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开局
林晓花可能有些好奇,我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反应,歪着脑袋看了我半天,没看出个什么名堂,也就放弃了。
我们沉默的相对了一会儿。
林晓花再一次从假山上飘然而下,说到:“计划就没有什么好补充的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可笑的。好在,那个神还不是最绝对的力量,我们就使用使用计谋吧,不用太过,简单的就是有效的,加一点儿运气....”
“我们就能成功吧。”我望着天上的月亮说到,最近是越来越爱看着月亮了,因为我莫名的开始想念外面的世界。
“不对,是有一点点成功的可能。”林晓花再一次站在了和我隔湖相对的地方。
“不带这么打击人的。”我不满的撇撇嘴。
“对不起,我这人天生灰暗,明天见吧。”林晓花没有要过来的意思,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准备离开。
“喂,你一心想坑那神,可是你信仰般追随的人又是谁?”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林晓花回头看着我,犹如和我初见时候那般的巧笑倩兮,然后开口轻声说了一句:“不就是我想坑那个人吗?”
我一下子愕然,还真是那个神想死?这简直就好比一个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一边对人说我最不爱吃的人一样可笑。
“怎么?不敢和我合作了?”月光下的林晓花笑得越发的灿烂,清丽的脸显得更加的风情万种。
“没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心里犯着嘀咕,可是嘴上却说得大义凛然,其实根本也就没有退路了,何必再想那么多?
“陈承一,看来你一直是像个傻x的,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机灵来着...你说这话没有底气哦,明天到底要怎么样,看你吧。”林晓花走的很潇洒。
莫名的,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我竟然有三分安心,抱着胸,倚着树,竟然在这样一个开局之前的夜晚,脸上真心的浮现出了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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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晚上八点的时候,夜会来一般,这里的早晨也是那么固定。
在上午7点的时候,那蓝晃晃的天就会准时的出现,挤走属于这里的黑夜。
而在7点的时候,那些穿着黑衣,戴着斗笠的人也会准时的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为我送上一份丰富的早饭。
今天同样也是如此,早餐就有碧粳粥,一碟玲珑包子,三样儿精致的小菜,不知道加了什么调料的蒸蛋....看一眼就觉得复杂,我也懒得去管有多少种花样了。
只是惊叹这米是真正的碧粳米,做出来的粥那翠绿的颜色让人看了就舍不得吃。
我也不明白在如此紧张的早晨,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去关心这种不着边际的细枝末节,难道我是在感慨神比较会生活和享受?或者,他已经开始把我当成他了?
这样想着,我大口大口的吃完了桌上所有的食物,拍着很饱的肚子,想起一句朴实的老话,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吃完饭,照样是有一个黑衣人负责收碗,在这里如果不是一个被囚禁的身份,日子不要过得太舒服!
不同的是,在收拾了碗筷以后,那些黑衣人一般都会默默的离去,在今天却是站在那里不动,而另外一个黑衣人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了我的面前,盒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字,字的力道十足,光是看那勾勒的笔画,就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一股霸气。
“换上衣服,等待三个小时,我来接你上法坛。”
这是神的留字吗?我看了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反应,默默的把纸条放在了一边,然后打开了那个盒子。
在盒子里整整齐齐的叠着一套白色的汉服,至于式样就和神穿的那一件是一样的,之前我以为他穿着朴实,手摸上去才发现这绝对是顶级的丝绸,不知道怎么处理了一下,一眼又看不出来丝绸那种独有的光泽,倒是显得朴实了。
我没有什么好抗拒的,这汉服是经过了简单的改良,穿上倒也不影响行动,所以我也就干脆的换上了。
看了一看时间,不到八点的样子,神说三个小时以后就会接我上法坛,那么现在出去运动一下吧。
我这样想着,走出了院子,和往日毫不理会我做什么不同,那些黑衣人在今天好像对我看得分外的紧,简直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我。
我在院子外面打了一套拳,他们就跟在后面半米不到的地方,偶尔被我挥拳,踢腿打到了身体也不在乎。
和这些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那么久的时间相处,我太明白他们的做事风格,林晓花用木头来形容他们都是给了他们面子,或者,这些人本身就不正常,完全就是行尸走肉?
从他们的身体上传来的触感是不正常的冰冷,这让我打从内心里感觉到不舒服。
一套拳打得也不算尽兴,很快我就进了房间,擦了汗,洗个澡,解决了一下个人的问题,穿好衣服,再次的来到院子外面。
同样的,那些黑衣人依旧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我只是站在屋前的走廊沉默着。
“知道下围棋最是需要考验耐心的,但原因呢?”林晓花给我说起整个计划的时候,是如此开口的。
“为什么?”我从小就喜欢和师父还有慧大爷下象棋,对于围棋算是兴趣缺缺,了解有限。
“因为落子无悔,而有时一个子儿落的位置又往往能决定大局,所以举着棋子迟迟不落,是正常的,如果等待的那一方没有了耐心,说不定就输了。”
“那你是要我有耐心吗?”
“错,我是在告诉你,其实神是一个相当有耐心的人!你遇见了这样的对手,就下快棋,说不定能把他给蒙住,既然决定了,落子不妨就像下雨一样的快,他反而会惊疑不定...这就叫措手不及吧?”
决定了,就快点儿去做吗?我望着蓝蓝的天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我的脚步迈出了一步。
我当然知道那是正确的一步,在这个小院中的那么多夜晚,那张图纸上的线路已经被我练得分外熟悉,我没有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的本事,但是....我至少可以很快的走出去。
就如同料想中的一般,随着我一脚踏出去,那些黑衣人也跟随着迈出了一步......我脸上带着冷笑,很快的就跨出了第二步..第三步,接着我在大院中飞快的行走了起来。
和计划中的一样,那些黑衣人的动作非常的慢,他们应该是被严格的训练过院中阵法的走法的,可是就如同你给一个机器人输入了程序,它也不可能如人那般的灵动,所以只是走了三十几步,我和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计划一旦执行,那就是落子无悔。
此刻我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莫名的就没有了,我只是全神贯注的在院中飞快的行走,我知道我错不起,当我绕过那个池塘,走过长廊,跨过亭台之后,我终于走到了大门的面前。
而反观那些黑衣人才走到了池塘的一侧。
我看了他们一眼,第一次双手扶到了大门之上,接着毫不犹豫的‘吱呀’一声推开了大门。
‘哗’的一声,一股浓烈的雾气扑面而来。
“出门以后,是没有任何的阵法的,小子,你就放心的横冲直撞吧。”林晓花的嘱咐还在耳边。
所以,我也就没有任何犹豫的,扑进了这茫茫的雾气当中,这是被神拘禁了那么久以后,我第一次走出了这个院子。
第九十七章 大地之力
外面是雾茫茫的一切,不要说路,连一切的景物都看得模糊不清。
我只依稀的知道这外面应该是一大片竹林,因为在雾气中成片的竹子若隐若现,其它的,我根本看不清。
“怎么那么浓的雾?”我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这简直和那个大院内的世界是两个世界,那里面连一丝雾气都没有。
可是,这个也无所谓了,我随便的认了一个方向,就没头没脑的朝着那边胡乱的跑去。
计划的关键根本不是我在这里做什么?只要.....我一路疯狂的跑着,在如此浓厚的雾气中,就连对面有人也必须跑到两米左右的距离才能看见。
所以,一路上我几乎看见了7,8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几乎都需要短兵相接的冲撞,我才能够跑过去。
他们看见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会伸出双手来拉我,有优势的地方在于,这里雾气浓厚,他们根本就不能第一时间发现我,必须很近的距离,再则,他们的反应好像真的很慢,好像都必须看着一件事物,直到两三秒后才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于是,我一般遇见了这些偶尔出来拦路的黑衣人,几乎都是非常暴力的横冲直撞而过,这种时候他们几乎来不及捉住我。
在雾气中跑了大概有五分钟,我就感觉到身体传来的一阵阵疼痛,即便是采取这种‘粗暴’的方式避开了被捉住的命运,我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些黑衣人有着让人‘恐怖’的一面。
就比如撞上他们就如同撞上一块儿冰冷的铁块儿,而且他们的力气真的奇大无比。
他们这样的存在,让我想起了道家山字脉中一个隐秘的支脉——炼尸道人,几乎已经断了传承的一门术法——炼尸之术。
因为这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僵尸,更不是故事中刘二爷故事中所说的逆天的‘活尸’,他们的一切表现都更像是一具炼尸。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简直就是....尽管这里的雾气是没有‘生气’的,根本就不像外面普通世界的晨雾那样,会沾湿人的衣衫,可是这个想法还是让我的衣衫潮乎乎的,是被身上的冷汗给打湿的。
要知道,僵尸多少还有本能,越是高级越是有智慧,就算比炼尸厉害,凭这一点也有弱点可寻,打不过的时候,吓一下,惊一下,虚张声势一下,也能给自己寻得脱身之机。
可是,这炼尸...根本就完全的毫无弱点,唯一的办法就是毁掉他们。
一具都还好,那么多如果全是炼尸的话....越是深想,这个想法让我越是心底焦急,这是林晓花根本没有告诉我的事儿,在她口里,这些黑衣人都是她轻描淡写的木头,她根本....
林晓花这女人真是的,我忍不住低声哀嚎了一声,或许我也能理解她,她要的不过只是她追随的人不去追随什么死亡罢了,成功的阻止了某件事情就好,这些炼尸对于她来说,真的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这个女人太过特立独行了。
我脑中的念头乱七八糟,可是脚下的步子却丝毫不敢停留,或许是因为想得太过入神,一直到很近的距离,大概就是一米左右的距离,我才发现我前面又立着一个黑衣人。
不同的是,这个黑衣人的胸口绣着一条紫色的蛇,是那么的刺目,看在眼中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可是这么近的距离,我除了本能的生出这种感觉,心里已经来不及有任何想法了,更来不及停下脚步,只能一咬牙,还是选择硬冲过去。
但这个黑衣人根本不像那些黑衣人一般,反应速度很慢,在他出现的刹那,他就伸出了一只手,朝着我的衣襟抓来,我本能的扭转了一下身体,他跟着斜了一下身体。
到底是我要快些,在错身的一刹那,他抓住了我的衣角。
‘刷’的一声,这套其实很名贵的汉服就被这个黑衣人扯掉了一个衣角,但是他的力气太大了,以至于他在拉扯掉我衣角的瞬间,我的人不自禁的跟随着他的力气,朝后趔趄了一下。
还好没有摔倒,不然根本就没有翻盘的机会。
但是那黑衣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停顿,随手就扔掉了手中的衣角,速度极快的再次朝我抓来。
我因为身体打了一个趔趄,这次再没有任何避的可能,下一刻,我就感觉到一只铁钳一样的手一把就扯住了我胸前的衣襟,扯着我朝着某个我不知道的方向走去。
完全是无法抗拒的力量啊,这个紫蛇黑衣人是更高级的炼尸吗?我轻轻叹息了一声,我输不起,这次的行动也没有任何可以输的余地。
之前,我是不想出手的,只一心一意的想保留自己的力量,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这样想着,我忍不住再次叹息了一声,师祖传我的秘术,有一个就是针对身体上的,虽然道家人最重的应该是大功力,这所谓的大功力是指灵魂力,精神力,气力(本身练气所产生的功力)等综合。
师祖在传法时,我曾经想过他为什么要传一门针对身体的秘法,此时却不得不感慨师祖是‘神人’。
所以,我任由这个紫蛇黑衣人拖着我走,与此同时,我口中已经开始默行咒语,体内的一股气息开始按照特定的方式朝着后脑冲去。
这也就是我说剑走偏锋的原因,后脑是一个十分脆弱的位置,如果用重物打击后脑,基本的情况就是一个死。
而用内气冲撞后脑,一不小心也会把自己弄成‘瘫痪’,如果不是有特殊的术法,我也根本不敢这样做。
但是,这个术法之所以会产生奇效,也必须是去‘刺激’后脑,众所周知,后脑是主管人的‘行动之脑’,在某种刺激下,它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然后发疯压榨人体潜能一般的压榨人。
在这个世界上曾经出现了不少奇迹,举起汽车的母亲,忽然就能背起氧气筒的老人...就是这个原理。
我小心翼翼的按照特定的方式运气,配合着口诀,在外人看来,我整个人的眼神已经涣散,只是被这个黑衣人拖着走...但是这个术法完成起来是极快的,随着气息在蛰伏停顿了一下以后,猛然撞上了我的后脑...我的脑中一下子开始‘嗡鸣’起来。
接下来,我就和喝了世界上最强效的兴奋剂一般,全身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我猛地一下子停住,按照术法的最后一步,猛地一跺脚,一股更加庞大的力量一下子充斥了全身。
如果只是自身的潜力,怎么可能称之为老李一脉的秘术?大地最是厚重有力,自然蕴含一股力量,就像大地的脉动,能引发最灾难的地震!
人要引大地之力,就要‘打开’自己的身体,这钥匙就是在人的后脑。
随着我狠狠的三下跺脚,这股力量一下子充满了全身,瞬间达到了极限,我伸出手去,一下子握住了那个逮着我前行的紫蛇黑衣人的手。
“够了,该停下了。”被忽然的力量刺激,我的神智有些兴奋到我不能控制,人也变得暴躁,这是这个术法不可逆转的副作用,师祖曾经就有过说明。
可是,那个黑衣人怎么可能放开我?他的手依旧紧紧的抓在我的衣襟上,还一下一下试图拉着我走。
我冷笑的看着他,然后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握住他的手不自觉的就用上了更大的力量,然后低声说了一句:“我说够了,你难道听不懂?”
伴随着我声音的,是令人牙酸的,骨头和骨头摩擦的‘吱吱’声!
