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带娃真累
接下来几天胡安都忙着带孩子，他发现这还真是个累人的活。
关键娃娃太活跃了，它根本不休息，三岁孩子的体型并不妨碍娃娃的活动，它“呜哇呜哇”喊着，到处乱跑。
作跟班的胡安老是担心娃娃会跌倒或是撞到什么，最后却发现，累得跑不动的是他自己。
胡安最后只能放任自由，反正只要在大楼里，娃娃也出不了事。
不过胡安放过娃娃，娃娃可不放过胡安。
它有了它认为有趣的发现，就要回来找胡安报告，全然不顾后者是不是在睡觉、吃饭或者上厕所。
几天没好好睡觉、吃饭也不能好好吃、拉屎也不能好好拉的胡安怒了，他冲着墨丝吼：“管管你的孩子！”
“这不该你管嘛！”
“你就这么双手一摊全扔给我，有这么做妈的吗？！”
“它亲你，我有什么办法？”
“怎么就亲我了，它不也叫你妈妈的嘛？”
“你们俩说话我都听不懂，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插嘴都插不上，这还不叫亲你？”
“这，这是因为你没翻译软件。”
胡安心虚了，这事还真怪不了别人。
娃娃从胡安的大脑芯片里拷贝了整个字库。
这是胡安从主星出来的时候，为了预防在偏远地区网络信号不好，翻译软件没法用，所以海量下载的各种语言。
因此娃娃现在能听懂所有生物的语言，但它没有主语言的概念，说话的时候各种语言混在一起往外蹦。
人类通用语混杂精灵词汇用矮人语法说出来，或许还有些擅长语言的类人能猜出一二。
但是加泰罗尼亚语夹杂斯瓦希里词汇用希伯来语法说出来，谁听得懂？
也就拥有翻译软件，并且下载海量词库的胡安能听明白。
所以娃娃现在和别人交流都是“呜哇呜哇”加胡乱的手语，好在它也就这么点事，别人也大致能猜出来它要做什么。
就胡安可以和娃娃“正常”交流。
通过娃娃，胡安知道了不少底下类人们的八卦。
这些类人以为娃娃不会说话，所以放心地用本族语言说着他们不敢在元首面前说的小道消息，结果都让娃娃听了去，回头告诉了胡安。
比如在胡安洗澡的时候告诉他，毛巾曾经被用来擦马桶；在胡安喝茶的时候告诉他，烧水壶曾经用来煮内裤，之类的。
把胡安恶心得不要不要的。
但这些事墨丝不管，她只觉得娃娃和胡安亲，不和她好好说话。
“你就不能教它好好说话吗？你是它爹！你们人类不是有句名言：‘养不教爹之过’吗？”
胡安被怼得没脾气，他喃喃着：“是‘养不教父之过’。”
“有啥区别！”
“没，没区别。”
看到胡安低头，墨丝倒也没有得理不饶人：“算了，我带它一会儿，你休息一下吧。”
放松下来的胡安，尽管很困，可还是决定先去喝一杯。
在酒吧里他没看到摩根，只有泰兰德一个人在玩飞镖。
泰兰德热情地邀请胡安和她玩一局，胡安推脱不开，并且也想一血台球的前耻，于是接受了挑战。
结果还是输了。
尽管胡安扎中了一次中心50分区，可相比把镖盘20分区的三倍区扎的满是洞眼的泰兰德，他的分数完全不够看。
拒绝再来一局的胡安，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让半身人调酒师给他来杯单一麦芽威士忌。
就在他把酒举到唇边的时候，摩根急匆匆地走进来。
“胡安！墨丝疯了！”
胡安一惊，刚才墨丝不是还好好的嘛，难道就这么一会儿，带孩子就带疯了？
“出什么事了？”
“她在挖坑埋娃娃！”
“什么？”
“墨丝在大楼西边地基外的稀树草原上，挖了个坑，把娃娃埋进去了！她还浇水！”
“她还浇水？”
胡安看着透明幕墙外，在灯光照耀下，一丝丝雨滴划过。
远处黑暗里，有去北面山口的补给马车队路过，随行的月精灵用照明魔法在探路。
胡安把视线收回：“下雨天墨丝还在浇水？”
“对，不是，浇水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把娃娃埋了！”
“埋了正常，下雨天浇水确实有点不正常，走，看看去。”
摩根抚摸着下巴，似乎在品味胡安的话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不过看到胡安离开，他赶紧追了上来。
在底楼大厅朝稀树草原方向的西门口，胡安碰到了提着花洒水壶走回来的墨丝。
胡安问道：“下雨天你浇什么水啊？”
摩根插进来：“不是，她把娃娃埋了！”
墨丝淡定地回答：“我浇的是游泳池里的水。”
摩根插嘴：“关键是她埋了娃娃，活埋的！”
胡安点头：“明白了，你不是浇水，你是在施肥啊。”
摩根急着说：“再不救人，娃娃就要变成肥料啦！”
墨丝告诫道：“你们最好不要过去，我好不容易把它哄睡着，弄醒了你来哄。”
胡安拖住想要跑出去救娃娃的摩根：“别去，让娃娃睡一会儿。”
摩根一脸诧异：“那是活埋！有这样让孩子睡觉的？！”
“娃娃不一样，摩根，别急，没事，来，我们去喝一杯。”
“你确定娃娃没事？”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没事。”
“好吧，那是你们俩的娃，我不管了，但这也……算了，我最好还是去喝一杯，或许能让我清醒一点。”
拖着摩根回到酒吧，胡安让半身人调酒师给摩根来了杯干邑白兰地。
他端起吧台上的单一麦芽威士忌，放到唇边。
“嘟~嘟~嘟~”
大楼广播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索林将军撞开酒吧的门，报告道：“长官，敌袭！”
“谁！杰克吗？”
“不，是魔兽！大量的魔兽！从西边过来了！”
“是兽潮！被充沛魔力刺激到发狂的魔兽组成的兽潮！”拿着飞镖的泰兰德解释道，“每二、三十年就会爆发一次，它们会一直冲到月亮井去抢富含魔力的水。”
胡安问：“魔兽离这儿多远？”
索林回答：“十公里，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这儿！”
胡安命令：“快，让所有人都退回大楼，对了，还有补给车队，赶快派人拉他们回来，补给不要了，把人拉回来！”
摩根一口喝完干邑白兰，起身就走：“我开车去！”
胡安命令索林：“组织龙人自卫队和虾民掷弹兵，以及所有能战斗的类人上天台，准备战斗！”
“是，长官！”
胡安没心思喝酒了，他也跑上了天台，扶着栏杆看向西边。
大楼灯光之外，一片漆黑。
第107章 兽潮
紧握栏杆的胡安，看着摩根的浮空车驶进了地下车库的入口，随后入口的钢闸门缓缓关上。
西边传来了如同海啸般的奔腾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嚎叫。
胡安用大脑芯片调整视距，并且加了微光视觉，勉强看到了一条越来越近的黑线。
当黑线靠近到离大楼五百米的时候，胡安辨识出兽潮里的一些生物。
主要是大量的食草动物，包括背甲角马、魔羚羊和魔纹斑马。
还有个别体型庞大的犀角兽和更庞大的象牙巨兽。
同时，也有食肉动物混杂在这些食草动物中，包括迅豹、雷狼和凶猛的金狮子，它们居然没有攻击和它们挤在一起的食草动物。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水生兽拖在队伍后面，包括恐鳄和河童蛙，它们尽管不擅长奔跑，却也拼命地跟着兽潮前进。
这些生物数量多到数也数不清，但应该不能对坚固的大楼造成什么损害。
胡安环顾屋顶，看到拿着AK-47的龙人自卫队员、支着掷弹筒的虾民掷弹兵、端着蒸汽步枪的矮人、拉开弓箭的精灵。
战士们都已经进入了状态，随时可以开火。
似乎没什么好担心的，可胡安就是觉得不妥，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时候墨丝跑上来喊：“快开西门，娃娃在外面！”
娃娃！
胡安终于知道自己忘了什么。
他顺着墨丝的指引，看到离大楼五十米远的地方，一簇绿发像丛杂草似的露出地面。
埋得真够严实的。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胡安迅速地判断着，重新打开钢闸门，接回娃娃，再关上钢闸门所需要的时间。
随后他看着已经不到四百米的兽群，知道已经来不及。
没有别的办法了。
胡安大吼一声：“打！”
“哒哒哒哒”“咚咚咚”“砰砰砰”“嗖嗖”……
战士们把子弹、榴弹、铅块和弓箭都发射了出去。
“轰轰轰”
