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舍利子
茶馆伙计听了张天元的话,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柳梦寻却一直盯着张天元,似乎察觉到了张天元话里头的无奈和不甘。
她的脸有点发红,一想到张天元变成有钱人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追求她,就没来由的有些羞涩了。
清晨难得的有了太阳,阳光照在茶馆上面,让这古朴的村子更显神秘庄严。
上班的人已经来了,远处的菜地里有了劳作的身影,鸟儿在枝头鸣叫,街道上有狗的吠叫声。
张天元和柳梦寻一人倒了一杯茶,喝着,却都相对无语。
这个时候,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窗户外飞了进来,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原来是小鹰神罗。
尴尬的气氛打破了,张天元先开了口:“听说你家里打电话让你回去?”
柳梦寻点了点头,脸上多了些愁容,叹了口气道:“没错,爷爷的身体有出现了不好的情况,家里催着我把三清金像早点拿回去呢,另外……”
说到这里,柳梦寻顿住了,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张天元接茬道:“我说句大实话你别见怪啊,什么三清金像,什么阳气,虽说可能是真得,但一时半会儿想要改善你爷爷的身体,怕是不好弄啊。”
“我也知道,家里人其实都知道,只不过是想尽点孝心而已。”柳梦寻解释道:“所以……所以为了让爷爷高兴,家里人给我安排了一个对象,让我回去早早成婚呢……可是、可是我不会答应得,没有感情的婚事,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相信我!”
不知道为什么,柳梦寻急切地给张天元澄清自己的想法,她心中仿佛真得很在乎张天元。
“或许……或许我真得喜欢上他了?”
柳梦寻和张天元不一样,张天元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追求柳梦寻,没有丝毫的困惑。但柳梦寻却并不是那么清楚自己的想法,只是这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她总是感觉到在张天元的身边会很安心、很快乐,甚至有一种离开之后舍不得的感觉。
都说女人是感性动物,看起来果然如此了。
张天元听到柳梦寻家安排婚事,其实并不惊讶,像那样的大家族,不安排婚事才奇怪呢,最后能不能成那就看柳梦寻自己的了。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你爷爷的病而委屈自己。如果那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可能能够治好你爷爷的病,而且连病根子一起祛除了,只不过现在需要一样东西,我会尽快找到的。”张天元显得很冷静,但其实心里头却有些着急,他是真怕柳梦寻会因为爷爷的事儿而迁就了她们家里人。
“真得?需要什么?我可以帮忙找啊!”柳梦寻说道。
“舍利子!”张天元说道:“其实我已经调查过了,你爷爷常年盗墓,被阴气入体,虽然三清金像那种东西可以压制阴气,却无法将其驱除,要驱除,就必须以舍利子作为引子,然后用特殊的方法去驱除,至于什么方法,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肯定的说,我能够办到!”
佛经上说,舍利子是通过“六波罗蜜”,也就是菩萨的修行和“戒定慧”等功德所熏修的,是难得可贵而受到尊重的。
至今对于舍利子,科学界尚无准确定义,简单来说,这东西就是佛陀涅盘火化之后的结晶体,又叫坚固子。
佛法有驱除一切孽障和邪气的功效,那么舍利子作为佛法所化功德的精华,其效果可想而知了,如果再加上地气的引导,治愈柳梦寻的爷爷应该问题不大。
听到是舍利子,柳梦寻就不说话了,这种东西何等珍贵,不是有钱就买得到的,最起码她现在是没有的,她家里人也没有,现在要去找的话,也得花费不少的时间,看起来也只能是先带着三清金像回去了。
“你其实不用担心的,最近南都市会有一场规模非常大的赶集日,这是全世界古董商贩的节日,到时候什么东西都可能出现,一些无法在公开场合交易的东西,也会出现在这样的交易会场之上。所以舍利子应该也会有的,我想办法弄到手吧。”张天元见柳梦寻又沉默了,便说道。
“你为什么……?”
“为什么对你的事情这么积极吗?”张天元笑着说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这还是张天元第一次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反正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见面了,他觉得如果现在不说,反而会让柳梦寻摸不清他的心思,到时候错过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柳梦寻愣了一下,不过旋即就扭过头看向了外面,她并不是特别高兴,甚至还有些厌烦的表情。
张天元正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的时候,柳梦寻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了,我父母说喜欢我,可是他们却只顾着工作,我从小见到爷爷的次数都比他们多;那些个所谓门当户对的公子哥们也说喜欢我,可背地里他们谈论的却是谁家的资产更多,做谁家的乘龙快婿更划算;大学里的同学也说喜欢我,可他们背地里却诋毁我,说我有几个臭钱了不起,说我喜欢卖弄**,**男人。”
“你现在也说你喜欢我,到底是哪种意思?”柳梦寻突然太搞了嗓门问道。
张天元却只是看着柳梦寻,眼神里没有一丝杂质,他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你说呢?”
她这话,反而把柳梦寻给问住了:“你这人好狡猾,总是把难题抛给别人。”
“你对自己很没有自信吗?”张天元又问道。
“什么意思?”
“你若是对自己有自信,那么就应该明白,那些人不仅仅喜欢你们家的钱,他们同样喜欢你这个人,那些背后说你坏话的同学,其实不过是因为嫉妒而发发牢骚而已,她们未必就真得讨厌你!人活着何必那么累呢?”
“我!”柳梦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很显然嘴皮子功夫上,她是比不过张天元的。
茶楼很静,外面吹着微风,远处传来几声清亮的鸟鸣声,田地里有人在唱歌。
突然,张天元跨了一步上去,将自己的嘴印在了柳梦寻的嘴上。
柳梦寻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可是如何能够把张天元推开,她竟渐渐沉迷到了那个深深的吻之中了。
“啊,你咬我干嘛!”张天元突然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嘴唇已经被咬破了。
“哼,我要你记住,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以后可别总想着占我便宜!”柳梦寻冷哼一声,往楼下跑去,到了楼梯上,忽然又回过头来说道:“**,记得你说的话,我爷爷的病就看你的了,我的终身大事也看你的了!”
说完话,柳梦寻就匆匆跑下了楼。
张天元苦笑着摸了摸嘴唇上地血,不过这嘴上是疼得,可心里头却是甜的。
他知道,自己虽然鲁莽了一些,但最起码是赌对了,柳梦寻对他也有好感,不然的话,就冲着他这个举动,非得被暴揍一顿不可。
或许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既然柳梦寻说了要他去宝岛给她爷爷看病,那就说明柳梦寻已经从心底里接受了他这个人了。
这不是初吻,但却胜似初吻!
……
一辆劳斯莱斯行驶在南都市的高速公路上,车里头坐着赵梁德、徐刚、蛇麟,以及张天元。
哦,还有张天元肩膀上的那只鹰。
昨天晚些时候,牟莹和柳梦寻已经坐飞机离开了南都,这一次没有坐高铁,因为实在太急了。
张天元和徐刚送她们到了机场的,临走的时候,柳梦寻还送给了张天元一个吻,只不过吻在了脸上而已。
经过早上的事情,他们的感情可以说是变得火热了不少,只可惜刚刚有一点感觉,就又要分开了。
蓝凤凰则留在了悟道村,她这个从山区里出来的小姑娘,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所以便要求留在悟道村跟那些人学习一些知识和技术,希望有一天可以帮到张天元。
蛇麟现在感觉快成了张天元的保镖了,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去神罗谷之前,两个人基本上是情敌的身份,甚至徐刚还怀疑过蛇麟会对张天元不利,神罗谷一次冒险,却让两个男人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当然还比不上徐刚和张天元的兄弟情深,不过总是好过以前那别扭的感觉了。
“梁德,你确定认得路?我可是听说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事情啊。”张天元问赵梁德道。
此时徐刚正在开车,这小子就好像八辈子没见过劳斯莱斯似的,非要说开一开试试,赵梁德没法子,就让他开了,反正人家赵家有钱,倒也不在乎这辆车,万一真撞坏了也就坏了吧。
“没事儿的张哥,我是第一次参加不错,但以前跟父亲一起来过,当时只是闲逛,没有参与进去,所以不算参加,但路还是认得的。”赵梁德解释道:“不过张哥,去了之后咱们得低调点,这赶集日是个好日子,但也乱得很,黑吃黑什么的经常发生。”
“放心,来一个我弄死一个,来两个我弄死一双。”蛇麟冷哼道。
第七十七章 皇陵旅游区里的交易会
“可千万别杀人啊,这私底下的古玩交易,就算被条子发现了,逮住了,那也顶多就是罚点钱了事,可你一旦杀人,这性质就完全变了啊。”赵梁德听到蛇麟的话,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说道。
蛇麟忽然笑道:“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啊,行了,你放心吧,只要别人不对咱动刀子,咱也不会随便开荤的。”
赵梁德咽了口唾沫,心里头嘀咕着“这都什么人啊,怎么感觉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啊。”
劳斯莱斯已经驶出了市区,然后沿着高速公路加快了速度。
“这是去皇陵镇的路啊,你爸说的那个赶集日是在皇陵镇进行吗?”张天元看了看路,问道。
“张哥你对南都还真是挺了解的啊,的确是去皇陵镇。”赵梁德回答道。
“我以前念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去那里玩过,那可是有名的古镇啊,以前考古工作者就在那里发现了闻名海内外的三星堆遗址啊。”张天元笑着说道。
“嗯,没错,皇陵镇因为三星堆而出名,但实际上很早以前,那里就有好几座古墓被发掘出来了,那里是有名的旅游城镇啊,再加上这个镇子进行了扩建,面积比以前大了很多,如果有大批的外来人口进入那里,也不会被盯上,毕竟是旅游胜地嘛。”赵梁德点了点头道。
“这倒是真得,不然突然间一大批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谁都会觉得很突然的。”张天元很同意这样的说法,觉得这个赶集日的组织者倒也有些智慧嘛。
昨天是通过赵神罗联系到主办方的,听所是后台很硬的人,不过要参加这个赶集日,那必须得提前打招呼,经过他们的审核之后,才会给你发一张通行证,才能够进入那个地方。
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已经进入了皇陵古镇,但是并未停下来,还继续加速往前行驶,眼看着已经出了镇子了,路也变得糟糕了起来,甚至还有一段土路,坑坑洼洼的很不舒服。
“早知道就开王志刚那辆悍马来了,这车城里头还行,走土路简直要命。”徐刚嘀咕道。
“当初给你说了让你开悍马或者蛇麟的越野车来着,你偏要摆谱开什么劳斯莱斯,现在怪谁?”张天元没好气道。
“靠,人还能没点虚荣心啊。”
“行了,两位就别吵了,这土路不长,就一千米左右的样子,过了之后就是水泥路,好走很多。”赵梁德急忙劝道。
“小兄弟,他们两个说话你就别管了,别看喜欢斗嘴,感情好得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那个呢。”蛇麟笑道。
“蛇麟,信不信我用胶带粘住你的嘴巴啊。”徐刚威胁道。
几个人说这话,车已经驶出了最难走的土路,进入了一条水泥路,然后一路行驶,竟然进入了一个旅游区内。
“这是‘皇陵旅游区’,难不成在这里面进行交易吗?”张天元惊道。
“你还真说对了,这地方大得很,进去就知道了。”
“不用进去我也知道啊,以前就来过这里,感觉和秦陵旅游区差不多,里面能看的东西不多,都是大片的针叶林,占地非常广,如果有人藏在这里面,肯定没人找得到啊!”张天元倒苦水道:“以前来这里的时候,没有导游,那叫一个无聊啊,进来除了树还是树,要不是几个同学一起来的,我都想直接转身走了。”
车子到了里面之后并未停下,这里有专门供汽车行驶的路,因为实在是太大了,进入里面之后,居然还开了足足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才看到了一片开阔地,这里绿树成荫,还有一片湖泊,周围专门开辟的停车场停了足足得有好几百辆车,有高档车,也有低档车。
入口的地方,有人把守,竟然是十几个身穿迷彩装的年轻人,看起来那些迷彩装应该是自己买的,并不是军队的,不过这些年轻人穿上了,倒也精神。
他们有的手里拿着望远镜,有的手里则拿着电击枪之类的防爆用具,居然还有手持盾牌的人。
“这场面够大的啊,要不要这么夸张,不会被盯上吗?”徐刚目瞪口呆地问道。
“这算个屁,跟真正的军队比起来就一坨屎。”蛇麟不屑地说道。
赵梁德苦笑,然后解释道:“说了后台很硬的,有些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不做危害社会的事情,没人会把你怎么样的。”
“不过这地方的确很安全啊,即使有条子来了,大家各自散开,一下子就成了普通的游客了,你抓都没证据抓。”张天元很佩服这组织者,还真是把什么都想到了。
车子停到了入口处,有个年轻人过来检查了通行证,然后就笑道:“原来是赵老板和张老板,请进吧,先到里面的凉亭之中休息休息,喝点水,交易会还没开始呢。”
这年轻人看着那辆劳斯莱斯,羡慕的眼神毫无掩饰。
徐刚得瑟道:“这车不错吧?”
