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初遇孙成海
武义县城，是小鬼子一个重要的驻地。
至少有一个大队的鬼子在这驻防，山下奉武大多数时间，也都在这里。
最近风声很紧，进出城都需要严查，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四个伪军把门，对每个进城的人都严加盘查。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都没带枪，石磊一身长衫，扮成行商样子，李大本事短工打扮，挑着个空头扁担，两人跟着队伍慢慢向前蠕动。
石磊四下打量，忽然他眼神落在一个人身上。这人挑着一担柴，破草帽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面容，开怀穿着粗布坎肩，露出上身结实的肌肉。
李大本事问：“瞅啥呢？”
石磊手一指，低声说：“你看那人。”
顺着石磊的手指看去，李大本事一琢磨，是低声说道：“这人看着像是有点儿功夫。”
石磊点头道：“是，看着就不是一般的老百姓，咱要在武义这地面上待下去，就要多招点儿这号的。”
正说着，挑柴人让伪军搜完身，大步迈进城里。
石磊赶紧跟上，李大本事一拽他：“不是去打探消息嘛，你这干啥去?”
李大本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不急，先去瞅瞅，看是哪条道上的。”
挑柴人边走边左右观望，似乎在找买主。
石磊带着李大本事远远地跟着。
忽然，几个喝醉的鬼子斜刺里插了出来，呜哩哇啦喊着什么，其中一个少尉腰上挎着十四式的枪匣子，摇摇摆摆地在街上晃。
挑柴人挑起草帽看了他们一眼，不但不躲，反而跟了上去。
李大本事倒吸一口凉气，暗叫不好。那人面露凶光，显然动了杀机。
石磊悄声对李大本事说：“我看这人要对鬼子下手，咱跟紧点，不能让他在这动手。”
李大本事眼珠子一转，立马点头，“没错，他不能在这里动手，他一动手，就得让鬼子打成筛子，咱俩也甭想再出城了。”
石磊往前走去，李大本事是挑着空头扁担跟紧了几步。
鬼子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挑柴人也跟了进去。这条巷子里没什么人，他偷眼观察了一下，悄悄地从柴垛里抽出一把匕首，慢慢向日军靠过去。
忽然就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哎，卖柴的！这儿来，有买卖！”
挑柴人一激灵，反手把刀压在腕下，回头一看。
只见石磊和李大本事站在身后不远处，正招呼他。
鬼子也听见这喊声，回头拿日本话骂了一句。
想偷袭是不成了，挑柴人懊恼地朝石磊和李大本事走来。
石磊一看，立马认出了这是谁，孙成海！
这家伙可是个狠人，一身的武艺，但也一身的江湖习气。枪法一般，武功高强！打急了眼，经常操着枪当烧火棍使！还喜欢我行我素，不过确实也是个有血性的人。
这家伙可是一员猛将啊！必须收下！
李大本事也看清了挑柴人的长相，四方大脸、鼻直口阔，眉梢棱角带着一股豪气。
孙成海走到近前，石磊是笑嘻嘻地说:“柴火怎么卖啊?”
孙成海没好气地说:“不卖!”
这话一出，李大本事是拉着脸道：“不卖你挑着它干啥?”
孙成海一瞪眼:“俺就愿意挑着!”
石磊看鬼子走远，压低声音说：“爷们儿，咱一路人，这地儿不是动手的地界儿。”
孙成海愣了一下，问：“你是什么人?”
石磊伸手比划了个“八”，说:“走，借一步说话。”
孙成海跟着他们来到一处僻静的街角。
石磊看四下没人，抱拳对孙成海说：“自报名号，八路军武义县大队队长——石磊。”
说着一指李大本事，“这位，我的好兄弟，李大本事，武义县大队副队长。”
“爷们儿怎么称呼?”
“孙成海!”
李大本事嘿嘿一笑，带这些江湖气道：“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够意思！我看你挑着这么重的柴火，大气儿都不带喘的，这膀子力气，不如投了八路，一起杀鬼子!”
孙成海一脸不屑地说：“八路听过，你这啥县大队没听过。老子自个儿惯了，受不了人管。要说杀鬼子，你不拦着，那一伙子早躺下了。”
李大本事说:“话不能这么说。你自己才能杀几个鬼子？你来我们这儿能打大仗，那一仗杀的鬼子多了去了。”
“老子自己有人，也能打打仗!”孙成海挑起柴火准备走，“看在八路打鬼子的份儿上，今天这事算了，再碍俺的事，连你俩一块儿做了!”
说完，孙成海头也不回径直走了。
李大本事碰了一鼻子灰是气哼哼地说：“你瞧他这揍性！这小子忒狂了，再碰上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石磊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有本事才狂，你不狂？”
两人继续在街上溜达，走到街口，看到前面空地上，搭了一处戏台。
戏台下人头攒动，台上唱的是《辞曹斩将》，金盔金甲的关二爷正舞着大刀与曹军缠斗。
李大本事溜达到戏台底下，又走不动道儿了。
石磊轻叹一声，在身后狠狠地
戳下他腰眼:“办正事!”
“知道。”李大本事盯着台上说，“寻思事儿呢。”
戏台对面也垒着座高台，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胖子正坐在太师椅上，捋着胡子得意地听着。
李大本事捅捅身边听戏的人，问：“大哥，这是谁家的堂会?”
那人一撇嘴，说：“那不，台上坐着呢，高丽棒子——全劳焕!”
“嚯！长得够气派的!”
“哼，在这边的矿上当把头，动不动就欺负咱中国人，挣黑心钱！老天爷也不派个天兵天将，灭了狗日的!”
李大本事听完，面不改色的对石磊道：“咱不立立威？”
石磊明白李大本事的意思，虽然县大队是正规八路军了，可他们想招兵买马也得有个好名头，有实力，毕竟当了兵上了战场可是要卖命的，哪怕是真想打鬼子的加不加入你县大队也得看你的待遇，本来就吃不饱，这参军了在吃不饱，谁还跟你干？
石磊沉吟一会，道：“别着急，让我想想。”
第三十章 向着县城，出发！
九纵司令部内。
司令员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两瓶玻璃包装的白酒，终于忍不住拧开了瓶盖，轻轻嗅了嗅。
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从瓶口传来，让司令员精神一振！
“好酒！”
他急忙把瓶盖拧紧，好好的收了起来。
“这个石磊不简单啊，咱们给他的条件是那么苛刻，他没有怨言不说，反而还送礼了，嘿，这是在点我呢！”
章团长和于政委两人是一脸的尴尬，瞅着两人的脸色有些尴尬，九纵队司令员是对着三团章团长和于政委笑道。
“别说，这个石磊，还算是对我的脾气。”
“石磊，李大本事，这两个人凑到一起，说不定真能干出大事来！”
司令员爽朗的笑了笑，看起来十分的开心。
“司令员，您给了石磊这么大的权限，这天高皇帝远的，不怕他乱来？”一旁章团长有些忧心忡忡的问道。
“怕什么？他们在小鬼子势力内部，越乱来越好，他有多大本事，就当多大的官！你没听通讯员怎么说的嘛，他口气不小嘛。”
“这也是我们所担心的。”章团长接着道：“他算是我的兵，虽然就接触过一次，不过，对他我还是信任，他有一颗爱国之心，有勇有谋，可就是因为信任......”
“哎，老章啊，你的担心我理解，不过任命都下了，就看看他能折腾出个什么样吧，实在不行，你在给带回来嘛，”
“行了，不留你们了，回去吧。”
李司令员说这，是急忙收起了桌子上的两瓶白酒，似是生怕让别人知道他这里有两瓶好酒一样。
章团长和于政委是很识趣的离开了。
在会营地的路上，于政委是冲着烟袋锅子眯着眼说道：“你说他们能把这县大队给折腾成什么样呢？”
章团长背着手没有回话，不过，他的心里却是在期待着或是希望着，石磊和李大本事他们能把他们的县大队给干出个模样来。
......
要打造一支尖兵小组，那这个小组的武器装备就要比普通的战士更加精良，不说武装到牙齿也得全面，手枪，步枪，冲锋枪匕首手雷等都得全。
这么一想，石磊就开始肉疼了，九个人虽然不多，可真要装备起来，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的能量啊！
石磊手头现在有210点的能量点，可一人一支M1加兰德，剩下的三十个能量点也就只能兑换三个基数的子弹，可想训练尖兵，训练一个优秀的射手，不拿子弹喂是喂不出来的。
再说，除了尖兵小组还有其他普通士兵呢，他们也得装备啊，虽然有缴获的装备，可一但训练起来，没有补给没有产出的他们也是消耗不起啊。
归根到底，还是穷啊。
“哎.....穷啊。”
暂时先不想这些，石磊是看着训练的众人，对众人道：“我和本事要去一趟武义县城去探探情况。你们继续训练，等我回来，我希望你们能有所进步！”
“是！”
临走前，吸铁石是跟了上来，拉着石磊道：“我也去！”
李大本事是拉开吸铁石道：“你不行，你太扎眼！”
吸铁石一急就要跟李大本事比划两下，石磊一拍吸铁石的肩旁是语重心长的道：“陈石头啊，本事说的对，你不能去。”
吸铁石一梗脖子，“俺咋就不能去了。”
石磊沉声道：“你去了，谁训练他们啊，连长排长都走了，这群愣货谁管？你是老三团的老人了，而且你拼刺刀的本事在整个三团都是数一数二的，你不带着他们炼，谁带？”
见吸铁石有些懵懂了，石磊是语重心长的道：“石头啊，你肩上的胆子是很重的！”
吸铁石挠了挠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我不去了。”
......
村子里的一块空地上，七八个汉子是围在一起，这群人都是被鬼子屠了村之后，决定跟着孙成海同生共死一起打鬼子的汉子。
他们跟前的地上还摆了不少东西。
看着地上的镰刀菜刀耙犁，孙成海是一脸的苦涩，“找了半天就找了些这个？”
“鬼子手里可是有枪有炮，咱们手里有什么?光凭咱这些锄头和镰刀，冲上去只有送死的份。”
相对于武器精良的小日本鬼子来说，他们就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差距太大了。
人群中的孙呆子是嘿嘿的说道：“还，还还有一个呢。”
孙成海一听，脸上露出一抹惊喜，可看着他从身后拿出来的粪勺，不只是孙成海，其他人也是立马怔住了。
大狗掩面苦声道：“俺滴个亲娘来，毁了。”
孙呆子却是邀功一般的说道：“村.....村里都翻遍了，翻得可干净了，能拿的都拿过来了。”
孙成海心里那个气啊，手里的树枝一下子就把孙呆子手里的那个粪勺给打在了地上，“猪都捅不死，还想杀人？”
“捅猪？”
一听孙成海说捅猪，孙呆子是来了兴致。
嘿嘿的凑过去问道：“捅谁家的猪啊？”
“你给我回来。”
大狗一拉他，没拉住，是被孙成海一脚给蹬回去了。
大狗一拉孙成海是说道：“哥，俺姨夫家有杆子猎枪，看我的，我去拿。”
说着就要走，却是被孙成海给拦住了，“猎枪也不成，打鬼子，最起码要有八老中正，有把短枪就更好了。”
说着是垂头丧气的叹了一声，“哎......”
“短枪？”
大狗一听，一脸的为难，“毁了。”
是皱着眉头道：“哥啊，那短枪，只有当官的和有钱的才用的起啊，再就是小鬼子，这就是这当官的有钱的，还有这些鬼子和汉奸都在县城里，平时根本不出来。”
胖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惜，其他人也有些无奈。
看着众人低着头，士气低落的模样。
孙成海挠了挠头是想了下说道：“这么着吧，明天我进趟城，看看能不能搞把短枪。”
说着是点着众人，“我要是搞着了，你们这帮兔崽子都给我听好了，不兴坐蜡，以后都得听我的！”
“哥!这可不兴开玩笑的。”
大狗一听急了，连忙劝道:“小鬼子和汉奸太危险了，千万不要冲动呀哥。”
孙成海看着众人，眼神坚定地说道:“我等会儿就去县城，三天后绝对带着枪出现。”
见孙成海不是说笑，众人都急了，急忙跟上来道：“哥，你稳稳地，先别激动，怎么咱们也得先商量商量再说！”
“甭商量了，明儿去定了！”
孙成海摆了摆手，示意大狗赶紧把嘴闭上。
众人还想劝诫，但都被孙成海给阻止了。
“行了，就这样。”
孙成海告别众人，即将踏向县城寻枪之旅。
第三十二章 夺枪取命
孙成海挑着柴火正走着，忽然看见在一家大户人家院门前，两个家丁正殴打一个年轻人。孙成海大吼一声：“不许欺负人!”
家丁看孙成海怒目圆睁，不是个善茬儿，便放开年轻人，骂骂咧啊地走回院里，关上院门。
孙成海扔了柴火胆子，过去把年轻人扶起来，问道：“兄弟，咋回事?”
年轻人满脸淤青，但还能看得出来是个相貌清秀的小伙子。他倔强地站起来，恨恨地说：“前天煤窑塌方，我爹，还有两个哥哥全被埋在里头，本来还有救，但是全劳焕这个老王八蛋居然把矿口封上，不许救人。”
孙成海一脸惊讶地问：“为啥?”
“伤了要管治，死了才赔一袋白面。”
年轻人眼圈红了，“死人比活人花得少。”
孙成海叹口气问:“你打算怎么办?”
“这仇不能不报！我这次来就是要跟全劳焕拼命的。”年轻人亮出一把七寸匕首说，“全家省吃俭用供我来县城念书，我要是连这个仇都报不了，也就没脸活着了!”
孙成海本来就听不了这恃强霸弱的事，再看这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这份胆量，心下喜欢。他拍拍胸膛说：“兄弟，俺替你讨这个公道。”
“你?”
年轻人惊诧地看着他，“全家养了那么多护院，都配着长枪，他自己还总带把短枪在身上。我这次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可是你……”
一听这个，孙成海更有劲儿了，是嘿嘿一笑：“他自己有把短枪，那俺更得去了。”
“我跟你一块儿去!”年轻人一脸坚毅。
“你就不用管了，回家听信儿去吧。”孙成海拍拍年轻人肩膀说，“俺自个儿下手更方便，带着你是累赘。往后再有什么难事，就去西二十里铺山神庙找俺。”
孙成海说完，挑起柴火担子，一个人绕到正门来。
门口张灯结彩，挂着个“寿”字，管家一身新衣站在那里迎客。孙成海低着头就往里走。
“哎！回来!”管家急忙拦住他，“谁要的柴火?”
“伙房。”
“真没规矩!”管家把他推出去，往旁边一指，“从这儿过去，走侧门，进门往左，二套院里，快去。”
孙成海来到侧门，这里进进出出好些杂役。
孙成海放下柴火，空着手钻进一个跨院。院里堆满了戏班子的箱子、衣裳和各色兵器。两个打杂的在聊着闲天，忽听外面一声喊：“换戏了换戏了！快把东西搬过来!”
打杂的应声抱起东西就往外跑，孙成海顺势将一捆兵器扛在肩上，跟着跑出去。
看台上，满头大汗的全劳焕接过下人递来的大茶壶，对着嘴咕咚咕咚往下灌。
李大本事对石磊说：“这么个喝法待一会肯定上茅房。”
石磊点头对李大本事说：“嗯，这么会儿功夫起码灌下去了三壶水了，不上茅房他得憋死，咱先到茅房里蹲着，等他进来，拿块儿砖一拍，把人绑了。”
在广场的另一侧，孙成海搬着兵刃来到戏台下，几个戏子正忙着换装、摘行头。
孙成海定晴观瞧，当即眼前一亮，对面高台当中坐的那个胖子，腰力还别着一把短枪，一定就是全劳焕。
忽然，全劳焕站起身，捂着肚子急匆匆往台下走。
人群里的石磊朝着李大本事使了个眼色，两人扒开人群往外出。
戏台上关二爷正跟守关的曹军缠斗正酣。
孙成海盯着全劳焕，眼里直冒火。突然他大喝一声，一个旱地拔葱，飞身上了戏台。手里抖开那包兵器，什么长枪短戟一支接一支地朝金劳焕扔了过去。
花枪正剁在全劳焕面前的地上，剧烈颤动着。
全劳焕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往看台上跑。
台下的看客顿时就乱了，四下奔逃。
石磊和李大本事被夹在人群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戏台上的一干武生全愣住了。
孙成海扔完了手里的兵器，一把夺过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奔到台边纵身一跃，踩着看客的肩头，飞身冲到对面的看台上，使一招力劈华山，刀口直奔全劳焕脖根儿过去。
全劳焕吓得往下一趴，躲在八仙桌下面。
刀口砍在厚实的八仙桌上，刀身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孙成海一脚踢飞了八仙桌，将全劳焕放翻在地，亮出手中的匕首。
全劳焕惊慌失措，根本忘了搁枪。
孙成海大吼一声：“老贼，你家二爷取你狗命来了!”
说着，匕首往全劳焕脖子上一抹，立时血溅当场。
石磊和李大本事在下面看得都呆了。
石磊嘴角一抽，骂道：“这个莽夫！”
闻讯赶来的伪军到了，冲着看台上“砰砰”放枪。
孙成海抓起全劳焕腰里别着的十四式，就地一滚，翻身下了看台，混在人群中跑了。
孙成海怀里揣了短枪，急匆匆跑到城门口，城门早被百姓堵得水泄不通。
两个站岗的伪军正扛着长枪，推搡着百姓，另外两个伪军正费力地把城门关上。
孙成海一脸杀气地往城门挤，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正是石磊和李大本事。
石磊拿手势跟孙成海比划，示意让他见机行事。
李大本事已挤到了最前面，伪军一看他是一副庄稼汉的模样，双眼怒自圆睁，调转枪头，拿刺刀顶在他胸口，叫唤着：“向后退，听到没有!”