榴弹的落点很不均衡，明显是训练不够导致打得不准，不过兽群太密集了，随便炸哪里都能炸翻一群野兽，根本就不需要瞄准。
相比之下，龙人自卫队员的射击准头就好得多了，他们让冲在最前面的野兽接二连三地倒下。
但后面的野兽毫不犹豫地踩着前面死掉、或是还没死透的动物，继续前进。
它们似乎完全不畏惧死亡，只是要冲过来，也不知道冲过来想做什么。
精灵射出的箭和矮人打出的铅块，因为射程不够，落在了兽群前面，完全没有造成伤害。
不行，这样不行！
“轰”
一个火球从泰兰德手里飞出去，砸在兽群里炸开。
但是轰开的空缺，立刻就被别的野兽填满。
不行，还是不行！
“嗖嗖嗖”
洛丽塔指挥双头魔扛上来的电磁炮，连续射出了十个铝合金块，然后因为导轨过热，不得不停下来等待它冷却。
这十个铝合金电块像扔进河里的石头，砸起了浪花，却无法阻挡水流的奔腾。
不行，完全不行！
看着兽群的疯狂劲，胡安知道，现有的火力完全不能阻挡它们的前进。
必须加大火力，否则娃娃就危险了！
而加大火力只有一个办法。
“莉莎！打开武器库，我要机枪！我贷款！”
“好的，胡安先生！”
整个大楼的类人都行动了起来。
在雅灵的指挥下，双头魔、半身人们，把各种各样的武器送上了天台。
索林将军指导着矮人和精灵们紧急换装，迅速发射。
这时候也不用管准头了，只要朝着兽群开火就是了。
索林从军队里学来的压制射击术终于派上了用处。
“开火、开火！”
六管加特林机枪、MG-42通用机枪、勃朗宁M2大口径重机枪、以及胡安叫不上名字的机枪，搬上来一挺就开火一挺。
“哒哒哒……”“滋~滋~”“突突突……”
密集的弹雨打得兽群似乎整体停顿了一下，数不清的野兽倒了下去。
胡安兴奋地吼着：“很好！就这么打！”
随着搬上来开火的机枪越来越多，兽群的伤亡急剧增加。
但是大量同伴的死亡并没有让这些似乎丧失了理智的野兽们停下来，它们还在前进。
其中一些猛兽似乎被激发了凶性，它们猛然跃起，加速冲到了前头。
这时候压制射击术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胡安看到几只迅豹快速靠近，甚至跑出了残影，机枪徒劳地追着它们，把它们身后的地面打得泥土飞溅。
“嗖”
一枚“红箭-8”反坦克导弹，转着弯追上了一只迅豹，“轰”得一声把它炸成了碎肉。
胡安看着摩根丢下发射器，又扛起一具“米兰-2”轻型反坦克导弹，扣下扳机。
胡安没去看结果，他吼道：“导弹！火箭筒！都搬上来！我赊账！”
胡安的命令被迅速执行。
一具具制导的、不制导的导弹、火箭筒被搬了上来。
矮人、精灵、甚至兽人们，也不管拿到了什么，反正对着兽群轰就是了。
萨尔左右各拿一具RPG，嘴里嚷着：“这玩意儿怎么搞？”
胡安吼：“对准前面！扣扳机，喊RPG！后面别站人！”
“明白！后面的死开！RPG！！”
“咚、咚”
“挺简单的嘛，再来两具！”
几十个兽人和萨尔一样，轰出了RPG。
数十道白烟打在狂暴突击的象牙巨兽身上，这个用长鼻扫开同伴冲出来的大家伙，顷刻间被炸得只剩下两颗碎裂的牙。
边上的犀角兽似乎被吓醒了，扭头就逃，在兽群里撞出一条血路。
但一些更凶悍的魔兽选择反击。
一只雷狼仰天嚎叫，空气中闪现出点点电光，汇聚到它身上，似乎是在酝酿大招。
一颗“标枪”反坦克导弹从天而降，砸在雷狼背上，爆开一团火焰。
发光的雷狼瞬间被轰成了渣。
胡安扭头看着放下发射器的泰兰德：“你不是会魔法嘛，用啥导弹啊？”
“我觉得这样更酷！”
“好吧，你高兴就好。”
一道金光擦着胡安头发掠过，吓了他一跳。
是金狮子，不愧是称霸一方的强者，它的远程攻击居然有几分能量武器的威力。
“敢欺负胡安先生！去死吧！”
莉莎发出一声娇喝，扣下了PF97式单兵火箭筒的扳机，一枚火箭弹冲着金狮子飞去。
金狮子傲然不惧，敏捷地往边上一闪，躲过了火箭弹的袭击。
火箭弹砸在地上，炸出一团云雾，似乎不是很厉害，并没有伤到边上的金狮子。
随后，
“轰”
云雾爆燃炸开，巨大的气浪瞬间扫平了周围的一切，简直就像一个小型的原子弹。
同时，高达2500度的高温，把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吹飞出去的金狮子，烧成了焦炭。
兽群在这样的火力攻击下，终于恢复了冷静。
它们朝着南西北三个方向，逃跑了。
但是打出火气的战士们却不甘心就这么放走它们。
云爆弹、导弹、火箭弹、机枪子弹，继续追着野兽们而去。
跑得慢的恐鳄和河童蛙，刚刚追上兽群，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轰成了碎块。
胜利了吗？
第108章 屠龙
就在胡安松了口气，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
空中响起了一声嘹亮的龙吟。
一头大约20米长的白龙，从云层中突袭而下，喷吐出一股寒气。
寒气在屋顶花园里拉出了一道冰霜带，被突袭击中的虾民和精灵士兵们，瞬间变成了冰雕。
同样被击中的矮人士兵们浑身挂满白霜，但高魔抗让他们勉强还能活动。
树精灵在墨丝的指挥下，立刻上前救助。
索林将军指挥着机枪手们抬高枪口对空扫射。
“哒哒哒……”“滋~滋~”“突突突……”
一条条子弹组成的“火鞭”朝着白龙打去。
胡安看到子弹在白龙身上刮出一串串的火星，打碎了它表层的鳞片，扎在它坚硬的肌肉里，却没法继续深入。
不行，光靠机枪不行！
“RPG！！”
兽人们扣动扳机，几十道白烟朝着白龙扑去。
白龙放弃了继续喷吐，展开如同蝙蝠翅膀般巨大的膜翼，迅速拔高，避开了RPG的攻击。
不行，反坦克火箭对付敏捷的空中目标不行！
反坦克导弹也不行！
胡安大吼：“对空导弹！我要对空导弹！赊账！”
双头魔和半身人们迅速行动着，各种型号的单兵便携式对空导弹被搬了上来。
在白龙盘旋一圈再次俯冲下来的时候，摩根扛着“箭-3”便携式对空导弹发射器，扣动了扳机。
“轰”
“箭-3”导弹迎头击中了白龙的胸口，炸得那里血肉模糊。
白龙吃了一惊，改变了方向，往边上掠去。
但是胡安操纵的三枚“星空”导弹已经锁定了它。
“轰轰轰”
“星空”导弹呈品字形在白龙身边爆炸。
白龙被无数的弹片击中，浑身一抖，随后，它那被熏黑的鳞片混合着碎肉，“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嗷~”
白龙惨叫一声，拔高身形往云中窜去。
一枚“前卫一号”导弹追上了白龙那蜥蜴一样的长尾巴。
“轰”
白龙尾巴被炸断了一截，鲜血像下雨般洒落。
泰兰德得意地冲胡安昂了昂下巴：“我打得怎么样？”
“有魔法不用，玩导弹上瘾了是不是？”
胡安没好气地回了句，然后扛起一具“毒刺”。
但白龙已经钻进了云层。
无法准确瞄准的胡安，还是射出了导弹。
然而白龙不是飞行器，而且它属于冰系魔兽，身上没有明显的热源。
胡安没有听见爆炸声，显然，射出的导弹找不到目标，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这时候，一阵龙吟从云层上传了下来。
胡安通过大脑芯片的翻译软件，听出来这是龙语，可他不明白是啥意思。
直到数不清的尖锥冰雹刺破云层撒了下来。
“小心！是龙语魔法！”
泰兰德喊着，举手支起一个魔法盾，顺带护住了胡安和摩根。
而屋顶花园里的士兵们只能靠自己。
反应迅捷的半身人们，像老鼠归洞一样从楼梯口迅速窜回大楼里。
灵活的精灵们则跳舞似地闪避着，完满避开了尖锥冰雹的袭击。
兽人们大力挥舞着棒球棍，打碎了落向他们的冰锥。
龙人自卫队员则是用AK-47的持续开火，击碎了他们上方所有的威胁。
皮糙肉厚魔抗高的矮人们选择硬抗，冰锥砸在他们身上，爆裂开，让他们浑身挂满白霜。
双头魔们也选择硬抗，然而他们没有矮人的高魔抗，冰锥扎进了他们的身体。
双头魔们哀嚎着，看上去很惨，但他们强悍的生命力确保他们可以很快恢复。
最惨的是虾民，这些行动迟缓的外来生物，并没有抵抗魔法攻击的能力。
它们手中的掷弹筒和榴弹，也不足以解除冰锥的威胁。
它们只能靠坚硬的甲壳硬抗。
但龙语魔法形成的冰锥并不是只有物理攻击，它碎裂之后形成的白雾，具有冰冻效果。
被前一枚冰锥击中的虾民，瞬间被冻成了冰雕，再被后一枚冰锥砸中后，它就像冰块一样碎裂开，死得不能再死。
这一轮尖锥冰雹过后，胡安大致估摸着，有三百多个虾民被砸成了碎块。
