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虎爪震鬼王
迷糊中,我觉得我趴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虽然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可我觉得很安心,我感觉自己被慢慢的放下来,靠在了一个地方,然后小腿那里被什么东西划过,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
那疼痛是如此的清晰,让我的汗水瞬间就涌了出来,接着,有什么冰冰亮亮的东西抹在了我的腿上,我刚舒缓的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却又是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
“嘶.”我不禁呻吟出声儿,接着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快醒了。”
师父,是师父的声音,我内心一阵狂喜,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沉重,小腿巨疼,这时,有人在掰开了我的嘴,一股冰凉的液体灌进了我的嘴里,我瞬间清醒了不少,终于吃力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是一片模糊,只见几个人影儿围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看清楚,我靠在酥肉的身上,凌如月蹲在我旁边哭,而眼前站着的两人,是师父还有凌青奶奶。
见我醒来,师父‘哼’了一声,就转过身去不再理我,我有千言万语都梗在喉咙,不知道该咋对师父说,我知道我闯祸了,闯了不小的祸事。
不敢和师父说话,我同样不敢和显得很严肃的凌青奶奶说话,只得转头想问酥肉一点儿问题,却不料扯到腿上的伤口,一阵剧痛,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你轻点儿,三娃儿,你不知道你这腿刚才肿的有多恐怖。”酥肉摇晃着脑袋说到,身上,胸口上都已经简单的包扎好了,估计这小子还有点晕,所以忍不住摇头晃脑的。
“你中的是‘黑曼’的毒,我给你上了另外一种毒,算是以毒攻毒吧,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凌青奶奶说了一句,然后狠狠的瞪了凌如月一眼。
凌如月低下头,不敢说话,我看了看四周,我们还在墓道里,就是我和酥肉和饿鬼王大战那条墓道的转角,我很想和师父说话,可是不敢,只得问酥肉:“饿鬼王呢?”
“死了,被姜爷和凌奶奶弄死了。”酥肉很轻松的说到。
“咋回事儿啊?”在我眼里强大的不可思议的饿鬼王竟然就被我师父和凌青奶奶弄死了?
“你当时被饿鬼王提起来,我真的觉得完了,可是你往它脑袋上贴了两张符,那饿鬼王好像很疼一样的,一下子就随手把你扔了出去,接着它就抱着脑袋在那儿嚎了一声,就冲你奔过去了.”酥肉很紧张的说到,可见当时的情况对他影响也很大,否则不至于到现在还紧张。
我也能想象,饿鬼王是多么的暴怒,只要它冲过来,下一刻我就会被撕成碎片,然后再进它的肚子吧?
但是,我得救了,我很想知道我咋得救的,就跟酥肉说:“你说关键啊!”
“关键就是飞来了一个好大的虫子,我都不知道是啥,一下子就飞到饿鬼王脸上了,使劲咬它的眼睛,饿鬼王一巴掌去拍它,它还躲开了,又飞到饿鬼王的脑门上,啧啧.太厉害啊,直接给饿鬼王的脑袋上咬开一个血洞。”酥肉眉飞色舞的说到。
我却很疑惑?虫子?就是我倒地之前,迷迷糊糊看见的,那奇怪的身影?
我被虫子救了?还是又有什么怪东西出来,赶巧就碰上了我们?然后再赶巧它恨饿鬼王,俩个就斗上了?
这世界上有那么赶巧的事情吗?
“哼,虫子?你们做的好事儿,让凌青提前就用了本命蛊!要不是她驱使着本命蛊提前到了,你死得不能再死!”师父终于转过了背来,非常愤怒的对我说到。
我挣扎着,要站起来,却现全身都没力气,酥肉原本想阻止我,我却极力的要站,酥肉只得扶着我,好容易站稳了,我非常认真的给师父鞠了一躬,只说了几个字:“师父,我错了!”
然后站起来就一阵儿头晕目眩,我这时才现,我的脑袋也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腿也包扎过。
“算了。”师父忍不住扶了我一把,然后让我坐下,才说到:“原本你一满15,就面对着过16这个坎儿,童子逢3,6,9原本就不好过,而你就应在了6,9之数,以前你顺利过6,劫数就报在你二姐身上,过9的时候,抵了我给你的一场功德,可你也总不能让人搀扶着走,也算是自己应劫吧。”
“***,说起来,我也算童子了,我说呢。”酥肉在旁边感叹到。
我师父眼睛一瞪,说到:“你算屁的童子!他应劫,你跟着他,这不连累你,连累谁?那么胖的童子,怕是道观都被你吃穷了。”
酥肉低下头去,小声的嘀咕到:“姜爷歧视胖子.”
而凌青奶奶这时却开口说到:“算了,我们还是快去慧觉那里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这三个孩子都到这里了,肯定也丢不下了,带着他们吧。”
我师父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走过来,就要把我背在背上,我心里一阵温暖,原来师父气是气我,还是会背我,我说刚才趴的那么安心呢,原来是师父背我。
“师父,饿鬼王死了吧?我去看看吧?”我还是挂着饿鬼王,酥肉说它死了,可我再咋也想去看看。
“你还念着那个饿鬼王!你也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把我们的计划都打乱了,它哪儿那么容易死?被镇住了,你要看,就去看吧。”说话间,师父就把我往那条墓道背。
而我狠狠的瞪了酥肉一眼,意思很明显,你小子敢骗我?
酥肉忍不住出声说到:“都那样了,饿鬼王还没死?这tm没天理啊!”
我师父和凌青奶奶忍不住同时翻了一个白眼,凌青奶奶牵着凌如月说到:“你以为饿鬼王是大白菜?那是那么多虫卵才培养出来的独一份儿,那么容易对付,我们也不至于小心翼翼的了。”
说话间,师父已经把我背到了墓道,我一眼就看见饿鬼王横恒在墓道里的巨大身躯,身上非常多的伤口,涌出的全是青色的血液。
那样子可真够惨的,怪不得酥肉说饿鬼王都那样了,还不死!
可是我再仔细看去,就不淡定了,我看见饿鬼王的脑门上插着我的虎爪,我忍不住喊到:“师父,我的虎爪咋在那里?”
“你如果想饿鬼王马上生龙活虎的话,你就把这虎爪拔了吧。”师父冷冷的说了一句,我撇了撇嘴。
其实一下墓的时候,这虎爪我就扯下来捏在了手里,可是后来想到上次杀饿鬼虫时,师父说糟蹋了虎爪,而且至少浪费了6,7年的功夫,我又给珍惜的戴上了。
这虎爪从小我就戴在身上,小时候还救过我一命,我对它其实非常有感情,而且也很珍惜,所以我舍不得用,哪怕斗饿鬼王的时候,我都没用,我怕虎爪就这样废了,结果,我师父却
仿佛看出了我所想,我师父说到:“这虎爪是最好的阵眼法器,因为里面锁住了一只凶虎魂,那是.反正,我以虎爪为阵眼,暂时镇住了这只饿鬼王,麻烦事情在后面,现在我来不及收拾它。”
我仔细一看,果然饿鬼王的四肢都贴着一张蓝色的符,而在心口的位置则放了一块儿桃木牌,身上还有很多的符纹。
果然师父以这饿鬼王的身体为地,布了一个阵,镇住了饿鬼王。
此时,它双眼紧闭,横在这儿,就跟死了一般,哪儿还有刚才的威风?
“师父,你是咋打赢它的?”我好奇的问到,饿鬼王又不是傻子,还能任我师父在它身上摆弄这些?
师父哼了一声没说话,凌青奶奶却说:“路上说吧,慧觉带着队伍还等着我们,这墓里厉害的东西还多着呢,除了鬼母,可能还有那个”
第五十九章 杨晟,魅灵
还有那个?那个是哪个?我分明看见师父和凌青奶奶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可无论我们三个小的,怎么问,他们都不说话了,倒是酥肉问了一次没结果后,开始绘声绘色的跟我讲起经过来。
什么凌青奶奶放出了三条虫子和饿鬼王缠斗,还有我师父直接和饿鬼王贴身斗,分别贴上四张符的过程,酥肉讲的那是一个口沫横飞,绘声绘色。
凌如月就在旁边抿着嘴笑,时不时的补充两句。
至于我,听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说起来道家法术变幻万千,但是要论起那种打斗的场面,是万万比不得武家那种贴身肉搏好看的。
所幸的是,一个真正的道士,总是会习武强身,手上也会那么两下子,厉害的,不比武家的传人差,我师父就是那种拳脚功夫厉害的,至于我师祖老李肯定更厉害!
我那是悠然神往,心说回去以后,一定得叫师父好好教教我。
却没想到酥肉和我一个想法,说完过程后,他就央求我师父:“姜爷,我都叫了你那么多年爷了,你的道术不可以传给我,你武功总可以教我两下吧?”
“可以啊,我可以教你半个月,以后你自己练。”姜老头儿几乎是不加犹豫的就答应了。
酥肉却苦着脸问到:“为啥只有半个月?”
“因为我和三娃儿要离开了。”
酥肉沉默了,他估计一兴奋把这一茬忘记了,凌如月忽然开口说到:“三哥哥,胖哥哥,这次饿鬼墓的事情一完,我和奶奶就要会寨子了,你们会记得我吗?”
话说,一起患难过,是最能培养坚定不移的友情,这小丫头是真的对我和酥肉舍不得。
“咋会不记得?有空哥哥会来寨子里看你。”酥肉毫不犹豫的答到,这小子满嘴跑火车。
果然,凌如月听见就笑了,这小子能知道别人寨子在哪儿吗?
“我会记得你的,还有花飞飞。”我趴在师父背上,认真的说到。
凌如月使劲儿点头,说到:“我也不会忘了三哥哥和胖哥哥的。”
姜老头儿听得无语,说了句:“三个小娃儿,肉麻兮兮的,你们以后有机会再见的。”
这说话间,时间已不知不觉过了二十几分钟,终于师父他们在一个拐角之后,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大厅的地方,在这里我看见了十几个人,胡雪漫在,剩下的我也几乎全部认识,都是那个小院里的人。
只有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年轻人我不认识,非常的陌生。
见到我们几个回来了,大家都纷纷围过来,关心的询问着情况,这时我已经好点儿了,能下地站着了,面对着这些带着责备,善意的询问,我心里其实挺感动的。
这时,那个戴眼镜的斯文年轻人走了过来,扶了扶眼镜,很认真的说到:“道家手段真的是很神奇,很多东西不能用科学原理来解释,很多所见也出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我回去会好好和老师汇报一下情况。”
说完后,他忽然伸出手来,和我还有酥肉使劲握了一下手,说到:“道家的弟子也很厉害,小小年纪就能和未知的生物搏斗,我表示钦佩,对了,我叫杨晟。”
酥肉抓抓脑袋,得意的笑了,不过随后又说到:“我算哪门子道家弟子啊?三娃儿才是,他救的我。”
杨晟再次扶了扶眼镜,仔细的看了我一阵儿,这才认真的说到:“请问小兄弟大名?”
“哦哦,你好,我叫陈承一。”我在村子里长大,接触的也是直爽的村民,那么正式,那么文绉绉的,我有些不习惯了。
“陈承一?这名字.我有一个好朋友,叫周承.”杨晟话还没说完,就被姜老头儿打断了,他说到:“三娃儿,你要向杨晟哥哥学习,他可是我们国家的天才,现在跟着国家最厉害的生物学中科院士在学习,人家只有23岁,已经是博士后了,这次跟着我们来这里,也是为了国家做事儿。”
23?博士后?这是什么概念?普通人22岁,23岁,大学都才毕业了,这个杨晟好厉害,竟然已经是博士后,那不是十几岁就上大学了?
杨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原本墓室的灯光就灰暗,就是靠着大家随身携带的蓄电池,所以我也没有看清楚这小子是不是还有些脸红,不过心想,那么厉害的人,还挺腼腆的。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杨晟,记住我交给你的东西很危险,在拿回去研究之前,千万不可以撕开外面的符,否则造成的后果,非常的严重,听见没?”姜老头儿严肃的对杨晟说到。
杨晟认真的说到:“我一定会小心对待的。”
姜老头儿点了点头,这才问到胡雪漫:“慧觉呢?”
“慧大师还在处理那些虫卵,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啊?姜爷?”胡雪漫问到。
胡雪漫开口叫了姜爷,而不是姜师,我觉得挺新鲜的,随口就问到:“胡叔叔,干嘛忽然叫我师父姜爷?”
“姜爷吩咐的呗,他说姜师听着别扭,特别是下这墓里来以后,姜师听着更别扭。”胡雪漫说到。
姜师别扭?我没听出来啊,姜师?僵尸?我一愣,忽然就知道别扭在哪儿了。
慧觉老头儿就在这类似于大厅的墓室背后,那里有一间小密室,原本那里,我师父他们以为是饿鬼王所在的地方,却没想到饿鬼王被我们三个无意中放了出来。
慧觉老头儿就在那空无一物的小密室度起了那些虫卵,这些虫卵是见不得光的,更不能接触人气儿,必须就在这墓室里处理了,按我师父的话,这些虫卵经过度,就会变成死物,再也孵化不出来。
当然,我师父也留了4枚活虫卵,2枚给了凌青奶奶,2枚给了杨晟,杨晟是带着国家的任务来的,系统的研究一些神秘的东西,是国家一直都在进行的项目。
那个项目,杨晟简单的透露了两句,大概意思是,聚集的,基本上都是国家顶尖的人才,只是不为人知罢了,都是高度机密!
他还无意中说起一句,包括我师父他们所在的部门,也是国家的机密。
“情况就是这样,我们被这个建墓的人摆了一道,这边的密道是培养虫卵的地方不错,可是也就仅仅如此了,而另外一边的岔道,我们原本以为的鬼母所在也是判断错了,饿鬼王既然是在真正的古墓里,那鬼母也在真正的古墓里。”师父在安排接下来的行动,当然在事前少不了一番分析。
“可是,那墓道里的笑声是怎么回事儿?那不是鬼母?”有一个人提出了疑问。
可以肯定的是,那笑声他们也听过,基本上都判断那条墓道的尽头是鬼母。
师父站起来,背着手走了两步,说到:“鬼母这种东西说实话,我们都没见过,只能从一些典籍上得知一点儿情况,这也是机缘巧合,三娃儿他们放出了饿鬼王,我才知道判断有误,那条墓道里的,不是鬼母,是一只魅灵!”