李大本事一见这架势就知道这二鬼子是想那他开刀，张大了嘴巴，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啊哇啊哇”的比划着手势。
石磊挤了过来，伪军扭头看向石磊，孙成海趁机抓住枪头一抬，挥拳打在伪军脸上。
另一个伪军正要开枪，孙成海已经站在他身后了，大手一伸捏住他的肩膀，就听一声惨叫，长枪跌落在地。
孙成海左手勒住伪军脖子，右手一挥，匕首整个儿捅进后腰。
正关门的伪军惊慌失措，还没来得及把枪抓在手里，就被石磊和李大本事放到在地。
石磊推了推城门，没推动，是急忙喊道：“来人帮忙啊，死沉死沉的!”
“门不开，谁也出不去！”
李大本事和孙成海走过来，三人抓住两侧门板，低吼一声，两膀一开，城门嘎楞楞分开了两人多宽。
百姓一涌而出，四散奔逃。
三人带头冲出城门，奔出老远才慢慢停住脚步。
第三十三四 陈锋作妖
县大队驻扎的小山沟里。
石磊和李大本事去了县城，众人在训练结束后是开始挖野菜。
“砰！”
正挖野菜的算盘的被一个突然丢在身边的一个菜篮子给吓了一跳。
“呀！你这是干甚呢！”
陈石头是一屁股坐地上，盘腿抱着胳膊一脸不忿的道：“石磊那小子是贼精贼精的，李大本事也不是啥好鸟，这俩人凑一块，指定憋不出啥好屁来。”
“这一出去，都啥时候了还不回来，算盘，你说他俩是不是卷着钱跑路了？这要是卷着钱跑了，那咱们不就只剩下喝西北风了？”
算盘吧嗒吧嗒的抽了一口烟是刚想说句什么。
突然，是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句鬼子话。
“快点！”
“三木，去前面看看。”
“嗨伊。”
吸铁石立马拉上枪栓就要起身去干小鬼子，算盘赶忙拉住吸铁石。
“起开！”
算盘抱着吸铁石的胳膊是焦急道：“咱先回去！”
“走！走！”
算盘拉着吸铁石赶紧往回跑，跑到他们驻扎的山洞前，算盘是冲着站在那里的几名战士道：“鬼子来了，鬼子上山了！赶紧把洞口封住！”
可是站在洞口前的几名战士却是无动于衷。
吸铁石连忙喊道：“还愣着干啥啊，抄家伙啊！”
热闹咧嘴瞪眼的给算盘和吸铁石使着眼色。
两人却是完全没有看明白热闹这是啥意思。
“咋了这是？”
吸铁石直接问道。
热闹是一脸无奈的抬手指了指斜上方。
算盘和吸铁石扭头一看，只见陈锋和小四川是一人端着一挺轻机枪对着他们。
？？算盘有些懵，这是干啥？
吸铁石登时举枪相对。
石头后面的陈锋亦是将枪口指向了吸铁石，是沉声道：“把枪放下！”
吸铁石举枪对着陈锋是不屑的道：“咋着？刚睁开眼就像咬人？”
“我不知道你们是那条道上的。”陈锋喊道。
他醒来后心里就觉得不对劲，在看了一圈后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就这群人的装备真是八路？要说那一点像八路也就是这穿着了。
吸铁石大怒，“老子是八路！”
算盘帮腔道：“咱们是一事的！”
陈锋冷哼，“你放屁！”
吸铁石大骂道：“全是王八揍得！”
陈锋站起身就要开枪。
算盘急的汗都冒出来了，是对着陈锋道：“放下枪，放下枪，鬼子来了！”
“鬼子来了！”
“你先放！”
“你先放！”
陈锋和吸铁石又吵吵起来。
算盘焦急的直跺脚，“这鬼子都上来，不赶紧藏起来，还愣着干啥呢！”
地瓜却是悄悄地对算盘说道：“没事。”
算盘一愣，这都要开枪了还没事？“乃求的，忽悠谁呢！”
见地瓜一点也着急，算盘是拉着地瓜问道：“咋回事？”
地瓜一脸无奈的道：“挖野菜回来就见他端着枪站那里了，谁知道他这闹什么妖。”
算盘一听，是挠着头道：“你们就这么愣着？这么多人就不会给他把枪下了？”
地瓜脸色一苦，咧嘴道：“这不就欺负人了嘛，再说枪里没子弹。”
算盘更懵了。
临近驻扎的山洞是，石磊和李大本事是听到了山洞附近传来了一阵喧哗。
两人谨慎的一看，发现陈峰和吸铁石算盘等人正在争吵着什么。
咋回事？都动上枪了？这要是再晚来一会，估计就只能收拾后事了。
就在吸铁石和陈锋大吵之时，一个身影突然冲着陈锋冲了过来，一声闷响，陈锋应声而倒，小四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大本事给下了枪。
跑过来的石磊是赶喊道：“鬼子马上来了，拉上陈锋进洞！准备战斗！”
有惊无险，只是一队鬼子兵是在山里巡逻。
山洞里，陈锋被困了起来，地瓜看守着陈锋，是破口大骂：
“你这小子就是条标准的白眼狼，我们刚把你给救活了，你倒好，不仅不感恩，还要跟我们动枪！”
“横啊！你继续横啊！”
见陈锋瞪着眼盯着他，地瓜一下子来了气，是刚准备撸起袖子冲上去，屁股上是突然挨了一脚。
回头一看是石磊，地瓜这才老实了，嘟囔着缓缓退了回去。
“给他松松绑。”
“石磊哥......”
看着石磊脸色沉了下去，地瓜是嘟囔着给陈锋松了绑。
石磊看着已经生龙活虎的陈峰，没好气对他说道：“你小子，伤好的很快啊，不过要不是老子给你的药，我的兄弟们那你给就回来，你早就死了，知道吗？”
“还拿枪指着我的弟兄们，你的良心呢？你对得住我吗！老子可是提着脑袋救你的，你这刚好了，就忘恩负义啊！”
“你救我干什么？谁也没让你救我！我本就是个死人了！”陈锋满眼的哀伤。
小四川急忙道：“你是好人，不该死！”
“咋滴，救你还不让啊！”吸铁石直来直去的听不惯陈锋这话。
“乃求的嘞......啥人啊！”算盘嘟囔了一句。
陈锋不为所动，眼中满是泪花，“好人？”
“这年月好人早死了！”
“委员长说过，真正的军人，就应该固守不退，誓死不屈，和敌人对战坚拒，直到最后一兵一卒！现在我的阵地丢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苟且偷生下去。”
众人不理解陈锋为什么会这么纠结，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嘛，活着才能打鬼子啊。
陈锋长叹一声，悲从心中来，“救命之恩，我陈峰当然记得，这条命，我早晚还给你。”
石磊没有说话，李大本事是摇着头指了指陈锋是对着众人道：“你们看，就他这书呆子官样的，那伙子兵跟了他算是倒了血霉了。大半个江山都丢了，还在乎你那屁大点的地儿？”
“人是活的，地是死的！大活人能让地给困死？难怪你们国军打仗他不灵光，一根筋！就不知道打不赢就退？非得都打光了？”
石磊摆了摆手道：“行了，别刺激他了，让他自己想想吧，多说无益。”
石磊知道，陈锋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自责，说是征兵，实则就是抓壮丁，几十个老百姓跟着他还没上战场报国就被鬼子给杀了，不说阵亡抚恤金了，就是入伍的两块大洋的安家费都没有得到，他愧对死去的呢些被抓了壮丁的老百姓，更让他内疚的，这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可以不用死的，毕竟，石磊提醒过他，可他没放在心上，内疚又后悔。
当然，这不能说就是陈锋的错，谁也不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说辞就彻底的相信了，就算有，那也不会是陈锋，而且，国军也确实是一路打一路退，丢了不少阵地，陈锋的恨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散了吧。”
陈锋却是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当兵的就是不能退！”
第三十七章 给上一课
夜色中的碉堡就像个怪兽一样耸立在大地上。
碉堡顶上的探照灯扫来扫去，两个伪军在顶子上来回巡视。
石磊和李大本事头戴草圈，趴在地上。
李大本事捅捅边上的吸铁石：“打得准吗?”
吸铁石不耐烦地说：“废话，你都问八遍了!”
“能不能扬名可就看你这枪法了，千万别哆嗦。”
“怎么着也比你那两下子强！”
吸铁石瞄着前面被李大本事问的都毛躁了，是看向石磊，“都瞄半天了，到底打不打?”
石磊点头：“打!”
“砰！”
“噗。”
枪响灯灭，探照灯被打了个粉碎，炮楼立马陷人一片漆黑，两个伪军的身影也不见了。
片刻，碉堡机枪眼儿里的重机枪吼了起来，“哒哒哒”，打出一条火龙。
见石磊没了动静，李大本事一咬牙，问道：“石磊兄弟，怎么办？”
“等！”
石磊这话让其他人有些懵。
等机枪消停了，石磊是拿出白铁喇叭喊：“你们子弹足实，就可劲儿搂！有这换子弹的功夫，给你们上上夜课！我们是八路军，九纵老三团，是主力团！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话没说完，炮楼子里的机枪又响了起来。
“瓜，给他一梭子！”
李大本事咬牙切齿的道。
地瓜刚要开枪，是被石磊给，拦住了。
“咋了石磊哥？”
石磊道：“开什么枪，这一开枪，不就暴露了。”
“换地。”
石磊带着一群人是换了地方，藏好了后，石磊是招呼吸铁石，再来一枪。
吸铁石得令后是对着火光亮处瞄了半天，一枪打过去，机枪又哑了。
石磊见状是夸了吸铁石几句，吸铁石得意地道：“百发百中！”
“吹吧你就！”
这句自夸，迎来李大本事地瓜等人的一句不屑嘲讽。
石磊是拿着大喇叭喊道：“咋地，说两句还敢还手了？“
”哒哒哒！”
碉堡枪眼里又开始冒火舌了。
子弹嗖嗖的乱飞，在夜里留下一道道火光。
“地瓜、热闹，给我打一梭子！”
石磊这一话让大家越来越懵了。
地瓜一脸茫然的看向石磊，问道：“石磊哥，这刚......刚才不打不让，这会儿咋又让了？”
“是啊，是啥啊？”
石磊道：“刚才不让打，那是因为咱没摸清这碉堡里的情况。”
吸铁石瓮声瓮气的道：“现在摸清了？”
石磊没有回吸铁石的问题，是冲着地瓜道：“还愣着干啥，打啊！”
地瓜热闹两人立马开枪。
“哒哒哒！”
两挺轻机枪喷吐着火舌是冲着碉堡冒火光的抢眼招呼了上去。
碉堡立里面，一群伪军有些懵，也有些害怕了起来。
“不会真是八路军的主力团来了吧。”
“别特娘的吓唬人，他们不都转移出去了嘛，怎么可能呢。”
“可你听这枪声啊，不像是假的啊！”
伪军队长一怔，这话倒也不假，一般的土八路也不会有这么猛的火力啊，难道真是八路军的主力团来了？
一梭子打完，碉堡上的枪哑了。
石磊是拿出纸条，拿衣服挡着光亮看了几眼是冲着碉堡喊话道：“我告诉你们，今几个来，不是打你们的，是给你们留着面子的！”
“你们一个个的家底儿我都清楚!”
“辛台子村老陈家的狗剩儿，赵家的赵二胡子，小陈家庄的陈望，二道沟的水娃子.…………”
碉堡上又有人开枪，吸铁石打了两枪才把对方打哑。
李大本事不满地嘟囔着，“该打！”
石磊看了看他，是接着对着碉堡喊道：“我说你们一个个咋听不懂好赖话呢？你八路爷爷的枪法打蚊子都是对眼儿穿，别说大活人了！咋着，非要你们爹娘明儿都赶来收尸吗?”
碉堡里终于传来伪军的声音：“好汉爷，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不想跟您交手啊!”
石磊接上话茬，“好，往后再见着中国人，都揣上点儿良心！不然，你们一个个那家门朝那儿开，我们可都一清二楚!”
“给我记住了！”
碉堡里的伪军一听不是来打他们的是路过的，心里紧着的那根弦儿是松了下去，冲着外头喊道：“好汉爷，留个贵号儿吧，以后我们绝不敢跟您的队伍交手!”
李大本事见这招好使，是嘿嘿笑了起来。
石磊见李大本事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石磊是把大喇叭递给了李大本事，李大本事一脸得意地清清嗓子，喊道：“听好啦，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大本事。”
“去你的，这成了扬你名了！”吸铁石一把扯过李大本事手里的大喇叭瞪着俩牛眼道。
“给我打他！”
石磊喊了一声，扑了上去。
一群人见石磊都扑了上去了是纷纷围了过来按着李大本事就一顿锤。
第二天夜里，石磊又带人摸上了一个伪军驻扎的小炮楼。
守着这个炮楼的伪军也不多，有七八个，这群伪军今晚上是吃酒喝肉一顿造，时候不晚就躺下睡了，连个放哨的都没有。
呱呱~
正睡得香的一个伪军是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一阵呱呱呱的蛙叫声是吵得他心烦意乱，睡不着了，他睡不着后是开始推搡着旁边睡得死死的另一个伪军。
“咋了。”
“听见啥动静没。”
“啥动静啊？”那伪军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
两人弄出了动静后谁在旁边的几个伪军是都迷迷糊糊的醒了。
伪军队长被几个人的动静给吵醒了是骂骂咧咧的道：“干啥呢不睡觉！”
一拉被子一翻身，却是听到了一阵呱呱呱的动静，是皱着眉头问道：“外面啥动静？鬼叫啥呢！”
“蛤蟆叫。”他旁边的一个伪军回答道。
伪军队长大怒，“蛤蟆？我没听过蛤蟆叫嘛？蛤蟆有这么叫的吗？出去看看。”
见那伪军不为所动，伪军队长是瞪着牛眼怒喝道：“今晚水当值？”
几个伪军都指向对藏身边的那个伪军。
“看啥看，赶紧的！”
伪军据点外面，算盘是问道：“石磊兄弟，这蛤蟆怎么这么个叫法？”
李大本事嘿嘿一笑，“往腚眼里赛点胡椒粉。”
算盘一听脸都绿了，“也就是你能想出这损招来了。”
“哎哎哎，这可不对啊，这损招可不是我出的！”
一直盯着伪军营房的石磊是轻声道：“别说了，出来人来。”
“吸铁石。”
吸铁石点了点头是举枪瞄着那个走出营房的伪军就是一枪。
“砰！”
那伪军直挺挺的是到了下去吧营房的们都给撞开了。
大通铺上的伪军们一听枪声都愣了，见着出去看情况的王驰倒在了地上，伪军队长立马大喊一声：“抄家伙！”
一群人是端枪就往外射，也不管人在哪。
石磊一瞅，是拿出大喇叭对着营房里的伪军们喊道：“屋里的都听着！”
老子手里这实际颗手榴弹都开盖了，就等着拉弦儿往里扔呢。
伪军大队大惊，这要是十几颗手榴弹丢进来，屋里这群人一个囫囵的都没有了，是带着哭腔赶忙求饶道：“别别别，好汉爷，有话好好说，咱们素味平生，犯不着下死手啊！”
石磊继续道：“知道为什么打你们不？”
伪军队长一听立马就明白了，那哭腔更真实了，“爷，我们也是被鬼子逼的呀！”
“我们抢的东西，您给句话，明儿我就给您送回去。”
石磊一听，火候差不多了，“你们给我听好了，今个打你们的是武义县八路军——石磊部队！”
“记住了，记住了，这辈子都忘不了！”
......
打这儿以后，石磊出手前就经常先摸清伪军的底细，然后趁半夜对他们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
当然，他也会对个别顽固不化的伪军和落单的鬼子进行暗杀性质的活动，还有在路上挖坑陷卡车，打劫亲日的土财主之类的事情，数不胜数。
比起孙成海九路军一个伪军据点一个据点拔的打法，石磊他们的活动更频繁，也更恐怖，知道你老底，你跑了和尚还能跑了庙？搞得就是一手心理震慑，还没有伤亡。
相对的，石磊他们的名气越来越大，不光是在老百姓眼里，甚至整个武义县的伪军，都开始拿他们来赌咒发誓——谁要是说瞎话，就让他走夜路撞见石磊、李大本事等人！
这下，轮到孙成海的九路军不高兴了，他们已经好些天没有收获了，特别是鬼子加强了对炮楼的防护后，孙成海几乎没有再得过手。
二十里铺山神庙。
破庙中，一群汉子站在一起，商量着如何打小鬼子，不过这其的中气氛却是有些凝重。
这里的山神像已经很长时间没人上供了，雕像上落满了灰尘。
山神的雕像下面，摆了一把太师椅，孙成海跷着腿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喝了口烧酒。
几天前，他曾在这里成立了九路军，可九路军成立了整整十天了，除了前几晚他们干掉伪军的几个的炮楼后就再也打不下来被加固了的炮楼了，几天下来，他们是没想出来下一步应该干什么。
看着众人低着头，士气低落的模样，孙成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腾起老大一片灰尘。
“咋个都？达拉脑袋干啥！”
孙呆子一脸无奈地说：“二……二哥，最……最近武义附近的村子都在传石磊、李......李大本事的名号，好几天都没人来这里投……投投奔咱们了。”
“哥，毁了。”
大狗一脸忧心忡忡的对孙成海说道：“咱们九路军这么下去不是事啊。”
一旁的孙呆子也是一脸的苦闷，“哥，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孙成海看着期待的众人，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烦躁的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打小鬼子呗。”
大狗在一旁是小心的提醒道:“哥，小鬼子不是山上的畜生，会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我们去打？”
孙成海想了想，还真是这样，看向大狗，“那你说怎么办!”
大狗眼珠子一转:“哥，要我说，这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要在搞一场硬仗！咱们的名头得再大一点！”
正说话间，门外跑来一个小兄弟，进门就喊：“二爷，有人投军!”
