥龙引走。他扑动翅膀,黑色铺天盖地,在冥龙即将撞来的时候,他又灵活转身。
让冥龙,竹篮打水一场空。扑空的冥龙找到了一丝理智。她血红的双眼变成深海的幽蓝,转头继续去巡视领土。
而岁,因驯服冥龙失去太多光能,已无力挥动翅膀。他从空中落下,像一道亮眼的抛物线,又像一颗黑色流星。
“厉害哇。”我夸赞岁,并像他自由滑翔的落地点飞去。大叫为他充能,然驯服冥龙的他,看起来并不高兴。
“留行上线了。”岁充能的黑色斗篷上浮起一层橙色光芒,光芒如春水流过。
“?”岁还有留行的好友?
这些有身份人的圈子里,真复杂。
充满能的岁忽然点地而起,落在离我有点距离的地方。
“?”他这样的举动还真挺像一个人的。
然后,在岁身边出现了一个小黑,小黑穿着海洋斗篷,头顶上还带着一个被拉黑的标识。我点击小黑,看见他穿的是海洋斗篷平菇,并且出现了备注。
留行。
“?”留行还认识岁?
我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正常,因为安是Pretend的投资人,留行是成立人,岁是安的弟弟。一来二去他们认识也很正常,不足为怪,不足为怪。
我正打算下线时,我看见岁说。“哥哥限制了我的自由了,他不会让我去见离哥。”
“离哥也不想再见到我。”
“……”
“?”稀里糊涂的我吃到了一个大瓜。
留行头顶字幕框滚动,可我看不见他说了什么,我只看见岁说了最后一句。
“你觉得,鸡鸣寺的樱花还会再开吗?”
一句没有理头的话,让留行不语。见状,应该没有什么瓜了,我点击回到遇境。就在我坐下的那一刻,那夜熟悉的小黑又来了。他站在旗杆的最高处,代替岁成了领土的统治者。
回到遇境,我连忙将岁拉黑,又把黑名单里的好友拉出来。留行的星星,却暗淡了。
难不成他被岁的一句话说的没有颜面了?然后他就原地消失?
我将任务做完后便下线了。
再次上线是在晚上八点,和往常一样我拉黑了星盘好友把岁拉出来。很奇怪,岁没有在线,他一向准时,还会迟到?
于是我挂机在星盘等,等到十点,岁都没有上线。我点开星盘查看岁的装扮,他又换成了雨林青斗虚荣。又一瞬间的恍惚,让我认为,沉船图中的那个岁,不是岁。
他是一道错觉,是岁的幻影。
“最近两天你都不用陪岁了。”欢殃的消息在十点整弹了出来。
“?”我疑惑。
“钱会照例给你。”欢殃没有跟我说出原因。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我以为我偷偷找岁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厌这段时间没有上线,无聊的我都不知道找谁斗嘴了。十点十分,留行上线了,在留行上线后,一个矮人小黑传了过来。
蓦然。
蓦然如此频繁的黏着留行,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六)成立人在缅怀旧爱?
杏。
“成立人魅力无限,这么轻轻松松就把目标迷的神魂颠倒。”我开口,夸赞留行的同时,流露出一股不明情绪。
“?”留行疑惑的打出问号,接下来该是他嘲笑我的时候了。“三小姐呢,目标并没有被三小姐吸引吗?”
留行得意的说,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意思,让我恼怒。于是我不服输的开口:“你懂什么,这叫策略,不出三天我就能把白首拿下。”
“呵。”留行忽然轻嘲一笑,他的建模没有动。遇境靠海,迎面吹来的海风带着丝丝凉意。“那就拭目以待了。”
然后留行弯腰掏出蜡烛跟小黑点了火,我疑惑上前也点亮了小黑。看装扮是蓦然无疑,只是为什么蓦然还要跟留行点火鞠躬,是他们没有加上好友,还是留行的假动作。
“?你们没加上好友。”我疑惑发问,留行却似答非答。“三小姐那么聪明,不妨自己想想?”
留行独留一脸茫然的我,孤身走入霞谷。或许只有霞谷滑冰场的终点才适合他,那里有欢呼和荣耀,有掌声和烟火。
过了一会,我或许想明白了,他与蓦然点火是个假动作,目的是为了混淆视听。我想明白了答案便传送去找留行,白雾散去,天空有朵朵雪花飘落。
圆梦村。
“成立人在缅怀旧爱?”我在山脚下,留行伫立山顶,而在半山腰处有一小黑。
“三小姐加上白首好友了?”留行开口,随着一跃而下,不偏不倚落在我身旁。
“找白首不应该靠蓦然吗?”我起身离他数丈远,让半山腰的蓦然有了机会飞身落在留行身边。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今日的留行好像极惧旁人靠近。蓦然进一步,他退一步,蓦然退一步,他却进一步。
“?”你们是搁这演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情故事?
可我不能走,《光·遇》人海茫茫,不出意外我是再也见不到白首的。本该是和白首再也不见,但偏偏出了意外,这个意外是蓦然。
蓦然忽然不动了,留行也停下了脚步,他们搁着几步距离,遥遥相望。那时我不明白,留行的装扮在各大帅哥云集《光•遇》里并不怎么显眼。而且平菇也不是什么限定发型,只要肝一点毕业霞谷,那么所有人都能拥有它。倒是他披的海洋斗篷挺少见的,算得上是小众爱好,当然那是于别人而言。于留行而言的话,是应当是他有洁癖,他不想跟别人穿同款。好像那样,会让他变得掉价?
留行说蓦然和白首不知道我和他的身份,可蓦然日常痴迷一个见过几面的菇,让我疑惑。是一见钟情的爱情,还是虚情假意的攻略,又或者是报复。据我所知,十步的好友并不多,可她伴男养鱼,偏偏还有那多女孩子沉迷她。我不解,且我与十步不熟,若她真的有这样的一个朋友,也不应该用十步曾经失败的方法去攻略留行。十步不会那么蠢,如此就剩下一种可能了,蓦然用十步的方法攻略留行,目的是让他想起曾经那个爱过他的女孩。
十步好像跟欢殃挺熟的,于是我切后台问欢殃。“十步是不是有个好友叫蓦然?”
我还在恼怒,说好一起对付留行,十步留一手计划就算了,居然还不告诉我。如果欢殃承认这件事的话,那我和十步的结盟帮助欢殃对付留行的计划,可能要到此为止了。
没有人会喜欢被蒙在鼓里,我也一样。
“想象力真丰富。”欢殃没有直面回复我的问题,却推了一个人给我。我疑惑问她何所作为,她答,这是wind的负责人。
wind?又是一个像Pretend一样神秘组织?
“一个情报局。”欢殃开口,让我震惊。
会玩的大佬们这是把游戏完成了江湖狭义剧?前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Pretend,后有消息汇聚地wind。不得不说,大佬们真会玩。不过我很好奇,在迷茫人海中找一个人在现实中犹如大海捞针,更何况在人来人往的游戏里。在一个“旅人即路人”的游戏里,串线黑屏闪退比比皆是,他们又该如何一直追踪一个人?
“真有那么神奇?”我质疑的开口,欢殃没有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她模棱两可的说。“神不神奇的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加上了wind的负责人,他的头像是一张白纸,昵称叫风。看起来一副潇洒的作风,放浪不羁的做派。过了一会他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请,并像机器人一样开口。“你好,这里wind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这语气毕恭毕敬,不像机器人了,反而像酒店的服务员。
“我想找一个人。”我半信半疑的开口。
“你想找的人游戏叫什么,他在游戏里的昵称叫什么,是什么平台的iOS还是安卓。”
这情报局还掌管多个游戏?
“《光•遇》”
“厌。”
“安卓。”
我抱着试一试的语气开口,警惕的语气让我不敢轻易输入蓦然的名字,我怕这是一个坑。于是我输入了与任务毫无关系的人,且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又过了一会,风给我发来一张截屏。“你想要找的人wind已为你找到,请你扫码传送。”
我扫码添加好友,并给他备注工具人,然后我传送了他。鲲击长空,又翔浅低,我点头发出一声轻叫,才锁定了工具人所在的位置。同时,在工具人的不远处还亮起了一只眼睛,却没有名字。我甚是疑惑,一般出现那种情况不是好友就是点火的小黑。但我刚来,没有点亮任何小黑,眼睛上也没有出现名字。我便想起来另一种可能,是小黑在大叫炸花吧,我并没有放在心上,飞身落在工具人身边。
“你好,你查找的厌就在你的身边。”
“?”工具人的一番话让我疑惑,这里真的有厌?会不会是游戏里重名率太高,工具人查找错了。
工具人没有说话,像完成任务一般消失在原地。在他消失的时候,一位小黑向我走来。我掏出蜡烛与他点火,却在见他真容时,愣住了。
蝙蝠斗篷红耳机虚荣,背负玫瑰鲜红如血。如果厌在场的话,那这虚荣大概是离了。
一面之缘的离。
(七)不满意。
恰似离的小黑身边的两位小黑,一位寻常斗篷,一位福娃斗篷。
福娃斗篷小黑也走过来与我点火,是位萌新头,头上戴着半个橘子。
工具人就把我丢这了?也不告诉厌在哪里,太不靠谱了。恰巧这时我收到了风的消息,它问我对于此次服务是否满意。
“?”满意?满意他把我丢着圣岛?