“魅灵?”所有人一听这个名字,脸色都变得怪异了起来。
显然,他们都知道魅灵这种东西,这是鬼物的一种,之所以叫魅灵,是因为这种鬼物,没有别的本事,只会迷惑人心而已,正面相对,一个阳气旺盛的男子都可以冲散了它。
魅灵这个名字之所以那么好听,是因为鬼物几乎都有魅惑人心的本事儿,但魅灵绝对是最强的,最喜欢趁人不备时,趁虚而入,所以给了它一个灵字,其意思就是其魅的本事儿,已经称得上灵物了。
竟然是只魅灵在那里,这修墓的人到底是谁?竟然算计的如此深沉!
第六十章 神棍与科学家
“魅灵是啥玩意儿?”酥肉在旁边问到,我简单的给他解释了两句之后,酥肉一脸愤怒的骂到:“我x,就那么一个玩意儿,把我们吓的那么惨?我说呢,每次到关键的时候就听它笑,原来是趁虚而入啊?”
这确实是魅灵厉害的地方,有些东西你看似很弱,其实在合理的环境,就往往是致命的。
“阿弥陀佛。”这时,慧觉终于从大厅后的密室出来了,听声音很虚弱,在这么昏黄的灯光下,我都能看见他的脸呈现一种病态的红色。
破天荒地的,姜老头儿亲自去扶了慧觉一把,慧觉老头儿嘿嘿一笑:“拿个鸡蛋给额吃,额就恢复咧。”
姜老头儿也笑了,大声吼了一句:“你们谁带的干粮里有煮鸡蛋的,拿出来。”
两个老头儿这样一闹,整个墓室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还真有几个人带着煮鸡蛋,争先恐后的拿给慧觉,慧觉选了两个,剥开来吃了,然后把我们三个小娃儿叫了过去,开始详细的询问起情况。
教训是免不了的,可是教训完以后,慧觉对姜老头儿说到:“度这些虫卵,几乎已经耗尽了我的心力,饿鬼王难度,必须你出手处理了,至于鬼母,让凌青处理吧。我们三个也算老战友,这次一起下墓,却没想到这个山芋那么烫手。”
姜老头儿叹息了一声,说到:“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是有人刻意而为之了,这墓里很多谜团。说起我们是老战友,这一晃都多少年过去了,看看三娃儿,看看如月,慧觉,你也该收个徒弟了。”
“我是想收啊,可是和尚收弟子,可比你们难多了,戒律太多,但我隐约有感,我会有传人的,先把饿鬼墓的事情解决了吧。”慧觉老头儿难得认真的说到。
这时,凌青奶奶忽然说了一句:“我们都老了,也累了,想要追求的一些事情,我们该放手去做了”
“你啥时候过来的,走路还和以前一样,不带声音啊?”姜老头儿扭头嘿嘿一笑,对凌青奶奶说到。
凌青***神色忽然有些惆怅,然后说到:“好了,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饿鬼卵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快去安排接下来的行动吧。”
接下来,姜老头儿把人分成了三队,其中他,慧觉和凌青奶奶带着三个人要下去古墓,我,凌如月,酥肉,杨晟则安排胡雪漫还有一个人把我们送出去。
剩下的一队,去对付魅灵,然后再和师父他们汇合。
这意思很明显,我们几个要被送出饿鬼墓了,这一次我们谁都没敢表示反对,临走前师父叮嘱我:“你把杨晟带到竹林小筑去等我,回去我再罚你。”
我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临走前想起一件事儿,就跟师父说到:“师父,我在墙上挖了一块玉,是法器,然后对付饿鬼王的时候,我.”
“那块玉,我已经收拣了起来,一切回去再说。”师父的表情有些古怪,不欲多说的样子。
“可是师父,你们怎么没遇到拦路鬼,然后你怎么会没现那块玉?”这是我一直想追问的事情。
“等我回去再说!”师父已经不欲回答我多的问题了,我也只好灰溜溜的闭嘴了。
再上到地面的时候,清冷的月光已经洒满了大地,周围非常的安静,除了偶尔有几声虫鸣。
把我们四人送到门口,胡雪漫说到:“不要再下来捣蛋了,有些事情不是说你有好奇心,就必须要了解的,你们都还小,有些世界不是属于你们的。”
我们也不懂胡雪漫话里的意思,胡雪漫也不打算解释,他只是对酥肉说到:“小胖子,你回去之后,知道该咋做吧?”
酥肉是个机灵人儿,他说:“我知道,我这不出来玩,摔了一个大筋斗,才搞成这样吗?”
“好小子,怪不得姜爷说你有福气。”胡雪漫哈哈大笑,使劲拍了几下酥肉的肩膀。
其实酥肉知道这事儿说出去,只怕连同他的家人都会被牵扯,他是不小心进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但是有些东西确实不太适合普通人知道。
出大门的时候,几个拉肚子战士看见胡雪漫,立刻行了个军礼,当看见我们的时候,他们几个傻了眼,咋混进去三个孩子?
胡雪漫咳了一声,说到:“你们从现在起安心的守好这儿,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必须保证有两个人不能离开,知道了吗?”
看见胡雪漫没追究责任,那几个战士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声的回应了胡雪漫的命令。
胡雪漫把我们送到门口,就转身回去了,剩下我们4个站在这安静的夜里,面面相觑,沉默了一阵子,终于还是离开了这里。
回去之后,没人有心思吃饭,4个人洗了个澡,就沉默的坐在竹林小筑的大厅里,我也现一个比较有趣的问题,就是那个天才杨晟竟然是个生活白痴,连水都不会烧那种。
可怜我和酥肉一身带伤,还得‘伺候’他。
好在都是皮肉伤,就是放毒的伤口深了点儿,所以我和酥肉都不敢像以前那样,跳到木桶里去泡着,只得草草擦洗一下,至于凌如月和杨晟倒是美美的泡了个澡。
此时的沉默不是因为我们无聊,而是墓里生的事情太过神奇,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酥肉是神经最大条的一个,他问杨晟:“你说你咋也被送出来了?你不是国家派来的吗?”
杨晟扶了一下眼镜,秉着一贯认真的态度说到:“出之前就说好了,一旦姜爷遇见认为危险的事情,我必须听从他的吩咐,迅离开。”
“啥?还有危险?”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我以为饿鬼王是最危险的。
“是的。”杨晟取下眼镜,擦了擦,一本正经的说到:“因为那个墓里很有可能形成僵尸,那种东西非常的危险。”
“僵尸?”我忽然想起了凌青奶奶说的,墓里可能有那个。
“嗯。”杨晟点头回答到,然后又取下了眼镜,这家伙连头都擦不好,滴下的水,一次次的把眼镜片儿打湿。
酥肉看不下去了,站了起来,大步走去房间,取了一条干毛巾,使劲的帮杨晟擦了几把,然后说到:“看吧,我一只手都比你擦的干净,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了。”
杨晟再次腼腆的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解释到:“我的时间不太够用,因为学术上的问题需要钻研,有些小事儿,我没时间去学习。”
“行了,我看你能把自己给饿死。”酥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杨晟脸一红,有些小声的说到:“说起来,我是饿了,没好意思说。”
“算了,算了,酥肉来帮我,我去做饭,做完饭你好好跟我说说僵尸的事儿吧。我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博士后还能研究这些。”我无奈的说到。
杨晟却一下子很严肃的说到:“这些要和迷信的事情区别对待,这些事情的研究价值非常的大!知道细菌,病菌吗?在合适的条件下,它们是人类尸变的最有可能,也最有根据的原因,还有某种电流,在特殊的情况下,能激活中枢神经,那样产生的后果,是什么?就是行尸走肉,还有一些特殊的化学物质.”
杨晟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来,可是我们三个听得头疼,我呢,一个小神棍,凌如月,一个小巫婆,至于酥肉,一个小混混,谁还能跟书呆子杨扯科学?
我们打断了他,表示兴趣缺缺的样子,杨晟却犹自不甘心的吼到:“我们国家是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的,这里面都有我们科学工作者的身影,就像那片沙漠生的事情,但是我们也需要你们的帮忙,尽管你们不懂这其中的科学原理,可是你的方法却是那么的有效果。”
我跟酥肉说到:“看他这样儿,是想我们和他组成一支队伍似的,这算啥?神棍和科学家联合?”
酥肉根本不理我,直接说了句:“三娃儿,我们煮个白肉吧?我想吃剁椒的蘸水。”
第六十章 僵尸,秘闻,科学
杨晟吃东西的时候,我们才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所谓的小事儿不用在意。
饭粒儿横飞,眼镜上,衣服上,裤子上,地上全部都是。
我非常后悔,为啥要弄个白肉,杨晟吃的时候几乎是看也不看,把肉随便放蘸水里搅合一下,就塞嘴里了,那蘸水无疑滴的他身上到处都是。
“晟哥,我估计你又得洗澡了。”酥肉无奈的叹息一声。
杨晟大口的扒着饭,含糊不清的问着:“为啥?”
“为啥?吃成这副模样了,还不洗澡?”酥肉自觉自己已经够‘邋遢’了,这下遇见高手了。
杨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是动作依然不改,我在心里抓狂了一下,明明如此清秀斯文的人啊,明明高材生啊,咋吃个饭比那些在地里劳作的汉子们还粗犷?
凌如月抿着嘴笑,实在是没办法,去拿了一张帕子递给杨晟,说到:“晟哥哥,你擦嘴。”
杨晟接过帕子,又低着头开始腼腆。
我无奈的问到:“晟哥,我弄的饭好吃?你平时都吃些啥啊?”
杨晟拍掉身上的饭粒儿,擦了嘴之后,又一次非常认真的说到:“我其实不知道好不好吃,因为平时时间总是很赶,不够用,我吃东西都很快,能填饱肚子是关键,营养是其次,味道不重要。”
‘噗’的一声,酥肉忍不住喷饭了,而且很多饭粒儿正好就喷在坐他对面的杨晟身上,可是杨晟毫不在意,又随手拍去了。
估计对于酥肉这种吃货来说,绝对不能理解杨晟的话。
看见酥肉这副模样,杨晟愣了半天才认真的问到:“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请指正。”
“不不不,晟哥说的都对,这当科学家啊,是应该这样。”酥肉觉他和杨晟没办法沟通。
而且,这晟哥的反应也太过迟钝了吧?酥肉喷饭都半天了,他自己都把饭粒儿弹掉了,还愣了半天,才想起问酥肉。
但是,我们却不得不佩服杨晟,他绝对是个聪明人,否则不可能23岁就是博士后,他只是把心思全部用在了科学研究上,才会有如此‘极品’的生活表现。
这种认真的精神,是我们所没有的。
吃完饭,收拾完毕,我们几个却无任何的睡意,包括杨晟在内,他拿着一个笔记本,不停的在上面写写画画,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如月对墓里有僵尸比较感兴趣,忍不住问杨晟:“晟哥,你怎么判断墓里有僵尸的,根据在哪里?”
杨晟抬起头来,还是愣了很久,才清醒过来,这才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的回答到:“我们国家其实生了很多僵尸的事件,有一些了无痕迹了,可有一些不得不费尽心力的去掩饰,在僵尸事件的多区,我曾经利用身份的便利,和几位老师去调查过,得出了一点儿规律,可是又没有完全的掌握到。唯一,能稍微肯定一点儿的,就是养尸地,这算是最大的规律。”
杨晟一口科学道理说出来,我们三个又晕乎乎的了。
“养尸地儿?那是啥东西?”我问到。
“养尸地,多出僵尸,因为土壤土质酸碱度极不平衡,不适合有机物生长,因此不会滋生蚁虫细菌,尸体埋入即使过百年,肌肉毛也不会腐坏,这就为僵尸的形成提供了必要的外在条件,至于内在的条件”杨晟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起来,仿佛这是他一直追求的谜题:“我刚才跟你们说过的,就是一些没有规律的内在条件,我们抓不住规律,曾经其实是有机会的。”
“曾经有机会?”我疑惑了,其实关于僵尸师父不愿意和我多讲,但是他那一屋子藏书我却是经常翻看的,我记得有一小段内容,是说茅山养尸术,就是人为的制造僵尸。
难道科学也能做到这一步?
不过提到这个曾经,杨晟却摆摆手,显然他是不能说,这个人太直接,不能说的脸上的表情,就直接告诉你不能说。
可是我们三个却来了兴趣,凌如月拉着杨晟,撒娇的,一定要他说。
杨晟被一个11岁的小丫头闹了一个面红耳赤,这才说到:“那时,我还在少年班,只是听导师说起过一些模糊的事情,总之那个时候的确是有机会,可感觉那是禁忌的,上天把这把钥匙收回了。我进了特殊部门以后,我才知道我的眼界狭窄,很多事情比今天在饿鬼墓见到的还匪夷所思,秘密标本室,有骨头是”
杨晟自觉失言,干脆又不说了,可是我知道,他知道的这些,我师父一定知道的更多。
我和凌如月或多或少对一些事情都隐约有感觉,谁叫我们的师父是战友呢?所以,我们不问了,至于酥肉比我们更油滑,他知道身为一个普通人,他所知的这些秘密已经称的上逆天了,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所以,他也和我们形成了一样的默契,当然他更会处理一些,干脆当没听见,直接转移话题:“那晟哥,你为啥说饿鬼墓有僵尸。”
“我刚才回答了啊,因为养尸地,我进墓之前,采集了那里的土壤样本做研究,现是一块养尸地。僵尸这种东西是危险的,所以姜师傅叫我离开,我必须离开。”杨晟再次扶了扶眼镜。
“那你对饿鬼王这种东西咋看?”其实我现和杨晟聊天是一件非常有乐趣的事情,师父曾经说过,有些东西,他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是按照一些特地的方法做。
而杨晟就是那种特意去追寻背后原因的人,他的见解很独到。
“对于饿鬼王的看法,这要从历史说起,其实人们最早对鬼怪的形象,不是源自于鬼,而是源自于魔,很多凶狠的图腾,很多形容来自地狱的图画,所有的形象,哪怕是远古时期,你们没现,都比较一致吗?”杨晟问到我们。
我们一愣,确实比较一致,几乎都是那种眼若铜铃,大鼻子,鹰钩的,獠牙,双角.