“嘿嘿,是很不错,这得上千万了吧?”年轻人问道。
这一问,反倒把徐刚给问住了,这货喜欢开好车,却不知道这车价格多少,幸好是赵梁德替他解了围。
赵梁德说道:“一辆破车而已,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道:“当然,当然,赵老板打电话说过了,你们就代表了他,这点面子我们还是必须给的。”
年轻人之前那个赵老板是称呼赵梁德,是属于客套话,不过这一回这个赵老板却是指的赵神罗,这就不是什么客套话了,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敬畏。
徐刚开着车子到了停车场,然后把车停好了,众人就朝着凉亭方向走去,围绕着一大片碧波荡漾的湖水而建的凉亭,倒是真把这地方搞得跟度假村差不多了。
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喝茶、喝饮料、聊天、攀关系了。
“其实现在安全多了,也方便多了,以前来这里,那都得带现金的,可就算你带个几十万,也没用啊,有些东西动辄上千万,上亿,根本杯水车薪,现在好了,带个手机问题全解决了,电子银行转账,那叫一个快啊。”赵梁德还记得自己的父亲第一次来的时候的样子,用帆布袋子踢了一袋子的钱,那感觉有点像港片里面接头交易的场景,现在就好多了。
而且不带钱,也安全,条子来了也查不出什么,更不会被某些人盯上了。
第七十八章 涂、母、羊
“这地方都被组织者包下了,请了场子,在里面的,不是他们的人,就是来这里的拍客或者商人。”赵梁德没有去用组织方提供的茶叶,而是自己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罐,泡了一壶茶给几个人都沏上了。
看到徐刚怪异的眼光,赵梁德解释道:“倒不是怕危险,组织者每年都要阻止一场拍卖,不可能会害人,除非他们打算捐钱跑路了,我只是喝不惯这里的茶叶而已,你知道的,在悟道村,这舌头都喝叼了。”
徐刚这才点了点头,放下心来,开始仔细打量周围的人。
绕着湖边的,大概有二百多个人,大多数穿着打扮都很体面,最差的那也是几十万向上的身家,虽然不算富翁了,但是来这里淘几件自己喜欢的收藏品还是可以的。
很多人手里边都拿着东西,有的是袋子,有的是箱子,有的是匣子,也有的拿着竹筒。
估计那些都是这一次要在拍卖会上交易的物件吧。
张天元手里也拿着一个竹筒,这是他自己那天晚上临摹的米芾的画作,正好赶上这次拍卖会,就打算来试试,看看这赝品到底能值多少钱。
“喂,瞧那个人,真够得瑟的。”徐刚小声对张天元说道。
张天元顺着徐刚的目光看去,发现就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坐着几个人,当中一个年轻人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非常花哨,身上披着一件貂皮大氅,十根手指上全部都戴着戒指,而且那钻石看起来质量还都相当不错。
脖子上套着金项链,手腕上戴着的还是瑞士名表,一身衣服更是绝对的高档货,应该是服装公司量身定做的为他。
脚上那双皮鞋,估计也是真正的鳄鱼皮。
这人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留着大背头,感觉就像是《海贼王》里的克洛克达尔。
一副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此时他是什么表情,不过一定很享受吧。
看看他悠然自得地叼着雪茄,旁边左右各搂着一个妙龄女子,就知道了。
那两个女人不过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张天元好像还认识其中一个,是网上非常有名的一个网络红人,另外一个应该也是属于质量比较高的嫩模了。
妆画得有点浓,看起来并不舒服,不过香水的气味倒是挺好闻的,应该都是法国进口的好东西吧。
在中年人的身后,还站着另外两个女人,只不过她们和那两个嫩模不一样,她们身穿黑色的西装,还打着领带,戴着墨镜和白色的手套,一个人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另外一个人手里拿着手机。
“我去,不知道还以为是来参加丧事来了呢,什么打扮啊。”徐刚吐槽道,只不过他声音比较小,所以那边的人不可能听到。
“别管人家了,应该是保镖吧。”张天元摇了摇头,这次赶集日本来就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古玩商或者是有钱人的聚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家爱怎么打扮那是人家的事情,自己犯不着多管闲事。
他不在意,不过却有人在意,坐在那中年人附近不远处的,是两个老外,一头的金毛,一看就知道了,两个人用英文交流着,还时不时朝那个中年人看一看,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这个凉亭并不大,可以容纳也就是十来个人,所以张天元都大概观察了一下,再远处的他就懒得去看了,还要浪费地气。
凉亭之中其余的人,有的在喝茶,有的在聊天,似乎大家都很熟悉,有四个人围着一位看起来得有七八十岁的老者,显得毕恭毕敬地样子,似乎在请教着是那么。
在最靠近张天元的地方,还有一位老者,不过是个女的,六十岁左右,拄着龙头拐杖,旁边还站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这妇女看起来应该有快四十了吧,但是保养的好,所以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再加上她那副眼镜带给她的知性美,反正看起来比那两个嫩模更顺眼一些。
最起码张天元是这么认为的。
凉亭之中还有人在走动,都是穿着迷彩服的年轻人,应该是负责维持秩序的,他们尽量不去打扰客人,只在不妨碍众人的地方游走,看起来也是经过训练的。
蛇麟坐下之后,就在品茶,赵梁德也是颇为享受自己带来的茶叶,只有徐刚这货不懂得品茶的滋味,坐得不耐烦了,便站起来想要去溜达一下。
刚起身,就忽然间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在几个人的陪同之下走了过来,直接就奔着那位老者而去了。
“涂老,今天真是多有怠慢,多有怠慢啊,要是知道您老要来,鄙人一定是要亲自去迎接的。”
那老者捏了捏自己的胡子,冷冷说道:“羊羔子,你少假惺惺了,怕是心里头恨不得我这老不死的永远别来吧,上一回砸了你好几单生意哦,嘿嘿。”
“那就是这一次交易的组织者之一,名字叫羊易俊,那个涂老叫涂寿是南都有名的鉴定大师,上一次的交易会,我听父亲说羊易俊本来有几件赝品都要拍出天价了,结果被涂老给阻止了,所以一直对涂老很是不满。”赵梁德压低了声音给众人介绍了起来。
“还有姓羊的人?”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还有姓母的人呢,瞧见那个大背头了吗,他的名字就叫母仪!”
“哈哈哈,母仪,哈哈哈哈,母仪,还母仪天下呢,这什么鬼名字啊。”徐刚不是张天元,这家伙总是大大咧咧的样子,听到赵梁德的话,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引得那大背头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徐刚却丝毫不惧他,也是回瞪了过去,这货也是当过兵的人啊,从小又跟张天元这个二杆子一块儿长大,学到了张天元的那股子狠劲,据说当兵刚去,就把人家老兵打得卧床不起了,跟这货斗狠,他真是一点都不怕的。
那大背头见徐刚竟然不怕自己,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却不再理会了,而是回头对身后的保镖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又在那里抽他的雪茄了。
“刚子你小心点,那家伙说让保镖事后料理你。”张天元提醒道。
“料理我?我还剁了他呢。”徐刚不屑地说道:“咦,不对啊,那么远,你丫是顺风耳啊,听得到他说话?”
“我看口型不行啊?”张天元一脸你少见多怪的表情。
“得,行行行,反正啊,你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我也习惯了。”徐刚耸了耸肩,笑道,也不去理会那个大背头了。
此时却听那大背头旁边的一个女的娇滴滴地说道:“母哥哥,别生气,生气伤身,我给您揉揉,消消气,不跟那种人一般见识,就是个土包子,知道什么。”
那女的说这话,一只手很不老实地就在大背头母仪的身上游走了起来,这一幕,看得徐刚整个目瞪口呆。
“我靠,见过恶心的,咋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呢,瞎了我的钛金狗眼了。”徐刚这一次没大声说,只是对张天元发了发牢骚道。
“行了,管别人闲事干什么,虽然我听着也觉得有点恶心,但那是人家的自由。”张天元一般不喜欢多管闲事,但别人最好别来找他的麻烦,不然他可就会从天使变成恶魔的。
那个涂老却和张天元不一样,好像天生就是习惯管闲事的,冲着羊易俊说道:“羊羔子,你瞧瞧,瞧瞧那什么玩意儿啊,那种人他懂古玩吗?真是丢人现眼,什么人都敢往里面领,逆转和小子以前不错啊,怎么现在钻钱眼里了?”
羊易俊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快,不过很快就又消失了,他笑了笑道:“涂老,你管他懂不懂欣赏呢,总之出得起钱就行了,这是交易会,又不是鉴赏会,您说是吧?”
“哼,得,老头子我懒得管这破事儿,只是你这拍卖会怎么还不开始?眼看着都快到午饭时间了,你想让大家伙都饿着肚子投拍吗?”
羊易俊看了看时间,确实有些晚了,急忙解释道:“涂老,诸位多多体谅啊,因为这一次的规模比较大,所以准备工作做得时间长了一些,现在人还没到齐,不能仓促开始,因为没到的,不是拿着压箱底的宝贝的,就是颇有地位的人,咱也惹不起啊,如果诸位饿了,我们有准备免费的点心,大家可以先吃一点。”
“嘿嘿,还有你惹不起的人?”涂老冷笑着看了羊易俊一眼道:“你羊羔子谁惹不起?就算是南都首富赵神罗都得给你七分薄面吧,难道这一次他要来?我可是听说赵神罗病入膏肓没救了啊。”
这老头果然有点毒舌啊,怎么练赵神罗也给骂里面去了。
张天元就有点不乐意了,他跟赵神罗已经是结拜兄弟了,总不能听凭别人说自己兄长的坏话吧,于是也淡淡笑道:“赵大哥只怕要比某些七八十岁的人活得更久一些。”
“对对对,老棺材板子,你知道个屁啊,赵大哥寻到了神医,病都痊愈了,只是恢复还得一段时间,绝对比你活得更久。”徐刚就没有张天元那么客气了,这话说得可算是非常难听了。
涂寿胡子气得都飞了起来,狠狠将胡子揪下一根来,怒道:“羊羔子,你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一点尊老的观念都没有,这些年轻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也懂什么叫古玩?”
第七十九章 雪域神鹰
羊易俊见涂寿跟徐刚闹了起来,心中也是非常高兴,这老不死的居然也遇到对手了。
他干咳了两声道:“涂老啊,赵老板是那几位的朋友,你在这里损赵老板,也难怪人家会生气了啊,就不要计较了吧?”
徐刚附和道:“对,只许你为老不尊,就不许别人骂你了不成?”
“你!你这小兔崽子,信不信老头子我揍你啊!”涂寿也是个好玩的性格,自己都七八十岁人了,居然还要揍人,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好啦好啦,两位都不要吵了,今天来的客人多,不要伤了和气!另外我说羊羔子,你身为组织者,却不能按时开拍,咱们这里的人有很多都是掐着时间赚钱的,浪费一个小时那得浪费多少钱啊,你说怎么办?”那个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太太做了和事佬,并且将话题给引到一边去了。
羊易俊笑道:“咱们这儿是愿者上钩,若是有不愿意继续等的,可以离开,我们不会拦着,但错过了好物件,就别说咱们没有准备妥当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才真像个有后台的大老板了,霸气十足啊,说白了就一句话“爱玩玩,不玩滚!”
“哼,你小子倒是学会摆谱了啊,好好好,都是咱们这些人够贱行了吧。”那老太太冷哼一声,脸色不太好看地说道。
“嗯,说起来吧,这一次还真是有好处的,我们会为拍下压堂货的人赠送一样东西。”羊易俊说道。
“送什么?”
“舍利子!”
听到这三个字,张天元险些就站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强忍住了内心的激动,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自己这一次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就是舍利子,没想到竟然真得有。
“哼,死人的东西,我们要那玩意儿干什么?”大背头母仪没好气道:“简直晦气,就算我拍下最高价的压堂货,也不会要的,干脆别送什么舍利子了,我们也不稀罕。”
“白痴——!”这一次可不是徐刚说的,而是张天元说的,而且声音很大。
他很不爽啊,这货简直脑残,你不稀罕就不稀罕吧,哪怕到时候送给你,你扔了都行,说出来干什么?尼玛要是让组织方改了赠品,那我岂不是很伤?
徐刚也知道张天元为什么生气,他大概从牟莹那里知道了柳梦寻爷爷的事儿,说是需要舍利子配合才能治疗痊愈,张天元对柳梦寻是真心的,这一点作为好朋友,他如何能看不出来?
大背头母仪听到张天元这个文质彬彬,看起来像个书呆子一样的年轻人居然敢如此骂他,没来由心中升起一阵邪火,刚刚徐刚得罪了他,现在又轮到张天元了,这他妈诚心找茬是不?
他仗着自己身材高大,居然没让保镖出手,而是自己走了过来,突然间就一巴掌朝着张天元脸上抽了过去。
然而这手刚刚抽出来,就被蛇麟给捏住了。
仿佛捏着小孩子的手,轻松得很。
“疼……疼……”母仪喊道:“你们两个他妈的看热闹啊,我花钱可不是让你们来看我被欺负得。”
这话当然是对他的两个保镖说的。
但蛇麟的手捏得更狠了,还冷冷说道:“最好让她们别动,不然我这手一不小心,那么一用力,‘嘎嘣’一下,某人的胳膊可就要断了。”
“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母仪疼得额头冷汗直流,可是还不肯服软。
“嘿,又是这样的屁话,我管你是谁,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该怎么也怎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蛇麟以前是当什么兵的,外面是没人知道的,蓝凤凰都不清楚,徐刚和张天元更不清楚了,但看蛇麟的样子,却是透着一股子狠劲,甚至有些毒辣,估计以前做的事情可能也是刀尖上舔血的事儿啊。
“你……”
“我什么我?见过死人吗?老子可是杀过人的,而且杀了不止一个。”蛇麟继续威胁道。
这个时候,连周围那些人也被镇住了,他们没想到蛇麟居然杀过人。
张天元急忙解释道:“蛇麟以前是边境上当兵的。”
众人这才安心了些。
“这位兄弟,给在下一个薄面吧,放了母老板吧。”羊易俊不想事情闹大了,于是过来说道。
张天元也不想继续纠缠了,这样子下去,闹出事情来也不好,于是便对蛇麟说道:“蛇队,教训教训就行了,让他记住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他还是习惯称呼蛇麟为蛇队,因为神罗谷一行,也是两个人相识并且相知,最后成为朋友的关键。
蛇麟点了点头,直接将母仪扔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扔到了母仪之前坐的座位上。
母仪的胸腔在不断起伏,半晌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冷笑中的蛇麟,终于是认怂了:“哼,咱是文明人,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两个嫩模也在给母仪轻抚着胸口,安慰道:“母哥哥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自然不会与那些野蛮人一般见识。”
这马屁可算是拍得舒服,母仪还真觉得自己是宰相了,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见双方不吵了,羊易俊也放下了心,虽然他有后台不假,可要是这里真出了人命,那他也是兜不住的,他的后台估计也得完蛋,人命关天那可不是小事,更何况如今风声正紧呢。
正好这个时候有个年轻人从外面跑了过来,冲着羊易俊喊道:“叔,人都到齐了,拍卖可以开始了。”
众人一听这话,都是松了口气,一直在这等着也不是办法啊,正如那位老太太所说的,这里很多人都是按时间算钱的,耽误一分钟,那都耽误很多钱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节外生枝了,那进来的年轻人一眼就看到了张天元怀里的小鹰神罗。
神罗之前都是站在张天元肩膀上的,因为太过显眼了,所以张天元干脆就让它躲在自己的衣服里面了,好在这小家伙如今的身体还小,也容易藏起来,不过这会儿可能是想透透气吧,就把头探了出来,刚好给那年轻人看到了。
“雪域神鹰!”年轻人叫了起来,将周围几个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来。
张天元微微蹙眉道:“这里没什么雪域神鹰,只有我养的一只小鹰而已,不必大惊小怪的。”
“不对,不对!一定是雪域神鹰!那锐利的眼神,雪白的羽毛,犹如玉石雕琢而成的鸟喙,都是最鲜明的特点。”那年轻人还在大喊着。
“羊钊,你发什么疯啊,那里有什么雪域神鹰,那不过是神话传说而已,即便有,也在很多年前已经灭绝了。”羊易俊心里头也纳闷,自己这侄子虽然说平日里也是大大咧咧的,可是不会如此疯疯癫癫啊。
“叔,你还不信我的话?我可是学动物学的,以前在课堂上就听老师讲过雪域神鹰的故事,那是一种比任何鸟类都漂亮的鸟,它们通体雪白,虽然体型较小,但却是天空中最凶狠的禽类,任何鸟都不是它们的对手,更重要的是,据说这种鸟一旦认主之后,就会忠心耿耿,古代行军打仗的时候,有这种鹰的军队,那基本上都能得到最快最新的情报。”羊钊解释了一大推,说的众人都有点信了。
羊易俊看向了张天元怀里的小家伙,笑呵呵地说道:“张老板,这鹰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呢?”