就算这样,黑衣人也愿意放手,可是我瞬间爆发的力量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在我的带动下,他的手慢慢的被我从我的身体上离开了,他的手掌上还挂着我的一片被他刚刚扯破的衣襟。
细碎的破碎声渐渐的变大,变成了就像一个人在‘咔嚓咔嚓’啃骨头的声音。
如果是活人,怎么可能承受这粉碎性骨折一般的后果?可是黑衣人好像毫无感觉,吼叫声,另外一只手又朝我抓来。
“真是的。”我叹息了一声,然后猛地的一用劲,一拉扯。
‘咔嚓’一声,黑衣人的手臂呈一个诡异的角度,活生生的被我拧断了,背在了身后。
然后,我一下子冲了过去,撞开了他的身体,在他一个趔趄未稳的时候,换成是我抓住了他的衣襟,然后把他活生生的举了起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就是秘术的力量...而且我只打开了后脑,师祖说,到极限,是72个大穴位全部打开!
第九十八章 入局(一)
可是任何事情不付出代价,就想要到一个极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开72个穴位,那只是一个理论上假设存在的可能,实际上普通人体能承受洞开5穴就已经是身体底子极好的了,随意的洞开,到时候力量上冲,你付出的代价不止是生命,还有可能是灵魂被冲散的代价。
而且,这个秘术无论是洞开多少穴位,第一个刺激的必须是后脑,洞开的穴位越多对后脑的刺激也就需要越大。
从术法的深推来说,对后脑这样刺激,绝对也会影响到大脑,人的行为也会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这也就是师祖要我和师父看着去使用这些秘术的原因.....
浓雾中的竹林安静,那个胸口绣着一条小小紫色的黑衣人被我摔倒在地以后,斗笠滚到了一边。
曾经,在渡船到圣村的时候,我见过那个划船的圣村使者一张隐藏在斗笠下的脸,那张脸就和人肉骷髅似的,但好歹能看出来是一个人。
但看到这张斗笠下的脸时,我在如此刺激,情绪冲动的情况下,也忍不住楞了一下。
说起来,这张脸虽然也是皮包骨头,但是比起那个圣村使者还好那么一点儿,让我愣住的是,这个黑衣人的脸色,是一种完全铁青的颜色,不夸张的说,是青色占了主导,颜色的改变让他看起来不怎么像个人,而且从脸一下,他的脖子处已经有细密的黑色绒毛长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个炼尸的人术法逆天,竟然把普通的炼尸朝着僵尸的方向发展...即便只是最低级的黑白双凶,即便根本还没有成功,标志性的尸牙都还没有,但.....
在冲动暴虐的情绪控制下,我也没有办法深想,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一脚踢翻了这个黑衣人,让他背朝着我,接着我一下子单膝跪在了他的背上,不让他挣扎,然后伸手一下子抓住了他脊椎的某一个位置。
对付炼尸,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如此,破坏它的神经,它也就完全的失去了活动能力,整个炼尸也就被破坏了。
不然也可以选择破坏它的脑袋,不过头盖骨的坚硬,这个办法其实得不偿失...必须完全打爆,那是需要非常巨大的力量,根本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轻易就能敲碎脑袋,甚至几颗子弹打进去也是没有用的,只要没破坏到它可以活动的神经都是没用的。
我冷着脸,一用力,手就陷入了这个黑衣人冰冷的身体里,然后捏住了他的脊椎骨,‘咔嚓’一声毫不留情的拧断了它。
那个黑衣人不动了,我之前并不能完全肯定这是炼尸,这下却是完全的肯定了。
炼尸的身体里没有血液的存在,却也有说不清楚的黏黏腻腻的东西,我把手随意的在那个黑衣人的身上擦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
这个术法不需要特别的解除,刺激的强弱也决定了术法持续的时间,这一次小小的试验一下,最多持续三分钟不到,也就差不多了。
我再次奔跑在路上,没有去特别的在意这件事情,却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雾气慢慢的变淡了,举目望去,竟然可以看见另外一片大得惊人的平坦草坪就在不远的地方,在那个草坪之上,依旧是翠珠依依,三五丛的点缀着。
更多的是大型的建筑物,一栋栋,一片片,全是华夏的古风建筑,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小型的宫殿,不过因为地型缓缓的落差,显得比平地上的宫殿更加的华美。
但是比起真正的宫殿,就如紫禁城,它又少了几分庄严,多了几分华丽,还有刻意营造的仙气。
我的目光好奇的打量着这一切,看见在宫殿之后,也就是地型的最高处,是一阶阶的阶梯,阶梯之上就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再多了也就看不清楚了,可是我的心却在这个时候异常激动的‘咚咚咚’剧烈跳动起来。
法坛一定就在那里,师父.....
‘噗通’一声,我的身子一软,在这么激动的时候,我竟然扑到在了地上,全身的肌肉就像被一只只蚂蚁小口啃噬一般,又酸又麻又痒又痛!而且根本使不上一丝的力气,连挣扎着站起来的可能都没有。
如果没有力气都还好,但是肌肉传来的那种感觉简直是比酷刑还折磨的事情,它出现的一瞬间,我就忍不住咬紧了牙齿,但就这样也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出现了,这个秘术使用过后,强烈的副作用出现了,而且我只是小试了一下,幸运的不会留下永久的副作用!
我原本全身没有力气,但是这感觉开始越来越强烈,在一个人完全无力的时候,都可以痛苦到在地上翻滚,手指深深的陷入了泥土里...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啊?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额前的留海因为汗水也紧紧的贴在了额头上,身上的衣服几乎全被汗湿了,可是这痛苦还在持续着。
一秒钟都是难以忍受的事情,何况我还看不到结束的曙光...这一小片草地都被我滚得不成样子,旁边的竹子也被我因为翻滚而撞得东倒西歪。
我没法去计算时间,每一秒都过得如此漫长,在后面稍微好了一些,我无意中看到手腕上的表,才发现快过去了三分钟....也就是说,我的术法持续了多久的时间,可能接下来的痛苦就要持续多久的时间。
和我预想的一样,终于在三分钟过去之后,这种来自每一块肌肉的感觉终于慢慢消失了。
我大口大口的仰天倒在地上喘息,这才发现全身脱力的感觉更加的严重...我连动一根手指头都费劲儿。
这算是计划之外的事情吗?我忽然就笑了,人算永远不如天算啊...不过...我的心情真是没有一点儿沉重,一局棋不就是这样摆开棋局的吗?
由于刚才那样的搏斗,我都没有太过的注意周围的细节。
这个时候才发现,我已经翻滚到了那片草坪的边缘,我身处的地方还有着薄薄的雾气存在,身后则是一大片厚重的雾气看不到尽头,一种刺耳的鸣叫声回荡在其中,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意思?
而事情如果开始糟糕,人就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也许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往往从坏事的开始,还会伴随着更坏的事情发生。
“呵,你还真是能糟蹋东西。我对你厌恶又加深了一层。”一个平静却真的好像对我充满了讨厌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头顶之上。
我连抬一下眼皮,看一下是谁的力气都没有了,其实也没有看得必要,因为这个声音就是那个所谓的‘神’的。
话音之后,才是一连串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看起来来的根本不是神一个人。
至于糟蹋东西?我糟蹋了什么?是草坪,还是翠竹?我已经懒得去思考了,我也不想看见这个神。
但是脚步好像很快,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走到了我周围一两米的地方停下了,这个神讨厌的地方就在于,我明明不想看见他,可是他偏偏喜欢绕到我的眼前。
他自以为非常高高在上的出现在了我的正面,如此高大的身形,我的目光想避开他都不可能。
此时,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吗?这白色的袍子,在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有资格穿。你说,你不是糟蹋东西,是什么?”
第九十九章 入局(二)
气力终究是在缓缓的恢复,不过面对这个似笑非笑,说话奇怪的神,我始终不知道说什么?
抬眼,望着天空,依旧是一片蓝蓝的天,是被逮到了吗?我的心情莫名的轻松,甚至忍不住想笑...眼角的余光瞟见了一个穿着黑袍的女子身影,她此刻眼珠子斜看着,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一张嘴,吐了一个唾沫泡泡,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林晓花,比起这个女人,我的演技是不是算太差了?
我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却看见神用一种莫名的眼光看了林晓花一眼,忽然一挥手,说到:“把他弄回去,换一身儿衣服。至于你.....回去,今天结束之前,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
此刻的光线下,林晓花口中的唾沫泡泡正好破碎,她的眼神流露出了一丝夹杂着慌乱的哀伤,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走。
那个神的脸上出现恼怒的表情,忽然前行一步,拉住了林晓花的手腕,低声说到:“不要以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待到我更自由的时候,你惹到我,我一样不会让你好过,你最好相信这句话。”
“干嘛不杀了我?”林晓花笑得分外妩媚。
我看见神的侧脸,一下子就愤怒到了极点,甚至可以看见因为牙齿咬得太紧,腮帮子高高的鼓起,他一把扔开了林晓花的手,然后对着身边两个穿着紫色袍子,戴着斗笠的人说到:“看住她,一步都不要她离开你们的视线。”
那两个紫色袍子的人也不说话,只是按照神的吩咐快速的走到林晓花的身后。
我的心一下子有些冰凉,而林晓花则第一次流露出了那种很在意的愤怒,最终还是忿忿的转身离开了,两个穿着紫袍的人就当真如神吩咐的那样,亦步亦趋的跟在了林晓花的身后。
我和神同时注目着林晓花的离开,当她的身影随着几丛翠竹的遮掩,转身消失不见的时候,我们才同时收回了目光。
我注意到神面对林晓花的神情总是有些复杂的,不像他面对其他人时,无论怎么样的不屑掩饰情绪,实际上都带着一份平静。
好像林晓花这么一段儿插曲,让神缺乏了某种想要‘戏弄’我的心思,他用一种非常厌弃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一挥手,几个黑衣人就赶紧的过来,扶起我,朝着之前小屋的方向走去。
我发现这几个黑衣人身上穿的衣服都和之前我看见的不同,他们的黑衣上都盘踞着紫色的暗纹,仔细看来是一条蛇.....
这些是更高级的练尸?或者,是别的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也猜不透到底是什么,这些人逮住我身体的手,并没有其他黑衣人那种冰冷的感觉,但也或者是因为他们戴了手套。
不过,这些应该就是这个神身旁的核心人物了,我不能观察的不仔细,因为林晓花这几夜和我的会面,很多信息给的很笼统,我却害怕细节决定成败。
我终究被带回了那个神秘的院子,然后莫名的在几双眼睛的监视下,再次的洗澡更衣,当然换上的又是那一套神才可以穿的白袍。
在这过程中,神再次的来到了我的房间,依旧是坐在那房间里突兀的,高高在上的那个位置上,手指敲击着座椅的把手,一双眼睛看着我,毫不掩饰对我的愤怒和讨厌。
“你耽误了我整整半个时辰。”忽然的,神就开口说话了。
那个时候,我正在穿着裤子,我几乎已经习惯了神这样的注视,不过他说这样的话?我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淡漠....
他‘霍’的一声站了起来,仿佛是为我这样的淡漠而愤怒,但他很快又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有些烦躁的在屋中来回走了几步,然后才说到:“任何事情总会付出代价的,我的半个时辰,岂是你可以耽误得起的?你是托了林晓花的福吧?可是,你终究还是我手里的鱼,你的命运也改变不了。”
此刻,我已经穿好这套白袍,依旧不接神的任何话,只是脸上流露出了适当的沉重,动作也越发的无力....不过,也同时觉得这个神真的很不同,不要说和真正的神仙比,就算和普通的高人比,他也显得异常的神经质,好像是多重人格分裂了那样。
“呵...你果然还是知道害怕的?为你改变不了的悲惨命运吗?因为这半个时辰,我保证你会更加的惨。看你样子,是使用了某种秘术吧?我倒是很有兴趣,不过你不用说给我听,我都会知道的。”那个神根本不管我是否回答他的话,只顾着自己自言自语。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一份紧张,才会这样不安的自言自语着什么?
可是我已经懒得听他啰嗦了,依旧是平静的说到:“不是已经耽误了你半个时辰吗?难道你还想要耽误更久?”
这句话本是普通平常,却忽然像刺激到了那个神一样,他忽然冲到我的面前,一下子逮住了我的衣领,用几乎能把我耳朵震聋的声音对着我咆哮到:“说,你为什么如此平静?你是不是有什么我没猜到的底牌?”
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看起来像一个疯子,然后说到:“你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吗?掐指一算,不就能算到我有什么底牌了吗?”
在我看来,这句话才是能激怒神的话,可没想到我说完这句话以后,那个神忽然就平静了,松开了抓住我衣襟的手,然后还伸手帮我抚平了衣襟上的皱痕,这才说到:“如此有底气,那我知道了,你的底牌不过就是林晓花那个女人,我知道她就不会老实的。”
“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你不是....”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身子因为发软,连站也站不住,‘蹭蹭蹭’的倒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坐在了身后的床上。
看我的反应,神忽然就笑了,说到:“你以为林晓花能来救你?能破坏我?谁也不能阻止我的!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林晓花是不可能出现的了,相比与你,我恐怕要重要的多。”
说完这句话,神显得异常的神清气爽,一背手朝着屋外走去,声音却清晰的传入了屋中:“你说的对,时间已经不能耽误了,走吧。”
接着,那几个穿着紫色暗纹的黑袍人就毫不留情的抓住了我,拉扯着我朝着屋外走去。
我的身体越发的发软,也只能任由着他们拉扯着,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命运...连整个神情都变得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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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穿过了布满浓雾的竹林,穿过了那一片巨大的草坪,我被这些人拉扯着走进了那一片类似于宫殿的建筑。
或许是嫌我这样太过耽误时间,在进入那片建筑的时候,就看见几个穿着灰袍的人抬着一个类似于‘滑竿’的东西等着我,接着我就被那几个穿着紫色暗纹的黑袍人给扔了上去,然后被这些灰袍人给抬着走。
我们开始穿梭在这层层叠叠的华丽建筑中,我脸上的神情一直都很灰暗,被神揭开了最大的底牌,不是吗?