“这就对了,历史上很多事件除了正史,还有历代术士的历史,上面记载过一些东西,这不是凭空社稷的,凭空社稷的东西在民间没有流传的基础,流传这种东西,最起码的是要引起人们的共鸣。简单的说,鬼这种东西,一说起来,人们就很有共鸣,因为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有比较灵异的经历,就算有些人神经大条,忽略过去了,但是一提起,他总会想起些什么东西。可是到了当代,你说鬼,可能有人会赞成,有人半信半疑,绝对不信的反而是少数,你说魔鬼呢?人们就会说你扯淡。”杨晟用一种讲学术的语调,开始给我们认真讲解起来。
“那又如何?”酥肉没把握住其中的关键,可是我和凌如月却懂他的意思了。
“那如何?很简单啊,在古代,魔鬼这一形象是如何在民间有那么大的流传基础的?只能说明它存在过!!到了现在,因为消失了,所以它的存在就被遗忘,再也流传不起来。而我对饿鬼墓的饿鬼就是这样一种态度,就算我没见过,我也会抱着流传必有其道理的态度去探究,而不轻易下结论。然后,我见到了,我也不吃惊,那只是一种生物学对生命个体的表现形式,就如同外星人和我们一定相同吗?他们又是怎么样的形象?”杨晟在说起学术的时候,是如此的能言善辩,和刚才木讷,迟钝的样子,半点儿不沾边。
“你会研究饿鬼吗?”我问杨晟。
“会,所以我带回了2枚饿鬼卵,但不是所有的成果都能得到应用,有些成果是假成果,就是说在特定的条件下才有一定的作用,那就只是一个科学结论,而且是秘密的科学结论。”杨晟认真的说到。
“可你这样研究的目的是为什么?”我问到。
“我们一代代的人去探究,总有一天,有些秘密会解禁在人们的眼前,为人类所利用,尽管在现在,它能引的后果极有可能是恐慌,这就是我毕生的追求,科学总是需要牺牲去铺就道路的。”杨晟说到。
我们三个肃然起敬。
杨晟没感觉到我们的情绪,只是继续说了一句:“科学不是否定,排斥,科学应该包容。”
第六十一章 导引之法
师父他们整夜都没有回来。
当天微微亮的时候,我吐出一口浊气,心里有些不安,整整一夜啊,师父他们在干什么?怎么还没有回来?
‘吱呀’一声,我身后的竹门开了,我转头一看,是杨晟顶着一个鸡窝头起床了,他也真行,睡个觉能把头睡成这样。
“三娃,你干啥呢?我睡觉不踏实,多早就听见你起床的声音了。”杨晟随便抹了一把脸,就问我。
“早课,你也可以理解为晨练。”其实我没多大心思说话,我担心着师父他们为什么一夜没回来。
“是怎么练的,对身体有好处吗?教教我呗,我生活老是没什么规律,学学这个也好。”杨晟一下子就积极了起来,我看得出来对于道家的神奇他还是很向往的。
可是我教他什么?早课的内容显然不适合他,不过这杨晟的生活习惯真的够乱的,我想了半天,跟他说到:“气功我不能教你,不过教你一点儿简单的按摩法吧,至少能强身健体。”
杨晟也干脆,说到:“好吧,你现在就教我吧。”
我望了他一眼,说到:“你急啥?至少先去洗漱一下吧。”
杨晟嘿嘿一笑,转身去洗漱去了,这个人估计比酥肉神经大条,师父他们一晚上没回来,他竟然没什么感觉。
这一天,竟然出人预料的有阳光,当杨晟洗漱完毕后,刚好一丝清晨的阳光就穿破了云层,洒在这刚刚被细雨洗礼过,青翠欲滴的竹林。
杨晟洗漱的动静太大,吵醒了酥肉和凌如月,一时间大家都早早的起来了,洗漱一阵儿,都聚集在了门前我练功的小坝子里。
“三哥哥,我担心奶奶.”说这话的是凌如月。
“三娃儿,姜爷他们没回来过?”酥肉也挺担心。
我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什么来,不然凌如月闹着要出墓里找奶奶,可不是好玩的,我说:“他们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是说就在墓里呆了一晚上,你们别瞎想。”
杨晟扶了扶眼镜说到:“是的,他们就算处理完墓里的事情,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比如写报告,上报什么的,得要三五天吧,才能回来,你们别担心。”
原来杨晟知道啊,怪不得他不着急,我是不清楚我师父他们的工作流程具体是怎么样的,不过杨晟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不少,毕竟杨晟经过一天短短的接触,我知道他是一个不太会撒谎的人。
看着清晨的阳光,我的心情也明朗了一些,直接说到:“杨晟,来吧,我教你这套导引法。”
我这样一说,酥肉和凌如月也来了兴趣,纷纷都表示要学,我也无所谓,其实只要不是涉及到一些口口相传的秘法和口诀,有些东西的确是值得扬光大的。
当然,比如气功,存思什么的,我也是不会教他们的,因为那是很危险的东西,也有诸多的限制。
一套导引法,我在他们面前细细的做了一次,然后让他们照着做,我开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纠正。
“不,杨晟,你的第一个动作不对,两手更相扭捩,如洗手状,是说两个手掌搓热那种感觉,不是草草的洗手,你想象在冬天很冷的地方,你手很冷,然后你使劲搓热它,不不是那样,动作稍微慢一些,把冬天暖手那个动作放慢来进行,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酥肉,这第二个动作,被你做成什么了?这两手浅叉,翻复向胸,是一个推手的动作,十指交叉相扣,然后推出去,再然后翻手,是翻动手腕,然后朝着胸口缩回来。”
我无语的看着杨晟,酥肉,还有凌如月练着这套导引法,非常的乱七八糟,凌如月被我说烦了,干脆一甩手,不练了,酥肉心不在焉的,乐呵呵的,当玩儿一样。
只有杨晟非常认真的练着,虽然练习的四不像。
练着,练着杨晟就跟我说:“三娃,你教学方式是不对的,你能不能逐字逐句的分解动作来教我们,你刚才那样练了一遍,我也记不住啊。”
我想想也是,于是点头说到:“好吧,刚才第一二个动作,我已经详细的解析过了,从第三个动作开始吧。”
“两手相捉,共按膝上,左右同,这句口诀不能只看表面的意思,简单的说,步子要扎成马步,两只手交叠,然后一起按于膝盖上方,最关键的地方是,在手的压力到了膝盖之后,膝盖要自然的上顶,不是说膝盖要动,而是面对压力,膝盖要做努力伸直,而手却用力把膝盖压下去的感觉,这样方能舒筋活血。”
任何的动作,如果没用上合适的力道,是起不了作用的。
“两手相叉,叉重按左右月坒,徐徐拔身,左右同,在这里,这个月坒字,通髀字,是指的髀骨,对,就是肋下髀骨的位置,就是两手十指紧扣的样子,按住髀骨的位置,然后蹲下去,再慢慢的站起来,左边髀骨一次,右边一次,按住的力量要重,站起来的时候,你可以想象背上背负着一袋米,就这样费力的,慢慢的站起来。”
“如挽一石弓余力,左右同,这个你们很好理解吧?一石为12o斤的大弓,拉弓的动作,想想吧,12o斤的大弓,你用力的把它拉开,那是需要多么大的力量,对,左手,右手都要拉开,之所以很多人做按摩导引法的效果不到位,就是因为力量不到位,这样的动作,对于肩周炎之类的是非常好的。”
“作拳向前筑,左右同,在这里,拳头要求必须握紧,杨晟,你在愤怒的时候,拳头不会紧握吗?对,就是那样,脚步用弓步就好,然后用力的挥出你的拳头,就像在打击你最恨的人,不要那么软绵绵的,要用力的挥出!”
“如拓千斤之石,左右同,举起你的手,现在你的手上不是空无一物,是举着一块很重的石头,这块石头,你必须用全身的力气才能举起来,懂吗?用全身的力气,上举的你手,对,左右都要。”
“以拳却顿,此名开胸,左右同,握紧你的拳头,然后使劲的向后伸展,对,这就是扩胸运动那样,就像广播体操里的扩胸运动,不同的是,不是一起进行,是左右分开进行,左边两下,右边两下,然后一起再向后扩。”
“大坐斜身,偏倚如排山,左右同。对,坐下来,双腿伸直坐下来,然后扭腰侧身,就是把身体侧过来,然后双手推出,要徐徐的推出,想象一下吧,你面前有一扇很厚重的大门,你需要把它这样推开,身体不能动,必须这样斜着,然后只能双手把大门推开。”
“两手抱头,宛转脑上,此名开胁,左右同。在这里,立定站好,然后用双手托住你的头,先从左边使劲的把头往上,往后搬动,然后是右边,这个动作是牵引你的肋骨,最大程度上的把身体活动开来,让气息流动,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两边动作最好做到位。”
解析了1o个动作,我觉得有点累了,所谓导引法,也必须配合想象,就如后来兴起的瑜伽,但效果更为直接,如果力度到位,一次导引法做下来,人该是大汗淋漓。
此时,杨晟已经汗流浃背了,可后面还有9个动作。
不过,如果杨晟能坚持练习,或多或少能对他这种生活无规律,吃饭也是狼吞虎咽的人的身体有所改善吧。
第六十二章 师父归来
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总算教会了杨晟这套导引法,杨晟累得有些气喘吁吁,但看的出来,他挺兴奋,他问我:“三娃儿,这套导引法那么好,为什么没流传开去?如果流传开去,有很大的好处啊。”
我的面色有些古怪,望着杨晟说到:“晟哥,谁说没有流传开去?知道中小学的广播体操吗?就是参考了这套导引术,那是简化版,可惜现在的学生娃娃谁会认真去做啊?动作其实不是难点,难点是在于用力的程度,这里就掺杂了一点点小小的存思,就是要想象配合动作,力道才能恰到好处。”
“我.”杨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中小学生的广播体操实际上是来自于这个。
“这套导引之法普通人练习没有任何的危险,因为不是气功,我给你讲解也不是讲解动作,而是分解每个动作,该用什么样的力量去配合,才能起到效果,就如我扔给你一套图片,你去照着做,也只是只具其形,而不具其力!当然在气息上,只有一个简单的法门,那就是在力时,一口气息含而不散,在散力时,尽量悠长的吐出这口气息就行了。”我简单的说到。
“原来国家是重视这些的,竟然让学生娃娃从小练起了,我说这些动作有些眼熟呢,可是为什么不说明?”杨晟抓了抓脑袋。
“很简单,以前就破过四旧,这些东西要如何说明?”我的言下之意,估计杨晟能理解。
杨晟点点头,他只是个生活白痴,但是智商却是极高的。
看着已经日上中头,我对杨晟说到:“晟哥,最好的练习时间是早上,刚刚睡了一觉之后,身体需要舒展,不过在练习之前,先做些小小的热身运动,效果会更好,坚持做吧,这是最简单的导引之法了,可是简单却不敷衍,一两年后你会现身体灵活,而且体质也会增加。”
一转眼,三天就过去了。
酥肉在前天就已经回家,山上只剩下了我和凌如月,还有杨晟。
这三天,我们三个过的倒也简单,杨晟常常问凌如月一些关于昆虫的问题,问一些关于道家学说的问题,而我和凌如月呢,则非常喜欢听他讲科学上的秘闻。
这种交流非常的有意义,我们三个的感情就在这种交流中慢慢的升华。
我现杨晟这个人,除了生活习惯上近乎于小孩,品德上却非常的让人折服,诚恳,正直,认真,诚实。
而凌如月那个小丫头,我则对她有了新的认识,这丫头虽然有些小女孩的任性,有些古灵精怪,但本质上一点儿都不坏,而且非常的重情重义,我和她也算是在古墓里历经过生死,我在心里把她当成了妹妹。
“三哥哥,晟哥哥,奶奶回来了,我就要回寨子了,姜爷爷说以后我们会在见面的,你觉得是什么时候啊?”此时的凌如月坐在竹林小筑的栏杆上,两只小脚丫一晃一晃的,甚是可爱,可一张小脸蛋儿上却是忧虑的。
杨晟扶了扶眼镜认真的说:“我的研究项目,注定了我要前往很多传说中危险的地方,三娃,如月,你们快些长大吧,我也很希望像老师那样,有一两个神秘的高手在身边帮助。”
我扔了一颗花生米在嘴里,说实话我的未来该是咋样的,我自己并没有什么计划,都是按照师父的安排,杨晟的意思我能理解,他是指我长大能够加入某些部门,和他成为最好的搭档,可是师父并没有给我提起过这方面的打算。
“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去北京了,缘分这种东西,不可强求,但如果我们有缘,天南地北的距离又算什么?我们总会相聚的。”我有些懒洋洋的说到,花生的焦香弥漫在口中,就如此时的气氛,有些静谧的安宁,却让人无比的幸福,心安。
这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带来的舒服。
“到北京?可惜这边的事情完成后,我会去新疆,和我的一位老师进行一个项目,不然在北京,我就能再见到你了。”杨晟也剥了一颗花生,可惜花生壳被他咬的乱七八糟。
“我回云南,胖子哥哥还会留在四川吧,三哥哥,我忽然觉得我们几个隔的好远啊。”凌如月拖着自己的小下巴,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哈哈,我说过,有种东西叫缘分,天南地北的距离可不算什么,我们会再见的。”也许即将到来的分离会让人伤感,可是我并不会不舍得,前方的道路心里有感情的支撑,就不会孤独,比如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我的朋友。
“三哥哥,晟哥哥,我给你们唱歌小曲儿吧。”凌如月晃荡着小脚丫子,幽幽的说到。
“好!”杨晟带头鼓掌起来,我也乐呵呵的跟着鼓掌。
凌如月望着远方的竹林,开始慢慢的唱起来:“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
正是我喜欢的《少林寺》的那插曲,凌如月唱的极好,没想到这小丫头唱歌那么厉害,我和杨晟都听得沉醉了,一曲唱完,我和杨晟都还呆呆的回不过神来。
“真是绝了,比原唱都差不远了多少!”杨晟吃惊的说到。
“是啊,小丫头,你可以去当个歌星了。”我也很吃惊。
凌如月难得的脸一红,说到:“才没有了,我姐姐唱歌比我好听多了,我姐姐最好了,也最厉害了。”
“你姐姐是.?”我是不止一次听这个小丫头提起她的姐姐了,刚准备问,忽然杨晟‘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我吓一大跳,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我才现,从竹林里走出四个人。
是我师父他们回来了,师父,慧觉,凌青奶奶,胡雪漫也跟着,真的是他们。
“如月,你看,他们回来了,你奶奶也回来。”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激动的大喊到。
凌如月一激动,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惊喜的一看,不正是他们回来了吗?