“没那个必要,这不是什么雪域神鹰。”张天元淡淡说道,有些事情可以让步,而有些事情,却不能让步。
羊易俊不好再说什么了,可那羊钊就好像疯了一样扑向了张天元,蛇麟都没来得及拦住他。
神罗受惊,从张天元怀里飞了出来,狠狠地在羊钊胳膊上抓了一下,将羊钊穿的羽绒服都给抓烂了。
羊钊衣服坏了,可是竟然一点都不在意,指着神罗喊道:“你们看,你们看,我没说错吧,就是雪域神鹰,就是雪域神鹰!”
张天元看着这个疯癫了一样的年轻人,叹了口气道:“这鹰是我去大理的时候买来的,起初的毛色灰白,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一夜之间通体雪白了,不可能是你说的雪域神鹰的。”
“不,我不信,而且就算是,那也肯定是返祖现象,说不定它的祖先就是雪域神鹰,他这返祖现象,让它成为了当代唯一的一只雪域神鹰,你们注意到那鹰的眼睛了吗?那是三色瞳孔,最外面一层是黑色的,第二层是银色的,第三层则是金黄色的,这就是雪域神鹰的铁证了。”羊钊这番话说的,连张天元都没法子反驳了。
难不成这小东西经过自己的地气影响之后,真得就返祖了,成为了当代的唯一一只雪域神鹰了?
“大哥,你把它卖给我吧,多少钱都行,我出得起!”羊钊用极为疯狂的眼神看着神罗,简直好像张天元如果不答应,他就要动手硬抢似的。
羊易俊叹了口气道:“张老板,你看这样吧,我出五十万买下这只鹰了,这个价不低了吧,您就算是行行好,同情同情我这侄子怎么样?”
张天元摇了摇头道:“抱歉,这只小鹰是与我共过生死的,我待它和朋友差不多,想让我卖了它?难道羊老板会卖了自己的朋友吗?当然了,即使你会,我也不会的。”
第八十章 砸钱的游戏
“哼,五十万,亏你还是个见识多的鉴宝专家呢,羊羔子你就不害臊么?别说人家孩子不卖,换老头子我也不卖,若那是真正的雪域神鹰,别说五十万,就算是五百万,一千万,那我也不卖,你们想过没有?那可是唯一的一只啊,比纯种的藏獒都来得稀少,而且雪域神鹰的血弄一点放进汤头里,每天喝就那么一滴,不敢说长生不老吧,但肯定是延年益寿的,说不定啊,羊羔子你那秃头也能长出头发来喽,嘿嘿。”
说话的是涂寿,和老头也挺有趣,刚刚还跟徐刚和张天元杠上了,这会儿就又帮着张天元说话了。
“可那不是还不确定嘛。”羊易俊有些为难地说道,虽然他很有钱,可是让话上千万去买一只不能确定是不是雪域神鹰的鹰,那可真是心里头没底啊。
“屁话,你买古董的时候就能确定那一定是真得而不是赝品?那时候你为什么敢出大价钱?说白了还不是欺负人家小娃娃,搞得自己多有理由似的。”涂寿骂道。
羊易俊的嘴巴抽动了一下,刚要说话,就忽然间方才那个大背头突然站了起来,一下子走过来,亲切地握着张天元的手笑呵呵道:“小兄弟啊,你今天是来卖这只鹰的吧,那太好了,哥哥我出一千万买了,你看如何?刚刚的事情就别生气了,怪哥哥我有眼不识金镶玉,给你赔个不是。”
好家伙,这有钱人都是这么圆滑么?之前还闹得要打人的大背头母仪,这会儿居然像亲兄弟一样捏着张天元的手不放,那叫一个亲热啊。
不过正因为如此,也看得出雪域神鹰的珍贵之处了,这东西不仅仅是有实用价值,更重要的是,传说中它是雪域天女的化身,而能雪域天女的化身收入家中,那此后必然的平平安安,百邪不侵了,要知道那可是雪域的最强神仙啊。
母仪一家子都是搞房地产的,如今钱是赚够了,可心里头总没有安全感,若是能买这么一只鹰回去当祖宗供着,那么以后最起码是心里头会安心很多啊。
不说下辈子平平安安不出事儿吧,但最起码人不会整日胡思乱想了。
“对不起了,我说了,这跟我的朋友一样重要,我不会卖的,你出多少钱都不会卖!”张天元咬紧牙关,狠狠摇了摇头道。
母仪却似乎并不在意,他心里头想得是,这年头就没有不会为钱动情的人,问题是看你出的钱多少了,一千万不行?那再加点,老子打不过你,也说不过你,用钱砸死你总可以了吧?
既能买到这只鹰,又可以挣回一些面子,母仪的算盘打得是非常响亮的。
小鹰神罗听到张天元那坚决地态度,显得非常欢快,飞到张天元的怀里,蹭着张天元的衣服,那亲昵的劲头就别提了。
众人看得是啧啧称奇,而羊钊就有点更加疯癫了,大声叫道:“叔,出两千万,两千万买下来,我回去之后就把钱打给你,不会让你吃亏的。”
羊易俊看了羊钊一眼说道:“你哪里有那么多钱,你父母肯定不会为了这么一只鹰出那么高的价的,此事就作罢吧。”
关键在于,羊易俊很担心张天元是个骗子,拿假东西来骗人,那他要是花上千万去买,那就亏大发了。
“叔,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人给一千万他都不卖,这还不能说明道理?那肯定是真得雪域神鹰啊。”羊钊急了,大喊大叫道。
就在这个时候,母仪又一次出价了,还是那么热情和亲切,拍了拍张天元的肩膀笑道:“小兄弟不错,懂感情,也知道爱护小动物,哥哥就喜欢你这样的,你看这样吧,两千万他们不出,我出,如何?”
两千万?
张天元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就这点钱能干什么?连一辆好一点的布加迪威龙都买不起吧。
若是以前,他恐怕真有可能卖掉神罗了,毕竟那个时候家境不好,爷爷看个病都得东借西凑的,最后因为住院费太贵结果放弃治疗了,他到现在都不能忘记爷爷在病床前捏着他的手,眼睛里那木然的表情。
那个时候的爷爷,已经认不得人了,可是那样子,却让张天元心中更是悲痛,如果自己有钱的话,就不会那样了。
爷爷去世之后,他就更加珍惜自己的父母和奶奶了,那个时候,为了钱,让他出卖灵魂他都愿意。
不过今天不一样了,他好歹也是个有钱人了,而且资产也有上千万了。
就是卖给柳梦寻的那三清金像,柳家就直接给出了一千万的rmb,现在钱就在户头上呢,这也是他这一次为何敢来这种拍卖会的原因,手中有钱,那就什么都不怕了。
再说了,他还有那十二枚田黄石的印玺没有卖的,那东西他实在是太喜欢了,如今有了钱,也不急于去买了,先自己留着把玩吧。
对于一个身家上千万的人来说,两千万虽然也是个大数目,但还不足以让他动心,更何况张天元想得更远,自己有那种特殊的能力,两千万算什么?以后还不是信手拈来?
别说两千万了,就算是两亿,你真以为我会动心吗?那也未免太鼠目寸光了吧。
“母老板,不瞒您说,我今天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卖小家伙的,我要卖的,是手中的这幅字,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了,别说两千万,就算是两亿,我也不会卖的。”
他这一次直接就把话说死了,他才不信有人真敢出两亿来买一只鹰呢。
“那我就出两亿,你卖不卖!”母仪心想老子还就不信邪了,非得用钱砸死你不可,看你小子还能装个什么样,反正老子又没说是两亿rmb,最后给你两亿日元,我看你哭不哭。
说实话,真让他拿出两亿rmb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觉得有点不划算罢了,毕竟他的钱那也不是风刮来的。
张天元这一次还真是有点吃惊了,但他想得很清楚,两亿听起来很多,可是仔细算算的话,还真不多,欧洲那些足球运动员,一年赚个几千万欧元的都有,包括工资和广告费、代言费,这换算成rmb,那也上亿了吧。
以为那些就是有钱人了?
不,阿布、阿拉伯的石油爹,那才叫真正的有钱,人家买一个球员就跟玩似的,几千万欧元、英镑那随便往外扔啊。
张天元要做的有钱人,可不是那些球员级别的,他要做的,就是比石油爹更富有的真正的富豪,两亿rmb?还打动不了哥们的心!再说哥们现在又不急于用钱。
第八十一章 有点奇葩的拍品
“对不起,不卖!”张天元的回答很干脆,则让一旁的徐刚都有点心疼了,毕竟两亿啊,那得赚多久才能赚到啊,可是他没有说话,因为他支持自己的兄弟,喜欢钱不假,但那得看什么场合。
“哦?小娃娃了不起嘛,两亿都不动心,难得啊,难得。”涂寿笑眯眯地看着张天元,似乎对张天元多了一些兴趣。
“哼,我看是脑子有毛病。”那其中一个嫩模冷哼着说道。
“我是有脑子有毛病,比不得某些为了钱可以出卖肉身和灵魂的女人。”张天元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他本来是不喜欢说这些话的,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存方式的权力,纵然是做服务行业的,那也是别人的自由,他并不想干涉,可如果有人惹到他头上来了,那对不起,他也不是吃素的。
“好了好了,拍卖会开始了,大家都不要吵了,这鹰卖不卖,等结束了之后再说吧,我会找个专家来鉴定一下的,如果真是雪域神鹰,那两三千万真得不在话下,如果不是的话,母老板你就亏大了,所以现在还是别冲动了。”羊易俊不想继续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了,因为现在客人都已经到齐了,拍卖会自然也要开始了。
拍卖会的现场,是在湖边的一个建筑里面,这地方本来就是用来出售玉器、古玩和一些纪念品的,里面很大,这一次羊易俊和他的朋友将这里包了下来,就为开一个拍卖会,二百人还是够坐了。
因为不是专门的拍卖会场,所以没有包间给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准备,大家都是坐在座位上地,因此一些不能轻易出面的人,就派了自己的手下来帮忙拍东西,他们则被羊易俊安排到了另外的地方,设置有监控用的显示屏,可以通过这个监控,看到会场中发生的事情,以及拍品的介绍。
张天元几个年轻人被安排到了不前不后的位置上,也算是给他们面子了,毕竟是赵神罗的朋友,更是有许多人甚至席地而坐,或者干脆站在那里的,那些都是一些没什么地位,家产也不过百万的人而已。
这些人在平常人看来都算得上是有钱人了,可是在这里,连坐的资格都没有。
徐刚四下了看了一下,刚刚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没有打量所有的人,这会儿倒是可以直接看清楚了。
“喂,兄弟,你看到没,这里头外国人还不少呢,不仅是那两个金毛老外,还有别的国家的人呢,瞧,那一对男女肯定是棒子,那动刀的痕迹太明显了,好像还是棒子国很火的影视明星呢,在我们国家有一大帮的脑残粉,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听到他们说棒子语了。还有后边那两个小胡子,那是脚盆的人,至于别的,那些西方人太明显了吧,就不用我说了吧。”
“看到了,我又不是瞎子。”张天元没好气道。
“你难道不愤怒吗?这可是古玩的拍卖会啊,你明白这其中的意义吗?要是好东西被外国人拍走了,那就成了我们国家的损失了啊。”徐刚激动地说道。
“你不明白,这是一种拍卖策略而已,就是要利用你的爱国心。”张天元笑道:“就像你这种吧,要是有棒子或者脚盆的人出价拍卖,你会不竞拍?不抬价吗?”
“不会!我肯定要抬价的,怎么能让他们得到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啊。”
“这就对了嘛,那个羊易俊很鬼啊,他就是要利用这种心理,让在座的有爱国责任感的人出高价去拍东西,简直其心可诛啊。”张天元冷冷说道。
“混蛋,居然利用爱国心,太王八蛋了。”徐刚怒道。
“行了,别生气,今天又涂老和我在,他羊易俊就别想昧着良心赚钱。”张天元嘿嘿冷笑了一声道。
“涂老?你好像对那个老不死的很感兴趣吗?”
“别叫人老不死的,涂老虽然毒舌了一点,但为人刚正不阿,可比某些披着羊皮的狼好多了,那是真正可以当作朋友的人,咱们待会儿可以帮帮他。”
“你有办法?”
“放心吧,我办法多着呢,反正啊,不会让羊易俊的诡计得逞的,还有外国人想买赝品还行,真要买咱们老祖宗的好玩意儿,我就得给他使绊子了。”张天元嘿嘿一笑,爱国未必就要表现在脸上,偷偷摸摸的做,也不错。
“对了,你手里的竹筒哪里去了?”徐刚问道。
“给羊易俊了,这一次的拍品,都是要由他主持拍卖的,所以东西都得给他,很多人不放心,就拿着东西在后台等着呢,我无所谓了,我那东西本来就是信手画来的,他喜欢掉包,那就掉包吧。”张天元笑道。
“你的画?我去,你还会画画?什么时候学的?你也太把自己当文艺人了吧,居然敢拿自己的话出来拍卖,我的天,你不会以为这里的人都是白痴吧,真当你的话是毕加索画的啊?”徐刚没有见到张天元的那幅临摹之作,所以才会如此惊讶,其实就算他见了,也未必能看出好来的,这货对字画那就是一窍不通。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张天元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大家静一静,拍卖会现在开始,我们请出第一件拍品!”
说着话,羊易俊和一个女的一起走了出来,那女的应该是礼仪小姐,就是端着那种木制的托盘把东西拿上来,就是这点事儿。
东西放在了台子上,但是却被一块红布蒙着,羊易俊笑了笑道:“这幅画叫《别东坡》,是米芾见苏东坡之后所作……”
刚说到这里,台下就有人喊了起来:“赝品吧,我可是听说《别东坡》那幅画已经以将近四亿的价格拍给了赵老板了,难道他会舍得拿出来卖?他可不缺钱啊。”
说话的是涂寿,他今天说白了就是来搅局的,不过羊易俊还没办法赶他走,一来是这涂寿实在德高望重,在南都名气和地位都非常大,非常高,二来这里头很多拍客特意说了,只有涂老来了,他们才肯出价,因为他们相信涂老的眼光。
本以为羊易俊会很生气,岂料他却笑道:“涂老您还真说对了,这的确是一幅临摹之作,而且是当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临摹的,就算是这次拍卖会的开胃菜吧,起拍价嘛……那人说了,就以一万rmb起拍,最低一次报价不能低于五百。”
听到这里,很多人顿时就没了兴趣,现代人的话,而且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谁稀罕啊,画得好一点,能卖个千把块钱已经不错了,这人到底是谁啊,居然敢把起拍价定在一万,肯定是卖不出去的。
徐刚也嘟囔道:“这年头奇葩真多,你说这个小画家是不是想出名想疯了啊?”