但我还是忍不住去观察,发现这些抬着‘滑竿’带着我走的灰袍人,竟然是真真实实的人,有意志有生命的人,怪不得他们没有带上那斗笠...只是他们的神情太过奇怪,是一种被压抑了许久的麻木的平静。
而这些建筑很多是开放式的,我发现根本不是我想象的,这里全部都是神一个人住的,几乎是每一个大型的建筑里都有人,同样也有身穿灰炮的人来回的忙碌伺候着,我偶尔就看见了一个身上穿着淡青色袍子的身影,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我。
无论如何,这一番景象,总是会让人察觉到今天是会有大事发生?
大事不就是我吗?
我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却又忍不住去想这里好像习惯用衣服的颜色来划分人的等级什么的,而这里的一切比我想象的还要......
那些灰袍人的脚程极快,我还没有具体去想清楚这里的一切,我已经被他们抬到了那个巨大平台的阶梯之下...
第一百章 入局(三)
到了这里,所有人的脸色莫名的都变得肃穆,包括那个神。
我在滑竿上,样子看起来十分虚弱,脸色也难看到极点,可事实上我根本无法言说内心的震撼。
一切都只因为那阶梯之上巨大平台之上的天空...在这个叫鬼打湾的空间里,外围是没有黑夜的,在神所在的地方,我能看见黑夜,而在这个巨大平台之上的天空,我看见了毕生难忘的景象。
在一片沉寂的蓝色的包围之中,雾气缭绕之地,天际在平台的边缘开始交错..那一边是层层叠叠的蓝,颜色渐渐的变深,在你目光不能捕捉的细微中,就变成了夜空的深蓝。
对的,平台之上就是一片夜空,星辰闪烁,我在外面的世界从来没有看过如此大颗,大颗的星星,清晰明亮到流光溢彩,仿佛是在滚动...而一股股属于未知的,宇宙的天地之地,也交错在其中,如同平缓却磅礴的河流在流动,轻轻一闭眼,就好像能被这样的力量包裹。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初来鬼打湾之时的斗法,术法效果强力无比,施术也顺利无比的事情,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下看见这片神秘的,力量滚动的夜空,我忽然就明白了原因。
这里到底是哪儿?这个想法一直在我的脑中环绕不去,可惜这个问题是天地留下的,我想那个所谓的神也不能回答吧。
所有的人脸色肃穆的,开始一步一步走上阶梯,我原本是沉浸在那片夜空之中,可是随着人沿着阶梯缓缓的上升,我忽然就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是想哭?我的内心没有答案,只因为那一刻的悲伤已经淹没了我所有的思维,我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此刻,脸上眼泪的滚落就像这天地间最自然的事情,当那些人抬着我最终站在了平台之上,我在不知觉间已经是泪流满面。
站起来时,我终于明白了那样的哀伤从何而来,在这里我感受到了熟悉的...熟悉的味儿,根本不存在,却一直在耳边不停呼唤的声音——三娃儿,承一...承一,三娃儿....我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在这里我天生就出众的灵觉也被无限放大了。
我感受到了师父的存在!
那一天,阳光下,师父回头的那一眼,我以为那就是永恒的离别...其实我没信心,只是在寻找中不停的安慰自己。
如今,我终于是靠近了你吗?
我忽然就想弯下腰来,俯下身体,轻轻贴着这个平台,感受这法坛之下,师父所在!
“你其实不必怕成这个样子的。”神此刻的语气有一些轻佻,轻佻的得意。
如果他认为是怕,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我伸手一把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可能此刻我的神情是努力的想不怕,实际上又像畏惧到了骨子里吧?
这时,我才看见了这个平台之上,和鬼打湾之外,圣村那个平台一样,刻满了繁复的阵纹,不同的只是,两相比较起来,圣村那个平台就像一个才学会几招的小孩子,这个存在却像一个站在巅峰的武林高手。
我之所以有这样强烈的对比,是因为,那些繁复的阵纹,我只是看了一眼,竟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神知道我在观察这些阵纹,有些好笑的看着我晃了晃身体,眩晕的样子,他的眼中竟是得意,忽然开口对我说到:“你可知,这阵纹在昆仑也是最顶级的存在,我在这里,这个特殊的地方还原了它,你知道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吗?”
他莫名的开始和我炫耀起来,这是应该他做的事情吗?或许...我的眉头微皱,已经开始了吗?
但终究是不动声色的平静了下来,而在平台之上有一座方形的法坛,四面不高的阶梯围绕,我看着它,就知道,这里应该就是.....师父他们最终的所在。
神在此刻有些癫狂,他的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看向了那座法坛,也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一些什么,总之我只能清晰的听见一句,我终将自由,这个世界应该被颠覆....
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力量开始轻轻的翻起‘浪花’,就如同原本平缓磅礴的河流终于因为狂风暴雨,开始急速的上涨,爆发...
在这种变化的开始,神也忽然变得有些癫狂,走过来,一把扯过我,眼神狂热的对我说到:“你是真的不需要害怕,你终究和我一起走向辉煌的巅峰。”
我们两个穿一样的白袍,此刻因为力量的忽然爆发,平台上狂风肆意...吹起了我们的衣襟,和你一起走向辉煌的巅峰?还是终究你我之间必然毁灭一个?我的内心也开始激动,可是脸上却依然是那样的表情。
平台之下,一群穿着青色衣袍的人缓缓而上,狂风也同样吹起了他们的衣襟。
这些人身上的气息,我一下子就能辨别,是修者....个个都不弱,但也强不到哪里去,至少比不上吴天身边的那些人,也不知道神留着他们是一个什么意思?
“涨潮开始了。”神忽然就说出了这句话,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这平台之上滚动的天地之力,瞬间狂暴之气,仿佛就听见浪花拍案的声音,‘哗’的一声,即刻冲向一个巅峰。
连呼吸都能感受到的天地之力,那么一个普通人在这里,只要能知道咒语,做出手诀,那么也可以使用术法,甚至不用存思!
多么独特的空间,多么神奇的存在....
神在这刻兴奋到了极点,拉扯着我开始朝着法坛走去,而我很平静的扯开他的手,低声的说了一句:“我自己上去。”
神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始了然的大笑,然后说到:“臭道士,到最后也喜欢表现所谓的风骨,自以为悟道,却是活得束手束脚,你随意吧。”
他根本不怕我在这一刻还能掀起什么浪花,我脸上那种脱力的苍白在他眼中应该是假装不来的。
他兀自潇洒的一背手走到了前方,我在他的身后也是一步一步的跟着。
他踏上阶梯,风吹白袍,意气风发的气场一开始被压抑,后来却狂放的布满了整个平台。
我跟在他的身后,同样亦是风吹白袍,却仿佛能感受到这个法坛之下,最亲切的心跳在不停的跃动。
时间在这一刻已经变得不重要,我们在各自的思绪中,终于走上了这个法坛。
法坛之上,一片空旷,原本也就不大,总共不到20平米的空间,除了我和那个神,什么都没有。
我早已知道了一些,如今站在这法坛之上,却更加真实的感受到了林晓花对我描述中的法坛。
“在这里,一切都简单到极致,只有9条阵纹,却是最重要的阵纹哦。”林晓花说这话时的神态,我都记得,歪着脑袋,一副搞不懂的样子,就是单纯的对我说。
“不要问我,为什么只有9条,你觉得我像一个懂很多的人吗?他说,这9条阵纹是任何人都描绘不来的,只有接引天地之力,自然形成,你懂了吗?”林晓花拖着下巴,眼睛不停的眨巴着。
呵,这个女人...我的脸上不自觉的乏起一丝微笑,目光再停留在那些阵纹之上,却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情绪,因为来自天地的沧桑亘古之气已经彻底的淹没了我。
在这个不大的法坛之上,我竟然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这法坛给我的感觉,竟然让我想起了那个界碑....那个矗立在万鬼之湖的界碑!
“这一刻,我终于是等到了。”神原本是背负着双手,看着夜空,此刻叹息了一声,回过头,看着我缓缓的说到。
我脸色平静,仿佛是已经认命,心中却是在想,那么两条鱼儿都入了各自的局,短兵相接,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了吗?
我也忍不住悠悠叹息了一声,从那种沧桑亘古的气息中挣脱,我知道,接下来的是厮杀,不对等力量的厮杀,可终究也逃不开的命运.....
第一百零一章 短兵相接(一)
如果说我和神之前的气氛,还算有一种奇异的融洽,那么从神说他等到了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如同碰撞出了火花。
几乎是同时的,我们开始掐动手诀。
我是满脸的紧张,而神却是轻松中带着一丝‘鄙夷’。
在这里的天地之力太过充沛,是我唯一感觉到轻松的地方,在这里斗法也不需要花哨的五行术法,要的就是最直接最惨烈的灵魂力,精神力的碰撞,就如同我们在那个深潭和帕泰尔的大战一般。
我明明以为是有胜算的....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自己力量的澎湃,我几乎能够预见我的力量化为一把利剑,狠狠的和神在空中厮杀...不管胜败也好,至少是属于男人的惨烈。
可是,我根本就连和他交手的机会也没有,下一刻他的力量就化为了一把‘尖锥’,一下子贯穿了我的灵魂,钉住了我的灵魂...原本灵魂力就如同奔涌的河流,就要化为力量,去直接的碰撞...却因为这一下,就如同挡住河流的礁石,一下子让我的灵魂力撞击在了上面,然后再也不能流动。
瞬间堵塞膨胀的力量,让我的灵魂一下子就像一个充气的气球,瞬间就难受到了极点。
这种难受直接反应在了我的身体之上,我的脸涨到通红,脖子上也青筋鼓胀,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没有了胜利的希望,如果我再坚持掐动手诀,凝聚灵魂力,我的灵魂会爆炸的....
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强行的收诀,在到极点的难受中,我猛然的收了手诀,因为是太过狼狈的情况,收诀完成的是如此匆忙,在灵魂力回缩的瞬间,一口鲜血从我的口中喷出,点点洒落在白袍的衣襟之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相较于我的狼狈,神显得是那么的潇洒,单手背于身后,另外一只手优雅的举过于头顶,我不知道他那是什么手诀的开手式,只是恍然看见手指的律动间,力量就如同一曲跃动的音律跃出,在某个**的部分,集结成了一把又一把的尖锥,锋利的椎头全部都朝向我....
我不得不承认,他这一式术法精妙到了极点,这不单单只是碰撞,不像帕泰尔对灵魂力的运用如此粗糙,他的力量会恰到好处的锁住我的灵魂的点,压制我的力量,这才是这式术法真正的‘杀招’。
这一点就要求了一种异常玄妙的精准,不是功力到了一定的地步,对灵魂的理解到了一定的地步,根本就不能做到。
要知道灵魂的本质是一种虚无不能说清的存在,根本不像身体有着如此明显的目标。
再则,就是对力量的压缩到了一个让人仰视的地步,不然凭什么一把力量凝聚的尖锥就可以阻挡我奔涌的灵魂力?只能说明,这尖锥之中凝聚的力量是惊人的,而他对力量的掌控也是惊人的...
神真的可怕,我和他之间惊人的差距,只是凝聚的一把尖锥就可以说明,那个没有任何的取巧之处,就是力量的直接差距.....你看他,还在凝聚着一把又一把的尖锥。
看见我狼狈的样子,神尽管还在施展术法,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笑意,仿佛是在嘲笑我,哪儿来的勇气竟然敢与他动手?
我却只是苦笑,当真这样的硬碰硬,只是鸡蛋碰石头吗?
可是神是学不会怜悯的,已经倾斜的胜利天平,也不会让他有丝毫的放松,他手指的律动越发的快,连残影都没有,只是感觉他的手好像动了又好像没动,比那一天他出现在竹林的时候,动作还要快的惊人。
我的嘴角鲜血还在滴落,就看见他的手猛然的一握,道道凝聚而出的尖锥,毫不留情的朝着我贯穿而来...没有剧烈的疼痛,唯一疼痛的瞬间不过只是尖锥挤入灵魂那瞬间的刺痛。
让人难受的不过是灵魂被锁住的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灵魂的节点,神都毫不留情的给我锁住了。
这比吴天用绳结锁住我的办法更加的神奇,我就像被定格在了法坛之上,丝毫不能动弹,说句不好听的,我连倒下的自由都没有。
可这并不是结束,神高高在上的看着我,最后一道尖锥,也是最小的一道,可是几乎凝聚为实质的一道,带着破空之声,毫不犹豫的朝着我的丹田刺穿而来。
这是一种玄妙的伤害,因为没有任何的伤口,甚至血液也不会流出,我就感觉到了自己的破碎,是的,力量集中之地的破碎,或者说是深刻的压制,这个时候,别说是灵魂力,我连任何的力量都使不出来了。
神完成了这一切,脸色也稍微有一些病态的红润,我盯着他,我相信这种病态的红润并不是因为他对我施展了这样的术法而不支,他只是...只是在自我压制罢了。
呵呵,摆开的棋局。
但是,神好像并不在意我的目光,他的神情在此刻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他眉毛轻挑,看着我说到:“陈承一,我都不想问你是有什么样的勇气和我出手,因为就算临死的鱼儿也会挣扎两下。我只是料想不到,你还保留有如此的力量,我以为你很虚弱的。”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用一种愤恨的目光看着那个神,并不是我不想说话,而是我的灵魂被他钉住,我连说话都不能。
他好像也并不想听我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说到:“一定是那个诡计百出的林晓花教你的吧?可惜,你很笨,把这些力量留不到最后一搏。她只不过是想坏我的大事,可惜的是,你知道吗?”