众人正纳闷儿这时候谁还来投九路军，纷纷抬头往外看，只见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一眼看见当中间的孙成海，扑通跪下:“恩人，可找着你了!”
孙成海定睛一看，正是他在全劳焕家救下的那个小伙子。
他连忙伸手扶起来，高兴地笑道:“你咋来了?”
年轻人笑着说：“那天我还没出城，就听说全劳焕被人杀了，我就想来寻你，但是丧事还没办，一家老小都得人管，我实在走不开。现在忙活完了，我就来寻你了!”
孙成海黯然地说：“兄弟，你来的不是时候啊，俺名头压不过别人，眼瞅着就在这呆不下去了。”
年轻人忙问是怎么回事，孙成海就把他那天在城里怎么跟石磊李大本事斗气，回来立山头当九路军的事说了一遍。
“……现在八路军名头越来越响亮，老百姓都去投他们了，唉。”孙成海长叹一声。
年轻人略一沉吟，笑了。
孙呆子在一旁没好气地说：“看我……我们失了势，你倒笑了。”
年轻人也不生气，笑着说：“哥哥，我这次来就是投奔你的，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你要不嫌弃，打鬼子算我一个。”
孙成海拍拍年轻人肩膀，说：“成！只要是跟鬼子对着干，都是好兄弟!”
年轻人又说：“对付八路，我倒有个办法，或许能有点用。”
孙成海精神一振：“你快说!”
年轻人说道：“九路和八路都是打鬼子的队伍，不能对着干仗，那就该鬼子高兴了。”
众人点点头，年轻人接着说：“现在争的，无非就是个名号响亮。要想让老百姓都跟着咱干，不一定光靠打鬼子杀汉奸。”年轻人顿了顿，卖了个关子，“你们听说过‘石人一只眼’吗?”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
孙成海直来直去地说：“兄弟，俺们书都念得少，只有孙呆子跟着村里的秀才念了几本囫囵书，有啥主意你就说吧。”
年轻人把自己的办法说了一遍。
孙成海拍着大腿笑道：“好！好！好！你这个办法要是好使，往后你就是九路军的军师了!”
第三十三章 孙成海的九路军
孙成海缓步走上—个荒坡，站定转身，朝身后喊：“送了这么远，就别再送了。”
石磊和李大本事站住脚。
李大本事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终于能喘口气了。“这孙子真能跑！”
石磊是笑着说道：“爷们儿，咱交个朋友?”
孙成海直来直去地说：“交朋友可以，但是别以为杀了几个二狗子，就能让俺跟你们走，天宽路广，咱们各走一道。”说完扭头就要走。
李大本事急了，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揍性！不识抬举！你给我站住!”
孙成海伸手拔出手枪，对准李大本事：“再走半步，就别怪俺伤了和气。”
李大本事瞅瞅他手里的枪，一脸鄙夷地说：“又是个不会使枪的货，你保险都没开，打个鸟啊。”
孙成海狐疑地把枪摆弄来摆弄去，保险？
见孙成海一脸的茫然，李大本事大喝一声:“留神响了!”
孙成海吓了一跳，恼怒地看着李大本事。
石磊和李大本事哈哈笑着。
孙成海红着脸，把枪往怀里一揣，说道：“老子不用使枪，对付你们俩，一条胳膊就够了!”
石磊收住笑，一脸正经地说：“爷们儿，敬你是条汉子，以后遇到难处就去投八路。”
“记着，我叫石磊!他叫李大本事！”
“本事，咱回！”
说完，拉着李大本事转身就走。
李大本事不甘心地说：“就这么让他走了，这混小子脾气虽然大，也是真有本事的人，拉咱队伍里指定是个打鬼子的好手！”
石磊摆了摆手道：“不急，强扭的瓜不甜，再说人家也没把咱们放在眼里。早晚有一天，他会加入我们的。”
听石磊这么说李大本事是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这爷们就是个关云长啊，可得一定要拉过来!咋整呢……”
孙成海目送两人走远，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夜色初上，孙成海走到一处山神庙前。
这座山神庙已经残破不堪，但是仍不失威严。
他抬脚走进去，里面油灯亮着微弱的光，孙呆子等十几个后生看见他回来，一起围了上去。
“哥，咋样了？”
“搞到枪没？”
孙成海瞅着大狗和孙呆子等人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是郑重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十四式，放在供桌上，回身向众人说:“枪，俺拿到了。打今儿起，咱就算立了山头儿，往后专杀鬼子!”
孙成海扫视着后生年轻的面孔：“眼下虽然只有一杆枪，但往后就会有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直到咱人人手上都凑上把带响的!”
众人兴奋地咧嘴笑着。
孙成海顿了顿又说：“但是，咱们还缺样东西——名号！”
“今天碰上两个八路军的，是杀鬼子杀汉奸的真英雄。”
“但是，让俺跟着八路干，决不能！咱有手有脚，自己挣自己吃，不靠别人，也不服别人。咱就压他们一头，往后，咱就叫九路军!”
众人欢声雷动，都喊着：“二哥，都听你的，咋打鬼子，你快说吧！”
孙成海让大家安静，然后说：“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俺学武的有句话，叫‘四两拨千斤’。”
“咱现在和鬼子比，就跟个小孩儿似的，劲儿小，要跟劲儿大的打，要用巧。”
“今晚，咱就先干他一票……”
说干就干。
当天夜里，孙成海带着全部人马，偷偷摸到离武义县城最远的一个炮楼。
大狗早一步过来，化装成拾粪的，摸清了炮楼兵力的配置，一共七个伪军，两个鬼子。
附近全是山路，不通卡车，鬼子听到信儿再赶过来，最快也得三个小时，时间足够了。
有了炮楼都兵力部署后，孙成海带人推着独轮车，抬着蔬菜、粮食向着炮楼走了过去。
来到炮楼底下，楼上站岗的伪军扒着墙头往下看：“送的啥菜?”
菜筐上的蒲草撩开，露出里面的土豆和萝卜。
伪军沮丧地嘀咕：“娘的，又是萝卜，就不能换点儿别的玩意儿，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炮楼的门打开，孙成海带人抬着菜筐走了进去。
炮楼内，几个伪军围在一起下着象棋，不住地互相支招。
方才喊话的伪军从梯子上爬了下来。
“都给堆墙角里！把上回的筐拿回去!”有一个观棋的伪军随手一指。
孙成海和呆子抬着筐往墙角走，突然手里一滑，一筐土豆摔在地上，滚得满地都是。
大狗和其他几个送菜的人赶紧去捡，慌慌张张碰翻了棋盘，棋子撒了一地。
快要赢了的那个伪军大怒，抬脚就把一个送菜的踹翻在地，一边骂一边使劲儿踢着。
这时，两个鬼子也从楼上下来，看见混乱的一幕，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打翻了菜筐的孙呆子赶紧上前拉住一个鬼子的衣袖哀求着，鬼子不但不为所动，反而用生硬的中国话喊道:“打！打得好!”
突然，站在前面的鬼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嗓子，发出奇怪的声音，双手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他的脖子上赫然插着一把自制匕首，鲜血从指缝往外涌。
孙成海一击得手后是转身暴起，直扑后面的鬼子，一记双峰贯耳，斗大的拳头直砸在鬼子两边太阳穴上，跟着一记鲤鱼吐珠，一拳拳打在胸口。
鬼子就像一口软面袋似的仰倒过去，耳鼻鲜血迸出。
一眨眼的时间里，孙成海是杀了两个鬼子。
其余几个送莱人也各自抽出匕首，制住了身边的伪军。
孙成海从容不迫地从腰里抽出一把十四式，转过身来，拿手指指自己说：“九路军孙成海！想活命的都把枪放下!”
伪军们这回是遇上狠茬子了，被一锅端了，嘴里喊着求饶，自己人不打自己人的，都是迫不得已啊的，是纷纷蹲下抱头投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炮楼上就响起一个声音。
孙成海拿着洋铁皮喇叭大喊：“父老乡亲们都听着，九路军把宋庄的炮楼端了！”
“二爷的人见鬼子就剁！凡是带种带把儿的，都出来跟二爷打鬼子去！”
“只要来投了九路军，立马就发枪！白面馍馍可劲儿造!”
孙成海说着，他身后的两个兄弟乐得都合不拢嘴了，举起枪来，对着天空连连放枪。
九路军首战告捷！
第三十五章 人各有志
“南、京！”
“保卫南、京的时候，我所在的那个营，血战三天，生还不足三分之一，其实大家都知道一开始就守不住。”
“我营长跟我说，顶住，你们多顶一会，老百姓就能多撤一些，最后他也战死了，全营剩下最大就是我这个连长，我看如果再打下去，全营都会覆没，我，我就下了撤退的命，你们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鬼子进了城......无恶不作，杀了我们三十多万人！大多都是平民，投降的官兵们被活埋......如果我知道挥手这样的结果，就算全军战死，我也不会后退半步！”
“这些年，我一直不能原谅自己，军队在节节撤退，还指望谁来抵抗？谁来给国人希望？”
众人都听愣了，看着痛哭流涕的陈锋皆被感染了，他们为什么当兵，不也是村自糟了鬼子的祸害才跑出来寻条出路的嘛，打鬼子，不就是为了报仇的？
被感染的众人心中憋着的那股子火是又被烧了起来。
小鬼子一日不除，这日子就一天不得安宁！
石磊冲着大伙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开，石磊是坐在了陈锋身边，叹了口气，“陈连长，我能理解你心中的苦闷，可你这是搞哪出啊？”
“我信不过你们。”
石磊有些懵，“怎么就信不过了？”
“你们真是八路？”
“这还有假？”
“就你们这装备可不比国军主力部队差，你们真是......”
陈锋的虽然话没说完，可石磊也明白陈锋话里的意思了，还是不信任。
信任这种东西很难说的，对较真的人来说，一句话两句话是说不清的。
情绪恢复的陈峰是低声道：“我公务在身，就不留在这里了，我要回二战区，既然没死在战场上，那就再回去杀鬼子，给死去的战友和老百姓报仇。”
“呵，公务在身...…”
石磊忍不住冷笑一声，心道，你他娘的连部队都没了，哪来的狗屁公务？
陈锋老脸一红，他这借口找的太糙了。
石磊敬他是条汉子，想留他一起当八路，无奈人各有志，陈峰坚持要回国军，只好随他去。
临走前，陈锋提了一个要求，给他一支枪。
石磊招呼地瓜给陈锋拿一支三八大盖五十发子弹再拿三枚手雷。
陈锋背上枪就走，小四川一见是立马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陈锋是停下了脚步背着众人对石磊道：“咱们道不同，但只要都存着中国人的良心......将来兴许在战场上能碰上......”
话没说完陈锋就走了
山洞里众人一听陈锋这话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啥意思啊这是？
李大本事走过来对石磊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看着陈锋的背影，石磊无奈叹气道：“这小子他心气高，看不上咱们这群土八路，而且他心里有个疙瘩，这疙瘩不去，他不会回头的。”
李大本事又问道：“那他说那话是啥意思，咋感觉这是要跟咱们打上一仗呢？”
石磊摇了摇头没说话，不是没话说，而是不想多说什么，只因，陈锋这家伙的眼光能看的这么长远还真是出乎石磊的意料之外，毕竟这时候还是合作时期，陈锋一个底层的军官能有这样的眼光和见识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有勇有谋的人这样的人必须得拉倒自己的队伍里来啊。
李大本事见石磊没说话是直摇头，以为是石磊对没有留下陈锋而觉得很遗憾所以才不想说什么。
是劝慰道：“石磊兄弟，这人就是一根筋！不留下就拉倒。”
“咱敬佩他是条汉子，可你看他，可不就是打了次败仗嘛，还这哪的，国军败的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也没见他这样的，就他这一根筋的，还得吃亏！”
李大本事是来了兴致继续说道：“这种倔脾气的啊，你劝他是没有用的，你就得让他多吃两回亏，哎，他才明白他才会改他这臭脾气。”
“这打仗，和打架是一个道理的，碰上横的，退一退，不能硬来，找个黑地儿，给他来一闷棍，这群国军他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要能打赢就行。”
石磊很同意李大本事最后这句话，虽然没章法，可话糙理不糙。
打仗就得结合实际情况，你就是打不过，那你不能硬抗啊，就得退，等有机会出手了，那就打，打不过就跑，你不能拿你的劣势去跟对手的优势去比，所以说，游击战他就是适合在敌后的抗日武装力量来对敌。
正面战场和敌后那是两个概念，石磊不好多说，但陈锋这般的一根筋在国军里确实是不适合在敌后抗战，怎么着想办法把他给拉过来呢！
走在山路上的陈锋是突然停下了，扭头朝后一看，小四川还跟着，陈锋无奈道：“你跟我干啥？”
小四川没有说话，陈锋继续道：“你和他们都是救我命的恩人，救命之恩本该好好报答，但我实在没什么好报答你的，替我好好活下去吧。”
说完抬腿就走，小四川愣了一下，从布袋里掏出陈锋给他的那个指南针就向着陈锋的后备给丢了过去。
哐当！
指南针砸在陈锋的后背上掉落在地上。
小四川是一脸委屈又倔强的道：“我不走，我就要跟着你！”
陈锋听到这眉头一皱扭头看着不远处气鼓鼓的小四川，恨其不听劝的道：“我要去打仗！去杀人！你跟着我干啥！”
“我也杀过人！”
一听这话，陈锋笑了，就你？
接着却是笑不出来了。
“我杀了我娘，我娘在生我时难产死了，所以我也杀过人。我要跟你走，我也要杀小鬼子！”
伤了的时候是人家在细心照料，现在好了扔下人家自己跑路，也实在不合适，陈锋无奈只好带她一起走。
见陈锋松口，小四川是抿嘴偷笑，一蹦一跳的跟着陈锋走了。伤虽然好了，可夜里走山路还是有些不安全，两人找了个地方歇歇脚。
陈锋烤着地瓜，道：“火不大了再去捡一些柴火，不然就灭了。”
小四川闻言起身就要捡柴火，一本册子却是从她抱着的布袋里掉了下来。
小四川捡起一看，笑着道：“战场上到，我给捡回来了。”说着就递给了陈锋，邀功似的继续说道：“那群家伙要拿去烧火，被我给拦下了。”
陈锋接过来一看，是一本《游击纲要》，接着就给扔进了柴火推里。
小四川一看上前就要拦，却是被陈锋给推开了。
小四川气鼓鼓不忿的说道：“你干什么？”
“本就该烧了，写书的人，没有一个真正的打过游击战，根本知道什么是游击战，都是纸上谈兵。”
看着焚烧着的册子，陈锋想到了八路军，一想到八路军，就想到了石磊李大本事那群人。
第三十八章 白忙活的九路军
众人一听都乐了，看你八路军拿什么跟我们比！
孙呆子乐得合不拢嘴，凑上来打趣：“军师大……大人，敢问咋……咋称呼啊?”
年轻人微微一笑：“我叫陈永强，你们喊我强子就行。”
渐渐地，武义县周边的村里都开始流传一句话：“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海河天下反。”
开始先是孩子在嬉闹着喊，后来连大人都开始念叨这句话。
后来发生的事越来越离谱，有人从河里捞上一条鱼，划开肚子之后却从里面掏出一个黄绸布条，上面写着：九军兴，成海王！
有人说大半夜能听到鬼叫一样的声音，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
某个村子，一夜之间所有的院墙上都写满了大字：皇军当死，九军当立！老人们都说这是鬼子造孽太多，老天爷要派天兵天将来收服妖魔了。
这事儿传来了自然是传到了石磊他们的耳朵里。
今天下来招兵，住在了王家道家里，丁大算盘扒拉着算盘珠子，一边算账一边说：“尽是巫婆神仅那一套!”
“孙成海?”李大本事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似乎在哪听过。
王家道在旁边大惊小怪地说：“哎，现在可了不得了，把那九路军都传神乎了！说九路军那当家的——孙成海，是真龙转世，跟着他包打天下，将来还能封官儿呢!”
吸铁石气鼓鼓地说：“本事，你快想辙啊。”
李大本事一根一根揪着自己的胡子，都揪疼了，也没想出办法来，说道：“他搞他的鬼神，咱打咱的鬼子，看他下一步要干啥再说吧。
见石磊进来，吸铁石是拉着石磊问道：“石磊，兄弟，你说，咱们该咋办啊？”
石磊拍拍吸铁石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着急，是对着李大本事道：“本事，还记得咱们上次去县城遇上那汉子吗。”
李大本事点头，“记得啊。”
“那个人就是孙成海。”
李大本事一听，胡子歘一下就揪了下来，疼的他是直呲牙，“就他？”
石磊点头道：“就是他，也正是如今在武义这个地界上明声名响亮的九路军的灵魂人物。”
孙成海带着的九路军中确实是有几个能人，但是在孙成海这个莽夫的带领下，那就是一群散兵游勇，就是乌合之众，闹闹伪军的炮楼还行，真遇上鬼子，真说不好，虽然在打伪军的时候他们也很猛，但伪军和鬼子那是两码事儿，况且他们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经历过枪林弹雨，而且，在战场上，鬼子可不会跟伪军一样跟你讨价还价有商有量，那是真的你死我活！
王家道知道石磊才是主心骨，是试探的问道，“要不，咱们也试试？”
对于王家道所说的八路军要不要试试九路军的法子，石磊给一口给否了，“不成。”
王家道挠了挠头，叹气道：“可架不住这法子他好使啊！”
“没事的村长，我有办法。”
“啥法子？”算盘来了精神。
......
孙成海这两天心情很好，十里八乡的后生都打听着九路军的名号来投军，但是人多嘴多，吃饭成了个问题，他正琢磨着去哪搞点粮食来。
强子叼着个烟袋锅子走过来，喊了声：“哥，琢磨啥呢?”他原来家里有哥”，两个哥哥，都死在全劳焕的矿井里了，所以他不跟着大伙喊孙成海“二哥”只喊他“哥”。
孙成海看他一眼，皱皱眉说:“你咋学人抽起烟袋锅子来了?”