“抱歉,那个人就是我。”张天元笑眯眯地说道。
“啥玩意儿,是你?”
“没错,那画就是我画的,没想到第一件就被挑出来了,看起来羊易俊也是个不识货的人,光从名气来判断东西的好坏,是个好的商人,但却不是一个好的古董商人。”张天元很是不屑,他绝对有自信,他的那幅临摹之作,绝对可以卖个两三万没有问题的,如果眼光好一点,真正识货的,可以感受到画作之中地气萦绕,可以看到那与米芾几乎没有任何差别的临摹之作,估计就是拍个十来万,那也不成问题。
徐刚不说话了,他是怕打击到张天元,说实在的,他也不怎么相信张天元的画能拍多少钱。
画被从竹筒里面取了出来,然后羊易俊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展开了给众人看,从他的动作就可以反映出他对这幅画的不屑。
此时他心里头在想呢“那个姓张的小子,要不是看在你是赵神罗朋友的份上,我才懒得跟你胡闹呢,自己画的画也敢在这样的拍卖会上拍卖,真得是脑残。”
起初大家也都没怎么在意,心想不就是临摹的画作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位涂老,更是眯着眼睛看都不想看一眼了,可忽然就在这个时候,就坐在张天元身后的那两个脚盆人中的一个站了起来说道:“我出一万五!”
“哎呦我去,还真有这种脑残啊,不愧是脚盆人,怎么什么都不懂啊。”徐刚心理瞧不起那个人,但他却不知道,此时张天元心中却是一阵感慨万千。
自己的画,没想到却偏偏被自己不喜欢的脚盆人看上了,这究竟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哭。
难道在座的,除了这个人,就没有一个有眼光的了吗?
他的担心并未持续多久,似乎是听到这个脚盆人报价了,涂老就好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跳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那幅画看了一眼。
为什么他这么激动呢?那是因为他认识那个脚盆人,那是来自脚盆的一个非常有名的书画世家的人,这个人所在的家族,当年战争时期就从我国弄走了不少的画作,虽然这种行为让人不齿,但他们对我国化作的理解程度,却比很多国内的书画专家都要高,这一点却不得不承认。
“我可以靠近一点看吗?”涂寿问羊易俊道。
“当然可以,涂老您是这里德高望重……”
羊易俊话还没说完,涂寿就将画抢了过去,他就坐在第一排,所以自然也很快了。
第八十二章 米芾再世,神来之笔!
涂寿将张天元临摹的那幅米芾的画作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遍,然后又看了一遍,似乎觉得还是不能确定,故而竟然拿出了放大镜,将画铺在桌子上仔细的,一寸一寸的看着。
过了良久,羊易俊有点不耐烦了,说道:“涂老,这不过就是一幅临摹之作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浪费大家时间,我们还要进行下一件拍品的拍卖呢。”
涂寿没有搭理他,依旧在那里仔细端详,许久,才抬起头自言自语起来:“怪哉怪哉,没道理,没道理啊!”
“怎么就没道理了?”羊易俊问道。
涂寿斜着眼睛看了羊易俊一眼,没好气道:“羊羔子啊羊羔子,老夫早就说过,让你多学点字画的鉴定知识,你就是不停,现在闹出洋相了吧?你真看过这幅画了?”
“看过了啊,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老夫就告诉你吧,看了这幅画,就算你说米芾重生了,老夫也会信的。”涂寿说道。
“怎么个意思?”
“怎么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这幅画的临摹之精妙,世间绝无第二,老夫鉴定字画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精妙的临摹之作,这简直就是米芾在世!这个张天元到底是谁?老夫必须得见他一面,看看这是何等高人,实在太了不起了,不仅临摹的天衣无缝,甚至这画作之中还隐隐透着一股仙气,实在令人难以琢磨。”涂寿这番话说的是铿锵有力,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是一清二楚,原本对这幅画没有丝毫兴趣的众人,也都纷纷看了过来,倒是之前那个出价的脚盆人,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一脸的无奈和惋惜。
因为他知道,经涂老这么一闹,他一万五就想拿下这幅画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不可能吧,真有您说得那么神奇?”羊易俊额头上也流出了冷汗,他其实已经相信了涂寿的说法了,虽然他不喜欢涂寿这个人,但却很佩服涂寿在鉴定方面的能力。
“不可能?在座的怕是有不少书画鉴定专家吧,而且见过米芾那幅原画的也不在少数,不妨让他们都上来看看,那就自然能见个分晓了。”涂寿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说道。
下面一些自认为鉴定字画方面有些才华的,和曾经见过那幅真迹的都走了上来,他们开始围着那幅画仔细琢磨鉴赏。
而此时,涂寿则唠叨道:“都小心点,别把画弄坏了,这可是一幅精品,虽然是临摹之作,但无异于米芾亲笔所画,估计画此画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就只能有这么一件出色的临摹之作了,甚至可能这幅画就倾尽了他一生的心血啊。”
台下,徐刚低声问张天元:“他说的是真的?”
“临摹水平不假,不过那样的画,我基本上一晚上就能画一幅,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那种东西,画多了就不值钱了,物以稀为贵明白吗?所以待会儿要是真问起我来,我肯定是要顺着涂老的话说的,这才显得那临摹之作的珍贵。”张天元笑道。
“靠,你丫什么时候这么有经济头脑了?”
“哥一直都比你聪明,只是你没发觉罢了。”张天元很是得瑟地说道。
此时那些个书画鉴定专家已经看完了,有了涂老定下的基调,他们看得也比较仔细,看完之后,都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虽是临摹之作,但实属精品中的精品,绝对是米芾再世!神来之笔啊!”
这番评价,对于临摹之作来说,那无疑就是最高的评价了,这就好比评价一个人的医术高超,说他是华佗再世一个道理。
羊易俊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他本以为这就是一件粗制滥造的东西,放在街边估计都没人要,谁能想到,那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竟有如此高的书画造诣?
他看向了张天元,然后对涂寿说道:“不瞒涂老,此人有言在先,说了拍卖会上不能暴露他的身份,您要是像见他,可等到拍卖会结束之后再说。”
“这样啊,那实在太可惜了,不过老夫等的,那现在就拍这幅画吧,老夫出价十万!”
听到这出价,羊易俊又一次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说道:“不是,涂老,起拍价才一万,方才那位先生叫了一万五,你这直接就上了十万了,谁还敢继续叫啊?”
“那不管,反正这幅画,老夫是要定了!”涂寿的态度很坚决。
此时台下的徐刚都快乐疯了,用脚踢了张天元两下说道:“你小子行啊,一幅画都能卖十万了,以后可得保护好那双手啊。”
虽然十万对于徐刚和张天元来说,如今已经算不上什么大钱了,可关键在于这是张天元所作的画拍出来的价格,这就是另外的一番意义了。
两人正高兴呢,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我出十五万!”
“不是,小赵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啊,那幅画是我画的啊。”张天元一看是赵梁德在叫价,忍不住低声说道。
“啊?是你!难怪那署名与你的名字一样呢,我以为只是个巧合。”赵梁德讶然说道:“不过张哥你太不够意思了,有这种本事,早告诉我啊,我女朋友一直都很喜欢那幅画,但你知道,我不可能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的,我父亲也不会同意的,所以我就想搞一幅临摹之作,但请来的画家临摹出来的水平都是只有形而没有魂,我都没法满意,更别说我那学国画的女朋友了。”
“小赵,你别起哄了,想要的话,我私底下再给你画一幅,免得事后有人说我们让自己人来故意抬价呢,那样就不好了。”张天元低声说道。
“不是,张哥你还能画出那种水平吗?我听涂老说的很玄乎啊。”赵梁德担心道。
“放心吧,我肯定能画出来,涂老并不了解我,所以他不知道。”张天元笑道。
“那好,那我就不继续加价了。”赵梁德这才释然。
他当然也不能把叫价给收回来,毕竟已经喊出去了,收回来那不就等于告诉画作的主人是谁了吗?这张天元可不乐意了。
赵梁德本来还担心自己这十五万叫的有点高了,估计没人跟进,可谁知道他刚刚产生这个年头,就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那个脚盆人。
“十七万!”
脚盆人咬了咬牙,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要把这幅画弄到手了。
不过这个时候,羊易俊设计的心理策略却生了奇效了,因为一些爱国心的影响,没有人希望这幅画落入脚盆人之手。
于是这幅原本无人问津的作品,却开始了一轮疯狂的报价。
ps:真是郁闷啊,昨天就停电,到现在还没来,只能摸着黑写了这么多,然后用手机网络上传了,最不爽的是,起点作者系统居然也大姨妈,本来这个七点多就要传的,拖到了现在。字数有点少,不过等电来了会补上的,谢谢支持。
第八十三章 一双绣花鞋
因为脚盆人的再次加价,再加上涂寿和那些书画鉴定大师对于这幅画的高度评价,导致了张天元临摹的《别东坡》竟然是一路走高,这不仅仅是出乎了羊易俊的预料之外,甚至连张天元自己都未曾想过。
他原本想的是这幅画能够拍个十万那已经顶了天了,可是这一轮竞拍下来,价格竟然已经攀升到了令他都瞠目结舌的地步。
五十二万!
这个价虽然跟真迹的将近四亿比起来,那简直不值一提,可问题是这是一幅赝品啊,大家明知道是赝品还能拍出五十二万的高价,张天元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更夸张的还是徐刚,这货此时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
其实这幅画的价,或许还能够再高一点,不过涂寿却在出了五十二万之后,说了一句话:“谁要是再跟老夫抢,以后就别指望我能帮他什么忙了。”
这简直就是**裸的威胁了,不过也难怪,涂寿真得是喜欢这幅画,越看越喜欢,得不到真迹,能得到这样的一幅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仿作,那也算是幸事了,更重要的是,这画中透着一股令人难以琢磨的仙气,这令他十分在意。
“这老头可真讨厌!”徐刚不满地说道。
“行了,人要知足,更何况看这情况,涨幅已经开始变慢了,从之前一下子蹦几万到现在只增加几百,就可以看出来,一些人已经打算放弃了,这幅画就卖给涂老吧,算是给他一个人情。”张天元笑了笑道。
“哼,你说得倒是轻松,那可是……咦,不对啊,你这小子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不过是你随手一画而已,刚刚我可是听到你的话了,说是还能再画出来一模一样的,按这个道理,那涂寿分明是被你坑了啊。”徐刚突然惊道。
“不,此后,我只会再给梁德画一幅,这画我是不会再画第三幅了。”张天元摇了摇头道。
“为什么啊?”
“刚子哥,你怎么想不明白呢?物以稀为贵,这第一幅画就拍了五十多万的高价,要是张哥接下来画出别的作品,那不是能拍出更高的价?这说明他是真有本事,而不是就那么一点能力啊,如果就吊死在这一棵树上,那只能说明张哥根本就不行了。”赵梁德解释道。
“啊哈,我明白了,明白了,也就是说,你还会画别的?”
“我去,你可算转过弯来了,唉,如果真有一天我们两个死了,那我肯定是气死的,而你绝对是笨死的!”张天元苦笑着摇头说道。
“去你的,没这么损兄弟的哦。”徐刚又在下面踢了张天元一脚。
此时蛇麟的目光中有些复杂,他本以为张天元只是一个鉴定技术高超,为人仗义的人,可是却没想到,张天元居然还懂作画,他如今已经开始从佩服到敬佩的趋向上前进了。
当涂寿心满意足地将那幅画装进竹筒里面,然后坐回位子上的时候,羊易俊还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呢。
他心中那个悔啊,这要是当初直接给张天元出五六万,那绝对就可以把这幅画拿下来了啊,再转手这么一拍,岂不是净赚几十万?
虽然几十万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可这好歹也是几十万啊,可不是几毛钱,几块钱!关键的时候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羊羔子,开始下面的拍品了,你愣着干什么?”涂寿得意洋洋地看着羊易俊说道,他自然知道羊易俊为什么愣住了,这老头儿对人的心理把握那可是非常到位的。
羊易俊经此提醒,倒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不管怎么说,这位那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会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情就彻底乱了方寸的,对他来说世上既然没有后悔药,那就不要后悔了,那幅画拍出那么高的价,他还是可以从中收取中介费的。
第二件拍品,明显要比第一件拍品从名头上响亮得多,因为这是一双绣花鞋,而且还是古代女子脚上穿的绣花鞋,保存非常完整,看起来颜色也就掉了那么一点点,上面的花纹图案都十分真切,做工精巧得很。
但古代女子的绣花鞋,其实一听就知道这是从死人身上弄来的东西,估计是哪个盗墓贼从坟地里面刨出来的,拿出来卖了,这东西听起来吓人,好像可能会无人问津,但其实这玩意儿还真有市场,要的人还不少,不过大多数都是外国人,在国内,一般因为忌讳死人的关系,倒是很少有人会买这种玩意儿。
而且像这种东西,如果年代久一点,那就算是文物了,一般那都是要放到博物馆里面去展览的,私人收藏的还真不多,除非是有特殊的癖好。
“这双绣花鞋做工精巧,乃是清朝一位福晋脚上穿的,有兴趣的人现在可以竞拍了,底价还是一万。”羊易俊淡淡说道,他似乎对这东西没有丝毫的兴趣,但既然有人拿来拍卖了,他这个中间人总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一万!”
这一次出价的,是那个女棒子,看得出来,她和身旁的同事还商量了一下,大概觉得这东西带回他们的棒子国去了之后会成为一件了不起的文物吧。
“好这位女士出价一万,还有没有更高的,如果没有的话,就成交……”
或许是忌讳这东西吧,出价的人很少,这反倒让女棒子得意了起来,好像自己已经唾手可得了,胸前那两团肉都兴奋地抖了起来。
“我出两万!”徐刚突然站起来喊道。
“哦,这位徐老板出家两万,两万啊,还有没有比这更高的!”
张天元纳闷地看了徐刚一眼问道:“你小子要这死人的东西干什么?不嫌晦气啊?”
徐刚却理直气壮地说道:“就算是买回来送给博物馆,我也不能让棒子国的女人买去了。”
张天元一阵汗颜,这倒是,自己这位兄弟可比自己爱国多了,想想也是,自己不要,直接捐赠给博物馆就是了,也算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反正又不贵。
别人不知道徐刚这番心思,都将目光投了过来,还一副鄙夷之色,仿佛徐刚就是有那种**的心里**的人呢。
张天元看不下去了,他站起来说道:“诸位莫要与我这兄弟争了,他买这东西,只是不想文物流入它国,我知道涂老与南都博物馆很熟悉,不如拍卖会了了之后,麻烦将这东西捐赠给博物馆如何?”