“不满意。”我瞧打键盘打算附上百八十字的差评。我刚打出一句话,风又发消息了。“感谢你对此次服务的评分,你的评分选项是超级满意。”
“?”
“?”
“?”
我什么时候选超级满意了?它是设置故障还是故意为之,又或者它对满意而言,只有一个选项。
算了算了,为什么要跟机器人计较呢?过了一会我想通了,回到游戏里,居然奇迹的没有串线。福娃斗篷小黑和离还在,不过他们不像来跑图,像是来欣赏美景的。
一张茶桌置于瀑布之下,从高处自由落体的水还带着寒气,落下之时寒气四溢。化为白色雾气弥漫,而离和小黑,则为雾气包围。远观像极了一团仙气中,两位仙君正悠然自得的饮茶。
玩家跑图,只在意烛火。偶尔也会有人为风景留下脚步,像厌,像离。
圣岛,远离尘嚣的度假圣地。
仙君对饮,他二位又像圣岛灵气幻化而成。又像秋日晨起霜降,像自由的精灵,会消化于太阳升起。
萌新头忽然起身离开,剩下离一人饮茶。但他却停杯不饮,仿佛无人对饮,再好的茶也会寡淡无味。
我在瀑布的顶端,若是顺流而下,也许能拥抱阳光。不如大胆一次,就一次,拥抱一次阳光。
我落在茶桌前,光之子落座茶桌的姿势无比优雅,为了避免尴尬,我先抿茶一口。不至于让我的目的,暴露的那么明显。
“晚上好。”离开口。
“晚上好。”我礼貌回之。
“喝茶提神。”离举杯一饮而尽。“你是来找厌的吗?”他问我来的目的时,我有些欢喜,也有些悲伤。
“是的。”
“他刚下。”离告诉我厌的行踪,这不比那个工具人靠谱多了。
?厌背着我上线。
“可以喝几杯茶吗。”厌不在,那就只能找其他借口留下来。
“可以。”绅士的离,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然后我一连喝了几杯茶,直到把茶杯喝空。
“睡不着吗?”绅士关心开口。
原来除了白驹,在《光·遇》里还有其他的温暖。
我没有回答,离不恼,换了句问。“是有什么话要跟厌说吗?”
“若是你不介意,我可以代为转达。”
“没有。”
怕离误会,于是我连忙出言拒绝。但,离好像还是误会了。
“那我就跟他说你来找过他了。”离生的一副热心肠。
“?”
“?”
“?”
“大可不必。”我连忙拒绝,但离只在意自己热情的心肠。
离淡然饮茶,他目光所落之处,福娃斗篷萌新头不知所踪。“可是厌很想见你。”
“?”
“?”
“?”
大佬都喜欢玩神秘吗?
我的目光随离而起,终究因为离的消失而回归原点。茶桌不是离的,那是谁的,我来找离的时候就没见过别的小黑。
除了那一位常驻斗篷。
我好像又看见他了,他出现在茶桌旁,穿着斗篷轮廓与常驻斗篷无异。他的模样与未点亮的小黑一样,不同是他心口闪烁白光。
我记得杏之前告诉过我,那团闪烁的白光是心火。
灵异事件?
我想点火,可我一起身,小黑便后退数步。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我何时变成了这样一个令小黑畏惧的光之子。我想去追,可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留行。
“?”他不好好的做他的任务来这里做什么,来看我笑话?
“不欢迎我?”留行开口,好像又换了一种性格。他这样平淡的面容下,一颗疯狂的内心随时会喷发。
“?”他又吃错药了?
等等,他的身后无人,蓦然下线了还是他甩开了蓦然。
“三小姐,看后面。”
我随着留行的目光往后看,并没有看见什么,再回首时。留行又蹲了下来,四目相对。我连忙拉开距离,留行他就这么喜欢近距离?
“干什么干什么。”我略带嫌弃的开口,相比留行也知道我嫌弃他,于是,他就蹲在那里,没有起身,没有其他的举动。
“你是在蹲坑吗?”找到理由了,那我肯定是要看看他笑话的。留行不恼,似乎是在卡后台,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等等,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我问欢殃蓦然是不是十步好友,为什么她给我推了一个wind?虽然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但不合逻辑,我怕这又是他们挖的坑。小心驶得万年船,看来wind我以后还是谨慎使用。
“蓦然不是十步的好友。”留行起身,替欢殃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心头一颤,这他都知道。那我用了wind去找厌的事情,他是不是也了如指掌。所以,欢殃是撕毁了盟约,用我的打算和计划换留行放下戒心。
这一招,丢车保车,当真妙极。
“三小姐不想知道吗?”留行说,话中平淡。可我却不想理他,总觉得他这个人会说一套做一套,更何况还有老话叫。
言多必失,祸从口出。
“那便谢谢留大成立人的答案了。”我面带笑意,恶狠狠的说出这一句道谢的话。
笑里藏刀,我大概是学会了。
“你有空吗?”留行忽然问。
“?”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不敢轻易回答,但又想看看他能搞出什么花样。
“有空。”
“有兴趣看笑话吗?”留行出言。
他是无业游民吗,这么闲。
“什么笑话?”相比于他的职业,我还是更好奇他说的那个笑话。
到底是什么样的笑话,能入留大成立人的眼。
“也不是什么大笑话吧。”留行目光望向我身后,他也注意了我身后的小黑。“不过是像极了珍珠一样的爱情。”
“?”留行还知道爱情?我还以为他那样身份的人,会不屑于感情。
他这样的人,就像书中的高手,成也感情,败也感情。其实我也很好奇,算无遗策的留行最后会败在谁手里。
(八)没关系。
留行所谓的好戏就是让我去看蓦然对他的深情,还是言情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一见钟情。
“我的世界本荒芜一片,直到遇到了菇菇,他着海洋斗篷,像是上天恩赐我荒芜土地的一场春雨。”
蓦然夸大其词的说出了,自己的可怜兮兮。她说那话的模样好似是她的世界漆黑一片,留行就是她的光。
“不过好像是我僭越了,但菇菇从未与我说过他有西皮。我还以为,花环你只是他的好友。”
很快,她便展示出了自己的弱点。也是让我无语的一点,如果你真的知道僭越就不会一直死皮赖脸的缠着留行了。虽然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温柔大姐姐的形象。
“没关系。”我故作大度的说。“我一般没什么时间在线的,我还怕留行趁我不在无聊来着。”
“有了你正好,可以在我忙的时间陪在留行身边。”我不出蓦然所料的说出那些话,可我却偏偏不如她意的又多添了一句。“妹妹你可要帮我看好留行了,当然我并没有怀疑妹妹的意思。我只是怀疑留行遇到了有趣的灵魂,相比之下,他会嫌弃我的无趣。”
我看着留行,心中大悦,这下我可是找了个好理由让蓦然接近留行了。也让留行被她缠住,我也多一些时间与欢殃商量对策。
蓦然傻愣愣的答好,但搁了一会她便不语了。兴许她也看中了我话里的指槐骂桑,她也注意到了留行的喜好。
留行喜欢有趣的,蓦然你就多整点花样烦死他吧。免的他出去祸害人,同时我也在害怕如果留行遭不住她的死缠烂打怎么办。
于是我当即询问欢殃。“在小考里,留行被淘汰了,我会不会被牵连?”
“不会。”欢殃回复我。
也对,欢殃的设定本就是监视四大成立人。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创立人对他们生疑。
也有可能,留行现在就是一步弃子。
“花环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的任务的。”蓦然拍拍胸膛向我保证,她应该很高兴吧,知道了菇菇的名字。
又或者她早便知道了。
我在心里一阵冷笑,真让你完成了任务,那么我的位置应该被你替代了。但我表面只能不动声色,话说留行也在桌上,为何他不言一语。
这可不行,这出好戏是他让我看的,虽然虚伪,但那些深情的话都是讲给留行听的。
“留行觉得呢?”我开口提起他,将他搅入乱局又适当给了他些许地位。
“你觉得好就行。”而他开口,避开乱局,当起了甩手掌柜。他的这句话在蓦然眼里,可是十分宠溺。
“查查真的是没有时间陪我吗?”他果然不会让我独善其身,看似弱势无知的语气,实则给我冠上了水性杨花的帽子。“还是说查查的时间都用去陪另一个人了。”
“?”转变太大,蓦然疑惑。
“是那个叫白首的龙骨。”既然如此,不妨坐实了这罪名。留行作为被辜负的弱势群体,也许我会遭到蓦然的唾骂,同时也给了她机会。
留行与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了,看来是情侣演不成了,只能破罐子破摔。这场分手的大戏正是演给蓦然看的,留行扮演着深情被辜负的角色,我则是不知好歹的滥情者。
不过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切为了赢,而且,我和蓦然不会再见了。
“不如就到此为止吧留行。”为了撇清关系我特意称呼了他的全名,以表我的决心。
“那便预祝姑娘万事顺心。”留行开口,满满的绅士感。随后他起身,朝我弯腰鞠躬,算是对这段感情划上一个句号。
然后他转头离开,转头的瞬间给了蓦然一个假消息。
那便是留行拉黑了我。
留行走了,蓦然不会多留,只是在她临走之时说了一句极其单纯的话。“花环你居然是这种人。”
“?”
我是哪种人?