神此刻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笑容,眼睛微微弯曲,是真的很开心的样子,然后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对我说到:“她舍不得我,她是我的女人,她终究....不能完全的让你来伤害我。”
我的脑中一片乱麻,乱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林晓花根本就没有和我说起过和神的任何关系,我只知道她有着一个追随的人,那个人无时无刻的不追随着死亡,我没想到神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个林晓花.....其实,神会说她是他的女人,我也一点儿都不惊奇,只因为此刻在脑中回想她的一举一动,所有的顾盼神态之间,都完全的演绎了什么叫女人的风情。
我缓缓的呼吸着,我知道其实自己没有退路,我只能相信。
因为法坛之下,我的师父他们还在,只是这一个理由,就值得我赌上所有。
说完这句话,那个神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个人在法坛之上来回的走动,然后有些焦躁的说到:“罢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等不了多久了,十分钟?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我要防备的从来都不是你这样的弱者,从来都是那个女人,林晓花。”此刻的神像是已经完全的癫狂,在法坛之上走动的更加快,仿佛是不这样走动,他就发泄不了内心的情绪。
我沉默的,静静的看着,十分钟吗?
那么...快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麻烦!可恶的是,为什么要这样,每个我,每个我都要受到她的影响。”说话间,神好像愤怒到了极点,猛然的停住了他的脚步,神情变得异常可怕和扭曲。
我以为他会动手揍我吧?却不想他猛然的朝着自己的胸口一拍,同样也是一口鲜血喷出,那一道鲜血洒落在法坛之上,恰好的就落在了其中一道阵纹之中。
我虽然完全的被制住,可是从那隐隐有着荧光的艳红颜色,我已经看出来了,这是属于神的精血,真正的心口精血。
“开始了。”神望着我说这句话,嘴唇上还带着鲜血。
是的,已经开始了,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被制住的我,还是忍不住在内心叹息了一声.....
第一百零二章 短兵相接(二)
九条阵纹,用精血来描绘,看着那个神越发苍白的脸色,我就算不知道这个阵纹意味着什么样的阵法要启动,也知道这个阵法的效果是一定逆天的,否则那个所谓的神怎么也会如此的吃力?
法坛之上的气氛沉默,只有不停流动狂暴的力量在提醒着我,这里即将产生一场剧变。
神全神贯注的描绘着阵纹,这个时候的他看来是‘虚弱’的,可惜我全然无法动弹,只能默默的看着。
在法坛的下方,传来了明明很宏大却显得有些飘渺行咒之声,却莫名的充满了力量感。
而这种力量却只是向上天祈求的某种力量,是非常简单的祈祷之言,只不过行咒的所有人都是修者,所以显得分外强悍。
在这种既肃穆又诡异的情况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心开始渐渐的从紧张,激动,兴奋,不安变得莫名的平静起来。
神的脸庞越来越扭曲,我能看出来他在努力的压抑控制着什么,虽然描绘阵纹的手始终稳定无比,可也快到极限的样子。
终于,他划过了最后一笔,法坛之上响起了他一声带着满足的叹息,仿佛已经是支撑到极限,他迫不及待的扔下手中的笔,一下子盘坐在了法坛之上,双手掐了一个奇怪的手诀,呼吸从异常急促的样子渐渐的变得悠长......
他是在稳定自己。
这是一个其实我早已经知道的答案,不过,在这时,法坛之下响起了脚步声,上来了几个青袍人,他们搬动了我的身体,让我面朝着法坛的下方,神的一切情况背对着我,我也看不见了。
在我面朝法坛下方以后,这几个青袍人就匆忙的下去了,而法坛下方的平台之上,呈现了一种热火朝天般的忙碌,祈祷的青袍人,描绘阵纹的青袍人,还有来回布置着各种法器,不懂要做什么的青袍人。
其实,这种高高在上看着的感觉很好,而神是不是最终追求的就是感觉,而且想要它不朽?
我没有具体的答案,只是当下方的红色阵纹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种玄妙的流动,这种玄妙我说不出来,如果硬要形容,那就是每个人的命运皆是在这阵纹中流动.....
而命运是什么?包含的东西也就太多,比如说一个人的寿命,气运,定数....如果这些东西可以流动的话....就算被制住了,这个想法出现在我脑中的时候,我的脸色也不由自主的变得震惊。
那么一切不就可以解释了吗?那一双翻云覆雨的手,随意的操控着别人的命运,借寿,借运......原来背后的依靠全部是来自于这个大阵!
那个小镇如此,圣村如此,被祭献的人也是如此...他要的原来真的只是人,只要人足够多,可以‘借’出来的,可以用来为自己所用的也就越多,这是无本生意,这也是真正的**裸的剥夺。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一切,全身莫名的冰凉,我甚至无法想象,在一个不知道属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角落,竟然有这么一个逆天的大阵,可以让命运流动。
目光所及之处,看不见再远,在这法坛之上,除了整个平台是清晰的,其余远方的一切都被朦胧的雾气笼罩。
下方的阵纹完成度已经越来越高,而在我的身后响起了神癫狂的声音,如果是一个其他人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吃惊,可是局已经摆开,对于这样必然会出现的场景,我却是内心越发的平静。
“我不管,我的日子到了,我要去见我的父亲。”
“什么时候都行,唯独今天不行。你难道不知道吗?只要过了今天,就会成全你的梦想。”
“我的梦想,你是说...?不,在你身上,任何事情的实现都是用许多别人的东西来换的,你是让我背上一身的罪孽。”
“你觉得你会有任何的资格背上罪孽?你今天给我安静!”
这句话几乎是神嘶喊着吼出来的,接着我听见了一连窜手掌拍到身体上的声音,让我想起了竹林斗法时,神也是如此做的,他那泛着紫色光芒的脸庞.....如今的情况,只怕是....
我的身后安静了,那奇异的自言自语已经结束,换成了一连窜犹如野兽般的嘶吼声,仿佛充满了无尽的痛苦。
此刻,下方的阵纹就快完成了,因为基本上整个阵法已经完全的成型了.....这时,我原本平静的心开始心跳加速,我开始盼望着一个身影的到来。
可是,远方依旧是蒙蒙的雾气,那个我盼望的身影还根本没有出现。
祈祷的声音越来越大,而在这时,随着描绘阵纹的最后一个青袍人忽然扔下笔,癫狂的大叫,整个阵纹终于完成了。
在那一刻,我的神思一下子变得恍惚,我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抽离感,就像我还有这里的所有人的命运全部交融在了一起,然后开始混乱无序的流动,我清晰的感觉到了在这里只有一个能抽身事外的人,可以调度着这一切,那就是我身后的那个神。
不过,他的喘息那么急促,也像是分外吃力的样子。
“要完成,一定是要完成的,非得完成不了。”神的声音在颤抖,像是在自我鼓劲,也像是在自我安慰。
这个大阵完成的这一刻,根本没有什么逆天的迹象发生,但事实上,在我心里才知道这一切是多么的逆天。
我的身后响起了神的脚步声,看似凌乱,实则上却有一种奇特的规律,他的口中在哼着什么东西,根本不像道家的咒言,就是最初我听到那种像是道家与巫家结合的东西。
在这种施展之下,我感觉那混乱的无序开始有了一种玄妙的变幻,就是那流动的命运不断的被抽离,然后消失在天际深远之处......
这是一种献祭!和那遥远的时代,帝王做最高层次的献祭,需要献祭活人的生命那样的献祭,实际上没有本质区别,只是献祭的更加彻底,把一个人的灵魂连同命格一同献祭了出去。
我看着平台之上的青袍人,莫名的一个接着一个倒地,身体想要剧烈的颤抖,可是悄悄握紧的冰冷拳头,却不停的在阻止自己这样做。
就要到了,时间就要到了,我必须要忍住。
“够了吧?”神的声音也罕见的有些不确定,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然后在说完这句够了以后,他开始悄无声息。
命运还在阵纹中流动,但在这时,我感觉到自己被定格在了某一处....这种定格很难形容,就好像我和神的距离是很近的,但这只是物理距离,而此刻的定格,就像是我的命运开始要和他交融。
神是悄声无息,但在此刻我也感觉到了他的混乱,是的,他的气场开始混乱,就像是好几个人在某一个身体中要剥离,冲出来,他已经对自己没有了主导权一般。
“安静,安静!下去..下去.....”神的声音几乎开始癫狂。
然后,我感觉到一股力量如同奔涌的大海一般朝着我‘撞’来,要拼命的与我的命运交融,在同时,我的灵魂传来了挤压的感觉,这就是侵占吗?
“林富瑞....”
“富瑞....”
终于,在这个时候,平台之下传来了两声呼唤的声音,这两个声音我都很熟悉,一个就是林晓花的声音,而另外一个则是林建国的声音。
“阻止他们。”神开始疯狂的大喊。
然后,那种玄妙的相融感觉,和灵魂的挤压感,变成了狂暴的,**裸的侵占....那种急切的想要完成的侵占。
而我,终于是发出了一声叹息,不是内心的叹息,而是从喉咙的深处发出的叹息,原本僵硬不能动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已经瞬间恢复了。
是的,一切都不用在演绎了。
第一百零三章 短兵相接(三)
其实去看着一个人崩溃的神情,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
绝望又有什么好欣赏的呢?因为记得师祖的话,所以在我面前这个穿着白袍的男人,他的情况无论有多么复杂,但他从来不是神,而只是人。
所以,他崩溃而绝望的样子,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崩溃而绝望的样子罢了,没有任何的区别。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叹息这么一声,总是觉得这样忽然的走到他面前,是有些残忍的事情。
“是这样就想打败我吗?”神不甘心,可是身体却不太受控制,林建国的出现,让他的脸扭曲,身体明明是想站起来,可是颤抖着压抑自己就是不想站起来。
我想,想站起来的是林富瑞而已吧。
我看了一眼神,一年之中,机会也只有那么一天中的两个小时,于他是,于我也是。
因为这两个小时,林富瑞会出现,林晓花对我说的话也还历历在耳。
“其实呢,在这里的生活很无聊。每一次献祭就是最好玩的事情。”说这话的时候,林晓花坐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两只洁白的脚丫子在空中不停的晃荡,她好像很喜欢用唾沫来吹泡泡,显得她说话很不经意。
“献祭为什么会好玩?那是那些人的命,你那么残酷?”我被她的双脚晃得眼花,完全不以为她是在和我商量什么大计一般,同时也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残酷,喜欢献祭,却莫名的对她讨厌不起来。
“我在意的不是那些人,你知道吗?一个人对一件事情无能为力久了,自然也就麻木了,会转移注意力,你可以认为是我的软弱呢?”林晓花拖着腮,微微有些沉思的样子,好半响才跟我说到:“其实我之所以喜欢献祭,是因为这里寂寞太久了,而献祭带来的有时不仅仅是人,还有很多好玩儿的东西,就比如说是书什么的,我最爱看书了。”
“重点。”我揉了揉太阳穴,难道所谓的大计就是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重点就是我曾经看到过一本书,倒是可以说明一下这里主人的情况,你要听吗?这可是大计哦。”林晓花的声音就像是在说悄悄话。
这让我无奈,但也只能点头,这个女人好像已经不能普通的活着了,她活着就是为了表达一种叫做风情的东西,虽然我认为商讨大计的时候,不应该用这样的神态语气以及动作。
“那本书呢,是一本心理学的书,说的是多重人格的故事。多重人格多有趣啊,就好像其中一个人格是强大的杀人狂,另外一个人格却是懦弱羞怯善良内向的弱者....就好比这里的主人,他很强大,对吗?可是你就当他是一个多重人格的患者啊,当他弱的人格出现时,你就可以狠狠的欺负他了。”林晓花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斜睨着我,看似不经意,可是我的心跳却猛地漏跳了一拍。
“你发什么呆啊,不明白吗?不明白,我就这样告诉你吧,他的控制欲很强,包括对自己,是啊,你可以理解他也想妄图控制自己的多重人格。他确实是那么做的,可是有些事情就如同你们这些臭道士口中的天道规则一样,你可以无限的避免它,可是你依旧要生活在这种规则之下。就算这里的主人也办不到完全的控制啊,每年总会有两个小时,他不是自己的时候,或者,是完全的,是他软弱自己的时候,这样你更加明白了吧?”林晓花难得认真了一次。
“可是,他那两个小时的时间,是禁忌吧?我怎么可能遇得见?”我的眉头紧皱。
“那肯定能遇见啊,因为,那两个小时对他来说也是机会,一个分离自己的机会。”林晓花此刻的眼神带着哀伤,我却莫名的起鸡皮疙瘩,因为看起来就像一条正在吞噬着什么,却偏偏流泪的鳄鱼。
我的思绪从这样的混乱中收回,却完全已经无视神的目光。
我拣起了地上之前被神丢弃的那一只笔,听着神疯狂的喊了一声‘不’,眼光却落在了平台之上,我觉得我真的不能去见一个人的崩溃,就如死人临死那一刻的眼睛不能去和他对望。
在平台上已经乱成了一团,此刻的林晓花就走在中间,她双手抱胸,左顾右盼,脸上带着笑容,就像一个在看着有趣电影的旁观者。
在她身旁走着的是林建国,此刻的林建国表情却是复杂的,但任何的复杂都抵不过他脸上的那种急切,就是急切想见到自己儿子的心情。
在他们的身边,是一群黑袍人,其中两个是神命令去看着林晓花的...此刻,这些人成为了林晓花最忠实的打手。
对的,林晓花这个女人底牌无数,她一直都很镇定的看着一切,安排着一切,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才掀开可以打败对手的底牌,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恶趣味。
“拿给我!”在我看着平台上的一切,有些愕然时,神忽然扑了过来。
他的动作狼狈,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目光明明是停留在平台上的林建国身上,可是却像是用尽了全力就想抢夺我手中的笔。
我愕然是因为我不知道林晓花还能控制这些炼尸,但不代表如此狼狈的神对我还有什么威胁,我不想推开他,只是轻轻的朝着旁边一躲闪,就避开了他抢夺我手中那只笔的动作。
‘澎’的一声,神扑到在了地上。
可是他依旧异常的不甘心,他的眼神流露出了最大的愤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我说到:“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的!最多还有十分钟,你会死的很难看...可我的机会还有,还有...”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同时又忍不住用颤抖的声音叫了一声:“爸..晓花.....”
那个声音根本就不是神的,分明还带着稚气与软弱,这个声音才是真正林富瑞的吧?