他这一番话说的是恰到好处,既解释了徐刚拍下这东西的原因,又避免了其他人再与他们竞价,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能让一下,不会有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脸上抹黑的。
涂寿听到这番话那是大感意外啊,拍了拍手道:“好样的,好样的娃娃,你们虽然年轻,却想的比我们这些老东西长远啊,没问题,这个忙我涂寿帮定了。”
“那就多谢涂老了。”
张天元坐了下去,显得从容不迫。
此时很多人对张天元已经有些刮目相看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有如此气度,说话铿锵有力,不卑不亢,完全就像是长久在这一行混的,这真是实属难得啊。
至于徐刚,他们更是佩服,原以为那毛小子只是个莽夫,还是个变·态呢,现在却发现原来不过是自己这些人无知罢了,真是汗颜不已。
那棒子国的女人似乎还想加价,可是却被一旁的经纪人给劝住了,看起来他们也不想得罪在座的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说不定这里面就有人曾经投资过他们拍的片子呢。
羊易俊此时脸色有点难看了,因为几个人这么一搞,到好像直接把他当成了恶人了,他最里头动了动,最后干脆一咬牙道:“这东西就免费捐赠给博物馆吧,给宝主的钱,我来出。”
“不用麻烦了羊老板,两万块我还出得起,继续下面的拍卖吧,大家还都等着呢。”张天元淡淡说道,实话讲,他很不喜欢这个羊易俊,所以有些话他本可以不说,但如今还是要说出来的。
更何况刚刚都大义凛然地说了拍下来捐献给博物馆了,如果这个时候因为羊易俊一句话就放弃了,那算什么?肯定会被一些人骂装腔作势,光说不练的。
“这个……”
“羊老板,拍卖会的规矩,敲了槌那就不能反悔了吧,这东西已经是我这兄弟的了,待会儿他会和涂老商量捐赠的事儿,就不劳您费心了,当然,您的好心我们还是领了,多谢。”张天元不卑不亢地说道。
羊易俊嘴巴动了动,只能是无奈叹了口气,他感觉去年的拍卖会被涂寿给搞砸了,今年难道要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了?
其实他这倒是多虑了,张天元可不像涂寿那么爱管闲事,如果事情不牵扯到他,他一般是不会出面搅局的,毕竟有些事情,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羊易俊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干脆不去多想了,他就不相信一个小毛孩子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
“接下来这件拍品,将会是一件非常非常有收藏价值的东西,诸位可千万别看走眼了,这东西一旦出来,也就是拍卖会的**开始了。”羊易俊说了一大段前奏,然后才将宝贝请了出来,依旧是用红布盖着,不过看起来这东西应该很大,因为这块红布也比之前的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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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金缕玉衣
红布被缓缓揭开,露出了宝物的真面目。
“这他妈不一死人吗?我以为什么宝贝呢!”有人喊道。
“死人?不,这东西其实很多人都听说过,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金缕玉衣!”羊易俊抬着头,很是得意地说道:“迄今为止,私人还从未有收藏金缕玉衣的,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绝对的真货,就怕在座的不敢买啊。”
为什么叫黑市?为什么叫地下市场?就是这个道理了,因为这里拍卖的很多东西,那都是上不了台面的,甚至可能会触及法律,比如那双绣花鞋,必须这件金缕玉衣就是如此。
“什么玩意儿?那东西就是金缕玉衣?”徐刚抬头看了一眼,觉得那东西丑不拉几的,一点都不好看,便问一旁的张天元道。
“很多东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那个应该就是金缕玉衣,只是究竟真假,还得验过才会知道。不过金缕玉衣这种东西目前所知只有博物馆才有收藏,私人根本不会收藏这东西啊,因为这玩意儿还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张天元解释道。
这个时候,羊易俊也在宣传那件金缕玉衣了:“玉衣也称"玉匣"、"玉押",是汉代皇帝和高级贵族死后穿用的殓服,外观与人体形状相同。玉衣是穿戴者身份等级的象征,皇帝及部分近臣的玉衣以金线缕结,称为"金缕玉衣",其他贵族则使用银线、铜线编造,称为"银缕玉衣"、"铜缕玉衣"。共有4248片玉片,重1.6千克。而这件就是货真价实的以金线穿成的金缕玉衣!”
“说了半天,不还是死人的东西吗?”徐刚有些不满了,发牢骚道:“羊老板,咱们今天来这里拍东西,除了第一件,怎么都跟死人有关啊,这多不吉利啊。”
“徐老板是第一次来这里吧,那也难怪,我们这里的拍卖会,拍的就是别人不敢拍的,别人不敢卖的东西,如果徐老板不喜欢,大可以看着,就当凑热闹了,后面或许有您喜欢的。”羊易俊笑了笑道。
但心里头却早就将徐刚当成土老帽看待了。
他对徐刚说完话,而后就看向了台下众人,淡淡说道:“这件金缕玉衣,保存非常完整,而且玉质也相当出众,金线更是非常纯净,我不玩虚的,一百万rmb起拍,最低加价不得低于一万。”
徐刚扭头问张天元道:“这玩意儿真值那么多钱?”
张天元笑了笑道:“金缕玉衣主要用于汉代的皇室及朝贵人员的葬衣,从历史角度讲是无价之宝,因为史书里对汉代的各代帝王介绍的比较详细,文物价值非常高。”
“那就是很值钱喽?”
“倒也不尽然,因为从价值来讲金缕玉衣价值不大,玉衣所用的玉片都是一些普通的玉石,例如岫岩玉类的,硬度低,便于加工,然后用金银丝把玉片连接在一起,在古代盗墓的会把墓里的陪葬玉器带走,却把金缕玉衣的金银丝抽出来,把玉片遗弃在墓穴里,这就说明了玉衣的玉片在当时并没有价值。”张天元继续解答道。
“嘿嘿,兄弟,我觉得你这回外行了。”徐刚听完张天元的话,突然笑道。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陶瓷是什么烧制的?”
“土啊。”
“没错,土更不值钱。但陶瓷如果年代久远了,如果是官窑精品,那绝对价值连城。”徐刚很得意地说道:“所以我说兄弟你这回外行了,我们看待金缕玉衣,可不能看那些玉值不值钱,那些金线值不值钱,而是应该看整体啊,那可是一件艺术品,一件文物啊。”
“呵呵,可是让你逮住损我的时候了,没错,你说的非常对。所以我估摸着这件东西可能会拍到一个非常高的价格,这回你还要不要出价了?”张天元笑着问道。
“那绣花鞋我买,那是因为不值几个钱,可这东西我怕是买不起啊。”徐刚苦着脸道。
“那就先看看再说吧,只要别让外国佬拍去了就好。”张天元在椅子的扶手上敲了敲,心中盘算着什么。
这个时候,就听涂寿说道:“你这玩意儿是真是假我们都不知道,总得让我们看看吧?”
“看看无妨,不过这东西金贵的很,所以如果有意报价的人可以上来看看,其余的就免了吧,要是弄坏了也赔不起。”羊易俊笑道。
涂寿嘴巴抽动了一下,最终没有上去,看得出来,他对这件金缕玉衣并不是很感兴趣。
首先走上去的,是那个男棒子,这人身材很不错,当然了,这是从女人的视角来判断的,如果从男人的视角来判断,这个人就太嫌消瘦了一点。
第二个上去的,是那个叫母仪的大背头,这家伙将头发梳了梳,然后把梳子直接塞进旁边嫩模的胸罩里头,这才站起来走了上去。
第三个上去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佬,手里头好像还拿着什么仪器。
之后又陆续有好几个人上去,看得出来,有些应该是在接了电话时候才上去看的,这应该是背后有老板的人,他们只负责将这东西的照片传到老板的手机上而已。
张天元猜测这其中应该有博物馆的人,偷天换日这种把戏,博物馆的人最喜欢玩了。
就是用高价拍下一件物品,然而其实付账的时候,却早已经与卖家商量好了,一人一半分红,这种事情只要两人不说,那就无人知晓,而且拍卖会上的人还都可以作证,说出那东西拍了多少钱。
这种事儿张天元以前也不知道,后来还是听大学的一个老教授在那里闲聊的时候说的,究竟是不是真得,那他还真不清楚,只是有这个可能而已。
羊易俊任凭那些人在那里看,却不允许任何上手去摸,说是这东西金贵,摸了就不好了。
鉴定一件东西那可不容易,所以这金缕玉衣被那些人左看看,右看看,转眼就十几分钟过去了,这个时间段,徐刚还出去买了几瓶矿泉水,顺便买了两个外带全家桶。
这地方吃东西,就随便将就了,而且自己买的也放心,主办方提供了茶水,但众人都觉得喝着不安心,就算矿泉水没有茶水好喝,那也只是这一次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吃了两个香辣鸡翅了,那些人才鉴定完毕,不过你从他们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的鉴定结果,这些可都是行家,他们可不会把自己的鉴定结果给别人看的,是真是假,只有他们自己心里头知道。
等鉴定完了,羊易俊便笑道:“既然都鉴定了,那么现在也该出价了,咱们这算不得正经的拍卖会,所以也不用客气。”
“我倒是想买,可这东西买来干什么?连炫耀都不敢炫耀,万一被抓了怎么办?”旁边有人摇了摇头叹气道。
不过他不买,自然还是会有人买的。
这种东西如果是真得,那肯定是宝物无疑了,就算是捐赠给国家博物馆,那也会得到一笔奖金的,只是究竟划不划算,那就看个人的选择了。
反正这玩意儿从未在拍卖会上出现过,所以也没有个可以参照的价,究竟卖多少,那就看台下的人眼光如何了。
羊易俊是不动声色,这东西卖得出好价钱,那么他得到的中介费就多,卖不出好价钱,那么他也不会亏,这么大规模的拍卖,有几件东西拍不出去其实很正常。
“一百零一万!”
果然,还是有人出价了,是那个棒子男,声音倒是很淡定,不过这普通话说出来一股子怪味。
“一百零五万!”
爱国心策略再次起到了作用,有钱人其实也不太愿意看到这种宝物被外国人拍去,那多没面子啊。
“一百零六万!”
“一百零八万!”
“一百一十万!”
由于起拍价本来就比较高,所以这个涨幅就比较慢了,不像张天元那幅画直接跨度那么快。
张天元很是淡定,他并没有出价,而是准备用自己的鉴字诀去鉴别一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得金缕玉衣,别人的眼光他不在乎,因为他也不相信,他更相信自己的地气,相信自己的鉴字诀。
虽然他坐的这个位置距离前面还比较远,但这不是问题,自从地气计入金龙境界之后,他操控起来也容易了很多,范围可以扩大到方圆两三百米,也就是说,以后寻宝,只要是方圆两三百米范围内的,他都能够有所感应。
而鉴宝也是一样,两三百米范围内,他的透视和查微能力,以及地气的渗透能力都能够用,这比以前方便了很多。
以前要鉴定真假,基本上得拿在手里才行,这就是境界提升的好处了。
他先是用查微看了一下整个金缕玉衣的构造——这东西由头罩、上身、袖子、手套、裤筒和鞋六个部分组成,全部由玉片拼成,并用金丝加以编缀。
玉衣内头部有玉眼盖、鼻塞,下腹部有生殖器罩盒和肛门塞。周缘以红色织物锁边,裤筒处裹以铁条锁边,使其加固成型。脸盖上刻划眼、鼻、嘴形,胸背部宽阔,臀腹部鼓突,完全似人之体型。
全衣耗用玉片、金丝巨多,做工十分精细。玉片成衣后排列整齐,对缝严密,表面平整,颜色协调,着实令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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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国宝中的国宝
哦?这件金缕玉衣居然是和田玉做成的,这可这是非常难得了。
张天元去查看那些制成金缕玉衣的玉质的时候,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叹,因为大多数的金缕玉衣的玉质都不出众,只是普通玉石,这这件金缕玉衣却是质地非常上乘的和田玉,这不简单啊。
据张天元所知,我国出土的一件金缕玉衣,好像也是和田玉做成的,那可是徐·州博物馆馆藏国宝。
这件“金缕玉衣”于1994~1995年徐·州狮子山楚王陵出土,由徐·州博物馆花费两年多的时间修复完成。是目前国内出土的金缕玉衣中玉质最好、玉片数量最多、工艺最精的一件。
这件金缕玉衣目前有很多全国之最:年代最早,距今超过2000多年,推断墓主人是第三代楚王刘戊;玉片最多,玉衣长174厘米、宽68厘米,用1576克金丝连缀起4248块大小不等的玉片;玉质最好,玉衣全部用新·疆和田白玉、青玉组成,温润晶莹;工艺最精,玉衣设计精巧,作工细致,拼合得天衣无缝,是旷世难得的艺术瑰宝。
他看得出来,羊易俊拿出来的这件宝贝,最起码从外观上来看,是丝毫不逊色于徐·州博物馆那件国宝的,因为张天元曾经去徐·州博物馆参观过那件金缕玉衣,至今仍印象非常深刻,那一次可是暑假,他的一个同学出钱请他们去旅游的,否则他还真没什么希望见到那么好的东西。
这等技术手段,还都是人工的,就算是放到现代,也很难做到,古人竟有如此妙夺天工的技术,那实在是古玩收藏者的幸事啊。
“一百一十一万!”
叫价的声音打破了张天元的沉思,竞拍居然还在继续,不过仍旧是不温不火地感觉,谁都不愿意一下子出太高的价格,怕是担心有假吧,如果这件金缕玉衣是真得,那绝对是国宝级别的啊,去国外就算是拍个上千万美元,那也不是不可能,但若是假的,那真可以说出了那些玉和金丝值点钱,艺术价值就一文不值了。
喊出目前最高价的是那个棒子男,此人似乎是铁了心要把这件金缕玉衣弄到手了。
“一百一十二万!”跟拍的是个相貌并不出众的中年人,张天元也不知道这人的名字,不过看这人一副淡定的样子,大概是幕后有人指挥吧,他经常会拿起手机来接听电话,或者是看短信。
其余的人都已经退出了竞争,最起码现在是没有跟着叫价了,那个大背头母仪一开始叫得挺欢,不过这会儿倒是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这东西卖给谁都跟他没关系了。
“兄弟,这拍卖会真他妈不是人待的啊,这些人随口一万两万的叫,感觉就像是采石场卖菜的大妈在砍价似的,我嘞个乖乖,这可都是钱啊,这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能达到一万,那就可以偷着笑了,人比人气死人啊。”徐刚听着耳边那不断响起的叫拍声,对张天元唠叨道。
说起来,徐刚最富有的时候,身家也就最多一百万而已,他看到这些人买这么一件死人的东西都要花费这么多钱,自然心疼不已了。
“对了兄弟,你说那东西是真得吗?可别真让那个棒子给拍走了啊,要不你花钱拍下来如何?”徐刚对张天元说道:“你小子现在可是有钱人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哦,银行卡里最起码得有上千万吧?”