过了一会,留行又回来了。他的假动作很多,回来后他什么也没说,急匆匆的拉着我进了伊甸。
“?”
这留行又唱的哪出。
“你是不是知道find。”留行问我。
“我知道。”我回答。
他从来不会问没有把握的打算,他能这样问我,他肯定也是有答案的。
“我没有蓦然的好友。”不知道是不是留行出了毛病,他把他的算计都告诉了我。“蓦然之所以能找到我,那是因为我的身边有find的人。”
“三小姐身边也不少。”他善意的提醒了我一句。
的确,是我忽略了,find能帮忙查找人,想必他的线人遍布《光·遇》。我之所以没有想到这一点,大概还是以为我是以前那个默默无闻的银。现在的我虽然还是默默无闻,但被冠上了Pretend的名号。
蓦然靠find接近留行,那么是否白首也在用find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光·遇》有这样一类人,他们像是生活在游戏里,等待目标出现,伺机而动。观察目标的一举一动,然后汇报买主。”
“这类人被称之为观察者。”
“这类人归属于find。”
留行说了一番高深莫测的话,原本我以为《光·遇》只是一款社交游戏。没想到这层温暖的外皮下,竟然还有各种信息买卖。
就算在网络上,没有人了解你。但只要有人肯花钱,你什么也藏不住。
“find买主需实名认证。”留行看来了我的打算,毕竟在偌大的网络世界里,依旧受法律的制裁。
你买来对方的消息,对方也可以反过来购买你的消息。find是一把双刃剑,它没有剑柄,两头皆是剑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大抵如是。
“你觉得我们这样耍蓦然合适吗?”说完之后,我又悔恨了。
说不定留行以此为乐。
“无所谓。”留行开口,语气让我看见了一个任性妄为的成立人。不过任性妄为也好,毕竟身份摆在那,只可惜他的手里没有实权。
我也很期待看到一个留行小公主,也仅仅是期待。
“我有些事情要离开一段时间。”留行开口。
原本我以为我擅作主张,将那出戏唱成了离别戏,我以为他会怪罪于我。
如今想来倒是我多虑了。
等等,留行要离开一段时间?
(九)先去为她办事吧。
“士别三日刮目相待。”
“三小姐,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留行如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此风格,倒有了几分任性妄为的韵味。下次见面我该称呼他一声留行小公主了。
“三小姐不必担心考核,倒不是留某滥用职权。而是留某信任三小姐,相必三小姐也同样相信流某。”
“三小姐也不必如此想念我,三日之后,考核结束,留某就回来了。”
留行临走前,还安抚了我的情绪,我本留行是任性妄为不考虑后果。如今想来倒是我误会了,这位高傲的留行小公主,并非一走了之的人。
有这样的搭档是我之幸,也是我之不幸。
我本想利用蓦然,教会她一些前失败者十步积攒的经验。方便她攻略留行,也方便我早日淘汰如此强敌。但他毕竟是我的搭档,何况留行淘汰,说不定玉会另外给我安排人。如果那人不如留行厉害怎么办?那我岂不是会被拖累。
何必砍去一只雄狮换来一只软弱可欺的绵羊了。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便是斥巨资去请陪完,将这段时间对留行的研究和十步失败所积攒的经验,倾囊相授。但是这笔巨资,不应该是我出。
“欢殃欢殃。”
“我有一个好办法可以淘汰留行了。”
“只不过需要你花亿点点资金。”
欢殃不理,我在等待她回消息的空闲,回到了遇境。闲来无事,我点开星盘互火,却有意外收获。
欢殃在线。
?
她游戏在线她不回我消息?这莫不是外面有狗了吧?为了爱情连工作都可抛弃了。
不行,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是一个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机遇。就算欢殃跟她的爱情在一起,也没用关系,就尴尬一会而已。
就被塞一口狗粮而已。
为了成功,万物皆可抛。
我传送过去,入目满帘飘雪,宛如春天来临,四处柳絮纷飞。又如有人从空中撒盐,挽留一段寡淡的感情。
圆梦村的湖结了冰,四处的旅人来此只为烛火,光之翼。圆梦村为雪掩埋,好似它本来就该是如此模样。
就像璀璨文明掩没于历史长河,一个村子,只为一个梦想。
冰面上,屹立一座雕塑,雕塑是一位飞跃的人。它仿佛在向旅者,彰显曾经的辉煌。
冰湖旁的一间屋檐下,欢殃席地而坐。她弹奏手中琵琶,美妙之音愿自她手,而听者只有一位小黑。
小黑坐于茶桌,淡然饮茶,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又像前来听曲的富家少爷,更像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大忙人。
如此画面,让我想到了和谐二字,更让我不得不夸赞一句岁月静好。
不过欢殃弹的歌曲不对劲。
“我可以一直这样。”
“变成你爱的模样。”
“像影子离不开光。”
“从黑夜追随到天亮。”
我感觉这首歌太卑微了,爱得无条件,爱得纯粹,这样最后会把自己伤得最深,陷入自我感动。
你可以爱一个人到尘埃里,但没有人会爱尘埃里的你。
“把所有我喜欢的都填上有你的颜色。”
“为了你捕捉了整个星河。”
“把所有你在意的你讨厌的都学会了。”
“可我还是那个渺小的我。”
人生总是有很多事杂糅一起,不开心,开心,遗憾,庆幸,事物都是有反义词的。所有的所有都是,抬头能看天,低头却看不到人。我们都没有站在人生的制高点,只是茫茫人海里平凡的一员。我们都在努力活着,在人海中相挤,我们没有上帝视角。庆幸吧,不过是挤身人群,脚踏土地,抬头一抹蓝天白云。
“下午好。”欢殃收起琵琶,开口问好。愣在原地的我,慢半拍的开口。“下午好。”
欢殃起身,回头望向小黑,似是在需求什么指令。得到示意后,她开始问我所来何事。
“无事,就是让你看看消息。”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为了避免再次尴尬,我立马回到了遇境,在此之前,我看到欢殃头顶的字幕框在滚动。
她想说什么。
还有能让她唯命是从的小黑,大概就是Pretend的创立人了吧。毕竟欢殃的成立人身份摆在那,也唯有创立人才能吩咐她吧。
可惜没有一睹芳颜,只记得他披着的斗篷是彩虹图标的,是彩虹斗篷无翼了。
上帝视角。
“她?”小黑出言,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所以要以茶续命。
“是的。”欢殃并没有坐上茶桌,而是立在茶桌旁。
他们的谈话很神秘,小黑也起了身,收起了茶桌。他们之间的距离,大概就是一场大雪。
可圆梦村的雪,不会停。
“先去为她办事吧。”
小黑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随后他如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入大地一般。
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帝视角完。
“什么办法?”大概过了几分钟,欢殃的消息回复了。
不愧是Pretend的成立人,亿点点资金都不放在眼里。
“我有一定经验对付留行,但是我们需要实践。”
“所以可能要你出点资金去陪玩团雇人。”
欢殃看完后,思索了一会便回复我。“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难道你之前试过?”我疑惑。
“你可以去问问wind,那里有做悬赏榜,榜一就是留行的名字。”
“?”原来留行这么厉害?
“目前他的悬赏应该上w了吧。”我一直都不能理解贫富差距,直到今天,上万的五位数从欢殃的口中说出来,竟是那样的风轻云淡。
五位数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有些人碌碌无为,终其一年所花销也不过是五位数罢了。
她口中的风轻云淡,却是无数人的前仆后继,梦寐以求。
我从列表里找到了wind,向它询问悬赏榜。它发来了一张表格,位列第一的是留行二字,悬赏那一栏也的的确确到了一万。
起初,欢殃说留行的悬赏时我还有些不信,毕竟只是个游戏而已,不至于如此高价。
现在看来,倒是我学识尚浅,孤陋寡闻了。
“早说这么高价哇。”
“早知道他这么值钱我还找什么陪玩,我觉得我可以以身涉险。”
“为民除害。”
(十)攻略银。
正当我退出与wind的聊天界面时,wind的悬赏榜悄悄的更新了。一位匿名用户出极高的价钱,不,应该说是仅次于留行的价钱,在悬案榜上新添了一个名字。一位默默无闻的光之子一朝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也一朝卷入权益之争。
待我回到游戏时,我正处于遇境星盘之上,只是,在我身侧多了一位小黑。
他就那样看着我。
?
我起身举烛与他点火,才见他真容,与白首一般的龙骨白斗。
这么巧?