饭桌上摆着我为师父他们热好的饭菜,是我们中午吃剩下的,我当然不会忘记给慧觉大爷煮上两个鸡蛋,饭菜虽然简单,可也是些山村野味,新鲜无比,可是我现他们四个人没什么胃口,都没有吃两口。
气氛有些不对,从回来到现在,他们只是给我们三个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就没怎么说话,他们显得很疲惫,也很沉重。
我一肚子的问题,不敢问,看着没人再动筷子,就开始默默的收拾。
凌如月老老实实的给凌青奶奶锤着背,看那个样子,也是一副有话不敢说的样子,十分的压抑。
只有杨晟,他估计情商不是很高,也不懂的察言观色,见他们吃完了饭,就问到:“姜师傅,这次古墓的报告,我能看看吗?是不是有僵尸?而鬼母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一头冷汗,见过直接的人,从来没见过那么直接的人,简直一点儿婉转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杨晟不碰钉子才怪。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我师父说话了,他说到:“我们是从墓里直接回这里的,行动报告还没有写,至于鬼母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凌青,你给他看看吧。”
‘咣当’我手里的碗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我师父他们在搞什么,直接把鬼母带出来了?
而凌如月也愣住了,双手竟然锤到了空气上,也不自知,显然她也没想到,我那个平时喜欢藏着掖着的师父那么的直接。
“我就知道,以你杨晟这个一根筋的性格,一定会给这几个娃儿说墓里有僵尸,我真的服了你了,竟然还能进秘密研究组,嘴巴可真够严实,也不怕一不小心就是特务了。”我师父忽然感慨了一句。
可是我已经无心听了,我非常想知道,鬼母是个什么样子。
第六十三章 线索
“这是鬼母?”我咽了一大口唾沫,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凌青奶奶手上的东西。
凌如月却是非常的感兴趣,看那样子,手已经忍不住要去摸摸这个鬼母了,以我对这个小丫头的了解,她的爱好非常特殊,她不爱小姑娘们都爱的东西,反而爱些虫啊,稀奇古怪的花草啊,蛇啊之类的东西。
果然兴趣爱好这种东西是要靠从小培养,凌如月这丫头真的不走寻常路。
而杨晟的反应最为激烈,他扶着眼镜,反复的在凌青奶奶身边走过走过去,大呼小叫的说着:“太神奇,真的太神奇,这种东西让我想到了蚂蚁一族的蚁后,生物学果然是神奇的,打开大门之后,无尽的宝藏等我去探索。”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相对来说,鬼母在我心目中就长得比花飞飞好一些,因为花飞飞是蜘蛛,我对蜘蛛有种本能的害怕,但也就仅限于比花飞飞好一些了。
只因为鬼母是个啥玩意儿?鬼母是只飞蛾!
一只相当于人半个脑袋那么大,黑色的飞蛾!但是不要以为这样,鬼母就不恐怖,它的恐怖之处在于它的花纹,组合起来看,就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看着视觉冲击非常大,非常的诡异,跟饿鬼墓大门上的浮雕一模一样,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母!
我想过千百次它的形象,甚至为此翻过师父收藏的一些有限的佛门典籍,可我就是想不到它是一只飞蛾的形象。
“师父,怎么是只飞蛾?它厉害吗?它咬人吗?”但无论是长的怎么恐怖的飞蛾,终究只是一只飞蛾,我想不出它的厉害在哪里。
“三娃儿,它咬人又有啥用?还不是一巴掌怕死的货,它的厉害在于,只要它愿意,它可以召唤一堆它的孩子出来,包括饿鬼王,控制了鬼母,就等于控制了一堆饿鬼,你觉得呢?所以,我们去找鬼母之前,必须先清除那些饿鬼卵和已经孵化出来的饿鬼虫,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这鬼母可以让那些蛰伏的饿鬼卵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部孵化,这就是它比蚁后厉害的地方。”胡雪漫没好气的说到。
我盯了一眼杨晟,怪不得这小子嚷着鬼母蚁后什么的,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就是想知道鬼母是以什么样子存在的,就如饿鬼,很多想象不到它是类似于蛔虫的东西。
有一些真实暴露出来,往往让人目瞪口呆,怎么都不肯相信,可这就是真实,就像你很难让古代人去想想现代的飞机,让现代人去想象古代的那种忠义精神。
“这里是人间,人的地盘儿,它化不了形,不然鬼母可是有法力的家伙,就算没了鬼子,也很难对付。”姜老头儿淡淡的说了一句。
“师父,你们咋进去了三天?你们在哪儿现鬼母的?它真的在那个古墓里?”反正有了杨晟当挡箭牌问问题,我就心无顾忌了,干脆也问了起来,关于师父他们这几天的经历,我实在太好奇了。
师父的脸色沉重了起来,慧觉直接念了一句佛号,凌青奶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把凌如月抱进了怀里。
只有胡雪漫,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摘下他的帽子,放在了桌子上,声音非常低沉的说到:“我们牺牲了2个战友,还有一个在抢救.”
死人了?我一下子呆立在那里,我在饿鬼墓里呆过,我无法想象那天和我一起在大厅休息,递鸡蛋给慧觉吃的那些战士会死在饿鬼墓里。
不是饿鬼王都解决了吗?僵尸很可怕?还是鬼母很.?
师父脸色严肃,只是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之后,有两件东西,一件儿是我从墙上撬下来的古玉,一件儿是一块小铜牌,上面的符号和玉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沉默了一阵子,师父吩咐到:“三娃儿,把纸笔拿来。”
我不知道师父要做什么,但还是到房间里帮师父把纸笔拿了出来,帮师父把纸铺好,然后专心的在师父旁边帮他磨墨,师父拿起笔沉思了一阵儿,然后下笔如飞在纸上写了起来。
我原以为师父是要写报告的,却不想师父写的是一种很古老的字体,我勉强能认识几个字,但离读懂却是不行的,那段话不长,很快就写完了,师父待的晾干了之后,就把纸折了起来,然后递给了杨晟。
“你去新疆之前,要回一次北京,是不是?”师父问杨晟。
“是的,要回去交报告,姜师傅,你不是要回北京?”杨晟有些吃惊。
“回是要回,但是见不见一些人,回不回部门报到就不一定了,但这封信非常重要,你帮我交给我们行动部的部长,帮我转告一句话,就说是这个饿鬼墓里的最大线索。”师父吩咐到。
我听得迷迷糊糊的,什么最大的线索?为什么师父不亲自去交这个东西?
“李部长?没问题!”杨晟点点头。
然后师父又把古玉和铜牌重新包好,也递给了杨晟,说到:“这个教给秘密调查部门,要他们查一下,有没有现类似的符号,然后背后代表的是什么,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这点非常重要,因为他们手里掌握的资料非常多,查起来比我有效率。”
杨晟点点头,这人对一些纠缠不清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奇心,除了他的科学研究。
吩咐完这一切,师父站起来说到:“你们几个小辈就散了吧,自己去玩。雪漫你进房间来,我们给你交代一些事情,你把报告写了吧,然后你回去,看看那个伤重的孩子,不惜代价的抢救他吧。”
师父说话的言语间颇有些叹息的味道,而且我觉得师父从墓里回来之后,有了很重的心事。
我和凌如月心不在焉的在外面呆着,杨晟则又开始写写画画,大概这样过了一个小时之后,胡雪漫从房间里出来了,可是我师父他们却不见人影儿。
胡雪漫走到我面前,忽然就使劲儿的摸了摸我脑袋,说到:“三娃儿,你去北京之后,会不会把胡叔叔忘了?”
他这一说,我忽然有些伤感,其实这大胡子叔叔挺好的,可没想到他也这么感性。
我大声说到:“我当然不会忘记胡叔叔,但是我师父走了,你们也还要留在这儿吗?”
“原本,你师父走了,我们这个分部就要撤出,撤到这里所属的城市去,毕竟这样的分部因为各种原因,是不可能全国各处都存在的,但是因为这里出了一个饿鬼墓,我们基本上要留守这里,害怕还有忽然的状况,北京那边会派人来带着我们的,就是没有你师父那好本事了。”胡雪漫有些感慨的说到。
做为国家的人,有些事情可不是能遵从自己的意愿的,必须服从国家的安排,听胡雪漫的意思,挺想跟着我师父的。
“我师父很厉害?那个部门里的人不是都很厉害吗?”我有些茫然,其实我知道师父厉害,可是没有一个对比的概念,完全不知道放在同一类人中,师父算什么水平。
“很厉害,全国能都排上号,你们师祖教出来的几个弟子都是人物。”胡雪漫真诚的感慨到,但貌似又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到:“三娃儿,快点长大吧。”
说完之后,胡雪漫转身就匆匆的离去了。
我莫名其妙,却又伤感,这次去了北京,我还能再回家乡吗?还能再见到大胡子胡叔叔吗?
师父他们一直没有出来,但偶尔会有几声争论的声音传出来,仿佛他们也很激动,可是他们在说什么,我却不知道。
杨晟这个人很机械,除非是有特别的事情,否则晚上11点之前必然睡觉,他和我睡客厅地铺,此时他已经打起了呼噜,我和凌如月对着油灯默默无语。
转眼,夜已深
“三哥哥,姜爷爷在写字的时候,奶奶跟我说了,我们明天就回去。”凌如月打破了沉默。
“嗯。”我有些闷闷的,忽然觉得人生好像一出戏,我一开始非常讨厌凌如月,可是想着明天她要离去,又开始伤感,谁能预料,这短短的几日,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呢?
满眼的热闹,忽然间就变得冷清,有时候也会觉得不舒服。
“三哥哥,晟哥哥也说他明天就要走。”
“嗯。”
“你一直嗯什么啊?你不会舍不得?”
“有些事情不是说舍不得,就不会生,我们要相信在未来一定会相逢。”
“嗯,”凌如月重重的点头。
此时,门开了,凌青奶奶走了出来。
第六十四章 细雨中的离别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夜,凌青奶奶领着凌如月到我的房间去睡了,杨晟的呼噜声还在连绵不断,我在师父的房间,再一次对着师父和慧觉相顾无言。
沉默仿佛是一种会传染的病,当一个人刻意沉默时,其他的人也会有这种疲累而无言的感觉。
油灯的光,昏黄而温暖,曾经我和师父,偶尔还有慧觉爷爷,就是这样守着一盏油灯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夜晚,有时争吵,有时扯淡,有时大笑,总之那是属于竹林小筑的回忆,一段安宁的岁月。
“我明天要离开了,三娃儿,下次再见面你就长成个大小伙子了吧,说不定我那时也有徒弟了,你可得对他好一些,别像我和你师父似的,一见面就吵架。”先打破沉默的是慧觉爷爷,他的眼神很清淡,也许佛门中人,对离别看得更洒脱一些。
师父叹息了一声,摸着我的脑袋,说了一句:“三娃儿,快些长大吧。”
我觉得这句话咋就那么耳熟呢?仔细一想,才知道胡雪漫对我说过。
怎么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盼望我长大呢?
“师父,是要我长大了也和你一样,加入什么部门,然后为国家服务吗?”我只能理解为这个意思了。
“不,未来是你的自由,师父不会束缚你,小鸟儿总要一个人飞翔的。”师父凝视着远方的窗外,有些沉重的说到。
我心里觉得不安,可是师父的话却没有什么毛病,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
窗外,一弯冷月。
第二天,小雨下的绵绵密密,打在竹叶上‘沙沙’作响。
凌如月趴在我的背上,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只因为她早上吵着凌青奶奶,说要再留一天,被凌青奶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小女孩总是要娇气一些,面对这种拒绝,忍不住就哭了,直到我哄她,说背她下山,她才勉强算平静了下来。
杨晟就走在我和凌如月身后,山路湿滑,他总是忍不住就打趔趄,惹得慧觉老头儿毫无形象的在后面大笑,还佛门中人呢,取笑别人,他总是抢在第一。
不过杨晟真的不错,自从学习了导引法,每日总是按时练习,我想比起我这个被师父逼迫着,还想办法偷懒的人是好太多了。
慧觉,凌青奶奶,师父走在杨晟的身后,这一路尽管他们不停的取笑杨晟,可我能感觉出来有一些沉重的意思,难道也是为了离别伤感吗?
可是他们却不是常常在一起的。
下山之后,我要放凌如月下来,凌如月不肯,就要赖在我背上,她说到:“三哥哥,你多背我一会儿,寨子里都没小孩儿跟我玩,也没哥哥背我?”
我心里一软,终究还是没把凌如月放下来,嘴上却问到:“为啥?是不是因为你太讨厌了?”
“我才不讨厌呢,他们都尊敬我,但是怕我,我觉得不是真心亲近。”凌如月这丫头难得不和我计较,认认真真的回答我。
“为啥怕你?”我问凌如月。
可是这小丫头,竟然沉默了,也罢,她不爱说,我也就不问。
远远的,我看见村口站着一个人,不是酥肉又是谁?
酥肉一见我们,快的就跑了过来,那小子伤还没好利索,一只手吊着,一跑起来,全身肥肉都在颤抖。
“胖哥哥。”凌如月甜甜的叫到。
酥肉应了一声,就忙着和我师父他们打招呼,我觉得奇怪,就问:“酥肉,你咋会在这儿?”
“我昨天看见姜爷他们上山的,我还跟打了招呼,可姜爷不要我跟上山,后来我吃晚饭,不是无聊吗?和小武他们在村里溜达,遇见雪漫阿姨下山,他说一大票人今天一大早就得走,我这不等你们吗?”酥肉说到。
我翻了个白眼,啥叫一大票人要走啊?我敢打赌雪漫阿姨原话不是那么说的,这酥肉懒到连话都懒得说清楚。
我还没来得及说啥?酥肉已经忙忙慌慌的要帮慧觉提行李了,这小子就是会来事儿。
有了酥肉的存在,气氛总算活跃了一些,一行人走上熟悉的路人,看着这山村中特有的雨景,也开始说说笑笑,一条路,慢慢的走,从天刚光亮,走到天色大亮,到了乡场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快1o点了。
“好了,不送了,到镇上我去找胡雪漫,让他安排车送我们回去吧。”凌青奶奶说话间,就把凌如月从我背上抱了下来,凌如月这丫头眼里全是不舍,一瞬间,眼眶就红了。
这也怪不得她,寨子里的生活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也许太过无聊,好不容易有了几个好伙伴,还一起冒过险,谁舍得?