还有两百多个虾民“幸运儿”，被冻成了冰雕，但是没碎，也不知道墨丝率领的树精灵们，能不能把他们救回来。
胡安恼怒地想着：防空导弹无法准确攻击云层上的白龙，白龙却能不断用龙语魔法攻击自己。
这样不行！
必须干掉它！
要是有反重力无人飞行器“幽灵”就好了，飞上去攻击它！
对了，军队现役装备没有，可古老的飞行器有没有呢？
“莉莎！我们有无人机吗？”
“有的，胡安先生！”
“给我上啊！赊账！”
半身人们迅速行动起来，一架架不同型号的无人机被搬了上来。
无人机操作起来需要一定的技巧，不过对于拥有大脑芯片的人类而言，这不算什么。
胡安操纵着一架挂载着四枚“地狱火”导弹的“灰鹰”无人机，突破云层，找到了白龙。
与此同时，摩根操纵的装载着16枚导弹的“彩虹5”无人机也飞了上去。
而后是泰兰德操纵的“赫尔墨斯”-900无人机。
胡安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泰兰德，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可惜，她是个百分百的精灵，虽然她自己不承认。
而后，三架“见证者”自杀无人机飞了上去。
胡安看到操作的是三个负责网络审核的月精灵。
他们似乎很得意：“和玩游戏差不多嘛。”
显然，这三个家伙上班时间摸鱼打游戏了。
胡安决定回头请他们吃炒鱿鱼。
不是开除，就是吃炒的鱿鱼，这是雅灵发明的针对精灵的特殊惩罚。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一切都得等打完了再说。
空中的白龙发现了不怀好意靠近它的无人机，它喷吐着白雾冲了过去。
“见证者”无人机迎头就撞了上去，两架被白雾冻成冰块掉了下去，一架撞中了白龙头部，炸得它满脸是血，晕头转向。
胡安乘机操纵着无人机冲过去，发射了“地狱火”导弹。
导弹准确地打中了白龙的背部，炸得它惨叫连连。
摩根和泰兰德自然也不会客气，乘它病要它命，都操纵无人机发射出了导弹。
“轰轰轰”
白龙被炸得浑身是洞，骨头都露了出来。
它挣扎着想要逃走。
这时候，一架MQ-9“收割者”大型高空长航时察打一体无人机，挂载着GBU-12“宝石路”激光制导炸弹和8枚AGM-114“地狱火”空地导弹，摇摇晃晃地飞了上来。
胡安惊讶地看到，居然是莉莎在操纵，或许向顾客展示无人机飞行，是销售员的培训内容之一。
但是培训内容大概没有如何用无人机向顾客发射导弹。
胡安看到莉莎操纵的MQ-9“收割者”无人机冲着白龙直冲过去。
“等一下，莉莎！这个无人机不是这么用的！”
“轰”
在胡安的呼喊声中，满载弹药的MQ-9“收割者”无人机撞在白龙腹部，轰然炸开。
顷刻间，白龙就被火球吞没，随后，拖着黑烟坠落了下去。
第109章 胜利之后
成功击退兽潮后，整个大楼都陷入了胜利的喜悦中。
除了胡安。
但胡安并没有把自己的心情摆在脸上，他宣布举办宴会，主食是各种魔兽肉料理。
被打死的魔兽实在太多了，好些都被打烂了，没法冷冻，放着也是坏，不如早点吃掉。
类人们兴奋地忙碌着，而胡安则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
然后他打开了莉莎给他的账单。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胡安赶紧把视线从账单上移开。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估摸着自己账户还剩十几万联盟币的胡安，很清楚这个账单不是他能付得起的。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一刻胡安甚至期望美丽星球永远都不要回到原来的三维空间。
就这样一辈子被世界抛弃吧。
其实也挺好的，干嘛一定要回到人类社会去呢？
就这么做元首，有吃有喝又有玩地过一辈子，有什么不好？
但问题是，美丽星球并不听元首的命令，它该怎么运行，就怎么运行。
就像古人说的：不管这个世界少了谁，地球都一样转。
“唉，”胡安叹了口气，“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雅灵！有吃的吗？给我来一份。”
得到吩咐的雅灵，端着一盘烤白龙里脊肉，配着拉菲红酒，走了进来。
胡安一边系着餐巾，一边问：“你吃过了吗？”
“回老板，我吃过了。”
“跟我客气啥，”胡安端起刀叉，开始切肉，“早说了，在我面前不用拘束。龙肉味道怎么样？”
“好的，老板，龙肉有点老，咬不动，但吃在嘴里，感觉浑身热乎乎的，像是吃了什么大补的东西似的。”
“那么玄乎？”
胡安使出吃奶的劲都没把白龙里脊肉切开。
“呼，确实够老的，就不能给我一块嫩点的肉吗？”
“这已经是最嫩的肉了。”
“那厨房是怎么切开的？”
“他们用电锯。”
“那给我刀叉干嘛？你们也应该给我上把电锯。”
“好的，老板，我现在就去找把电锯来。”
“算了算了，用电锯吃肉总感觉怪怪的，我吮两口尝尝味道算了。”
胡安抓起白龙里脊肉放进嘴里，一股麻辣的感觉顿时弥漫了整个口腔，随后顺着食道下去。
顷刻间，胡安浑身都燥热起来，特别是下面，涨涨的。
“唔，厨师放花椒了吗？”
“没有，老板，这是原味的，什么调料都没加。”
“啧啧，怎么感觉这么爽呢？”
“泰兰德说，这是龙肉里蕴含的魔力，只要有魔法体质，都能吸收，对于像她那样的‘人类魔法师’而言，这是大补的东西。”
“这么说，魔抗高的矮人就没法吸收了咯？”
“是的，还有虾民，他们埋怨不好吃。”
胡安吮吸到嘴巴里再没有麻辣的感觉，然后把如同橡胶一样难嚼的白龙里脊肉扔回餐盘。
他用拉菲红酒漱口。
然后胡安用莉莎给他的账单抹了抹嘴巴，随后团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大不了申请破产！
想通的胡安，决定去找墨丝聊聊人生。
但墨丝不在医务室，她正在大厅临时布置的伤兵营里救治伤员。
胡安有些愧疚，身为元首，他本该第一时间来看望伤员的。
于是胡安一个接一个地慰问过去。
他发现其他类人并没有多少折损，主要还是虾民。
冻僵的两百来个虾民，只救回来五十个，有的还截了肢。
胡安看到了大虾长老，他安慰道：“牺牲的虾民都是好样的，大虾长老还请节哀。”
但是大虾长老并不哀伤，他说：“没事，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出来前我就吩咐过留守的虾民，让他们再孵化2000个卵。
“所以就算带出来的这批都死光了，也没什么。”
胡安在心里给大虾长老点了个赞，但面子上，他不能因为别人不怕牺牲，就无视别人的牺牲。
他盛赞了牺牲的勇士，然后找来墨丝说：
“墨丝，这些受伤的虾民一定要好生照顾，他们都是英雄。
“可以的话，用魔法把他们的断肢都恢复了。”
“呼，知道了，我会做的。”
胡安看得出墨丝有些疲倦。
等大虾长老走开后，胡安劝道：“不是有别的树精灵帮忙嘛，别累着自己。”
“他们哪有我熟练？”
“是是是，墨丝神医手到病除，魔力够吗？”
墨丝被胡安的马屁逗乐了：“够了，现在周围魔力充沛，我又不用供养娃娃，够用了。”
“要不还是补补吧。”
“呸，你个色鬼，是不是龙肉吃多了？”
“呵呵，是有点多了。”
“嘻嘻，我没空，你自个儿找地方解决去吧。”
被墨丝轰出伤兵营的胡安，经过了商店。
“胡安先生，”莉莎的脸红扑扑的，看来龙肉也吃多了，“需要进来坐坐吗？”
“不了，”胡安摇头，“兜里没钱，不敢进商店。”
“对不起，胡安先生，我也没想到会要那么多钱。”
“算了，不是你的错。”
“等网络通了，我试试给胡安先生您申请VIP，按照你消费的金额，是有资格申请的。”
“VIP？有什么用？”
“可以打更多折扣，可以得到更低利息的贷款，可以参加稀有商品的竞拍，可以得到更优质的服务……嗯，更优质的服务我现在就可以提供哦。”
天文数字打个折还是天文数字，付不起就是付不起。
这么想着的胡安，感觉被他扔掉的账单又压在了他的胸口。
胡安“呼”地吐了口气：“谢谢，莉莎，我知道你尽力了，不过我现在有些累。”
胡安婉拒了莉莎，尽管后者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但现在胡安看到莉莎就会想到账单，然后就会觉得胸闷。