不可能这么巧,就像蓦然次次能找到留行一样。蓦然靠wind接近留行,所以我的身边也有所谓的观察者,不然白首也不能找到我。不过我身边的观察者会谁呢,我星盘零散几人,倒还真的会有一个怀疑对象。
那个句号,没想到我的一时好奇,竟成了引狼入室。
有句号在,我怕是免不了引火上身咯。
明知身侧有虎,可我还不能亲手砍去,原因与留行一般。不过有虎在身侧,当真就应了那句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还想去找白首呢,没有想到他还会自己送上门来。上课铃声响起,只怪白首来的不是时候。可我没有半分留念,也不用担心在茫茫的网络人海中,再也不会相见。
他还会找到我的,只不过今天他怕是找不到我了,晚上那位魔鬼该回来了。
上帝视角。
银走后,白首的遇境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一位鹿角正太,一位耳坠平菇。
“下午好白首。”平菇开口,语气虽然亲切,但她身披蝙蝠斗篷,如夜中王者。
“下午好成立人。”白首回之。
“白首,这是厌,他也是bubble的成员。”平菇为素未谋面的两人引荐。“厌,这是白首,bubble的成员,也是银目前的攻略目标。”
“留行走了,你可以把她拉出来了。”平菇开口,改不了的神秘。
白首和厌点火,平菇见时机已到,为他们颁发了任务,是一个相同的任务。
但他们却不是合作的搭档。
“你们拥有共同的目标,但你们的关系属于竞争与合作。”平菇说完一半话后有意无意的停顿了片刻,然后他继续说完。“攻略银。”
优胜劣汰。
上帝视角完。
当天晚上七点五十六分。
我迅速上线,麻溜的拉黑了星盘好友并把岁拉了出来,离八点整还有几分钟。我深吸几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不要害怕。
八点,岁上线。
?以前我都没有听到过他上线的提示音,且我把他拉出来他就在线了,为什么今天……
我摇摇脑袋告诉自己不用多想,左右也不过是个游戏而已。我在游戏中并非实名制,不用害怕他会做什么。
我又犹豫了几分钟,传送了岁,岁却没有在舞台,而是在星空沙漠中,那盏巨大石灯。
岁站在里面,凝视着漫天星空。
?
是他上次挣脱了舞台,所以这次为了囚禁这位魔鬼,人们又为他量身定做了另一个囚笼?
我落在石灯上,与他搁着一段距离,他也收回了望星沉思的目光,与我对视。
四目相对。
我像是前来探监的魔鬼家属一般。
可是我没有想到,几天不见,魔鬼好像变得温顺了。
“晚上好,宿契姐姐。”
?他又有什么花样。
“姐姐不说话是在怪岁没有称呼姐姐为嫂子吗?”魔鬼善于掩藏,竟没有想到他还有如此绿茶的一面。
我不语,我静静的看着他上演的独角戏,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我也想叫姐姐嫂嫂,但是哥哥不允许呢。”魔鬼继续说。“姐姐是哥哥的女朋友,却不是哥哥的新娘子。未过门之前,谁是岁的嫂嫂还说不定呢?”
?
他又开始挑拨我和安的关系了?他大可不必如此,我与安本没有什么关系。
安只是我的雇主,我是为安打工的苦命人。
“离?”我忽然开口。
我想试试,安不让我提的人,是否就是岁口中的离哥,是否就是能让魔鬼安静下来的良药。
果不其然,岁安静了下来。他停止了独角戏,他开始变得更疯狂了。
“离。”他淡然说出来一个字,一时之间一股气势迎面而来。
该死的压迫感。
岁披着雨林青斗,不带任何手势,可在那一时之间,我仿佛又看到了他几分墓土领主的模样。
“你迟到了。”岁开口即是冷漠,并细节的后退了几步。
看来他已经恢复正常了,既然如此我也该为我的迟到向他说一声“抱歉”了。
“姐姐该道歉的人不是我。”岁说着,从隐蔽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位小黑。小黑星火闪烁白光,头上还顶着一个被拉黑的符号。
我好奇的点开小黑,却震惊的关上了界面。
那位小黑是鹿角正太的厌。
“?”我并没有把他拉出来,倒不是欢殃特意嘱咐要拉黑星盘好友,而是我现在的身份不是银。
我是宿契。
“姐姐该向闲息道歉。”岁说。“他可是等了姐姐很久呢。”
厌就是岁口中的闲息?他跟宿契又是什么关系?从岁口中得知厌和宿契好像有一段情深意切的关系。
算了我也不知道宿契去哪了,留在这样一个烂摊子给我。我也懒得收拾了,若真的要收拾的话,该与安商议商议,得另外加钱。
厌走到了岁面前,说了一句话,过了一会,岁为我转述了。
“姐姐,阿息为你精心准备了一曲吉他。”
岁不问问我听不听?还是他一开始便没有打算过问问我的选择,他只是告诉我一声。
……
我不理解,厌一弹就谈了个把小时。而且在重复弹奏同一首,纵是天籁之音,听多了也会令人生厌。
难怪他会改名厌。
“说了来也奇怪。”
“梦里梦到的人总是看不清脸。”
“如果能看清。”
“估计一辈子都忘不掉了吧。”
岁很有耐心的听了个把小时的歌后,喃喃自语的说了这一段话,似是赏曲有感,又似伤怀春秋。
梦里的人看不清脸?
他的这番话让我想起了我曾经做的一个梦,梦中随我坠高楼的那位白衣公子。
他白衣飘飘,在梦里我似乎见过他的模样,但是醒来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姐姐勾搭人的手段就是不拒绝吗?”
(十一)梦里啥都有?
岁说完那句话,刚好十点整。
晚风徐来,水波不兴,岁若流沙,风一吹便不见了模样。
?
岁最后说的那句话,可是有意为之?
厌已经站了起来,与我不过咫尺之遥,他不敢靠近,仿佛是怕打扰到宿契。
又怕他再靠近一点,会引来宿契的不悦,所以他不敢靠近。岁走后,空气里没有任何声音,唯有死寂才是天地之间的联系。
此时无声胜有声。
直接下线吧,若我回到遇境,想必厌也会追回去。但是直接下线的话,恐会影响到任务,不如断网重连。
我切断网,回到遇境换了装扮后,再打开网,确认厌没有跟来后。把岁拉黑,把星盘里的好友拉出来。
包括,那位神秘的句号。
至于白首,不如我就在遇境等他好了。过了几分钟,我终于等到了句号,可是句号带来的不是白首,是蓦然。
?
这位句号什么身份,居然还有留行的好友位?
“晚上好。”句号走来,装扮是菇菇和常驻白斗,除此之外,无任何装扮。
“晚上好。”我回之,想起他此来的目的是把蓦然送到我身边,可是他还有别的借口。
“我叫踏槐。”他说出来自己的名字。
“三查。”正当我在犹豫是用银还是三查时,我看见了屁颠屁颠跑过来的小黑。
点了火,我还没认出来她是蓦然,但是她的目标性太明确了。她换了红金斗,穿上了白斗。
她仿佛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于是她又屁颠屁颠的跑去衣柜,拿了桌子。放在我面前,我上了桌,蓦然也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踏槐也上来了。
“姐姐可真是负心汉,和留行哥哥才刚分手,这就找到了下家?”蓦然开口,满满的绿茶味。
不过绿茶也好,下次有机会一定让她和岁比比,看看谁的绿茶味更纯正。
“?”想法结束后,我不经觉得有些可笑了,此地除了踏槐,好像也没有别人了。
她随踏槐而来,却在这里给他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姐姐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说姐姐坏话的意思。我只是替留行哥哥打包不平,也不是要求着姐姐为了留行哥哥终身不嫁。”
“我和留行哥哥一样希望姐姐幸福,但姐姐鼓励留行哥哥放下另寻新欢的方法。虽然是为了留行哥哥好,但是留行哥哥曾经深爱过,他也会伤心难过。”
“不过姐姐也不要因此背负愧疚感,姐姐也不用担心留行哥哥,姐姐放心,我会陪在留行哥哥身边的。”
“……”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静静看着她说,忽然我又想起来一句话,一句前几年流行在网上的话。
长篇大论,皆为输者。
“哟,大老远就闻到一股绿茶味。”说这话的是许久没见的闲息,鹿角正太的厌。
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人,没有点火之前,我倒真难推测出他是谁,至于点了火以后。
白首。
不过四人桌,挤不下五个人,于是白首去拿了桌子,拼了个桌后,与踏槐一起成了看戏人。
“姐姐桃花不断,蓝颜无数,留行哥哥知道了会难过死吧?”蓦然见到白首过来,似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话中的敌意更甚了。
“什么时候开席。”厌开口,凭他的能力一语就能让蓦然无言以对。
“?”蓦然慢半拍的打出来问号,显然她不明白厌不同于寻常人的脑回路。
“你不是说你的留行哥哥要难过死吗?”一直沉默的踏槐也开了口,为蓦然解释。
“姐姐不喜欢留行哥哥那样温柔的吗?”蓦然调整好状态,再次开口。“也对,留行哥哥那样好的人,配不上姐姐的水性杨花。”
“留行哥哥的温柔姐姐也无福消受。”
“姐姐就应该喜欢这种有辱斯文的人。”
“……”
蓦然起身,似乎是理解不了厌脑回路,她向星盘奔去,似是见到了什么日思夜想的人儿。当时我们几个坐的桌子离星盘不远,因此我看清了,那个值得蓦然奔赴而去的小黑,披着海洋斗篷。我想如若不是白首好奇的问了一句那是不是留行的时候,我愣住了,我知道那不是留行,留行早在今天中午就告诉我他离开了。
所以那不可能是留行。
但不排除留行有多号操作的可能,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在墓土沉船图,岁喊的另外一个留行。
世界有两位留行,还是留行一人掌管着两个号。二者对比,显然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我思索到此,目光转回屏幕,不见一张桌子,刚才围桌而坐的几个人,现在只留下我和白首对立。
气氛略微尴尬。
不过龙骨这个发型甚有特色。
“看上了?”
总有人不合时宜的出现,比如厌。突然出现在我与白首之间,将这暧昧的气氛搅的一团糟。
“?”我疑惑,是现在的喜欢廉价了,还是一见钟情太泛滥了。
不过,喜欢也好。
Pretend攻略手段,不就是动之以情?