我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师父忽然说了一句:“凌青,我们都老了啊。”
凌青奶奶再一次露出了在墓里那次惆怅的表情,嘴角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慧觉却接口说到:“是老了,这都82年了,还记得51年吗?我们第一次合作,那一次的任务完成后,我们三个人在车站分别的场景,凌青,你还打了姜立淳来着,威胁他再见到他,绝对给他下蛊。”
凌青奶奶脸一红,说到:“都是过去了事儿了,老提干什么?”
“是啊,我不过是笑话有个人怕坐火车,受不了那味儿,是她大小姐,结果就被威胁,要被下蛊了。”我师父调侃着说到,三人一阵儿大笑。
我们几个小辈也跟着笑,此时离别的气氛总算冲淡了一些。
“现在呢,不一样了,我们还是站在这里,下一代都那么大了,慧觉,你可要跟上脚步啊,我们老了,我们要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了。”笑完之后,师父忽然这样说到。
“放心吧,我的徒弟肯定后来居上,不比三娃儿和如月差劲儿。”慧觉老头儿在我师父面前可是不服输的。
“你们两个啊,还是跟从前一样,以前为了道家佛家谁厉害打架,现在要为了谁徒弟厉害打架不?”凌青奶奶斜了两个老头一眼,虽然岁月最是无情,这一眼嗔怪的表情,由凌青奶奶做来,还是风情万种。
我师父竟然有些呆。
“三娃,酥肉,如月,我去新疆会给你们带土特产的。”杨晟忽然说话打断了这一瞬间的风情,这小子,总是干这种事情。
我师父尴尬的咳了一声,骂杨晟:“你小子又一根儿筋了,是不是?啥土特产,你要带到哪里?就算知道地址,凌青那里你可邮不去,我和三娃儿北京在哪儿你知道吗?酥肉收到你的土特产不坏了吗?”
“葡萄干儿不会坏。”杨晟难得的狡黠一次,不过那样子分明是在研究学术似的,还是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的说。
我师父吃瘪,一肚子气,干脆不理杨晟了。
杨晟望着我们,倒是真的很认真的说:“土特产也许带不了,但是我会给你们三个人留着纪念品的,等我们再相聚。”
我们忽然就开怀大笑了起来,是啊,再相聚。
此时,到镇上的公交车已经开了过来,听着那‘滴滴’的喇叭声,一直很镇定的我,忽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舍,我压抑着。
直到凌如月含着眼泪,给我挥手再见的时候,我才大声喊到:“慧大爷,记得再和我下棋,凌青奶奶,如月,我长大了,一定会去看你们的。”
慧觉回头慈爱的看了我一眼,而凌青奶奶牵着如月,望着我微笑了一下,如月则‘呜呜’的哭了出来。
我目送着车子走远,回头就看见师父正微笑的望着我,酥肉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开玩笑,闯江湖的人,离别只是等闲事儿。”
我忍着眼中的泪意,强笑着说到:“你娃儿啥时候那么有文化了?”
“看武侠小说看得呗。”
“***!”
我和酥肉同时笑了,我师父则望着我们,一人拍了一下脑袋,说到:“走吧,咱们回去了。”
“姜爷,回去讲个饿鬼墓的事儿呗?”
细雨依然绵绵密密,我搭着酥肉的肩膀,靠着师父,忽然觉得一下子就开怀了,未来,总是充满着温暖,希望,和无限可能的。
第六十五章 饿鬼墓迷雾
竹林小筑有一样东西是酥肉一直都念念不忘的,我师父打造的,泡澡用的大木桶。
用酥肉的话来说,半个小池塘了。
顶着一身绵绵细雨回到山上,我们三个人身上竟然都湿透了,润润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师父要泡澡,我也赖着师父要一起泡。
其实,小时候,我常常和师父一起泡澡,这两年,这样的事儿倒是少了很多,但今天,我很想和师父一起泡澡。
见我要和师父一起泡澡,酥肉也不依了,非要一起泡。
师父望着我们俩个,一人踢了一脚,但还是挽起袖子,熬煮起香汤来,并没有反对什么。
泡澡的木桶的确很大,我们三人各据一方,都不显得拥挤。
烟雾升腾,香汤特有的香气袅袅的散在空气中,让人不自觉的就放松下来,我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刚才伤感的心情也沉淀下来。
我望了一眼酥肉,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一把瓜子儿,正在舒舒服服的磕着瓜子,一副很潇洒的样子,而我师父显得有些疲惫,闭着眼睛靠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酥肉,要是我现水里有半片儿瓜子皮儿的话,我就把你踢出去。”终于师父说话了。
酥肉赶紧的把手上的瓜子扔了出去,讨好的望着我师父笑。
我师父轻哼了一声,说到:“呆会儿你打扫这里。”
酥肉忙不迭的点头,说到:“姜爷,绝对没问题,但是你给我们讲讲饿鬼墓咋回事儿吧?”
我拿帕子擦了一下脸,也跟着酥肉说到:“师父,你讲讲吧,咋会死人呢?”
我师父沉默了一阵,说到:“死人是因为,我们开棺取鬼母。”
“鬼母在棺材里?”我吃了一惊。
“原本在棺材后面的墙上,飞进了棺材而已,那棺材有人故意在上面砸了一个口。”师父的声音冷了下来。
酥肉一愣,忍不住问到:“姜爷,砸个口干啥?那什么人啊?”
“砸个口,就是为了我们开棺,惊醒里面一直睡着的僵尸,僵尸一沾生人气儿,必醒。”
“师父,你别有一句没一句的,你能不能完整的说完啊?”我也急了,什么僵尸那么厉害,在我师父,慧觉,凌青奶奶都在的情况下,都还死了两个人。
“泡完澡再说。”师父只这样说了一句,又闭上了眼睛,看的出来他是真心的有些心累。
相比于前段日子的热闹,此时的竹林小筑又变得有些冷清起来,我想此刻要不是因为酥肉在,还会冷清几分的吧?
长廊上,一壶清茶,三张靠椅,我们就这样懒洋洋的坐着,看外面细雨纷纷,等着师父开口给我们说饿鬼墓的一切。
慢慢的咽下一口茶汤之后,师父终于开口说到:“饿鬼墓的一切,都是一个阴谋,这个人很厉害,精通道法,巫术,蛊术,我比之不及。中了算计,也是活该。”
“师父,你总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求立于巅峰,但求在我之岁月,求我所求,竭尽全能就好,咋你也起了比较的心思啊?”我忍不住开口说到。
“不是比较,是不甘,我没有斩妖除魔那种热血,毕竟这世间因果纷繁缠绕。可是,我却知道一生所学,不能坑害世人,建饿鬼墓的那个人,为一己私利,根本不管后果如何,他的一生所学就是为了自己,他人如何,是不会去管的,哪怕这人间生灵涂炭也无所谓。我们这个部门存在,有时不止是为了防鬼怪,更要防人啊。”说话间,师父的神色显得非常疲惫,可能饿鬼墓给他的刺激太大了一些。
“姜爷,道术还能害人?”酥肉忍不住问了一句。
“若心术不正,道术比给小孩儿一把手枪还危险,若说起害人,如果心术不正的人,偏偏道法高明,他可以弄得生灵涂炭,这样的事,不是没生过,古往今来,一直存在,不过也一直有像我们这样的人存在,阻止罢了。”师父叹息了一声。
“那饿鬼墓那人的目的是什么?师父,你就详细的讲讲吧?”我的心也在颤抖,酥肉不了解,可是我了解,就说简单的阵法,我要是有心在别人门前摆个聚煞气的阵法,就可以害的别人一家鸡犬不宁,如果我丧心病狂,只求今生形而上,挣脱因果,不管来世,确实还可以做更疯狂的事。
学道之人,最怕心术不正,他的所学确实可以杀人于无形。
“目的?呵呵,目的?不谈目的,只能说,他失败了,这个墓被他扔下了,饿鬼虫如果倾巢而出,他也是不会管这个后果的,就算那不成形的饿鬼王出现在世人面前,估计他也只是乐得看戏。饿鬼王没用,鬼母自然也没用,一切都被他扔下了。只不过为防被有心之人查到,他设了一个局,杀人灭口不留线索而已,这次进饿鬼墓,如果不是我预感不好,事先带着一张你师祖留下的符,我们会全军覆没的。”我师父沉重的说到。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人竟然强悍到如此地步,连我师父都被这样算计,还得靠师祖的符逃出饿鬼墓?
师父好像看出了我所想,说到:“不是他厉害,是那古尸厉害,接近千年的古尸,几乎不存在多大的弱点,至少以我的手段对付起来会及其吃力,三娃儿,你永远要记得,僵尸一旦没有处理好,个个都很难对付。”
“为啥?”
“因为僵尸特殊,除了怕火,几乎不怕其它的肉身伤害,它不存在魂,唯有两魄而已,所以玄术的攻击效果也有限,而且力大无穷,特别是年深日久的僵尸,行动上也会敏捷,你想,你面对一个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动作还快的家伙,不危险吗?”
师父对僵尸的诉说,让我和酥肉都觉得有些害怕。
我忍不住问到:“师父,僵尸就没有怕的东西吗?就没弱点?”
“僵尸当然有怕的东西,只不过民间传说那些,大多没用,而且对付才成形的僵尸有一定克制作用,对付厉害的,可没用,它的弱点?如果你能打破它的后脑勺,或者打断它的脊椎,就可以打死它,不过脊椎你几乎不想要,因为它的身体本身就很强悍。另外,道家的手段倒是有很多,不过需要时间准备,最直接的就是封它一口阳气。”师父简单的跟我说到。
毕竟玄术说起来可就长了,对付僵尸啥的,说起来也是长篇大论,至少我明白,对付僵尸,手诀几乎是没有用的,因为它没有魂,深藏了两魄而已,肉身太强,要毁它的魄,不知道要多强悍的法力,才能支撑手诀。
“姜爷,那意思就是你们把僵尸放出来了?然后大战了三天三夜?”酥肉想想就觉得可怕,毕竟师父他们是三天后才回来。
确切的说,是三个晚上,两个白天。
“不是那么简单,我们是从那条裂缝下去的,原本的古墓不知道是谁建的,墓藏于阵法之下,开出那个缝隙的估计就是在墓之上,修建饿鬼墓的人,他的确是个高人,寻找的位置,恰好是个阵点,如果不开那条缝隙,去破阵法的话,几乎就要花费几天的时间,才能进到古墓。”我师父淡淡的说到。
“师父,你这么说,我想起了一件事儿,这个古墓曾经有个盗墓贼下去过,后来被困死在一间石室,就是那个缝隙的下面。”我赶紧说到。
“这就是天意,其实那间缝隙下的密室是唯一安全的地方,那个盗墓贼真的有些本事,找到生门,入墓,逃跑的时候,还能找到唯一安全的地方。但是还是得感谢天意,他先遇见了在墓里游荡的烛龙,而不是先开棺,否则这一带,会变成新的无人区。”师父沉重的说到。
“那个僵尸到底是什么?这么厉害?师父,你真是和它大战了三天三夜?”我也惊呼出声了。
第六十六章 三日惊魂
“大战三天三夜?开什么玩笑?你去和一个不死不伤,力大无穷的家伙大战三天三夜试试?”师父斜了我一眼,有些好笑的说到。
“那到底是咋回事儿,你说吧,师父!”我也急了。
“那个墓里有僵尸,是我早有预料的,因为那里是养尸地,还记得那片竹林吗?你们知道野生的竹林如果没人去动它,它是慢慢的越来越大的,外围常常有乡里的人去砍竹子,我们就不说了,可是你们没,夹中间那片儿坟地,竹子咋也长不过去,地上连草都没两根儿,除了荒坟,几乎是一片荒土。”师父悠悠的说到。
“嗯,我记得。”那片荒坟我怎么可能忘记,师父一说,我的确想起来了,那片儿坟地没啥植物存在。
“这只是判断养尸地的最简单的方法,聚阴阵,养尸地,我当时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后来就挖出了饿鬼墓,一般面对这种问题,能够低调解决当然是最好,所以我祭出了师父的符,那是一张银色的天罗地网符,绝对能够封死饿鬼墓,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说到这里,师父停顿一下子。
是啊,如果能够这样封死饿鬼墓,就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破坏聚阴阵,断其阴气,配上天罗地网符,彻底的把外界也封死,那些饿鬼卵是会慢慢死掉的,至于僵尸,师父说过,不沾生人气儿,也不会醒来。
“封墓十年,只要封墓十年,里面的饿鬼就会全部死掉,我嘱咐过胡雪漫,十年之后,开墓,烧掉墓里棺材就行,哎”师父还是为这件事情叹息,毕竟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啊。
“姜爷,那是饿鬼王厉害,还是僵尸厉害?”酥肉问到。
“当然是墓里的跳尸厉害,它已经脱离了黑白僵煞的范畴,成为了跳尸,原本我以为最多是一具白煞,没想到啊至于饿鬼王,打散它的饿鬼魂,或者封住它的饿鬼魂,还是比较容易对付的。”师父简单的跟酥肉解释到。
但什么跳尸,什么白煞的,我们完全不理解,师父也没有要说的意思。
“这就是一个局,你们一开始碰到拦路鬼,是因为你们三个小鬼头,那拦路鬼欺负你们,就出现了,面对我们下去的时候,那拦路鬼自然是远远的避开了,如果它出现倒也好,至少可以引起我的警惕。毕竟时间很紧,那么多生人一进饿鬼墓,如果不早早处理饿鬼卵,那些饿鬼卵可是会加孵化的,到时候我也处理不了。”
接着,师父给我们细细的讲明了饿鬼墓里的一切。
在我脑子里,也终于理清楚了事实,这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局,就是为了灭杀后来人,不懂行的还好,懂行的一定会踩入这个局。
因为懂行的,最后一定会去寻找鬼母,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会去找,师父详细的说了,鬼母非常奇特,在感觉到自己的后代死亡到一定界限的时候,就会再次产卵,如果不找到鬼母,灭掉再多的饿鬼卵,也没用。
所以,这就是这个局的开始,用魅灵布疑症,为的就是争取时间,师父他们在消灭饿鬼卵的时候,鬼母一定是有感觉的,产卵不现实,但是可以唤醒饿鬼王。
我,酥肉,凌如月就是倒霉的三个人,饿鬼王正好在被唤醒的阶段,我们三个闯了进去,就加了这个过程,所以,我们活该遇到它。
但也不得不说,这是给了师父他们一个契机,如果不是我们误闯到古墓里去,到时候,饿鬼王和那啥跳尸一起醒来的话,后果就不是死三个人了。
而且这个局最重要的地方在于,饿鬼王的培育室在古墓内,鬼母也在那里,饿鬼王要成长,就需要血食,越厉害的血食,饿鬼王也就成长的越好,那条烛龙虽然厉害,偏偏它斗不过阴险的饿鬼虫,钻肚子里怎么斗?