与此同时,匆忙的脚步声响彻在法坛的边缘,然后林建国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现在了法坛之上...一把就扶起了在地上显得那么狼狈的神。
“爸,爸.....”神一把抓住了林建国的衣襟,表情是那么的痛苦,就像是他根本不想靠近这个男人,可是不受控制,那种眼神明明是对我的愤怒和痛恨,可是却又是一种疯狂的思念得以实现的释放。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林晓花此刻站在一旁,倚着法坛的矮墙,分明是不想在意,可是,竟然有两行清泪从脸上滴落。
“晓花....我想你了。”依旧是神在说着这句话,不,此刻更该是林富瑞吧。
林晓花望着天,伸手,抹去了脸上的两行泪。
神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却被林建国狠狠的抱在怀里,林建国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在感激什么,但此刻已经不能再耽误了,我低声说到:“时间不多了,先把他带下去,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这最后的一笔,带他下去,多争取一点儿时间是一点儿。”
林晓花显然比林建国镇定许多,她听了我的话之后,立刻走过去,扶起林建国的同时,也在拉着那个全身颤抖,愤怒的看着我,几乎要咬碎牙齿的神。
可是她拉不动,只能叫过了一个黑袍人,把神几乎是连拉带扯的拉了下去。
“不,不,绝不....”神开始疯狂的嘶吼起来,同时,又开始软弱的靠着林建国,流着眼泪喊着爸。
这么矛盾的一幕,我深呼吸了一下,微微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再睁开眼睛时,我毫不犹豫的用特殊用自己的力量,狠狠撞击在了自己的心口,然后用特殊的手式开始拍击自己的胸口。
这一招是林晓花教给我的....用这样最特殊的办法来取心口的精血!
‘噗’我的一口鲜血也喷出,艳红,带着微微荧光的颜色......心口莫名的剧痛了一下。
可是,师父,我快见到你了吧?
我手稳稳的握住了那只描绘阵纹的笔,这已经是关键中的关键了。
“嘿,呆子,你知道为什么九就是极限之数了吗?你们道家有别的说法吗?我好像听过一个哦?”那一夜,林晓花喝着神仙倒,看似不经意的对我说到。
“倒是有一个说法,十是极致,懂吗?十全十美就是完美了,完美却是遭天嫉的,任何事情都要留一个缺口,不能到极致...除非有极致的福分和心来承受这种极致。这样说来,九就已经到顶了。”
“那你说,在九条天子阵纹上,再多画出一条,又是什么结果呢?”
对啊,又是什么结果呢?
第一百零四章 成功与失败之间
天地自然生成的阵纹,凭我的本事绝对不可能化成一条相似的阵纹来让它达到10的极致的。
但事实上神之所以会那么惊慌失措,而我也有信心敢于去破坏这样的阵纹,其实是因为我们都明白,在‘鬼打湾’这个世界里,9条阵纹实际上就已经是一个极限,谁要去多画一条阵纹‘画蛇添足’的话,就会破坏这个由九条阵纹行成的阵法核心的‘和谐’,从而彻底的破坏它。
因为它本身就已经很完美,就好比一幅画明明就是完成品了,谁再在上面加个什么,整幅画的意境也就彻底的被破坏。
“是的,不需要做到太高深。”我拿着描绘阵纹的笔,深吸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明白,如此天地行成的阵纹,我起码也要拿出自己的最好水平,在它们之间多添加一条阵纹,才能引起那种其妙的‘共振’。
我能做到吗?做不到也得做!
在这个时候,我无比怀念精通阵法的小北,可惜除了我自己,此时没有人能依靠。
下面依旧是乱成一团,但在我眼中,一切都已经变成了不存在一般,喧闹时而惨嚎的人声不存在,奔走搏斗的人们不存在,就如同我知道在角落里一定有一个僵立不动的‘练尸’也不存在了......
我的心神从未有如此集中过,拿着笔的手稳定无比,呼吸也变得平静,一条阵纹开始渐渐的在我丫丫电子书成型...但与此同时,我也感受到了灵魂承受的巨大压力。
这条阵纹绝对是我在压力之下的超水平发挥,可能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比描绘布置一个阵法更加的消耗心神。
在阵纹完成一大半的时候,我的眼神就已经开始变得恍惚,可是却莫名的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就好像是凭借本能也会完成这条阵纹,这条阵纹就好比就来自我灵魂的一跟线条,我描绘它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我明白这种境界是异常的难得,很多时候悟道成逆天大术时,这种境界才会偶然的出现。
我这个应该算是爆发吧,多年累积的思念,长久以来的压力,急切,盼望...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的爆发。
终于,一条不长的血色阵纹到底是在我的丫丫电子书成型了,在最后收笔的那一刻,笔尖离地的瞬间,我一下子就从那种似恍惚未恍惚的境界中脱离了出来,我的眼光落在我所描绘的阵纹之上,发现竟然是自己也看不懂的玄妙。
相比较之下,那些天地行成的阵纹,我除了感觉到那种沧桑古朴的气息外,我是发现不了有任何玄妙之处的。
我肯定不会以为我自己画的阵纹比起天地自然行成的阵纹还要高深,我知道那根本就是因为境界相差太远,我看不出来天地阵纹的玄妙罢了。
‘啪’的一声,我的脸上一下子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让我的心神从这些阵纹里挣脱出来,那一下,一种发自内心的疲惫猛地就从我的心口,一下子蔓延到了我整个人。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接着‘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这倒不是什么心头精血,不过是因为超越了承受的极限,一口压不住的热血罢了...
血迹从我的嘴角滴落到我胸口的衣襟,在我的身旁林晓花懒洋洋的靠在墙边。
整个平台依然是那副乱得不成样子的感觉,青袍人和那些炼尸还在搏斗,一个个的想冲上这个法坛,在那边角落,身穿白衣的神是那么显然,他的目光一直朝着我们这边望来,可是又任由林建国拉着双手......
星空还是那样的星空,似乎是滚动的星辰,流动的力量,夹杂在其中的命运之河,都还是一样的...未曾发生任何的改变。
“你打我一耳光?”我的声音带着叹息,手撑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白衣胸口那鲜血滴落行成的‘血花’分外的显眼。
我在寻找一个可用的工具,我觉得现在必要要一个可用的工具,这种必须要的心情,让我整个人都跟着急切起来。
“如果我不打你一个耳光,你会沉迷在这些阵纹当中,永远醒不来了。这些阵纹对神来说都很危险...”好像起风了,风吹起林晓花随意披散的长发,让她的面目有些模糊不清,声音也有些模糊不清。
“沉溺在其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总好过我面对失败。”法坛上空空如也,根本没用一件我想要的合适工具。但是,我望见在那个平台上散落一地的法器,有些甚至是重型大型的法器,我忽然就笑了起来....
我忍着全身的疲软,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想朝着那个平台走去,我内心此刻只有一个想法,能不能完成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去做,我就很开心。
那就是找到一件重物,砸开这个法坛,我想要见我的师父,见慧大爷,见到我的师叔.....
“谁说你就一定失败的,等等吧。”一双手拉住了我,语气是少有的轻柔和认真,风越发的大,连同我和林晓花身上的袍子都被吹得猎猎作响...是林晓花拉住了我。
“你是说,我或许还没有失败?”在刚才看见一切都没有变化的时候,我的内心就开始变冷。
我有的不过是十分钟的时间,神一定会想尽办法压制自己,再卷土重来,在那个时候,没人可以再阻止他了,就像他说的,他还有机会...我忘记不了他说不过十分钟....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不可能有两个小时那么奢侈的时间,而今我也不知道十分钟过去了多久。
在我的理解里,林晓花说没有失败,可能是因为她想要我抓紧时间再重新画一条阵纹什么的...可是我太清楚我自己已经没有这个力气,甚至时间也不够了。
我之所以会认为时间也不够了,是我看见了在那个角落,神忽然一把重重的推开了林建国,上前两句,看样子是想掐住林建国的脖子....
“啊...”整个平台回荡着神嘶吼的声音,他好像非常痛苦,在我和林晓花同时望向那边的时候,他终于还是不能伸出手去掐死林建国,而是看了这边一眼,飞快的朝着法坛跑来....
真好,如果是他这个时候要掐死林建国,恐怕我是来不及救林建国了,免得临死前还留下遗憾,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现在剩下的真的就是砸开这个法坛吧,就算砸不开,我不遗憾亦不后悔。
“终于还是失败了。不是吗?”我挣开了林晓花的手,要朝着法坛下面冲去,神奔跑的非常快,一路撞开了很多人,炼尸也好,青袍人也好...统统被他撞开。
风更加的大,却吹不散我的叹息。
异常忽然的,林晓花忽然就用很大的力气拉住了我,整个人一下子抱住了我,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嘴唇就贴了过来,贴上了我的嘴唇......我瞪大了眼睛,我不明白在这种时候,林晓花为什么会这样。
却听见在平台的下方,一个人发疯咆哮的声音,状若癫狂,伴随着‘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那个声音清晰到我们站在法坛的上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呵....”林晓花离开了我的嘴唇,流转的眼神魅惑如丝,嘴角还带着我的鲜血,那是我刚才吐出一口鲜血时,未来得及擦干的血迹。
“他疯了哦。”林晓花这样对我说,整个人却紧紧的贴着我,非常刻意的不离开我的胸膛。
‘哗啦’,一道闪电从这神秘的天际划过,伴随着星辰的闪电,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我忍不住抬头望向夜空,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内心忽然开始‘澎澎澎’的跳动起来。
难道....我死死的盯着头顶上那片夜空,还来不及想什么,林晓花却抓住我的衣襟,一下子掰过我的头,强行让我看向她。
在那一刻,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连眼神都开始迷茫,可是我却觉得她其实是想哭。
她却望着我笑,说到:“味道还行,二愣子的血...谁说你失败了,这不是成功了吗?你看他....”
说话间,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我仿佛看见原本流动的力量一下子变得狂暴无比,彼此之间开始互相的撞击,夹杂在其中的命运之河也开始倒卷着波浪,冲破了两岸....想湖水一样的散漫开来...
‘哗啦’‘轰隆’几乎是伴随着第三道闪电同时落下的,是一道惊人的落雷。
在这样的电闪雷鸣中,我看见穿着白袍的神,抱着自己的脑袋,异常痛苦的在嘶喊,疯狂的嘶喊,但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为你争取了时间哦。”那一道落雷,落在法坛之上,威力大的炸开了法坛的一角,乱石飞舞中,林晓花望着我这样说到。
一滴泪从她笑颜如花的脸上滚落,然后我听见她幽幽的说到:“其实,我自己不就是最好的武器吗?”
第一百零五章 那就死在他们身边
自己就是最好的武器,让神发疯吗?
原本控制林富瑞真正的灵魂就不易,加上林晓花给予的刺激,情绪上的波动,就让神一时失控控制不了了...自己是最好的武器,林晓花就是这个意思吗?
但是林晓花这样做,我根本无法压抑自己内心异常奇怪的感觉,可我也来不及问什么,因为一道异常激烈的闪电划过,我本能的就觉得危险,所以一把拉过林晓花,发疯般的朝着法坛之下跑去。
‘轰隆’,我们的身后响起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那声音就像是真正的炸弹爆炸开来的感觉。
我忍不住一回头,看见乱石被炸起,飞舞着朝我们冲来...那个时候,我拉着林晓花还跑在法坛的阶梯之上,已经来不及躲了,只能一把拉着林晓花伏下身去,狼狈的摔落在阶梯之上。
由于本是慌乱中的动作,更是控制不住身体,一起从阶梯上滚落了下去。
这动作原本算不上暧昧,可是我却听见神那近乎于疯狂的咆哮声:“陈承一,我要你死,我绝对要让你死!”
林晓花却是忍不住的轻笑,我根本不知道这女人的情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仿佛总是很混乱的样子。
可是,我却顾不上她,因为此时我看见了一队灰衣人上来....他们中间有一个慌乱的,可怜的被绑着的,在不停挣扎的人。
那是....凌青奶奶。
我几乎已经忘了这一茬,神还握着这张底牌!
在原本的计划中,时间上掐的点是非常精确的,可是没想到描绘最后一条阵纹的时候,来得这么慢,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拿出了这一张底牌...
轰隆,轰隆...风云突变一般的,大片大片不知名的乌云终于遮盖住了这片星空,伴随着的是雷电不停的落下的声音,法坛就是那风暴的中心,不停的被落下的巨雷轰击着。
我根本没有办法去形容身后的景象,青烟升腾,被击碎的乱石四射。
在这种情况下,聪明的话,就应该找一个地方老实的趴着,可是我根本做不到,扔下林晓花,不要命的朝着凌青奶奶那边飞奔而去。
我绝对受不了凌青奶奶那慌乱无措的眼神,我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不管凌青奶奶。
顾不上注意身后的变化了,更顾不上乱石四射打在背上的疼痛,我硬生生的承受着,林晓花在后面喊着:“呆子,老实的趴着,很快...”也被我直接抛在脑后。
或许是终于可以威胁到我了,神开始从那种不能控制的癫狂中,好像清醒了一点儿,他朝着我绝望而疯狂的大笑了几声,看着我不要命的朝着凌青奶奶那边跑去,忽然就对着那些灰衣人吼到:“掐死那个老太婆,掐死她....”
掐死她?我的脑中一下就像被炸开了一样,怎么可以?
这一次是换我发疯了,大喊到:“不....”然后更加不要命的朝着那边疯狂的奔跑。
可是,那些灰衣人怎么可能听我的?他们只会服从神的指令,凌青奶奶那么无助的被绑着,其中两个灰衣人就死死摁住了还在挣扎喊着害怕的凌青奶奶,另外一个灰衣人的手毫不犹豫的就朝着凌青奶奶的脖子掐了过去......
“陈承一,你毁了阵纹,我他日可以再重建...你毁不去这个鬼打湾!哈哈哈....陈承一,我放弃你了,所以和你所有有关的人都去死吧,去死,去死....”