强子嘿嘿一笑：“闲得慌呗。”
孙成海一把夺下来扔在一边：“好好的学生，弄得跟老头儿似的，往后不准学这些毛病。”
强子连声答应着。
强子是九路军的军师，孙成海有事也不瞒着他，告诉了强子他自己正在想怎么搞点儿粮食来。
强子一听，眼珠转了转，说道：“哥，有个事比粮食的事急。”
“什么事?”
“石磊，李大本事。”
孙成海没听懂，问道:“咱现在不是盖过他们的名头去了吗?”
强子摇摇头，说：“那只是第一步，按你说的，那边人鬼心眼子不少，咱制得住他们现在，不保准制得住他以后。”
“那按你说，咋整?”
“哥，咱们这妙计，可还没完呢。”
孙成海一听，愣了一下，嘿，还有妙计呢，这找个军师就是好啊。
夜里，孙呆子和大狗是鬼鬼祟祟的扛着铁锹和锄头来到了一条干了河床上。
跟在后面的孙呆子见前面的大狗停住脚，还把背上的包袱卸了下来，孙呆子赶紧跟了上去，瞅了瞅四周后问道：“埋在这里能行吗？
“人能找找吗？
“稳稳地。”大狗肯定的道，擦了一把汗后继续说道：“豆村这两天正清理河道呢，能定能找到这儿。”
孙呆子一听，点了点头：“行，听你的。”
接着两人开始掘地刨坑。
然而，孙呆子和大狗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这一切全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小米藏在了在不远处的树后头，瞅着大狗和孙呆子他们俩是在哪里刨坑又埋土的是心里一动，心道：“石磊哥简直神了，这都被是磊哥给说准了！还真又有动作了。”
熟知整个剧情的石磊在听到传言后，是立马做出了反应，让跑的快，还机灵的小米是悄悄的跟踪上了九路军，机灵的小米一眼就盯上了孙呆子和大狗，这几天的盯梢，小米对他们搞出来的这些幺蛾子是感到不屑，打鬼子就好好打鬼子呗，装神弄鬼的干啥？这能吓唬的住老百姓，能吓唬的住小鬼子？
虽然不理解九路军这么做，但小米对石磊是否有办法破解九路军搞出来的幺蛾子，却是深信不疑，都能算到他们有动作了，那指定也有法子了。
瞅着大狗和孙呆子在哪里忙活，小米是突然想到，石磊哥那么神，那改天得找石磊哥给我算算，我啥时候能讨着媳妇，这可是大事儿！
瞅着大狗和孙呆子埋完土，小米赶紧的跑回去了王家道家里。
“石磊哥。”
见小米来了，李大本事赶忙给倒上一碗水，“先喝口水。”
小米咕嘟咕嘟的干了一碗水后是一抹嘴，说道：“石磊哥，九路军的那俩家伙在干河床上埋了东西。”
李大本事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是直勾勾的看着石磊道：“石磊兄弟，小米......”
“没错。”
李大本事见石磊承认了是咧嘴一笑，“可真有你的！”
丁大算盘和王家道见李大本事说话是没头没脑的齐楞楞的都看向石磊，等石磊给个回答。
石磊擦了擦手是下了炕，对小米说道：“小米走，带路。”说完，扭头对正穿着鞋的王家道说道：“村长，拿上两把锄头啊。”
一行四人来倒了孙呆子和大狗埋东西的河床上。
石磊问道：“在哪呢？”
小米是四下瞅了瞅道：“就这一片。”
李大本事瞅着这片河床道：“有没有个准地儿你？”
石磊把扛着的锄头放地上一放，道：“找找，哪儿土松了就抛哪儿！”
几个人开始找了起来。
算盘一声惊呼：“找着了！”
几人赶紧跑了过来。
“挖！”
几铁锹下去是听到了动静，赶紧扒拉开挖开的土，还真就是有东西埋在了这里，清理了四周的土后，石磊是从坑里拿出了一块沾满了泥土的石头。
清理了石头上的土后，众人借着月光是看清了这到底是个啥，是个类似人样的石头。
“这是个甚物件嗫？还有一只眼？”算盘瞅着这石头疑惑的道：“怪物吧？”
石磊瞅着这石头的“脸上”刻着的“一只眼”笑了。
王家道却是一拍大腿，“哎呦，想起来了，这不是这几天四里八乡的小孩们一直传的那个“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海河天下反”，这不是应验这句话了吗。”
算盘肯定的道：“屁嘞，这就是九路军那群兔崽子们埋的。”
说完，看先小米，“是不小米。”
小米点了点头。
见小米点头，算盘是接着说道：“把这石头人给弄回去，让乡亲们看看，这九路军是个什么玩意！”
李大本事搓着牙花子咧嘴道：“哪有啥用啊，人不承认，你有啥辙？”
两人还要因为这在吵吵两句，就是听到王家道说：“石队长，你这是干啥？”
李大本事和算盘扭头一看，就见石磊是拿着一把匕首在这石人“脸上”刻了起来。
算盘问道：“这是干甚？”
石磊一边刻一边说：“不是‘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海河天下反’嘛，咱给他加工加工。”
第二天。
一群村民在清理河道，其中一名清理的河道的村民是一锄头下去没挖动地上土，还被震了一下子，照着经验来看，这下面是有东西，这村民扒拉了几下地上的土是看到了一块埋在地里的一截石头，看样子这石头不小是继续挖了几下。
“啥玩意啊这是。”
几名村村民凑了过来，一老汉的盯着这挖出半截的石头瞅了瞅是说道：“先给他扒出来，抬到岸上去。”
几名村民是七手八脚的把埋在地里的拿石头给挖出来了。
“真沉啊。”
“这啥物件啊？”
“哎呦，瞅着怪渗人的。”
把那挖出来的石头给抬到了岸边，几名村民聚一块是嘀咕着。
瞅着这块石头的大小，能跟个两三岁小孩那么大，整体的造型看起来也像人，就是这石头人的“脸”上有点瘆人，有八只眼！
年长的老汉是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锅子，瞅了好一会儿是对着众人说道：“最近村里小孩都在唱一首歌，你们听没听过啊？”
几名村民是摇了摇头，他们还真不知道。
“啥啊？”
老汉没有继续卖关子，“莫道石人一只眼，搅动海河天下反。”
听着老汉这么一说，有个村民是惊呼道：“呀，你看这石人，这不正应了那首儿歌嘛！”
老汉儿拿着烟袋锅子一下子就敲在了那说话的村民头上，“那说的是一只眼！你瞅瞅这是几支眼！”
这村民揉了揉脑袋是数了起来，“一，二，三，四.......八。”
“八只！”
另一个村民是指着那石人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看，他还带着帽子呢！”
大家对着石人到底是个啥东西是疑惑了起来。
那老汉是吧嗒着烟袋锅子咕哝着：“八只眼，还带着帽子，这说的的八路啊！”
登时，老汉眼睛一亮，“这说的是八路啊！这八路才是真神哪！”
豆村村民在河道里挖出的神物石头人指的是八路这件事儿，就这么从豆村给传开了，其他村子的村民们也就纷纷的转了风向，不在信九路军是天兵下凡，而八路军才是真神仙，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是越来越离谱，但大家伙还就是信了。
县大队的征兵也因此比前几日顺利了许多。
征兵顺利，石磊等人是聚在了王家道家里的炕上嗑着瓜子喝着茶享受着短暂的快乐。
丁大算盘吧唧了两口烟是瞅着石磊，上看看下看看，给石磊都看毛了。
“算盘，你干啥呢？”
算盘又吧唧了两口烟，是一脸的迷茫，嘟囔着：“这人和人咋就不一样呢？”
“哪里不一样？”
李大本事插了一句道。
“你说这有文化的脑子里都装着啥呢？这点子是一出一出的，办事儿是一套一套的。”丁大算盘很想知道石磊这脑子里还有啥法子。
吸铁石仍旧是那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瞪着那俩牛眼道：“你还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啊？”
“乃求的，你这啥话！”
小米搓了两个花生米丢到嘴里是凑过来问道：“石磊哥，你不是说咱们八路军不搞什么封建迷信嘛，那这外面传的咱们八路军跟天神一样，那不就是你说的那迷信嘛？”
王家道也是点了点头，头几天他可是劝过石磊也效仿一下九路军，可石磊当时可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啊，他不明白，怎么就有用上这法子了呢？
“是啊，石队长，小米说的没错啊，你给大伙说说说呗。”
看着几人期待的看向自己，石磊是放下手里的瓜子擦了擦手喝了一口茶道：“那我就跟你们说说。”
石磊瞅着几人，“那你们说，咱们宣传过咱们八路军是什么上天派下来的天兵了吗？”
几人想了一下，没有。
“那，那咱们自发的宣传过什么吗？”
几人又想了一下，也没有。
“既然都没有，那怎么能是封建迷信呢？”
“对啊，这不算啊。”几人点头。
可是，几人总感觉是哪里有些不对，可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第三十九章 赌约
山神庙里，孙成海是一阵的烦躁。
自打豆村在河道里挖出那个指示着八路军的石头人后，来投奔他们的后生就越来越少了。
强子大狗和孙呆子被孙成海叫了过来，孙成海见着他们三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指着三人是数落道：“早就说过，这虚头巴脑的东西不灵不灵，非要整！”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大狗是一脸迷茫的道：“哥，俺明明刻了一只眼，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晚上就变成八只了，”
“呀，那......那肯定是河里的老龙王给显灵了！”孙呆子想了想是两眼放光的道。
孙成海只觉脑瓜子是嗡嗡直响，冲着孙呆子是大骂了一句：“放屁！”
缓了口气后，孙成海是继续道：“以后都给我记住了，谁在给我整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就给我去死！”
“武义县立足，就得凭真本事！”
见孙成海真是发火了，强子是缩了缩脖子，可一听孙成海这话，是计上心来，“哥，你功夫厉害，我看着十里八乡找不出比你更能打的。咱们给他整个‘以武会友’咋样?”
“咋说?”孙成海低头沉吟。
“让石磊李大本事带人来比武，谁赢了谁留下，输的人离开武义地面。”
“在这燕赵的地面上，只能有一个说了算！”
强子接着说：“咱要是声势不如他，别人会说咱没招了，狗急跳墙。但现在咱声势比他盛，请他来就是给他面子，他要不敢来，也就没脸再呆在武义了。”
孙成海点点头：“成！强子，你下帖!”
当天晚上，就有九路军找的一村民去了小王庄找到了王家道，王家道又带着那个村民的话去找了石磊。
“石队长啊，九路军的人呢托我给您捎句话。”
“怎么说。”
王家道说道：“说明天下午，在二十里铺山神庙下摆酒席，请各位英雄呢共讨抗日大计。”
“去！”
“正好，看老子怎么削他们！”吸铁石虽然反应慢，但对九路军这说辞还是听出来不对劲儿了，是大吼道。
“去！必须得去！怕他们啊！”地瓜热闹等人也是早就看九路军的不顺眼了，吵吵攘攘着。
“去甚呢去，明摆的就是鸿门宴。”丁大算盘吧嗒着烟袋锅子是没好气的道，
“啥是鸿门宴？”
吸铁石一挠头，问道。
丁大算盘刚要解释，却是被石磊给抢先了，“就是吃酒席，吃饭。”
“他九路军不是要跟咱们共同商讨抗日嘛，去，必须去！”
石磊指了指吸铁石还有李大本事，道：“就咱三去，空着肚子去，吃他！”
李大本事拉了拉石磊道：“这是摆明了架势是要跟咱们掰掰手腕啊！这来者不善啊！”
石磊摇了摇头，说道：“还能拒绝了啊？只要咱们明天不能准时到，那九路军那边说咱们什么咱们可就控制不住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想他们也不会做的太下作。”
“再说这几天里九路军计谋层出不穷，就孙成海那股子莽劲儿，整不出这些歪点子来，说实话，我也想见识见识九路军的这位军师啊。”
李大本事一听，眼珠子一转，还真是，孙成海他也是见过的，有勇无谋，九路军名声渐起制定有高人指点啊！
“那就去。”
“必须去，削他！”吸铁石不忿的道。
残破的山神庙简单收拾了一下，显得更有威仪。
九路军几十号人马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长枪土炮，也有大刀长矛，像文武一样列立两旁，从山神庙门里一直延伸到门外，颇为壮观。
孙成海居中坐在一副太师椅上，全身披挂，一身练武的打扮，那把十四式还插在怀里，军师强子侧立一旁，居中的空地上，一个圆桌，摆着酒菜，地上是无数长凳，全都倒放着，凳腿朝天，将桌子围住。
一个小兄弟飞奔着进来报告:“二爷，他们来了!”
孙成海拧眉瞪眼，吼了句：“请!”
没多会儿，石磊带着李大本事和吸铁石，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刚一脚踏进庙堂，强子一声喊：“四海来此皆是客，请!”
随着这声喊，两旁的人将大刀一架，这是要给石磊李大本事他们一个下马威！
李大本事笑着对石磊说：“有点儿土匪的意思!”
强子不理会李大本事的挖苦，接着喊：“朋友，请下枪!”
石磊撩开上衣，喊道：“咱是来吃饭的，没带家伙。”
石磊说话间，李大本事和吸铁石两人也是照做。
“那就请吧!”
孙成海飞身从太师椅上跃起，双腿点着凳子腿，飞了过去。凳子稳稳当当，没有丝毫的晃动。他来到桌前，脚一反，凳子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已经贴在了他屁股底下，稳稳地坐下。
见着孙成海坐下后也不说请坐，石磊是调侃道：“都是老相识了，枪会使了吗?”
孙成海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厉声道：“既然叫石磊，叫李大本事，那能耐应该不小，露一手吧!”
石磊、李大本事两人看着脚下林立的凳子腿，是相视一眼，他俩可没这本事，石磊是冲吸铁石努努嘴：“石头，给他们露一手。”
吸铁石看看地上的凳子腿，运了口气，甩开大步踩进来，一脚踩着两根凳腿，像只过境的大象一样，大步流星走过去。
强子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孙成海也是目光一凛，上下打量着吸铁石。
吸铁石就像砸桩一样，—步—声脆响，朝孙成海走来。来到桌眼前，拍脚刚要跺，石磊连忙喊道：“住脚！”
吸铁石的大脚悬在半空中，李大本事颠颇地跑过来，翻过凳子来拉着吸铁石坐下，又搬了一条凳子，放在了孙成海的对面，石磊坐下后，李大本事是嬉皮笑脸地说：“大当家的，上饭吧！”
孙成海瞅了瞅李大本事看向石磊：“先不忙上饭，俺有个事得先跟你定下。”
石磊点头：“你说，你说。”
孙成海说：“咱两家都是打鬼子的队伍，但是武义的地盘只能有一个说了算!”
强子溜演达达走过来，站在孙成海身后，接茬儿说：“谁的名气大谁说了算!”
李大本事看到这么一帮舞汉堆里，居然有个清秀的年轻人，不禁多看了两眼，又看向石磊，石磊自然之道李大本事的意思是冲他点了点头。
这年轻人多半就是九路军的军师了。
石磊点了点头，没有接话茬，而是问道：“那请问，武义现在名气最大是谁？”
“八路军!”吸铁石抢着说。
“九路军!”强子慢条斯理地说。
“都不对。”
石磊播摇头，正色道：“武义现在叫得最响的是——日本鬼子!”
众人一愣，没料到他说出这话来。
吸铁石还没闹明白，愣愣地问：“那总不能鬼子说了算吧?”
石磊大叫一声：“说得好！咱决不能让鬼子说了算!”
石磊拿眼瞅着孙成海，孙成海一拍桌子站起来：“谁把日本子敲掉了，谁才有资格说了算!”
石磊就等他这句话，他赶紧接上：“这话在理！我看行……”
强子突然插了一句：“打鬼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从长计议。眼下的麻烦是，武义叫唤的蛤蟆太多，要我说，只留下一个声儿就够了!”
吸铁石吼道：“你骂谁?”
“谁接话骂谁!”强子挑衅地看着他。
吸铁石举拳要打，孙成海一下来了精神：“要动手啊，爷们儿奉陪!”
“就来以武会友，输了的以后就别废话!”
李大本事赶紧拦住吸铁石：“中国人和中国人打，不算本事！有种，咱比谁打的鬼子多!”
“好，咋比?”
石磊道：“一个月内，咱比谁干掉的日本鬼子、二狗子多，谁家缴的枪多。赢了的就当爷，输了的以后老老实实听话，让干啥干啥!”
“打的鬼子咋算?”
“好说，把鬼子和二狗子的钢盔帽子捡回来，到时候点数呗!！”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心虚，觉得宝押得太大。
孙成海心想：“自己打的都是鬼子伪军据点，手里现在就有七十三条快抢，鬼子钢盔一大摞，石磊李大本事那伙人只是到处吓唬人，根本没杀几个鬼子伪军。要赢这场赌，时间越短越好。”
“赌了!”孙成海一拍桌子，“一个月太长，就赌半个月！半个月后，还在这儿，看谁才是武义真正大当家的!”
石磊点头：“好，半月就半个月！”
见有些冷场，李大本事眼珠子转了转是嬉皮笑脸道：“我说孙掌柜的，咱能上饭了吧?”
众人各怀心事，只有石磊和李大本事放开了吃得油光满面，撑得直打嗝，酒足饭饱，三人告别孙成海，回到山洞里。
回了驻地，丁大算盘一听李大本事的叙述就是拉着石磊说：“石磊兄弟啊，这赌不好赢啊。”
石磊没有回话，半躺着的李大本事是眯着眼说道：“咋说？”
丁大算盘拨拉着算盘珠子说：“算上最早从二狗子那儿打劫来的和从国军那儿收拾来的，一共一百来杆枪，枪是不少，就是这二鬼子的帽子和小鬼子的钢盔不多。”
李大本事蹭的一下做了起来，问道：“孙成海那边呢?”