于是胡安匆忙跑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摆脱心烦。
跑着跑着，胡安发现他来到了洛丽塔的实验室。
走进去后胡安发现，洛丽塔并不是一个人，泰兰德居然也在。
这两位似乎聊得挺欢的。
胡安想到之前洛丽塔发明闪电箭的时候，就是泰兰德帮忙实验的。
看来她俩关系很好。
胡安猜测，或许这两位都曾经做过O博士的助手，所以一贯以人类自居、习惯歧视其他类人的泰兰德，才不会计较洛丽塔矮人的身份，愿意和她平等相处。
第110章 四维的石头
“嗨，两位美女，在聊什么呢？”
“是胡安啊，来帮我做实验。”
“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
“呵呵呵，”洛丽塔笑得胸前波涛起伏，“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吓的。”
“不做实验啊？”
“嗯，在闲聊呢。”
“闲聊好，劳逸结合才是正道。”胡安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泰兰德你在玩什么呢？”
走近的胡安，看到泰兰德手里拿着一块长宽高差不多、接近正方体的石块。
泰兰德把石头递给胡安：“双头魔捡的陨石碎块，就是我上次引下来的那个陨石，我用分配给我的海鲜和它换的。”
胡安接过石头，仔细看了看，觉得没啥特殊的。
“那么好的海鲜换块石头，你亏了。”
“海鲜太腥气了，我吃不惯，双头魔爱吃我就送给它们了，然后有个双头魔就给我这块石头。
“这块石头里蕴含魔力，我能感觉到，然后我试着抽取，但发现居然抽不完，似乎它能从周围吸收魔力补充它的损失，很神奇。”
“蕴含魔力的石头，和龙肉一样吗？”
胡安把石块放在嘴里吮吸着，果然有股麻辣的味道，同时一股热流往他腹部涌去，和吮吸龙肉差不过。
胡安小腹已经很胀了，他不敢多吸。
“一块能补魔的石头，看来你还是赚了。”
胡安说着，把石头递还给泰兰德。
但他放手早了，泰兰德没接到，石头落了下去，翻滚着进入了一台差分仪底下的空隙。
“抱歉。”胡安说着，趴在地上去找石头。
差分仪挡住了灯光，胡安看不清楚石头在哪儿，他伸手进去摸，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感觉是石头，就拿了出来。
起身的时候胡安顺便欣赏了一下穿短裙的泰兰德那洁白修长的腿。
“不好意思，石头还给你。”
胡安把一块宽和高基本相等、但长度比宽和高多了一倍、接近长方体的石块递给泰兰德。
“这不是我的石头。”
泰兰德转动着胡安给他的石头。
“我的石头没这么长。”
“啊，不好意思，我再找找。”
胡安又趴下去，伸手在差分仪底下摸，但他什么都没摸到。
“可能滚到里面去了。”
胡安说着，放出反重力摄像头，打开手电筒功能，让它贴着地面进去查看。
但扫了一圈，没有石头。
“奇怪了，石头去哪儿了？我找不到它。”
趴在地上的胡安扭头和泰兰德说话，视线顺着白长直的腿，看到了短裙下的春光。
胡安赶紧收回目光，做出一副仔细搜索的样子。
但其实没啥好搜索的，差分仪底下就这么点空间，很明显，没有石头。
泰兰德似乎没察觉到走光的事情，她心思全都放在长方体石块上。
“奇怪了，这块石头也蕴含魔力，和我原来那块一样。
“洛丽塔，你也和双头魔换过石头吗？”
洛丽塔摇头：“我又感觉不到魔力，要这种石头有什么用。
“这块石头不是我的，我很肯定，我的实验室里没有这种石头。”
胡安乘机爬起来说：“应该就是这块石头吧，下面没别的东西了。”
“但是你看嘛，尺寸不对。”
胡安接过石头，翻来覆去地查看，很明显，长度确实和之前看到的那块石头不一样，但宽和高似乎和那块一样。
然后他在其中一个面上，是和之前那块石头有着相同宽和高的那个面上，摸到了一丝黏糊，像是没干透的唾液。
胡安闻了闻，确实是唾液，还带着烤白龙肉的味道。
显然，这块石头就是他刚才放进嘴里的那块。
这就奇怪了，若是长度缩短还好理解，可能是摔碎了，但是长度增加就说不通了。
胡安使劲地挠着头上的绿毛，一脸困惑地说：“应该就是刚才那块石头，否则没道理我的唾液会在上面。”
洛丽塔伸手从胡安手里拿走石头，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没错，是胡安的唾液。”
泰兰德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洛丽塔。
洛丽塔没察觉泰兰德异样的目光，她翻看着石头，然后松手让它落下。
那石头翻滚着，变换着形状，时而长时而短，最后停下时，变成了一个缺角的长方体，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胡安诧异地说：“哇哦，这石头会变魔术！”
泰兰德更正道：“应该是某种变形魔法。”
洛丽塔捡起石头，用游标卡尺仔细地量了各边长的尺寸。
然后她又松手让石头落下。
石头又变换了形状。
洛丽塔不断重复地测量和抛石头。
数据一多，胡安就看出了规律。
“一共8个形体，那个缺角不算有24个面，共32条边，难道这是一个超体？”
泰兰德疑惑道：“啥叫‘超体’？”
胡安解释道：“我以前看科幻小说的时候学到的，是四维物体的统称。所以，这块石头是四维的。”
泰兰德眼睛里出现了打转的蚊香：“啥叫四维？”
胡安说：“我从头给你解释一下吧：零维就是一个点；
“一维就是过某个点的一条直线；
“二维就是过某个点的两条互相垂直的直线构成的平面；
“三维就是过某个点互相垂直的三条直线构成的空间；
“四维就是过某个点互相垂直的四条直线构成的超空间；
“以此类推，可以得到更多维的多维空间。”
洛丽塔摇头道：“我认为应该把时间算成第四维，这是你们人类著名科学家爱因斯坦的老师闵可夫斯基提出的。”
“不不，你说的是四维时空，四维时空不是四维空间，我们现在就生活在三维空间和四维时空中。”
胡安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说：“不，我们现在不是生活在三维空间中，至少应该是生活在四维空间，否则没法解释这块石头的存在。”
洛丽塔点头道：“我有点理解了，确实，只能用四维空间来解释。”
“听不懂啊！”
泰兰德娇喝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双手抱头，两眼蒙圈，嘴角有唾液流下，两腿分开呈“M”型，短裙里的春光暴露出来都不自知，一副被玩坏掉的样子。
这个持才傲物，在同类中始终是佼佼者的天才精灵，似乎被超出她常识的概念给击溃了。
第111章 天才都很拼
胡安和洛丽塔只能停下讨论，救助泰兰德。
在被喂了几口水后，泰兰德渐渐恢复过来。
她一脸懊丧地说：“你们说得太深奥了，我听不懂。”
胡安劝道：“这很正常，你不用在意，关键是你没有这方面的基础，所以才会觉得难以理解。”
“我要学，告诉我基础，我一定能学会！”
“呃，这个不是几句话能说完的，或者，你可以先从基础数学和基础物理学起来。”
“给我！”
“我这里没有，初中毕业后我就把这些东西从大脑芯片里删掉了，现在又没有网络。
“洛丽塔，你有吗？”
“我也没有，我是从O博士的便携式投影仪上学的，学完就删了。”
看着沮丧的泰兰德，胡安突然想起来：“对了，大虾长老那里有。”
“我去找他！”
泰兰德振作起来，跑出了实验室。
胡安的视线追着两条白长直大腿离开，然后他觉得耳朵一疼，头被拽了过去。
洛丽塔站在凳子上，揪着胡安的耳朵，气呼呼地说：“看够了没有！”
“呵呵，够了，够了。”
“哼，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是不知足。”
“没有，我，这只是本能，是对美好事物的自然向往，就像看到路边的野花，觉得漂亮就看一眼，没别的想法。”
“路边的野花？！”
“啊，不是不是，野草，是野草，不对不对，是石头，对，是石头，我们还是谈石头吧，你看这石头多有趣啊，我拿在手里它不会变化，只有抛出去才会变，多好玩。”
洛丽塔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我猜是因为引力的关系，因为O博士说过，引力是不受维度空间限制的。”