“喜欢。”我特意朝白首贴近几步,但白首后退几步像极了纯情男人娇羞的模样。
呵,这般纯情模样,让我动了几分想要调戏他的念头。
应该会很有趣吧。
“很喜欢呢。”我没有再靠近,再靠近的话,这白首娇羞的无处可去,会不会被我吓跑。
“掏蜡烛啊,愣那干啥,等着人家加你?”厌也挪了挪身子,避开了我与白首的目光。
怎么感觉他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我也想。”可是我不想自己掏蜡烛呢。
我将目光投向白首,瞧他娇羞的模样,让他掏蜡烛倒是不太可能。
“算了算了。”我是为被攻略者,攻略不下我应该是白首的损失。
“?”厌疑惑。
“早点休息吧。”我开口,我也不能一直等着白首掏蜡烛吧。算了算了,无缘而已,他有踏槐在我身边。不加好友,他也能随时找到我。
思来想去,这个好友加与不加都一样。
“梦里啥都有?”厌开始了毒舌。“扣扣搜搜的不舍得掏蜡烛,所以去梦里拥有龙骨?”
“?”他说这话差点激怒我,当时我离给白首掏蜡烛只差一厘之遥。
但理智告诉我,冲动是魔鬼。
所以蜡烛我没有掏出去,我也没有直接下线。
(十二)扇形统计图?
“晚安。”
若真的要下线,也该道别,做一只有礼貌的光之子。我不等厌说晚安,我便直接下线了。
上帝视角。
银走后,星盘上出现了一位白斗菇菇。
“既然她舍不得蜡烛,你也这么抠搜?”厌语气不善的问。
“顺其自然,强求不得。”白首的回答倒很佛系。
“你出家得了,还整什么七情六欲。”厌说完又走到了踏槐身边,回头看向白首的眼神也有几分恶意。“你这样磨磨唧唧的,踏槐还要做你几次传送人?”
“你应该怪罪wind的,是他说出钱就一定帮我达成所愿。”白首不解厌的恶来自何方。
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共同目标?
但是他跟银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样,如果真的好,他应该早早的将银欺骗到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促使白首和银的关系。
喜欢到把一个人往外推,这又是怎么样的一种病态。
“你好像了解她诶。”白首忽然找到了把柄,看向厌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自信。“不过,她好像不怎么了解你。”
“只是现在而已。”厌轻声一笑,收回目光。“很快她就会了解我了。”
“?”白首疑惑,是他的错觉吗。厌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有一手胜券在握的样子。
“走吧,踏槐。”厌的语气又变得温柔了,却在短时间内骤变。“不要让你的成立人久等了。”
晴空万里忽然暴风雨,大抵如是。
上帝视角完。
“姐姐今日勾搭的又是谁?”
关于岁这个问题,我已经百般辩解,但他就像耳聋一样自以为是。
见辩解无果我也渐渐的放弃了,学起了那一套佛系作风。
他怎么看就怎么看吧。
“你开心就好。”我无力的敷衍。
“?”岁忽然往后退几步,躲到柱子后面去,害怕兮兮的露出脑袋打量着我。
这家伙是把我当食人恶魔了?
“姐姐你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
?
我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安不好吗,有钱话不多,哪像他一样每句话说的都毫无联系,更别说逻辑了。
如果宿契要是没眼瞎的话,她万万是不会放弃安的。
“姐姐你要是喜欢我被哥哥知道了。”
“哥哥不会打我吧?”
“哥哥真凶。”
我当场无语,甚至还帮他补了一句。“不像我我只会心疼geigei。”
“姐姐和我心有灵犀,难不成姐姐真的喜欢我?”
喜欢?
喜欢他是不太聪明的样子,还是喜欢他精分。
“那天我从冥龙手中救下了姐姐,姐姐不会那个时间就被我芳心暗许了吧?”说着,岁还羞涩的收回了头,将整个身子隐藏于石柱后。
“?”我疑惑。
他一直都这么自信?
“毕竟。”岁好像真的羞涩了,连说话也开始结巴。“毕竟画本子里写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
这不仅仅是自信了。
“呵,你为什么不直接来一句有趣呢?”我问他。
“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看见这句话我震惊了,岁完完全全是一个青春期的叛逆少年,还是没少看霸道总裁文的那种。
“女人你还扣什么问号,你看不见本少爷眼神里的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吗?”
?我看见了个鬼我能看见,你头我都看不见我还能看见你的眼睛。
“扇形统计图?”
确认了,岁看到还是沙雕总裁文。
“不然你打算怎么报答呢?”岁又换了语气。
他从柱子后面走出来,一股强大的寒气迎面而来,仿佛时间停止在了此刻。
“你打算继续拿离哥来要挟我?”
“?”我只不过是拿离哥这两个字镇镇邪,不知道怎么到了他的耳中就是要挟二字了。
“就应该在白天把你拉黑。”岁说。
他没拉黑我?
那他是不是同样知道了我的身份?
也许没有我的好奇心驱使,我也不会发现岁还有这样的把柄。
“银,把这场戏演完吧。”他一语道破我的身份。
“留行”告诉他的?
又或者是玉?
我本想问清楚,偏偏这个时候,指针指向了十点。
“不要对一个人好奇,会陷进去的。”
岁在临走前,还给了我一句金玉良言。
“?”不过那是什么意思。
的确,因为好奇,我现在已经陷入了岁的身份。
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得把有些人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不然某人该等急了。
回到遇境后,把好友拉出来,等了几分钟,鱼果然就上饵了。
“晚上好三查。”
踏槐应该是想把人偷偷的带到我身边,然后他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一切便无人知晓了。
可我本人就站在星盘旁等着他,他见我那一刻明明显显的愣了几秒。
踏槐:怎么有一种捉奸在床的羞耻感。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他,只能开口问号,等白首过来后,假装是串到一个房间。
但不知道为什么,白首一直没过来,踏槐就硬生生的站在星盘中央,受着我目光打量。
他现在一定冷汗直流,在心中默默祈祷白首赶紧过来。
“晚上好踏槐。”盯着他看太久了,怕把他吓傻了,于是我转身走到了衣柜旁边等着白首。
又过来几分钟,白首依旧没有过来,反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厌。
?这尊大佛倒是很少见。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好奇他是因为何事来的。
“换上红金卡卡传我。”厌说了这样一句话。
“?”可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没有红金。”
“那你换卡卡。”
我依言照做,想看看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换完卡卡后,厌自动的牵上了我的手,我正疑惑之际,他使用了魔法。
白光如流水,从他手里泄出,落在地上成了一股清雾。清雾散去我和他皆披上了福娃斗篷,红红火火。
?
这般红红火火不禁让人联想到婚礼二字。
莫不是厌要拜堂,让我去当伴娘?
按理来说当伴娘是不是还得收取一定的费用?
“传我。”
我传送了厌,是在霞谷的终点拜堂的圣地,有一小黑在神坛旁,目光如炬望着厌。
那应该就是新娘吧?
大门到神坛有一段距离,几位小黑一次排排站,像极了迎宾。
一切庄严而肃静。
不像是拜堂,当像是公堂。
(十三)你输了。
很奇怪,厌向我伸手,并拉着我的手塔在红毯上,一步一步朝新娘走去。
仿佛那位小黑是证婚人,我才是厌的新娘。
厌拉着我慢慢走进,沿红地毯而站的四位小黑,放起了烟花。
一片喜庆。
神坛旁的小黑也朝我走来,他穿的也是福娃斗篷,他与我点火,令我震惊。
白首。
不过他换了一身衣裳,鲜艳夺目不似白衣如雪。
厌忽然松开了手,走到了我与白首之间。
“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有、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厌忽然说起了证婚人该说的话。
我愣住了半拍正疑惑他又在演什么的时候,白首忽然朝我掏出了蜡烛。
是让偶像剧女主尖叫的单膝下跪。
“?”我疑惑。
但厌全当没有看见一般,继续走着流程。“如果你愿意,请接下新郎的蜡烛。”
“?”现在结婚都这么随意了?
先不论我同不同意就白首你出彩礼了吗,还有个似像不像的司仪,他是来滥竽充数的吧。
不过,留给白首的时间并不多了,加上今天一共还剩下三日。且白首的搭档蓦然攻略了一个她以为是留行的人,蓦然注定了失败。
白首是想垂死挣扎一番?还是在祈求了万万分之一的奇迹出现?
无论我愿不愿意都改变不了白首是败家的事实,但他的这般的垂死挣扎了,我倒想知道就算他般努力也改变不了结局的模样。
那该是什么模样?
应当很有趣吧。
我接下了白首的蜡烛,像个聋子一样看不见那些誓言。多亏了我的不迷信,不然那违背誓言的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估计吓也能把我吓死吧。
还好誓言只是用来蒙蔽痴情人双眼的一块无形之布,也只有痴情之人才会傻傻的相信。
多出来一位三日对象,好像也不错,至少身边多了一位人。
“新郎,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厌又转头去问白首。
不得不说这司仪还有一丁点的靠谱,至少他敬业。
白首说了句我看不见的话,接着他就拉上我的手,而我牵着他的手,似乎与他融为一体。
又像是一具傀儡,控制我动作的几根牵丝线被白首拽着。
他与我拜了天地。
“一拜天地之灵气,三生石上有因缘。”
“……”
拜高堂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神坛的最高处有一人负手而立。是一位没有点火的小黑,但我看见他身披斗篷带着海洋的花纹。
留行?!