“行了,别打搅我,我正在看呢。”张天元摇了摇头道:“是不是真得,我仔细看过了之后就知道了。”
“哦。”听张天元说在查看,徐刚就立马闭住了嘴巴,他这个人虽然话多,但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并不惹人讨厌。
张天元刚刚只是用查微看了一下那件金缕玉衣的整体构造以及材质,这会儿才是正经事儿,他现在用透视功能再去仔细看着金缕玉衣的里面。
这才发现,这件金缕玉衣真可谓是精品中的精品了,甚至可能比徐·州博物馆那件还要出众,因为那件金缕玉衣还是经过修补才最终恢复得,毕竟有了现代工艺的痕迹。
可是这一件不一样啊,这玩意儿居然完整的一件,甚至连里面的尸体还都在呢。
刚刚看的时候,吓了张天元一跳,里面的尸体都已经腐烂了,只剩下了一具完整的骨架,这东西私人收藏当然不行,非得吓死人不可,但若是卖给国家,那真得是太值钱了,其实最近国家对于这些东西的收购已经放宽了,主要是担心有些人冒险将这种东西卖到国外去,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只要是愿意卖给或者捐赠给国家的,国家都不会亏待宝主,甚至不会调查这东西的来历。
事事都有特例,国家的一些政·策,那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光靠法律威胁没有用,就连马克思都说过,高利润是会让很多人甘愿冒着被杀头的危险的。
死都不怕了,这些人还怕什么?
“目前出价一百一十二万,如果没有人出再高的价,这件东西就是董老板的了。我需要提醒一下,这件东西要是在国外的拍卖会上,可是会拍出上千万美元的,因为国内的环境关系,这东西可能不会拍出那么高的价,但是如果有人想要,可别错过了啊,这可是国宝啊。”羊易俊依旧在夸赞着金缕玉衣,反正对他来说,东西卖得越贵,他就赚的越多,所以他是不在乎谁买的,更不在乎这东西最后会去什么地方。
那个棒子男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的这件东西,算不上精品,更重要的是,我要带它回国会非常麻烦,所以我不会出太高的价格,一百二十万!如果有人出价比这个更高,那我就主动放弃了。”
张天元心中好笑,这棒子男倒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杀价啊。
不管你的东西多好,反正我就是一通贬低,就为了能拍的价格低一点,其实我心里头非常满意呢,这都是在拍卖会上常用的手段,即使是在普通的古玩交易市场上,也是经常会看到的。
比如你有一对罐子,看起来很像将军罐,但其实并不是,他却非要说这东西是,然后把你的东西贬得一文不值,就是想便宜买下而已。
而且他还非要说将军罐是用来马革裹尸,给将军装骨灰的,所以才叫将军罐。
其实他说的,都有点道理,但其实仔细听,又都是屁话。
首先你的东西不是将军罐,其次,即便是将军罐,那也不是他说的那样。
将军罐的得名,是因为他的造型,很像将军帽,故而才叫将军罐,将军罐,那就是—种罐式。因宝珠顶盖形似将军盔帽而得名。初见于明代嘉靖、万历朝,至清代顺治时基本定型。
清康熙朝最流行。罐身为直口,丰肩,敛腹,平面砂底,附宝珠顶高圆盖。而且大多数将军罐都是用来陈设观赏的东西,并非用来装什么骨灰的。
当然了,以前也有人那么干过,可你把特例当作普遍存在的事实,那就是有点过分了。
今天这位棒子男对金缕玉衣的评价,那无异于如此,就是吹毛求疵了,其实在张天元看起来,这金缕玉衣那绝对是国宝之中的国宝,比存世最好的还要好,最起码其完整度那绝对是第一的,材质也不相上下。
张天元可不相信这里的人都是外行,只不过都不愿意说出这件金缕玉衣的价值罢了,都向拍个低价,要是你使劲儿夸的话,那就真得是个棒槌了。
听到棒子男的话,那姓董的再一次拨通了电话,很快便得到了指示,说出了“一百二十五万”的报价。
这一下子抬高了五万,就是想要告诉的棒子男,他要定了,不想继续斗下去了。
那棒子男也是无奈,他虽然算得上有钱人,可是为了这样一件东西再出高价,那就有点不合算了,只能无奈摇头放弃。
“哦,一百二十五万,这是目前的最高价,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就一槌定音了!”羊易俊心里头喜滋滋的,其实这玩意儿放手里绝对是个扎手的货啊,你不敢去正规的拍卖会上拍卖,还要担心被国家给逮住了,整天提心吊胆那可不好玩,就算这东西真值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美元,脱手了那才是钱啊,拿在自己手里头,那就只是个烫手的山芋罢了。
当然,举报的事情在这里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这是规矩,否则地下市场也不会存在这么多年了,如果有人一出门就举报别人有违禁的藏品,那这个人很快就会被查到,然后永远别想再参加此类拍卖,甚至可能会在古玩界被除名,最可怕的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甚至可能搞得自己倾家荡产,丢掉性命。
羊易俊敢组织这样的拍卖会,他就是有底气的,他背后的人,那绝对手眼通天,说不定你打电话举报,那边接电话的就是他们的人呢,所以一般情况下,除非是二货第一次来,不然没有人会那么做的。
当然了,即使是张天元和徐刚这些初来乍到的,也都被发了一本行为准则,里面清楚地说了是绝对不能举报的。
即使就算没这东西,大家也都不是笨蛋,这地下市场存在很多年了,却从未听说过有一件举报的事情发生,或许有过,但很可能第一时间就被直接掩盖了。
第八十六章 王羲之的真迹?
看到没人加价的意思了,那个姓董的显然是松了口气,对电话里说话的口气也是充满了喜悦。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这拍卖会场,最起码还有两个人对这件金缕玉衣非常感兴趣。
当羊易俊拿起木槌,正准备喊成交的时候,早就已经停止叫价的母仪却喊道:“一百五十万,这东西我要了。”
听到一百五十万的报价,那个姓董的无奈叹了口气,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也沉寂了。
“哦?一百五十万!母老板出价一百五十万,还有谁出比这个更高的价吗?”羊易俊有点小兴奋,他一开始还担心这东西拍不出去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涨到了一百五十万了,这对他来说,那可是绝对的好事情啊。
母仪显得很得意,别人都以为他家里是做房地产的,这倒也不假,其实他还搞走私的生意,这金缕玉衣要是运到国外那么一卖,这一百五十万算个屁啊,对他来说那还不是毛毛雨?
他之前之所以没有喊价,那实在是懒得动舌头了,干脆等没人竞争的时候再喊出来,就直接搞定了。
“两百万!”母仪还正暗自得意呢,却没想到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会场的沉寂。
“梁德?”张天元也有些意外,这个报价的居然是赵梁德!
他本来看母仪拍到了这东西,就没打算出价了,毕竟母仪也是国人,而不是外国佬,当然了,他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母仪是搞文物走私的,若是知道了,怕也是要斗上一斗的。
赵梁德的出价不仅是让张天元意外,会场内所有的人都有些意外。
他们都在猜测这个年轻人是谁啊,这么有魄力?
“哦,原来是赵公子,难怪难怪!”羊易俊却是知道赵梁德的身份的,所以他倒是不奇怪,这世上怕是大部分的东西只要是有价的,那赵家都买得起。
“梁德你干什么?”张天元压低了声音问道。
“张哥你有所不知,这东西和我们赵家祖上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家父一直都在寻找,没想到今日碰上了,那是一定要拍下的,莫说两百万,就算是两千万,也得拍下来。”赵梁德解释了一下,然后就看向了母仪。
母仪本来打算继续加价的,可是他就坐在距离赵梁德不远的地方,正好是听到了赵梁德的那番话,两千万都敢出,他可没那种魄力,这东西运出去本来就要冒很大的风险,万一两千万砸手里了,那他可就亏大了。
他的鼻子皱了皱,最终无奈地垂下了想要举起的右手,放弃了。
“好,两百万成交,赵公子拍得这第三件物品!恭喜赵公子!请问您是现在就结算呢,还是等拍卖会结束了之后?”羊易俊问道。
“现在就结算吧。”赵梁德不想这个事情出什么意外,所以便和那个持宝人到后台交易去了。
张天元不放心,让蛇麟过去帮忙盯着,这地方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绝对不得不防。
赵梁德和蛇麟离开之后,又陆陆续续有十几件拍品亮相,不过这些东西有了前面那金缕玉衣和张天元临摹之作的陪衬,其实都不算太值得关注了,基本上从五六万,到一百万左右的都有,价格跨度很大,年代跨度也很大,有些是商周时期的,而有些则是民国,甚至当代的。
对于这些东西,张天元只是略作欣赏而已,他不可能将这些好东西全部都收入囊中,一来是没那个钱,二来他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要拍下最硬的压堂货,此时这压堂货还未出场,他不能够那么早就出手,不然舍利子也别想了。
当然,他不可能不眼馋,如果他是赵神罗那种富豪的话,真是打算将这些东西一揽子全部都买到手好好欣赏的,现在的他,对于那些几万,十几万的东西已经没有兴趣去卖了,而是想要留下来自己欣赏,这也是他的一个进步吧,以前没钱,纯粹是为了赚钱,而现如今,也朝着收藏家的方向发展了。
当赵梁德和蛇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件拍品亮相了,拍卖会也到了真正的高·潮阶段。
“接下来这件拍品,你就算是找遍整个大华夏,那也别想找到第二件来。”羊易俊让人将东西小心翼翼地捧了上来,然后放在了展台之上说道。
“嚯,有那么夸张嘛,就算是唐伯虎的画,那也不至于这么夸张。”涂寿不屑地说道。
“唐伯虎算什么?唐伯虎的画跟他的书法比起来,那就逊色多了!知道什么叫物以稀为贵吗?他的字就是如此!就算只是临摹的作品,都能拍到三亿多的价格,你们说厉害不厉害?”羊易俊笑了笑道。
“难不成你说的是有书圣之称的王羲之?”涂寿皱眉问道。
“没错,这正是王羲之存世的唯一真迹——《快雪时晴帖》!”
说着话,羊易俊便将那红布揭开,露出了下面的宝贝。
徐刚问张天元道:“什么叫《快雪时晴帖》?还有这个王羲之存世作品真得很少吗?”
张天元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而说徐刚孤陋寡闻,因为知道这个事情的,其实人并不多,不是行内人,恐怕也就知道有个书圣王羲之,还读过他的《兰亭集序》吧。
他想了想,将思维稍微整理了一下说道:“王羲之真迹早于不存于世,唐代的精摹本历来已被当作真迹看待。”
“什么玩意儿,那羊易俊这是摆明了用赝品来忽悠人啊!”徐刚惊道。
张天元叹了口气道:“你先别着急,听我继续说。”
“好好好,你继续,你继续,我听着呢。”
“由于年代久远,且本帖享盛名久,和王羲之其它墨迹一样,对它的摹刻年代就有不同推断。有称为宋摹的,也有疑为米芾所摹的,而更多的则定为唐摹。它著录极多,并一再被刻入各种丛帖中,元以后的公私藏印及流传历历可考与可靠,其珍贵性不言而喻。其实你说那是赝品,也不尽然,若它是唐摹,那价值依然非常高,即便是后世米芾等大家临摹,依然是不可小觑的珍品,所以先不要着急,听他继续说吧,他这个所谓的真迹,可能只是误会,毕竟羊老板好像对字画方面不是特别在行。”张天元分析道。
“原来这羊羔子也是个外行货啊,并不是我一个人不知道这种事儿啊。”徐刚笑道。
“我估计那个母仪也不懂,那种人就是附庸风雅而已,这里头这种人不少呢,而且即便是专家,也有各自擅长的领域,隔行如隔山,他们懂得陶瓷鉴定,就缺未必懂得书画鉴定。”张天元解释道。
这话是给徐刚宽心的,不能让徐刚总觉得这里头就自己一个土老帽,其实滥竽充数的人可不少。
第八十七章 印刷品也要买?
“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山阴张侯。”
“你在说什么?”听到张天元神神叨叨地念着,徐刚忍不住问道。
“这幅字的内容,大概意思是说‘王羲之拜上:快雪过后天气放晴,佳妙。想必你可安好。事情没有结果,心里郁结,不详说。王羲之拜上,山阴张侯启。’”张天元回答道。
“这种东西谁都可以临摹,没什么意思,你倒是看看那东西是真是假啊,或者说,是什么时候的临摹品,就按照你说的,如果是唐代的精致临摹品的话,便可以当作真迹了,不是吗?”徐刚问道。
张天元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着急去动用六字真诀鉴定,他想要看看自己单凭眼力可以判断到什么程度,也算是玩一玩吧,不然鉴赏还有什么意思。
从书法特点上来说《快雪时晴帖》虽短短二十余字,却显其和谐中妙合造化的意境,于行书中带有楷书笔意。
前后两次“顿首”作连笔草书,第二行“果为”也作连笔。此书以圆笔藏锋为主,神态自如,从容不迫,起笔收笔,转换提按,似山蕴玉,虽不外耀锋芒而精神内涵,骨力中藏,识者有“圆劲古雅,意致优闲逸裕,味之深不可测”之评。
而其平和简静,从容中道而以韵胜的书风已成为晋人之书的特色。
看到这里,张天元不禁有些困惑了,怎么越看这东西越像是真迹啊,不仅有王羲之书法的神韵,而且落笔恰到好处,临摹的痕迹几乎没有。
当然,他是不能十分肯定的,毕竟离开了六字真诀,他的鉴定能力也就是一般而已,虽说不能算一窍不通,但绝对算不上大师,这鉴定,也只能自己心里头想想而已,说出来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张天元知道《快雪时晴帖》的最佳仿品如今只有一幅,目前还在台·北博物院收藏者呢,那是唐代书法家临摹的,用的是双钩填廓法。
所谓双钩填廓法,指的就是用一张透明的薄纸或是涂了蜡的纸,铺在原作上描出轮廓再将它描在要复制的纸上,然后按原样用墨填写。这样的复制品几乎与原迹一样,保持了原作的神韵。
在当代,这种临摹作品几乎可以称为真迹了,关键是王羲之为东晋时人,距今有一千多年了,写在纸上的东西如果没有特殊的保存方式很难保存到现在的,这件临摹作品因为距离王羲之的年代最近,再加上又是唯一的一件,故而被当成真迹也可以理解。
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利用地气鉴定一下,忽然就听到涂寿在那里调侃羊易俊了:“羊羔子,你是不是都当这里的人傻呢?你要是拿米芾的字,拿明清两代书法家的字来拍,或许还能引起轰动,拿王羲之的字?你脑子有坑吧,这东西不看就知道是假的,不仅不是真迹,而且连上乘的临摹作品都不算,我告诉你吧,除非那位宝主把台·北博物院那件东西盗出来了,否则你赶紧把这烂东西收起来吧,别丢人现眼了。”
涂寿这一次连那字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从自己的经验和那幅字所用纸张的崭新程度来判断的,因为他对于垃圾,一向不怎么愿意开眼的,免得污染了自己的眼睛。
就好像之前张天元那幅临摹的米芾画作,他一开始也懒得去看的,后来要不是那个脚盆人先出价了,他真得是不屑一顾的。
羊易俊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苦笑道:“毕竟人家宝主都拿来了,我也不好拒绝,实话说,我是不太清楚王羲之的事情,所以闹出笑话大家也别太见外,喜欢的可以上来仔细看看,然后多少钱起拍,咱们好商量,好商量。”
说完这句话,羊易俊就吩咐礼仪小姐先带着众人一起看那幅字,他则去了后台与那宝主讨论这幅字的起拍价。因为原来定的可是起拍价一千万,这要真喊出来,按就闹了大笑话了。
奈何涂寿已经做出了基调,那些大师也都觉得自己挺有地位的,不屑去看一幅低劣的临摹之作,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去看。
等涂寿回来的时候,看到冷冷清清的展台,脸色有点难看,无奈之下,他把跟宝主商量的一万起拍价再次降低了标准,干脆狠下心来说道:“这幅字一千块起拍,喜欢的就可以拿走了。”
然而即使如此,还是无人问津。
甚至有人冷嘲热讽道:“一千块?呵呵,我们喜欢这种低劣的临摹作品的话,还不如请当代的书法大家帮忙写一幅呢,这不是钱的问题,关键要买了这东西,我们可是会被行内人笑话的。”
“算是给我羊易俊一个面子,最起码几位大家帮忙鉴定一下如何?给个估价也好,免得宝主下不来台。”听羊易俊这话,似乎这幅字的宝主还是个有地位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百般维护了,直接扔了这幅字继续进行下面的拍卖就是了。
台下有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甚至还装模作样地用放大镜观察了一番,最后都是纷纷摇头,回到了座位上,不说话了。
“估价……”
“羊老板,我不瞒你,这东西其实是一件动过心思的印刷品!”一个鉴定师叹了口气道:“正因为是印刷品,所以如果站远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东西跟真得似的,最起码从行文来看非常出色,但这可以骗过一般人,却骗不过我们,你真得还要我们估价吗?”