“他们端了四个炮楼，一个二狗子的营房，一支鬼子押粮队，光宋庄的炮楼就是九杆长枪，这么算着咋也得有六七十杆枪。”
李大本事不以为然道：“这不还是咱们的东西多嘛。”
算盘没好气的道：“帐不少这么算的！”
李大本事摆摆手瞅了一眼不远处的石磊是对着算盘说道：“这不是还有半月吗！石磊兄弟自有办法！你急啥。”说完，翻身打起呼嚕来。
算盘看着坐在那里发呆的石磊是挠了挠头吧唧吧唧的抽了几口烟也是躺下了。
一觉睡到半夜，李大本事被摇醒了，睡眼惺忪的一看，却是石磊，见石磊给他使眼色，李大本事是爬起来摸摸身边的丁大算盘，看他睡得正熟。就披上衣服，捏手捏脚地跟着石磊往外走，刚走出洞口，一个高大的人影就挡在了两人是眼前。
“咋着？赌不赢了要溜?”洞口传来吸铁石的大嗓门。
“嘘！小点声!”
石磊四处看看，见没人被吵醒，把吸铁石拉到一边说，“你胡咧咧啥，我们这是去办正事。”
“啥正事?”吸铁石半信半疑。
“能赢了孙成海的正事！哎，你咋不睡？”
“都睡得跟死人一样，谁放哨啊!”
石磊点点头，又说：“那正好，把地瓜弄起来，叫他替你放哨，你跟我们走一趟。”
“干啥去?”
“去了就知道。”
李大本事悄悄摇醒地瓜，嘱咐了几句，然后跟着石磊三个人直奔小王庄来了。
石磊叫开王家的门，直裁了当地同王家道：“前两天让你找的东西，搞来没有？”
“差不多了，还不全…………”
“先拿来，我这就要用!”李大本事伸手，王家道从炕席底下翻出个账本递过去。
石磊翻开看了看，指着一处问：“是这人?”
王家道凑过来看看，说：“没错，他跟丁财主小老婆勾搭着，天天晚上都去。丁财主不敢惹他，只当个闭眼王八。”
“就他了!”
石磊把账本递给李大本事，李大本事看了看眼珠子一转立马明白了石磊的意思，合上本子，描进怀里，跟着石磊走了。
深夜的乡村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
丁财主的大宅院里，一间偏房门“吱呦”一声开了，一个人醉醺醺地走出来，嘴里哼着走调的小曲：“话说呢九月七啊，大姑娘去赶集，来到嘛三岔口啊，就遇上个当兵的……”
他嘴里叼支烟，走到墙根儿，划亮一根火柴。火光一亮，照出旁边三张人脸，他转头一看，吓得一声怪叫，跌坐在地上，顿时酒醒了大半。
石磊和李大本事还有吸铁石从墙角的阴影里走出来，鬼魅一样地笑着：“你叫康顺子?”
康顺子胡乱地点着头，吓得体如筛糠。
第四十章 劫鬼子卡车
“你知道我门是谁吗?”
“不……不知道……您……您老……是……”康顺子结结巴巴地说。
“石磊！”
“李大本事!”
“吸铁石！”
康顺子一惊，心说：“”不对啊，我最近没跟人打赌发誓啊，怎么半夜撞见石磊李大本事了他们？”
康顺子赶紧爬起来连连作揖：“石爷爷，李……李也爷啊！您们老人家最近还好吗?”
“好个屁，老子昼管阳，夜管阴，还得隔三差五管管你们这些王八犊子!”李大本事说着是从怀里掏出账本，扔给康顺子，“自己看看!”
康顺子捧着账本，翻了两篇，眉毛拧成了疙瘩，说道：“爷爷！这字认得我，我不认得它啊!”
吸铁石一拉康顺子的衣领瞪着俩牛眼，道：“自个儿名字总认识吧！找!”
“哎！哎!”
康顺子把账本凑到月光下，翻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写了不少人名，每个名字后面，都有一排红点，一排黑点。
康顺子找到自己名字，后面画着七八个黑点，一个红点。
康顺子有些茫然，是不解地抬起头来。
李大本事瞪着眼睛说：“这是阎王的红黑账！武义各村各镇所有的汉奸、恶霸、二狗子，人人都有一本账。红点是你干过的好事，黑点是你干过的坏事，一笔一笔都给你记着呢！等黑点攒的够多了，一总还清!”
康顺子吓了一跳，心想这是石磊和李大本事索命来了，把心一横，掉头就跑。没跑出两步，被一只大手掐住脖子提了起来。他一扭脸，正跟吸铁石打了个照面。康顺子就见一对牛眼鼓凸，脑壳顶上有一块钢片泛着阴森森的光，没弄清楚是人是鬼，差点儿当场吓死。
石磊挥手让吸铁石把他放下，康顺子惊魂未定，瘫坐在地上。
石磊整了整康顺子的衣领是居高临下的盯着康顺子冷笑着说:“还跑吗?”
康顺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李大本事一指吸铁石，说：“这位是阎王殿的黑白判官，他来了，你跑得了?”
康顺子趴下“梆梆”磕头：“爷爷！三位爷爷！小的不过在队伍上混口饭吃，从没做过恶啊!”
石磊一招手，李大本事把账本翻开是递给了石磊，石磊看着说道：“三月十四，抢了张寡妇家一只下蛋的老母鸡，你小子还把人踹伤了，到现在还没好！有这事没?”
康顺子的表情僵在脸上。
“三月二十六，你们把谢老杆家的寿材抢去劈了做柴火，害得人家包着草席发丧。这事儿也有吧?”
石磊一甩手把账本丢在了康顺子跟前，冷声道：“还要我一样一样的往下说吗?”
“也爷！啥事儿都瞒不过您!”康顺子鼻涕眼泪都下来，“求您给指条明道儿，小的一定照办！千万饶了小的吧……”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石磊故作沉思了一会，又说，“不过呢，杀一个鬼子能给个红点，要是交代个鬼子情报呢，应该也能给。”
说着石磊是朝着吸铁石挤挤眼，“是吧，判官?”
吸铁石粗声粗气地接茬儿：“啊！能给!”
“鬼子情报?”康顺子使劲儿想了想，“有！有！明个儿头晌，皇军，啊不……鬼子有两辆运粮的卡车和一批军需打我们据点过，让我们准备六个人的午饭。”
李大本事眼睛一亮:“来时走哪条道?”
“没说，但是从县城过来指定走的是官道。”
石磊示意李大本事把账本揣回怀里，是对着康顺子说道：“这次给你记下了，以后多记红点，不记黑点，你的账就能消了。”
康顺子如蒙大赦，连连磕头。
“不过，”石磊脸色一变，又说道：“要是你敢糊弄我们，或者跟鬼子通风报信，我还来找你！到时候再说什么都不好使了!”
“不敢！不敢!”康顺子打心里不敢惹这群瘟神。
石磊超李大本事和铁石使个眼色，吸铁石一掌把康顺子打昏过去。三人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有了康顺子的情报，石磊是早早的在鬼子的运粮车和军需车路过的路上做了陷阱。
石磊带着人埋伏在山梁上，两辆日军卡车从远处是一前一后的开了过来。
忽然，前面那辆车的一个车轮是碾在陷坑上，陷坑是用床棉被，上面铺满了黄土做的，碾上去车子立马一歪，顿住了，后面的那辆卡车没刹住是一下子撞在了前面那辆车的后屁股上，熄火了。
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着机会。
车里的鬼子都从车上跳了下来，一个鬼子检查轮胎，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其他的几个鬼子分着工，准备修车。
“开火!”
石磊一声令下，六个鬼子立刻被打成筛子。
众人冲下山来，李大本事高兴得直搓手：“这仗打得真他娘的容易！”
石磊是对着李大本事和小米等人吩咐道：“分两组，赶紧搬东西。”
只有吸铁石瞅着鬼子的卡车是直皱眉。
地瓜和热闹争着戴一个鬼子钢盔，嬉闹着撞到小声嘀咕的吸铁石，两人一起问他：“大石头，你琢磨啥呢？”
吸铁石挠了挠头，“这车好啊，弄回去。”
忽然李大本事的骂声从后车厢传过来：“我日！啥运粮的车啊，就这么点儿粮食!”
众人围过来一看，车上只装了十几袋粮食，后车厢空着一大半。
吸铁石说道：“是不是康顺子那货蒙咱，给鬼子通风报信了?”
李大本事播摇头说：“不会。要是鬼子知道了，现在吃枪子儿的就是咱们了。”
丁大算盘安慰道：“不错了，还六条枪呢。”
“还有好几个罐头!”热闹从车头蹦下来说，怀里抱着好几个罐头，“回去咱可以开开洋荤了。”
“石磊兄弟，你这辆......”
李大本事的那辆车上东西不多，就想着看看石磊这边，是不是也没多少东西，可这走到后车厢一看，就愣了，石磊带着小米正奋力的垫着这辆卡车上的东西呢。
两辆车，前面那辆没多少东西，后面这辆却是满满当当，几十袋子米不说，还有蔬菜，一箱箱的罐头更是摆了一人高。除了吃的，还有穿的，一摞摞的鬼子军服是让李大本事看晃了眼。
一群人把两辆车是搬空了。
吸铁石指指卡车，问道：“这车咋办？”
石磊说道：“吸铁石，你带着几个人把这前车往南拉他十几里找个地方先藏了，这几个死了的鬼子往北抬出二十里扔了。”
“至于剩下这辆，先不急，先把东西运回走，车放哪我在来想办法。”
分好工后，吸铁石带着人去藏着了，而石磊开车载着一群人是高高兴兴行的回了驻扎的山脚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挂着掩不住的笑意扛着搬着货物就上了山，也不觉得累，就跟过了年似的。
东西卸完了后，是对李大本事交代道：“本事，我和算盘去趟九纵，你再去找趟康顺子。”
交到完，石磊是开车带着算盘走了。
武义县鬼子据点。
寺内男正在伏案书写文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跑进来：“长官！运粮和物资的两辆卡车失踪了!”
寺内勇眉毛一挑：“失踪?”
“是的！原本下午两点钟就应该回来，可是直到五点还是没有音信。我们派人出去寻找，沿途的据点和哨卡，都说从来没有看到过卡车。”
“车上的人呢?”
“在二郎庄附近发现了觉田君和伏部君等人的尸体，身上都是枪伤。”
寺内勇一惊，没想到武义县的反抗势力已经如此猖獗，竟敢在光安化日下对皇军下手。这消息要是被山下奉武师团长知道了，臭骂一顿是少不了的，运气不好的话又要降职。
一想到山下奉武，寺内勇就又恨又怕。
自从遇上他，自己就一路降职，被发配到远离防区指挥所的武义县，这里的反抗势力像跳蚤一样多，时不时跳出来咬上一口，抓又抓不到。
而寺内勇对上面一直报喜不报忧，指望山下有一天能念他剿匪有功，把他调回指挥所。死了六个皇军的报告好写，但丢了两辆卡车就不好交代了。
这件事一定不能传到山下的耳朵里。
“这帮支那人不会开车，卡车一定就在死人附近。让皇协军都去找，天黑之前，一定要找到!”寺内勇咆哮着。
康顺子正躲在保安团营房里不敢出屋，除了他和两个站岗的小兵，其他手下人都去找卡车了。康顺子右眼皮一个劲儿地跳，心里把各路神仙都拜了个遍，保佑千万别出什么大事。
忽然，一个小兵进来报告：“队长，你老家来亲戚了。”
康顺子正奇怪，心想自己老家没什么人了。
一抬头，康顺子吓得差点儿坐到地上。只见李大本事一身长衣长褂，打扮了个行商样子走了进来。
“老康！别来无恙啊!”李大本事笑得满面春风。
“李……”康顺子赶紧站起来，想打招呼，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客气，叫老李就成!”李大本事大大咧咧地拉张椅子坐下，“没啥事，老家人都想你了，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康顺子汗都流下来了，摆摆手让小兵出去，自己关上房门，两步走到李大本事面前，贴着耳朵说：“李爷！这都炸了锅了，您还敢一个人来！”
李大本事打了个哈欠说:“有啥不敢？我问你，啥事炸锅了？”
“皇……啊，鬼子卡车丢了！”
“是我们做的……”李大本事刚说了一句。
康顺子赶紧指天发誓：“我可什么都没跟鬼子说，李爷您尽管放心！不过这些日子您还是避一避吧，鬼子长官发了疯似的找卡车，逼得比催命还急。”
李大本事好奇地问：“小鬼子财大气粗的，两辆卡车至于吗?？”
“哎，您不知道!”康顺子大惊小怪地说，“新来的鬼子长官叫寺内勇，听说是个大废物，得罪了上面，发配来这儿的。这卡车一丢啊，他吃不下睡不着，就怕被上面知道了。上面一生气，说不定就………”
康顺子做了个剖腹的动作，“让他自杀喽!”
“你咋知道的?”李大本事半信半疑地问。
“上回我们招待鬼子翻译官喝酒，那小子喝多了自己说的。”康顺子信誓且且地保证，“我绝对不敢跟您编瞎话儿!”
李大本事眼睛一亮，计上心来：“康顺子，我有个好买卖，你帮我做成了，给你记仨红点!”
李大本事如此这般一说，康顺子大惊失色：“李爷！您……您跟日本人做买卖?！这不是羊人虎口吗?”
“我这叫不人虎穴，焉得虎子。你照我说的办就行了。”李大本事显得胸有成竹。
送走李大本事，康顺子给手下下令，把人都调到南边去找。
手下不解，康顺子解释到，人是在北边死的，那车一定也在北边，咱们往南找，其实就是图个轻省。给日本人干活就为混口饭吃，不用那么尽心尽力的。
手下恍然大悟，自此每天天亮晃悠出去，找片林子一猫，喝酒打牌睡—觉，天擦黑再晃悠回来。其他伪军见南边有人搜查，自然也不过去，都把精力放在北边二郎庄一带。
两天过去了，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天傍晚，康顺子拿着一封信，走进了寺内勇的办公室。寺内勇正在屋里焦躁地踱着步子，时不时拿手掐一把脖子，偷袭八路军驻地时候落下的颈椎病看来要跟他一辈子了。
“白痴！所有人都是白痴！那样一个庞然大物怎么会凭空不见了呢，就算被毁掉也会留下痕迹的!”寺内勇歇斯底里地自言自语。
康顺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说道：“长官，有人在门口扔下这封信，写的是卡车的事……”
寺内勇一听卡车，一步蹿到康顺子跟前，抢过信去看。
上面歪歪扭扭的中国字，他一点儿也看不懂，于是叫来翻译官。
翻译官念到：“想把车要回去，就拿五十条长枪、一挺轻机枪，五百发子弹过来换……”
寺内勇愣住了，然后破口大骂道：“这是赤裸裸的敲诈！这帮可恶的支那人，我决不答应！”
翻译官瞅了一眼暴怒的寺内勇是接着念道：“要是你不做这笔买卖，我们就去跟你的上级做这笔买卖。”
第四十一章 做笔买卖
“你不做，就和你上级做买卖！”
听到这里，寺内勇噎住了，他想起山下奉武那张阴桀的脸，不禁打了个冷战，他像个被撒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老半天才抬起头说：“什么时间，在哪交易？”
“明天清早，野马山下。”
康顺子凑过来说：“长官，野马山只有一条道儿通去外面，两边都是山，咱只要在两边山头儿上埋伏下人，等见着汽车，一起往山下打，保准一个都跑不了。到时候，车和枪都是咱的!”
寺内勇从沙发上跳起来，像抓住了教命稻草一样，高兴地拍着雕顺子的肩膀说：“你的，大大的赏!”
第二天清早，寺内勇站在野马山下，身后站立着一排戎装整齐的日军，五十条步枪和几箱子弹还有一挺轻机枪是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他面前。
两边的山头儿已经埋伏好了日军，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两山之间的一条夹道。
夹道通往外面的一片大旷野，一点儿遮蔽都没有，劫车的人选择在这里交易，简直就是自己送到了枪口底下。
寺内勇不禁得意地笑了，如果消灭几个反抗分子，就可以在山下师团长面前邀功请赏了。
远处的旷野里出现了一排小黑点儿。
黑点儿渐渐清晰，李大本事领着地瓜、热闹，三个人赤手空拳地走了过来。
埋伏的日军手扣扳机，等着寺内勇的命令。李大本事走近，一眼看见寺内勇，不禁乐了：“又是你啊！老相识了!”
寺内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八——嘎!”
他身后的日军齐刷刷地举起了枪。李大本事慢悠悠地说：“嗨，嗨!不是来做买卖的吗？有这么对主顾的吗？”
寺内勇中文夹杂着日文，乱七八糟地说：“我们带来了交换品，而你们却没带卡车，根本没有诚意！”
李大本事一乐，冲后一指说：“拿你的望远镜，往那边瞅瞅!”
寺内勇举起望远镜一看，下巴差点儿掉下来。旷野对面的一个山头上，吸铁石等人围在卡车旁。车就停在山崖边上，吸铁石正冲着这边招手。
寺内男难以置信地问旁边的康顺子:“车子是怎么上去的？”
康顺子故作惊讶地说：“不知道啊长官！保不准，他们有会开车的人?”
李大本事笑嘻嘻地说：“要唠嗑儿，回去再唠！等爷们儿验完了枪，回到那片树林子，你们再派个人过去把车开下来不就完了!”
说完，三个人动手验枪。
李大本事一把一把地拉着枪栓，扣动扳机。地瓜掀开箱子，露出里面黄橙橙的子弹。
寺内勇咬着后槽牙，狠狠瞪着他们。
李大本事眉开眼笑地说:“娘的！这把算是发了!”
