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好像被人给盯上了
余数跟九尾在网吧轻松自在地玩游戏，蓝鸟酒吧却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俩走后，光头就被人送到了医院，酒吧老板聂强把走道的监控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
周天乐昏了两个多小时也醒了，头晕脑胀地站在聂强旁边。
“聂老板，你这些手下是不是弱了点。”
聂强的眼睛不可察觉地眯了眯，他看了很多遍视频，清楚那个出手的男人非常强，绝对不是普通人，没有留住这人，并不怪他的那些手下。
不过周天乐是他们酒吧的财神爷，聂强也不好得罪，只能陪着笑脸说道：“周少，这个人确实有两把刷子，我那些兄弟一时被打懵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吃了这么大亏，难道就算了？”
“那当然不能，这样，我的人已经在调其他地方的视频，看能不能把他们给找出来。”
他正说呢，有个手下走了过来耳语了两句。
聂强笑着对周天乐说：“周少，隔壁停车场的监控已经调出来，找到了他们的车。”
周天乐挑了挑眉毛，“是么？”
“嗯，我让人给你放。”
随后手下人就把隔壁停车场的监控视频给调了出来，视频中，余数跟九尾一前一后进了一辆白色的汽车中，然后驱车离开了。
周天乐看着视频中的车，总感觉在哪儿见过。
他这会儿脑袋还有些迷糊，便拍了拍脑袋，随后终于想起来了。
之前送林欣儿回家的，好像也是这款车。
“快，把车牌放大。”
手下人又操控着鼠标，把车牌放大。
看到车牌之后，周天乐瞳孔一缩。
没错，就是这一辆车！
聂强看着周天乐的反应，奇怪道：“周少，你认识这车？”
周天乐咬了咬牙，“认识，今晚让我刮了底盘的就是这车，没想到会这么巧。”
聂强眼珠子转了转，他可不觉得这会是个巧合，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
同一天晚上，周天乐接连在同一个人手上栽了两次，要说其中没什么猫腻，聂强是不相信的。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周天乐来的。
“周少，这人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周天乐摇摇头，“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会不会是见过，忘记了？”
周天乐转头看了聂强一样，“你在质疑我？”
“没有，没有，我是担心有人对周少你不利。”
“给我把两个人的底细给查出来。”随后周天乐又补了一句，“尽快。”
“是是是。”
等到周天乐离开后，聂强在后面啐了一口，“神马东西，仗着家里有两个臭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当然，聂强也就是图个嘴快，他拿周天乐一点办法都没有。
别看他经营着这间蓝鸟酒吧，黑白两道都有关系，但是周家可不是他敢惹的。
放眼整个金陵，能压得过周家的也就林家了。
听说这周少一直在追林家的大小姐，还为了她在林家所在的小区买了栋房子想要近水楼台。
要是真给他追到了，手握周家跟林家两大家的资源，在金陵可再没人能动得了他了。
操控电脑的手下见聂强抱怨，便忍不住问道，“那我们还给他查么？”
聂强一巴掌呼在那个小弟后脑勺上，没好气道：“不查？还要不要吃饭了？”
小弟被拍得眼冒金星，连连点头：“查查查，我马上就查。”
……
虽说个人信息不好查，但是聂强他们有特殊渠道，车牌都出来了，自然也就很快查到了余数头上。
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便把余数给摸了底。
第三天上午，周天乐就拿到了余数的信息。
当他看到余数前段时间在真大碗干过，又离职的信息，忽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他就听说林欣儿安排了一个男人进了公司，当时他也没多关注，就让林欣儿的表哥，在鸿茂餐饮做总经理的刘天杨把那个人给辞退了。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人。
看着面前的资料，周天乐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这个人必须要处理一下，就算没有昨晚的事情，也已经威胁到他追林欣儿了。
但是怎么处理却是个问题。
聂强他们那些人肯定不能用了，上次他们那么多人都没有把余数给留下来。
虽然周天乐当时说聂强手下弱，但是他也看出来余数不是个普通人。
这类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之前……
对了，周天乐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之前他家老头子带他去过一个拳馆，在那个拳馆他见到一个强人，那个人用手掌直接劈断了一根比大拇指还粗的钢筋。是劈断，而不是劈弯。
当时周天乐还不相信，以为那钢筋是道具，后来特意去查验了，发现是真的。
出了拳馆之后，老头子就告诉他，这个拳馆不一般，让他没事过来跟人打好关系。
不过之前他也没遇到事情需要对方帮忙，所以后来一直没去过。
周天乐开车去了那家拳馆。
拳馆挺偏僻的，周天乐开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到地方。
听说周天乐要找馆主，工作人员便把他领到了一间办公室。
等了一会儿，上次见到的那个人进来了。
那人一进来，就笑眯眯地走上来跟周天乐握手，“小周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知道对方不是一般人，周天乐也挺客气，“徐馆主说笑了，是我冒昧前来，打扰你了。”
“小周总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能来，我高兴来还来不急，怎么能是打扰。”徐天扬笑眯眯地说道：“小周总这次来，是想练拳？”
周天乐摆手道：“我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访徐馆主。”
“小周总请说。”
“徐馆主先看一段视频。”说着，周天乐掏出手机，给徐天扬播放昨晚在蓝鸟酒吧的视频。
视频中，余数干脆利落的动作让徐天扬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这人是个高手，而且用的还不是常规的格斗动作。
别的不说，哪有格斗高手跟人拳对拳，硬碰硬的。
要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就算拳头比别人硬，这样对拳也很容易骨折。
徐天扬瞬间得出结论，这不是个普通人，而是一个修炼者。
都说现在是末法时代，但是修炼者却依旧存在，徐天扬自己就是一个。
他早年在一个专门捉妖的门派待过几年，出师后却没有选择成为捉妖师，而是离开门派，开了一家拳馆。
这家拳馆看起来是个正经拳馆，但是他们却不靠会员赚钱，而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帮一些有钱人解决问题，以此来牟利。
周天乐的父亲周远山就是他们拳馆的客户，之前徐天扬帮周远山处理过不少事情。
“徐馆主，怎么样，这个人能帮我弄一下么？”
徐天扬沉吟起来，虽然单看视频，里面这个年轻人的实力应该处于修炼者的最底层，并不是很强，他能打得过，但是他也无法确定对方有没有留手。
“小周总，你有这个人的具体资料么？”
周天乐点点头：“有。”
随后他从手里里翻出余数的资料给徐天扬看，徐天扬认真地看过一遍，随后笑道：“小周总，你这个忙我帮了。”
听徐天扬答应，周天乐高兴道：“多谢徐馆主。”
徐天扬笑眯眯地说道：“不用谢，我跟周总也合作了很多年，价格方面肯定会给优惠的。”
经徐天扬这么一提示，周天乐才想起来说报酬的事情，“徐馆主开个价。”
“价格嘛，得要看小周总你想要达成什么目标，是要他性命，还是？”
“不用要他姓名，断他一条腿，警告一下就行。”
徐天扬笑而不语，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十万？”周天乐笑道：“没问题。”
徐天扬却摇摇头，“小周总误会了，是三百万。”
周天乐一愣，他没想到徐天扬要价这么高。
“徐馆长，只不过是断一条腿，价格这么高？”
“小周总，这个可不是一般人。三百万，已经是看令尊的面子给的优惠价了。”
周天乐抿了抿嘴唇，三百万对他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大钱，他也能给得起，但是一只腿就要这么多，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不过徐天扬说得没错，余数不是普通人，找别人也没办法。
他只能点头答应：“行，等事成之后我就给你。”
“不不不，小周总，我们拳馆的规矩，先收钱，再办事。”
周天乐眉毛一皱，“那要是办不成呢？”
“办不成的话，全额返回。”
周天乐叹了口气，这就是卖方市场，没有办法。
“行，我安排人转钱给你。不过我可说好，三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没问题。”
……
余数陪着九尾逛了三天三夜。
整整三天三夜。
第一夜，他们在网吧打游戏打到天亮。
第二天白天，余数带九尾去游乐场玩了一天，把所有项目都体验了……好几遍。
在游乐场的时候，看着九尾坐过山车尖叫，余数实在是想不通她有什么好尖叫的。过山车这玩意，对她这个妖王来说不就是个玩具么？
第二天晚上，余数先带九尾去逛了夜市，然后又找了个能唱歌的夜总会唱了一夜。
九尾唱歌很好听，但是听了一夜，余数人都听得有些麻了。
第三天白天，九尾嚷着要去逛街，这次她不买衣服了，专卖各种首饰，又让余数花了三万大洋，要不是余数四四给她抓着，恐怕他卡里那些钱都不够她花的。
第三天晚上，九尾消停了一点，说要去书店看书，然后两人在书店待了一夜。
第四天白天，九尾觉得之前在游乐场玩得不过瘾，又让余数带她去了一趟游乐场，再次把游乐场的设施都玩了几遍。
第四天白天结束，两人从游乐场出来的时候，余数人都有些恍惚。
他毕竟是个人类，好几天在外面晃没回家，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踏实。这两天，林欣儿跟袁依依都给他打了电话。
袁依依只是跟他简单聊了聊。
林欣儿想约他吃饭，不过他现在要陪九尾这个祖宗，没办法答应，小妮子还挺失望的。
“我们接下来玩什么？”
余数拍着脑袋，他也想不出还能玩什么了。
“要不，我带你去网吧打游戏，你不是挺喜欢玩英雄联盟的么？”
九尾摇摇头，“一开始还挺有意思，但是玩着玩着，总是赢，就没意思了。”
余数瘪瘪嘴，那没办法，谁叫你太强了。
“要不。”九尾忽然眼睛一亮，“我们去找几个人类的修炼者门派玩玩吧。”
余数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那有什么好玩的。”
“怎么，你怕了？”
余数倒也没逞强，点头道：“我是怕了。”
“你怕什么呀，你现在都是妖王了，再加上我，咱们两个妖王，找个小门小派，能有什么危险？”
“姑奶奶，你找他们干什么，能有什么好玩的？”
九尾笑了起来：“我就喜欢看别人害怕的样子，看到别人害怕，我就特别开心。”
余数翻了个白眼，九尾这癖好属实离谱。
“那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有修炼者门派啊。”
“你不知道，我知道啊，金陵就有一个，离你住的地方不远。”
“什么？”余数吓了一跳：“离我住的地方不远？”
九尾点点头：“是不远，也就三四十里吧。”
听到有三四十里，余数松了口气，这距离还是挺远的。刚才九尾说不远，他还以为最多也就几里路。
“你都已经飞升几十年了，说不定人家门派早就不在了。”
“不会的，我没飞升的时候，这个门派就两百多年了。”
“两百多年，是个小门派？”
“相对于那些大门派来说，可不就是小门派么？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啊，不管他们在不在，先去看看再说。”
余数拗不过她，只能无奈答应，“行吧，那我先回去一趟，几天没回去，黑怕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九尾笑道：“黑怕是那只小猫？你对这些小妖还挺关心的。”
余数笑了笑，没接这个话茬。
随后两人驱车回家。
车子离家还有一两公里，九尾忽然笑道，“你好像被人给盯上了。”
第十七章 断两臂
正在开车的余数侧头看了眼九尾，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九尾笑道：“你们植物系的感知能力似乎不太好。”
“呃，嗯。”余数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
“你们植物系的，是不是恢复能力特别好。”九尾用手在余数握方向盘的手上比划了一下，露出诡异的笑容：“你说，如果把你的手斩断，你用多久能重新长出来？”
余数一惊，整个后背都在发凉。
还长出来……断了就无了，他可不是真的植物系妖王。
见余数紧张的样子，九尾忽然哈哈一笑：“逗你的，瞧把你给紧张的，榆树兄，你怎么这么怂？是不是你在成为妖王之前，一直都扎在根里没动过？”
余数转移话题道：“你刚才说有人盯上我，什么意思？”
“这个啊，一会儿到家你就知道了。”
余数皱了皱眉头，难道家那边有什么事情？
想着，他忍不住用力踩了踩油门，汽车的速度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不一会儿，车子就到了门口。
余数却没下车，而是在车里运用鹰眼四处看了看。
很快，他就在一百多米远的地方看到了三个人。
这三人身形都很魁梧，而且个个都穿着黑色的作战服。在作战服胸口的位置有一个老鹰，其他就没有任何标志了，余数也看不出他们是什么组织的。
三人手上都套着一副拳套，不过看起来身上并没有其他武器。
只要没枪就好，余数松了口气。
他现在身体素质确实超乎常人，但是也还没有到能够硬抗热武器的地步。
好在华国控枪比较严，寻常见不到枪支。
……
徐天扬带着手下站在一棵大树下，死死地盯着离他们一百多米远，还没熄火的车子。
“馆长，是那辆车，咱们要不要动手？”
徐天扬摇了摇头：“别急，等里面的人下来，确定是余数再说，免得打草惊蛇。”
随后他又强调了一遍计划：“一会儿不管下来多少人，余数交给我，其他人你们两个摆平。”
“没问题的，馆长。”
“还有。”徐天扬又说：“如无必要，不要伤人，我们的任务是断余数一条腿，其他的不要做。”
其中一个脸上长了颗痣的手下嘀咕道：“他之前带的那个小妞挺带劲的，不知道有没有带回来。”
徐天扬眯了眯眼睛，沉声道：“我说了，不要节外生枝，你们谁要坏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那个手下讪讪笑道：“馆长放心，我就是随口说说。”
……
这边余数一直在盯着三人看，看他们嘀嘀咕咕的，他不懂唇语，也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看样子，如果他不下车，他们也不会过来了。
“九尾，你先在车上待着，我先下去看看情况。”
九尾耸了耸肩，“没问题。”
余数点点头，慢慢推开门走了下去，晃晃悠悠地走了下去，远远看去，感觉他像是喝多了一样。
他一步三晃地走到了门口，然后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可是手不太稳，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九尾将他这番动作看在眼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榆树兄也太谨慎了，对付这种小杂鱼也要做节子。”
而远处的徐天扬三人却都眼睛一亮，有些欣喜。
余数喝醉了，这可是个好消息。
看来今晚的任务变得简单了。
“上。”
徐天扬一挥手，三人就朝余数冲了过去。
余数虽然在低头找钥匙，但是余光却一直在看三人的方向，此时见他们冲过来，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这附近都是土路，并不是十分平坦，但是这三人速度奇快，一百多米的距离，当头的那个用了不到十秒就冲到了余数面前。
这三个都不是普通人！
余数也重视起来，他调动身体的妖气到腿上和拳头上，就在黑衣人一脚踢过来的时候，他脚步一动，眨眼间人已经跳到了五米开外。
徐天扬一脚踢了个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一颗心忽然沉了下去。
不好！
他反应很快，连忙回头朝着还没到的说下大喊：“跑！”
可是，一切已经迟了。
已经跳走的余数，脚步一闪，就跳到了他背后，一拳砸在他右边肩膀。
这一拳，余数并没有用尽全力，他想先试试这几个人的实力。
但是，即便他没有用尽全力，徐天扬却感觉自己的肩膀像是被炮弹击中，整个人在空中转了好几圈，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徐天扬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把这一拳的力量给卸下来。
半蹲在地上，徐天扬摸了摸肩膀，还好，没有骨折。
如果他不是修炼者，而是个普通人，这一拳下去恐怕肩膀就要没了。
他那两个手下这时才止住急速冲过来的惯性，他们把徐天扬被余数一拳砸飞的全过程都看在了眼里。
现在馆长不动，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跑了。
徐天扬紧紧地盯着余数，他不是不想跑，但是刚才余数展现的速度表明，他们根本跑不了。
即便他们三个散开分头跑，恐怕也跑不了，余数的速度完全可以逐个追到他们。
既然不能跑，也打不过，那就只能和谈了。
徐天扬露出一丝笑容，“兄弟，误会，完全是误会，我们认错人了。”
余数扯起嘴角笑了起来，他可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鬼话。
刚才他们三个显然是看到自己下车，认清楚人了之后才动手的。
而且这么偏僻的地方，忽然出现三个超乎寻常人的高手，怎么也不可能是什么tmd误会。
“谁派你们来的？”
徐天扬还想继续狡辩：“没有，没有，我们就是追一个人，不小心追到这里，跟兄弟发生了误会。”
余数也不想跟他废话，慢慢朝他的方向走，“不说也没关系，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开口。”
见余数根本不听忽悠，徐天扬也光棍，连忙说道：“是周家的少爷。”
“周家？”余数眯了眯眼睛，他完全不知道什么周家。
“就是振远集团。”徐天扬连忙补充道。
这下余数听过了，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周家的少爷会找他麻烦。
不过这种事情也好捋清楚，因为他得罪的人不多。
要么就是因为林欣儿，要么就是因为之前在蓝鸟酒吧的事情。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如果只是因为林欣儿，对方找出这么三个高手的可能性不高，只有是知道他的身手，才会特意请来眼前这三个高手。
“因为蓝鸟酒吧的事情？”余数问道。
“是是是，他在兄弟你这里吃了亏，所以不甘心，想让我们来找你麻烦。一开始他想要你的命，不过我没接，毕竟在江湖上混的，还是要留一线，后来他见我不愿意，又说只要断一条腿就行，我还是没接，最后只让我警告你就行。”
徐天扬迅速把所有的锅都扔给了周天乐。
死道友不死贫道，先度过眼前这关在说。
周家父子是财神不假，但他眼前这位可是个杀神，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其实，即便他不编瞎话，余数也依旧会把事情算在周天乐身上。
至于眼前这三人，余数也在思考如何处置。
这三人是挺强的，却还不至于给他造成威胁。
不过要是就这么把他们三个给放了，也太便宜他们了。
想了想，余数说：“一人断一臂，放你们走。”
三人相互看了眼，徐天扬为难道：“兄弟，我们就是个跑腿的，你犯不着跟我们计较。做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不知道兄弟你知不知道铁拳派，在下就是铁拳派的弟子，今日你若是放过我们，以后我们铁拳派定然感激不尽。”
铁拳派……
余数倒是徐灿灿提过，也是个专门捉妖的门派。
不过这个门派跟北昆派不太一样，他们更注重体术的修炼，反而在法器的研究上要弱不少。
北昆派跟铁拳派是有过节的，这也要从两个门派差别说起了。
虽然北昆派的门人在体术修炼上要差不少，但是因为研究了很多专门捉妖的法器，所以北昆派在捉妖联盟的表现要比铁拳派好很多。
而铁拳派，虽然自己弄不出来那些法器，但是他们能打，所以经常靠武力压制，去抢北昆派的法器。