胡安点头道：“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
“当我拿着这块四维石头时，我的手始终接触它的一个三维体，就像侍从端着盘子，手掌始终接触盘子的底面。
“只有当我的手离开石头，把它完全交给引力，它才能自由翻滚。”
洛丽塔从胡安手里接过石头。
“我觉得你说的对，就像现在，我从你手里接过石头，就好似另一个侍从接过盘子，他们双方的手始终只接触盘底这一个面，所以不会改变盘子的状态。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要仔细研究研究这块石头。”
“不是，洛丽塔，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们干嘛不……”
“我要工作了。”
“洛丽塔，你……”
“你可以走了，胡安，门在那里。”
胡安无奈，只能一步三回首地离开，而洛丽塔始终关注着石头，连瞥都没瞥胡安一眼。
垂头丧气而又莫名烦躁的胡安在大楼里随意走动。
他碰到了大虾长老。
“咦，这不是大虾长老嘛，泰兰德没找到你吗？”
“元首好，泰兰德找过我了，说是要学习基础的数理知识。
“她着急想一口气学完，不过那不是三两句话能说完的。
“于是我建议她去第九区，废弃的宇宙飞船里有填鸭式学习机，可以调整倍数灌输知识。
“所以泰兰德拿了我写的授权使用书就走了。”
“她去第九区了？那里开车都要四、五天路程，这么远，她怎么去？”
这不是大虾长老能回答的，但在碰到雅灵后，胡安得到了答案。
“什么，你姐开车去的？她什么时候学会开车了？”
“姐姐自学的，一个人偷偷地在车库里，看着说明书学的。
“但是有探头，车子也有防盗装置，所以一开始保安就向我汇报了，不过我没让保安阻止她。”
“她就这么学会了？”
“是的，姐姐是天才嘛。”
“呼，我还以为她整天只知道拿着便携式投影仪玩呢，没想到还会偷偷学习。”
“姐姐一直都这样，人前装得很轻松，一个人的时候就拼命学习。”
“唉，天才都这么拼，让普通人怎么活？”
胡安感慨了两句就不再管泰兰德的事了。
虽然一个人开车出去可能会有危险，不过胡安觉得，凭泰兰德的魔法造诣，以及这里充沛的魔力，应该没什么野兽能威胁到她。
直到墨丝匆匆忙忙找到胡安。
“你知道娃娃在哪里吗？我找不到它了。”
“不是埋在外面吗？”
“早就出来了，怎么，你没带孩子？”
“怎么我带孩子，不该你带孩子嘛。”
“我忙着救助伤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空带孩子！”
“可你也没说让我带它呀！”
“你看我这么忙就该主动带孩子，整天到处闲逛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啥？！”
“我……”
我这不是想找人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嘛。
这种话胡安当然不会说出口。
“别急，墨丝，交给我，不管娃娃躲在大楼哪个角落，我都能把它找出来。”
胡安不是说大话，整栋大楼里都有监控，查一下就能知道娃娃在哪儿。
一个小时后，保安监控室里，翻看监控信息的胡安双手捂住脑袋。
“我艹，它怎么躲到车厢里去了，还是泰兰德开走的那辆！”
胡安立刻想要用大脑芯片连接泰兰德的便携式投影仪，但是对方已经离开了大楼信号范围。
“索林！调50个龙人自卫队员，陪我出去几天！”
三天后，红着眼一路疲劳驾驶的胡安，来到了位于鲁菲吉河入海口三角洲的第九区。
“真是的，一个新手车开这么快干嘛？！”
骂骂咧咧的胡安走进废弃的宇宙飞船，随后摆出和蔼可亲的面容应付了留守虾民们的敬礼。
接着他小心地避开众多刚孵化出来还在地上爬的小虾民，走到了填鸭式教育机所在的房间。
随后胡安看到泰兰德头上戴着一顶用螺丝固定在她脑壳上的金属帽子，帽子上插着的发光二极管正持续不断地以极快的频率闪着光。
而泰兰德两眼翻白，嘴角流着唾液，浑身抽搐，好像又被玩坏掉了的样子。
胡安觉得不对，赶紧喊来虾民停止了填鸭式灌输。
泰兰德软软地瘫坐着，陷入了昏迷。
操作的虾民摇着头：“太拼了，真是太拼了，我之前给她调的三倍速，她居然自己改成了十倍速。”
胡安让虾民们抬泰兰德去休息，随后他从虾民口中得知，娃娃并没有跟着泰兰德一起学习。
它自个儿往海边去了。
第112章 克鲁苏
胡安带着龙人自卫队赶到海边的时候，他看到娃娃正“呜哇呜哇”地叫着，冲着大海发脾气。
似乎是因为海浪冲垮了它用沙子堆起来的房子。
若环境适合胡安倒不介意放松一下，陪娃娃度个假。
但缺了太阳的大海黑黑的，有点阴森。
而远处时不时从黑云中窜下的闪电，用惨白的光照亮整个世界。
实在不是玩海的好季节。
“娃娃，”胡安叫道，“跟我回去。”
“@#$%^&;*”(我要玩)
“等天气好点，我带你来玩，好不好？”
就在胡安走上前的时候，他看到黑黑的海面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阴影。
看着像是一只章鱼，露出海面的部分，就有几百米高。
它红色的巨眼让胡安感觉到了恐惧。
这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直达内心最深处。
同时，胡安的脑子一片混乱，混乱到他完全无法思考。
好在胡安经历过卓尔的心灵攻击，他在感觉不对的瞬间，就启动了大脑芯片，同时放出了反重力摄像头。
摄像头传回来的视频代替了他的眼睛。
他看到龙人自卫队员们有的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有的哭泣，有的发呆，全都失去了对自我的控制。
他看到娃娃跑向了大海，踩着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
他看到黑黑的海面上根本没有章鱼，什么都没有，远处时不时有闪电扎入大海，和刚才没啥区别。
胡安相信他的摄像头，相信他的大脑芯片。
所以，巨大的章鱼阴影、红色的眼睛，都是幻觉！
于是混乱从胡安头脑中消退，他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但是恐惧还在。
这种不可名状的恐惧让他无法动弹，就像被饿虎盯着的兔子，害怕得失去了逃跑的勇气。
“唧”
恐惧瞬间消失了。
消失得莫名其妙。
胡安发觉自己可以动了，他茫然地四处张望。
他看到龙人自卫队员们仿佛做噩梦突然醒来，个个漫无目的地左右看着。
他看到娃娃踩在淹没小腿的海水里，手里捏着一只巴掌大的粉红色小章鱼。
章鱼！
巨大的章鱼阴影，粉红色的小章鱼！
娃娃用力捏了一下，粉红色小章鱼又是“唧”得一叫。
胡安精神一振，这只章鱼有问题。
见识过魔兽的胡安知道，在这个有魔力的星球上，判断魔兽实力并不能光看体型大小，这只章鱼虽然很小，但它可能很危险！
然后胡安看到娃娃把粉红色小章鱼直接往嘴巴里塞去，就像所有小孩子都喜欢把玩具往嘴巴里塞一样。
“不要！危险！”
胡安大叫着冲过去。
但是来不及了。
小章鱼在靠近娃娃嘴巴的时候突然喷出一股墨水，糊了娃娃一脸。
娃娃吃了一惊，松开了手，双手胡乱地抹着脸。
章鱼没有落下去，它在娃娃松手的瞬间，用触手缠住娃娃绿色的头发，爬上了娃娃的头顶。
“不！”
在胡安的惊叫声中，粉红色小章鱼八条触手抱住了娃娃的脑袋。
随后，小章鱼如同花芯一样位于触手中间的五片鸟喙状嘴巴猛地张大，咬在娃娃头上，然后似乎发动了某种精神攻击。
但好像没什么效果。
娃娃把脸上墨水抹掉一些后睁开了眼睛，它乌溜溜的眼睛很是清澈。
然后娃娃开始扯头上的小章鱼。
小章鱼用触手缠着娃娃的头发，不肯被拉下去。
娃娃就像在扯自己头发，它气得“呜哇呜哇”乱叫，但又没啥办法。
胡安赶到了，他伸手帮忙扯小章鱼。
小章鱼的眼睛突然变红，紧紧瞪着胡安。
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又一次从胡安心底泛起，他瞬间陷入了不能动弹的境地。
随后小章鱼主动断开被娃娃扯住的触手，那触手断开后依旧蠕动着，缠住了娃娃的手。
而小章鱼则搭上胡安僵直的手臂，迅速爬上他的头顶。
接着小章鱼七条触手抱住了胡安的脑袋，如同花芯一样位于触手中间的五片鸟喙状嘴巴猛地张大，咬在胡安头上。