不,不是他。
二拜高堂时,厌什么也没说,说完一拜天地后,厌就离开了,他走到了并不起眼的角落里。
白首未和我行夫妻对拜。
我松开他的手说。“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了。”
“晚安,厌。”
“嗯。”厌淡然一应。
上帝视角。
看着那条字幕框渐渐淡去,厌才回过神来。待他回过神来,白首已经出现在他身边了。
银走了,四位小黑各奔东西。
“你输了。”白首说。
厌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目光望着红毯的源头,那一闪看不见外面光景的大门。
他取消了魔法,漏出原本属于他的绊爱斗篷。
“不用太伤心,离开bubble你还有别的选择。”白首安慰厌,可语气多是得意。
得意洋洋的得意。
“?”厌忽然打出字来。
“输了?”厌楠楠自语,不知道他在问谁。
“输了。”白首帮他肯定了语气。
“你想多了。”厌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拜个堂而已,决定不了什么的。”
“你要是这样欺骗自己我也没有办法。”白首无奈说。
上帝视角完。
我又见到了梦中那位白衣公子,那位与我一同从高处坠下的白衣公子。离得太远我看不见他的脸,可这一次我又见到他了。
在永夜城上,他立于城边,目光望着远处的风景。他一袭白衣,负手而立,其手洁白如玉,骨节分明。
他危立于城边,仿佛他只要一脚踏空就会掉下去。我开口,想问他的名字,想引起他的注意想让他回头,看清他的脸。
我开口,发出来一阵嘶哑的声音,似乌鸦吟唱,口中的肉被狡猾的狐狸骗走了。
他发现了动静,他回头了,他的脸很白,白如月光。他张开了口,说了一句无声的话。
他眼中有几分失望,更多的还是无奈。
我猛然睁开眼,醒来后恍恍惚惚,花了十分钟才晃过神来。可白衣公子的模样,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最近真的太累了,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还是先起床吧,今天还要接着奋斗,与生活过招。
晚上八点。
“你怎么了?”岁略带关心的问。“怎么一来就不说话,我跟你说话你也不理我。”
“被鱼甩了,还是遇到了搞不定的鱼,勾搭不了的鱼?”岁发挥了他的想象力。
而我席地而坐,我还是冥思着梦中那位白衣公子到底说了一句什么样的话。
“你是怕我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我哥吗?”岁换了一直要挟的语气。
毕竟我不是宿契,他知道。但我只是他哥聘请来每天陪他两小时的陪玩,他不知道。
“……”我倒是真的佩服了他的想象能力,我已经说了无数遍了我没有勾搭谁,我也没有养过鱼。
为什么他就像个瞎子一样,他看不见呢?
“你悄悄的告诉我,我帮你查。”他忽然坐在我身边,小声的在我耳边说话。
但光子不会说话,他打的什么字也不会因为距离而有什么变化。
他怎么还有点幼稚?
“三分钟内,我告诉你那条鱼的全部资料。”
这又是哪位总裁附体了。
“真的?”我突然心上好奇。
我想问离哥,看他以往的反应,这多半是他的伤疤。先不说他会不会告诉我,就说他变脸精分后的模样。
我可是怕极了他恶魔般的模样。
“宿契。”
其实我想知道是闲息。
(十四)宿契啊。
“宿契啊。”岁仿佛陷入了一段久远的回忆,那是一段就到起尘的回忆。他沉思着,应该是在细心的扫拂回忆上的灰尘。
“bubble一位平平无奇的成员。”扫了半天尘,岁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话。
一句话的概括。
“不过你们都是妹子,应该是没有什么结果的。”岁忽然止住了声音,随后又说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不敢相信,以至于他一直在否认。“不可能不可能。”
“?”这家伙又在自动脑补些什么。
“你该不会是贪恋我哥的钱财,所以想了解宿契姐姐的习惯,然后取而代之吧?”
他还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的确有这想法,但是我不敢。因为安看着冷冰冰的,说不定就是什么冷漠总裁,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的总裁。
这个时候可不能幻想着成为什么霸道总裁文里的总裁的小娇妻,这一点都不现实,且我也过了幻想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年纪了。
不如现实一点,先把书读好。
“?”
“要不然我现在去找我哥,问他要个百十w的,甩你脸上,让你连夜扛火车离开他?”
“?”
我倒真的想这样。
先不说安知道了岁的理由后会不会给,说不定我的这份来之不易的单子都会丢掉。
我现在把这单当成铁饭碗呢。
“宿契啊。”岁仿佛陷入了循环,再置身久远的回忆。
“一位bubble的成员,曾攻略三生失败,已经被bubble的成立人冶除名了。”岁开口,这次的信息更为详细也更为悲惨。
等等,三生?
是我认识的那个三生吗?
“就是你认识的那个,那个为杏收心的海王还没能落得个好下场的三生。”不知岁何时学了读心术,竟抢先一步说出了我想知道的。
不过,为什么是那个三生,这一切真的就这么巧?
“闲息又是谁?”
难道厌以前叫闲息,是被宿契伤透了心所以才改名为厌?是因为宿契才痛恨三生那种海王行为?等等,也许这是一场三角恋。
厌喜欢宿契,宿契喜欢三生,三生喜欢杏。
这可复杂了。
厌还想见宿契一眼,这小小的愿望化成了执念,让他阴差阳错的变成了痴情种?
“三生的好兄弟咯。”岁没有多说。
听他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岁没有为我详细解释,等到十点,他如鬼魅一般消失了。
看来想知道宿契和闲息之间的故事,我还是得去问问闲息本人了。
我刚想去找厌,却来了一位白斗龙骨。
“晚上好。”我开口问好,很快我又想起来我好像没有跟他解锁聊天。
一阵尴尬。
算了算了,反正他也看不见,不尴尬不尴尬。我这样安慰着我自己,不想下一秒白首便单膝下跪掏出了蜡烛。
?
?
慌不择手的我连忙接下,他一路解锁到聊天。
“晚上好。”白首说。
“?”完了完了,他该不会知道我改成那犯傻样吧?
颜面无存。
“?”白首疑惑。
“没事没事。”我尴尬的饶了饶头,转移了话题。“跑图吗?”
“跑。”他打完了字。
我趁着他打字的时间牵上了他的手,他打完字后在原地懵逼了一会。
他不太了解我诶,像我这种蹭图人,牵手什么的超自觉的。
白首很无奈,但还是询问我。“先跑哪?”
“都行。”自从杏走后,我都没蹭到过图,还有两天复刻就来了。
还是高人气的武术裤,到时候武术裤一穿,谁还不是个帅哥呢?
“你和厌关系不错?”白首忽然问道。
“?”这是要去找他宣誓主权了?
“不熟。”我连忙否认。
白首停下了,似乎是我的连忙否认让他觉得事情不简单。但他没有多问,反而说起了厌的事情。
“今天我去找他,看见他被一位绊爱缠着,好像是他现女友诶。”
“?”厌的现女友?难道是宿契回来了?
“你不知道吗?”白首为了跟我说清楚连图都不跑了。“我去厌互心的时候看见的,虽然厌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他并不排斥诶。”
当时我只是在想那位小绊爱是不是宿契,没怎么仔细的看白首说的话。直到他没有说话想看我表现时,我说有点事情先走了。
白首没有说话。
应该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我去找厌时,他在云野,远离世俗尘嚣,他在衣柜对面的山坡上。他负手而立,身侧伴着一位小黑。
应该就是宿契了吧。
我上去点火,果然是绊爱。
“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脱口而出的祝福,厌只是淡然一应。我却以为是他嫌我祝福力度太小,于是我又说。“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厌回复了六个点。
“不要错过,也不要去怪她,现在回来了就好好的在一起。”我苦口婆心说。
厌这个人吧,可能有点薄脸皮,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他现在可能很开心宿契回来了,但他又在怪罪宿契突然离开,所以他拉不下脸面来欢迎宿契。
他这样,只能活生生的错过啊。
“?”厌打出了一个问号。
“?”我这么感觉我跟他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有了对象现在还想来勾搭我?”厌开口,令我震惊万分。
他的话,寥寥几字就想无数把利剑捅如我的身体,很痛,但怎么也表达不了那一张痛。
“有时间来找我,你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去讨白首欢心。让他为你付出真情,然后让他亲眼看见你养鱼。”厌换上了一种嫌弃的言语,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他的眼里,一直都在那种人吗?
虽然与白首在一起只是为了任务,我想白首也清楚,所以无论如何我们之间都不会有谁会真的付出真情。
且我从未想过如何勾搭他。
为什么他会给我安上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厌好像还说了什么,一条又一条辱骂的言语,那些字不堪入目。我的眼睛为了保护我,将我之前所有的委屈释放出来。
宛如大坝决堤。
“你们这种玩游戏的女生,用了粉嫩的头像,看似娇蛮可爱,怕是一点朱唇万人尝吧?”