余数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笑眼前这个男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虽然对北昆派没什么归属感，但说到底也是北昆派一员，那么眼前这人也就是他的仇人了。
“既然你们是铁拳派的……”
徐天扬露出了笑容，看来搬出铁拳派的名头还是有用的。
但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开，却听余数说道，“那就断两臂吧。”
“这，这……”徐天扬头上的汗一颗一颗的冒出来，又一颗一颗地滴到了地上：“兄弟，你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只怪你命不好，投什么门派不好，非要投铁拳派，我跟铁拳派是死敌。我三岁的时候发过毒誓，只要见到铁拳派的，见一个就废一个。只要你们两条胳膊，算是便宜你们了。”
“……”
徐天扬感觉余数这话听起来太梦幻了。
三岁的时候就发下毒誓？这得多大仇？难道是杀父杀母的大仇？但是余数的资料上写，他父母健在啊。
“兄弟，不，大哥……”
徐天扬还要继续挣扎，九尾却袅袅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怎么这么久啊。”
余数看了眼九尾，笑道：“快了。”
九尾点点头，“快点。”
说完，她慢慢地朝余数这边走，要路过三人中间。
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当她走到三人中间的时候，那个脸上长着痣的手下忽然暴起，朝着她冲了过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余数不肯放他们，一定要让他们几个断了双臂才能离开，倒不如搏一搏，把这个女人给挟持了，让余数放过自己几人。
这么漂亮的女人，换他们六条胳膊，肯定不会有问题。
余数其实已经注意到了痣男的动作，不过他丝毫没有任何动作，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番飞蛾扑火的好戏。
他也不用担心九尾做得太出格，因为他已经知道九尾他们下来的时候学习过条例。
痣男刚刚扑到九尾面前，九尾便伸出手掌。
她这一掌看起来轻飘飘的，不像是要去拍人，倒像是要去拍一个气球，但是痣男却像是气球一样被她这轻飘飘的一掌给拍飞了。
痣男飘到半空中，在最高点开始往下落，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徐天扬吓得汗毛直立，有些后怕，他刚才其实也动过心思，想要挟持这个漂亮女人来换自己几人的胳膊，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倒不是想到了女人会有这么厉害，而是怕，怕即便今晚走了，以后余数还是会找到他们，到那时候，可就不是断胳膊那么简单了。
断胳膊，还能接回去，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徐天扬眼睁睁地看着手下落在地上，连忙求饶：“两位，两位，刚才是他自作主张，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哥你不是要我胳膊么，我现在就断。”
他也够狠，说完之后，就先举起右手狠狠地劈向自己的左臂。
咔嚓一声，他左边小臂便断了，中间还连着皮肉，下面那节没有支撑，在半空中晃悠。
随后他又蹲在地上，反手将右边小臂夹在腿弯处，然后腿上一用力，便把右臂给夹断了。
余数看到徐天扬这么狠，也是心中一凛，这人虽然实力一般，但是心性够狠，以后这要提防着点。
不过余数也没准备减轻对他们的惩罚，又看了看其他两人：“还有他们。”
徐天扬对自己够狠，对别人当然也不会仁慈，他二话没说，拖着两条断臂，先是走到站着的那个手下面前，连踢了两脚，就把那个手下的胳膊给提断了。
那个手下可没有徐天扬这么能忍，胳膊断了之后，直接嚎叫起来。
接着，徐天扬又跑到已经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痣男面前，连踩两脚，把痣男的胳膊也给踩断了。
原本已经昏迷不醒的痣男，因为剧烈的疼痛，惊醒过来，跟着大叫。
“痛！”
第十八章 见见老熟人
“滚吧。”余数朝徐天扬他们摆了摆手。
徐天扬如蒙大赦，“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随后他踢了踢两个手下，三人一起朝着远处走去，他们是开车来的，但是现在这样子他们是没办法开车了，只能打电话让人来接他们。
至于没手怎么打电话，他们自然会找到方法。
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轻轻打了个响指，随即黑怕从院子里面窜了出来。
黑怕跟锦毛鼠其实一直都在院子里面，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过余数没喊它们，它们也不敢出来。
“师尊，有什么吩咐？”
“跟上那三个人，弄清楚他们住哪儿，具体是干什么的，小心点，不要被他们发现了，回来之后跟我汇报。”
“明白。”黑怕举起爪子，敬了一个礼。
等到黑怕追上去之后，锦毛鼠弱弱地说道：“大仙，我，我呢？”
余数转头看了看锦毛鼠，说道：“黑怕一个去就行了，你在家里吧。”
主要是锦毛鼠这形象太过招眼了，余数也不想它在外面乱跑。
试想，如果一只这么大，头上还有一撮黄毛的老鼠出现在大街上，人们会是什么反应。而黑怕是一只猫，并不会太过引起别人的注意。
锦毛鼠听说让它留在家里，身体都绷紧了。
这段时间，它跟黑怕已经混熟了，所以有黑怕在，它比较有安全感。
现在黑怕走了，它一个留在家里，还是跟两个妖王在一起，当然会害怕。
进屋之后，余数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九尾又出去了，九尾非要去附近的那个门派看一下。
原本紧张得不得了的锦毛鼠，知道他们走后，倒是松了口气。
余数戴了一个眼镜和一张面巾，九尾是真妖王，而且在人界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但是他不行，他还要在人界长久地生活下去，而他的实力跟九尾又差很多，所以只能做一些伪装，保护一下自己。
两人开着车一直朝着西边走，越走越偏，都已经到了农村。
“我记得，过了这个湖，应该还有三四里路就到了。”九尾说。
听九尾说还有三四里就到了，余数便找了个地方先把车停下，然后两人下车徒步过去。
附近没有人家，也没有监控摄像头，所以两人走的速度比较快。
三四里的距离，一分多钟就到了。
就这九尾还嫌余数慢，她回头看着余数，撇嘴道：“你这一身的妖力到底都放在哪儿了？感知能力不行，速度也这么慢，要是遇到其他妖王，你跟人打架肯定是要吃亏的。”
到这时，九尾都没有怀疑过余数的身份。
她从没有想过余数其实不是妖，更不是什么妖王，而是一个人混进了他们的天都群。
这也不怪她，首先人类混进天都群这事在她看来就不可能发生，另外，余数身上确实是有妖气的。
她疑惑的是，余数身为一个妖王，为什么武力值这么低，他的妖力到底都放在哪儿了，难道都在天都群用掉了？
余数也不好解释什么，面对九尾的嘲讽，他也只能讪讪地笑。
两人拐过一片树林，随即看到一个村落。
这个村落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就跟普通的村庄差不多，房子也没多旧，都是二层的小楼房，而且家家带院子，看得出来，这个村子还是挺富裕的。
不过这样的富裕村庄，在金陵周边处处可见。
余数之前还见到一个，整个村子都是小别墅，门口停的汽车都是bba。
“好像，你说的那个门派已经不在了。”余数笑着说道。
这个结果让他挺开心的，他本来就不想跟人类门派起冲突。
九尾看着眼前的村庄，却微微摇头，“并不是，他们还在。”
“还在？”
九尾笑着看了一眼余数：“你不仅仅感知能力很差，连江湖经验也不够，你看看他们村庄的房子排布，有什么特别的？”
余数眯眼看了看，他确实感觉这个村庄的房子排列有些奇怪，但是具体哪里奇怪他又说不出来。
九尾见他疑惑，便解释道：“这里所有的房子，虽然看起来都是大门朝南，但是都会在另一侧开一个门，这一个门朝的方向却不一样，你仔细看……我们能看到的这两个面，四个方向都有一道门。这样一来，不管敌人从哪儿过去，他们都能很快发现。”
余数挑着眉毛：“照你这么说，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他们两人现在所站的这个地方，离村庄租最近的一栋房子只有两三百米远，而且中间无遮无拦，如果真有人守着这个方向，肯定是能看到他们的。
“有没有发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九尾九抬起脚，朝村庄走去。
这次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摇，在月光下面显得婀娜多姿，甚是撩人。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情况特殊，余数真想多看几眼。
“嗡——”
两人走了几步，余数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原来九尾在群里传了一张照片，正是眼前的村落。
【九尾：诸位，今天我带榆树兄来见见老熟人。】
【北山：咦，这是哪儿？】
【九尾：灵火派的驻地。】
【北山：变了这么多？怎么去那儿了？】
北山的问题，九尾没有回答，她回头看了看余数，“你把息术关掉，放点妖气出来。”
“为什么？”
“太暗了，点个灯。”
余数虽然没明白九尾的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别放多了，一点点就好。”
余数撇撇嘴，他身上的妖气就那么点，多也多不了。
这段时间，他的息术已经练得很好，即便他动用法术，只要不是特别剧烈，都能用息术遮掩住身上的妖气。
这会儿，他运起息术，将体内的那个透明袋子给放开一个小洞。
等他做完之后，村口的柱子上头忽然亮了起来。
余数刚才没注意，还以为村口这个柱子是电线杆，现在看到上头有火光，便认真看了看，这并不是什么电线杆，而是一根黑色的杆子，他认不出是什么材质，看起来有点像碳。
再看向柱子顶上的火光，这会儿已经变得越来越大，把柱子周围一片都给照亮了。
余数也终于明白九尾刚才所说的话了，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明显能看得出来，这个火光是因为他暴露了自己的妖气而出现，应该是可以感应到周围的妖气，有个提示作用。
不过这玩意用处也不大，刚才他没有放开息术的时候，他跟九尾九站在旁边，柱子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这个柱子也就能检测那些小妖怪。
火光亮起来之后，村里的房子瞬间亮起了不少。
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房子跳出来两个年轻男人来。
这两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差不多高，一七五左右，两人穿着都很普通，但是手里都拿着一根黑乎乎的杆子，那杆子一米多长，小臂粗细。
两人一脸警惕地看着余数跟九尾，做出一副随时要攻上来的姿势。
陈义看着眼前这一男一女，整个心都要跳出来了。
门派的灵火虽然平时不亮，但是陈义也见过几次，而每一次都是那种误闯进来的小妖，有兔妖、狗妖、熊妖……反正每次来的妖怪都不是特别强，因为稍微强一点的妖怪一般不会闯进来，七级以上的妖怪灵火又很难感应到。
刚才没出来之前，他跟一起守夜的朱先文还笑，他们运气不错，闯进来一只小妖，他俩直接给捉了，也算一件功劳。
但是跑出来之后，他们却只发现了两个人。
妖物要到七级，才能化形，这是他们当年刚进门派就学到的知识，虽然这么多年他们并没有见过化形的妖怪，但是他们并不怀疑这个知识点的真假。
眼前这两个，是七级以上的大妖。
可是……陈义抬头看了看灵火，不是说灵火识别不了七级以上的妖精么？
难道是——陈义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两个妖怪是故意让灵火烧起来的。
“你们是谁？”陈义紧紧地攥着打妖棒，现在能给他安全感的也就是手里这根棒子了。
但是眼前的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却开口笑道：“小朋友，你手里的玩具对我们可没有用。我们是谁，你就别管了，你们门派的何文刚还在么？”
“你们找掌……何文刚什么事情？”
“看来何文刚已经成了掌门，也对，上次见他，已经过去四十多年，算着时间，他如今也快六十了吧。”
“你认识……”
陈义刚刚开口，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过来，“他们是来找我的。”
两人看到中年男人，抱拳道：“掌门。”
余数盯着男人看了看，这应该就是九尾说的何文刚了。
九尾说何文刚应该已经快六十了，不过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余数猜测，大概修炼者要比普通人显得年轻一些。
当然了，不管怎么样，人类都没办法跟妖精比，九尾都几百岁了，不还是双十年华，貌美如花？
“果然是岁月催人老啊，当年的小朋友，如今已经成个半拉老头了。”
被九尾说老，何文刚笑着摸了摸下颌，“还从来没有人说过我老，不过跟九尾大人比，我确实是老了。当年我见到九尾大人时，刚刚入门没两年，才十二岁，那时候的九尾大人看起来就这般年岁，如今却一点都没变。”
陈义跟朱先文站在何文刚后面，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诧异，他们想不通掌门为什么跟一个妖怪这么熟。
他们捉妖门派，跟妖族不是水火不容的么？
而此时，何文刚心里也不轻松，虽然她跟九尾见过，知道九尾不是那种滥杀的妖精，但是妖族毕竟是妖族，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暴走。再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都会变，妖自然也会。
如果九尾真地暴起，他们门派上下加起来恐怕都抵挡不住，四十六年前九尾就有一己之力屠一门派的实力，更别说经过四十六年修炼的她了。
还有，何文刚又看了看九尾旁边戴着个面罩的余数。
看不透，完全看不透，但肯定也是七级以上的大妖。
这两个大妖在一起，随时可以将他们门派夷为平地。
“九尾大人，不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九尾嫣然一笑：“正好路过，来看看你这个老朋友，你们之前的掌门现在还在么？”
何文刚黯然道：“师傅前年已经仙去了。”
九尾把嘴一撇，“死了就死了，扯什么仙去了，不过他也活得挺久了，活到了前年，有一百多了吧。”
虽然九尾说得不客气，但是何文刚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笑脸：“师傅临终前还提到了九尾大人，说九尾大人是难得的好妖。”
“哼。”九尾嗤笑一声，“他还是对妖有偏见，这世上的好妖多了去了。再说，是不是好妖，又由你们评判？”
“自然不该由我们评判。”何文刚先是点头，随后又争了一句，“但如果每个妖，都像九尾大人这样明理，我们这些捉妖师自然就无需再存在了。”
余数忍不住笑了笑，这何文刚看似在争，其实还是在恭维九尾。
九尾并不吃这一套，向何文刚摆摆手，说道：“这次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九尾大人请说。”何文刚拱手道。
“我记得当年落在你们门派一件东西吧。”
“东西？”何文刚一脸疑惑道：“我不曾记得九尾大人有落下东西啊。”
九尾提醒道：“是一把紫玉匕首。”
“紫玉……”何文刚忽然想了起来：“九尾大人你是说那件损坏的玉匕首？”
当年九尾来到他们门派，那时候的掌门率众布了一个困妖大阵，不想九尾只祭出一个小小的玉匕首就将他们的大阵给破了。
当然，大阵还是有点威力的，至少把那把匕首给震断了。
当时匕首断了，九尾没管它就走了，他们将断掉的匕首捡起来砸碎，然后嵌到了法器当中。
现如今，这些法器有些还在，有些却已经在跟妖族斗法的时候损坏了。
九尾笑眯眯地说道：“损坏了么？我怎么记得只是断了，接起来还能用。”
第十九章 讹诈
何文刚完全搞不明白九尾到底是什么意思，四十多年前丢在这里的一把破损的匕首，现在却忽然提起。
而且看九尾的样子，似乎也不是特别紧张那把匕首。
难道她是想借匕首趁机发难？
想到这里，何文刚小心翼翼地说道：“九尾大人，当年的那把匕首我们已经尽力保存，但还是没有保存下来。”
九尾笑道：“东西丢了，得赔吧？”
赔……何文刚有些为难，这紫玉十分稀有，很少能见到一块足够做成匕首的，寻常能见到的也就鸽子蛋大小，再大点也不过鸡蛋大小。
这叫他们怎么赔？
“这……”
九尾笑盈盈地看着一脸为难的何文刚，“匕首你们是还不回来了，不过我给你出个主意。”
“九尾大人请说。”
“给我三百万。”
“啊？”
“怎么了？有困难？”
“九尾大人，你说的三百万指的是？”
九尾翻了个漂亮的白眼，随后手里多出一张红色的纸币，“就这个，你们平时用的钱。”
见到九尾手里的纸币，何文刚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三百万对他们门派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即便是现金也没什么大问题，对于他们这种经历两三百年的门派，当然不可能把钱都存在银行里。
他们门派的藏宝库里，存了有各种现金、珠宝、金石……
何文刚差人去取钱，余数在旁边小声地问九尾：“你大晚上跑到这儿来，搞这么一出，就为了三百万？”
九尾笑着看向余数：“不然呢？你还真当我来灭门的啊，你别忘了，我下界可是学了条例的。”
“你这敲诈人类，没违反条例？”
“什么敲诈，我那紫玉匕首可是上等法器，只要点钱，算便宜他们了，你没看到何文刚那一脸庆幸的样子？”
“看到了。”余数点点头，又问，“你要这些钱干什么？”
“花呀。”九尾撇撇嘴：“每次见你花钱那肉疼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余数讪讪一笑，他感觉自己也没九尾说得那么抠吧，是九尾她花钱实在太大手大脚了，根本不懂得节制。
看两人嘀嘀咕咕的，何文刚笑着拱拱手：“还未请教，这位是？”
“我跟班，你不用认识。”九尾笑道。
何文刚当然不相信余数是九尾的跟班，不过他也没好多问，只是向余数拱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三百万现金很快就取了过来，用两个大箱子装着。
何文刚将箱子放到九尾他们跟前，然后笑着说道：“这里是三百万，都是不连号的，要不要点一下？”
“不用了。”九尾摆摆手，又对余数说：“跟班，把钱拿着，我们走。”
余数撇撇嘴，上去将两个箱子拎了起来，别说，这三百万还挺沉的，不过对现在的余数来说，当然不费什么力气。
拿到钱，九尾也没墨迹，朝着回头的方向走去，余数也跟了上去。
何文刚站在后面，笑道：“九尾大人慢走，以后有时间到灵火派坐坐啊。”
九尾又转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盯着何文刚：“你真希望我来？”
何文刚愣了一下，随后挤出一丝笑容来，“自然，随时恭候大驾。”
……
等到两人真正走远了，灵火柱上的灵火也熄灭了，何文刚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这一关总算是渡了过去。”
一旁的陈义忍不住问道：“掌门，这个九尾是谁？”
何文刚叹了口气：“你们还年轻，没见过她，我刚入门的时候，她已经是个九级的大妖，距离渡劫也就差一步，这么多年没见到她，我还以为她已经渡劫了。”
“不是说渡劫之后也有可能出现么？说不定她就是已经渡劫结束，现在回来了。”
“也有这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倒是不用担心了，据说妖王是有守规矩的，不能轻易伤人。这样说来，也能解释她为什么会缺钱了。”何文刚说道。
陈义又看了看两人消失的方向，“他们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凶恶，跟我想象中的大妖不同。”
何文刚点点头：“其实她说得也没错，人有好坏，妖自然也有好坏。在我见过的大妖中，九尾确实属于非常和善的那种了。过了这么多年，她似乎也没变。”
“你们两个，继续守夜吧。”
何文刚背着手往村子里面走，他一边走一边喊：“没事了，都睡吧。”
随即各家的灯一个一个暗了下去，夜，重归寂静。
……
余数将钱放到后备箱里，然后两人驱车往回赶。
“这些钱，如果这段时间用不完，剩下的就给你了，榆树兄。”
“这怎么好意思……”
余数正要客气一句，却听九尾又说道：“既然你不好意思，那就算了，多余的钱你帮我保管着，等到我下次休假来人间再用。现在有钱了，别再这么抠了。”
“……”
“你瞧瞧你，堂堂一个妖王，吃穿用度也没比岩逍那些族人好到哪儿去。住的房子破得不成样子，车子也丑了点，我决定了，后面这几天就给你拾掇拾掇。以后其他妖友来人间度假，到你这也能住得舒服点。”
余数把白眼翻到了天际，听九尾这意思，是要把他这里当成一个驿站，以后专门接待他们这些妖王。