瞬间，一股意识刺入胡安大脑，企图代替胡安的意识，控制胡安全身。
但它碰到了大脑芯片。
这股意识立刻开始攻击大脑芯片，试图改变芯片的运作方式，将其置于它的控制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可名状的恐惧消失了，胡安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他感觉到头上的小章鱼软趴趴地滑下来，立刻抬手一把捏住。
小章鱼完全没有反抗，它陷入了迷茫，两只眼睛发呆似地看着无限远处。
胡安冷笑一声：“大脑芯片的编程可是人类最高科技，就凭你，也想破解？”
随后胡安开始考虑该怎么处理这只粉红色小章鱼。
不过没等他考虑好，娃娃就伸手把章鱼抢了过去。
“#@…%￥&”（我要吃章鱼大烤）
“好，我们带它回去烤了吃。”
胡安现在不担心小章鱼会伤害娃娃，他已经清楚小章鱼的攻击手段。
既然刚才小章鱼没控制住娃娃，那么就算它苏醒过来，也不可能再控制住娃娃了。
毕竟娃娃继承了大脑芯片里所有的知识，并且成功地将其打乱成了一锅粥。
这样混乱的意识，就算被别的意识入侵，也不过是粥里多加一瓢水，不可能被控制的。
回到虾民的宇宙飞船，胡安看到了苏醒过来的泰兰德。
他劝道：“泰兰德，学习不能贪快，基础不扎实，后面就会学不下去的。”
泰兰德点头道：“是的，我的精神力量还是差了点，没有足够的精神力基础，想要十倍灌输速有点吃力。”
胡安觉得泰兰德或许误解了他的意思。
“唧~唧，唧！！！”
怪异的叫声吸引了胡安和泰兰德的注意力。
胡安看到，娃娃正拿着根铁签试图捅进小章鱼的嘴巴。
苏醒过来的小章鱼正在拼命挣扎。
娃娃很认真地告诫小章鱼：“*&#%#@*…%”（不要乱动，捅穿就能烤了）
“唧~！！”
“这不是‘克鲁苏’嘛，有趣的小东西，给我吧，正好用它来锻炼精神力。”
泰兰德从娃娃手中拿走了粉红色小章鱼。
娃娃很生气。
“呜哇~~”
“不哭不哭，娃娃乖，爸比带你去吃烤章鱼。”
得到胡安命令的虾民们立刻拿出冷柜里的章鱼，有的直接炭烤，有的放在铁板上烤。
香气吸引了娃娃的注意力。
“呜哇！”
兴奋起来的娃娃把粉红色小章鱼“克鲁苏”完全抛在了脑后。
第113章 双头魔不开心
三天后，红着眼睛疲劳驾驶的胡安，把娃娃带回了大楼。
他抱着上吐下泻的娃娃找到了墨丝。
“胡安，你怎么搞的？为什么孩子到你手里总是出问题？！”
“墨丝，不是我的错，我又不知道它吃烤章鱼会过敏。”
“你给一棵树吃烤章鱼？！”
“它要吃的。”
“扯淡，世界树的意识里怎么可能会有吃烤章鱼的想法？”
“这个，这不是我喜欢吃烤章鱼嘛，可能它继承了我的想法，但是它的身体却不允许。”
“你都教了它些什么？！”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娃娃继承了我大脑芯片里所有的数据，但是我忘了大脑芯片里都存了点啥了。”
“那是你的脑子，里面有什么你自己会不知道？！”
“我已经很久没清理大脑芯片了，就像你的便携式投影仪，你整天下载这下载那，时间一长肯定记不住自己都下载了些啥。我也一样。”
“你就不怕脑子转不过来？”
“没事，内存大着呢，不清理也无所谓，需要什么搜索就可以了。”
“真不能理解你们人类的想法。”
墨丝抱怨归抱怨，手里却没停，很快就治好了娃娃。
“以后不许给它吃烤章鱼！还有海鲜！还有所有它不能消化的东西！”
“那它能吃啥？”
“喝水，晒太阳，吸收魔力。”
“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它是一棵树！”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从医务室出来后，胡安找到雅灵。
“我们还有魔兽肉吧。”
“有的，老板，冷库里冻着呢。”
“拿点魔兽肉，剁成肉泥，让它腐烂。”
“腐烂？”
“就是堆肥，种地堆肥你知道吗？”
“听说过，虽然我没种过地，不过月精灵里会种地的很多，我可以去问问。”
“去搞点带魔力的肥料来，我要喂给娃娃吃。”
雅灵瞪大了眼睛：“老板，你要给娃娃吃肥料？！”
“别啰嗦，墨丝说了，娃娃只能吃这个。”
“天呐，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尽管雅灵一脸惊讶，却还是去执行胡安的命令了。
胡安最喜欢雅灵这一点，每个老板都喜欢这种不问理由执行命令的员工。
当天下午，雅灵就问清楚了堆肥的办法。
“我们有很多化粪池，都是当年人类军队留下的，但现在不需要这么多，好些都处于闲置状态。
“只要接上电源，它们半小时就可以完成腐化的全部过程。
“我挑了个最干净的，安排双头魔们去清扫了。”
雅灵拍着胸脯补充道：“老板，你放心，我要求他们按照餐具标准清洗，绝对可以做到无尘无菌无污染。”
但事情有时候并不是拍胸脯就一定能行的。
晚上的时候，雅灵一脸颓废地向胡安报告：
“老板，他们罢工了。”
“什么，罢工？”
“是的，双头魔们拒绝工作。”
“是工作环境不理想，还是他们对薪酬不满意？”
“都不是，是因为洛丽塔派人收缴了他们所有的陨石碎块，双头魔们很气愤，扬言不给个说法就不工作。”
“知道洛丽塔为什么要收缴他们的陨石碎块吗？”
“听说是出于科研目的。”
“科研是必须支持的，不过别人的东西也不能说拿就拿。”
“要我去找洛丽塔过来吗？”
胡安摆摆手道：“算了，不要影响她做实验，这件事我替她承担了。
“走，去找双头魔们谈谈，看看他们有什么诉求。”
来到底楼偏厅双头魔们的休息区，胡安看到他们正嘻嘻哈哈地跳舞。
要说整个大楼里，最没烦心事的就是这些双头魔了，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能开开心心地跳舞。
胡安让雅灵把双头魔的负责人叫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型比别的双头魔更大一圈的双头魔。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向胡安鞠躬：“阿格隆·碎石者向元首致敬。”
“你好，碎石者，如同你的名字，我来这里，就是想和你们谈谈陨石碎块的事情。”
阿格隆·碎石者一下子激动起来：“元首阁下，洛丽塔太不讲道理了，她拿走了我们所有的陨石碎块，这是强盗行为！”
阿格隆·碎石者的另一个偏小的脑袋补充道：“元首，您颁布的大联盟宪章里明确说了，强盗的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阿格隆·碎石者的大脑袋反驳道：“不对，元首颁布的大联盟宪章没说强盗，就说‘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是你先说强盗，我才跟着说强盗的。”
“我是说洛丽塔的行为像强盗，不是说我们的私人财产是强盗的，如果我们的私有财产是强盗的，它就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了。”
“不对，宪章说‘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并没有限定主体，所以，任何人的私有财产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包括强盗的。”
“你是想我揍你还是咋的？”
“你每次说不过我都要打人，这是强盗行为！”
“我就强盗了咋滴？”
“你是强盗，那你的私有财产就不是神圣不可侵犯了，这可是你说的，所以别人拿了就拿了，你叫啥？”
“我……我……”
阿格隆·碎石者的大脑袋被他的小脑袋绕晕了。
胡安出于礼貌憋着笑，其实腹肌一直在抖。
好不容易把笑意压下去，胡安说：“洛丽塔的科学实验很重要，所以我不能把那些碎块还给你们，不过，可以参照上缴文物的规矩，给你们一些奖励。
“你们要物质奖励还是精神奖励？”
“都有些啥？”
“精神奖励我可以给你们送面锦旗。物资奖励我可以安排一顿海鲜大餐。”
阿格隆·碎石者的大头流着口水说：“海鲜大餐啊，好啊好啊。”
他的小头却说：“每次都被你抢着吃，我压根就吃不到什么，还不如要面锦旗看看。”