神的声音疯狂的在我身后咆哮....此时的他可能也处于最困难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亲自动手。
不过,在他看来,也许只要能打击到我,那就是最好的办法。
我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因为在我的眼中,只有那一只掐上凌青奶奶脖子的手被无限的放大...我看见了那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就掐在了凌青奶奶的脖子上,然后收紧...
凌青奶奶的样子是那么的无助,她下意识的看着我流泪,我的心就像被撕扯一般的疼痛。
“不,不不,不要!”在这一刻,我要做什么?好像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我只能下意识的朝着那边飞奔,如果凌青奶奶这样死了,我想在下一刻我就会彻底的发疯,根本难以预料的后果。
在这么一片纷乱中,一道小小的影子从凌青奶奶的身上飞舞而出...那一刻,死死盯着那边的我,感觉有些眼花缭乱,但下一刻心就放松了少许,是那只也唤作小花的虫子,原来,它还在,神根本没有收走它。
那些灰衣人只是普通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有小花在凌青奶奶就是安全的。
和我预料的一样,那只小花飞出以后,就朝着那个掐住凌青奶奶脖子的灰衣人疯狂的飞去,我甚至捕捉不到它的动作,就听见那个灰衣人发出了一声惨叫的声音,然后倒地不起...
接着,小花四处的飞舞,那些看住凌青奶奶的灰衣人,一个个的都纷纷倒地,开始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
“小花,别这样了,你会累死的..”凌青奶奶忍不住哭喊到。
“凌青奶奶,到我这边来。”此刻,那些灰衣人已经顾不上凌青奶奶了,纷纷躲闪着这些致命的虫子,从他们的表现上来看,他们至少还是清醒的人。不过,这些人怎么样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此刻我必须提醒凌青奶奶过来,只有到我身边来,我才放心。
凌青奶奶带着泪,看了我一眼,终于像下定决心一般朝着我这边跑来。
纷纷的乱局当中,我觉得我已经看不到希望在哪儿,神说要放弃一切,和我相关的人都要去死,可是,至少也得死在一起吧?我只有这个想法。
随着凌青奶奶的跑开,那一只叫做小花的虫子也跟随着凌青奶奶飞了过来...在拼命的奔跑中,我终于接近了凌青奶奶。
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响起了一声叹息的声音,那声音是神的声音,从开始到现在,我第一次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清醒的意味,我的内心涌起了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可是,我顾不上。
“陈承一,你实在不值得我这样做,我没想到你这样一只小虫子,可以把我的地方破坏成这番模样。当然,你不要是以为你厉害,厉害的不过是那个女人罢了。我会收拾她,不过在这之前,你真的会死。”
“陈承一,你快站住。你等着我。”于此同时,林晓花的声音也响彻在我的身后。
可是,我不可能站住,凌青奶奶已经冲了过来,我一把抱住了凌青奶奶,小花也同时停留在了凌青奶奶的肩膀上。
“没事了。”我是这样对凌青奶奶说的,然后开始迫不及待的解开凌青奶奶的绳子。
原本平台上的大阵就由这些青袍人完成了,此刻,忽然我听见神一声比一声痛苦的低吼,在这种痛苦下,他竟然还能行咒....平台上的大阵莫名其妙的大亮...
我此时解开了凌青奶奶的绳子,那些灰袍人也冲了过来。
看着这些麻木的脸,我的愤怒就像是无法压制的火焰,冲天而起,我冲着他们大吼了一声:“滚开!”
或者,他们到底只是一些普通人,又或者,此刻的我更像一个疯子吧?他们竟然莫名其妙的停住了脚步....我一把把凌青奶奶揽入了怀中,天空滚滚的雷电还在不停的落下,伴随着法坛破碎的声音。
我还记得,师父他们就在法坛之下,神已经被我彻底的弄到了愤怒的极限,他要不计代价的杀掉我还有和我相关的人,这是计划之外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法坛被破坏,师父他们会出现,那么至少让我死在他们的身边,我要把凌青奶奶也带过去。
在我看来,真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师父会醒来的话,他会救凌青奶奶的。
我揽着凌青奶奶转身,望向了青烟乱石笼罩的法坛,此刻它已经被雷电劈的不成样子,在一片狼藉中,我模糊的看见了法坛之下,一道黑色的大门露了出来.....
而在这样混乱的背景中,林晓花不要命的朝着我跑来。
第一百零六章 真相
师父他们就在那个黑色大门之后吗?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进入半坐化的状态?那神又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建筑一个法坛?
这些事情我想我永远也不会有答案了,因为我根本不奢望在我不能做任何事情的情况下,我半坐化的师父会醒来,然后给我说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儿。
但我还是忍不住的想笑,这算是多年以来,终于有了一个结果吗?
我相信师父他们不会有事的,就像两年前神也只能这样用法坛镇压住他们,而不能轻松的杀了他们。
“凌青奶奶,我们过去吧。”我揽着凌青奶奶,那些炼尸依旧还在和青袍人搏斗。
或者是已经斗出了真火,很多青袍人已经开始施术,各种纷乱中,那个神此刻已经盘坐在混乱平台的正中,他的手此刻在自己的身上不停的拍击着,我只能看到他在念着咒语,拍击,其实他具体的动作太快我看不清楚。
只是察觉到他的表情越来越平静。
“大哥哥,我们过去。”凌青奶奶依旧叫着我大哥哥,却异常的乖顺,我在她身边,她好像真的不那么害怕了,尽管她贴着我的身子还有些颤抖。
那个在那天,清醒了瞬间的凌青奶奶就好像是一个遥远的梦境,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我们的脚步反倒是从容,我想看一眼小花的情况,刚才凌青奶奶说它会死,我也忍不住有一些担心,尽管只是一只虫子,但这艰难的岁月,毕竟是小花伴随着凌青奶奶一起度过的。
小花显得有些虚弱,原本一对漂亮的透明翅膀,也有些耸拉着的样子....我想凌青奶奶如果恢复的话,应该会有办法的。
只是....我看着小花的眼神也禁不住透出一丝怜悯,没想到,还有一只虫子会跟随着我一起死。
神此时的气场已经逸散开来,我不认为我有半分希望能够和神斗下去了,任何精妙的计策都不行了....说起来,林晓花是真的很聪明吧,她和我一起制定的这个计策,除了时间上的点掐不准以外,一切都掐准了,连同神的心理都掐算的一清二楚。
从一开始我跑出那个院子,其实就没有打算逃脱,目的无非只有两个,第一个是引起神的注意,让神知道我逃跑了。第二,则是拖延神的时间。
林晓花告诉我,神几乎是算无遗策的,只要是不牵连到自己的命运,基本上要‘坑’他,‘骗’他很难。
就算神仙也不能掐算自己的命运,那样会引发命运的乱流,也就是说原本的主流变成支流,而一条微小的支流却会变成主流....命运乱了,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不要说这个神,就算传说中真正封神的仙人也绝对不敢这样做。
神的命运连接着林富瑞的命运,其实已经混乱,他连关于自己的吉凶都不敢去掐算。
林晓花跟我说,所以神不敢精细的去掐算她的一切,因为她也是神生命中重要的人,他做不到。
可是,林晓花毕竟不是神,神不敢把她掐算的太细致,可是大致总是有一些察觉的,就比如林晓花接近了我....第一个目的引起神的注意,也就是通过这个方式告诉神,其实林晓花和我的‘阴谋’不过是她告诉了我怎么跑出院子,她帮助我逃跑。
“直接告诉一个人,或者会让他怀疑。但是用一个虚假的事实让他看见,用自己的惊慌让他感受到,那就不一样了哦。你要知道,一个多疑的人往往就不爱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偏执的喜欢去分析自己所看到的。说起来,这个就要靠你的演技了。”林晓花是这样对我说的。
是的,第一个目的就是掩饰林晓花和我整个计划中真实的目的。
至于第二个目的就是这样跑出来,会拖延神的时间。
在每一年神总会发作‘两个小时’。而那两个小时的神,可以说有一大半不是他本人,而是变成了林富瑞。
“他会选择在这两个小时,来占据你的全部的,除了灵魂。”林晓花很自信的说到。
“为什么会选择在最虚弱的时候来进行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会如此肯定?”当时的我自然是不相信这个说法。
“因为你知道吗?神的本质是什么?好像我也不太能说清楚,你只要记得神的本质实际上是‘他’这个整体和林富瑞已经不能避免的把任何事情都纠缠连接在了一起,这种连接可不是连体婴儿一般那种连接,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可以说神是林富瑞,林富瑞却不一定是神。他很厌恶这种纠缠,他习惯对任何事情绝对的掌控,所以实际上也是他在掌控一切,不过这两个小时就是漏洞......总之呢,是我不知道的原因,他们纠缠在一起的事情,总有两个小时的分离,这种分离,让神掌控不了一切,不过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你懂了吗?”林晓花尽量给我解释的详细了一些。
话听起来虽然很玄妙,但是我也很快弄懂了其中的因由,说起来非常简单,那就是神想要摆脱这种纠缠,想要一个更好的‘发展’,他看中了是童子命命格的我,想要彻底的抛弃林富瑞。
不过他们原本纠缠在一起,这种抛弃很难做到,只有这两个小时,他不能绝对掌控的分离里,他才能去完成这样一件事情。
因为要占据我的命格,只能同林富瑞完全分离时,他才能够从本质上真正的摆脱林富瑞,不然只会让他和林富瑞纠缠的同时,同我这个人也呈那种奇怪的状态纠缠在一起。
“我懂了,那拖延时间有什么用?两个小时对他来说是机会,对我来说也是!如果拖延过了那两个小时,我岂不是更没有机会?”我当然记得林晓花之前给我说过的人格论,神最虚弱的时候,是我唯一的机会。
“自然不是拖延过两个小时,也拖延不了那么久的,因为就算你跑出了这个院子,你也逃不了多久,你知道吗?这里到处都是神的各种布置和眼线,他很快就会知道的。你需要的是把他施术的时间给拖延掉。”林晓花的神情显得是那么的狡黠。
“什么意思?”我不解。
“其实那两个小时,神不能完全掌控,却有很多种禁术可以去压制。你和他之间的事儿,在他看来那么重要,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使用某一种禁术,能把林富瑞压制到极限的禁术。即便是付出代价...”林晓花很认真的对我说到。
“你知道那种禁术?”我扬眉。
“或许,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更多。”林晓花不想就这个问题过多的纠缠,而是从一直坐着的树枝上跳下来,冲着我一笑,然后说到:“其它的禁术倒也罢了,其中有一种,我们做任何事情,恐怕都不会对他影响太深。反正呢,你只需要了解,这种禁术是有时间限制的,而且必须要在法坛那个他口中所谓的借力最大的地方施术才行,毕竟于他来说,那个代价也很大的......我的意思很简单,不给他施这种禁术的时间。”
“你的意思就是我尽量去拖延时间,让他找到我的时候,已经非常接近他发作的两个小时了,他来不及施展那一个绝对压制的禁术,就算成功了。”我其实觉得这个办法是绝对的可行。
“那当然,到时候,我会想尽办法的去影响他,让林富瑞这个人格占据绝对的优势。那是为了防止他在发现了一切不对劲儿以后,立刻不顾一切的去施展禁术,你知道吗?如果林富瑞的人格完全占据优势,抗拒他的话,他至少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完全就处于弱势地位,想要施术也很困难呢。而这时间,就是你完全自由的时间,想做什么都可以哦。”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晓花的手指划过我的脸,脖子,一直到胸口停留着打转...充满了某一种不知名的诱惑,让我的心跳也情不自禁的加快,她确实能让任何的男人迷恋,说是神迷恋她,也是完全可能的。
只是,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这样?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如今想来,那一段时间,就是我可以自由描绘阵纹,神却完全无奈的十分钟...如今,神终于开始施术了吧。
还是不能去完全的逆转局势啊...尽管在这其中,我自己以为把自己的害怕,无奈,惊慌已经演绎到了极致,还是不能。
如果阵纹的共振来得慢一点儿,我是真的还可以做些别的,去扭转局势呢......这一瞬间,我想的入神,停留在小花身上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后方,却有些难以相信的看见,那些灰袍人在急剧的变得衰弱,有几个竟然莫名的长出了白发....
而也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子猛地撞入了我的怀中,让我一下子回过神来,是林晓花....