……
到家之后，余数将两个装钱的箱子拎到了房间。
锦毛鼠一直守在院子里，余数放好箱子出来，问它：“黑怕还没回来？”
“黑怕大仙还没回来。”锦毛鼠摇摇头。
余数点头，随即饶有兴趣地看着锦毛鼠：“我们都不在家，你竟然不跑？”
锦毛鼠连忙说道：“小妖绝无逃跑的想法。”
“不敢？”
“是不敢，但更是不愿，以前小妖四处流浪，没有安身之所，自从遇见仙师之后，才算有了落脚的地方，现在仙师赶我走我都不走，只盼常伴仙师左右，为仙师效犬马之劳。”
九尾坐在台阶的躺椅上，盈盈笑道：“这小老鼠还挺会说话的。”
余数耸了耸肩膀，也在台阶坐下，随后掏出了手机。
这么一会儿，群里已经有不少消息了。
大家都在聊灵火派的事情，九尾上传了几张影像给他们看，不过他们都觉得不过瘾，重楼提议余数给他们传点比较长的影像上去。
全程余数都没有掏手机，所以没看到这条信息。
这会儿九尾还在跟他们聊。
【九尾：妖友们，我跟榆树兄已经回来了，给你们弄了一些度假盘缠。】
【北山：啥意思啊？】
【九尾：我问灵火派要了三百万，这些钱以后你们来人界的时候，可以找榆树兄，让他拿给你们用。】
【岩逍：九尾兄就是厉害啊，不过没违规吧？】
【九尾：放心，绝对没有。】
【重楼：三百万，确实挺多的了，上次下去，我就想买个汽车来着，可惜没钱。】
【烈风：汽车是何物，很贵重么？】
【重楼：烈风你竟然会出来？】
【烈风：嗯，最近天都比较热闹啊。】
【九尾：榆树兄有个汽车，不过太丑了点，我准备去买个好点的，下次重楼兄来的时候，给你玩。】
【重楼：感激不尽。】
【烈风：汽车到底是何物？】
【重楼：烈风你该去人界看看了，你有假期，也有灵石。】
【烈风：人界已无我留念……】
【重楼：榆树兄，传个汽车的影像上来，给烈风兄看看。】
余数看到重楼的消息，也不含糊，直接在网上搜了一个跑车的广告视频传了上去。
视频传上去之后，很快大家就开始围绕着汽车展开了讨论。
【重楼：就这个好，似乎是什么保洁跑车。】
【北山：保时捷啊，重楼兄。】
【重楼：哦，对对对对。】
【烈风：这是哪门哪派新研制的法器？】
【北山：嘿，法器？这是科学！烈风兄，要与时俱进啊。现在科学发达，别看我们是妖王，一枚导弹下来，我们也够呛。】
【烈风：导弹为何物？】
【北山：加强版的火器。】
【烈风：原来是火器，不过火器能伤到我们？】
【重楼：有些可以，有些不可以。我记得有次度假，正好碰到战争，一枚炮弹从天空中落下，把我炸得有点懵，差点现出原型。】
【九尾：我也经历过一次，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有飞升，刚化形不到五十年，不小心被炸弹炸了两次，给我衣服全炸没了。】
衣服全炸没了……余数忍不住看了眼躺在藤椅上的九尾。
九尾也注意到余数的眼神，她笑道：“怎么，榆树兄你想看？”
余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没关系，你想看，我可以给你看啊。”
“没，真的没。”
九尾笑了笑，又开始跟群里面的其他妖王聊天。
聊了一会儿，她再次看向余数：“榆树兄，明天我们去买你刚才传的那辆车吧，红色我很喜欢。”
余数抓了抓脑袋：“恐怕不行。”
“不行么？钱不够？”
“钱倒是够了，不过这款车这个颜色现在应该没有现车，订车的话估计要等几个月。”
“买个车这么难？”
余数笑道：“也看买什么车，你看我那车，买起来就很容易，进去就能提出来。”
九尾撇撇嘴：“我宁愿不要车，也不要买你那个车。”
余数也学着她撇撇嘴，九尾是妖王，根本就没有通勤需求，当然不需要买这种代步的国产车。
对她来说，汽车就是个大玩具，外观漂不漂亮最重要。
想了想，九尾又说：“算了，先不买汽车了。明天白天咱们去上场，给你这里添置一点东西。比如这个躺椅，也太差了，我稍微一动，它还响。还有，现代人住的地方，怎么能够没有一套漂亮舒适的沙发呢？对了，床，床非常重要……”
“你都不需要睡觉，还要床？”
“你也不需要睡觉，不也给自己弄了张床？”
余数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九尾又继续说：“要有个大电视，电脑肯定要有，还得是那种大屏幕，配置很高，玩游戏一点都不卡的。对了，我在网上看有人玩的体感游戏，也一定要搞一套。”
说着说着，她就站了起来走到后面那排房子。
余数租的这个房子是两进院子，一个前院，一个后院，后院也有几间屋子，不过余数还没打理。
九尾看了眼杂乱的后院，皱着小鼻子说：“这里太乱了，也不知道打理一下。”
这时锦毛鼠自告奋勇道：“九尾大人，我可以打理，很快的。”
九尾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完成了月牙儿，睫毛扑闪扑闪地动。
“你这个小东西是该发挥点作用，限你明天天黑之前把这里打扫干净。”
锦毛鼠站了起来，两只后腿并拢，来了立正敬礼：“遵命。”
这动作特别滑稽，还是黑怕教他的。
锦毛鼠跑到后院清理房间，九尾回到藤椅躺下，继续说道：“后面那几个房间，一个做书房，一个做游戏房，空出来一个做个堂屋，放个大电视，妖友们过来，可以一起看电影。这次是我一个人来，以后说不定他们会组团过来，到时候就你家现在这样子，怎么招待他们？”
余数不禁腹诽：我也没说要招待他们啊，不都是你跟他们说的么？
不过余数也懒得管，反正现在花的都是九尾的钱。而且招待这些妖王也没那么费劲，譬如九尾，看着是个惹祸精，但是还算不错，毕竟他们下来都要学习条例，不能违规。
……
余数以为九尾说一会儿就不说了，没想到她一说就是一夜，而且她不光自己在想，在设计，还把余数家的图像发到了群里给其他妖友看，让其他妖友也提提要求。
一开始大家都不太好意思提，不过后来聊得兴起，一个一个要求就被提了出来。
什么院子要种棵向日葵，书房挂谁谁谁的字画，桌子要用什么木头，房间器物怎么摆风水才好……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天都亮了，群里还在讨论。
直到余数说了一句：你们妖力这么多么？
大家才消停下来。
第二十章 这是表姐
后院的锦毛鼠奋斗了一夜，现在还在继续清理卫生。
余数去瞅了一眼，后面的院子已经被清理出来，房间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也被请出来一大堆。
见到余数，锦毛鼠连忙汇报工作：“仙师，上午就能完成全部工作。”
“嗯，不用那么急，你要是觉得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谢谢仙师体恤，小妖不累。”
余数挑了挑眉毛，也就没管它了。
他跟九尾在屋外待了一夜，虽然不用睡觉，但是衣服都脏了，身上也黏糊糊的，所以他决定先去洗个澡。
倒是九尾，似乎永远不用洗澡，甚至连衣服都不用洗，但是就能保持得非常干净。
等他洗完澡出来，黑怕已经回来，等在门口。
“黑怕，你回来啦。”
“师尊，弟子带了这个回来。”
黑怕用两只爪子夹了一张纸，递给余数。
“这是什么？”余数一边接过纸，一边问道。
“这是在徐天扬办公室找到的。”
“徐天扬？”
“嗯，就是三人中领头的那个，他是一家拳馆的馆主。他们三人回去之后，就找人处理胳膊，我趁他们不在溜到了他办公室，看到这张纸上有师尊的照片，就把它带了回来。”
余数点点头，这张纸上是他的个人资料，还贴了他的照片，用的还是他在招聘网站的简历上的照片。
这份资料比他的简历要详细一些，还有他老家跟父母的信息。
看到父母的信息在上面，余数敏感的神经动了一下。
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找自己父母麻烦，但是见到对方掌握了自己家庭的资料，他总感觉不太安全。
需要想个办法，来保障父母的安全。
要不，直接搬回老家住得了，或者把父母接过来。
但是搬回去的话，很多事情都不好跟父母解释，譬如这次九尾来人界度假，要是被父母看到，余数怎么跟他们说？
他现在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不然也不会大老远搬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想到这里，余数看了看眼前的黑怕，又看了看后院正忙活着的锦毛鼠。
如果他没办法在父母身边保护他们，或许可以派黑怕或者锦毛鼠过去。
锦毛鼠虽然表了忠心，但是现在余数还不是完全相信它。而且锦毛鼠的实力，大大不如修炼过法术的黑怕，如果真遇到什么危险，肯定不如黑怕有用。
那就只有黑怕了。
余数很快就打定了主意，先把黑怕派回老家保护父母，等到锦毛鼠考察好了，就教锦毛鼠一些法术，让它去跟黑怕换班。
“黑怕，为师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师尊请吩咐。”
“去帮我保护两个人类。”
黑怕问都没问，直接点头：“遵命。”
“行，今天下午我就送你过去。”
……
余数带九尾去商场买东西的时候，顺便找个快递把黑怕托运回了老家。
随后他又给父母打电话，给他们的说法是他在城里养了只猫，现在因为一些原因养不了了，想寄回去给他们养。
听完之后，母亲秦玉芬就开始数落余数：“你呀你呀，一个人在外，平时又要上班，哪有时间养宠物，现在知道不容易了吧？这次这只猫我们给你留着，下次别再养了。”
说着说着，数落变成了关心，“听人说，在城里养只猫不容易，又要吃猫粮，又要看兽医打疫苗，花了不少钱吧，你的工资还够花么？要是不够花，我让你爸微信给你转点钱。”
余数最听不得母亲关心他，每次听着听着心里就难受，他渐渐大了，更能感受到承受着父母对子女的这份感情和寄托并不容易。
“妈，我有钱，这几年工作也存了一点钱。”
“存到钱了不要乱花，回头凑一凑在城里买套房，现在没房子哪个小姑娘愿意跟你处对象啊，我听说房子还要涨价，早买早好……”
全程几乎都是母亲在说，父亲只是中途插了两句。
通完电话之后，余数叹了口气，找机会还是得在金陵买套房子，让父母安心。
他跟父母通电话并没有避开九尾，九尾虽然对他父母的事情有些好奇，但是也没有多问。
妖有人类父母这事，并不算特别稀奇，光九尾知道的，就有两个妖王被人类收养过。
最绝的是有一个妖王，在一个家族待了长达一百五十年，这个妖王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身份，而这个身份也总是妖王提前准备好的。
因此就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妖王同时是这个家族某个人的叔祖和侄子。
“走吧，我们先去买沙发。”
余数点点头：“好。”
……
余数陪着九尾逛了三天街，才算把所有的东西给买齐。
九尾特意在余数家弄了一个房间，留给她自己用。
这个房间在余数的房间旁边，她布置得最用心，光一个梳妆台就花了几万。
等梳妆台送到家后，余数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梳妆台，啧啧称奇：“这么小的一个玩意竟然要几万，简直是在抢钱啊。”
“这木头还算凑合，比你这榆木肯定要好。”
余数缩了缩脖子，虽然他不是真的榆树妖，但九尾说这话还是让他干自己自己要被剥了皮。
“嗐，你一年也来不了几天，弄这么好的东西，浪费了。”
九尾把下巴一扬，傲娇道，“我有钱，你管得着么？”
余数竖起了大拇指：“你有钱，你任性。不过尊贵的九尾大小姐……”
“我说过了，在人界，叫我苏小小，别露馅了。”
余数撇撇嘴，这里又没人。
“尊敬的苏小小女士，你的三百万可剩的不多了啊，我给你算了一下，经过这两天的奋斗，总计还剩下五十六万七千三百二十五块六毛七分。”
“是么？”九尾有些意外道：“钱这么不经花？”
“不是钱不经花，是经不住你来花，我给你简单梳理一下啊。我说买一台电视，你非要买两台，前面放一台，后面放一台，还要买大的、好的，一台电视十九万八，两台加起来三十九万六。人家说要给我们打个九折，是你非不要打折。两面墙的书架，花了八万六，沙发花了五万七，冰箱花了六万六……”
余数越说越来劲，又指着九尾房间的衣柜，“你这破衣柜，花了四万多，这还不算什么，里面的装的那些衣服，加起来没有一百万，也有八九十万了。”
九尾看余数给她算账，算着算着，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说榆树兄，怎么花我的钱，你也这么心疼？再说了，我花的这些钱，好多不都是为你花的么？以后其他妖友来人间度假，在你这住得舒服，肯定是要感谢你的。我们虽然没办法从人界带东西回天都，但是可以从天都带东西给你啊，说不定哪个妖友一开心，给你一些灵石……虽然天都灵石也不多，但是可比人界多多了。”
灵石？
余数挑了挑眉毛，他一直听九尾他们说灵石，但是却一直不知道灵石是什么，能干什么，不过听他们的意思，这玩意挺珍贵的，而且在天都也是硬通货，甚至连假期都可以用灵石购买。
只不过大部分妖不想来人界，所以用灵石买假期的不多，反而是用假期换灵石的不少。
但是现在有了余数这个“人界宣传大使”，似乎妖王们又开始对人界感兴趣了。
九尾见他这样子，又笑道：“动心了吧，要是动心了，以后你自己也要努力，把这个驿站给经营好，让度假的妖友们住得舒心。”
得，九尾直接给余数这里定性成驿站了。
不过定性就定性吧，余数现在也想通了，九尾说得没错，反正以后其他妖友很可能过来找他，他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提前把地方布置好来接待他们。
余数这两天也很积极，工人们在给他们搬家具的时候，他就拿着手机在一旁拍摄，拍完之后就把视频给传到群里去给其他妖王看。
可能天都实在是天无聊了，所以余数发的放家具视频他们都看得津津有味，讨论得也非常热烈。
……
九尾来人间的第七天，余数正在拿手机怼着九尾的脸拍视频，忽然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
余数跑出去一看，竟然是林欣儿自己开车来了。
“欣儿，你怎么来了？”
林欣儿脸上带上七分笑意，三分埋怨，“我来看看我男朋友啊。”
余数挠挠头，林欣儿此时不提，他都快忘了自己在扮演林欣儿的假男友。
这段时间因为招待九尾，所以林欣儿这边他也没办法顾得上，期间林欣儿好几次叫他一起吃饭，他都没答应。
“你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怕我提前跟你说，你故意躲着我。”
“怎么会。”余数讪讪笑道。
林欣儿掐着腰，指了指车子后备箱，“来吧，余数哥哥，搬东西了。”
余数一脸疑惑道，“什么东西？”
“给你带的一点东西，你这里离市区远，买东西不方便，我就给你带了一点。”
余数走过去朝后备箱一看，里面都是些米呀，油呀，还有些蔬菜水果。
“这么多？”
确实不少，林欣儿这车后备箱挺大，但是已经被塞得差不多要满了。
林欣儿嘻嘻一笑，“反正够你吃很久了，我来给你拎一下小的吧，那些米有些重，要你自己搬哦。”
说着，她就拎着两小桶橄榄油朝院子里面走。
刚进到院子，林欣儿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半躺在台阶的躺椅上，正眯着眼睛晒太阳。
九尾今天穿着一身民国风的学生装，胸口处还放着一本书，看起来活脱脱一个民国女学生。
余数知道林欣儿已经看到了九尾，扛着一袋大米走了过来，笑着解释道：“这是我表姐苏小小，正好放假，来找我这玩两天。”
表姐这个说法，是余数之前就想好的，也跟九尾通了气。
听到是余数的表姐，林欣儿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又重新绽放，礼貌地跟九尾打招呼：“表姐你好，我是林欣儿。”
九尾觑了一眼林欣儿，微微点头，就算作打招呼了。
林欣儿眨了眨眼，心说余数的表姐好漂亮，但也好高冷啊。
……
过了好一会儿，余数将林欣儿后备箱里的东西全部搬到了冰箱里。
他家的冰箱是新买的，里面没什么东西，这下子倒被林欣儿给装满了。
搬完之后，余数笑道：“欣儿，这些东西你买了多少钱，我给你转过去。”
“不用了，余数哥哥，没多少钱。”
余数却坚持道：“没多少钱也是钱，买东西的钱我给你，跑腿费就算了哈。”
“真的没……”
“你要是不要钱，那我就把东西再搬回你后备箱。”
林欣儿嘟了嘟嘴，“好吧，不过我也记不得多少钱了。”
余数没管她，自己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给微信给林欣儿转了两千块钱，然后盯着她收了。
后来余数去厨房做饭，林欣儿想要帮忙，却被余数给赶出来了，上次她做的菜给余数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能去帮余数，林欣儿站在院子里，想要去跟九尾说话，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过了好长时间，余数饭都快做好了，她才鼓足勇气开口：“表姐，你好漂亮啊。”
九尾转头看了眼林欣儿，“你也不错，长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这话只说了一半，全文应该是“你作为一个人类，长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欣儿感觉余数的表姐说话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
见九尾不愿意理她，她又在房子里面逛了起来。
这次过来，她发现房子里面变化很多，虽然林欣儿平时并不关注那些家具电器的价格，但是也能看出来，这个房子花了不少钱。
这也让她有些意外，因为余数的情况她多少了解一些，并不富裕，所以之前她才会让人招余数进公司。
可惜当时那件事情出了点意外。
林欣儿跑到公司问了，得知是她表哥刘天杨把余数辞退的，还去质问了表哥，不过她表哥却义正辞严地说余数这样走后门进来影响了公司的形象，会让其他员工生出意见。
这事说起来，确实也违反了公司规定，林欣儿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十一章 李玄夏
林欣儿在余数这里吃过午饭没待一会儿就走了，她虽然想跟余数多待会儿，但是九尾给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现在这天气，白天的气温还算比较热，但是九尾静静地坐在那儿，却让林欣儿感觉周围的气温特别低。
临走的时候，林欣儿给她自己跟余数拍了张合照。
拍完之后，她笑盈盈地说道：“拍一张，方便我爸妈查岗。”
……
余数将林欣儿送走，回到了院子里，九尾用书盖着脸，声音里带着调侃，“那人类小姑娘喜欢你啊，而且我看她的穿着打扮和举止仪态，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家里肯定有钱吧。”
“你们狐狸都这么八卦么？”余数拉过一个小马扎在院子的阴凉处坐下：“小姑娘家是有钱，不过人挺好的。”
九尾将脸上盖着的书取下，侧着身子，笑盈盈地看着余数：“干脆拿下她，给有钱人家做个乘龙快婿，以后肯定吃喝不愁，也能造福其他妖友。到时候让你老丈人给你建个度假村，专门用来接待妖友们，多好。”
余数撇撇嘴，没理她。
九尾见他这样子，又笑着说道：“怎么，虽然你本体是榆树，但是现在化形成男人了，这方面应该没有问题才对啊。”
余数翻了个白眼，还是没说话。
九尾露出惊讶的表情：“不会吧，你不会是化形的时候出了差错，没有化完整，缺了什么重要零件吧？”
听九尾越说越离谱，余数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能不能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九尾撅了撅嘴，“看来还是完整的……也对，人类嘛，寿命太短了，往她们身上投入感情，会很受伤的。”
余数摇了摇头，不太想跟九尾聊这个，他又起身朝后院走，“我去玩游戏。”
听到玩游戏，九尾立马站起身来，“等等我，我也来。”
……
很快，九尾的十五天假期就过去了。
后面的一个礼拜，她一直跟余数待在老宅这边，玩玩游戏，看看书，除此之外，她还特别喜欢种菜。
院子后面的那块荒地，已经被锦毛鼠给清理了出来，九尾在上面钟了各种各样的蔬菜。
临走的时候，九尾千叮铃万嘱咐，让余数一定要照顾好她种的那些菜。
“记得一定要浇水，锄草，每天传一个影像到天都群给我看，知道么？”
“知道，知道，这话你都说了有八百遍了。”
“胡扯，最多十几遍！”
“大姐，十几遍难道就不多么？”
“余数哥哥。”九尾忽然一脸幽怨地看着余数：“我都要走了，难道你都一点不觉得不舍么？我这次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下来找你玩，余数哥哥，你会不会想我啊。”
余数摸了摸胳膊：“快别这样，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九尾又换了副表情，冷哼一声：“那人类小姑娘喊你，我没看你起鸡皮疙瘩。”
“你们俩风格不一样。”余数辩解道。
九尾摇了摇头：“你们这些雄性妖怪啊……行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这些年攒了不少假，虽然这次用了十五天，但是还剩很多很多，能经常下来找你。”
“哦，那挺好。”
“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高兴？”
余数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有么，我明明很高兴啊，我高兴得不得了。”