几个人抱起子弹箱，背上长枪。
李大本事一边往回走一边冲寺内勇喊：“记着，等我们走回到对面那片树林子，你们人再过去。不然就把卡车推下去!”
寺内勇气得浑身哆嗦，但也毫无办法。就算把两边埋伏的人撤下来追，也要经过那片毫无遮蔽的旷野，一眼就会被敌人看到。他憋了一肚子气，回身给了康顺子两个响亮的耳光，一脚踹倒在地。
坐在地上的康顺子是捂着脸一脸的委屈，心道：你打我干啥？有本事你去找他们麻烦去啊。
等李大本事他们消失在视线里后寺内勇是立马带人上了对面的山崖，还没走上去就看到了卡车的轮廓，然而，寺内勇紧绷着的心却是没有因此而松了口气，反而是更愤怒了起来，“可恶的支那人！”
山崖上就一辆卡车。
“八嘎呀路！”
......
石磊和李大本事分两头行动，石磊开车卡车去了九纵队，他这次来可不是来送卡车的，而是来谈生意的。
武义县县大队成立也有断时间了，虽然还不满编，但也有后生在陆续的加入进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满编了。
县大队那点儿家底，支撑一个满编的县大队是没有问题的，可上面也不能完全就把县大队给放养了，虽然说补给啥的由石磊他们自己来想办法，可也不能真就自给自足了啊，得哭穷，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枪支弹药可以不给，这像样的军服得给几件吧，这军饷也得意思意思吧。
九纵驻地。
李司令正和于政委研究着地图，一警卫员是走了进来汇报到：“报告首长，武义县大队队长石磊......”
这警卫员还没有汇报完，石磊就是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连拉带扯的两个警卫员。
房间里一下子冲进来几个人，正在看着地图的李运昌是眉头微皱。
两名拦着石磊没拦住的警卫员见李运昌看了过来是立马立正，“首长我们.....”
“行了行了你们出去吧。”李运昌挥了挥手道。
门被最后出去的那名警卫员带上了，石磊是一个立正冲着李运昌和于政委敬了个军礼。
“首长好！”
李运昌和于政委两人是打量了一下石磊，虽然没见过，但却是从三团章团长和政委哪里听过这个名字，而且，也是因为石磊，他们的转移才更加顺利，而且，这段时间里，他们也没有停止过对石磊县大队的观察，不得不说石磊带着的县大队还算是有模有样。
敬完礼，石磊是摘下背着的口袋，李运昌和因于政委是愣了一下，这是干嘛？接着就看到石磊从这口袋里面是掏出来五六个罐头，还有一瓶子好酒，几盒香烟。
李运昌和于政委两人是相视一眼，不知道石磊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是瞅着石磊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闯进来，有什么后果。”
“知道，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枪毙。”石磊一边回到一边继续从这口袋里往外掏东西。
李运昌是扭头看向于政委道：“嘿，你看，他还知道。”
于政委点头道：“知道还这么做，不是傻，就是有恃无恐。”
石磊嘿嘿一笑，把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一堆东西是往李运昌那边一推，笑道：“都是从鬼子手里缴来的货，两位手掌拿着尝尝鲜。”
李昌运和于政委两人瞅了瞅桌上这一堆东西，可是不少，各种罐头就有十几个，香烟也是不少，酒也有一瓶两坛。
李运昌爱喝酒爱抽烟，拿起一盒烟瞅了瞅，顺手就放进了自己的兜里，接着打开酒坛盖子，香气四溢，抽了抽鼻子：“玉米烧啊！在地里埋了怕是有三年了，真够劲儿!”
“我说石磊啊，你又揣着啥坏呢？”李运昌手里掂着罐头，斜眼打量着他说，“这一副小算盘打得比谁都精呐，我可是听说你从来只会占人便宜，不吃亏的！你会这么好?”
石磊是叫起委屈来：“首长，你咋不识好人心呢！咱这刚打了场胜仗，缴获的东西拿到根据地来，慰问首长，我这还……”
“你快拉倒吧！”李运昌压根不信，“又惦记我这里啥家当呢？赶紧说!”
这段时间，石磊虽然人没来过根据地，可却是一直派人来根据地叫苦，原因嘛很简单，就是想捞点儿好处，县大队的成立九纵确实是没给什么帮助，但九纵也有九纵的难处啊，你县大队的条件是苦了点，可李运昌心里却是清楚，这都是表面，石磊带着他的县大队可是没少打伪军的秋风，更甚至是还缴获了一门步兵炮，这小日子过的可真没他们叫的那么苦，所以不管石磊派来的人说的他们多么苦，李运昌都是左耳听右耳出，不信。
“首长，我们县大队成立至今也有一个多月了，虽然没给咱们根据地添加什么负担，可这军饷您总得给意思意思吧。”
说着石磊是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来，翻了两页是往前一递“首长你看，我这账本上可是记着呢，我们这县大队几十口子人这个月的粮饷可是还没着落呢。”
石磊还记了账！李运昌是万万没想到。
于政委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石磊，整个九纵，这还是第一个拿着账本来跟李运昌讨要粮饷的！头一份！
见李运昌和于政委的脸色有些奇怪，石磊是有些摸不准了，心道，“完了，看样子是不管用了，得换个法子。”
李运昌揉了揉眉心是抽出一根烟来，石磊见状是立马上前给李运昌划着火柴点烟。
李运昌抽了一口烟后是指了指石磊对这于政委道：“他可真是个妙人啊！”
于政委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道：“是个有意思的人。”
接着是看向石磊道：“既然这么破费了，那就说说吧，你有什么诉求，只要不过分，我们看情况就满足你。”
“枪支弹药我都不要，我只想跟两位首长要只一批军服。”
“啥？”
李运昌和于政委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们还等着石磊是狮子大开口，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个一个大转折。
“军服？”
“不要子弹不要抢？”
“嗯，就要军服。”石磊肯定的回答道。
李运昌还是头回遇上这种情况，有些茫然，是冲着石磊问道：“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石磊有点意外，怎么了这是？看着样子是不要枪支弹药还有错了？
解释道：“首长，咱手里枪是不缺，缴获的那些足够了，子弹也不是不缺，缴获的那些也能用上一阵子，再说就算这边区兵工厂新造的子弹看着像捡的弹壳再重新装填的火药和弹头，分量不对，所以暂时也就不需要了。”
一听石磊这话，李运昌是气的笑了起来，“嘿，他这是来给咱们炫耀来了哈！咋，我听着这话里话外的怎么有股子嫌弃的味道呢？”说着就是指着石磊道：“你这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石磊愣了一下，连忙道：“两位首长，我可没嫌弃家贫啊，这帽子我可不戴。”
于政委摇了摇头，是对石磊道：“没给你戴帽子，石磊同志啊，不瞒你说，部队转移的时候，军工厂没搬完，现在只能靠撩子弹壳造子弹，难保好使。”
“你看不上咱边区造的子弹，多少部队想抢还抢不着呢！我也知道打不准，可有啥办法啊!”
“咱自己不是炼不了钢吗！每次主力部队一打完仗，第一件事——先是满地捡子弹壳，捡回来再重新装弹！你知道现在光弹壳就有多金贵？”
明显的能感觉到两位首长已经觉得自己是嫌弃边区造的子弹不好使了，这解释也解释不清了，石磊无奈心道：“得，就这么着吧，误会就先误会这吧。”
石磊眼珠子一转是转移话题道：“两位首长，咱这次来可不是白来的，我可是有件礼物要送给两位首长。”
“什么礼物？”李运昌问道。
“一辆卡车......”
李运昌一听卡车两个字就立马没了兴趣，没好气的打断了石磊的话，道：“你还不如给我送点别的什么东西呢，送卡车与什么用。”
卡车这玩意儿是好，可是他烧油啊，没有汽油这就是一个铁疙瘩，毫无用处。
见李运昌没有兴趣，石磊的嘿嘿一笑，“首长你听我说完啊，你就不好奇我这卡车上拉的是什么东西？”
见石磊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李运昌于政委两人更不明白了。
“你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啊？”
“好，那你继续说。”
石磊笑道：“我这卡车上上拉的可是好东西啊。”
“看来你小子是发了财了啊！那你还来我这里哭穷！”李运昌灭掉手里的烟，盯着石磊瞅了瞅问道：“什么东西？”
“药品。”
李运昌愣了一下，他感觉他的耳朵出问题了，“药品......什么！”
于政委脸色凝重的道：“他说药品。”
“什么药品。”李运昌问。
“盘尼西林，磺胺。”
李运昌有些不淡定了，说话都有颤音了，“真.......真的！不是瞎话？”
“不是。”
李运昌蹭的一下就从板凳上站了起来，两眼瞪得浑圆的盯着石磊道：“东西呢！”
不怪李运昌这么激动，在抗日战争期间中国的医疗体系和医药工业遭到日军的严重破坏。几个大城市依次沦陷，医药市场遭到严重打击，迁往西南的医药工业因生产条件简陋、缺乏原料药，成药产量也大幅减少，中国的医疗体系几近瘫痪。国民党军队所面临的情况是医生、药品均极缺乏，八路军的处境更加严峻，前线药物缺乏，各地野战医院设备简陋致令负伤战士不能及时治疗每因伤重而毙命。
中国军队在抗战期间使用的药物大抵分为三大类，第一大类为抗菌药，第二大类为镇静止痛药，第三大类为抗疟药。
盘尼西林和磺胺，就是第一类药，这都是急缺的救命药！石磊手上有李运昌不激动才怪呢。
第四十二章 拿伪军练兵
在算盘看来，来根据地这一趟，他们是亏大了，“就不是这么败家的！两箱子药品就换了几十件军服，乃求的，亏死算了。”
算盘吧嗒着烟袋锅子是一脸的苦相，那些药品是在鬼子卡车的驾驶室里发现的，虽然不是他们自己的，可卡车都缴获了，这卡车上的东西自然也就是随了他丁大算盘的姓了，他丁大算盘就没做过这么亏本的买卖。
虽然算盘嘟囔了一路这买卖亏了，但他也清楚，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粮饷可是拿了不少，可跟石磊送出去的东西比，算盘就觉得这点儿粮饷和那药品比起来根本就是芝麻粒和西瓜之间的差距没得比，不过九二式步兵炮的炮弹倒是拿回了三枚，也算是这亏本买卖中唯一的一点安慰了。
亏了吗？在算盘看了，确实是亏了，可在石磊看来，这波不亏，他手里的存货可是不少了，这一个多月的签到福利可是让石磊乐开了花，那两箱子药品不过是众多存货中的一点点，石磊根本不会肉疼，再说他也不会因为送出去一点药品就肉疼，给急需药品的受伤的战士们尽快的用上这些药品可不仅仅是救治几名战士这么简单，而是有效地保证了部队受伤战士的存活率，只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这些受伤的战士就又能重返战场了，在战场上，一名老兵可是比几名新兵要宝贵的，不是说新兵就不宝贵，而是老兵的作用不仅仅是能给敌人造成比新兵更多的伤害，而是老兵不仅仅是兵，也是新兵的老师，有老兵带着，新兵在战场上的存活率会更高。
把鬼子的卡车藏起来后，石磊是对着算盘嘱咐道：“我拿药品换军服和粮饷这事儿你可不能跟其他人说啊！”
说着石磊是塞给算盘两盒子肉罐头，算盘的脸皮抽了抽，让他闭嘴就俩罐头？他算盘就这么好收买？
再说，你这也没诚意啊，这两个罐头你不是在回来的路上就说给我了吗？你比我还扣啊！
算盘懊丧的吧嗒了一口烟袋锅子是没好气的道：“知道了，你和李大本事你们俩就没一个是好鸟！”
回了县大队驻扎的山洞，石磊收到了李大本事的汇报，一辆卡车换了五十条三八大盖五百发子弹还有一挺轻机枪。
对于这个结果，石磊倒也没有多么惊讶，李大本事要是连这点东西都坑不过来，那他就配不上这名号了。
“乖乖，一本万利啊！”
算盘一听那是心花怒放啊，因为石磊的败家而积郁在心里的那股子怨气是瞬间的化解了，眼珠子一转是砸吧着嘴道：“还有一辆卡车，这不又发了！”
一听石磊开走的那辆卡车又开回来了，李大本事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算盘李大本事一拍即合两人准备在和寺内勇做笔买卖。
瞅着这两个想着主意要再次坑一次寺内勇的家伙，石磊是替寺内勇默哀了一秒。
羊毛也不能可着一个人薅啊。
李大本事的信再次送到了寺内勇的指挥所，据康顺子说寺内勇再次接到信后很平静，就是当天寺内勇指挥所里换了不少新家具。
截了寺内勇两辆卡车，坑了寺内勇两次，石磊他们从寺内勇哪里坑来了八十支三八大盖，一千发子弹，五十枚手榴弹和三十个掷弹筒。
整个县大队人人捧着换来的新枪是爱不释手。
三八大盖虽好，但石磊还是心心念念的想让整个县大队尽快的换上M1，最次也得让尖刀班都换上。
可是能量点不够啊，就220点，穷啊！
石磊的县大队富裕了自然不能忘了根据地，九纵这么大的家底兵工厂在撤离时也没有完全搬完，连不了钢，所以每一次战斗结束都会去捡子弹壳，石磊虽富裕了一些，但这种艰苦拼搏的精神不能丢，经过跟县大队的骨干们一商量，是决定发动群众，拿劫了鬼子卡车上的粮食来换老百姓们捡来的子弹壳，双赢。
一转眼四五天天过去了，突然一天，王家道是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拉起丁大算盘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丁，你快叫石队长来看看吧，出事了！”
石磊正巧训练完小米他们回来正碰上王家道和石磊，听王家道说了这么一嘴后是跟着王家道跑到了小王庄。
一进王家门，就听到里面哭声一片。
蜡烛微弱的光亮下，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躺在床上，满身是血，已经没气儿了。
炕边上，王家道的老婆跟一个女人抱头哭成一团。
李大本事跟丁大算盘怔在那里，王家道说：“这是我娘舅家的娃子，捡子弹壳捡到炮楼底下，被二狗子打死了。孩子自己爬到村口，就咽气儿了。”
看着那个孩子，石磊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李大本事咬着牙问：“哪家炮楼？为啥跟个娃子开枪?”
“二郎庄的炮楼。”
“说是那边死了两个鬼子，武义县的鬼子头儿一生气，把那边的保安团全撤了，换上来的都是冯四的人，全是土匪出身，杀人放火啥坏干啥，都是铁杆儿汉奸!”
王家婆娘哭着扑上来说：“石队长，孩子他娘大老远带着娃子过来。就是求你给做主啊!”
石磊李扶住王家婆娘，脸色铁青。
丁大算盘握着孩子的小手，觉得手里有什么东西，轻轻扒开一看，稚嫩的手心里，攥着一颗黄橙橙的子弹壳。
石磊只觉自己头皮一阵的发麻，心中的怒气蹭蹭的往上蹿。
“这群二鬼子！该死！”
山洞外，借着微弱的火光，石磊在地上画着平面图。
丁大算盘和吸铁石正在争执不下。
“我在据点门口蹲了一天数着，里边的二狗子能有一个连，就算不到也得七八十个。”丁大算盘愁眉不展地说，“一挺野鸡脖子，两挺歪把子，其他一水儿三八大盖儿。他们轻易不出来，周围太空旷，能隐蔽的地方少，二狗子从炮楼上往下打，咱们损失肯定很大。”
吸铁石不屑地说：“打仗就凭着一股子劲儿，冲上去了，刺刀一捅，喊嗓子缴枪不杀，二狗子就草鸡了!”
丁大算盘对吸铁石这种不管不顾的想法很生气：“等你冲上去，看看身边还剩几个人！能剩下二十个不？咱根本拼不起!”
吸铁石瞪着牛眼说:“照你说，咱还不敢打了?!”
丁大算盘也急了：“这样去打炮楼，不是打仗，是拿肉身子去填人家枪子儿呢!”
吸铁石瞪着李大本事，说道：“石磊兄弟，你拿个主意！你说打，我带头儿上!”
李大本事向着吸铁石丢了个空罐头盒子是瞪着他道：“你吵吵啥啊！”
“没见队长在想事儿啊，没点眼力价。”
吸铁石是梗着脖子瞪着李大本事一脸的不忿。
石磊沉思着，二郎庄的炮楼易守难攻，自己这支队伍拉扯起来不容易，而且一大半儿是征来的新兵蛋子，一直没和鬼子正经交过手。
如今枪和弹药都够了，应该拉到场面上历练历练。这就跟打架一样，打一次，见着血了，以后再打啥都不怕了。
石磊长出一口气，有了决定，是对着算盘和吸铁石说：“打！但是不能硬打。这次我带人上，石头，给你个重要任务。”
吸铁石一听要打，喜不自禁，什么都肯答应：“你说！我保证完成！”
“你带几个人打头阵，许败不许胜!”
“啥?”吸铁石一头雾水。
不只是吸铁石一头雾水，其他人也是没明白石磊让吸铁石这么做是啥意思。
“你带人远远地放枪，只要把二狗子引出炮楼，就算你头功!”
见吸铁石一脸的不悦，石磊的严肃地说道：“他们追来，你就往回跑，不许硬拼。你保证能做到，咱就去打。”
李大本事眼珠子一转：“调虎离山！”
丁大算盘恍然大悟：“哦，是调虎离山呢!”