胡安安抚道：“不要吵了，这样吧，海鲜大餐和锦旗我都给你们。”
“好耶！”“哦耶！”
阿格隆·碎石者把胡安的条件告诉了所有的双头魔，得到了一致的同意。
当然，这个取得一致的过程免不了有少量的暴力。
但不管怎样，双头魔罢工的事件，总算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第114章 美味佳肴
解决完双头魔罢工事件后，胡安来到了实验室。
“洛丽塔，你要那些陨石碎片干嘛？”
“我在研究它们的来源，需要尽可能多的样品。”
“我是支持你的，洛丽塔，不过下次别直接拿别人的东西，你可以告诉我或者雅灵，我们会调动资源帮助你的。”
“知道了。”
“那么，你研究出什么了吗？”
“我对比了样品和O博士留下的资料，很明显，这些陨石碎块来自星环，或者说，来自以前的月亮。”
“你的意思是，我们头上的星环是四维的？”
“不，我收集到的四维石头只有三块，其他都是普通的石头，成分和O博士在月球上采集的一样。
“而四维石块的成分和O博士留下的月球地质资料完全不同。
“所以我认为，月球本身并不是四维的，但是在一次次穿越两个空间的过程中，它受到了四维陨石的撞击。
“而后月球被炸碎，这些四维岩石和普通月球岩石混合在一起，变成了我们头顶上的星环。”
“哇哦，也就是说，泰兰德的陨石术，是从星环里拉了一块石头下来咯？”
“从石头的成分看，应该是这样的。”
“真是神奇，这么高，她怎么把它拉下来的？”
“我也很好奇，我想让泰兰德再来几次陨石术，好让我研究一下陨石坠落的轨迹，但我没找到她。”
胡安吓了一跳：“不，洛丽塔，你不能让泰兰德这么做！
“她忘了怎么操纵陨石，召唤陨石几乎等于自杀，那太危险了！”
“我不怕危险，作为科学家，我早就有了为科学献身的觉悟。”
“不行，我不同意！洛丽塔，收起你那危险的想法！除非有绝对安全的措施，否则我不允许你做那么危险的科学实验！”
“但是胡安，我查了资料，上次艾露恩姐妹会施展禁咒魔法，还是轰平人类旧大本营的那次。
“后来艾露恩姐妹会和人类的战斗中，即使再失利，她们也没有施展过禁咒魔法。
“所以我怀疑泰兰德没有能力一直施展禁咒魔法，或许只有在当前这种魔力极为充沛的环境里，她才能施展禁咒魔法。
“错过现在这段时间，可能要等二、三十年，才能做这个实验。”
“那就等二、三十年！洛丽塔，我不在乎时间，我只在乎你。”
洛丽塔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那好吧，胡安，我听你的。”
胡安松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笑容。
而后洛丽塔建议道：“胡安，帮我做几个不是很危险的实验吧。”
“没问题，我时刻愿意为美丽的洛丽塔小姐效劳。”
两个小时后，胡安甩着手走出实验室。
他嘴里咕哝着：“我大概脑子坏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他手上的皮肤正以极快的速度自愈着。
当胡安来到底楼大厅的时候，他看到雅灵捏着鼻子，端着一个餐盘走过来。
沿途的类人们纷纷惊恐地散开。
还没等雅灵走到胡安身前十米，胡安已经闻到了一股，类似于臭豆腐拌榴莲混合罐头鲱鱼搭配纳豆的“美妙气息”。
“站住！雅灵，你端的什么东西？！”
雅灵站定，继续捏着鼻子嗡嗡地回答：“老板，这是你要的肥料，用白龙肉做的。”
“化粪池里做出来的？”
“是的，老板，不过你放心，化粪池洗干净了，检测过的，绝对符合餐饮标准。”
胡安忍住恶心，靠上前去，那股浓烈的臭味熏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怎么这么臭？”
“可能是因为龙肉的关系吧，不过老板，这里面蕴含的魔力真不少，你闻闻。”
“好像是，有股芥末的冲劲。”
“而且，老板你看，这肉都酥了，绝对适合消化。”
胡安用叉子戳着，那发黑的肉一戳就烂。
“还真是呢，烤出来像橡胶一样，嚼都嚼不动的龙肉，居然会变得这么酥松，感觉像臭鳜鱼似的，不错不错。”
胡安接过装着腐烂龙肉的餐盘，大声喊着：“娃娃，来吃龙肉了！”
“呜哇！！”
娃娃飞奔过来，靠近后一个急停刹车，然后转身就逃。
“呜哇！%&*”（臭死啦）
跑出二十多米，娃娃停下，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胡安。
胡安劝道：“这可是好东西，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呜哇！@￥#”（你骗人）
“没骗你，真的，龙肉不这样做，根本咬不动，乖，爸比喂你。”
“呜哇呜哇！￥#%&”（别过来）
胡安停下：“我要怎么做你才相信？要不然我叫边上这位叔叔吃一口给你看好不好？”
“唔~”
胡安扭头，看到绿着脸的雅灵捂着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进了厕所。
“哇~”
厕所里传出来的呕吐声在大厅里回荡。
胡安扫视大厅，想找个类人帮忙。
周围一圈类人鸦雀无声，个个以惊恐的目光看着餐盘，随后，几乎是瞬间，他们像受到惊吓的麻雀般散开。
几秒钟后，偌大的底楼大厅，就只剩下了胡安和娃娃。
“娃娃，其实这个东西，没那么恐怖。”
“&*%￥*”（你吃给我看）
“吃就吃，你看好。”
胡安闭住气，舀了一勺带着黑色汁水的腐烂白龙肉，凑到嘴唇边。
但是那股味还是钻进了他的鼻孔，直冲脑门，让他的灵魂都开始颤抖。
当爹的要以身作则，当爹的要以身作则……
胡安心中如同催眠般反复念叨，然后大吼一声：
“为了孩子！”
他张大嘴巴。
“呕~”
全身的肌肉都在抗拒，胡安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勺子往嘴里送哪怕一毫米。
他无奈放弃了。
“娃娃，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啊。”
“呜哇！！”
娃娃扭头就跑。
算了，还是等娃娃埋在土里睡着了，再给它施肥吧。
但是现在该拿这盆腐烂龙肉怎么办呢？
丢又不好丢，放又没地方放。
“雅灵！”
厕所里的雅灵没反应，大概已经晕倒了。
胡安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他端着腐烂龙肉，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二楼酒吧。
“什么东西？！”
正在喝酒的摩根夹紧眉头看着胡安。
胡安突然有了个想法。
“摩根，白龙肉你吃了吗？”
“咬不动。”
“试试这个，臭白龙肉。”
“这味儿不像能吃的吧。”
“这你就不懂了，臭豆腐知不知道？臭鳜鱼知不知道？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而且你看，这肉多酥。
“我告诉你，龙肉就得这么做，否则别想嚼得动。”
“也是，上次那块烤龙肉差点把我牙嘣了，你确定这个真能吃？”
“我骗过你吗？”
“多了去了。”
“不吃拉倒，这辈子你都别想吃白龙肉了。”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试试。”
“对咯，白龙可不多见，错过多可惜。”
摩根捏着鼻子，用手捻了一块酥松的腐烂龙肉放进嘴里。
突然，他面色一整，变得从未有过的严肃。
“好吃，真好吃，嗯，我得再来一块。”
摩根说着，真的又捻了一块腐烂龙肉放进嘴里。
他慢慢咀嚼着，似乎在享受无上的美味。
胡安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他想，不会吧，真的像臭鳜鱼、臭豆腐那样好吃？
话说这白龙肉用通常方法烹饪确实没法吃，只能吮吸魔力，肉却咬不动。
要不来一口试试，毕竟正常方法烹饪的白龙肉根本没法吃呀。
胡安看着摩根一脸严肃地咀嚼着，他决心试一试。
这次，他浑身的肌肉没有抗拒。
胡安捻起一块腐烂龙肉放进嘴里。
顷刻间，一股下水道里积年的恶臭弥漫了他的口腔。
“呕~”
胡安胃里所有的东西都一股脑地涌上来，冲破喉咙，奔向自由。
而他对面，摩根也绷不住了，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你骗我！呕~”