“兄弟,分了吧,你就像个舔狗一样。”
“我就是舔狗。”
“……”
好像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十五)留行自述2
我叫留行,我需要离开的这几日是姐姐的追思会和我与姐姐相识的时候,也是姐姐的生日。
姐姐姓楚,她出落的美丽动人,娉婷身段。她最珍贵的还是她的清喉善歌,歌声美妙悦人,如天籁般动听。
我与姐姐相识是在姐姐的成年之时,之前我一直被父亲养在一户普通人家,父亲每月会给他们打钱。
没错,我是私生子,不被承认的那一位私生子。好在那户普通人家家底虽不殷实,连小康也勉勉强强,但他们从不曾亏待我。
他们是一户老夫老妻,老来无子,所以对我格外珍重。可惜天降横祸,他们在姐姐及笄礼之时,永远的离开我了。
那天,我哭的很伤心,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失了声。他们说人一旦郁结于心,伤心过度是会失去一部分五感的。
我失去的是声音。
于是,我被告知了一个巨大秘密,原来我是有父亲母亲的,原来那户老人家是我母亲的娘家。
我的父亲是鼎鼎有名的楚家掌权人,他有明媒正娶的高贵端庄的妻子,他还有一位掌上明珠的女儿。
我的父亲把我领了回去,我站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一群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打量着我。
他们的目光犀利,仿佛时时刻刻都能把我看穿。
“这就是我的弟弟?”
拯救我的是这一声欢快的女色。
“小姐。”男人们是这样称呼他的。
小姐。
他就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楚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楚轻奢。
她走到我的面前,拉着我的手坐上了旁边软糯的沙发。
“弟弟我叫楚轻奢,你的姐姐哦。”
她开口,止不住的活泼。
纵使我在心底唤了无数遍的姐姐,可张口的时候,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对我这样亲切,我连叫她一声姐姐都做不到,会不会很没有礼貌。
“没事。”她安抚着我。
可,她不是我的姐姐。
身处淤泥的人与高贵的牡丹靠近,只会污染了牡丹的艳丽。
“小奢。”
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从旋转楼梯上,慢步走下。
女人的皮肤保养得当,像是十五六的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
但女人已经上了年纪,细看肌肤上还是有点点滴滴的皱纹,虽然不太明显。
“母亲。”楚轻奢是这样称呼她的。
那群男人的称呼是。“夫人。”
她应该就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夫人,如此美貌,如此端庄,说是古代的大家闺秀也不为过。
“带你弟弟下去吧,给他安排房间。”女人说话的语气极其温柔,但提到我的时候,她还是带了些许厌恶。
尽管她极力隐藏。
的确,谁都不会喜欢一个外来的私生子。
“走吧。”
不过,楚轻奢真的还蛮喜欢我的。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楚轻奢把我带进了一栋金碧辉煌的五角大楼,在五角大楼里,万花争艳。清澈碧绿的水如明镜铺地,水底罢放着参差不齐又光滑的鹅卵石。
四周的墙壁也是缓缓下流的水,这层楼面还随处摆放这大小不一的方型鱼缸,养着色彩斑斓的鱼。
天花板上点缀着各种做工精致的吊灯,它们散发白色的光芒,就像璀璨星空一样。
很美。
“姐姐。”楚轻奢忽然叫了一声。
一位身披水蓝色长裙的少女款步走出,她赤脚踩在水里,宛如步步生莲。长裙曳地,无数亮片闪闪发光,就像星辰大海一般。
也像一条鱼尾。
她冰蓝色的双眸,闪烁着寒光,一头蓝色长发顺肩柔顺如锦缎。
“这位是你弟弟,他叫楚行,但他应遭遇巨大变故而失语。母亲说,怕你一个人待在这太孤单了,于是把他送进来,当做是你的成年礼。”
原来这边是那位夫人给予我的住所。
“嗯。”少女淡然一应,声音中带着几分空灵。
然后,我就住进了五角大楼,每日与少女待在一起。她浑身如冰,却也温柔。她知道我不能说话于是小心翼翼的在我手掌上写下楚清歌三个字,她告诉我这是她的名字。于是我也在她手掌写下了两个字——姐姐。
她就是我的姐姐,也是我唯一的姐姐。
可上天不公让我命中带煞,让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慢慢的离开我了。
姐姐歌声优美,传闻中听她一曲,可解万忧。
她还被赋予了一个美妙的称号——自然的馈赠,海洋的公主,水居的鲛人。
说来也可笑,如此神乎其神的传闻,居然还会有人相信。
姐姐很温柔,可惜我只陪伴了她两年,两年后的一个下午。我要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楚轻奢,她挂着亲切的笑容,关心的询问我能不能说话了。
我摇了摇头,她却说她可以带我出去玩,我可以离开这做富丽堂皇的牢笼。
我当时开心的眼中闪烁出了光辉。
姐姐好像也没有离开牢笼,不如我出去了也把外面的世界讲述给他听。
楚轻奢带着我去了最繁华的街道,我看见了许多精美的饰品和美味的食物。可我说不了话,于是楚轻奢把我多看几眼的商品全都买给我了。无论是什么,她也不管合不合适,就连芭比娃娃她也一扫而空。
也许这就是有钱人的作风吧。
那天回去以后!我津津有味的跟姐姐讲述外面的世界,还把那些饰品美食一样一样的给姐姐看。姐姐听的很认真,但她看起来并不高兴。
是她在遗憾自己不能出去吗?
那真的很可惜。
姐姐现在的名气,出去了连秩序都很难维持。
传说鲛人一生一世爱一人,姐姐代言的鲛珠更是一生一代一双人的象征。
象征着爱情的矢志不渝。
姐姐订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愣住了,那年姐姐二十,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可我总有些不舍,姐姐嫁人后就不会待在五角大楼里了,而我还要一直一直守着这里。
几天以后,楚轻奢又来了。
她告诉我,我可以离开这里了。
她还告诉我,我甚至都可以去上学。
“那姐姐怎么办?”我脱口而出,我和楚轻奢一样震惊。
原来我早就会说话了吗?
“她会顺遂一生的。”她说。
我以为,姐姐嫁的人会一直一直待她好。
可姐姐却在婚礼的前几天跃迟了,遗体不知所踪。
他们都说,姐姐回家了。
(十六)蓦然自述。
你有没有体验过一种快乐?
那种快乐是只要我顶着一张画皮,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白首所有的宠爱。
我叫蓦然,无论是当着他的面与别人暧昧,还是他刚好上线碰见我和别人贴贴。
他都不会有任何不满。
反而他心甘情愿,不计回报的对我好。
于是我更变本加厉了,也许是丈着这身装扮吧,我想挑战挑战白首的底线。
看看他的爱,又能容忍我这影子多长时间。
“亲爱的,我想玩玩你的号。”
看看他爱所谓的那个她,到底能爱到什么程度。
“当然可以。”不出我所料,白首答应的很爽快。
然后我如愿以偿的登上了他的号,全礼包的预言季入坑号。我翻看了他的星盘,在他主星盘里一颗巨大的星星,就像月亮一样受一群小星星簇拥。
“迟。”
迟?
大概就是白首心心念念之人,我点开了她的装扮,集结季的花环和白斗。
我又翻了翻白首的星盘,看不见一个人,除了我以外,他没有给我任何备注。
我就是个空格,就像透明的玻璃一般。
星盘里会不会有惊喜呢?
果然,翻了翻,也就一个人有名字,其余的都是清一色的空格。
方悔。
这个人是谁?
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他提前过。
是一条与众不同的鱼吗?既然有特殊含义,那又为什么要拉黑?是因为得不到又舍不得毁掉,所以才会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看来,有故事呢。
我把方悔拉了出来,还自作主张的去找了她,是位正太的黑底tgc,头戴一块贝壳。
方悔正在跑图,我叫一声竟发现他们之间还有传送。于是顺手牵上了上去,她停下来。
“哥哥是把姐姐哄睡了吗?”她开口,略带责备。“哥哥可是好久没有来陪妹妹了,妹妹也不能去找哥哥。”
是因为白首陪完她,都会把她拉黑?
可怜人。
同为影子我忽然觉得我有幸多了。
“最近没什么时间。”我开口,故带高冷。
“哥哥还在忙吗?”方悔换了关心的语气,并嘱咐。“哥哥也要好好爱惜身体哦。”
“知道了。”我继续冷漠。
除了比我乖点,懂顺从以外,她也没有哪点比我好了。
以后每次我等白首号都会把她拉出来,传她的时候,她一直在跑图的路上。
方悔真的是一位勤勤恳恳的肝图人呢。
“哥哥最近是分手了?”
传的太勤了,引起了方悔的怀疑,但她好像也没有怀疑,只是关心。
“没有。”
难不成我还能让你上位?
“那哥哥是跟姐姐吵架了吗?”
“是的。”忽然我想看看白首是如何向他的妹妹介绍我的。
不如我先探探口风。
“她今天又当着我的面和别人暧昧,今天早上我上线,碰巧看见她在和别的小黑挂机。”
为了营造我伤感的氛围,我还特意伸手捂耳,蜷缩着坐在地上。
看起来就像一个伤心人。
“今天吗?”方悔问我。
她这句话让我不知所措,我寻思着她话中的意思并不明显。
“嗯。”我淡然一应。
“姐姐不是前两天还温柔体贴吗?”方悔反问我。“哥哥又换姐姐了?”
“哥哥见过离姐姐吗。”她忽然提到了一个人。
离?
和她一样,是与白首而言特别的鱼?