况且蛇是冷血动物,我不了解烛龙,但我知道,蛇是会长眠的,这更给了饿鬼虫机会。
于是,那条烛龙就成了食物,养大了饿鬼王!
我不知道那人培育饿鬼王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师父说了,在现目的不能达成之后,饿鬼王就被一种秘法给封住了,除非鬼母呼唤。
至于那棺材里的跳尸,师父在处理完一切之后,探查过,把棺材砸开一点儿缝隙,不仅是为了方便鬼母飞进去,更是为了提升供养僵尸,那个需要阴命之人的鲜血倒入棺材,然后墓顶在避开阳光的地方,砸出一丝儿缝隙,月华,聚阴阵的阴气.
所以,那僵尸就被生生提升为了跳尸。
在开馆的时候,师父没注意这些,只是用绳结锁住了开馆两个战士的阳气,不让僵尸沾染阳气,也就没问题,为了防备,师父在通过那棺材上的缝隙,还洒了大量的糯米进去压尸。
可师父没料到的是,棺材里的僵尸早就被人养成了跳尸,而且是活尸,不是说开棺之人锁住阳气就行了,糯米也压不住它,只要墓室内有一点儿生人气,这僵尸都会瞬间起尸。
跳尸有多厉害,我不知道,可是我师父说了,在僵尸起尸之后,就暴起伤人,那两个开棺的无辜战士,瞬间就被那跳尸抓破了胸口,抓出了心脏。
僵尸吃血食,是很正常的,在一般的情况下,僵尸比鬼物厉害,恐怖很多倍。
当师父反应过来以后,跳尸已经再伤了一个离的最近的战士,好在那战士反应快,避开了跳尸锋利的爪子抓向心口的那一击,但是肚子也被生生的抓下了一块肉,而且跳尸身上有尸毒,确切的说是一种病毒,阴性的病毒。
那战士当时就不行了。
在慌忙间,师父只能冲上去,用一张封阴符,封住了僵尸的口鼻,但是由于事先没料到是跳尸,所以那张符纸只能封住那跳尸最多一分钟。
在这一分钟里,鬼母也开始呼唤饿鬼王,慧觉忙着用糯米帮那战士拔尸毒,而凌青奶奶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她的蛊虫对于僵尸几乎是无用,她没有带克制僵尸的蛊虫!
那种蛊虫,是要阳性极烈的虫子。
这一分钟,师父用红绳栓住了跳尸的四肢,然后系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这样,僵尸就只能感觉他一个人的生气,就只会跟着他。
饿鬼王是凌青奶奶用蛊虫灭掉的,幸好在之前,饿鬼王已经受伤,我师父的镇魂阵,已经伤了它的魂魄,原本是留待慧觉去度的,在那种情况下,只能生生的杀死它,打散它全部的魂魄。
花飞飞就专门伤人魂魄,凌青奶奶那里,有比花飞飞更厉害的。
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师父说了一句:“知道我为什么用了三天吗?是因为我要把跳尸带出墓去,才能灭杀它,没有任何针对僵尸的法器,物品,但凭功力,我杀不了它。”
我无法想象这其中的惊险,我只知道在灭杀饿鬼王以后,那些战士就回去了,害怕生气太多,最终被那跳尸查觉,那墓里最后就只剩下我师父,凌青奶奶,胡雪漫,还有慧觉。
师父带着跳尸,是一步步的从墓里走出来的,跳尸在行走的过程中,要不停的用各种办法去镇,每醒来一次,师父就是面临生死考验,还不能断了那红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镇的过程中,慧觉出力最多,当走出墓室的时候,他是几乎虚脱了。
最严重的地方在于,我师父他们根本没办法走近路,既然是跳尸,它的关节是僵硬的,跳比跑快,可是太高的地方它跳不上去,师父他们不能选择从缝隙那里上去,只能去破阵
而且上面的饿鬼墓,他们也不能从原路返回,只能走正门。
这就是为什么耽误了三天的原因。
我和酥肉都一头冷汗,我师父带着一头跳尸,在墓里几乎是不眠不休的,慢慢走了三天!
第六十七章 女人
“师父,正门不是一块大石门吗?你们咋出来的,出来之后呢?而且你用的什么红绳,可以绑住僵尸跟你走啊?”我是心疼师父的,也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那么疲惫,沉默了半天,才想起去问这些问题。
“先出去的人,已经上报了上面,那石门是用炸药炸开的,早就已经清理好了,至于绑住僵尸的红绳,和我平日用的红绳并无不同,在于的是那个结法,僵尸没有视觉,触觉几乎也没有,听觉也不存在,关了这几觉,它的嗅觉却分外强悍,一点点生气都逃不过它的鼻子,但无论它的嗅觉怎么强悍,所有的感觉最终是靠灵魂来分辨,判断,僵尸没有魂,只有魄,我锁住了它的魄,留一丝缝隙,全部系在了我的心口,心口是生机最旺盛的地方,它就只能感觉我的存在。”师父解释到。
不过,他还是顿了一下,再次解释到:“我曾经说过,阴阳相依,僵尸肉身强悍,它留下的两魄自然也有强悍,僵尸也可修,修完整七魄,最后修出魂,我没有完全的把握,时间也紧迫,所以才让人全部都上去了,一来是为了炸开大门,二就是怕生气太多。”
僵尸那么厉害?我简直无法想象。
“是怪我粗心啊,当时一心想抓住鬼母,我没有注意到在棺材头摆放的特殊供香,还有一碗已经干枯的白饭,还有一碗鸡血,这是上供僵尸的东西,我竟然没有现啊!如果我在细心点儿,我还能现墓顶被砸开了一丝,这样也能.”师父的话里全是悔意,他很在乎那两个战士的生命。
“师父,你说过,命定的东西改不了,这是命,你也无能为力的啊。”我在旁边劝解到。
“只怪我不是那相字脉,看不出血光,不管是不是命,我是他们身亡的因,我已经跟胡雪漫说过了,以后我的津贴全部分给两个战士的家人,三娃儿,我们以后要过苦日子了。”师父苦笑着对我说到。
我倒是不在乎,说到:“怕啥,师父你曾说过,有因必有果,你以后的津贴给他们是应该的,这是果,你得担着,要是苦点儿,我们就去当神棍去。”
“哈哈,臭小子.”师父笑了,使劲儿的揉了揉我脑袋,这是他回来以后,第一次开怀大笑。
酥肉在旁边跟着傻笑,笑了半天才想起来问:“姜爷,你倒是说说啊,那跳尸咋灭的?”
“僵尸怕阳光,虽然跳尸越了这个范畴,不过阳光对它却总是有克制作用的,忘记门口那个大阵了吗?诛杀一切阴邪之物,它只要出了墓也就没问题了。出墓的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因为跳尸对阳光本能的畏惧,会让它狂,我也细说不来,只能说,最后要感谢你慧爷那一脚,把跳尸生生的踢了出去。”师父简单的说到。
话说简单,可是我能想象其中的惊险,一不小心就有生命之危,师父只是不愿细说罢了。
酥肉倒是没想那么多,反正我师父人站在他面前呢,他就觉得万事儿大吉,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慧爷还有这一手?他是武林高手?”
这小子武侠小说看得入迷,有这一问也是正常。
师父笑眯眯的望着酥肉,说到:“天下武功皆出少林,你觉得呢?”
“我x,我咋就让慧爷走了啊?他不是要收徒弟吗?我该拜他为师的啊,这样我不成高手了?哎呀,哎呀.”酥肉惋惜不已,连连叹息。
我却在第一时间想通了慧觉老头儿为什么老爱吃鸡蛋的原因,练武之人,消耗很大,肉类含有丰富的蛋白质,他不能吃肉,就只能吃蛋补充了,不然身体也扛不住。
其实,展到现在,有很多武僧也是吃肉的,当然限于‘净肉’,穷不习武,确实是有道理的。
只是,我还是忍不住一头冷汗,我师父的身手我是知道的,不管是为了健身还是什么,总是习得一些武艺的,现在我也知道了慧老头儿会少林功夫,那他们.
我想起了他们打架的场景,慧老头死死的扯住我师父的头,我师父则扯住他的胡子!
算了,我忍了,我不想想下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泼妇’在打架。
就在我入神的时候,我师父已经打破了酥肉的美梦,说到:“就算慧觉在这个地方,他也不可能收你为徒弟的。”
“为啥?我没缘分吗?”酥肉急吼吼的问到。
“缘分,有啊,你不是也认识慧觉吗?但是,你想,你舍得那大块大块的肉吗?你舍得以后一辈子都不找女人吗?慧觉就是个瓜娃子,女人多好啊,干干净净的,漂漂亮亮的,他不懂这风情。”我师父一本正经的说到。
我差点去撞墙,我很想跟酥肉说,这不是我的师父,可是一想也对啊,女人多好啊,干嘛不找女人?就像我大姐,二姐,漂漂亮亮的,身上永远比我香
但我忽然又一头冷汗,我咋会这样想?莫非我已经成了师父那种人?我不敢想象有一天,我蹲在大街上看女人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未来很灰暗。
但是我这样想,不代表酥肉也这样想,他已经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貌似憨厚的跟我师父说到:“姜爷的话有道理,其实女孩子还好我还小嘛,我就是舍不得不吃肉。”
我恨恨的望向酥肉,指着他说到:“你娃儿少耍赖,你明明跟我说了,你喜欢刘春燕的。”
“三娃儿,你那么激动干嘛?”酥肉吓一跳,然后他马上用一种近乎于猥亵的眼光望着我,说到:“三娃儿,你是不是想女人了?然后那么激动啊?”
我脸一红,擦,咋就被酥肉猜中了心事?可不容我反驳,酥肉一下子站起来,蹭到我耳边,悄悄的说:“没事儿,我们大男人,不害羞,我有好东西,少女的心啊。”
“啥心?”我没反应过来。
可此时我师父已经在旁边偷听到了,一脚踢在酥肉屁股上,吼到:“不许带坏我徒弟,你个臭小子,也不许学坏,把那少女的心,上缴给我,真是的,现在的孩子咋这样!”
酥肉捂着屁股吼到:“姜爷,三娃儿都没听清楚,你咋知道少女的心的?你咋知道我们要学坏?难道你知道它是那啥小说?我不给,我辛辛苦苦抄的。”
我瞬间就明白了酥肉的意思,这就是男人无师自通对某些东西敏感的本能吧。
其实,我很想看那啥心。
第二天,是一个天晴的好日子,我和师父的心情都很不错,当然是在面对午饭以前。
那伙食的水平比起以前,瞬间就下降了。
“三娃儿,咋想起做肉沫儿青椒的?”师父这样问到。
“师父,那是青椒肉丝,你没去买肉,我就将就剩下的做了,你不说没津贴了吗?我想后院的鱼也得节省着吃,师父,以后你打猎没打来东西,我们就不吃肉了,要节省。”我愁眉苦脸的说到。
我师父愣住了,半天才吼到:“三娃儿,所谓开源节流,你不能只节流,不开源啊,节流的作用在开源的后面,不是说你节省,我们就有钱了!”