第一百零七章 雨中的震撼
我不明白林晓花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她的目的其实不过是破坏神的这次计划,如今阵纹已毁,神已经不能这样做了,何况他已经发誓要杀掉我,更不可能去实现这个计划了。
可以说,林晓花是完全的成功了。
她应该是幸运的吧,她可能制定这个计划也不是完全的有把握,幸运就幸运在,师祖传我三项秘术,其中一项就是‘转伤’。
这是彻底的‘转伤’,和医字脉的转伤有一点儿相似,却并不是完全的相同,因为医字脉的转伤限制的条件太多,而且也不关乎本人,就是说这种转伤不需要医字脉的人付出太多的代价。
而我这种转伤的本质却是找一个‘替身娃娃’那种效果,就是说如果承受者愿意,我所承受的一切,瞬间都可以转移到他的身上。
这个术法可以说不但偏激到了极致,甚至有一些灰暗卑鄙的意味,至于代价,没别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事前献祭自己的寿命,那么这个替身之术,瞬间就可以发挥作用。
所以,我在提前一天晚上,就已经献祭了5年的寿命...如果没用上那替身之术,我的寿命会还回来三年...这也是这术法的偏激之术。
原本应该是多少?十年,还是十五年?我也是幸运的吧,因为所承受伤害的是炼尸,灵魂不完整的炼尸,如果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话,代价自然会更大。
师祖救像为我准备好了底牌一样的,消解了我的担心,也消解了林晓花最大的担心。
因为她也没料想到,可以如此‘轻松’的去破坏那个阵纹。
但如今,她扑过来又是什么意思?她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我有些搞不懂这个女人...她却用双臂紧紧的搂着我,一点儿都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我惊诧于灰袍人这诡异的情况,但直觉又与神有关系,抬眼看去,果然神那一边,脸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红润...他睁着眼睛,冷冷的看着这边的情况,眼底是冰冷的,愤怒的火焰。
我感觉到一股明显的能量在流动,就是朝着神涌动而去。
其实,神一定是在施展林晓花口中那种‘禁术’吧?原来,还要这么多人命的代价...可惜,此刻的我也已经什么都不能做了。
我轻轻推开林晓花这个我搞不懂的女人,然后叹息了一声,说到:“我要去那边。”
我指的是法坛那边。
此刻,天空中的电闪雷鸣已经渐渐的缓和下来,乌云却变得更加的厚重,看起来这个一层不变的地方都好像要下雨了。
烟尘翻滚中,法坛已经被彻底的劈坏,变成了残垣断壁,碎石到处都是,却露出了里面一个奇怪的黑色建筑物的一角,上面有着精致繁复的法纹,其中那道黑色的大门紧锁着,如果打开....就是我这些年的追寻。
想到这个,我的心跳就忍不住的加快,至于林晓花说和我一起去,然后紧紧的挽着我的手臂,靠着我,我都不怎么在意了。
就这样,我们三个走在这个纷乱的平台上,没有人在意我们,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们...逐渐减弱的电闪雷鸣之中,那厚重的乌云仿佛是再也承受不住沉重的重量,终于散落成雨,哗啦啦的落在了这个平台之上。
“呵.....”看见落雨了,林晓花一下子变得非常快乐的样子,立刻放开了我的手臂,冲入了雨中。
她张开双臂,笑得异常的快乐,整个人止不住的在雨中一边转着圈,一边蹦跳着前进,神态娇憨,像极了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儿。
我的嘴角也忍不住泛起一丝微笑,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快乐,既然已经连死都不怕了,我为什么会让自己连笑和快乐的权力都没有?
我们一步一步的接近法坛,这种时候已经没有跑的必要了,实际上,我也只是想让自己走的从容一些,死的从容一些....这个时候,我能开心的笑,连凌青奶奶也被林晓花的快乐感染,身子不再发抖,也跟着笑出了声儿。
我没在意神那冰冷的眼神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我,在雨中高兴够了的林晓花甚至甩掉了鞋子,快乐的在雨中走着...她不在乎这散落在地上的雨水中还混合着平台上打斗留下的血迹..她跑向我,勾着我的脖子快乐的喊着:“陈承一,我终于发现你了不起的地方了,我来到这里以后,就没有看见过雨。”
“是吗?”我随意的回答了一句,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个法坛,我们已经离它很近了。
“是啊,陈承一。”林晓花又冲入了雨中,任由渐渐下落成大雨的雨水淋湿了她的头发,可是却伴随着神的一声冷哼。
只是简单的一声冷哼,却如同最冰冷的毒蛇一下子抬起了头,在那一刻我的身体忍不住的有些僵硬,可是我的脚步却依然非常的从容。
在漫天的大雨中,我终于离法坛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平台上那纷乱的打斗已经停止了....那些穿着黑袍的炼尸忽然的就聚集在了一起,呈包围的姿势向我们围拢。
其中那些就在法坛之前打斗的,干脆的就拦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
这样的突变,让原本在雨中快乐的像个精灵一样的林晓花忽然停住了脚步,下一刻,她转身回望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阴郁,她走向我,挽住了我的手臂,轻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原来,我知道的也不够多。”
我没有在意这句话,只是同样轻声的说到;“我知道你对神有很大的影响力,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无所谓死。只有两点要你帮忙,第一,希望我能够死在里面。”我指了指那道黑色的大门。
然后接着说到:“保住她的命,她是我师娘,也是我半个母亲。”
林晓花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她此刻转头,目光落在了一个不远的地方,在那边神已经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又是那样居高临下的样子,正看着我们。
“陈承一,此刻杀了你,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不是吗?”神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哗哗’下落的大雨当中,分外的清晰。
他没有立刻动手,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我估计他没有立刻动手的原因是因为林晓花,想着我自己最后的两个愿望,我忍不住轻轻拍了拍林晓花,如果她可以帮我做到,就不需要我最后的时候选择鱼死网破的拼命了,因为凌青奶奶是我的顾忌。
我怕凌青奶奶到时候在混乱中被误伤。
之前,我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也是真心放不下凌青奶奶,毕竟小花已经虚弱成了那个样子。
朝着我们围拢的不止那些黑袍人,那些青袍人也朝着我们围拢过来...我此刻也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个神。
他眼中的愤怒越发的冰冷,可是这种愤怒不止针对我,还有林晓花。
对于我的暗示,林晓花就像是直接无视一般,她只是轻笑着看着那个神,而那个神好像也觉得大局已定,很忽然的抬头,然后深呼吸了一次,对着林晓花喊到;“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过来。”
“我不。”林晓花回答的简单直接。
“呵...”那个神怒极反笑,然后声音冰冷的说到;“那也好,那我就先杀了他吧,你知道的,我有很多种办法可以立刻杀了他。”
我全身紧绷,如果一定是要这样死的话,那我也不介意拼命了,我悄悄放开了揽住凌青奶奶的手,随时准备趁乱把她推远。
“哦?那我不介意这样。”说话间,林晓花忽然的反身抱住了我,抱的很紧,看样子又一次的要吻上来。
这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啊?
“那好,你也一起死吧。”那个神很忽然的愤怒了,那爆发开的气场,让滚滚而落的雨水也像是猛然停滞了一样。
林晓花转头,似乎是轻蔑的看了神一眼,依旧是毫不犹豫。
我仿佛听见了神咬牙的声音,我的眼中,林晓花闭着双眼的脸越靠越近。
与此同时,一声沉闷的‘吱呀’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的心跳忽然加快,忍不住转头.....
第一百零八章 师父
纷纷的雨幕中,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么一幕变化。
我惊呆了,更多的是紧张,随着大门的缓缓打开,仿佛是听见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噗通噗通’响彻整个天地。
我能感觉一直紧紧靠着我的,有些痴痴傻傻的凌青奶奶身体也在颤抖。
她明明就神志不清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那一定是至亲之人,难道真是我的师父?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根本没有办法去阻止了,我的灵觉在这个时候一点儿用都没有了,我什么都预感不出了,我忍不住在想,这玩意儿难道也跟算命一样,搁在自己最要紧的事儿上就不灵了?
我脑中的念头乱七八糟,紧张到喉咙干渴的想吐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在这个平台,唯一对法坛之下门打开不在意的就是那些黑袍人了,就连刚才那个无比张狂的神也摆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法坛的门缓缓的打开。
我以为是这样的,不过我想错了,还有另外一个人根本就不在意。
那就是——林晓花。
在这种我明明无比紧张的情况下,我竟然感觉她的双手抚上了我的脸,然后用力的掰着我的脸,望向了她。
其实,在那一刻,我真的很火大,无奈这个女人的力量比我想象中的大,加上我为了画那个阵纹,用了心头血,耗费的心神又太多,一直处于一种勉强支撑的虚弱状态,更别说之前还使用了禁术.....
所以,我根本无法抗拒她的力量,偏偏对于这个帮了我的女人,我不能骂又不能打。
事实上,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异常奇特,她有一种让人,至少是让男人无法抗拒的魔力?至少我不太弄得清楚......
所以,在那一刻,我眼中映入的是一张娇嗔无比的脸,带着三分的埋怨,七分的羞涩,朝着我越靠越近,尽管我着急的想看向那边,可是就是摆脱不了她的力量,一时间脸憋的通红。
而在那边,原本因为那扇大门被打开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神忽然就像爆炸了一般,竟然忘记了优雅施展他的术法,而是莫名其妙的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他的脚步声盖过了‘哗啦啦’的雨声,‘咚咚咚’的显得分外沉重。
比他脚步声更沉重的是他的语气,他没有嘶喊,只是低沉又带着几分绝望的说到:“林晓花,你住手!陈承一,你真的会死....”
这一幕看似‘香艳’,实则闹剧的事情,显然除了当事人,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黑袍人不会有感觉,青袍人也不在意,凌青奶奶更没有任何的‘觉悟’,就连这纷纷的大雨摆出无视我们的态度,下得越发的大了。
闪电和雷鸣依旧没有停止,只是频率变得越发的慢了,威势也小了很多。
在纷扬的大雨下,天空中猛地又闪过一道闪电,片刻.....轰隆隆的雷声再次响彻整个平台。
不过,它已经不再暴戾的破坏什么了。
在这一瞬间,神离我们的距离不过十来米,凌青奶奶颤抖的越发厉害,就如同背景一般的黑袍人和青袍人,一样巍然不动,最后,是林晓花离我越来越近的脸,和明显已经打在我脸上的呼吸.....
和刚才那一刻快速的亲吻了我一下不同,林晓花好像很享受这样慢慢靠近的感觉,以至于我在挣扎不了的情况下,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雷声划过,在模糊之间,我好像听见了一个声音。
“凌青啊,这三娃儿这么不像话,你怎么不管一下?我的意思是,至少你朝着他的屁股狠狠的踢一脚才对啊。”
明明雷声就不小,我为什么会听见这样一个声音?我难道是幻听吗?因为在雷声的掩盖下,那个声音是如此的模糊......
只是就算是幻听,在那一刻,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热的我受不了,泪水一下子就模糊了我的眼帘,我明明是不介意大笑痛哭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就是不想哭出来。
我努力的睁大着眼睛,用力的微微仰头,让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炙热的眼皮之上,好努力的缓解这种炙热带来的内心的疼痛。
奇异的是凌青奶奶在这一刻忽然就停止了颤抖,而林晓花却是歪着头诧异的看着我,可能她不解我为什么就一下子热泪盈眶吧。
接着,我感觉一只脚不太用力的,真的踢在了我的屁股上,我原本就有些虚弱,加上情绪激动没有注意,身子就忍不住的一个趔趄,而林晓花在这时偏偏没有良心的放开了捧着我脸的手...
在这种惯性的作用下,我不可抑制的朝着地上扑去,在地上冰冷的雨水扑到我脸上的时候,我眼中饱含已久的热泪终于忍不住混合着这地上的雨水,几乎是奔涌而出。
“凌青,你还真的踢他?”这一次声音是如此的清晰,我的拳头一下子握紧,因为我想努力忍住从喉咙里窜出来的,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变成了细碎的呻吟声。
“不然呢?你有什么意见?”这一次声音清晰的是凌青奶奶。她,不是痴痴傻傻的吗?
“当然没有,你只是踢的太轻了。”那个声音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以为自己又是在看什么神秘的光碟,才能如此清晰的听见他的声音。
“呵,别掩饰了,你是心疼承一吧。”凌青奶奶的声音夹杂着一声叹息。
心疼我吗?是心疼我吗?我的喉头哽咽的就像是忽然发炎了一样,沉痛的我根本没有办法开口,更可笑的是我现在甚至连转头的勇气都没有,我怕一转头原来就只是梦一场。
而我模糊的视线也同时瞥见,那个属于神的身影停留在了离我五米远的地方,他为什么停留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到了他那种紧张的,蓄势待发的气场,这样如临大敌的神我从来没有感受过。
即便是在刚才我刺激他到绝望的时候,我没有感受到。
大雨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是电闪雷鸣在这个时候已经停止了,在我耳畔响起的,只不过是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敲打在我的耳膜,漫不经心的,却是有独特节奏的,那么熟悉的脚步声,就这样的靠近我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我的心跳的厉害,厉害到快要跳出我的咽喉了,可是,我还是僵硬到没有回头看的勇气...不过,那脚步声在我身旁停了下来,我感受到了一种味儿,一种让我恍惚的味儿。
竹林小筑的夜晚,那个我泡香汤,他在旁边抽着旱烟的味儿,那个早晨我在晨练,他在旁边端着一个茶杯的茶香味儿,那个我在抄道德经....那种混杂在一起,熟悉的,深刻在灵魂里的味儿,此刻终于再次将我笼罩。
我将头埋在双臂之间,终究是没有抬头的勇气,面对着冰冷的地板,咽呜的厉害!
“就知道哭哭哭...你说你这些年长进在哪儿?”一脚踢在了我的屁股上,准确,疼痛,却是熟悉的力量。
“你在干嘛?老子在里面受苦,你在外面抱着大姑娘亲嘴儿?”又是一脚踢在了我的屁股上,我忍不住呲牙咧嘴,连哭也顾不上了。
“问题是,这大姑娘长得不错,你咋不叫我一声?你一个人就占了,你知道啥叫尊师重道不?”还是一脚踢在了我屁股上,这下我是真的忍不住痛得痛呼了一声。
“呵,还好意思叫?是多少年没挨抽了?我告诉过你,抗打击能力,抗打击能力,看你就荒废了!”不用想,仍旧是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
“立淳,够了。”凌青奶奶的声音响起在我的身后。
“额那小慧根儿咧?让额也踢两脚过过瘾咧。”又是一个我永生难忘的声音响彻在我的耳边。
我x,我想骂人了,刚刚明明就没有要哭了,此时,怎么眼泪又掉了出来?