“哥哥和离姐姐应该许久不见了,哥哥想去看看离姐姐吗?”她问我。
白首的星盘里没有离,黑名单里也没有,应该是和之前那些影子一样被改成了相同的名字。
“离姐姐和岁哥哥来了。”
突然来了两个小黑,吸引住了方悔的目光,她突然向他们跑过去。
我正思考着离和岁是什么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站在我身后了。我仔细观察了他们的胸口,并没有闪烁白光,说明不是互相拉黑的曾经好友。
“离姐姐,岁哥哥这就是白首。”方悔开心的说。
然后岁和离就很热情的来找我点火,我转身与他们点火。
离应该是一位帅气的姐姐,穿的也十分绅士,蝙蝠斗篷红耳机虚荣,似是欧洲贵族。
而岁呢,打扮的相对而言很素气,是毫无头饰的虚荣,穿着平平无奇的雨林常驻青斗。
岁的斗篷和离的斗篷外表虽是一样的颜色,但内里却一黑一白。
他们俩给我的第一感觉,应该是一对情侣,也像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小姐跟一位穷小子私奔的故事。
甚至还是岁高配了的感觉。
离说了什么,岁也说了一句,然后方悔就说了一句过分,且做出了打闹的动作。
岁连连大叫,并弯下腰转身去让他打。
就像捶背一样。
离就像个无事人一样,站在原地,可这场闹剧不正是因为他吗?
“哥哥,岁哥哥有些话想跟你说。”说完,方悔就掏出了魔法,白光随他手动而动,在他的手之间上下流窜。
落地时化成无数星星点点,回归天际,他的背上也多了一个茶包。
方悔将茶包放置于岁和我之间,岁绅士坐下,我也随之。
“白首可是从来不会传方悔。”岁饮茶一口,缓缓说。
“?”这么说,他们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白首?
为什么不直接拆穿我?
“白首有时间都会在墓土沉思,若不在墓土,也会在蓦然身边。”方悔也说。
所以从头到尾,我就是个小丑?
“知道阿迟吗?”岁忽然问。
阿迟?就是迟,就是白首星空最大且唯一闪亮的那颗星星?
但是那颗星星黯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无名之星。
“蓦然。”岁一语拆穿了我的身份。“就算是被弥补的爱,那也不是无止境的。你如此消耗他的忍耐,不知那名为耐心的沙漏漏完之后,你会不会后悔。”
“?”
名为耐心的沙漏?
下一秒开始,弹出了账号异地登录。
白首上号了。
我连忙换上自己的号去找白首,他一袭蝙蝠斗篷融入灰暗的环境,一张脸被胡狼面具遮挡。
他站在高处,我走到他身边,他忽然回头带来一阵名为压迫感的夜风。
一瞬间,我不敢往前走了,我觉得我就像犯错的小孩。
白首无言,却周身冒起了寒气。
“你见过岁和离了?”白首问,他的声音很轻,混杂在风中,飘入我耳。
沙漏好像在此刻漏完了。
(一)发挥钞能力。
Shaman是《光·遇》里一种报复渣男渣女的组织。冶是组织的成立人,厌是成立人麾下执行人。
合服之后,服务器在一瞬之间爆满,排列时间更以百千分钟而计。倒不是什么火爆游戏,是安卓的神白鸟出现了。
我等了十几分钟终于挤进了游戏,前去云野,但运气不怎么好,点亮了所有的小黑,也没见那个头顶两撮毛的发型出现。于是,我又去了墓土,依旧无果。
我在云野、墓土几经穿梭下,遇到了一次白鸟。白鸟被围在人群中,无数白蜡烛照亮他的美,更有咔咔声作为BGM。
白鸟的高光时刻。
我点了火,本想表达一次自己对白鸟的爱意。我却忽视了,安卓朋友对神的痴迷和疯狂。我根本挤不进去,就连咔咔拍照,我也只能看见鸟子的两搓毛。
唉,看见了鸟子不能留影。
我默默地离开云野,心情不佳在遇境挂机。兴许,凭我的运气,在遇境也能碰上白鸟呢?
厌上线了。
厌:哟,你竟然没有去看白鸟。
厌:在遇境挂机?
我:别提了。
厌:?
厌有一个特殊爱好,那便是喜欢听别人的伤心事,从而达到让自己开心的目的。
我:看见鸟子了,也只能看见两搓毛。
厌:?
厌:这么疯狂?
我:不信你去看看?
厌:不用了。
厌:我点了一个陪。
我:?
白鸟陪玩?那价格可不便宜。我前些天还刷到白鸟陪玩供不应求,一天接单二十四小时,甚至出现了点白鸟要预约。
我:白鸟不是很难点?
厌:这简单。
厌:发挥钞能力。
我:?
也对,厌可是有组织有身份的,指不定他一天就有多少薪水可以拿。唉,同样是玩游戏,人家可以赚钱,我却只是荒废时间。
人和人之间还是有点差距的。
厌:你陪着。
我:?
我:哇哇哇,厌大善人不会要给我点白鸟吧?
厌:是哇。
我:这多不好意思。
我含羞的扭捏着身子。
厌:当然,还需要你帮我一点小忙?
我:?
我:什么事?
杀人犯法的事情,咱可不干,咱是爱国守法的好公民。
厌:拖住他。
厌:让他对你产生兴趣。
我:?
厌不会看上人家陪玩了吧?就算冶哥不喜欢你,你也不至于把我当刀使吧?
厌:帮我这个忙。
厌:以后给你点一个月白鸟。
我:真假?
我也不想答应,但一个月的白鸟,听起来就很诱人。
我:好耶。
过了一会,传送过来一个小黑。点了火之后,是货真价实的白鸟。带着双耳坠和音韵季的大金链子,更迷人的是他身披蝙蝠斗篷。高冷的鸟子,谁能不爱呢?我眼疾手快点了啵啵,却被一旁的厌嘲笑。
厌:啧。
我:?
厌:瞧瞧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我:你见过?
厌:没有。
奇怪的是厌去跟白鸟点火,而白鸟转身向一位小黑介绍自己。
厌:白首。
厌:meet陪玩团。
厌:擅长虚恋、打卡、找小金人、弹琴、树洞、跑图、献祭。
这白首挺厉害的,陪玩就那几样招牌,他倒是样样精通。等等,他是不是还有一样忽略了。
对,训龙。
白首不会训龙,这会成为一个突破口。
小黑说了几句就离开了,白首却在原地。这情况明显不对,既然是陪,在指定时间里,他不应该和板板形影不离吗?
难道,是矛盾?
厌:今天给你上一课。
厌:教你如何拿下鸟子。
我:?
我正疑惑厌有何高招时,他突然单膝下跪掏出了大白蜡烛,就像众多迷妹那样。痴迷于白鸟,直至疯狂,爱慕美丽的皮囊。肤浅的,像没有见过世面一样。白首不出意外的拒绝了,我看的哈哈大笑。然后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去衣柜,拿出了椅子。
厌:呜呜呜呜呜呜呜。
厌:鸟子哥我cp虚荣喜欢你。
厌:她还说什么想要你的好友位。
厌:不然她就跟我分开。
我:?
我:?
怎么说的我跟个渣女一样?
厌:呜呜呜呜呜呜呜
厌哭的梨花带雨,仿佛他真的是深情被辜负一般。白首试探性的问了几句,大概是把分手挂在嘴边的女孩子,不应该惯着。反而会让她无法无天、变本加厉,她会以为分手是你的软肋,从而把你拿捏。让你成为乖乖听她话的狗,与其这样,不然现在就分开。
厌:可是我爱她。
厌:她说分开只是一时的气话。
厌:愔愔对我,真心一片。
愔愔?这个名字不错。等等,他怎么把自己说的像个舔狗一样?我有那么过分吗?天呐,那在白首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白首还在劝,但“恋爱脑”的厌,一句都听不进去。反而在一个劲的强调我那些好,那些对所有人都可以的好。
我:?
我:?
我:这个得加钱。
毕竟立人设,是另外的价钱了。
厌:好好好,我给你点一个月的鸟子。
厌这句话,坐在桌子上讲,看似是不经意。可这一句话,实实在在的跟白首说。
我:那就一言为定?
厌:好的。
厌:我现在去看看。
白首这个时候说话了,表明了他就是陪玩。有生意上门,而且还是一个月的稳定大单,很少有人不心动吧?
厌故作震惊:天呐,这么巧吗?哥们你就是陪玩?
厌的演技在线,不说有多在线,便是炸裂的高光时刻。
白首也说真巧。
白首单说这一句,可不会引起厌的兴趣。于是白首还说了一大堆,才让厌说。
厌:你们团叫什么名字?
厌:我去加你们团长,下单。
厌:meet?
厌:听说过。
厌:iOS的高人气陪玩团。
厌:那我去加你们团长下单了。
厌下线了,仿佛真的去找团长了一样。等等,仿佛有哪里不对劲。厌说让我引起白首的注意,奖励我一个月白鸟陪玩。他刚才又说要给白首下单一个月,白首又是白鸟,所以等于我要在一个月引起白首的注意。
我是不是亏了?不愧是生意人,厌算的清清楚楚,钱货两空,从来不多花一分钱。
坐在桌子上的白首,忽然注意到了我。也许是厌去点单了,不日我就会成为白首一个月的板板。所以,白首不仅要说服厌,还得引起我的注意。
万一我不喜欢,让厌换一个白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