九尾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看天空，随后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快要走了。”
“那——”
余数刚开口，眼前的九尾忽然就不见了。
他忍不住用手在空气中虚抓了一下，什么都没抓住。
九尾说要走，却从来没说过是以这样的方式，凭空就消失了。
“嗡——”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余数掏出来一看，竟是九尾在群里面发了条消息。
【九尾：榆树兄，我已经到了，鉴于你这段时间的良好表现，我给你留了一颗灵石，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北山：九尾大方啊。】
【重楼：是什么灵石？】
【岩逍：九尾财力雄厚，出手肯定是紫灵石啊。】
余数看到九尾的消息，一脸惊喜地跑到九尾的房间，打开梳妆台的抽屉。
一小颗橙色的石头躺在抽屉里。
这颗石头看起来非常普通，形状有点像瓜子，但是没有那么规则，颜色也不是特别鲜艳，跟余数想象中灵石的样子很不一样。
在他的想象中，既然是灵石，那肯定是特别好看，特别鲜艳，放在那里就能发光。
而眼前的这块，真要比喻，倒是有点像嚼碎了的橘子味果糖。
余数伸手将石头捏起来，入手的感觉冰冰凉凉的，像是玻璃。
他又拿着石头对着光看了会儿，没发生任何特别的现象。
不过当他发动妖力的时候，却感觉身体中的妖力跟石头有种特别的牵引。
就如同，他身体里的妖力是铁砂，而石头是一个强磁铁，石头在吸引着妖力，而妖力也在吸引着石头。
余数又运行精神力的修炼法术，当身体中的妖力转动起来后，竟感觉石头里面的能量再朝他身体里面跑。
等到这股能量窜入身体后，他体内妖力的运转速度也更加变快。
虽然快得不明显，但余数却依旧能感觉到。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余数发现，妖力在身体里面的流动就像是现实中的大河，随着流动的越来越多，河道也就变得越来越宽。
河道变宽，流量变大，他能瞬间调动的妖力也就越多，法术使用起来也就越强。
而现在，妖力运转的速度变快了，那么河道变宽的速度也随之加快。
“灵石可以加快修炼速度！”
虽然余数不知道灵石是否还有其他作用，但是光着一个作用就足够令他欣喜。
当然了，在使用的时候，余数能感觉到，灵石里面的能量在变少，这就意味着，灵石是一件消耗品。
试验了一会儿，余数得出结论，依他现在的修炼速度，这么一颗灵石大概还能连续支撑他修炼十天左右。
而用它修炼，大概能够增加两成的修炼速度。
换言之，用这颗灵石修炼十天，能多出两天的修炼效果。
好像挺有用，但是似乎又不是特别强。
当然了，如果只有这么一颗灵石，确实不是很强的，但是如果灵石能够一直供应，就表示他可以一直保持着百分之一百二的修炼速度，长年累月，就很有成效了。
所以，灵石好，但还是要数量多。
试验结束，余数又看了看群里，大家都在讨论灵石的事情。
岩逍猜测九尾肯定给的紫灵石，不过九尾自己却说给的是橙灵石，大家又说九尾小气。
看过他们群聊，余数也差不多了解了灵石的品类。
灵石从低到高，分为橙灵石、绿灵石、紫灵石。
同一品类的灵石，单位能量差不多，并不受大小跟形状影响，也就是说，一颗大灵石切成十块小灵石，这十块小灵石加起来的能量没有发生变化。
而且这玩意不像金银，还有纯度差别，同重量同品类的灵石，含有的能量完全一样。
按照群友们所说，九尾这次小气了，给余数的不仅仅是最低级的橙灵石，而且还只有这么点儿大。
【北山：榆树兄，你别急，等我下去了，好歹也要给你带一块紫……呃，绿灵石，而且至少有核桃大。】
【重楼：嗯，榆树兄，到时候给你两块绿灵石当见面礼……不过我希望你能搞一辆保洁911给我当见面礼。】
【烈风：保洁911，不错，我也有绿灵石。】
【岩逍：咳咳，我不要保洁911，榆树兄能不能给我们族的弟子搞套大房子啊，他们现在挤在一个房子里，特别难，安排好了，我给你一颗葡萄大的紫灵石。】
……
看到热情们的妖友，余数咽了口口水。
如果这些妖友一人给他一点灵石，那他的修炼速度不得飞起来？
橙灵石能提升两成的修炼速度，那更高级别的绿灵石和紫灵石呢，是不是会有更高的提升？
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但是余数心中却燃起了要挣灵石的斗志。
而他想要挣灵石，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讨好这些妖友们。
余数把这些妖友的消息都给看了一遍，发现岩逍提的要求对他来说性价比最高。
一颗葡萄大小的紫灵石，是群里面出的最多的了，而岩逍的要求不过是给他的同族安排一个大一点的房子。
【榆树：岩逍兄，你的同族有多少啊，都在哪儿？要多大的房子？】
【岩逍：榆树兄，我同族的弟子比较分散，不过有一批集中在泉城，其中化形的有三个，尚未化形的有二十一个。】
余数挠了挠脑袋，三个化形的挺好办的，他现在租的这个老宅就能安顿下来，即便不够，这附近也还有一些空着的老宅，虽然比不上这间大，但是数量挺多。
不过那些未化形的就有些难办了。
岩逍是龟族，那他的同族肯定也是龟，这些龟是什么品种的龟，有没有环境的要求，这些他都不知道。
【榆树：岩逍兄，你那些同族在居住环境上有什么要求么？】
【岩逍：没有，都已经开智了。】
【榆树：你把他们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给我，我来试试吧。】
【岩逍：多谢，多谢，他们的地址是xxxxxxx，电话时XXXXXXXX】
……
拿到电话之后，余数就拨了过去。
“喂，你好，找谁？”
“你好，我找李玄夏。”
“我就是。”
“你好，你好，我是余数，听说你在找工作，是么？”
“是的。”
“我这边有个工作，你愿不愿意来试试？”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我们这边是三个人，要雇必须三个人一起雇。”
“没问题。”
“工作时间不能太长，每天不能超过四个小时。”
“呃……也行。”
“工作内容不能太复杂，也不能太累。”
“……”
余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怪不得他们找工作难，生活难，合着压根就不想工作。他要是真地招工，最多听到第二个条件就要挂电话。
“行，没问题，你们先过来看看。”
“你在哪儿？”
“我在金陵。”
一听金陵，李玄夏立马就不干了：“不行，不行，金陵太远了，我们不过去。”
“我这工资高，每天只要工作四个小时，每月发七千，还包吃包住。”
……
泉城，街边，一个瘦条条，没有下巴的年轻男人在路边摆了一个地摊，面前摆了一个小鱼缸，里面装着十几只小乌龟。
在地摊的旁边，摆着一个木头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灵龟，十元一只，概不还价。
李玄夏盯着鱼缸，手里拿着电话，听到对方说完条件之后，忽然警惕起来，“你不是骗子吧，现在网上有种骗子，专门把人骗到佤邦噶腰子。”
“……”对面那人一时沉默了。
李玄夏笑道：“死骗子，被我说中了吧。”
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刚挂断，电话又带来了，李玄夏这次干脆没接，直接给挂了。
关于骗子的事情，李玄夏可不是从网上看到的，而是他的亲身经历。之前他就看到一个招聘信息，说什么每天打字一小时轻松月入一万五，他涉世未深就去了。
谁知道人家把他带去了佤邦，天天把他关着让他参与诈骗，他一怒之下，把那个团伙全给废了，然后自己跑了回来。
“师兄，师兄，你怎么不接电话？”
一道声音响起，但周围除了李玄夏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李玄夏笑着看了看鱼缸，对着一只昂头的小乌龟说道：“小进，你涉世未深，不懂，这种都是骗子，师兄之前……有个朋友就被骗了。”
“师兄你除了叔父和师叔，还有其他朋友？”
李玄夏赧然道：“很久以前了，你们不认识。”
“可是我们已经认识六十年了啊。”
“这不重要。”李玄夏摆摆手，“反正这个人肯定是骗子就对了。”
说着他又百无聊赖地看了看没几个人的街上，叹气道：“你们也太难卖了，这么长时间，一个都没卖出去，都怪你们长得不好看，要是师兄我现原形，早就有人给我买走了。”
另一只乌龟抬头道：“师兄，要不你现原形吧。”
“那谁来卖？”
“让师傅或者师叔来啊。”
李玄夏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话可别说了，本来师父他们就不让我来摆摊的，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少不了要挨一顿抽。”
他们族是有规矩的，不能违法犯罪，想要生活只能通过劳动获取财富。
但问题是，他们一族从上到下，男女老少，一个比一个懒，天天就想着躺着不干活。
最勤快的反而就是李玄夏，至少他愿意跑出来摆摊卖乌龟赚钱——当然了，他这个地摊每天最多只摆一个多小时。
而且他这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因为他卖的都是他的师弟师妹，先把他们卖出去，然后让他们自己偷偷跑回来，简直无本万利……无本当然是无本，不过十块钱怎么也不能说是万利，就算是他能把那些师弟师妹师，徒子徒孙都卖出去，一天也才获利两百多块而已。
不过，即便是这样的小生意，他师傅和师叔也不准他们做，毕竟也算是违法的，属于诈骗——虽然这样的诈骗没失主会报警，也没警察会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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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少了一个
余数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盲音，忍不住撇了撇嘴，岩逍这同族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找工作挑三拣四的，倒是挺有警惕性。
看来想用一通电话就把李玄夏他们给叫到金陵来，这个想法不太现实，需要想想其他办法了。
坐在躺椅上想了一会儿，余数拍了拍大腿，干脆就别迂回了，直接跟李玄夏他们说是岩逍让自己帮他们的。
不过自己空口白牙的，李玄夏他们未必信，别到时候再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里，余数拿起手机，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榆树：岩逍兄，我准备亲自去泉城找一趟你的同族，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取信于我？】
【北山：哪有那么复杂，榆树兄你直接上你的妖王威压，岩逍那些同族修为低，你绑也能给他们绑过去。】
【岩逍：北山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榆树兄堂堂妖王，怎么能欺负小辈呢？】
【重楼：他那些同族穷得叮当响，扔一把钱给他们，就行了。】
【岩逍：重楼兄，你别乱说，他们虽然穷，但也是有骨气的，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穷。】
【榆树：岩逍兄，你想个办法。真不行，你找面镜子，传个自己的一段影像上来，把事情给说清楚。】
【岩逍：他们进不了天都群，怎么看到？】
【九尾：这个岩逍你放心好了，榆树兄有法器可以让旁人看到我们传的影像。】
【岩逍：这倒是挺好，不过就是有些浪费妖力……】
【重楼：看来你那些同族在你心中，还不如一点妖力。】
【岩逍：重楼兄你……行吧，等我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岩逍发了一段视频上来，这视频是对着一个镜子拍的，没办法，他们只能通过自己的第一视角传影像，没镜子根本办不到。
视频中，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小老头开口说道：“刘成武、张志武，李玄夏，给你们看这段影像的乃是我的好友，妖王榆树，你们只管听他吩咐就行，其他莫问。”
看着视频，余数点点头。
有了这段视频，应该就没问题了。
余数将视频保存下来，然后又尝试着通过电话号码加李玄夏的微信，不过根本就没有回应。
他还想着，如果李玄夏能够通过微信申请，他可以直接把视频发给李玄夏看看，就不用再特意跑一趟泉城了。
现在这种情况，这一趟是免不了了。
“nnd，三个人共用一个手机，离天下之大谱！”
骂了一句，余数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往泉城奔去。
泉城离金陵六百多公里，余数决定开车过去，如果李玄夏他们有行李，也能帮忙驮着。
……
李玄夏在街头蹲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抱着鱼缸回了住处。
他们住在一个一居室的老破小回迁房里，房子是租的，房租一个月只要七百块。
但是就这七百块，他们也时常拖欠，搞得房东都不想继续租给他们了。
回到住处后，李玄夏把装着师弟师妹、徒子徒孙的鱼缸往卧室阳台一放，就跑到沙发上躺下了。阳台上还有一个鱼缸，里面躺着几只差不多的小乌龟。
旁边的鱼缸一被放下，小鱼缸里面的一只龟就“站立”起来，笑道：“出去晒了一圈太阳，舒服么？”
“舒服啥啊，今天我们一个也没……嗐，反正今天太阳不太好。”
“下次轮到我出去了。”
“你就别出去了，跑到半路被人给捡回去了。”
……
小乌龟们在聊着天，李玄夏躺在沙发上放空自己。
这房子就一间卧室，是李玄夏师父带着其他没化形的同族住，李玄夏师叔住在厨房——反正他们也不做饭，厨房就改造成小卧室了，而李玄夏自己则以沙发为床。
其实，化形的妖怪根本不用睡觉。
但是李玄夏他们不同，他们生活的主旋律就是——躺平。
师父刘成武躺在卧室里的床上，开口道：“咱们要未雨绸缪啊，下个月房租要用上心了，今天晚上开始，我带你们两个出去捡瓶子，把周围几个小区给扫一遍。”
张志武叹道：“唉，又捡瓶子，最近周围捡瓶子的大姐越来越多，瓶子不好捡了。还有，捡完瓶子，谁出去卖？”
“废话，当然是玄夏去。”
李玄夏点点头：“好的，师父。”
刘成武笑眯眯地点头：“玄夏，为师最喜欢你的优点就是，勤快，我族像你这么勤快的不多啊。”
李玄夏：“师父，这次多捡一点瓶子，我们买一台电视吧。”
刘成武：“买那玩意干什么？要钱不说，还浪费电。”
张志武笑道：“师兄说得没错啊，电视虽好，但是实在费钱。玄夏，我给你算算啊，现在泉城的工地招工，多的也就两三百一天，想要看得起电视，你每个月少说也得在工地干五六天吧。”
一听每个月要到工地干五六天，李玄夏就蔫了，那太累了，买电视确实不划算。
“唉，怎么就没有那种每天只用干一个小时，每个月赚一万的工作呢。”张志武摇头叹息道：“我看网络小说里，有什么特别的组织发放悬赏令，奖金都是几百万几百万的，我们怎么就没看到？”
“我说这个月手机流量用这么快，是不是师弟你偷偷用手机看网络小说了？”
“我就看了一会儿。”张志武辩解道，“明天我去工地看看，能不能找那种干半天的活，等我赚到钱了，就多买两部手机，咱们三个一人一部。”
“师叔，这话我听你说过几百遍了。”李玄夏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张志武手在空中挥了挥，啪的一声，李玄夏的脸就被一个无形的手抽了一巴掌。
“叫你小子目无尊长。”
李玄夏被张志武抽习惯了，虽然这巴掌听着重，但是打在他脸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其实他们也不是没尝试过赚钱，毕竟他们心中也有欲望，他们跟普通人类一样，喜欢看电视，喜欢上网，喜欢刷短视频看小姐姐……
但是每次找到个工作，还没干两天就干不下去了，就像是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拖着他们，不让他们干活似的。
刘成武跟李玄夏说，这不怪他们，因为他们族受到了懒神的诅咒。
不过李玄夏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懒神的诅咒，而是他们一族身体的特性。
他们一族，想要妖力增加得更快，就需要静静地待着，久而久着，同族中就少有勤快的，毕竟躺着妖力涨得更快嘛。
“生命，在于静止与平躺。”
这就是他们的妖生信条。
……
天黑之后，刘成武带着师弟跟徒弟去外面扫片捡瓶子。
别看他们平时爱躺着，真动起来也挺快，一个小区他们只用不到两分钟就能扫完。
一个小时，他们就把附近的小区都给扫完了，最终收获四大麻袋的瓶子。
捡完之后，三人又跑回去躺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玄夏将瓶子送到废品站去卖，换了五十块钱回去。
正在他高高兴兴往家走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家门口站了一个人。
是个年轻男人，正抬手要敲门。
李玄夏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你是谁？”
余数也吓了一跳，转头看着李玄夏。
瘦瘦条条，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皮肤偏黑，没有下巴。
余数现如今感知力上升不少，但是刚才这人走到身后，他竟然都没有察觉，看来这人的息术也练得不错。
听声音，应该就是李玄夏。
“你好，你是李玄夏么？”
李玄夏上下看了看余数，疑惑道：“你是？”
余数开门见山道：“我是岩逍的朋友。”
“岩……”李玄夏忽然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师——”
话到一半，李玄夏连忙换了口风，“你怎么认识岩逍的？”
余数也不想跟李玄夏耽误时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调出岩逍拍的那段视频。
“刘成武，张志武、李玄夏，给你们看这段影像……”
看着视频中的岩逍，李玄夏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虽然跟师叔祖岩逍的见面次数不多，但是岩逍的样子他绝不会忘，视频中的人确实就是岩逍。
视频很短，很快就播放结束，李玄夏又看向余数，不过看了两眼又觉得这样有些失礼，毕竟师叔祖说了，这位也是个妖王。
“这位，这位……”李玄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余数了，憋了半天，才再次开口：“前辈，你这次来找我们干什么？”
视频中岩逍说了，让他们听余数的，但是却没说余数找他们干什么。
余数笑道：“岩逍知道你们生活不太好，所以委托我来安顿你们，我跟岩逍是好友，这点小事我肯定是要帮忙的，你们同族其他人就在屋里吧？”
“是的，前辈，我带你……”
李玄夏话没说完，门从里面就开了。
刘成武和张志武两人站在里面，一齐拱了拱手。
“恭迎前辈。”
他们虽然懒，但是感知力很强，余数来的时候，他们就感知到了。
只不过余数藏匿了妖气，他们还以为余数是个普通人。
后来李玄夏回来跟余数说的所有话，包括岩逍在视频中说的话，他们也都听到了，所以这时才会开门迎接余数。
余数认真看了看刘成武和张志武两人，外表看起来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都穿着凉拖、背心、大裤头，十分散漫。
“你们谁是刘成武，谁是张张志武？”
“回前辈，我是刘成武，他是我师弟张志武。”刘成武开口说道。
余数点点头，抬脚进了屋里。
房间很小，谈不上乱，不过里面也没什么东西，近乎于家徒四壁，想乱也乱不起来。
余数看了眼阳台的两个鱼缸，笑道：“这便是其他同族吧。”
“正是。”刘成武笑了笑，又冲鱼缸那边喊道，“你们过来跟前辈打个招呼。”
他一声令下，只见鱼缸里面的小乌龟唰唰唰地“飞”了出来，在余数面前排成两排，齐齐喊道：“前辈好。”
被一群乌龟问好，这阵仗余数还是第一次遇见，他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好，按说第一次见面，要给你们这些小辈带些见面礼，不过我来得匆忙，见面礼后面补上吧。”
“谢前辈。”
“没事，没事。”余数摆摆手，正要说什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要给岩逍报个平安，来来来，成武，志武，玄夏，你们几个站在小家伙们后面，我来给你们拍个合家福视频。”
刘成武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余数说的，拉着自己师弟跟徒弟走到了小乌龟们的后面。
“前辈，这样行么？”
“行了。”
余数点点头，抬起手机给他们拍视频，一边拍一边说道：“岩逍兄，我见到你的这些同族了，你看看。来来来，成武，你们也给岩逍兄打声招呼。”
刘成武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余数也没多跟他解释，“多的你别问了，反正现在给你们拍的视频，岩逍是可以看得到的。”