“算了,老子懒得和你计较,给老子抄道德经去,一万遍。”呵,师父啊,还是道德经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这个时候,神的声音不自觉的插入了我们之间。
“老子管徒弟,你一边儿玩去!”师父很自然的给骂了回去。
我终于忍不住转头了,在大雨中,我再一次看见了那熟悉的脸,可是他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第一百零九章 痛打落水狗
面对师父的挑衅,那个神罕有的没有说话,磅礴的大雨还在下着,在这个没有阳光的地方,我看着师父的侧脸,内心在这么多年,却第一次觉得有一束阳光照了进来。
我不可能一直趴在地上,雨水顺着我额前已经湿漉漉的刘海模糊了我的视线,打湿了我的脸,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还有泪水的痕迹,用双臂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就像是从来没有分离过一般,我看着师父,师父也看着我。
“三娃儿,过来。”师父望着我,咧嘴笑了,目光却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林晓花。
“嗯。”我也笑了,很简单的走了过去,站在了师父的身后。
穿着灰色的袍子,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支愣着,很熟悉的背影,莫名的安心,我背着双手老老实实的站在师父的身后,脸上的微笑好像是怎么也褪不去了。
从此以后,就算天塌下来,又有什么关系?不是我要依赖师父,这么多年岁月过去,我早已忘记了依赖,记得的只是那种有依靠的温暖,是从今以后,天塌下来,心中不会空着一大块了。
“额的慧根儿咧。”我转过了头,多年不见的慧大爷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同师父一样,多年不见,除了老了一些,背稍微驼了一些,他的样子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他笑着,看起来依然同师父一样,是猥琐一派的,可是目光中的思念和牵挂却是真的。
“慧根儿在这外面的村子,他很想你。”有时候太浓厚的思念,表达起来反而淡淡的,因为早已发现,说太多也说明不了,还不如不说,懂的人自然懂。
这句话刚落音,在那边师父的耳朵已经被凌青奶奶揪住了,大概是在挨骂,说他一出来就盯着大姑娘看。
师父夸张的叫,我笑。
早已习惯了他师父不像师父的样子,我和慧大爷都选择了无视。
“三娃儿,你不和额打招呼咧?”慧大爷好像有些不满意。
我二话不说,走过去,一把就重重的拥抱了慧大爷,他的身上充满了一种味儿,就是那种沾满了尘埃的味道,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忽然醒来,但是我却是知道,他们在这法坛之下,被困了至少两年。
这种灰尘的味儿,应该就是这样沾染上的。
“抱啥抱咧,不行,老衲不近女色,更不近男色。三娃儿,你削(学)坏了。”慧大爷夸张的叫着,像是要推开我的样子,却反而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背,然后才推开我,转身,望天,手快速的在脸上抹了一把。
我一脸黑线,近男色?这么多年以来,这老头儿还是那么的不靠谱。
“那老和尚自己哭了,不好意思,反倒挤兑起别人来了。三娃儿,你理他个屁。”师父的一边耳边通红,目光却是不敢再落在林晓花的身上,他开口依旧是用奚落的语气评论着慧大爷,想看着我,又好像有点儿不好意思看着我。
这么多年了,好像只有刻意的去维持一种曾有的熟悉,才不至于在这一刻让伤感崩溃。
果然慧大爷的反应也很夸张,跳起来就吼着要找师父单挑,同样的,师父也不甘示弱,两人说话间又要打起来的样子。
我和凌青奶奶同时叹息了一声,那扇黑色的大门之后,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别的人,这让我有些挂心,师叔们呢?还有跟随师父一起走的,肖承乾的长辈们呢?
“够了,不要在我的地盘上装疯卖傻了,来了师父,又来徒弟,我们之间不可能善了,是要怎么样,划下道儿来吧?”或许,我们这种无视的行为,终于激怒了那个神,他开口说话了。
和师父重逢的喜悦,让我差点儿就忘记了这个神的存在,这时候才恍然想起,当真我们是在一个头疼的处境当中啊,能不能走出去都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我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脑子习惯性的开始思考对策,但在下一刻,我的眉头又舒缓开来了,师父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呵呵,你也知道不能善了?”在我眉头舒展开来的一瞬间,上一刻还在和慧大爷闹腾的师父,在下一刻语气就变得严肃了起来,他一步一步的从我身边朝前走去,背着双手,每一步都走的很稳,非常的从容。
面对他的话,神冷哼了一声,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我觉得有些奇怪,按照这个神的脾气,从来都是高傲惯了,甚至容不得他人有一丝的忤逆,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容忍师父这样的态度。
直接动手不就好了吗?他对凌青奶奶也是如此的。
“你这个法坛带走了多少人的性命?外面那个村子的人全部都被你弄成了怪物...双手为你沾满了多少罪恶的勾当?”师父站在离我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师父,如今还有一个镇子也陷入了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他阻止,恐怕某些事情就蔓延下去了。”我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想师父可能直接是从圣村出发,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情况也异常惨淡的镇子,同时也指了指在角落里神情显得有些恍惚的林建国。
“还有一个镇子?”师父的眉头皱了起来,同时望了望林建国,叹息了一声,点头算是招呼过了,他和林建国原本就是熟人,这样的招呼也不算突兀。
面对师父的招呼,林建国的眼神依旧落在那个神的身上,手中还是反复的摩挲着那块木牌子,有些恍惚,几乎是无视了师父。
师父也不在意,继续转头对神说到:“我和你算有什么恩怨?只是天道不容你,自然会收你,我恰好担了这个责任,因为师父留下的事,徒弟来还,再正常不过。就如我的徒弟也终究是找到了这里。”
“弱肉强食,再正常不过的丛林法则,难道因为羊可怜,就不许狼吃肉了?天道不容我?你这老头是个什么道理?”神今天显得无比的耐心,竟然还和师父论起道来。
“人的世界中自然也有弱肉强食,我一直以为这就是自然之道。可是这种弱肉强食,却是覆盖上了文明,善良,正义的光辉,你懂吗?那是一种生存进化的竞争,而不是你强词夺理的狼吃肉!你以为把你所做的事情覆盖上弱肉强食的这个理由,就能掩盖它血腥,**的掠夺本质了?生命是天道赋予万物的权力,不是你可以所以剥夺,玩弄的,而且你永远都忘记了,你眼中的羊,是我们眼中的人。”面对神的话,师父回答的分外认真,就如同小时候,他喜欢给我讲清楚任何事情的本质。
看着师父站在前方挺直的脊梁,我的脊梁也忍不住挺直了几分。
“哈哈,精彩!我和你们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你眼中看人是什么?与我何干?在我眼中蝼蚁就是蝼蚁。就算你师父是李一光,你叫嚣着要为他做什么都好,你也不过是一只蝼蚁。”神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不过眼中却有些许的试探。
“哎....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你善了,更不打算说服你什么。你和我一样不过都是在拖延动手的时间,我还需要适应适应,拜我的好徒儿所赐,你的状况也不太好吧?”师父话锋一转,其实交锋从一开始就开始了。
“你也知道?不要忘记了,内村可是有你的命牌,半个你都在内村。不若今日你们离去,我也懒得在这次和你们计较。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神的话锋也一转,非常的奇特,好像他很宽宏大量一般。
难道一场注定的战斗,就如此被化解了?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另外,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林辰会告诉我,半个师父在内村,是一块命牌?可是命牌又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师父忽然仰天长笑,那个样子竟然有了几分师祖潇洒不羁的神态,笑过以后,师父忽然转头冲我,慧大爷,还有凌青奶奶眨了眨眼睛,说了一句:“这个家伙果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因为他好像不知道一句话。”
“那就是什么叫——痛打落水狗!”
第一百一十章 并肩
痛打落水狗?!我先是一愣,之后忍不住和师父一起大笑了几声。
其实我内心还有些担心,如果师父接受了神的要求,我要怎么去说服他?他是没有见过小镇那些可怜的老人,还有那些被无辜残害洗脑的孩子...如果我们错过这次机会,以后要搬到这个神那就困难了。
可是师父就是师父,他永远是我内心的一根标杆,在那一刻,我都在自责,是不是和这老头儿分开太久了,以至于忘记了他的坚持。
“是啊,痛打落水狗..”一声带着一种独有颓废的声音从大门那边传来,我一转头,看见的就是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头儿,那不是我的立朴师叔又是谁?他这种显得有些滑稽的愁苦长相,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特色。
外加那懒洋洋的,显得有些颓废的口音...在立朴师叔身后站着的,是我的立仁师叔。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简直无法言说我内心的喜悦,就像是曾经失落的,如今又全部抓在了手里。
可是,眼前的形势,是根本不容我开心的,师父这句痛打落水狗是彻底的得罪了那个神,他冷笑了一声,说到:“姜立淳,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这里到底是我的地盘,你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说完,那个神竟然一挥手,不管不顾的扭头就走,而那些穿着青袍和黑袍的人慢慢的朝着我们围拢,这种压力根本无法言说。
“师兄,我要画阵,以变阵,你保护我。”立朴师叔说话非常干脆,这散落一地的法器,画阵的工具不知道有多少。
师父点头,看着立仁师叔说到:“保护凌青,她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自保能力了。”
立仁师叔笑笑说到:“你们先撑住,吴立宇那一帮子人也应该快醒来了。”
“呸,他们那帮家伙,还是只能仰望我老李一脉...”师父的话中有七分玩笑的意思,却是有三分骄傲是真实的。
几位师叔同时大笑,慧大爷在旁边拢着手,竟然用京腔儿说了一句:“得瑟,对,吹牛得了吧。”
师父也不真和慧大爷计较,大喊了一句:“承一儿,我知你得传三项秘法,你和那老和尚一起挡着,我施法去。凌青,立仁,立朴来我身后。老和尚,开路吧。”
面对众人围过来的压力,师父全然无惧,一句话安排了所有人该做什么,然后就朝着那个破碎的法坛冲过去。
在这一瞬间,一个人冲到了师父的前面,大喊了一声,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拳就朝着其中一个身穿黑袍的炼尸砸去。
那不是正常的挥拳,而就是硬生生的砸去,我听见了一种非常强悍的破碎的声音,接着就看见那个身穿黑袍的炼尸,从一个直立的人,几乎瞬间变成了直角90度,一下子坐了下去。
那不是正常的坐下,看样子应该是脊骨生生的被砸碎,而人再也站立不稳,才用那种看起来如此诡异的姿势坐下了。
然后那个身影停在了我的前方,转身,一把先扯了过了凌青奶奶,吼了一声:“过来!老姜,你跟上,承一儿,把立仁和立朴带过来。”
说话间,他狂喊了一声,整个人就如同发疯的公牛一般,猛的冲向了重重人潮的包围,就像压路机一般,所过之处,不管是黑袍人或者是青袍人,纷纷都被撞开了去,离得近的,全部都被撞倒在地,或者撞飞了开去...这种包围生生的被他撞开了一条口子!
战斗武僧——慧大爷。
我又看见了那熟悉的,被扯开随意扎在腰间的衣服,纠结的筋肉,熟悉的,栩栩如生的彩绘怒目金刚的纹身,那个曾经在黑岩苗寨让我震撼的身影,在这一刻再次的重现。
我不知道上一辈的长辈遇见了什么,这些年来,我们在成长,他们好像也还是在成长,慧大爷这爆发一击的威力,绝对比以前我印象中的还要厉害,莫非,这些年我以为我们小一辈已经接近了上一辈的能力,但在如今还是要仰视?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问师父,他是怎么知道,我得传三项秘法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在思绪纷纷的情况下,我已经开始运气....准备再一次的洞开后脑秘穴,来一场真正痛快的大战。
却不想这个时候,原本应该跟上慧大爷的师父一把拉住了我,跟随着慧大爷的身影朝前跑去,他说到:“立仁,立朴,你们先跟上,别傻站着。”
我不明白师父是什么意思,也只能跟着他跑。
在跑动间,师父把一个瓶子塞到了我的手里,低声说到:“这一战,事关重要。我将拼尽全力,你也要拼尽全力,不过,我看你虚弱,你还是吞下这药丸吧,因为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不对的话,你凭借着还有余力,就一直朝北跑吧,刚才那看起来有几分心眼的小姑娘应该会帮你。”
我也没问师父这瓶子里是什么,只是低头打开了瓶塞,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是那种熟悉的药丸,曾经师父给我留了一些,我也真还剩下了一些,可惜随身的背包根本不在身上,我哪里又会有这种东西。
我想也没想的,就放了一颗在嘴里,然后吞了下去,然后开始再次默默的运气,说到:“师父,有生之年,能够重聚,我就没有想过再分外,另外....”
我忽然就得意的笑了,就像是小时候考了好成绩,就下意识的想在师父面前炫耀,这一次也是一样的心情,我几乎是大喊了一句:“另外,师父,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名头也不弱,知道什么是年轻一辈第一人吗?那是我!所以你一定不要小瞧了我。”
师父一听,一下子转过头来,用一种温暖温和但是却充满了欣慰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我的肩膀上,说到:“天下的事儿,岂能尽如人意。师父都为你骄傲,那就一起——战吧。”
“不会再分开。”我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句,然后猛然停住了脚步。
药丸入腹以后,那熟悉的爆炸性的力量就开始从丹田发热,然后一下子传遍四肢百骸,我在跑动中运气,此时已经默念起口诀,那股冲向后脑的气息开始再一次的蛰伏不动,随时准备冲击了。
师父停住了脚步,站在了我的身边,连同立仁,立朴师叔也一起停下了。
这个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为我护法,在那一瞬间我内心的感动也说不出口,但气息比上次还要顺利的冲撞到了后脑....莫非是熟能生巧?
体会着内在爆发的力量,就像是烈酒入腹后,那一刻身体传来的火热,让人振奋而兴奋。
可是,这样还不够,传说中的穴位我是打不开那么多,但是单单洞开后脑,应付这情况应该不够,我睁着的双眼,是慧大爷那伟岸的身影。
他此刻就如同一个战神,已经拉着凌青奶奶跑到了安全的位置,然后站在凌青奶奶的身前,虎吼着,几乎是以一当百的面对着所有的敌人,没人能充满他的防线。
和这样的男人并肩作战,怎么可能只是洞开后脑这个最基础的秘穴?
我也狂吼了一声,体内奔腾不已的气息朝着下一个,在脊椎位置的穴位冲去...开...就像撞碎了一堵墙,我闷哼了一声,但是内心那种冲撞而开的爽快却也无法形容。
再开...又是一堵墙的破碎,我感觉到力量在汹涌,身体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还来...我感觉自己在自己的体内,就像一个发疯奔跑的人,不停的在突破,对于任何的障碍都是横冲直撞的爽快。
“啊...”我仰天长嚎了一声,我觉得那汹涌的力量,像是天地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急需要发泄,狠狠的发泄。
此刻的师父正一脚踢开一个冲来的黑袍人,然后大声对我说到:“三娃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