“成!”吸铁石不管什么虎什么山，只要能亲手宰了那帮二狗子，让他干啥他干啥。
骄阳下，二郎庄的碉堡像个巨大的坟堆一样耸立着。
碉堡的顶楼上，一个伪军无聊地扛着枪，兜着圈子。
突然远远一声枪响，伪军哼都没哼一声，从顶上栽落下来，头上一个对穿的血窟窿。
“里面的王八犊子给我听清楚了！爷爷是八路军九纵武义县大队！今儿要你们狗命来了，自己抹脖子上吊赶紧死，省的脏爷爷的手!”吸铁石的大嗓门响彻四野。
碉堡里乱成一片，伪军们纷纷钻到射击孔前，架起枪向外打。
伪军队长冯四扯着嗓子喊：“八路来了，都给我可劲儿地打！打赢了，找皇军讨赏!”子弹从碉堡上密密麻麻的射击孔打出来，火光连成一片。
吸铁石身边只趴着四个战士，躲在掩体后面，瞄都不瞄地朝着碉堡方向还击。一人背着一杆鬼子的新枪，但是开的却是土枪、破枪。
冯四听了会儿枪声，乐了：“娘的！就这么点儿人马，也敢到爷的地盘儿来捣乱!”
旁边的伪军问：“狗哥，咋说？”
“听这枪声扰共也就五六杆，还都是土枪、汉阳造，像样的玩意儿都没有。这样的软柿子响还不擅回来，找日本人请赏?”冯四喊道。“张安定呢？张安定！张傻子！”
一个愣头愤脑、结结实实的小个子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喊道：“长官！”
冯四发号施令：“一班二班，跟我出去杀了这帮土人路!”他一指张安定说：“你小子跟住我，不兴跑远了!”
张安定点点头，又问道：“俺带多少手榴弹？”
冯四拾腿给他一脚：“剿几个土八路还带个屁手榴弹，拿俩走就成了。”
张安定老实地数出两个手榴弹，揣到腰里。
冯四举着十四式带头儿冲了出去。
四五十多个伪军跟在后面，呼啦啦的冲出了碉堡还挺有气势。
一群伪军是朝吸铁石藏身的地方扑来。
吸铁石脑子里记着石磊再三嘱咐的，喊了声：“二狗子来了，撒!”
站起来边打边撤，引着伪军往村子另一头的树林子里跑。
伪军果然上当，穿过村子，追进树林子里。
一处垛墙后面，石磊李大本事和丁大算盘数着冲过去的伪军。
“四十四！”石磊说。
“四十五!”李大本事说。
“四十六!”丁大算盘说。
“......”
“差不多了，里面剩不下的没问题了。上!”
石磊一挥手是带头冲了上去。
众人一股风似的冲进了碉堡，伪军还没醒过闷儿来，冲在最前面的李大本事就手起刀落，已经砍倒了两个。
石磊没有下令必须拼刺刀，但也要求了这一群新兵在冲进去后什么都不管先给眼前的伪军一刺刀再说。
不沾沾血腥的新兵是激发不出他潜藏在骨子里的血性的，单纯的练习拼刺而没有真正的在战场上拼过刺刀的新兵是不合格的。既然练兵，那石磊就得让他们真真切切的体会一下，受伤不怕，就怕不敢见血。
丁大算盘等人手里拎着明晃晃的刺刀，跟碉堡内的伪军提对儿厮杀。小米带着的尖刀班虽然也是新兵，但这一次出手还真就没一个发憷的，勇猛无比，伪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就伤亡过半。
一个年轻的战士把刺刀从敌人肚子里拔出来，紧张地手直哆嗦。奄奄一息的伪军趴在地上，慢慢举起了枪。
石磊眼疾手快，推开小战士，一刀剁在伪军肩膀，整条胳膊都被卸了下来。但是，枪还是响了，子弹打在墙上。
既然枪响了，那就甭拼刺刀了，石磊一招呼，小米、地瓜、热闹是端起轻机枪将剩下的十几个伪军扫成了筛子。
冯四正带着人在树林里摸索，突然听到身后枪声大作，回头一看，脸色登时就变了，他大叫一声：“坏他娘的，中圈套了!”一招手，一大帮子伪军呼呼啦啦往回撒。
石磊从碉堡的射击孔里往外看，伪军们正蜂拥着跑了过来，很快就进入了射击范围。
“本事，干他！”
石磊一声吼，李大本事拉起九二重机枪，玩命地搂起来。
丁大算盘等人也各自找到射击孔，用长枪向外面射击。
“哒哒哒！”
跑在前面伪军像被制倒的麦子一样，齐刷刷倒在地上，后面的吓得赶紧散开各自隐蔽。
密集的子弹打的地上是青烟四起，伪军们一都不敢动。
第四十三章 神投手张安定
伪军们被压的抬不起头，冯四冲着四周喊着：“张安定!”
愣小子又不知从哪一下子钻出来，给冯四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是冲着张安定说道：“去，把碉堡给我炸了!”
张安定答应了一声，一溜小跑，奔着碉堡去了。
李大本事看见有人还敢冲过来，瞄着他一通扫射。
张安定连骨碌带爬，身手灵活，子弹贴着他身边打在地上，说话间就滚到了碉堡近前。张安定从腰里摸出一颗手榴弹，拉开弦，也不瞄准，一扬手，奔着碉堡飞了过去。
手榴弹穿过射击孔，正掉在李大本事的脚底下，冒着白烟。
李大本事吓得脸都白了，哇哇直叫，他下脚扒拉着手榴弹，又不知该往哪儿踢才好。
石磊一个箭步冲过来，抓起手榴弹，冲着射击孔又扔了出去。
“轰隆隆！”
手榴弹在张安定身边爆炸。
他脖子一缩，就地一滚，爆炸根本没伤着他，只溅了一身的土灰。他跳起来抖抖灰，摸出另一颗手榴弹，拉了弦，扔了进去。
手榴弹穿过射击孔，再次扔到李大本事脚底下。
李大本事哇哇叫着：“日他娘的，咋就没完了!”狠狠一脚，对准射击孔踢飞出去。冒着白烟
的手榴弹撞到墙壁，又弹了回来，众人脸色一变。
石磊抓起一个沙袋是盖在了那手榴弹上是大叫一声:“卧倒!”
众人吓得赶紧趴下。
一声闷响，射击孔里冒出好大一团火光，碉堡里再没了声息。
张安定小跑着溜回冯四身边，冯四高兴地拍着他脑袋说：“好样的，张傻子！今儿晚上肉饼管够!”
张安定憨笑着，抹抹口水。
突然，枪声从伪军背后又响了起来，两个伪军应声倒地。
吸铁石带着撤退的几个战士又出现在伪军身后，这次用的，都是从鬼子那儿得来的新枪。
伪军们刚转身还击，碉堡里的机枪又响了，登时撂倒一大片。
碉堡里依然浓烟弥漫，李大本事脸上身上被熏得黝黑，正抱着机枪恶狠狠地向外扫射。
“我日你二狗子全家!”
伪军再次被打得趴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冯四瞪着张安定，张安定一脸苦相地说:“你就让拿俩手榴弹，没了!”
冯四气得说不出话来，一转头，看见不远处的粮仓。他喊道：“快往粮仓跑!”
残余的六七个伪军冲进了空置的粮仓，七手人脚找来东西，将大门端死。各人占据靠窗的位置缩在角落里，准备顽抗。
石磊和李大本事带着人马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所有从碉堡里跑出来的，全都被烟熏得一身漆黑，一身狼狈。
看着这个只有一个大门的粮仓，石磊想丢两枚闪光弹和烟雾弹都丢不进去。
丁大算盘恼怒地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骂道：“哪个怂娃，想炸死老子，老子先火烤了你们！找柴火，烧死狗日的！”
李大本事带着吸铁石和几个老兵守着正门口，地瓜热闹有着新兵们去拾柴火，没一会儿就在粮仓的后山墙那儿堆起了老高。
看着地瓜他们在哪里忙活，石磊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住地瓜说：“让人多找点儿湿的柴火来，干柴拿水浇湿了再点。”
湿柴烟大，点起来没多会儿，粮仓里就充满了烟，伪军们被呛得咳嗽连连。烟越来越多，从门口的缝隙滚了出来。
冯四实在扛不住了，一边咳嗽一边喊：“八路爷爷饶命啊！我们投降了！我们也不想跟你们啊，都是日本人给逼的！”
石磊站在门前时厉声喝道：“先把枪都扔出来，然后在一个个的滚出来!”
十六七杆步枪从门缝里扔了出来，接着粮仓大门轰然打开，涌出滚滚浓烟。
冯四高举双手探出半个身子，见外面没人开枪，拿木棍挑了件白色的衬衣，颤巍巍地走出来。
紧接着几个伪军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在地上跪了一排，连磕头带作揖，大喊饶命。只有张安定傻愣愣地跟在后面，光看着，不跪也不喊。
石磊瞅着这有些憨的男人是愣了一下，原来是他啊！虽然知道剧情但要说一点不拉的都给想起来还是有点困难的。
李大本事是咬牙切齿地问：“我问你们，刚才往碉堡里扔手榴弹的是谁?”
冯四赶紧把张安定推出去，众伪军一起喊着：“八路爷爷，都是他干的，可不关我们事儿啊！我们都是冲天放的枪!”
李大本事又问：“哪个是你们队长冯四?”冯四一愣，众伪军一起指着他说：“就是他。八路爷爷，坏事都是他叫我们干的，我们都是被逼的啊!”
吸铁石一脸鄙夷地说：“真他妈怂货，没点骨头。”
李大本事打量着张安定：这傻小子倒是真楞，站得直直地跟李大本事对视。
李大本事差点就被炸死一脸愤怒咬牙切齿的盯着张安定手里的枪更是攥的紧紧的。
不好，李大本事这是对张安定起了杀心了，可不能让李大本事把张安定给毙了，这家伙可是难得的神投手，只要给他足够的手榴弹，这家伙能给你制造出一个迫击炮班的火力来。
石磊一拉李大本事，是拿手一指张安定，对着地瓜他们说道：“除了这小子，其他的，全拖出去砍了！记着把那个冯四多砍几段，别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众人倒也没觉得石磊这么做有些恨，更是完全不在意，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对二狗子下死手了。
而且，二郎庄的这群二狗子是人事不干，欺压老百姓这都是家常淡饭，可他们竟然连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都不放过，这就可恨了，都是中国人，披上了一层狗皮是连祖宗都不认了？该杀！
打了儿郎庄伪军据点后，没两天，九纵的通讯员就来了。
一个年轻的交通员正站在屋中间，宣读着九纵司令部的命令。
石磊和李大本事等人围成一圈，吃着烤地瓜。
“……武义县大队在对二郎庄伪军据点的战斗中，打得机智勇敢，应用战术灵活，极大提高了八路军在当地的威信，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众人狼吞虎咽地吃着地瓜，对通信兵的话置若罔闻。
“但是，石磊同志在战场上擅自决定杀掉已放下武器的战俘，是严重违反纪律的。本应该严肃处理，念在是初犯，功过相抵，只提出口头批评，对这次战斗不做任何嘉奖。”
石磊没说话，他很清楚八路军有规定，不能杀俘虏，他也知道他这么做会有麻烦，可这群二鬼子可不是会悔改的那种人，他们本就是土匪，这一朝换了装，走到了明亮处，那更是得寸进尺，妇幼老弱的命他们根本不会在乎，反而以此为荣的在鬼子面前邀功，石磊这么做不后悔。
见石磊没吱声闷头吃着烤地瓜，李大本事是抬起头问：“完了?”
“完了。”
“没别的话了?”
“没了。”
“不赏就不赏吧，那几个二狗子死得不冤，再让我选，我也杀。”
石磊一巴掌呼在了李大本事的后脑勺上道骂：“闭嘴，咱们八路军那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犯错的事儿不能再犯第二次。”
李大本事讪讪的冲着地瓜他们是咧了咧嘴扒开一个地瓜是啃了起来。
石磊擦了擦手的对着通讯员道：“你回去跟司令员说，我一定带好县大队，在鬼子肚脐眼儿上插一刀!”
送走了通讯员，石磊溜达到院子伙房，丁大算盘和王家道正在生火做饭。
二郎庄一仗拨了伪军最硬的炮楼，整个武义县的伪军都龟缩起来，死守据点不敢出门。
驻扎武义县的鬼子是寺内勇的一个中队，经过几次的失利，被山下奉武给贬到这边来后他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可偏偏盘踞在武义县周边的八路军和九路军一直不让他安生，九路军就不说了，单说八路军这一家他就吃了两次大亏！还得是捏着鼻子认了的亏，不然塔径面临更大的危机，他可不想再被山下给继续降职。
但这八路军和九路军一直不安生，是让寺内勇举不胜烦，虽然他也想把最近在武义县周边的这两股抗日势力给拔除了，但他的辖区内的几个据点都被端了后，寺内勇是当了缩头乌龟，他可不想再翻了车，自打儿郎庄的据点被拔了后，他更是轻易不出门了，也就任由石磊和孙成海这辆股势力折腾了。
鬼子和伪军都安生后，石磊的县大队便放心大胆地拿小王庄做了根据地。
队部指挥所就安在王家道家里。
石磊走进来伙房提鼻子一闻：“哎呦，今儿好伙食啊，白面馍馍！猪肉炖粉条！”
王家道乐呵呵地说：“石磊队长给咱出了这么大一口气，这点儿招待是应该的，再说这白面也是石磊队长你们给的，我们也就是把这生的给整成熟的，应该的。”
石磊正和王家道说着话，李大本事也是溜达了出来，就看见丁大算盘端着一笼屉白馍馍走过来。他眼珠子一转，招呼道：“算盘，你跟我过来一趟，端着那馍馍来。”
李大本事带着丁大算盘来到后柴房，打开门走进去。
张安定正五花大绑的捆在柱子上，看到李大本事进来，一脸的不服气。
李大本事瞅着他的楞样，不怒反笑了：“嘿，小子，你叫啥?”
“张安定!”
李大本事拿起一个白面馍馍，咬了一口说：“你饿不?”
张安定盯着馍馍直咽口水，嘴里还倔着：“神气个屁！那天俺要多带儿点手榴弹，准把你这吃饭的嘴都炸没了!”
“嘿嘿，嘴挺硬啊!”李大本事乐了，“给他放下来。”
丁大算盘凑上来说：“这小子楞啊，放下来伤着人咋整?”
“叫你放你就放，咋这多废话!”
丁大算盘把笼屉往桌子上一放，一边走上去解绳子一边发牢骚：“官架拿得挺足，还真当自己是个首长了。”
张安定揉揉腕子，斜眼看着李大本事，闹不清楚他打的什么鬼主意。
李大本事往桌子边一坐，冲张安定说：“想吃就说想吃，你那馋样鬼才看不出来。”
张安定忍不住了，伸手就拿馍馍，李大本事抓住他手说：“吃不要紧，你先跟我说几句实话。”张安定点点头。
就在这时，石磊走了进来，他也是来找张安定的。
“你当没当过土匪?”李大本事问
“没有。”
“那为啥进了冯四的保安团?”
“俺一生下来，饭量就大，从来就没吃饱过。听村里人说，冯四那儿征兵，饭管饱，俺就投了保安团。”
石磊坐了下来，张安定直勾勾的盯着那框子里的白面馍馍直咽口水是拿了一个递给了张安定，看着狼吞虎咽的张安定，石磊是问道：“头里几天你们炮楼上打死个拾荒的娃子，你开枪了没?”
石磊这么一问，李大本事和算盘都是愣了一下，纷纷看向石磊，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石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对张安定下手？不想啊，这傻子可是石磊亲自点了名留下的，两人是一头雾水。
张安定一愣，瞅着石磊，这人他知道，就是他把他留了下来，要不然，他也没机会在这里吃馍馍了，算是个好人，是愣愣的问道：“多大的娃子？”
石磊拿手比划着：“这么高，十一二岁。”
张安定憨憨地笑道：“比俺还矮的，俺娘不让打。”
李大本事看他不像说瞎话，松了一口气，心道：“那你没事了”
石磊点了点头又拿起一个馍馍递给他。
张安定接过来一口啃下半个去，整个儿一副饿鬼模样。
突然，李大本事是指着张安定撇着嘴对石磊道说：“娘的，差点炸死老子的竟然是这么个傻大个？”
石磊瞥了他一眼道：“你福大命大，死不了。”接着是看向张安定，“我再向你，你手榴弹咋扔得那么准?”
“报告长官!”
张安定突然打了个立正，嘴里鼓鼓囊囊地含着馍馍说，“俺刚进保安团，班长训练俺们的时候说，谁能把手榴弹扔进筐里，就赏一个窝头。俺就拼命练，想练成了换窝头吃。”
石磊见他这么楞是乐了，“你叫我啥?”
“长官！俺娘说，给饭吃的就叫长官！”
丁大算盘也被逗乐了；“你个怂娃，是真楞啊。你娘还说啥了?”
“报告长官！没说啥了！俺进保安团没两天，俺娘就饿死了……”
石磊李大本事还有算盘是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石磊沉吟了半晌，一脸严肃地说：“我跟你说两件事：第一，往后不兴叫长官，你跟着我干，饭管饱。”
张安定连连点头，石磊接着说：“第二，我改你娘一句话，不是不能跟比你矮的打，是不能跟中国人打。要打，就打日本鬼子！还有帮日本鬼子做事的汉奸、恶霸，都不算中国人，都能打。”
张安定听得迷糊，掰着手指头算不过来。
石磊一挥手说：“反正你跟我着干，让你打谁你打谁就成。”
张安定一点头，就当了八路。
第四十四章 打小鲍庄
自打县大队打下二郎庄以来，鬼子伪军都安分了不少，石磊他们的日子也过的自在了一些，这都是好事儿，可就是每天的训练一天比一天重，这让整个县大队的人都叫苦不迭。
石磊和李大本事坐在炕上嗑着瓜子，唠着闲嗑，突然，李大本事是对着石磊说道：“你说咱们这爹不疼娘不爱的队伍，不但能扎根在武义县还能不断的壮大，还真是不容易啊。”
石磊点头道：“是不容易啊，咱们从三十几个人到了现在这一百来人，老李你可是大功臣啊！”
听石磊这么说，李大本事是把胸脯挺得高高的，招兵的事儿可都是他张罗的，县大队兵马充足，李大本事很有成就感。
可李大本事脸上的高兴是没有持续几秒就垮了下来，是叹了口气道：“咱们能出头可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给全团打掩护才换来的，末了，不论功行赏也就罢了，这是倒好，上面首长上下嘴皮子一碰咱们是变成了县大队，可这县大队是连个番号都没有，跟咱们之前干的民兵有啥两样？这乡里乡亲的虽然认咱们八路，可咱们没有番号，人家背地里指不定的是还以为咱们这八路是假的呢！”
听李大本事一说这话，石磊是顿了一下，他们完成掩护后本应该回归的，可上面却是让他们留在了敌人腹地，留下就留下吧，上面的命令不能违抗，变成县大队这也不错，可没有番号这事儿还真不好解决，一个县大队根本够不着被授予番号，除非......