“师父,你要我去工地做苦力吗?”我有不好的预感,也在计算做苦力一天有多少钱。
“做个屁的苦力,你你你先找你爸妈要些吧,到了北京,我们再想办法。”姜老头儿脸一红,他没啥存款,就我们师徒俩个这个吃法,比起普通人来说,也真的算是奢侈,而且姜老头儿还爱收藏,可想而知
“那好。”我一听一阵儿轻松,总比做苦力好一千倍。
“顺便也给你爸妈道个别吧,我们要离开了。”姜老头儿忽然低声的说到。
第六十八章 此去经年(一)
我不知道咋去面对我妈哭肿的双眼,也不知道该不该去看我爸红通通的眼眶,俩个姐姐沉默着,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只因为我师父说了一句:“有空会让三娃儿去找你们,但是不能告知你们,我们在北京哪里。三娃儿注定了不能和家人多团聚,至少等他39岁以后再说吧。”
这不是我师父无情,而是我命中注定的,如果贪恋亲情,只会害我家人背上更多的因果,会害了他们。
我家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也都敬重我师父,不会有半句怨言。
只是这舍不得,是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了的感情。
家里的气氛有些沉默,也有些压抑,这是我和师父下山之前就预料到的了,在昨天商量了回家的事以后,我一直忐忑不安,可终归还是要面对。
“三娃儿,等会儿你到家之后,一切由我来说明吧,这样会好些,到时候,你记得别哭,尽量淡然一些,积极一些,免得你爸妈心里更难受。”这是师父在下山的时候对我吩咐的话。
尽管此刻,我已经难过的不敢面对我爸妈了,但是我依然强忍着,做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我想开口安慰,说点儿什么,可是我不敢开口,怕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爸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我妈忙不迭的起身,去了里屋,过了一会儿,我看见我妈已经洗了把脸出来了,手里是厚厚的一叠钱。
那个时候没有一百元的纸币,大团结(1o元)就是最大的面额,所以这一叠钱真的有很厚。
我妈把那一叠钱塞到了姜老头儿手里,说到:“姜师父,这些年来我们除了给三娃儿交学费,偶尔添置一点儿衣服,三娃儿的吃穿用度都是你在操心,这间铺子是你帮忙开的,那钱你一直不要我们还,所以这次该是我们回报了。现在我和他爸宽裕了,两个女儿又读了大学,国家帮衬着,这一万块钱,你拿着吧。”
一万块,这在当时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数字了,人们形容富裕人家的形容词儿,都是万元户,可想,这钱是有多么的多。
我师父不说话,只是不停的在数钱,数好一部分之后,他递还给了我妈:“秀云,老陈,我只要5千,这5千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多的我就不解释了,毕竟吃穿用度是有一些花费,还有三娃儿在外地读书”
其实,我知道,师父为我每晚熬的药汤,都是挺昂贵,他是担心我断了药,否则他连5千都不会要。
我妈一定要把剩下的5千都塞回师父手里,可是我师父却动了真怒的拒绝了:“钱,难道没办法赚?他跟着我,就像我儿子一样,你们就放心好了。我知道这些年,你们赚了一些,但是新开的店子需要周转,留下,再一定给我,我就生气了。”
我爸妈是很怕姜老头儿生气的,只好讪讪的不说话,收回了钱。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万元几乎是我爸妈的全部积蓄了,连进货的钱都贴了进去,准备困难找邻居借点儿的。
师父吃了午饭就回山了,他让我在家里住三天,三天以后再回山上找他。
我明白师父的苦心,他是想我再陪陪我爸妈。
那三天,我强忍着悲伤,尽量装的很开心,跟我爸妈讲一些趣事儿,也断断续续的讲一些饿鬼墓的事儿,他们很爱听。
看见他们专心听的样子,我觉得心里更痛,天知道,儿子是多么想陪在你们身边,哪怕只是每天放学回来,跟你们说说学校里的琐事儿都好,尽管比不起饿鬼墓啊,鬼啊之类的精彩,但我觉得幸福。
那三天,我尽量把我妈做的每一盘菜都吃的干干净净,我妈爱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就做给她看,只要她开心,就算我有时难过的吃不下去,我也吃。
那三天,我陪我爸钓鱼,一坐就是一下午,尽管在以前,我对钓鱼这件儿事情,是如此的不耐烦。我还陪我爸下棋,尽管我在山上,已经练就了一手好棋艺,我爸爸棋下得很烂,我都还是陪着,很开心的陪着。
那三天,我陪我俩个姐姐逛街,哪怕她们只是看看,不买,我都耐心的陪着,我喜欢她们挽着我走在街上,我也喜欢她们甜甜的笑着,问我,三娃儿,这件好看吗?
每晚,我都亲自为我爸妈打洗脚水,每晚,我都会去和我大姐,二姐聊天.
我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我有多爱他们,我就只有多做一些,再多做一些,我忽然间就明白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哀伤,我也忽然间就明白了,血浓于水。
偶尔睡不着的时候,心里也会苦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妈妈做的菜,我要什么时候再能让爸揽着我,说声又长高了.
三天以后,我离开了,这一别,不知要多久,才可以一家团圆,由于师父不透露地址,我和家人连写信交流都不可以,这有多么无奈,我不知道,只是一想到为人父母,连儿子在外面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觉得揪心。
我妈什么也没多说,只是一包大大的行李交到了我手上,我知道里面有她紧急为我添置的一年四季的衣服,她说儿子去北京了,不能穿的太丢脸。
当我接过行李后,我妈就进屋了,我知道她哭了。
我的两个姐姐都分别紧紧的拥抱了我,眼泪都糊在了我脸上,在后来我才现,我的衣兜里被她们不约而同的塞了钱,加起来都3oo多块,我知道那是她们省下来的零用钱。
这钱对于没工作的人来说,绝对不少了,我那两个漂亮的姐姐自己都不爱打扮,原来早就存了为我离开而省钱的心思。
我细心的二姐,还特别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去北京,别亏待自己,怕你没钱买零食,傻傻的望着,就丢脸了。
当我看见的时候,我想笑的,我那么大了,哪里会傻傻的看着零食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一滴冷水,就把那张纸条打湿了。
是我爸送我去车站的,他早早的就推出了自行车在等我,当我给妈妈她们告别完毕的时候,我爸习惯性的拍拍自行车的后座,说了声:“来吧,儿子,上车,以后爸爸老了,就不知道还能不能骑得动了。”
我不哭,我不能哭,我把牙齿都咬痛了,才强装出一个笑脸,假装开心的蹦上了我爸的自行车后座,曾经有多少个周末,他就这样载着我回家,只是下一次,他还能不能载的动?
想起这个,我的心都因为忍眼泪在颤抖,我的爸爸妈妈,我再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老了吗?
冬天的风,吹起了爸爸的头,我分明看见了好些白,我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三娃儿。”爸爸蹬着车,在说话。
“嗯。”我一把擦干了眼泪,想尽量正常的说话,可是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
“晓得男人为啥比女人老得快,比女人辛苦吗?”
“为啥?”
“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就是流血,也别轻易哭,有那哭的心情,不如混出个人样儿来,更好!这是爸爸的希望,晓得不?”
“晓得了。”我点头,我知道我爸爸知道我哭了,他在变着法子安慰我,也在提出对我的希望,希望我在北京不给陈家丢脸。
“其实.”我爸爸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其实啥?”
“其实老汉也很想哭。”爸爸忽然加快了蹬车的度,我看见他快的抹了一下眼睛。
第六十九章 此去经年(二)
回到山上的时候,我犹自沉浸在悲伤的心情中不能自拔,却现师父早已在竹林小筑所在的山谷口等我,默默无言的,师父接过我手中的行李,使劲的拍了拍我肩膀。
“离别苦,苦在以后的日子思而不能得,念而不能为,但若彼此感情真挚,这因果总是不能断的,就算今生无果,来世也总是要纠缠的,三娃儿,有些事不要只看眼前,一条路总是有人陪伴,有人离开,但也许在下一个路口,离开的人就在那里等你。”师父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走在我前面低声的说到。
思而不能得,是想念着却不能相守,拥有。念而不能为,是牵挂着却什么也做不了。是的,离别苦,离别能把任何的感情都变成一件无奈的事情,如何不苦?
但师父也提醒我,需要告诉未来的是,因果的纠缠并不要只看眼前,长长的路,也许是今生今世,也许是生生世世,有着因果的人,总有一天是还能在一起走一段路的。
望着师父的背影,我那忍了的许久的悲泪,终是徐徐落下,滑过脸庞,但在那一瞬间,阴霾的心情总算有了一丝阳光,未来,是可以期待的,何苦执着于眼前。
走到熟悉的竹林小筑,我却现陌生了一些,仔细一看,原本种在院子周围的一些草药不见了。
“师父,那些”我忍不住开口问到。
“哦,既然是要离开了,那些草药我已经叫人分给村里的村民,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平日里有个三病两痛的,泡个水喝也总是好的。”师父头也没回的走回了竹林小筑。
望着满地的坑洼,一丝落寞又爬上了我的心头,人总是渴望展翅高飞,当时当真的要离开熟悉的环境,那种无依的落寞还是会出现。
跟随着师父走进竹林小筑,却现里面除了几件简单的家具,竟然已是空空荡荡。
“师父,这?”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问,好像到了今日一切都是舍不得。
“东西我已经叫人搬下山去,已经有助理先行一步,把一些东西带到北京那边,今天我们就再在竹林小筑住一夜吧。”师父淡淡的说到,眼神分外的平静。
或许这种流离不羁的生活,师父已经习惯,我曾经听他感慨过,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却是他一生呆的最久的地方,也和我过了最平静的一段岁月。
也许在于师父来说,平静的岁月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但是曾经拥有过,也就够了,何必去执着的苦苦追寻,想着念着我要过平静日子?
道法自然,一颗自然之心就在于,无论岁月给你的是什么,你都坦然去接受,去经历,去体会,而不是去逃避,强行的想着,自己必须过怎样的日子。
放下我的行李,师父走过来,和我一起坐在了竹林小筑的长廊前,曾经有很多个日子,我们就是这样坐在长廊前,听着这风吹竹叶的声音,看着山下的山村袅袅的炊烟,直到夜色漫天。
“为啥还要住一晚?”我轻声问到师父。
“为了你的告别,你小子的心性我最是了解,在离别,感情的事情上总是做不到干脆,我又何必不成全你。”师父说到,习惯性的想要去端茶,却现哪里还有什么茶杯。
我沉默,师父是了解我的,我的确在很多事情上真的做不到干脆利落。
轻叹一声,我的眼光落在这小小山谷的每一个地方,小瀑布下的水潭,潺潺的小溪,到春初已是嫩绿的草地,还有那清幽的竹林,每一个地方都是我的回忆,我在这里笑过,闹过,伤心过,疲惫过,它们陪伴着我走过了这段岁月
“三娃儿,今天怕是没办法开伙了,饿着?还是我们厚脸皮去蹭饭吃?”师父忽然开口问到。
“废话,当然是去蹭饭吃。”我大声的说到,其实我是想再去看看这生我养我的地方。
“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三娃儿,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去蹭饭,吃的豇豆汤饭?我好想再吃一次。”师父笑着说到。
我咋可能会忘记?就是那一次,我听到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并为之惆怅了很久,那时年纪小,不懂得什么情情爱爱,现在已经十五岁了,虽说没有体会过情爱,倒也能咂摸出一丝滋味儿来了。
师父是个干脆之人,既然做了决定,便和我大踏步的向山下走去,我们聊起了那个老奶奶,就在前些日子领药打虫时还见过,倒也算是乡场里一个长寿的老人了。
到了山下,再次回到我熟悉的小山村,我跟师父说想要回家去看看,已经过了很多年了,为免触景生情,我总是不去我家的老房子,明天就要离开,无论如何我是想要去看看的。
很快,我和师父就走到了自家的院前,一把大锁锁住了大门,锁上已经锈迹斑斑。
我掏出一把摩挲的有些亮的黄铜钥匙,手忍不住有些颤抖的打开了那把大锁,钥匙亮,是因为常常把玩,锁生锈,是因为终究没有勇气去打开那扇门。
足足捣鼓了一分钟,我才打开了大门,只因太久没有动过那把锁,绣的厉害,才如此吃力。
一开门,一股子生霉的灰尘味儿便扑鼻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可是再一次看见这个熟悉的小院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心在颤抖。
此刻,它是我熟悉的小院,可它却已经陌生,因为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我妈妈忙碌的身影,我爸爸开朗的笑声,我和姐姐们疯玩的模样,它杂草萋萋,那么凄凉。
我走过这小院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回忆,这里铭刻着我和家人唯一能相守的童年岁月,它在我的心中不可磨灭。
厨房,曾经升腾的每一股炊烟都是家的温暖,我仿佛看见妈妈在喊:“三娃儿,莫在院子里疯了,来洗手,准备吃饭了。”
厅堂,全家围坐在一起吃饭的地方,也是冬夜守着火炉一起谈笑的地方,我仿佛听见爸爸在说:“三娃儿,你这个期末再给老子弄个倒数的成绩,老子打不死你。”爸爸终究没舍得打死我,但是我却真的要离开了。
爸爸妈妈的房间,姐姐们的房间,我的小房间我仿佛再次看见,大姐又捏我的脸蛋儿,二姐在旁边笑眯眯的剥好一颗颗葡萄,塞进我的嘴里。
这一路,布满了灰尘,蜘蛛网,扑面而来的是老旧而腐朽的气息,可我看见的全是一幕幕的回忆。
我疯般的跑到院子里,一路惊起了许多的不知名的虫子,甚至还有一条草蛇,我都无心顾及,只是站在院子里的井口呆,井水没有干涸,向下望去,水质依旧清澈,这里,这里是唯一没有变的地方。
“三娃儿,走罢。”师父在大门口站着,始终不曾开口,到了此刻,看见我呆呆的望着井水呆,却终于提醒我该走了。
我没有哭,甚至我的悲伤也已经淡去,这些回忆是我的,我拥有过,它是我生命不可剔除的部分,我有什么好背上的,长长的路,我们曾经相伴一起走过。
“师父,等一下。”我大声的喊到,然后捡起了一块儿小石头,在院子的墙上使劲全身力气,反复的刻画出了一行字。
爸妈,姐姐,我爱你们,在心里,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陈承一。
第七十章 此去经年(三)
“师父,这酥肉家有好大的樱桃树,小时候每年结果的时候我们都要去糟蹋一番。”走过村里的每一处,我总是忍不住跟师父说起一段往事,这时,正好经过酥肉家。
“哦?明天走,不和酥肉说说?”师父笑眯眯的问到。
我沉默了一下,说到:“你说我和酥肉以后总会再见,就不说了。”
“好。”
“师父,这刘春燕不在呢,这个寒假也没看见她,听说县中补课补得早。”
“以后刘春燕再给你写信,你收不到了哦。”
“你咋晓得刘春燕给我写信的?”
“酥肉说的。”
“***!”
“师父,小时候我掰包谷,就爱来这片儿田,这家种的包谷最好吃。”
“师父,这个水沟,我小时候最爱在这里泡水.”
“师父,我在这片儿小竹林里打过架,是放学后约好单挑的”
在一幕幕的回忆面前,我和师父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乡场,师父问我:“要不要到学校去看看?”
“学校就不去了,现在也没什么人,像学校这种地方,总是要有人,才属于一个回忆的地方。”
“那好,咱们去蹭饭吧。”
还是那个老太太家,这一次,正巧赶上中午的时候,她们一家四代同堂的吃着饭,很平常,但是气氛格外的温馨,我和师父两个不之客也受到了热情的招待,因为上次打虫药的事儿,乡场的人记得师父。
特别是老太太还念叨着:“你来我家吃过饭,我还不晓得你是个郎中喂。”
饭是简单的四季豆焖饭,里面加上些土豆,细小的腊肉,非常香,几个小菜,简单却胜在新鲜,吃的人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我大口大口的吃着饭,那老太太忍不住说到:“娃儿喂,你慢点儿,你爷爷上次不是说你有啥子喷饭病啊?”