“师叔能看到？”
刘成武激动地搓了搓手，“师叔啊，侄儿好生想念你啊，你有好久都没来看侄儿了，还有你这些徒子徒孙。”
“是啊，师叔，上次一别，好多年了吧，你老人家近来在天都过得好么？什么时候能再回来看我们？”张志武说道。
“师叔祖啊……”
三人说着说着，就开始鬼谷狼嚎，余数受不了他们，连忙结束录制，把视频给发了上去。
没过一会儿，群里面有了动静。
【岩逍：不对啊，榆树兄，怎么少了一个？我记得上次下去的时候，未化形的有二十一个，现在怎么就二十个了？】
看到岩逍的这条消息，余数挑了挑眉毛，也点着手数了数，确实，就小乌龟就剩二十个了。
“成武，岩逍兄说之前小乌龟有二十一个，现在怎么就剩二十个了？”
听到余数的话，刘成武他们三个齐齐叹了口气，就连地上趴着的二十只小乌龟，也跟着叹气。
从刘成武他们的脸上，余数看到了悲伤，不禁猜测道：“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不测？”
虽然这些小乌龟没化形，但毕竟也是开智了的妖怪，如果不是出什么意外，根本不可能死去。
第二十三章 死循环
刘成武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岩逍师叔祖记得没错，确实还有一个，而且他已经化形了。”
“化形了？这是好事啊。”余数一脸奇怪道。
“化形确实是好事，但是前辈有所不知。化形的这个，原是志武的弟子，天资很好，只不过……前辈，我们能坐着聊么？”
“当然可以。”余数点头。
三人舒了口气，都在沙发上坐了下去，与其说是坐着，倒不是说是半躺着。
看到他们三人的姿势，余数不禁撇嘴，他仿佛看到了《我爱我家》里面的二混子季春生，而且一下子就看到了三个。
坐下之后，刘成武明显要舒服多了，他继续说道：“前辈，我继续跟你道明……”
他们不见的那个同族叫林玄秋，天资很好，所以是李玄夏他们这一辈第二个化形的。
林玄秋跟其他同族一样懒，不过心思活跃一些，平时喜欢独自一个跑到外面，找个好地方晒太阳，因此经常被人给捡回去。
“师兄就是故意的，他嫌咱们这里伙食不好。”
刘成武在讲的时候，有一只小乌龟插了句嘴，其他人没反驳，大概也同意这话。
林玄秋故意让自己被人捡回去，如果人家伙食差，他就逃走，如果人家伙食好，他就多待几天。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成武气得咬牙启齿：“身为玄武族，竟然像犬族一样向人类摇尾乞怜，大耻，大耻啊。”
余数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这刘成武还有点种族歧视啊。
不过从他们义愤填膺的态度来看，他们确实很讨厌被人类豢养。
不知道只是他们龟族这样，还是其他妖族也这样。
黑怕之前拜他为师，非常干脆，不过当时黑怕认为他是妖怪，所以没有参考意义。锦毛鼠当时有生命危险，如果不跟自己走就会死，也没有参考意义。
“然后呢？”余数问。
“唉，后来啊……”
后来林玄秋找到一家待他特别好的人家，天天给他好吃好喝的，给他伺候得好好的。
“现在林玄秋还在那人家里？”
“是的。”刘成武点点头，“不过不是用原形。”
“不是用原形……”余数惊讶道：“你是说，他用人形在别人家待着？”
“什么别人家啊，现在那可是玄秋师兄的家。”一只小乌龟嘟囔道。
“这事什么意思？”余数问。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成武有些说不下去了，张志武开口道：“是我的弟子，我来说吧。将他捡回去的是个女孩子，后来玄……那孽徒化形之后，又以人形去找女孩，跟她……结婚了。”
人妖恋！
余数眉毛挑了挑，身体里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对这个故事的兴趣忽然拔升不少。
“林玄秋化形之后，长得很好看？我是说……以人类的审美。”
“我知道前辈的意思，不过那孽徒跟玄夏本是同支，二人长得有些相似。而那女子却挺漂亮的，两人的相貌差距极大，所以他并不是凭借相貌跟女孩在一起的。”刘成武说道。
李玄夏听刘成武拿他比较，立马不干了，“师父，我长得还挺……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吧。”
对于李玄夏的抗辩，没人理会，张志武说道：“这孽徒未化形的时候就跟那女子日日在一起，所以对女子的生活、性情方方面都了若指掌，后来用人形跟她相处自然有优势，而且也是巧了，有次女孩家失火，是玄秋救的，从此以后，女孩便爱上了玄秋，不在乎他长得不好看，不在乎他穷困潦倒，也不在乎他赖在家里不干活，还跟他领了证，天天工作养着他……”
说到领证，余数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林玄秋的身份问题怎么解决的，对于社会来说，他可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
九尾有身份证，余数并不奇怪，毕竟那是天都官方发的，官方有点能量也是正常的。
而眼前的刘成武他们，一穷二白的，又是怎么解决身份的呢？
不过余数也没问这事，所谓小鸡尿尿，各有各的道，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早已化形的妖王，这个问题不适合他来问。
总的来说，林玄秋就是找到了一个长期饭票，跑了。那女孩什么都不在乎，看来确实是对林玄秋感情很深。
“那林玄秋有了倚靠之后，没想过帮助你们么？”
“这孽徒已经被我扫地赶出门了。”
“为什么，难道你们族有规定，不能跟人类相恋？”
“哦，那倒没有，我族与时俱进，提倡恋爱自由。我之所以会将他逐出师门，是因为他靠人类豢养，我们虽然是妖，但有血有肉，有独立思想，怎么能像宠物一样被人养着？”
余数挠了挠头，总感觉这罗辑有什么不对。
他们这一族，一个比一个懒惰，连养活自己都费劲，如果真要跟某个人类谈恋爱，那基本上就是靠对方养家了，但是他们又规定，不能靠人类豢养，这不就是进入死循环了么？
要么就别跟人类结婚，要么就勤快点，出去辛苦工作挣钱。
而林玄秋，宁愿被逐出师门也要跟那人类女孩在一起，可见是真爱，但他又宁愿被逐出师门也不愿正常找份工作赚钱，可见是真的懒。
同时，余数也在感慨，之前岩逍说他们族风很好，从无作奸犯科的同族，现在看来岩逍没有夸张。
看得出来，他们不是不想要富足的生活，只是因为懒，没办法做到。但其实他们也可以通过其他途径实现，比如抢银行……
凭他们几个化形大妖的实力，大部分地方他们都可以抢得了，而且根本就没人能逮得住他们。
但是他们宁愿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捡垃圾，也没想过去干犯法的事情。
“行了。”
余数拍了拍大腿站了起来，“林玄秋的事情，我会跟岩逍兄说的，你们现在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就带你们去金陵，以后你们的吃穿用度就不用操心了，我来安排。”
“这，这怎么好意思。”张志武扭捏道。
余数扯了扯嘴角，张志武嘴上说不好意思，但是已经第一个在收拾沙发上的东西了。
李玄夏跟刘成武不甘落后，也都起身跑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们的东西不多，两个大蛇皮袋就装下了。
不过……余数看着李玄夏手里拿着的一个小塑料袋，挑眉道：“玄夏，这几个瓶子就别带了吧。”
李玄夏嘿嘿一笑：“前辈，这几个瓶子在床底下，今天忘了卖了，不带着可惜。”
见他对瓶子挺宝贝的，余数没再说什么，随他去了，反正多这几个瓶子也不碍事。
从金陵到泉城，再从泉城到金陵，来回一千三百多公里，除了在刘成武他们住处聊天时歇了一会儿，其他时间就没歇过。
也就他现在修炼了法术，不然根本就扛不住。
余数把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下车了。”
李玄夏先下了车，他抱着一个鱼缸，看着眼前的老房子，其实心里是有些失望的，他还以为千里迢迢跟余数前辈过来，会住上市区的大房子，没想到竟然来到了农村。
看来，余数前辈混得也一般啊。
其实李玄夏他们之前也想过住农村甚至住荒野，毕竟那样的话开销小，而最终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有两点原因。
第一，农村虽然开销小，但是赚钱不易，只有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在城里，他们偶尔去工地搬搬砖或者什么地方做个日结，还能付得起房租和水电费。
第二，城市还是方便啊，虽然大部分便利对他们这些穷逼来说没有意义，但至少有时候想吃点好吃的，也能找到地方花钱买。他们虽然化形了，但是吃喝却没戒掉，他们那么懒，自己肯定不能做饭，只能买。而且平时还能蹭蹭领居家的无线网，刷刷短视频，看看小姐姐……
虽然心中失望，但是李玄夏并没有表现出来。
先不说余数前辈是师叔祖的好友，且说他是个妖王，李玄夏也不敢表现出来不高兴。
“咳咳，余数前辈，你家……好大啊。”刘成武看了看眼前的老房子，一时找不到其他词来夸。
余数笑了笑没说话，直接去把门开了。
“锦毛鼠，开灯。”
余数喊过之后，只听啪嗒一声，院子里的灯就开了。
然后就见锦毛鼠站在院子里。
“恭迎大仙回府。”
“嗯，这几位是玄武族的妖友，都是贵客。”余数笑了笑，又给刘成武他们介绍：“这是我家管家，锦毛鼠。”
锦毛鼠一听自己荣升管家，立马来劲了，身体站得笔直，非常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各位贵客，里面请。”
“有劳，有劳。”
刘成武他们见余数家有一个锦毛鼠做管家，都有些诧异，虽然他们看不出余数的本体，但是总感觉他应该不是鼠族的。
锦毛鼠先一步进了堂屋，然后把里面的灯打开。
当灯光亮起的时候，三人顿时张大了嘴巴，脸上的惊讶都快装不下了。
这老宅子外面看起来除了大之外，别无亮点，甚至比普通的民居都要破一些。
但是进来之后，却别有洞天。
堂屋中，首先入眼的就是一个占了半面墙的电视机，在电视机前面摆了一组沙发，那款式，那质感，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在堂屋的旁边，还有几间房，都是关着门的，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穿过前屋，后面的院子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锦毛鼠带着他们走过，又进到了后屋……
等刘成武他们从前到后看过之后，脑海中就两个字：奢华。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具体价值，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怎么看这些家具家电都要值不少钱。
当然，最让他们震撼的还是电视。
占了半面墙的电视，竟然有两台！
什么家庭，竟然有两台电视？
李玄夏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一台电视，甚至还跑到商场去看过，但是一台普通的四五十英寸的电视也要几千块。
而余数前辈家的这两台电视，一台少说也得一两万吧。
“都看完了吧。”余数笑着走到三人面前，“前面的屋子不能用，后面有两间客房，书房里面也有床，你们三个可以一人挑一间。不用急，现在只是暂住，回头我把隔壁的空房子定下来，你们再搬过去。怎么样，还算满意吧？”
“满意，满意，实在太满意了。”刘成武连连点头。
李玄夏和张志武，以及他们手里的小乌龟，也都跟着一起点头。
“师父，我们可以待在前面的池塘里么？”其中一只小乌龟说道。
“这……”刘成武看向余数。
余数耸了耸肩：“我这边没问题，只要你们自己没问题就行。”
“我们没问题。”李玄夏将鱼缸放下，“去吧。”
等到小乌龟们朝着外面跑去，李玄夏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别把里面的鱼吃光了。”
“知道，师兄，我们一定会科学捕捞。”
……
刘成武他们在收拾屋子的时候，余数拿出手机给他们拍了段视频，然后又跑到外面想给小乌龟们拍视频，不过小乌龟们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他只能把刘成武他们三个的视频发了上去。
【岩逍：榆树兄，感谢啊，太感谢了。】
【北山：榆树兄这速度，真快。】
【重楼：这几个懒货竟然自己收拾东西！】
【岩逍：重楼兄，我族虽然是懒，但是也不至于连铺床都不做吧，我好多族人还是非常勤快的。】
【重楼：嗯，你们族最勤快的纪录是，在人家小区当了十五天的保安。】
【岩逍：咳咳，连续上了十五天班，真的不容易。】
【重楼：人家当保安混日子，至少还维持一下秩序，你们族这位倒好，一天十二个小时不离开工位。】
【北山：哈哈哈哈，说的是成武吧。】
【岩逍：虽然成武当保安是懒了点，但是如果小区安全被他守护得很好啊，至少没有坏人或者坏妖侵袭。】
【烈风：那确实不易。】
【北山：不易啥啊，现在这社会，一般哪有什么坏人去侵袭小区。】
第二十四章 缺钱
余数看岩逍在群里跟人聊了半天，也没提一句灵石的事情，就有些急了，忍不住自己上阵提醒岩逍。
【榆树：哈哈，岩逍兄，成武他们在我这边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的。我这边手头还不算紧，暂时来看，照顾他们应该没问题。】
【岩逍：多谢，多谢。】
【重楼：岩逍兄，你怎么这么呆？榆树兄这是提醒你兑现承诺呢。】
【榆树：重楼兄，别瞎说，我根本不是在说灵石的事情。】
【北山：哈哈哈哈！】
【九尾：岩逍兄，光口头上谢没用啊。】
【岩逍：哦哦哦，瞧我这脑子，榆树兄放心，之前答应给你的紫灵石我记着呢，不过我暂时不去人界，等我下去了，再给你吧。】
【北山：岩逍，没关系，过段时间我要下去，你把灵石送来，我带给榆树兄。】
【岩逍：你那儿也太远了，我去一趟要半天，你知道我的，我不太爱出门。】
【北山：得得得，我去你那儿行了吧，你个懒乌龟。】
【岩逍：北山，你要说这话，我要跟你说道说道，我可是玄武族……】
【北山：溜了溜了，明天见。】
……
灵石的事情定好了，余数也放下心来。
他回头看了看刘成武三人，笑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要不要去休息？”
“前辈，我们……”李玄夏看了看电视机的方向。
余数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以，你们要想看电视，去后面吧，遥控器就在电视柜的抽屉里……你们知道怎么开么？”
“我知道。”李玄夏说道。
“那行，你们去吧。”
三人去后屋看电视，余数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就回自己的房间修炼去了。
……
第二天早上，余数从冥想中出来后，不禁撇撇嘴。
他虽然在冥想中，但是周围的一动一静他都了如指掌。
如今他的感知范围变长了不少，后屋的游戏房离他的房间有十多米，但是他依旧能感知到。
这一夜，刘成武三人一直在看电视，而且还笑个不停。
从床上起来，余数走到后屋看了看，只见刘成武他们三个趴沙发的趴沙发，趴地上的趴地上，眼睛都盯着电视在看。
电视里播的是《流星花园》，正在放道明寺强吻杉菜，三个老污龟看得两眼放光。
余数轻咳了一声：“你们一晚上没休息啊。”
刘成武看了看外面，惊讶道：“已经天亮了么？”
“是啊，没想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李玄夏说道。
“大概是金陵的天亮的比泉城的早吧。”张志武说道。
“你们要不要吃早饭？”余数翻着白眼，问了一句。
“不用了前辈，我们一般两天吃一次饭。”
“是啊，前辈，我们昨天早上才吃过。”
昨天早上才……
余数叹了一声：“那行，你们继续看吧。”
说完，他就转身去厨房，准备给自己弄点吃的。
他这边刚转过身，就听李玄夏说：“师父，师父，快倒回去，刚才怎么了，这男的波了女的嘴，然后呢？”
“急什么，我这就来。”
……
白天的时候，小乌龟们也从池塘底出来去了后屋，跟着刘成武他们一起看电视。
虽然刘成武他们这么爱看电视让余数想不到，不过余数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他们挺安稳的，不闹腾，并没有给他的生活带来什么太大的变化。
吃过早饭后，余数给房东打了个电话，让房东帮忙问问另外周边另外几家的房子对不对外出租。
房东听余数还要租房，表现得非常诧异，便问了几句。
余数解释说是老家有亲戚来了，需要地方住，房东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答应帮他问问。
房东的效率还挺高的，余数上午找他帮忙，下午房东给了答复。
房东问了四家，有一家人都在外面，暂时不方便，另外三家都表示愿意。
“小余，这三家的房子，吴家的房子离我家房子比较近，另两家距离远一些，当然也没远哪儿去。至于房子的大小、状态，三家都差不多，你要租哪家？”
余数笑道：“如果可以，我是想把这三家都租下来。”
“都租下来？你这是来了多少亲戚？”房东惊讶道。
他们这边的房子虽然老，但是面积都不小，每家挤一挤住上十几个人完全没问题的。余数一口气要租三家房子，这是要住多少人？
“来了三个，不过后面可能还会来，我老家穷，不少人出来打工，也没地方去。”
“这样啊，那我帮你说一声。”
“多谢，多谢，那房租的事情？”
“他们的房子比我家小，平时也没怎么打理，肯定要便宜不少，我尽量帮你说说价好了。”
“好的，多谢。”
……
租房的事情很快就弄下来了，那三家人也没想到自家的老房子竟然还有人愿意租，自然非常干脆地出手了。
老房子没人住，时间久了房子的状态会越来越差，如果有人住会好很多。所以现在有人给他们看房子，还愿意给钱，在他们看来是赚大了。
房子租下来之后，余数又找人把房子修葺了一番，还给其中一套简单地做了装修，添了些家具家电。
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刘成武他们搬到了新地方。
虽然新家的电视不如余数那边的大，不过刘成武他们依旧非常高兴，毕竟那也算是他们的家了。
而且在他们也不想跟余数这个前辈挨得太近，总感觉看电视都不太安稳，怕吵到余数。
这就有点像，小孩子不想跟长辈住得太近——虽然刘成武他们已经不小了，但是两者的心态都差不多。
……
房子租好，买了家具家电，余数看了看自己的存款，只剩不到九十万了，这还包括之前九尾的那五十多万。
虽然这八十多万短期来看是够花了，但是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要花钱的地方，想从那些妖王们手里拿到灵石，没有钱是不行的。
就比如重楼跟烈风这两个妖王，他们都想要保时捷911跑车，只要有了跑车，就能跟他们换灵石。
这些可都需要不少钱，所以，余数又开始琢磨怎么赚钱了。
第二十五章 鲶鱼和熊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了。
余数想要赚钱，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北昆派的赏金，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是北昆派的弟子。
他那个便宜师姐徐灿灿，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了，而他这段时间比较忙，也没有主动联系徐灿灿。
这会儿想到赚钱的事情，余数打开手机，找到徐灿灿的微信，打了个语音过去。
语音很快接通，倒是让余数有些意外。
“喂，师弟啊。”
“师姐，在忙啥呢？”
“刚回家，准备休息了。”
余数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笑道：“这大中午的，师姐你睡什么觉？”
“这两天伏击一个熊妖，没怎么合眼。”
“熊妖，捉住了么？”
“废话，我出马，还有捉不住的？师弟，我太困了，先不跟你说了，等我睡饱了再找你。”
“师姐，我——”
余数话没说完，徐灿灿已经把语音给挂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确实非常困，应该真地去伏击熊妖了，不过余数不相信徐灿灿是一个人去的。
徐灿灿的实力比较弱，北昆派本来对身体的修炼就比别的门派要差，而徐灿灿又是个新手，还没有多少门派的法器，想要独自捉住一个熊妖，几乎是不可能。
余数其实想问徐灿灿，她平时是怎么知道那些妖怪行踪的，可惜她跑去睡觉了。
没办法，余数只能背着手走去刘成武他们住的地方。
果不其然，三人加二十只龟又在看电视。
见余数来了，趴在地上的三人连忙站起来，刘成武笑眯眯地说道：“前辈，你来了啊。”
余数点点头：“嗯，来看看你们，在这里住得可好习惯？”
“习惯，习惯。”
“习惯就好。”余数又朝刘成武招了招手，“成武，你跟我来一趟，其他人继续看电视吧。”
刘成武眨眨眼，将手中的遥控器交给张志武，然后跟着余数出了堂屋。
到了外面，刘成武恭敬地问道：“前辈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余数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是有个事情想要问你。”