“老李，想不想让县大队翻个身，扩张成一个营，一个团的规模？”
闷头嗑着瓜子的李大本事是愣住了，嘴边的瓜子皮都忘了吐了，是直勾勾的看着石磊，见石磊不像是说笑，李大本事是咕噜咽了一口口水，却是被咽下去的瓜子皮给呛了一下，咳嗽了好一阵后是对着石磊说道：“啥？扩.....扩张？还扩张成一个营？疯了吧？”
他们县大队也就是一个连的编制，虽然他们县大队现在的兵力已经是超出一个连的编制了，虽然他他李大本事是想过继续把县大队发展壮大，可也没敢往扩张成一个营，甚至是一个团那方面想过。
他李大本事自然他有些时候是挺疯的，石磊也疯，可他心里还是一直认为石磊是能自我控制的，是整个县大队里最冷静的，可他万万没想到石磊竟然是最疯狂的那个，他野心竟然这么大！
见李大本事有些楞，石磊是继续道：“想不想给咱们这县大队搞一个番号回来？”
李大本事没有犹豫的是脱口而出：“想啊！谁不想自己的队伍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啊！”
见李大本事听到有个属于自己部队的番号时那两眼放光的就像是璀璨的骄阳时石磊是继续道：“可是想有个咱们自己的番号，那就得有战绩啊！没有足够的战绩，那就得把咱们的队伍继续壮大，最起码扩张成一个团，只要咱们有足够的规模了，上面就不会把咱们给放养了。”
听石磊说完，李大本事是一砸闭嘴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见石磊笑了后李大本事更是确定了，是眯着眼睛盯着石磊道：“我就说嘛，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话，看来你是真有计划了。”
“我要打小鲍庄！”
石磊说话的档口，算盘和吸铁石端着摸摸和粥进来了。
“啥？”算盘一愣，他怀疑他的耳朵出毛病了。
李大本事清了一下桌子接过算盘手里乘着摸摸的小簸箕道：“他想打小鲍庄。”
算盘一脸震惊的看向石磊，他耳朵没出毛病，他没听错，那就是石磊出毛病了。
“啥？”吸铁石一愣，“小鲍庄？二狗子和小鬼子加起来能有两个连呢！”
石磊一摊手，“没辙啊，不打小鲍庄，咱们县大队出不了头，捞不着一个响亮的番号，当不了主力啊。”
一听主力，番号，算盘是立马两眼放光起来。
吸铁石没有多想，他也不去多想，只要听到要打仗，能打鬼子，那他就来劲儿，是瞪着两个牛眼道：“打他娘的！”
“去去，就知道蛮干。”算盘冲着吸铁石挥了挥手是凑到李大本事跟前问道：“这啥意思？”
李大本事掰了一块摸摸啃了一口看了石磊一眼对着算盘说道：“他想给咱们要个番号来，可这番号他不是白来的啊，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就得有能配得上这番号的战绩。”
算盘砸吧着嘴也不吃饭了，是点上他的烟袋锅子嘬了一口，李大本事吃完一个馍馍后算盘是突然一拍大腿道：“打！”
接着是出主意说：“咱等夜深了再去，黑灯瞎火的，他们不知道咱有多少人。”
“不，就白天攻!”
石磊胸有成竹地说：“我要让四乡八镇都知道，这武义县呆的是八路军的主力!也要让九纵的首长们看看，咱们县大队是可以当主力也是有能力当主力的！”
“也这正好借此机会把孙成海的九路军给收编了。”
吸铁石和算盘听得那是热血沸腾，李大本事心里也是激动不已，要是把小鲍庄打了下来，那他们跟孙成海的赌约就结束了，输了的孙成海和他九路军被收编也就顺理成章了，收编了九路军，那他们这县大队的规模可就是翻了翻儿了，到时候，得能有将近二百来人了，不说是一个营也差不多了，那他这副队长可就成副营长了？李大营长？嘿！带劲儿！
与二郎庄相比，小鲍庄据点的规模明显大了好多。阵地前有好几个暗堡，里面布着机枪哨，后面才是碉堡和炮楼，而且还不是一个碉堡，三个碉堡和两个炮楼成品字形排布，可以说是坚不可摧。
伪军连长三秃子正和一帮子手下胡吃海喝，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提醒说：“连长，那二郎庄的冯四，可是整个连都让八路给端了！咱这是不是再多加两班哨？”
三秃子喝得满脸通红，舌头打着结说：“拿老子和冯四比？！姥姥！看看兄弟们手里的家伙，他来多少人，我外面的空场上就能撂下多少具尸首!”一扬脖儿，把酒干了。
一擦嘴的继续说道：“再说，咱们这里还有驻扎着一个小队的皇军，担心个啥。”
三秃子的连不是普通的伪军连，不管是在人数和还是装备上都要比其他伪军强上一个档，而且，他跟寺内勇的关系还不错，他底气足的很。
众伪军起身敬酒：“连长，咱这儿风平浪静的，说明人路都怕您呢！兄弟们敬您个一，敬咱这据点万古长存!”
“屁话!”三秃子觉得这话不对，又说不出哪不对，正琢磨着。
突然外面一声清脆的枪响，炮楼上的膏药旗被应声打断。
地堡里的机枪手朝着枪响的方向疯狂地扫射起来，射击口窜出一条火龙。
三秃子把酒杯一摔，蹭一下是窜了起来，撸袖子乐道：“奶奶的，还真来了，来吧，有多少来多少!
吸铁石躲在掩体后面，小声抱怨着：“娘的，又让老子打掩护。”
一挥手，朝身侧十来个小战士喊了句：“打！三枪一晌!”十几杆长枪排成三个一组，三支枪依次开火，连接成重机枪的点射声。
不是没有重机枪，但是石磊交代了，就这么打，先迷惑敌人。
吸铁石带人行动起来后，张安定从另外一侧悄悄地向机枪地堡靠近，嘴里念叨着李大本事教的话：“拉了手榴弹，数三声再扔……拉了手榴弹，数三声再扔……”
张安定爬到地堡二十丈开外的地方，一拉弦，心里数着：“一、二、三!”抖手扔了出去。
“轰！”地堡里一声闷响，射击孔冒出一股火光，机枪哑了。
炮楼里射击的伪军紧张地冲着三秃子大叫：“连长，咱一台机枪让人路给端了!”
三秃子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趴在窗口上，端着望远镜往外看。
另一个伪军也喊道：“连长，听对面的枪声，他们也有重机枪，而且不止一挺！点射就没停下来!”
鬼子为什么没有驻扎在碉堡这边而是在村里，那是因为寺内勇的命令，在石磊带领的的八路军和孙成海九路军接连拔掉鬼子几个据点后，寺内勇对辖区内的碉堡都加强了戒备和兵力，对重要据点更是加驻了一个小队的鬼子兵以来应对突发事件。
见几个火力点都哑了火，三秃子放下望远镜，额头上开始冒汗，连连喊道：“赶紧打电话，叫增援！”
张安定像兔子一样在子弹中穿梭，连炸了几个火力点，扔光手榴弹之后跑回了李大本事身边。
李大本事高兴地拍拍他：“小子干得不错，晚上赏你吃饺子!”张安定张着大嘴傻乐，使劲儿咽了咽口水。
李大本事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一伸手接过白铁皮喇叭，清清嗓子开始喊话：“小鲍庄的伪军兄弟都听着！我们是九纵老三团的主力部队!你们已经是我们锅里边的饺子，跑不出去了！限你们五分钟之内，立刻放下武器投降！五分钟一到，我们立刻开炮强攻！攻下据点，所有人都要枪毙!”
说完李大本事拧上一个闹钟，往面前的土堆上一放。
三秃子擦把汗说：“听他扯犊子！他妈的，跟日本人联系上没有？”
通讯兵一遍一遍地摇着电话，就是接不通，十几分钟后是终于接通了：“喂，喂！皇军，皇军救命啊！我们是小鲍庄保安团的，我们让八路军给袭击了，他们的火力太猛了，我们顶不住了！”
“这就顶不住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通讯兵愣了一下，这声音不像是刚刚赵翻译的声音啊？
可都火烧眉毛了也就没往深处想是继续道：“赵翻译，赶紧给皇军汇报啊，我们快顶不住了！八路军的火力太猛了，我们被八路的主力给包围了，赶快派人来增援啊!””
“不急，你们在顶会儿，往这边还有几个小鬼子没处理完，等我这边处理完了，我就去支援。”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通讯兵愣子了，这次，他十分的确定电话里这声音，根本不是赵翻译的声音！
而且，电话里这人对皇军的态度不是很友好，不是称呼皇军，而是直接说小鬼子！
难道......
通讯兵的猜测没错，小鲍庄里的那个鬼子小队驻扎点被石磊带人给端了。
在准备打小鲍庄后，石磊就对小鲍庄伪军和鬼子的兵力部署做了调查，三秃子的伪军连有将近一百六十个人，重机枪有三挺，一个碉堡一挺，轻机枪一共有八挺，分布在暗堡和炮楼上，伪军们一水的三八大盖。再加上还有一个小队的鬼子驻扎在碉堡后面地的庄子里，综合来看，小鲍庄的守备力量还是很强劲的。
但是，这个小队的鬼子驻扎的位置在一里外的小鲍庄村里，这边一但打起来，庄里的鬼子虽然能尽快的赶过来支援，哪怕是五分钟的路程就能赶到，可这个支援的时间也足以改变战局了。
石磊打小鲍庄，石磊的战术是兵分两路，引狼出洞。
兵分两路和引狼出洞很简单，一路由李大本事带着人打碉堡，另一路由石磊带着人去端能支援三秃子的鬼子小队，李大本事打伪军们一个措手不及，给他们造成一个是被八路军主力部队攻击的假象，等三秃子他们求援，只要求援，引狼出洞这个计谋就完成了，等三秃子求援的电话打过来打小鬼子赶着去支援时石磊打他们一个伏击。
石磊带着高强度训练了一个多月的尖刀排很顺利的伏击了鬼子小队，虽有伤亡，还可以接受。
见通讯兵是一脸的傻愣，三秃子一脚踹过去是着急的吼道：“咋回事?说话啊！皇军呢！”
“皇军......皇军没了！”
“啥？你说啥？”
通讯兵立马把在电话里听到的说给了三秃子，三秃子登时眼前一黑是差点昏过去。
好在三秃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立马调整好情绪，虽然脑瓜子还是嗡嗡的，捂着额头是连忙道：“打电话！赶紧打电话！给寺内勇打电话！叫他派人增援，就说八路主力来了!”
第四十五章 打下小鲍庄
碉堡里的三秃子焦急如焚，外面是李大本事倒是轻松了起来，按照计划只要小鲍庄的鬼子小队没有来支援那就是石磊那边的任务完成了，他这边也可以收尾了。
李大本事接过地瓜递来的一缸子凉水，仰脖喝下去，擦擦嘴接着喊：“你们是他娘的听不懂中国话还是咋的，非要等着炮弹落到脑袋顶上才投降是不?”李大本事拿起闹钟来看看，秒针“嘎达嘎达”走得正欢。
李大本事接着喊：“还有一分钟，到了时辰，马上开炮轰你们狗日的！”
众伪军有点儿沉不住气了，纷纷盯着三秃子。三秃子硬着头皮说：“扯淡！老子跟八路交手这么多年了，最多看他们使挺捷克式轻机枪，啥时候见过炮了！就凭咱这工事，死活都能再撑一个时辰。到那时候，日本人身到了!”他回头大吼：“哎，跟日本人联系上没有?”
通讯兵为难地说：“联系上了，可日本人说，让把跟咱交手的八路人数、武器配置先查清楚。”
三秃子愣了下，破口大骂:“都他娘啥时候了，还让我报人数和武器配置？今儿真撞了邪了！告诉日本人，八路军有小山炮一门，重机枪不少于两挺，肯定是主力！人数……报三百!”
通讯兵压低声音冲着电话说:“喂，皇军，我们数清楚了，八路那边机枪八挺，山炮有四门，林子里头都架满了！人，少说也得有一千来号你们赶紧来吧，再不来，真支撑不住了!”
闹钟叮铃铃地响起来，李大本事摁上闹钟，冲吸铁石说：“里面兔崽子鬼精鬼精的，不来点儿真格的是不行了。石头，你那咋样?”
吸铁石蹲在小山炮前，刚才李大本事一喊话，他就溜过来了。拿手比量了一会儿，说:“准没跑，开炮不?”
吸铁石原来就是炮营的，自然也会打炮，上次在国军驻地吸铁石杀疯了，完全没有理会算盘搞来的炮，后来大家见吸铁石每天都会去摆弄这步兵炮才知道，原来吸铁石会打炮。
在准备打小鲍庄前，石磊让李大本事拉上这炮，以来冲门面和震慑小鲍庄的伪军。
虽然知道了吸铁石会打炮，但李大本事他们对吸铁石这技术还是带有怀疑态度。
不过在吸铁石相当自信的保证下大家才半信半疑的相信了吸铁石。
“咱们炮弹可不多，能打准不？”丁大算盘不放心的追问着。
“方圆物流，指哪打哪！”吸铁石相当自信的道。
李大本事瞅了一眼不停的吐着火蛇碉堡是双手一捂耳朵喊道:“石头，开炮!”
“轰！”
炮口发出怒吼，炮弹准确地落在炮楼顶上，火光砖石乱飞。
众伪军惊慌失措，三秃子被灰石盖了一身一脸，跳起来大叫：“娘的，真有炮啊！日本人咋还不来?”
通讯兵也是一脸灰土，沮丧地说：“日本人说，这样的部队突然出现在小鲍庄，绝不会只为了攻下区区一个据点，他们是准备围点打援的。一旦部队出了县城，就会陷入团团的包围中。日本人下令，让咱们死守小鲍庄，说是要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三秃子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半晌骂了句：“我日他寺内勇人辈祖宗!”
“轰！”
又是一炮过来，被炸了一半的炮楼彻底的报废了。
“轰！”
紧接着又是一炮，三秃子所在的炮楼被炸了一个大缺口，“娘的，这真是八路军主力！”
众伪军纷纷央告：“连长，赶紧投降吧！再不投降，就真留不住全尸了!”
三秃子彻底泄了气：“……开门。”
炸缺了口的炮楼顶上，枪杆挑起一件白衬衫，一个伪军拼命喊着：“别开炮了，我们投降了!”炮楼门打开，几十个伪军举着枪走出来。
李大本事带着所有人端着枪围了上来。
地瓜热闹高高兴兴地缴着枪，李大本事叉着腰问：“谁是头儿？花名册带了吗?”
三秃子双手将花名册捧上，连连作揖：“刚才不知道是八路军主力驾到，实在多有冒犯。”
可看着这围上来的一群人拢共也就五六十口子人，三秃子是有些狐疑了，这真是八路军的主力？怎么不像呢？
李大本事翻看着花名册：“你们这帮欺软怕硬的玩意儿，实话告诉你，俺们就是武义县的县大队。瞧见没，拢共就这些号人炮弹也不多，总共也就六发，说实话啊，你们要是不投降，我们就得等队长带人来了一起硬攻了。”
众伪军大眼瞪小眼，三秃子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李大本事嘿嘿笑着说：“兵不厌诈啊！我们人手弹药要是足实，早就去轰鬼子的宪兵队了!”
武义县寺内勇指挥所。
寺内勇战战兢兢地捧着话简，里面传来山下奉武的声音：“寺内君，我希望能听到好消息，而不是你又被支那人戏弄了。”
寺内勇冷汗直流，哆嗦着说:“今天下午，武义县内小鲍庄的皇协军据点受到袭击，加驻在小鲍庄的一个皇军小队更是军全军覆灭。而且在战斗中，对方甚至动用了山炮。在以往的战斗中，八路军只会零星出击，从来没有主动围攻过交通要道边上据点，这次的行动相当反常。所以据我分析，八路军的主力已经进入了武义县的防区。”
话筒里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寺内君，你是用在大脑思考吗？八路军一向是行踪诡异的，让我们像狮子扑兔一样无处下嘴。这样主动地贸然挑衅，是他们的风格吗?”
“属下无能，实在无法解释他们这次的目的。”
“目的就是扰乱视听！就像上次你的行军锅一样，把皇军都调动到武义去，他们好在别处咬上一口。”
寺内勇恍然大悟：“是！属下明白了!”
“对整个华北战区的治安战马上就要开始了。对于你，只要努力确保武义县城的安全就够了!”对面挂上了电话，寺内勇揉了揉脖子，愁眉不展。他从没有向山下报告过武义县的反抗势力有多么猖獗，如果在治安战的当口，再捅出什么篓子，山下一定会亲手杀了自己。
寺内勇他放下电话，对副官下达命令：“为了安全起见，今后各个据点必须加强警备，严密死守！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很快，小鲍庄据点被八路军主力全歼的消息在武义县各伪军部队中不胫而走，消息越传越夸张，康顺子也把自己夜遇石磊李大本事的事儿添油加醋地到处说。
于是，这支由石磊李大本事率领的恶鬼兵团成了武义县最可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