羊易俊一听这话,就直接黑了脸了,印刷品!居然他妈是印刷品!这东西估计也就值几百块,甚至几十块,这拿出来拍卖,简直就是丢人现眼啊,他真想揍那个宝主一顿,可是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他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亏看起来只能自己认了,谁让自己不懂字画呢,看起来以后得好好恶补一下这方面的常识了。
他气愤地抓起画就要往地上摔,却听台下有人说道:“羊老板,不如借我一观如何?”
羊易俊纳闷地抬头看去,就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张天元。
开拍之前,他是瞧不起张天元的,不过自从有了张天元那幅临摹之作拍出的五十二万高价之后,他对这个年轻人也有了些许的敬意最起码不会那么小看了。
“你确定要看,这可是印刷品。”羊易俊说道。
张天元笑了笑道:“晚辈从未去过宝岛,故而也未曾见过那件精品《快雪时晴帖》,虽有临摹之意,却苦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这虽然是印刷品,但应该和那件精品在行文方面是一模一样的吧,我借来一观,不碍事吧?”
他这话说得很合理,羊易俊这只老狐狸都听不出里面的猫腻来,于是停止了要扔的动作,有些为难地说道:“这若是我的东西,白送给张老板也可以,不过这毕竟是有主的,宝主说了,就算是印刷品,低于一千他也不会卖的,哪怕扔了都不会卖的。”
张天元依旧面露笑意道:“请容我先看看,看过之后,若是满意,一千块不算什么,我只是小辈而已,没什么名气可以损,买到一件印刷品也正常。”
他嘴里头这么说,但其实内心深处却是翻江倒海,已经非常激动了。
因为就在涂寿对这幅字下了定义之后,他便利用六字真诀的寻字诀稍微尝试了一下,竟然发现有强烈的反应。
寻字诀和鉴字诀不一样。
鉴字诀可以鉴定宝物的真伪,甚至是年代、来历、估价。
而寻字诀最可怕的就是可以和宝物产生联系,只要开启寻字诀,那方圆二百米以内的宝物,就逃不出张天元的地气感应了。
他别的可以不相信,但寻字诀的反应绝对不能不信,虽然现在他还没有看出来这幅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想来一定不会简单的,那几个鉴定大师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的鉴定结果不会是空穴来风,肯定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说明这幅字的确是印刷品。
矛盾之下,张天元更宁愿相信自己的寻字诀,因为他曾经也遇到过这种事情,就是在《上阳台帖》里面发现了宝藏的地图,之后找到了那八枚田黄石的真仙印玺,这一次为何就不能呢?
“哎呀羊老板,他要看你就让它看啊,简直浪费时间,我们还要进行下面的拍卖呢。”有人等不及了,大声喊道。
这些人完全把张天元当成了某家的公子哥了,因为能跟赵梁德在一起的,肯定是有地位的公子哥啊,而且那么年轻,不可能是鉴定大师的,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性了。
徐刚这一次倒是没有去阻止张天元,他知道自己这兄弟鬼门道多,既然看中了别人都瞧不上的东西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说不定有蒙对了一件稀世珍品呢。
张天元没有管别人鄙夷或者厌恶的目光,你们拍不拍关我屁事,既然是拍卖会,那谁都有鉴赏宝物的资格和时间。
他现在最关键的是想压制住自己内心那翻腾的激动之浪啊,生怕暴露了自己那兴奋的心情,到时候反而被别人抢了先去了。
涂寿如今对张天元是有那么一些好感的,所以见张天元真对那印刷品有意思,便开口道:“小娃娃,喜欢那种印刷品,外面随便都可以买到,不用在这里吃亏的。”
羊易俊有些火了,怒道:“涂老,你不买就算了,别影响别人做生意行吗?既然知道这是印刷品还买,那就不算我羊易俊骗人,你着急个什么劲。”
第八十八章 金箔
在羊易俊和涂寿争执不休的时候,张天元却好似事不关已一般在观察那幅字。
自从地气晋级之后,他的鉴宝能力又多了一项,不再只是透视和查微,还多了一个龙相!
所谓龙相,便是可以根据宝物内部地气形成的龙形,来判断这宝物的大概年代,目前当然还不能够太过精确,但是大概的年代却还是能够判断出来的。
比如现代的东西,地气便是一条隐龙,若隐若现,看不太清。
民国时候的东西,是一条清晰的雏龙。
宋元明清这几代,便是成年的真龙。
隋唐五代则是一条金龙。
南北朝士气的龙形地气为龙腾之相,金龙不再是沉寂的,而又飞腾到云端的感觉。
秦汉三国时期的则为九龙护主之形状,非常震撼。
春秋战国为领群龙之势。
商周时期则大有万龙巢之气势磅礴。
而史前的东西,那就见首不见尾的神龙了,虽然气势稍微小了一些,但却更加返璞归真。
其实这几种形态,恰恰也正好是地气的九个境界,或许有朝一日张天元地气境界再度提升的时候,别说这大概的年代,恐怕就是精准到哪个朝代,甚至是哪一年都能做到了。
而眼前这幅字的龙相则介于龙腾之相和九龙护主之间,应该准确来说,这东西很可能就真得是王羲之所处的东晋时期的物品。
通过这样的判断,让张天元心中惊讶莫名,难不成自己在这拍卖会上,竟能得到一件真正意义上的王羲之真迹吗?那时的东西真得可以保存到现在吗?
疑问归疑问,但眼下是先把东西拍下来再说,不管是不是王羲之的真迹,总之龙相如此奇特,绝对不会不划算,毕竟才一千块钱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就在此时,他向徐刚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其实在下面就商量好了,徐刚要创造一个让张天元合理买下这幅画字的借口,不能让别人起了疑心。
其实这并不难,把自己扮演成纨绔就行了。
徐刚看到他的眼色,立马不耐烦地说道:“兄弟,不就一千块钱嘛,喜欢就买来,全当打水漂了,干嘛那么认真啊,咱有的是钱。”
他这番话,说出来那就整个一棒槌形象了,而张天元也正好就坡下驴,咬了咬牙道:“你说得多,不就一千块钱嘛,少抽几支烟,少喝一瓶酒就回来了,算个什么。”
他两这一番对话,令人极度鄙视,可是却没有人察觉到两人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
张天元当场就付了钱,然后拿了字,就那么大大咧咧地下台了,好像一点都不珍惜的样子。
“棒槌!”
“纨绔!”
“不学无术!”
“年轻人不学好,就知道浪费父母的血汗钱!”
反正各种骂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不过越是听到这些话,张天元就越是放心了,没人瞧出破绽来那最好,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他对涂寿拱了拱手道:“多谢涂老帮我说话了,不过这字我一冲动就买了,一千块钱就当玩了。”
“哼,孺子不可教也!”涂寿对张天元和徐刚刚刚产生的一点好感,此时又烟消云散了。
不过他这么想才最好,这老家伙那可是真正的鉴定大师啊,火眼金睛哦,要是让他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非要来看一下,那就麻烦大喽。
到了下面,坐好了,当众人都开始关注下一件拍品的时候,张天元才将这幅字小心翼翼地卷起来,然后装进了原本的竹筒里面,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颗心脏还在不争气地急剧跳动呢。
一旁的徐刚看看没人注意这边了,才靠近了张天元,压低了声音几乎凑在耳朵边问道:“兄弟,这玩意儿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徐刚此时心里头实在痒痒啊,一想到张天元在西凤和上浦的几桩买卖那做得叫一个漂亮,心中就是在忍不住要问一下,他基本是肯定张天元的判断的,不相信兄弟相信谁?
更何况他又不是真棒槌,一次那叫运气,第二次那叫瞎蒙,第三次你也可以说是好运连连,要是第四次你还告诉我是运气,是瞎蒙,鬼才信呢。
所以他明白,张天元肯定是有什么办法来鉴别宝物的,只是究竟什么办法,他并不知道而已,其实他也不想知道,只要知道自己的兄弟能通过这个门道赚钱,那就足够了,以后兄弟的日子不愁了,他的日子也肯定好过了。
他们以后就是要干古董这一行的,有张天元这个大行家,那心里头也就有底了。
“嘘——!别让人听到了,这绝对是件稀罕物,是不是王羲之的真迹我不知道,但绝对价值连城。”张天元也将声音压低了很多,不过一旁的赵梁德还是听到了,毕竟坐的实在太近了一些。
赵梁德可不知道张天元的故事,所以他觉得张天元这是在吹牛,还真以为天上掉馅饼啊,你一千块就买个价值连城的宝物?
其实这也不怪他,刚刚可是有好几个鉴定大师都上去看了,纷纷摇头表示这东西一文不值,只是印刷品而已,难道张天元还能比这些大师更厉害不成?
不管他信不信,张天元心里头都有底了,他忽然想到了我国历史上有一个很特殊的年代,当时很多文物都被毁掉了,也有一些人利用各种办法保护或者是隐藏宝物,他觉得那田黄石印玺就是其中一样,而这幅字很可能也有一些玄机在内。
单从表面上来看,这东西就是一幅印刷品,而且装帧都很普通,感觉随便弄了两下,有点粗制滥造的感觉。
不过让张天元在意的是,这幅《快雪时晴帖》与台·北博物院那幅字相比,少了四个字。
就是最后的“山阴张侯”。
根据张天元所知这最后的“山阴张侯”四字与正文笔法不合,一般认为或为后人添加,或为临摹者自称。
也就是说,没有这四个字,反而更能让人联想到这东西是唐代以前的,而这山阴张侯则是临摹者,也就是那个唐代的人。
就是这四字之差,却让这幅《快雪时晴帖》显出了它的独特之处,令张天元心中更是觉得奇特。
不过印刷品那就是印刷品,这幅字用的甚至不是纸,而是一种特殊的接近于塑料的混合材料印刷而成,不易碎,也不易折断,故而能够保存得非常好。
站远了看,还真看不出来,可是走进一看,这就假的不能再假了,虽说东晋时期宣纸还未流行,甚至可能都没有多少人用过宣纸,但一般书画用的还是纸张,更何况那个时候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混合材料啊。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为了保护王羲之的真迹,特意弄了这么一件印刷品,然后利用裱字的技巧,将真迹严丝合缝地藏进了这印刷品里面。
但这好像也不太对,因为有一段时间,张天元记得小时候家里墙上挂着的那种塑料画都被拿去烧了,生怕惹出什么祸事来,如果要靠这东西来保护真迹,不太靠谱啊。
难道是不怕烧,或者说一般的温度无法焚毁熔化的材料写成的书法?并不是用的纸张?
人一旦有了固定思维,那就有点转不过弯来了,都说纸张不好保存,那么当时如果王羲之想把自己的书法留给后世怎么办?那就得选择更为容易保存的东西啊。
他有点搞不懂了,于是干脆再度动用了鉴字诀,想要利用透视和查微相结合来取看看这幅字到底有没有夹层,里面到底有没有别的东西。
这一看,却看到了一片璀璨的金光。
“金箔!”