“前辈请说。”
“你平时有见过其他妖怪么？不是你们族的。”
刘成武点点头：“自然是有，年初的时候，我在工地干日结的活，遇到一个过路的犬妖，还没化形，我还给它买了两个包子。”
“你挺大方的嘛。”
“能帮就帮嘛，虽然它是犬族，不过它没有伤人，还是值得钦佩的。”
“你见过很多伤人的妖族？”
“现实中已经很久没遇到过了，我们毕竟很少出门，不过在电视上经常看到。”
“电视上？”余数挑了挑眉毛，他没想到这玩意很能在电视上看到，而且刘成武说的是“经常”，这代表频率不低。
“是啊。”刘成武点头道：“有些新闻报道的凶杀案，一看就知道是妖族所为，警察也查不到什么头绪。比如前两天，就是金陵本地的新闻，有个熊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弄死了两个人，还伤了五六个，警察也没抓到那熊，这肯定是一只熊妖。”
熊妖……
余数眯了眯眼睛，猜测着这只熊妖跟徐灿灿说的那个熊妖有什么关系。
他可不相信巧合，两件事情挨得这么近，应该就是同一只熊妖。徐灿灿他们有可能是看到新闻之后，跑去伏击的这个熊妖。
“你们还有没有看到其他妖族的新闻？”
“有，昨天我刷短视频的时候，有一个主播去野外探险，说什么当地有个水猴子，她要去拍，没拍着，只拍到了脚印。那脚印，我一看就知道是鲶鱼妖嘛。”
“鲶鱼也有脚印？”
刘成武笑道：“前辈应该不是水生的，对这水里的妖怪不了解。这鲶鱼妖啊，若是没化形，到了陆地上，走路用的是尾巴，尾巴张开，落在地上就是两个三角形，前深后浅。从直播视频拍的脚印距离来看，这个鲶鱼妖应该开智没多久，妖力比较低。”
余数点点头，这下涨知识了。
“这事发生在哪儿？”余数问。
“是在庐州的一个小村庄上，具体村庄名我记不得了。”
“那直播间你还记得么？”
“记得，记得，手机里有。”
刘成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直播软件，找到了他说的那个直播间。
“你把直播间的链接发给我。”
“好的，好的。”
余数收到链接之后，便回了自己那边。
这会儿主播不在线，不过有录播，余数找到昨天的录播，点开来看。
“大家好，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们又见面了，之前我就答应你们，如果订阅人数达到两百万，就去……”
直播是个长相靓丽的女人，穿着一身蓝色的运动服，不过她穿运动服跟一般人不一样，是露肩的。
不仅仅露肩，胸口的事业线像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一看这主播，就知道是打擦边球的，难怪刘成武那老污龟会喜欢看。
努力把视线从拿到事业线上挪开，余数认真地听着主播说话。
原来是庐州市林化县一个叫上桥村的地方，有人传言说是见到一个水猴子，还拍到了一组照片。
不过照片非常模糊，只有一道黑影，什么也看不出来。
女主播去到了上桥村，拿着手机在附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水猴子的影子，不过还是拍到了一组脚印。
正如刘成武所说，那脚印是并排的两个三角形，前深后浅。
脚印跟脚印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七八十公分，跟人类的步距差不多，确实不是很远。
这条视频还挺火的，不少网友都留下了评论，大部分人都认为这些脚印是人伪造的，根本不存在水猴子，他们认为就算是有水猴子，也不可能会是这种脚印。
将视频看完，余数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
上桥村这个地方，距离金陵就只有一百多公里，余数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看看。
刘成武说那个鲶鱼妖应该刚开智，妖力不高，但问题是这玩意在水里，余数总不能下水去捉吧，他可没有信心能在水里捉住一直鲶鱼妖，即便对方妖力不高。
第二十六章 杀人鱼
余数琢磨了半天，最终决定去找刘成武他们帮忙。
这三个家伙虽然懒，但也不是一点事情不能干，只要许以重利，短时间的工作他们还是非常愿意干的。
再次来到刘成武他们那边，余数抬了抬手，“成武，把电视停了，跟你们说个事情。”
刘成武他们几个看得正起劲，不过余数让他们停，他们再不情愿，也只能停了。
“前辈，有什么吩咐？”刘成武问道。
余数笑道：“有点儿小忙想让你们帮。”
三人相互看了眼，刘成武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几个妖力低微，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前辈，不过前辈你放心，只要我们能帮得上的，肯定会用尽全力。”
“不需要用尽全力，成武说的那个直播我看了，或许就是个鲶鱼妖，我想过去看看情况。”
“看看情况？”刘成武舔了舔嘴唇，问道：“前辈难不成是想吞噬这个鲶鱼妖？”
“那倒没有。”余数摆手道。
听余数说没有，三人都是松了口气。
“也是，那鲶鱼妖刚开智没多久，前辈堂堂妖王，它的那点儿妖力，前辈肯定是看不上的。”刘成武又奉承了一句。
他刚才确实担心余数是要去吞噬鲶鱼妖。
通过吞噬其他妖来增强自身的妖力，这在妖族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很多妖想要走捷近，都会这样干。之前他们族就遇到过这种事情，一个蛇妖吞噬了他们族好些个小家伙，后来还是妖王岩逍下界才把那个蛇妖除掉的。
现在他们族都喜欢聚在一起，而且平时不让没化形的同族单独出去，就是怕他们又遇到这类事情。
也是因为那件事情，刘成武他们对吞噬这种事情特别敏感，而且厌恶。
而且，如果余数会吞噬其他妖，自然也有可能吞噬他们几个，天天身边有这样一只邪恶的妖王，他们也会过得心惊胆战。
余数简单地解释了一句：“我去看看它有没有作恶，如果有的话，就把它给收拾了。你们是水生的，对鲶鱼妖比较了解，所以这次我准备带你们其中一个过去帮忙。”
一听要干活，刘成武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这事好办，让玄夏跟前辈去吧，他年轻，有活力。”
李玄夏连忙说道：“师父，我才化形几年啊，妖力不如你跟师叔高，我怕我过去了拖前辈后腿，还是你们过去吧。”
张志武一听李玄夏把火往他身上烧，翻着眼皮子说道：“玄夏，前辈对我们这么好，这点小忙你还推三阻四的？你也是个化形的大妖了，对付一个刚开始没多久的鲶鱼妖能有什么问题？”
看他们推来推去的，余数轻咳了一声说道：“这次地方也不远，我开车过去，一路上你们坐在车上不用动，到地方之后，只有下水的时候需要你们，估计也就几分钟的事情。玄夏你不是想要一部自己的手机么？这次回来，我给你买一部最新款的手机，大屏的，看直播很带劲。”
听余数这么一通分析，李玄夏连忙点头：“好好好，我去我去。”
刘成武一听事情这么简单，还能混一部最新款的手机，轻咳一声，正色道：“徒儿啊，为师想了想，你刚才说得确实没错，你才化形没多少年，一些突发的情况你应付不了，这事还是为师去吧，稳妥一些。”
还没等李玄夏开口，张志武也说：“师兄，你跟玄夏谁都不用去，这事交给师弟吧。师弟我比你年轻，又比玄夏有经验，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三人的态度转变这么快，倒让余数有些错愕。
他见三人都想去，便笑道：“你们三个不用争了，一起陪我去吧，事成之后，我给你们三个每人买一部最新款的手机。”
“对对对。”刘成武笑道：“前辈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够小视，正该我们同门三人一起陪着前辈去才是。”
……
余数他们当天下午就出发了。
也就一百多公里，走高速只要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车子快要下高速的时候，刘成武忽然指着手机说道：“前辈，出事情了。”
“什么事情？”余数没有看手机，依旧盯着前方的路。
“这个主播开播了，她说村里昨晚出了命案，有个女人被杀了。”
“那个女人怎么死的？”
“那倒没说，这个主播只看到警察把那家给围住了，村里人说有人死了，具体怎么死的也没看到。她本来是要拍现场的，不过警察把她给拦住了，没给她拍。”
余数眯了眯眼睛：“你们认为，这事跟鲶鱼妖会有关系么？”
“这个晚辈也不敢断言，不过我也没听说鲶鱼妖害人，一般水生的妖不会害人，即便害人基本上也是在水里。这个主播说，那个女人是在家里死的，这就有些奇怪了。”刘成武说。
李玄夏猜测道：“鲶鱼什么都吃，会不会是湖里面的东西给它吃完了，跑上来吃人了？之前不是有听说，鲶鱼吃人么？”
“这也是传说而已，为师这么多年也没真见过有鱼类的妖怪没化形就敢上岸吃人的。”
“可能是因为师父你在水里待的时间也不长……”
吃人？
余数皱起眉毛，他虽然修炼了妖气，但还是个正常人，听到吃人，心理还是感觉不太舒服。
“咱们先别猜了，去了之后，一探便知。”
……
还没到上桥村，余数就把车子给停下来，因为闹水猴子的那个水库就在这边。
这水库不算大，看起来也就一千亩左右，周边没什么人家，离得最近的就是二里地以外的上桥村。余数站在水库边上，一眼望过去，波光粼粼的，风景还算不错。
如果两个多月前，有人告诉余数，这水库里面有个妖精，他是万万不信的，但如今，他却要在这水库里将那妖精给捉住——其实捉不捉还不一定。
余数想捉妖赚赏金，但是他也给自己定了规矩，如果这个妖没有作奸犯科，就跟刘成武他们一样遵纪守法的话，那他就不会捉。
还有，像是锦毛鼠那样，最多只是偷点东西吃的，余数也不管。
上次他之所以能下决心抓那个黄猫，也是因为黄毛要吃黑怕。
如果这次上桥村那个命案是这个鲶鱼妖做下的，那余数绝对不会放过它。
“前辈，我们现在要不要把那鲶鱼要捉住？”李玄夏说道。
李玄夏对鲶鱼妖的生死并不在意，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赶快把这边事情结束掉，等余数前辈给他买了新手机之后，他抱着手机在家玩。
余数摆了摆手：“不急，成武，志武，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别让那鲶鱼妖跑了，玄夏跟我一起去村里看看。”
“啊——”
李玄夏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他更想跟师父师叔一样在这里等着。
余数没管他的哀怨，对刘成武说道：“成武，只要鲶鱼不跑，你们就别动，看住就行了，这大白天的，做事情还是太显眼了。”
说着，他又看了看水库周围，还好没有监控摄像头，不然晚上动手的时候，还要先把摄像头给解决掉。
嘱咐完刘成武他们，余数便带着李玄夏去了上桥村。
他们一进村，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有几个老头老奶奶坐在村口的大树下面乘凉，见余数跟李玄夏两个陌生人进村，眼神都有些警惕。
不过他们警惕归警惕，却没有拦住余数他们盘问，余数他们很顺利地就进去了。
村子不大，也就十来户，余数一眼就认出出事那家，因为房子周围拉了警戒线，看来确实是刑事案件，不然不会被这样封锁。
在房子周边转了一圈，大白天的他也没办法溜进去看，周边有不少双眼睛在盯着他。
看了一圈没看到头绪，余数笑着走到那群老头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自己之前在真大碗的工作证朝他们晃了晃，随后笑道：“大爷，大妈，我是北风日报的记者，你们叫我小余就行了。我听说那家出了刑事案件，想问问你们具体情况，能给我说说么？”
“哦，记者啊。”
一听余数是记者，一个老头笑了起来，“我就说嘛，你们这时候跑过来干什么。你来迟了一步，警察上午就走了，张俊国家也被封了，进不去了。”
“是啊。”余数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我们是外地的报社，听到消息就过来了，还是没来得及，这案子什么情况？我听说是死了一个女的。”
“死了一个女的，丢了一个小的。”一个老太太叹气道：“张俊国在外打工，他老婆跟儿子在家，不知道是不是惹到什么仇家了，半夜就给害了。”
余数听得有些迷糊，问道：“大妈，你是说张俊国的老婆被人害了么？”
“没错的。”另一个老太太接着说道：“张俊国老婆死了，他家儿子没了。”
“没了？”
“没了呀，就是不见了，警察现在正在找呢。他们说，是张俊国在外惹了仇家，孩子被仇家绑了。”
“什么仇家啊，肯定是水猴子，你们没看到张俊国家门口的脚印么？就是水猴子的脚印。”
“什么水猴子脚印是那样的。”
“那你说是什么脚印？”
“看着像羊的。”
“我们村里有羊么？再说羊的脚印也不像那样。”
余数听他们七嘴八舌说了一通，又问道：“那你们看到了张俊国爱人尸体了么？她是怎么死的？有凶器么？”
“我看到了，哦呦，那血污麻胡的，一地上都是血，肯定是大动脉给割开了。”
“我也看到了，给布盖着，能看到血。”
余数皱了皱眉毛，又问：“你们刚才说的脚印，我在他家门口没看到啊。”
“门口那脚印，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早就踩没了，你要往前面田沟子看看，里面肯定还有脚印。”
听到这儿，余数点点头，“谢谢啊，我去看看。”
随后他就带着李玄夏重返张俊国家门口，他先是在门口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实没看到什么脚印。
主要是门口这块的土比较硬，这段时间也没下雨，就算有脚印也很浅，很容易就被破坏掉。
他又按照老人们说的往门前的田沟子走去，还没走到田沟里，就在田埂上看到了一个脚印。
两个并排的三角形，余数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三角形还不小，有半个手掌大，想到这是鲶鱼尾巴分叉造成的，余数便皱起了眉毛，这鲶鱼妖的体型应该不小。
他朝前面看了看，大概七八十公分的地方，有另一个脚印。
这田沟子里面每种东西，余数直接跳了下去，循着脚印往前走。
脚印消失在一条水泥路上，而这条水泥路便是通往水库方向的。
“走吧，我们去水库那边。”
余数已经基本认定是那个鲶鱼妖行的凶，而那个丢失的小孩子……余数已经不想往下想了。
他准备天黑之后，让李玄夏去把鲶鱼要给捉起来，仔细审问审问。
两人回到水库边上，余数在水库边上没看到刘成武跟张志武，便有看向水面，只见这两人都只穿着一条裤衩正面朝上飘在水上。
不过余数也没说什么，反正他们是人形，而且他们龟族的息术很强，刚开始的妖怪不可能看出他们的身份的。
余数则带着李玄夏在水库边上等着。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钟，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周围也没什么动静时，余数坐起身来，准备招呼李玄夏去把鲶鱼妖逮住，却忽然有脚步声传来，他又蹲了下去，静静地观望着。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沿着水泥路走到了坝上，余数运起鹰眼看去，竟然是那个穿着暴露的女主播。
女主播此时正拿着手机，慢慢地朝水库边上走，一边走还一边在说着什么，一看就是在做直播。
离得有点儿远，余数听不清她说什么，就从口袋掏出手机，找到了她的直播间。
果然，她在播。
“刚来的宝宝们，你们晚上好啊，我现在就在上桥水库边上。今晚我带了一些装备，争取一定要拍到水猴子的照片，放心，我的设备是红外的，晚上也能用……主播一个人怕不怕？主播不怕的，我还带了防身的东西。”
这个女主播十分清楚她的观众喜欢看什么，全程镜头对着胸前。
余数看着白晃晃的一片，皱起了眉毛，他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数，现在有这个女主播在，他的计划就不好实行了。
第二十七章 被标记了
余数正盯着屏幕在想如何把这个女主播给弄走，一抬头，却见李玄夏也凑着头在看直播，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为了防止手机的光被女主播发现，所以余数都是背着身子用手挡着手机边上，李玄夏为了看女主播，头都快跟余数的头挨到一起了。
“你小子注意一点。”
李玄夏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缩，还给自己辩解了一句：“前辈，我是在帮你看。”
“帮我看？”余数撇嘴笑了笑，“你要想帮我，去把那个女主播给打晕。”
“呃……这不太好吧？”李玄夏弱弱地说道。
看李玄夏这怂样，余数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他。
他把手机关掉，然后盯着女主播的方向看，准备先等一会儿，或许女主播在这播一会儿就要走了。
如果女主播一直不走，那余数也只能给她打晕了。
此时水里面的刘成武跟张志武也不见了，估计他们也看到了女主播，所以藏了起来。
女主播本来一直在坝上待着，不过没一会儿，她就开始水边上走。
坝上有个斜坡，到水面大概有二三十米的距离，女主播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提溜着裙子侧身往下走。
余数不禁感慨，现在直播行业都这么卷了，大晚上的穿个裙子就跑到水库边上来。不说真的有“水猴子”，这大晚上的，周围蛇虫鼠蚁多得很，光是蚊子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而且毕竟是在水边，如果她一个不小心落到水里，说不定就上不来了。
虽然她是在直播，但是真要出什么事情，直播间的那些观众根本救不了她，打电话报警，等警察来了也只能收尸了。
“前辈，有动静。”李玄夏忽然指着水面，说了一句。
余数点点头，他也看到了，有一个东西在水下慢慢地朝女主播那个方向游去，水面荡起一道道水圈。
应该就是那只鲶鱼妖。
“玄夏，去把那个女主播打晕，要避开镜头。”
“这……”
“这什么这，你这是在救人。”
听到是救人，李玄夏也就没再犹豫，一个纵步直接就跳到了女主播后面，只见他用手轻轻在女主播脖颈处一拍，女主播就倒了下去，李玄夏又连忙往地上一趴，用背部把女主播给接住了。
余数看李玄夏这样，感觉又好笑又可气，心说李玄夏这家伙真是个憨货。
不过这也是第一次，余数见识到了化形大妖的实力。
他站的这个地方距离女主播有接近两百米，但是李玄夏只用了一步就跳了过去，而且看起来并不费力。
关键李玄一个龟族，都能有这样的速度，可想而知那些以敏捷见长的化形大妖速度能达到多么骇人的地步。
对比一下，余数自己如果要赶到女主播那里，速度要比李玄夏慢十倍。
李玄夏倒也不傻，虽然趴在地上，不过还是把女主播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然后将它关机了。
等到李玄夏把女主播手机关机后，余数背着手慢悠悠地走过去，而此时，原本水下那个朝这边游的东西，却忽然掉头跑了。
余数轻轻喊了一声：“成武，志武，把它捉住。”
他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就从水中跳出，余数定眼看去，原来是穿着裤衩的刘成武提溜着一只大鲶鱼跳出了水面。
来到岸上，刘成武把一米多长的大鲶鱼往地上一扔，笑道：“前辈，幸不辱命。”
余数看着在地上扑腾的鲶鱼妖，暗自咋舌，这捉妖比他预想的还要更快，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这时，张志武也从水里跳了出来，同样穿着裤衩，他微微叹道：“还是没比过师兄啊。”
刘成武得意道：“师弟还是要勤加修炼才是。”
余数没管这两师兄弟，盯着地上扑腾的鲶鱼妖。
跟之前所想的一样，这鲶鱼妖的体积确实很大，从头到尾长度估计超过一米五了，它被刘成武踩着尾巴，想要动弹却用不上力。
“会说话么？”余数问了一句。
鲶鱼妖又扑腾了两下，见自己确实扑腾不动，便用一只小眼睛看着余数，开口道：“你……是……谁……”
它的声音很沙哑，说话很慢，而且发音也不太标准。
妖族并非是开智之后就立马会说话，也是要跟人学的。
像黑怕那种，经常在人类社会上混的，自然学说话比较快。或许这个鲶鱼妖大部分时间都在水库里，见不到几个人，所以学说话就差点儿。
“下面村子的那个女人，是你杀的么？”
“你……是……谁……”鲶鱼妖重复了遍刚才的话。
余数没有回答他，又问，“她的孩子呢？”
“你……是……谁……”
余数皱了皱眉毛，难道这鱼不仅仅是说话有问题，连智商也有问题？
这种情况，他也没有遇到过，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时刘成武一脚踢在鲶鱼妖脑袋上，“老实点，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然现在就宰了你。”
鲶鱼妖吓得身体一抖，连忙说：“知，知道了，我，我肯，肯定好好说。”
这下说话虽然还有些不连贯，但是比刚才要好多了，余数也明白过来，原来这个鲶鱼妖是故意跟他装糊涂。
余数看了眼刘成武，果然还是妖了解妖啊。
“村里那个女人是不是你杀的？”
“不，不是我，我没有。”