“咳.”我一口饭就喷出来了,这老太太记性咋这好,连我师父胡扯的事儿都能记得,幸好我及时转头,不然得喷别人一桌子了。
那老太太担心了,喊自己媳妇赶紧的给我倒水,还一边念叨着:“看嘛,看嘛,犯病了,幸好你爷爷是个郎中哦。”
我‘怨恨’的望了姜老头儿一眼,他大口大口的吃饭,一副不关我事儿的样子。
那时的词汇不吩咐,要换现在,我一定会‘拍案而起’,指着师父大骂一句,你妹的喷饭病!
这顿饭吃得非常开心,连我心中的离愁别绪都冲淡了不少,老太太还给我们讲起一件儿新鲜事儿,说是乡里前天来了两个人,很富贵的样子,还是乡领导陪着的,说是要找人。
“找哪个?”我师父问到。
“我也不晓得,不过看样子好像没找到,乡里头那些领导晓得啥子嘛?要问我们这些老人家才晓得,不过我想肯定会来问我们的。”那老太太得意洋洋的说到,那样子就等着别人上门来问似的。
离开老太太家,我和师父就在乡场里转悠,我说:“师父,去饿鬼墓那里看看吧,那边的事儿解决了,我还是想去看看,九死一生的地方啊。”
“也行,过几天,考古队就来了,我还等着一些资料到时候给我,墓里的一件儿东西被带走了,那个很重要,我们去转转吧。”
说着,我们师徒二人就朝着饿鬼墓的方向走去,赶巧不巧的,就遇见了乡里面的领导。
一行几个人,陪着一对好像是夫妻的人,正在往饿鬼墓那个地方走,一边走,一边还在说着什么。
那乡长知道我师父身份不凡,自然是要热情的打招呼的,见到我们两个,那乡长就过来了,一边热情的握住了我师父的手,一边说到:“姜师父,真巧,还正好有事儿想找你,就不知道哪里找啊。”
“啥事儿?”我师父打量着那两个陌生人,有些不明就里。
那两个人,穿着什么的,都很时髦,男的斯文儒雅,女的颇有气质,一看就是大门大户的人家,而且是大城市的,那男的紧紧的抱着怀里一个黑色的皮包。
“我来介绍一下再说”那乡长开始热情的介绍。
在介绍完毕以后,我们才知道,这两个人,真的是一对夫妻,从台湾来的,那个时候从台湾过来一次是非常不容易的,他们是来找人的,找不到人,找后代也行。
只不过,他们前天来的,到现在也还没找到人,或者什么后代,有些焦急,让我师父帮忙,是因为乡场上过世的人,以前大多葬在那个竹林,后来转移了,是我师父负责的。
他们是想打听打听,那片儿坟地里,有没有埋葬过他们要找的人。
听完介绍后,师父问到:“你们要找谁?”
那男的非常诚恳的和我师父握了一下手,说到:“我是来完成我***愿望的,我们想找一个叫李凤仙的人,她以前是非常出名的戏角,但听说后来回到了这个小村子。”
“李凤仙?!”我和师父同时惊呼出声到,那段悲凉的爱情故事,我们是没有忘记的。
“怎么?姜师傅认识李凤仙?她在哪里?可以带我们去吗?”那台湾人激动了,一下子紧紧的抓住了我师父的手。
还是他的妻子,提醒了他的失态,他才不好意思的解释到:“姜师傅,李凤仙对我奶奶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不瞒您说,我奶奶到死都不快乐,她唯一的愿望”
那男人说不下去了,我师父则望着他说到:“你奶奶是不是叫于小红?她去世了?她在台湾?”
师父曾经得到过于小红的照片,并依照着于小红的样子扎了纸人,烧给李凤仙,可是他也得知,后来全国就找不到于小红这个人了,原来去了台湾。
“你怎么知道的?”那台湾男人吃惊了。
“算了,跟我来吧。”师父长叹了一声。
这晚了整整八年啊,可是这李凤仙终究还是等到了于小红
凄凄孤坟,几柱清香,告慰的,到底是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人?
我望着在坟前悲戚的男人,心里也不免生出一种世事无常的感慨。
原来那男人紧紧抱着的黑色皮包里,装的竟然是于小红的骨灰罐子,在伤心了过后,那男人望着我和师父说到:“你们知道我奶奶和李凤仙的故事吗?”
我师父点点头,说到:“我知道。”
“我也是奶奶在十二年前要过世的时候才听说了这段故事,我奶奶是个很好的人,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很尊敬她,我也尊敬她的感情。她死后唯一的愿望,就是我们能带着她来找李凤仙,活着,就见见,如果去了,她希望能和李凤仙葬在一起。但是,我们不知道只是我奶奶很坚定,她说一定能葬在一起的。”那男人有些顾忌的说到。
我明白他的顾忌,他不知道李凤仙最后的结局,他在顾忌万一李凤仙有了家人,和奶奶葬在一起,不是很坏规矩吗?这个是很忌讳的,他也不明白奶奶为什么如此倔强,也如此坚信。
我师父回头让乡领导们先回去,有些事情在那个年代还是不能说的太多,然后在乡领导他们回去以后,我师父开口告诉了他们,李凤仙的结局。
那两夫妻同时听得泪流满面,也同时深深的朝着李凤仙的坟前,鞠了几躬。
“我说奶奶为什么一直不快乐,她说给她平静的生活,换个方式护着她,她们.”那男人说不下去了,那女人也在旁边抹着眼泪。
“老公,奶奶和凤仙奶奶下一世,一定会在一起的。”女人安慰到。
“嗯,一定可以的。”那男人也坚信的说到。
有个念想也好,我师父根本没告诉他们,其实李凤仙化身厉鬼,早已因果缠身,一旦了愿,就已魂飞魄散了,哪里还有下一世,这个世界,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根本找不到李凤仙的踪迹了。
八年,只是晚了八年,李凤仙没等到八年以后,于小红回来长伴于她,这世间的因果为什么会如此苦涩?
她们可以同葬一穴了,可惜,再也没有那个会在坟上唱戏的灵魂,对着凄凄夜色,唱着:“良辰美景奈何天.”
多年以后,我偶然听见一叫《葬心》的曲子,当那缠绵悱恻,凄清冷淡的歌词唱起:“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在,凄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是贪恋点儿依赖,贪一点儿爱”我就会想起李凤仙和于小红的故事。
那一句,人言汇成愁海,辛酸难捱,是如此的深刻,可也道不尽也世间的因果纠缠。
终于,我和师父离开了,那一个早晨,同样是下着绵密的春雨。
没有人相送,也没有人知道,我和师父就这样离开了,这片儿村子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也许他们会记得我和师父的存在,也许过了段日子也就淡忘了。
可是,我却不能忘记,因为这里是我的根。
在很多年以后,我听酥肉说起,他曾很没出息的在乡场的车站蹲着大哭,只因为他在我和师父离开的那天跑上山去,就现已经人去楼空了,他跑到车站,已经是晚上,他抱了一点点希望能看见我们,可是晚上空无一人的车站,哪里还有我们的影子?
“三娃儿,你个***,当时走也不和我说声,我以为我不在乎分开的,可tm还是没出息的哭了,我到车站的时候,你在干啥?”这是酥肉给我说起的一段话。
可我已经不太记得那个时候我具体在干嘛了,我就记得,在火车上的一个下午,师父忽然跟我说:“三娃儿,火车开出四川了。”
我一下子,满心的凄凉,终于,我还是离开了。
第一章 愤怒的摇滚青年
这是一间烟雾缭绕的房间,杂乱的对着架子鼓,吉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衣服
墙上贴着各种明星的画像,有的我认识,有的外国人我不认识,总之贴上就是了。
地上几乎不能站人,空酒瓶儿,烟头,各种包装袋,把这里成功的变成了垃圾场。
我叼着烟,懒洋洋的靠在那堆架子鼓上,望着窗外的阳光斜斜的照进这间昏暗的房间,眼神迷离,我不适应北京,6年了,我还是不适应这个城市!
我不适应这个城市的早饭,我这一辈子都喝不了那咸豆汁儿,我不想再看见焦圈儿,麻酱饼儿这样的东西,尽管它们也是好吃的。
我想念四川红彤彤的牛肉面,我做梦都想在早上醒来时,能吃上一碗。
我也不适应这个城市的气候,第一个冬天,出门的时候,我差点冷疯了,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我还是冷。
我想念四川那阴雨绵绵的冬天,尽管我不知道那有什么值得想念的。
很大的城市,很多的人,冬天藏白菜,带着京腔儿的普通话,一切都那么的陌生,6年了,我还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我像一个异类,在这里还是常常说着四川话,不是我有多么怀念家乡,而是因为我的普通话成为我来这个城市最初的阻碍,我对说它有心理阴影,我不爱说,一说就嗓子紧。
在竹林小筑的日子,我师父就有意的教我说着带京腔儿的普通话,可是那浓重的四川口音,是骨子里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改变?
所以,到新学校的第一天,我就被狠狠的嘲笑,那个时候的我是那么的无助,忍耐,退让.
我读的学校是一个几乎不对外的学校,也可以说是子弟校,里面的学生几乎都是些有背景的人,我最初也不知道师父为啥会把我弄去那个学校,到后来我才知道,他的选择也是无奈,因为到了北京,他就开始为某些事情忙碌,只能给我找一个最方便的学校。
再后来
烟雾弥漫了我的眼睛,我终于回忆起了再后来,师父的长期不在,学校里同学的压力,终于让我爆了,我开始变得愤怒,开始打架,开始和学校的所谓的‘刺头儿’‘顽主儿’混在一起.
因为从小练武,我的身手不错,我几乎打遍了学校,打遍了周围的胡同,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开始堕落。
师父一开始不知道我的这些变化,他只知道我的成绩一落千丈,费尽力气我才考入一所三流的大学,然后被迫复读,师父也被迫守了我一年,终于进了一个还像样子的北京的大学。
可就在那一年,我19岁,正该有大劫的时候,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晚,我和几个哥们儿喝酒,然后闹事,惹了大事儿,被几十个人追打,我差点被打死在街头!
在医院里,师父和我有了如下的对话。
“你咋会变成这个样子?”
“师父,你说过,那是命,命该如此。”
“好,既然是命,你就走下去,我看你到底能让我多失望。”
“让人失望的是你,你带我来北京,然后你三天两头看不见人影,我多少年没见着我爸妈了,我一年就只能见两次我姐,现在我住院,他们知道?师父,是你变了!”
师父沉默了,他最终对我说了一句:“三娃儿,路是你自己走的,不管命运该是怎样,你难道忘记了本心?我不介意,你在特殊的时期,有特殊的心态,我只是介意,你终究不能理解,是环境改变本心,还是本心看透环境。我护不了你一辈子,还是你准备依赖我一辈子?我唯一能感到欣慰就是,玄学你还没丢下,你还是学的很认真,每日该做的‘功课’还是做。”
那番话说完以后,我流泪了,那是我来到北京以后,第一次流泪,我软弱的对师父说到:“师父,我们回去吧,我们回竹林小筑去,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可是师父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三娃儿,你永远不能逃避。”
就在我陷入回忆的时候,我嘴上的烟被一下子拿掉了,然后一个狼嚎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杨景童,你丫闭嘴吧,你要再唱,你信不信我抽你?”我实在受不了这狼嚎似的声音,忍不住揉了揉痛的额角,出声警告到。
杨景童是我在北京最好的哥们儿,我们一起打架,一起逗女孩儿,一起抽烟,一起喝酒,这间房子,就是我和他租来的,现在组织了几个人,一起捣鼓所谓的‘摇滚’。
这小子是当官的儿子,初三(我重读了一年)高中和我在一起胡混还不够,大学还硬找关系,和我混进了一个大学。
“得了,陈承一,还是你丫闭嘴吧,你一说北京话,我就恨不得掐死你啊,那个调调儿,母猪都被你吓醒了。”这小子一直就这样,特爱和我贫,我也不说话,抓起地上一件儿也不知道是啥的玩意儿,跳起来就朝着他追去。
他干嚎了一声儿,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要论打架,他可打不赢我,就是和我疯闹,这小子都不敢。
追到胡同里,我们两个‘异类青年’照样被胡同里的大妈用鄙视的眼光打量了一阵儿,没办法,长到颈窝子里的长,一件破军装披在身上,长短脚的裤脚,不被鄙视才怪。
我们不闹了,毕竟在这一片儿还是得注意影响,虽然是四合院儿,我们那鬼哭狼嚎似的练歌声儿,早就被周围厌烦加嫌弃了,再闹,估计得被赶走了。
杨景童一把揽住我,说到:“陈承一,咱们不和这些没见识的妇女认真昂,她们知道个屁,这叫崔健范儿。”
是的,86年的工体表演,我们想办法去看了,并深深的折服于崔健,这身儿打扮就是模仿他在工体唱一无所有时的范儿。
回到屋里,杨景童把他带过来的脏兮兮的包往我面前一放,神秘的跟我说到:“好东西,倒出来看看。”
我‘哗啦’一下就给倒出来了,里面满满的全是磁带,我惊喜的一盒盒的看,杨景童在旁边得意的说到:“香港弄回来的好东西,最新的,这个,beyond的,就这盒儿《秘密警察》,这里面有歌儿叫《大地》,你听听看。”
我拿起磁带,迫不及待的就打开,塞进了屋子里的录音机里面,直接的快进,放到了《大地》这歌,就听见一种完全不同的音乐从录音机里放出来。
“在那些苍翠的路上,历遍了多少创伤,在那张苍老的面上”我看着磁带盒儿上附带的歌单儿,不知不觉的听得入神,杨景童在旁边跟我说到:“哥们儿,不错吧?”
“好听,可这唱的是啥话啊?”
“土了吧?这是粤语,知道不?粤语!”
“你会这啥粤语?”
“那不废话吗?哥儿我是什么人物?粤语算个屁!得,再听听这个,《再见理想》,也不错的。”杨景童又开始吹牛,而就在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撞开了,一个人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
杨景童抬头一看,冲进来的也是我们的一哥们儿,一起搞乐队的,他张口就说到:“你被母猪追啊?瞧你丫跑得那劲儿,跟个孙子似的。”
杨景童这嘴巴一直就是那么讨厌,那哥们儿也不理杨景童,随手抓起一个杯子,也不看里面有没有烟灰,‘咕咚咕咚’就灌下去一大口,然后说到:“陈承一,你快点儿回去,我看见你师父回来了,指不定等会儿就要去学校逮你。”
我一下就站了起来,我今天是旷课,被逮着了,我得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