张天元暗暗惊叫,没错,金箔啊,黄金性质稳定,永久不变色、抗氧化、防潮湿、耐腐蚀、防变霉、防虫咬、防辐射,用黄金制成的金箔具有广泛的用途。
虽然黄金也怕烧,但一般的温度还不可能将其熔化的,这东西延展性又非常好,如果被这混合材料夹在里面,那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除非有人不小心把这幅字给弄坏了。
可问题是塑料制品不是纸,不容易搞坏的,再加上这东西也侥幸逃过了焚烧,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秘密。
上一次遇到的是宝藏图,这一次发现的是金箔,应该还是写了字的金箔,这让张天元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他就好像突然间发现了一座巨大的宝库,有点惊骇莫名。
要明白,根据现在的主流观点,王羲之是没有真迹存世的,倘若这金箔上的字真是王羲之亲笔所书,那么就会成为绝对的稀世珍宝啊,就算是拍上个十多亿rmb,那也是绝对有可能的。
这一回,或许是真得要发了。
他咽了口唾沫,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毕竟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他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到底是不是王羲之的真迹呢,因为隔着塑料制品,再加上金箔反光,他的透视和查微能力都被严重影响了,真要看个究竟,还得是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之后好好地看过才能确定。
当然了,即使不是王羲之的真迹,东晋时期的金箔那也算是文物了,传统工艺制作的金箔,是以含金量为99.99%的金条为主要原料,经化涤、锤打、切箔等十多道工序的特殊加工,使其呈现色泽金黄,光亮柔软,轻如鸿毛,薄如蝉翼,厚度不足0.12微米。
过去没有现代这么多的高科技工具,完全手工做出来的金箔啊,而且还有东晋书法家的亲笔书法,就算这个人不是王羲之,那绝对也值不少钱呢,反正一千块钱买来的东西,肯定是赚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第八十九章 明朱三松竹雕笔筒
在张天元忙于研究手中的那幅字的时候,又有好几件物品被拍了出去。
基本上张天元认识的那几个人,都有了自己满意的买卖,很多人也都有了收获。
毕竟到这个时候,拍卖会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了,再不弄点东西到手,那可就要错过了。
那个大背头母仪拍下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青铜古剑,据说是秦朝时候的,是土夫子从墓里面弄出来的,到现在也没敢声张,好不容易等到这一次拍卖会才拿出来的,最终报价达到一百五十万,算是今天拍品之中相当出众的一件了。
那个脚盆人拍到了一幅唐伯虎的赝品画作,这东西没人跟他争,毕竟是赝品,最后成交价五万,也算没有白来一趟了。
棒子男和棒子女稍微有点郁闷,他们想要的东西,都有人抢,结果到这会儿,竟然还是两手空空,眼看着就要到最后一件了,实在有点坐不住了。
两个金发的外国佬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一件清民窑的瓷器,成交价四万,这东西算不上精品,所以也没有人跟他们争,反正以前民窑的东西都没资格出口呢,那能出口的可都是精品,比这东西珍贵多了。
那个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太太拍到了一把紫檀木的拐杖,也是龙头的,最后成交价是三百万,算是到目前为止,拍价最高的一件了,不过这老太太也真厉害,刚拍下来的东西,直接就把手里那把拐杖给扔了。
徐刚没有了张天元的指点,就有些昏昏欲睡了,因为除了玉器之外,他别的什么都不懂,看别人拍的热闹,自己又不敢出价,生怕万一拍到假的回来那就闹笑话了。
直到这最后的压堂货要出场了,徐刚才心急地拍了拍张天元的肩膀说道:“关键的东西来了,你可别在愣神了,你不是要舍利子吗,可别错过了啊。”
张天元听到他这话,也不敢再分心了,把那幅字拿到手里,抬眼看向了展台。
羊易俊这一次显得非常慎重,他亲手将那块红布揭开,然后说道:“今天拍卖会进行到现在,非常成功,目前拍出的最高价为三百万rmb的紫檀木龙头拐杖,但接下来这件物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压堂货,我说过了,谁拍得了这件东西,将会同时获赠一颗高僧的舍利子。”
“这是一件什么东西呢?这个是明朱三松竹雕桃园结义笔筒!朱三松是我国明代鼎鼎大名的竹刻家。名稚徵,号三松,以号行世。生卒年不详,活跃于明末。江·苏嘉定人,也就是如今的上浦人。”
“他出身于竹刻世家,祖父朱松邻,工书善画,长于高浮雕、圆雕、竹刻,创嘉定派竹刻。刻有笔筒、香筒、杯、簪钗等。父朱缨,亦善书画,刻竹构思巧妙,刻技精湛,有刘阮入天台香筒传世。朱三松刻竹克承家学,多以文学作品为题,所刻物象,神完情足,造诣颇深。”
“朱三松一般不会雕刻战争题材的东西,而三国题材更是闻所未闻,今天这件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唯一中的唯一,如果有眼力的,可以上来一观,但千万别弄坏了,因为这件竹雕笔筒的起拍价是两百万,最低一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弄坏了,在座的可能大部分都赔得起,但也会非常伤的。”
看得出来,羊易俊虽然对书画不是很在行,但是对于这竹雕倒是有些见识的,这一次他丝毫不怀疑这东西的真伪,所以起拍价定的非常高,这直接就吓退了不少人,但有钱人可不少,还是有人愿意为了好东西出价的。
根据张天元所知,朱三松的拍品,目前拍得的市场最高价应该在五百万左右,这件如果是真的,那么可能会更高一些,因为羊易俊说得没错,朱三松的竹雕里面,几乎没有过三国题材的,这非常稀罕,另外三国题材在亚洲乃至整个世界都非常受欢迎,不管是棒子国还是脚盆,受到三国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所以有这类题材的东西,他们都非常感兴趣的。
当然了,早就说了要拍下这压堂货的张天元是不会错过这件拍品的,他跟着涂寿、母仪、龙头拐老妪,以及好几个专家一起走了上去,仔细观察这件竹雕,因为价格昂贵,必须得确定好真伪,不然买来如果是假的,那可就亏大发了。
竹刻艺术自明代中期,由嘉定朱氏一门发起,至清中期,逐渐发展成我国一项最具文人气质的艺术。历代士子学人多仰慕竹之气节,故北宋、南宋绘本中,多有松竹,借以表现其劲挺硬朗、高洁清俊之风。
桌上这件东西高19厘米,外径14厘米,在竹器中算是大器。上下图纹用薄地刻出,刻者一丝不苟,曾用尺量,上下回纹方向相逆,而位置竟不差丝毫。
细观构图,乃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桃园结义,三个人物,刘备、关于和张飞雕刻的栩栩如生,刀法简练而人物情态传神。甚至当你看到这三个人的面部表情的时候,真有一种仿若穿越到了三国时期,与这三位一起结拜的场景。
构图之中的桃花更是杰作,每一片自空中落下的桃花,都能让你感觉到它是在飘,是在飞,而不是死的,这充分体现出了雕刻家的精湛技巧,实属难得。
画面右下角阴刻填蓝行书“三松制”,左上侧阴文填绿隶书题录清乾隆皇帝御制诗:巧匠试奇刻,桃园称三奇。
三英藏抱负,结义系安危。
无斧痕曲肖,有神韵莫遗。
应嗤刀笔者,此妙未能知。
御制诗署名“子臣永璇敬书”,钤“子臣永璇”“敬书”二方篆印。
纵观刀法,为典型明代嘉定风格,人物、山石、卷云,皆用高浮雕法刻出,特别是人物几近圆雕,有呼之欲出之感,竹丛为透雕法,此种透雕刻竹之法,清中期以后不复再见。
因此,张天元基本可以认定此件笔筒确为明代嘉定竹刻大家朱稚徵之真迹。且为早期嘉定风格之代表作,可以和朱缨之“刘阮入天台秀筒”同为我国竹刻史上之双璧。
张天元可不能算是门外汉,他对这些东西或多或少是有些了解的,而且也有一定的鉴赏技巧,所以每一次在使用六字真诀之前,他总是要自己先鉴赏一下,提高自己的鉴赏能力。
俗话说得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可不知道这得到的能力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消失了,到了那个时候,若他的鉴定技术还一点长进都没有,那岂不是很伤?
纵然不会消失,那掌握一些鉴定的技巧和知识,以后哪怕是用来忽悠人,那也是有用的啊,不然别人让你解释一下,你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那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第九十章 我说它是赝品!
其实单单靠眼力,张天元还无法完全断定这朱三松竹雕笔筒的真伪,毕竟这种东西那真正考验的可是经验和鉴赏能力,甚至还要有一定的艺术细胞,你看不懂上面构图的精妙,看不懂其内部神韵,那就是白搭。
他有些犹豫。
这个时候,就听羊易俊说道:“这东西按道理说那都是博物馆里的藏品,国宝级的东西,我敢要这么高的价,那它就值这么多钱,各位千万瞧仔细了,这一次涂老您也可以仔细端详一番,就算是不买也没关系,我希望您给句公道话。”
涂寿知道,羊易俊这是想利用他的威望来太高这笔筒的身价,不过话说回来了,涂寿已经仔细端详并且鉴赏了半天了,不管是从构图、着色,抑或是这竹子的质地来判断,这都是一件珍品,他实在找不出理由来贬低这东西。
他是讨厌羊易俊,但对宝贝却一向忠诚,让他把一件好东西说烂了,他说不出口。
尽管很讨厌被羊易俊利用,可他还是咬了咬牙道:“这东西实乃珍品,我愿意出价三百壹拾万!”
“好,涂老果然有眼力,佩服佩服!”这自然就是羊易俊没有赶涂寿离开拍卖会的另外一个原因了,这刀子嘛,危险是危险,不过有时候可是能起到大作用的。
“我出三百二十万!”声音是那位棒子男喊出来的,他今天还没弄到宝贝呢,此时见到这个被这里的人都敬仰的老先生都出价了,知道这东西不会有假,所以出价很干脆。
说起来他倒也聪明,自己虽然不是很懂,可只要跟着懂行的人出价,那就没问题了。
“三百三十万!”
这一次出价的是那个龙头拐的老妪,他之前刚以高价拍下了紫檀木的龙头拐,如今又要出价拍着竹雕笔筒,看得出来也是身家殷实的人啊。
“三百四十万!”涂寿又出价了,看起来志在必得。
“三百……三百……三百六十万!”棒子男有点犹豫,估计是钱不够了,他们这种明星,虽说有些钱,但比起这里很多人来说,那就是属于贫农了,用这么多钱买一个笔筒,肯定会犹豫的。
但他犹豫,有人却一点都不犹豫。
一直没吭声的母仪将椅子扶手一拍,大声道:“我出四百万!谁也别跟我抢,老子有的是钱!”
他这意思很明白,你们真要想跟我争,那我就奉陪到底!比有钱,我不怕!
涂寿眉头皱了皱,张了张嘴,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无奈摇头坐下了,的确,比有钱,他还真不是母仪的对手,便宜了这王八羔子了,真是的。
那位老妪似乎也不肯再加价了,或许是觉得再加价就不划算了吧,尽管有些惋惜,但到了此时,有些眼力价的,都不会贸然抬价的,在他们看来,只有母仪这种棒槌,他可不会管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就算你最多值五百万,我出一千万也敢。
穷的就只剩下钱了,指的就是这类人。
但他们却不知道母仪还有另外一层身份,他看似棒槌,其实却不傻,这东西在国外的拍卖会上,少说那也能有个七八百万rmb,反正是不会亏的。
当然,过了这个价,他就不会买了,这货也很现实。
母仪装出一副大大咧咧地样子,嘿嘿笑着,就好像真棒槌一样什么都不懂,得意洋洋。
羊易俊心里头却在骂了:“你个王八蛋啊,一下子把其他人都给吓住了,不然这价格还会往上涨啊。”
他这叫一个心疼啊,无奈只能默默接受被母仪搅局的结果,打算以四百万的价格结束这场拍卖了。
不过就在此时,一个略显生硬的声音响了起来,是那个脚盆人。
“我出四百五十万!”脚盆人扶了扶眼镜,看起来非常淡定,一点都没有惧怕母仪的意思。
母仪原本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他看了看那个脚盆人,忽然无奈摇了摇头,坐了下去。
看得出来,母仪与这个脚盆人应该是认识的,甚至直到这人真正的底细,或许他还了解这个人的财力,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愿意继续叫价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玩不过这个脚盆人。
“哦!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姬小路封沟!”
“什么玩意儿?疯狗?这名字可真气派,哈哈哈哈。”徐刚听到这人的名字,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本来就不喜欢脚盆人,此时还不好好讽刺挖苦一下啊。
其余人也都笑了,因为这名字的确有点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张天元却没有笑,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那淡淡的胡茬,拍了拍赵梁德的肩膀说道:“梁德,如果待会我没钱了,你帮我垫上如何?”
“垫钱没问题,别说垫了,我爸的命都是你救的,白给你都行。”赵梁德很干脆道:“只是张哥你想干什么啊,难道非要跟那脚盆人竞争吗?”
张天元当然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不过他最终的目的其实还是那颗舍利子,那才是他的终极目标,拍到这件竹雕笔筒,纯属是顺便而已。
“你借钱就好了,别的先不要问,我自有分寸。”张天元笑了笑,他准备使坏了。
如果跟脚盆人竞争,可能最后价格会抬到千万左右,即使拍下来,那也不划算,倒是便宜了羊易俊了,因为这件竹雕笔筒的宝主,那就是羊易俊本人。
张天元是既不喜欢脚盆人,又不喜欢羊易俊,而且他又不是涂寿那样的正人君子,他是绝对敢把一件珍品说成烂货的,一切就只为了能拿下这东西,而且是便宜拿下。
他让赵梁德准备钱,纯粹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在众人嘲笑姬小路封沟的名字的时候,张天元却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我们不应该欺负国际友人嘛,这不符合我们大国的风范。”
“汉奸!”
“卖国狗!”
“就知道给脚盆人舔屁股!”
这话骂得很难听,但就是有这样的愤青,没办法,甚至徐刚就是这样的标准,如果不是知道张天元诡计多端,他一定也有点瞧不起张天元了,估计都要断交了。
当然了,也有支持张天元的人,表示现在又不是战争时期,没必要对一个古董商人这么过分。
不过接下来张天元的话,却让众人直接目瞪口呆了,因为他们忽然发现,张天元所说的欺负,可不是指的他们嘲笑姬小路封沟的名字,而是别的意思。
羊易俊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一点,他笑着说道:“对对对,来都是客,不要缺了礼数,让外人说咱们野蛮无知。”
“羊老板说的好啊,但是你为什么用一件赝品来欺骗一个国际友人呢?”张天元突然问道。
他这话,吓了众人一跳,连涂寿都惊得站了起来。
“小子,可别乱说话,在这里乱说话是会死人的。”涂寿提醒张天元道。
这个时候,张天元能感觉到拍卖会场的气氛突然间变得非常紧张,羊易俊黑着一张脸,所有的人都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张天元。
徐刚也咽了口唾沫,默默给张天元祈祷,并且站了起来,护在了张天元的身旁,而另外一侧,蛇麟也同样站了起来,看起来是要与张天元共进退了。
“你小子玩大发了,别不懂装懂好吧,那竹雕笔筒绝对是真的,没有人可以模仿的那么好的。”母仪嘿嘿笑道,似乎想要看张天元的笑话。
羊易俊也冷冷说道:“张老板,说话可要负责任呢,你如果只是开玩笑,我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不然的话,我羊易俊也不是吃素的,别怪我不客气。”
这已经是威胁了,赤·裸·裸地威胁。
张天元其实心里头有些紧张的,不过神罗谷一行,他已经经历过生死的考验,所以现在表现倒是非常的镇定。
他淡淡说道:“我自然不是信口开河,更不是胡说八道。母老板说这东西没人可以仿制?哼,据我所知,这里在座的就有一个人可以仿制的出来,而且一模一样的。”
“放屁,我怎么就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厉害人物呢?”母仪不屑地说道。
羊易俊也道:“就算能够找到明朝时候的笔筒,但也绝对找不到能够完全模仿朱三松雕刻技术的人来,这比书法模仿更加困难,稍不留神,那就会出错的。”
“不信是吧?那我就把这位仁兄请出来,现场给咱们雕一个看看?”张天元冷笑道。
“好,如果你能够找出这人,能够雕刻出来一模一样的东西,得到了涂老的认可,那我不仅把这东西白送给你,甚至还送你一颗舍利子,你看如何?”羊易俊恶狠狠地说道,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是全无可能的。
但这话却正中张天元的下怀,他笑了笑道:“好啊。”
“羊老板,不能便宜了这小子啊,他要是输了怎么办,也得给个说法啊。”母仪煽风点火道。
“姓母的,**最好闭嘴,小心老子扯烂你那张狗嘴。”徐刚早看着母仪不顺眼了,此时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道。
张天元阻止了他,淡淡对羊易俊说道:“我找出的人若是无法雕刻出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么就一千万买下这竹雕如何?”
他才不会傻到拿自己的命去赌呢,不值当,万一出点岔子,把自己玩进去了,那就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