鲶鱼妖的回答让余数有些意外，他盯着鲶鱼妖的眼睛，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猜错了，真的不是这个鲶鱼妖干的？
“她的孩子呢？”
鲶鱼妖再次否认：“没，没有，她儿子也不是我杀的，我一直都在水库里。”
听到这话，余数的目光忽然冷了下来，他已经能够确定那个女人是这鲶鱼妖杀的，女人的孩子也被鲶鱼妖杀了。
余数刚才问话的时候，并没有踢到女人的孩子是男孩，但是鲶鱼妖却说是儿子。而且余数问的是“她孩子呢”，鲶鱼妖却回答说不是我杀的，如果它真地不知情，应该说我不知道，或者我不认识之类的话。
此外，它说它一直都在水库里，这肯定是在撒谎。
“是你杀了他们。”
余数的声音干涩且冷冽，两条人命，其中一个还是个孩子，这让他心里非常难受。
鲶鱼妖感觉余数的眼神不对劲，连忙求饶：“真，真不是我，我，我没杀那对母子……我没……饶命，饶命，我是，一时，一时冲昏了头脑……”
余数根本不听它的求饶，从腰部抽出来一把匕首慢慢蹲了下去，然后用刀去割鲶鱼的肚皮。
但是他这么一划，却只划开一个浅浅的小口子，这鲶鱼妖的肚皮非常结实。
张志武忍不住说道：“前辈，这鲶鱼妖的肚皮还是挺厚实的，一般的铁刀不够利，割起来有点儿费劲。”
“没事，既然厚实，那我就多费点劲。”
说着，余数用匕首在原来的口子划了下去，刀口更深了一点，鲶鱼妖也有了反应，痛苦地叫了出来：“别，别，饶了我，饶了我。”
余数仿佛听不见它的叫喊，继续一刀一刀地沿着刀口往下划，划着划着，他还对鲶鱼妖笑：“看来你的皮，也只是外面硬，里面很软么，越来越省力了。你这个大肚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咱们划开看看就知道了。”
李玄夏还趴在地上，用背托着女主播，他看着余数一刀一刀地划着鲶鱼的肚子，心里也有些发毛。
划到后来，鲶鱼妖的肉里渗出了一些血，余数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血，竟然还是红的。”
不知道到底割了多少刀，到后来鲶鱼妖也没了多少力气，只是睁着一双死鱼眼，偶尔扑腾一会儿。
最后余数把鲶鱼妖的肚皮彻底割开，却没见到里面有孩子。
刘成武也猜到余数在找什么，低头说道：“按照鲶鱼妖的消化能力，如果真的吃了，估计半天时间就能化没了，骨头都不会剩。”
余数微微叹了口气，把刀在鲶鱼妖身上擦了擦，然后跑到水边洗了洗手，不过洗完之后还有一股土腥味，看来回去之后要好好洗洗。
他又走到鲶鱼妖面前，正想踢它一脚看有没有死，却见鲶鱼妖忽然张口，一道粘稠的液体从它口中喷出，余数已经尽量去躲，但身上还是被沾染了一些。
余数用手擦了擦，有点儿像普通鱼身上的粘液，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而喷过粘液的鲶鱼妖，已经眼珠泛白，没了生息。
这家伙难道就为了临死恶心自己一下？
刘成武却皱起了眉毛，“前辈，刚才这鲶鱼妖喷出来的是一种可以标记猎物的粘液，只要沾上，至少一两个月都会被它们盯上。”
余数闻了闻：“似乎也没什么味道。”
“这种味道只有鲶鱼妖能够闻到，只要这个味道没散，鲶鱼妖就可以追踪到你。”
“可是它已经死了。”余数看了看地下的鲶鱼妖。
“这条鲶鱼妖死了，但是这天下还有其他鲶鱼妖，若是这一两个月里，前辈你走过的地方去了一个鲶鱼妖，那么那只鲶鱼妖很有可能会循着气息来找你。譬如，等我们走后，若是有另一只鲶鱼妖来到这里，便会闻到气息，然后顺着气息追踪到你。”
余数皱了皱眉毛，刘成武说的确实是个麻烦事情，虽然这一两个月内未必有其他鲶鱼妖会闻到这股气味，但总归是一个隐患。
见余数皱眉毛，李玄夏笑道：“余数前辈，这不正应该高兴么？若是真有其他鲶鱼妖闻到了气味来寻你，继续杀了就是。”
余数点点头：“也对，杀了便是。”
这话纯属是在李玄夏他们三个面前装逼，要真有厉害的鲶鱼妖来找他，没有李玄夏他们在，他估计要凉。
余数对着妖怪百科全书比对过，他的妖力水平也就介于二级到三级之间，遇到四级五级的妖怪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更不用说是化形的妖怪了，那可是七级以上的妖怪。
不过在李玄夏他们面前，他也不能认怂，毕竟他可是个妖王。
“行了，我们走吧，成武你把这鱼用麻袋装着带到车上去。”
“好嘞。”刘成武先跑去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麻袋，这是他们提前就准备好的。
麻溜地把鲶鱼妖的尸体装进麻袋，往肩膀上一抗，刘成武便潇潇洒洒地走了。
李玄夏在后面喊道：“师父，前辈，我这怎么办啊？”
余数回头看了看还趴在地上的李玄夏，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抱着么，非要这样背着？”
“抱啊……”李玄夏一张脸红了起来，不过这大半夜的，乌漆麻黑，也看不见。
余数根本没理他，带着刘成武他们朝车子那边走。
李玄夏呆了好一会儿，才翻过身来，小心翼翼地把女主播给抱在怀里，不过抱着女主播的时候，李玄夏全身都是紧绷着的。
等他抱着女主播走到车子边上，憨憨地问道：“她怎么办啊？”
余数看了眼女主播的脸，不得不说美颜是真的强大，现实中这个女主播也不能说丑，可就是个非常普通的大众脸。
就这样一张普通的脸，在直播里却显得挺漂亮。
看着李玄夏紧张的样子，余数开玩笑道：“要不带回去吧，给玄夏你当媳妇。”
李玄夏吓了一跳，差点把女主播给扔在地上，“这，这可不行。”
刘成武把鲶鱼的尸体放好之后，过来看了眼李玄夏，“我们跟前辈开车先走，你在后面一会把她弄醒，等她醒了你就跑，她不会发现的。”
“哦。”李玄夏点点头。
安排好了之后，余数把车子启动，直接走了。
李玄夏抱着女主播站在原地，等到车灯都看不见了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女主播放在地上，然后轻轻地拍拍女主播的脸，拍了好几下，女主播眼皮子动了动，李玄夏连忙跳走，不过回头来看，女主播却还躺在地上没有醒。
见状他也不放心，就跳回来准备继续把她叫醒，但是刚跳过来，女主播的眼睛却睁开了一条缝，迷迷糊糊看到了李玄夏，“你……”
李玄夏哪敢应她，脚下一蹬，人就没影了。
等李玄夏走后，女主播坐了起来，先是四处看了看，随后喃喃道：“明明有个人的。”
第二十八章 玄阳功
余数车子开了一截，便停下来等李玄夏。
见李玄夏过来的时候一脸的紧张，他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前辈咱们走吧。”
他说没事，余数也没在意，等他上车之后，便开着车走了。
一路上，刘成武跟张志武心情都很不错，这次跟余数出来逮鲶鱼妖，他们也没费什么力气，除了最后刘成武出手一次之外，其余大部分时间，俩师兄弟都是在水里泡着的。
“前辈，这么晚了，卖手机的地方应该不在开了吧，我看今晚这手机就别买了。”
余数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刘成武，不禁感觉好笑，刘成武看似在说现在不要去买手机，其实是在提醒他不要忘了手机的事情。
“你们放心好了，明天上午我就去把手机买给你们。”
张志武笑眯眯地说道：“前辈不用这么着急的……”
……
余数先把刘成武他们送回了家，然后又开车朝市里赶去，路上他打了个电话给徐灿灿。
当徐灿灿看到被束妖网裹住的鲶鱼妖时，一脸的惊讶：“这大鱼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捉的。”余数笑道。
“你从哪儿捉的？”
“上桥村的水库里。”
“上桥村是哪儿？”
余数笑眯眯地打开手机，找到那个女主播的录播放给徐灿灿看：“师姐，你看这个……我当时看到这个主播的时候……”
徐灿灿看了眼手机屏幕，撇了撇嘴看向余数：“你平时爱看这种的？”
“咳咳。”余数轻咳一声，讪讪道：“偶然刷到的。”
徐灿灿嗤笑一声，问道：“这直播跟大鱼有什么关系？”
“这女主播是去找水猴子的，当时我看到这个直播，就觉得那个水猴子是妖怪，就跑去看了看，没想到还真是。这鱼还害了当地村里的一对母子，我去水库边上找它，它从水里跳出来想吃我，我就用束妖网把它给困住了。”
“那它肚子上的这口子是什么情况？”徐灿灿问道。
“这鱼吃了个小孩，我就想划开他肚子看看孩子还在不在，可惜什么都没有找到。”
徐灿灿叹了口气，“可能是已经化了吧，妖怪的消化能力都很强，之前我们门派的朱桓师兄跟我说过一个事情，一个蛇妖也是吃了个人，半天没到就只剩骨头渣了。”
“原来是这样。”
“你胆子也是真大，就直接过去了，至少也要跟我说一声啊。不过你运气也是真好，这鱼妖应该等级不高，不然的话，束妖网对它根本没用。”
“我也是一阵后怕，当时就见一个黑影朝我冲过来，我想也没想就把束妖网射了出去，等到束妖网把这鱼给困住后，我才看到鱼这么大。”
“我们门派的徽章，你带了么？”徐灿灿问道。
余数摇摇头，“没有。”
徐灿灿皱了皱眉头，说：“行吧，那就交给我了，还是原来的账户是吧？”
“嗯，是的，多谢师姐。”
“不用谢。”徐灿灿摆摆手，又忽然说道：“这段时间一直没顾上你，按理说应该教你一些门派功法了。”
“还有功法？”余数装作诧异道。
“废话，虽然我们北昆派捉妖主要靠法器，但是也不可能一点功法不练，如果不修炼功法，有些高级的法器都没办法使用。事情我先跟你说清楚，我本身功法修炼得一般，所以能教你的不多，想要学到更好的，还得以后去了门里才行。”
“理解，理解。”
“还有，修炼法术这事也是讲究资质的，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炼，即便可以修炼，不同人修炼的速度也不一样，你适不适合修炼，只有练过才知道。回头我把门派的基础功法发给你，你自己琢磨琢磨，如果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好的，好的。”
徐灿灿点点头，然后把鲶鱼妖装回麻袋往肩上一扛，“我去上交了，可惜你没带徽章，不然可以带你一起去。一会儿我再发个地址给你，以后如果再捉到妖怪，可以带上徽章自己去上交。”
“哦，这样啊。”
……
回到家，余数刚洗完澡，就收到了徐灿灿的消息。
她告诉余数，鲶鱼妖已经上交了，奖励会在么门派走过流程之后下发。
同时她还发了txt文件以及一个地址，文件应该就是北昆派的基础功法，地址应该是上交猎物的地方。
“现在这修士们也太紧跟时代了，门派功法竟然用微信发放。”
余数练了不少功法，但是人类修士的功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徐灿灿说功法的修炼是讲究资质的，那他有没有资质呢？
还有，他已经修炼了妖族的功法，会不会对人类功法的修炼产生影响？
带着疑惑，余数点开了文件。
这个功法叫《玄阳功》，还挺长，光看目录，余数感觉这应该是个长期的功法，适用不同级别的修士，估计就属于心法一类的东西，跟九尾给他的基础精神力法术差不多，没有具体的法术，只是用来提升自身法力的。
……
花了两个多小时，余数从头到尾把功法口诀看了一遍，然后尝试按照口诀来练习。
功法里面有备注，说是按照口诀运气，一般至少要三十多遍才能有气感，而运行一遍至少要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想要有气感，至少要按照口诀练习练习三四十个小时才行。
这还是快的，如果遇到慢的，运行几百遍都没用。
所以余数在开始练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一时半会不会出效果的心理准备。
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只练了一遍，身体里面就有气感了。
“不会是感觉错了吧。”
因为实在太快，所以余数有些不太敢相信，他又连忙继续运气，而这时气感变得更加明显。
不仅仅气感明显，而且他感觉身体里面的妖气在寻找这股气。
有过了好一会儿，余数感觉身体里面的妖气已经找到了那股气。
这股气跟妖气的感觉很不一样，妖气有些凉，比较清爽，而这股气则有些温热，但是运行起来，余数都感觉很舒服。
很快，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余数感觉他身体里面的妖气正在转化，从凉的变成热的，随着《玄阳功》的转动，妖气越来越少，另一股温热的气变得越来越多。
不过暂时来看，转变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余数大概估算了一下，按照这个速度，他体内的妖气要全部转变，得要好几天时间，而且前提是他需要不眠不休一直运行《玄阳功》。
或许，随着《玄阳功》越来越熟练，转变的速度会加快。
不过，转变的妖气还会回来么？
余数皱了皱眉毛，又开始运行九尾交给他的精神系法术，随后体内妖气形成的那个气河运转起来，之前转变掉的妖气竟然又从热变凉，转变了回来。
“回来了！”
两种气息竟然可以自如地转变。
这就意味着，他的《玄阳功》可以短时间依靠之前积攒的妖气，达到一个二级巅峰修士的水准。
也意味着，他以后可以自己决定保留自己身上的妖气或者普通气息。只要他把妖气转变掉，即便是等级很高的修士或者妖怪，都看不出他身上有妖气了。
反之，亦然。
现阶段，他要做的就是把《玄阳功》练得更加熟练，加快妖气转变成普通气息的速度，争取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两种气息的转变。
在修炼《玄阳功》的时候，余数也在疑惑，是否其他妖怪也跟他一样，能够修炼人类功法，还是说他是个个例？
如果他是个例，那这件事情就不好跟九尾他们说，不然的话容易引起怀疑。
就算九尾他们再相信他是妖王，怪异的事情多起来，他们也会起疑的。
余数练了一夜《玄阳功》，妖气转变的速度提升了一些，但是并不十分明显，只转了大概百分之几的妖气过来。
……
第二天早晨余数弄了点早饭吃过，准备去市里面给刘成武他们买手机，忽然接到了林欣儿的电话。
“余数哥哥，你在家么？我去找你玩啊。”
余数笑道：“我正好要去市里买点儿东西。”
一听余数要去市里，林欣儿开心道：“好呀，好呀，那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
“行，你定个地方，我先买完东西就去找你。”
“余数哥哥你买什么啊，要不要我帮你挑？”
“不用，你定地方吧。”
“哦，好吧。”
……
余数先去买了三部手机，然后就去了林欣儿找的地方。
林欣儿定的是一家普通的火锅店，余数到的时候，她已经点好了菜。
一看到余数，她就笑道：“余数哥哥，今天我请客，你不准跟我抢。”
余数也没客气，点头道：“行，今天不跟你抢。不过你怎么想起来吃火锅？上次在我那儿，你不都说不能吃辣么？”
“上次因为脸上长了两颗痘痘，所以不能吃辣，现在痘痘消了，可以好好吃了。”
余数挑了挑眉毛：“有么？我倒是没注意。”
“因为我化妆了啊。”林欣儿笑着说了一句，随后拿起筷子开始往锅里面夹菜。
林欣儿点了不少菜，还说自己是个大胃王，很能吃的。
但是她所谓的能吃，在余数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后来她点的菜还是余数解决的。
看着余数把桌上所有的菜解决得干干净净，林欣儿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余数哥哥，你是怎么做到吃这么多，还能不长胖的？”
余数笑了笑：“多么？”
其实自从修炼了妖术之后，他的身体就变了很多，吃得少他不会觉得很饿，而吃得多他也不会觉得很撑。
吃完饭之后，林欣儿提出要一起散散步，两人就在附近漫无目的地散起步来。
德金广场这边非常热闹，即便不是周末，也到处都是人，真不是一个适合饭后散步的地方，所以两人就沿着江东路朝不远处的杏花公园走去。
他们还没到公园，经过古东大桥时，见一群人围在在桥边。
“小伙子，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过来吧，外边太危险了。”
“是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啊，我家孩子跟你差不多大，平时也会跟我吵吵闹闹的，没什么大事。”
“没错，没错，小伙子，听叔叔一句，没有迈不过去的坎，不管多大的事情，以后你再回头看，都感觉不是什么事情。”
林欣儿听到围观人群的声音，惊讶地掩着嘴：“余数哥哥，好像有人要跳河。”
“嗯，我也听到了。”
走近之后，两人才看到，原来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穿着蓝色的校服，正站在大桥栏杆外面，一副要往下跳的样子，周围的人都在劝他。
余数侧着头小声地跟林欣儿说：“欣儿，你先到后面去报警，不要给那个男孩注意到了。”
“嗯，我知道。”林欣儿认真地点点头。
其实这里围了这么多人，应该已经有人报过警了，不过余数不敢大意，还是让林欣儿打电话报警，而他自己则是慢慢朝人群里面走。
一个四五十岁的光头大叔还在开导男孩。
“小伙子，咱们聊了这么一会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姓陈，耳东陈，名字是三个火拼在一起的字，你知道怎么读么？”
小伙子被吸引了注意力，点头道：“我知道，读yan。”
“对了，小伙子不错嘛，很多人看了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读，我每次还要跟人解释很多遍，你一看就是喜欢学习的好孩子……”
光头大叔话还没说完，少年忽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众人都是一愣，刚才还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跳了下去？这也太突然了。
愣过之后，他们才想起来呼救。
“有人跳水了，快救人啊。”
“谁会游泳？”
“会游泳也不行啊，救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人没救上来，自己搭进去了。”
“那怎么办啊。”
“警察呢，警察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啊，哪有这么快。”
……
见众人慌乱的样子，余数靠近栏杆向下面看了看。
高度倒还好，可以试一试。
他不是怕高度太高自己跳下去后会出事，而是担心自己没出事别人会起疑，而现在这个高度，即便跳下去没出事，人们也不会太惊讶。
第二十九章 遁走
余数没有急着下去，而是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如果有其他人要下去救人，那他就不准备去出这个风头了。
他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出风头。
只不过他看着看着，却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不是周围的群众不对劲，而是落水的那个少年不对劲。
这个少年落水有一会儿了，如果他不会游泳，即便再努力扑腾，这会儿应该也没什么力气了。
但是余数却发现，这个少年扑腾得还挺稳的，一直都是快要下去却没下去的状态。这显然不太合理，一个人的力气是有限的，扑腾了这么一会儿应该已经扑不动了才对。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余数又眯了眯眼睛，运起鹰眼看去，随后又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小子一直都是用手在扑腾，脚在水下却没怎么动。
这可不像是个不懂水性的人落水的状态，一个人在溺水的时候，只要是能动的地方，肯定都是会动的。
再联想到之前这小子突然跳水的诡异场面，余数确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他暂时想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会不会跟自己有关？这个少年是不是针对自己来的？
余数正在思索这件事情是否会跟自己有关的时候，林欣儿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余数的胳膊，一脸紧张地说道“余数哥哥，他们已经有人报过警了，警察很快就赶来了，你别……”
说了一半，林欣儿说不下去了。
她想让余数不要下水救人，在桥上等警察过来，毕竟这个桥还挺高的，跳下去还要救人，非常危险，她不希望余数去冒险。
但是这话似乎又显得很自私。
余数看着林欣儿眼中的担心，拉着她的胳膊往回走：“我们走。”
林欣儿被余数拉着，疑惑道：“我们去哪儿，要不要等警察来了之后再走？”
“没关系，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先走，去我家。”
“为什么……”
“先别问了。”
余数说别问了，林欣儿也就没有再多问，就这样让余数拉着她，找到了余数的车。
一路上，余数猛踩油门，很快就到了家。
“你现在家里等我，我去隔壁有点事。”
“隔壁住人了么？”
“嗯。”
余数点点头，没有多做解释，然后一个人去了刘成武他们那里。
刘成武他们在看电视，一见余数回来，三人一下子都站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余数，眼神中充满了期望，他们知道余数是去给他们买手机去了。
“前辈你回来啦。”刘成武笑眯眯地说道。
余数点点头，将手里的袋子扔给刘成武。
刘成武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兴奋道：“手机。”
总共三部最新款的手机，一部价格一万多，三人一人一部。
拿到手机之后，刘成武他们都顾不上道谢，慌忙打开手机。
在他们摆弄新手机的时候，余数开口说道：“你们想要平板电脑么？”
“平板电脑？”刘成武抬起了头。
平板电脑好啊，比手机屏幕大，看直播更带劲，而且多了个平板电脑，以后他就可以一边看直播，一边玩游戏了。
他早就想玩游戏了，但是奈何他们之前的那部手机机型太老了，什么游戏都玩不了，只能看着那些游戏干着急。
不过刘成武也不傻，他知道余数这么说，肯定又有什么事情找他们做。
“前辈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没什么特别的，一会儿你们三个去外面放个哨，如果有什么可疑的人，及时向我汇报。”余数说道。
“好的，没问题。”
刘成武一口就答应下来，放哨嘛，他最喜欢干的了，只要找个地方躺着就行。
张志武跟李玄夏也都一口答应下来。
三人很快就走了出去，各自找个方向，在离余数家房子五百米的距离坐下了。
余数刚才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那个少年会不会是针对他的，后来他假设了一下。
假设那个少年是针对他的，那因为什么呢？
想来想去，也就一种可能，那就是之前鲶鱼妖在他身上的标记，现在有它的同类追寻气味跟过来了。
那个少年可能就是一个化形的鲶鱼妖，故意伪装成一个学生，勾引自己下去救他。
而鲶鱼妖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想要借助他们在水里的优势。
如果真是鲶鱼妖的话，那么他见勾引不成，肯定还会找到这个地方来，所以余数才让刘成武他们去放哨。
林欣儿看着余数紧张兮兮的样子，疑惑道：“余数哥哥，你怎么了？”
听林欣儿关心自己，余数笑着回道：“没事的，我们看会儿电视吧，有一部电视剧挺好看的，我去给你洗点水果。”
林欣儿看着余数的背影，她总感觉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余数不说，她也不好多问。
而且，能和余数一起看电视剧感觉也挺好的。
看电视的时候，余数特意把客厅的门关上，然后把电视的声音放得很大，这样的话，假如一会儿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也能防止林欣儿听到。
过了好一会儿，余数隐约听到了“砰”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撞击在了一起，他转头看了看林欣儿，这丫头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声音。
“欣儿，你先自己看会儿电视，我出去一趟。”
林欣儿点点头：“嗯，好。”
……
余数出去之后，就把客厅的门还有院子的门都从外面给锁住了。
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还没到地方，他就看到刘成武他们三人将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少年给围在中间。
这少年正是之前落水的那个。
看到余数跑来，少年一双圆豆似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缝，死死地盯着余数。
“是你！”
见此状，余数便知道之前他的猜测都是正确的，这个少年应该就是为了之前那个鲶鱼妖报仇来的。
余数内心紧张，表面却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没想到，你来得还挺快。你是什么时候闻到气息的？”
“昨夜我便闻到了，一直追踪你们到这里，在这埋伏一夜，才终于等到你出来。”
“你是一路跟着我去了市里？”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那么巧出现在桥上？”
听到校服少年的话，余数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原来他一直跟着自己，直到后来才设计了那么一出。
这鲶鱼妖为什么没动手，余数猜测是因为鲶鱼妖摸不清楚自己的实力，所以不敢冒然出手，所以后来才想将他诱到水里，意图占据环境优势来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这个鲶鱼妖冒失一点，在自己开车去市里的路上就出手，估计这会儿他已经死了，一个化形的大妖，想杀死他，轻而易举。
余数暗自庆幸，幸好他的《息术》练得很好，不然的话，被鲶鱼妖堪破了他的妖力水平，早就凉凉了。
“我原以为。”鲶鱼妖忽然再次开口：“你们是捉妖师，没想到你们竟然也是妖，你们三个，都是龟族，至于你，我试试便知。”
说罢，他就朝余数这边跳来，速度很快，但是他跳到半空时却被刘成武给拦住了。
“小鱼，想要找前辈，先要过我这一关。”说完，刘成武看向余数：“前辈，这条鱼怎么处理？”
余数轻轻开口：“自然是，杀了。”
废话，这种东西要是不杀了，以后天天都要提心吊胆的。
其实余数也很意外，他没想到鲶鱼这一族竟然这么重同族情谊，不过是条刚开智的鲶鱼妖而已，竟然值得一个化形大妖以身犯险。
还是说，这个鲶鱼妖跟之前那个有关系？
“前辈，要杀之前，是不是要走个流程？”张志武说道。
余数挑了挑眉毛：“什么流程？”
“惩罚恶人，首先要对他进行审判，定罪之后才能行刑。”李玄夏说道。
余数撇了撇嘴，这……怎么听起来有点儿中二。
不过他们说的也对，确实需要审判，那就走个流程吧。
“鲶鱼妖，你可曾杀过人，杀过妖？”
鲶鱼妖看着他们四个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这世上，还有没杀过人的妖么？”
“当然，我们就没有杀过人，也没杀过妖。”李玄夏说道。
鲶鱼妖哼了一声：“笑话，那我家孩儿又是谁杀的？”
“那不一样，我们杀它，是有理由的。”
“有理由就不是杀了么？有理由就能杀了么？我杀的人，杀的妖，哪一个没有理由？说到底，不管人还是妖，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着。人类暴虐残忍，捕杀了我们多少子子孙孙，我杀他们难道不理所应当么？”
“这……”
李玄夏觉得鲶鱼妖说得不对，但是又想不出来什么话来反驳。
余数笑呵呵地说道：“玄夏，不用理他，他有他的标准，我们有我们的标准，他可以用他的标准杀人杀妖，我们自然也可以按照我们的标准来行事。今日，我们取他性命，自然就是按照我们的标准。”
鲶鱼妖哈哈一笑，“那又何必如此虚伪，谁输谁赢，大家各凭本事吧。”
说罢，他便跳了起来，再次朝余数冲来，不过刘成武早有防备，双手结印，一掌排出，虽然他的手掌没有接触到鲶鱼妖，但是虚空中一股强劲的气却狠狠地拍在了鲶鱼妖身上。
鲶鱼妖被这虚空一掌拍中，身体重重地飞了出去，这一飞，距离还不短，足有上百米。
但是让刘成武没想到的是，这鲶鱼妖的身体刚一落地，就迅速朝远方遁去，速度极快。
“不好，他要逃。”
刘成武大叫一声，连忙追了上去，另一边的张志武也没犹豫，同样跟了上去。
李玄夏也要去的时候，却被余数叫住：“玄夏，你就留下吧，你也追不上的。”
其实余数是为了防一手调虎离山，谁知道这鲶鱼妖有没有同伙？如果让李玄夏也跟上去，这时候再来一个通过，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好的，前辈。”玄夏嘿嘿笑道：“没想到这鲶鱼妖刚才说得挺霸气，好像是要跟我们硬拼到底，真打起来，却借着师父的掌力遁走了。不过他估计跑不了，虽然那一掌让他借力飞远了一段，但是他确实是结结实实接了这一掌，必然是受伤了，师父跟师叔肯定能追到他的。”
“希望吧。”
……
刘成武跟张志武最终是空手回来的，并没有追到鲶鱼妖。
“唉，这鱼伤得不轻，还燃烧妖核加快了速度，即便如此，我们也要追上他了，谁知遇到了一条大河，让他逃了进去，在水里，他的速度比我们快。”刘成武唉声叹气道。
张志武说道，“不过以后他恐怕很难再找回来了，这次他受的伤，少说也要十几年才能恢复。”
“妖核受损，肯定没办法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就算有个十几年的休养，肯定也是差很多，也影响他以后的修炼。”
张志武忍不住抱怨道：“师兄，你说说你，怎么搞的，是怕他跑得不够快么？还送它一程，要不是你那一掌，他肯定跑不掉。”
“我不是看他朝前辈的方向去么。”
“笑话，前辈堂堂妖王，那小鱼真要碰到前辈，也是自寻死路。”张志武嗤笑一声。
“我不是怕他伤了前辈，只不过这鲶鱼不干净，别又把什么在脏东西弄到前辈身上了，是吧？”
余数点点头：“成武有心了，答应你们的平板电脑，一会儿我就带你们去买，平板电脑的样式很多，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看，喜欢哪个就挑哪个。”
“多谢前辈。”
“嗯，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儿来找你们。”
这边事情结束之后，余数才回到了家里，林欣儿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欣儿，我送你回家吧。”
“啊，这电视剧才刚开始看呢，能不能等我看完再回家啊。”
余数看了看时间，随后点头道：“行，我们先看电视，看完我再送你回家。”
林欣儿点头道，“嗯，等我先看完。”
第三十章 合作？
电视剧还没看完，林欣儿就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余数见她睡得挺香，找来被子给她盖上，她穿着一条短裤，两条长腿光溜溜地漏在外面，总感觉容易着凉。
这边林欣儿睡得正香，刘成武他们三个在家里却难熬得很。
因为余数之前告诉他们说要带他们去买平板电脑的，可是他们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余数。
“前辈不会放我们鸽子吧。”李玄夏说。
“是啊，是不是没有捉住那只鲶鱼妖，所以前辈生气了？”张志武说。
刘成武笑道：“前辈那么有钱，不可能少了我们三个平板电脑的，放心吧，等着就行了。”
……
一直到吃完饭的时候，林欣儿才悠悠醒来。
余数正在厨房做饭，林欣儿揉着眼睛走了过去。
“我怎么睡着了啊。”
余数拿着锅铲笑道：“是啊，你怎么睡着了啊，电视都没看完。”
“可能是余数哥哥你这里比较安静，所以我睡起来很香。”
“是么？”
“当然啦。”林欣儿又背着手走过来，往锅里看了看：“做什么好吃的啊？”
“做了条红烧鱼。”
“哇，真香，幸好我睡着了，不然就吃不到余数哥哥做的红烧鱼了。”
……
吃过饭之后，余数送林欣儿回家，还把刘成武他们也带上了，他跟林欣儿介绍说刘成武他们是他邻居。
到了林欣儿家楼下，李玄夏伸头看了看，惊讶道：“林小姐家好大啊。”
“还好啦。”林欣儿又笑着向刘成武他们发出邀请：“你们要不要进来坐坐？”
“算……”
余数刚要拒绝，李玄夏却说道：“可以么？”
林欣儿点点头：“当然可以啦，我爸妈今天不在这，余数哥哥你跟他们一起来吧，上次你都没有进去。”
余数想了想，还是点了头：“可以，我们进去坐一会儿就走，不然商场要关门了。”
林欣儿家的房子，自然不是余数那里可以比的。
刘成武他们三个跟乡巴佬一样，一走进去就大呼小叫的。
“这墙面好漂亮啊。”
“这地砖一看就不便宜。”
“这大吊灯。”
“这一层的高度抵得上好几层楼了。”
林欣儿父母确实不在，不过家里有一个雇来保洁做饭的阿姨。
家里来了客人，阿姨给他们几个倒了杯茶水。
等到茶上来之后，林欣儿拉着余数说：“余数哥哥，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
“别问了，一会儿就知道了。”林欣儿拉着余数的胳膊，又对刘成武他们说：“你们几位先坐一会儿，我带余数哥哥上楼。”
“嗯，好，你跟前……小余去吧。”刘成武说道。
林欣儿拉着余数上了二楼，走进最东边的那间房。
这房间里面粉红粉红的，到处都是玩偶，一看就是女孩儿的闺房。
林欣儿走书桌边上，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本来今天想要带给你的，不过给忘了。”
余数接过盒子，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林欣儿笑吟吟地说道：“你打开看看嘛。”
“神神秘秘的。”余数笑了笑，随后将盒子打开。
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余数眉毛一挑，这里面竟然是一块手表。
这表看起来挺朴素挺简单的，不过余数知道肯定不便宜。虽然他不懂表，但是表盘上的字母他还是认识的，这是一款百达翡丽的表。
“余数哥哥，你喜欢么？我看你之前那块表，表带都坏了，所以就给你买了一块新的。”
余数将盒子盖住，送了会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而且我现在也用不上表。”
他现在确实用不上表，之前那块表是因为做销售，出去见客户要撑撑脸面，当时也是咬牙花了五千块买的，后来不干销售了，那表也用不上了。所以表带坏了一点，他也没想过去换个新表带。
现在这个时代，表就是一个装饰品，没什么使用价值。
“这表不贵的，而且我已经买了，退也退不了。余数哥哥，你就收下吧。”说着，林欣儿又把手表从盒子里面拿出来，往余数手腕上戴：“余数哥哥，你先戴上试试吧。”
“我……”
“余数哥哥。”
余数就是耳根子软，一见林欣儿这样子，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他沉吟道：“行，我收下了。”
他是这样想的，表现在收下，回头找个机会再给林欣儿买样东西，这样有来有往，心里才能过得去。
这也是有钱的好处，有钱了就有底气，有了底气才敢去接受别人的好意。
如果是以前的余数，不管今天林欣儿怎么撒娇请求，这表他肯定都不会收的，因为这样一件昂贵的礼物对以前的他来说太过沉重了。
表戴上之后，林欣儿一脸欢喜地说道：“真好看，余数哥哥你的手特别适合戴手表。”
余数笑着看了看，确实挺好看的，不过他不觉得是自己手的功劳，主要是这款手表好看。只不过这款表他以后肯定不会经常戴，因为他以后可能会经常遭遇战斗，戴这样一块表去打架，太容易坏了。
礼物送出去了，林欣儿也心满意足了，她又拉着余数参观她的房间。
“这个小白熊，是我七岁的时候，我爷爷送我的，还有这个音乐盒，我十岁生日的时候，我妈妈送我的，余数哥哥你猜里面是什么音乐？”
“生日快乐？”
“猜错啦，是月光奏鸣曲。还有这个，是我本科毕业的时候，我的老师送我的，不过我现在跟她是同事了，哈哈。”
“你示大学老师？”余数惊讶道。
林欣儿也惊讶道：“是啊，我没跟你说过么？”
余数摇摇头：“没有。”
他又上下看了看林欣儿，总感觉这丫头不像个老师，这气质也太青春活跃了一些，哪有老师的样子。而且她年纪也太小了，现在想要在一个本科大学教书，至少也要是硕士毕业才行，而她比余数还小一岁。
“你在哪儿教书？”
“金陵大学啊，我母校。”
余数暗暗咋舌，乖乖，还是个全国前几的名牌大学。余数自己是金陵工程大学毕业的，他们学校也还不错，但是跟金陵大学可就不能比了，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你教什么的？”
“我现在教大物。”
“竟然还是个理科生。”余数笑了笑，“以后我真要重新认识你才行。”
林欣儿笑道：“是吧，那你可要多花点时间才行。我带你看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吧，这样方便你了解我。”
余数点点头：“好。”
林欣儿拿了一本厚厚的相册过来，从一岁到十八岁的照片都有。
不得不说，林欣儿真是从小美到大，很小的时候就能看出来是个大美人，而且她虽然是个富家千金，但是看着还挺朴素的，也就是衣服多点。
看完照片之后，余数笑道：“怎么十八岁以后没照片？”
“因为十八岁以后我就不喜欢拍照片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林欣儿神情有些低落，随后又笑着挽住余数的胳膊，“余数哥哥，以后我们俩一起拍照片放在里面吧。”
余数笑着点点头：“好。”
“余数哥哥真好！”
林欣儿一下子凑过头来，在余数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完之后她就红着脸跑开了。
等林欣儿走了，余数呆呆地摸了摸刚才被亲的位置，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其实以他的反应能力，如果想躲，林欣儿根本就不可能亲到他，但是他没躲。
……
林欣儿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亲完就跑到书房躲了起来，后来余数他们走的时候，她都没有出来送。
余数下楼的时候，李玄夏看着余数的脸，奇怪道：“前辈，你这脸怎么搞的，跟中毒了似的。”
刘成武一巴掌拍在李玄夏后脑勺上：“你怎么话这么多呢，这是你该问的？”
余数有些尴尬地擦了擦脸，刚才光顾着回味了，忘了唇印这一茬。
“咳咳，快走吧，再不走卖平板的店要关门了。”
“对对对，赶快的。”
……
陈义总感觉前面那个人的衣服和背影看着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了起来，之前那个九尾大人去他们门派的时候，旁边站着一个戴着一个面巾的男人，而眼前这个就跟那个男人有点像。
陈义今天是来电子城买手机充电器的，刚巧看到了这个男人。
跟上去？还是不跟上去？
陈义一颗心脏怦怦直跳，他知道对方是个级别很高的大妖，也没想过自己能捉住他，而且他们门派有规矩，只要不是影响到人类生活的妖怪，那就不管。
但是除了上次之外，他还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这种级别的妖怪，所以非常好奇。
而且看起来，这个大妖跟九尾应该都不是那种凶残的妖，可以好好说话的那种，说不定可以……
……
“前辈，有个人一直跟着我们。”
买完平板电脑，几人准备回去的时候，李玄夏忽然说了一句。
余数点点头，他也察觉到了，刚才他们在买平板电脑的时候，后面就有一个人在盯着他看，而且余数还认出了对方，就是他和九尾上次去灵火派一开始跳出来的两人中的一个。
这小子忽然盯着他，可能是认出了他。
余数对灵火派没什么敌意，但是也不想过多地跟他们接触，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应该是个大妖。
都是捉妖门派，说不定灵火派跟北昆派之间有什么关联，要是两边通了，他在北昆派那边的身份就瞒不下去了。
所以虽然知道对方在盯着自己，余数也没有声张，只是装作没看见。
“别管他，只是一个低级的捉妖师。”余数说道。
“捉妖师？”李玄夏睁大了眼睛，“他是要捉我们？”
余数笑道：“你觉得他能捉住我们么？”
“应该……不能吧，我看他法力应该很低微，而且身上也没带什么法器。”
“那不就得了？我之前去他们门派的时候，跟这个捉妖师照过一面，可能是认出我来了，不用理他，我们走我们的。”
“哦，好。”
……
余数不想理陈义，但是陈义却直接拦住了余数。
就在余数即将上车的时候，陈义直接站在了余数的面前。
“这位……大人。”
他不知道要称呼余数什么，只能跟掌门学喊大人。
“大人？帅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陈义其实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但他还是一脸坚定地说道：“我绝对没认错，上次大人跟九尾大人一起去我们门派，我也在场，大人你不记得我了？”
余数感觉陈义在诈他，所以准备继续装下去，但是李玄夏却说道：“你一个捉妖师，找我们前辈干什么？”
一听李玄夏这话，余数就知道坏了，这下装也装不下去了。
猪队友啊，猪队友。
李玄夏这脑袋瓜子啊，余数真想把它敲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事已至此，余数也没再装，开口说道：“我记得，当时你跟另一个小伙子一起跑出来的，你们掌门小何最近还好么？”
陈义笑道：“托大人的福，掌门最近很好。”
“你找我，是要干什么？”
陈义看了看刘成武他们，说道：“大人，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不用，就在这里说，他们都不是外人。”
准确的说，他们都不是人。
陈义点点头，小声说道：“我想跟前辈合作。”
“合作？”余数笑道：“你是说，你一个捉妖师，要跟我合作？”
“没错。”
“合作干什么？”
“捉妖。”
“噗……”李玄夏直接就绷不住了，他真没想到一个捉妖师会跑来跟他们说合作捉妖。
陈义解释道：“其实这种合作也是有先例的，我听掌门说，之前九尾大人就帮过他，还有，我们门派之前也有跟其他妖族合作，专门捉那些残害人类或者残害妖族的妖怪。”
余数看了看陈义，“你想让我们帮你捉妖，那你能给我们什么？合作的基础，是双方都能好处。”
“这要看大人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