“谁让你先骗我！呕~”
两个吐得稀里哗啦的男人互相拍着对方的后背。
难兄难弟的友谊展现得淋漓尽致。
第115章 光明神教
一个月后，泰兰德带着一只粉红色小章鱼回到了大楼。
她让双头魔们帮忙，从车上卸下一台填鸭式学习机。
胡安上前帮忙：“好主意，这样你就可以在大楼里学习了。”
“我已经学完了，这是给克鲁苏准备的。”
“克鲁苏是谁？”
泰兰德指了指趴在便携式投影仪上，正做着奥数题的粉红色小章鱼。
它的八条触手熟练地操作着仪器，画出一条辅助线。
“唧！”
似乎是找对了思路，小章鱼很兴奋。
泰兰德伸手抚摸小章鱼软绵绵的肚子，夸奖道：“很好，会做题的克鲁苏最可爱了。”
小章鱼顺从地靠着泰兰德的手蹭了蹭，像只乖巧的小猫。
“它是怎么爱上学习的？”
“它想用精神攻击控制我，于是我就把它放在学习机里，开了十倍速惩罚它。
“然后我忘了把它拿出来，十天后它就变成了爱好学习的好宝宝，而且还很听我的话。”
胡安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他想到了一个名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墨丝却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你说的小章鱼克鲁苏我昨天见过了，它已经在做初中奥数题了，而我们的娃娃还在玩泥巴。
“都是小孩子，差距怎么这么大呢？不行，我们也应该这样教育娃娃。”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教育，这是摧残，我告诉你，绝对不允许你这样对待娃娃。”
“哎呦呦，你还命令起我来了，我告诉你，这都是为了娃娃好。
“现在吃点苦，以后就有出息，现在混日子，以后哭都哭不出来。”
“我不信娃娃的前途会比克鲁苏差。”
“随你，反正娃娃的教育是你抓的，你放纵它好了，以后有你后悔的。”
莫名其妙受了一包气的胡安，来到酒吧找摩根喝酒。
“胡安，我正想找你呢。”
胡安问半身人调酒师要了一杯雷司令白葡萄酒。
“怎么了，有啥事？”
“北面来消息了。”
“杰克的？”
“对。”
胡安立刻坐直了身子。
摩根继续道：“线人说：兽人族的状况很糟。
“因为没有太阳，他们的农作物都死光了。”
“雨季他们也种地？”
“兽人可不像我们，有冷库储存食物。
“他们搬迁去沙漠边缘，就是为了能在相对适宜的土地上耕种。
“但是，你上次怎么说来着，空间穿越把太阳给落在那边了？”
“对，太阳没跟过来。”
“啊，真神奇，我是不明白的，那些兽人也不明白。”
“这事情二、三十年就会发生一次，他们不知道吗？”
“二、三十年前兽人被人类军队杀得几乎灭族，剩下的躲在地底下，正好避过了前一次没有太阳的时候。
“而兽人没有文字，全靠口口相传，再前一次没有太阳的事情，也渐渐被他们遗忘了。
“就算还有一些老兽人记得，可他们的习惯，是谁实力强听谁的，那些老兽人都打不动了，他们的话没兽人愿意听。”
胡安摇头：“愚昧啊，家有一老赛过一宝，这种道理都不懂，活该吃苦头。”
摩根点头：“是啊，所以现在他们麻烦大了。
“据线人说，兽人族里的食物肯定坚持不到雨季结束。
“而且由于分配不均，事实上好多兽人已经陷入饥荒，饿死的也不少了。”
“这么说，北面的麻烦要结束了？”
“不，恰恰相反，麻烦大了。”
“怎么，他们不是都要饿死了嘛，还能给我们制造麻烦？”
“你忘了杰克。”
“杰克又能做什么？他一个人能喂饱整个兽人族吗？”
“杰克根本不需要喂饱整个兽人族，他不在乎死多少兽人，他只要保证有足够多的精壮兽人跟着他来攻打我们就行了。”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又能做什么？”
“杰克成立了一个教会--光明神教，他自封为教主，并且成立了护教卫队。”
“他不是大萨满嘛，怎么又搞出一个光明神教，这是扮神棍上瘾了吗？那些信仰萨满的兽人会信他？”
“杰克利用没有太阳的现实、以及兽人们对此的恐惧。
“他宣称只有信他才能得到光明，而信他的兽人必须贡献出一切。”
“贡献出一切？那些兽人都傻了吗？”
“兽人不是傻，他们是慌了，而杰克利用了兽人的无知和慌张。
“他让反重力无人机‘幽灵’隐藏在云层底部，然后用‘幽灵’的探照灯从上往下，往他身上打光，他走到哪里，光跟到哪里。
“于是在兽人眼中，一片黑暗的世界里，杰克就是最光明的存在。
“线人说，现在信杰克的兽人越来越多，他们对杰克言听计从，不惜贡献出所有的粮食，甚至贡献出自己的生命。”
“杜隆坦族长不会眼睁睁看着杰克做强做大吧。”
“杜隆坦族长现在很忙，他正全力拯救他的族人，顾不上杰克了。
“线人说，杜隆坦要求所有部族都交出食物，然后再平均分配，以免缺粮的部族大批兽人饿死。”
胡安点头：“这是最正确的做法，杜隆坦是个负责任的好族长。”
摩根摇头：“虽然这种做法让杜隆坦收获了一部分缺粮部族的感激，但也深深伤害了屯粮部族的感情。
“听说包括牛头人在内的几个擅长耕种、有大量存粮的部族，已经开始公开反抗杜隆坦了。
“线人说，杰克也在频繁接触牛头人族长伽洛什·地狱咆哮，劝说他加入光明神教。
“如果杰克成功说服牛头人族长，他就等于掌握了粮食，然后他就能得到更多兽人的追随。”
胡安眉头紧皱：“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不能等着杰克做大。”
摩根附和：“我也这么想。”
胡安派人找来萨尔，他把关于兽人饥荒的情报共享给了萨尔。
萨尔紧绷着脸，眼中透出了焦虑。
胡安说：“萨尔，我们大联盟代表着神圣的美丽星球生物大团结，你的同胞，所有的兽人，也是我们的一份子。
“只要他们不追随杰克反对我们，我们愿意接纳他们，为他们提供粮食。”
萨尔郑重地点头道：“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带着座狼骑兵队回去，劝说兽人们离开杰克，回到大联盟里来。”
摩根提醒道：“小心，萨尔，别暴露了，你不是‘幽灵’的对手。
“还有，这是线人的联系方法，或许对你有用。”
“谢谢，胡安元首、摩根议长，我会活着回来的。”
第116章 出征
萨尔离开后，胡安又派人找来了索林将军。
“部队训练得怎么样了？可以拉出去战斗了吗？”
“完全不行，这样子的部队如果对上我以前服役的特战旅，只要一个碰面就会崩溃。”
“谁让你比较特战旅了，那是人类的特种部队，就凭他们的装备，你再练一百年都打不过。
“我是说，能不能和北面的兽人干上一场？”
“有优势，但不能保证赢。”索林将军很负责任地讲解道，“我们的主力，虾民掷弹兵，在行进中是没有攻击力的，他们必须下车布置好炮位，才能发挥作用。
“如果打防御战，我们可以轻松压制对方，打退对方进攻，但无法反击；
“如果打阵地战，我们可以让一半的虾民掩护，另一半前进一段距离设置阵地，如此交替进攻，应该可以突破对手阵地，但没办法追击溃败的敌军；
“而如果打运动战，在行进中突然遭遇敌军，则我们很可能会溃败，并且伤亡惨重。”
胡安看向摩根，但没经历过战斗的摩根，也给不出参考意见。
胡安想了想，然后下了决定：“虾民掷弹兵就算再训练，也改变不了行进中不能战斗的缺点。
“杰克是专业的军事人员，他一定能看出虾民掷弹兵的缺陷。
“若是等杰克形成了势力，我们将很难打败他，最多维持山口防御的态势。
“所以，现在兽人族的内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我决定，发动北伐，消灭一切反对势力！”
胡安身为元首，他的命令就是最终决定。
索林将军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摩根也表示支持：“那我们就立刻行动吧。”
但是这个“立刻”，整整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胡安现在才明白，打仗不是游戏里圈起一队兵，往前“A”一下就行的事情。
编队、行进、宿营、补给，样样都是学问。
甚至连在哪儿建立厕所，挖几个茅坑，谁先谁后，每个人几分钟都必须规定好。
但凡有一处没想到的，就会出乱子。
“报告元首，精灵护卫队抱怨早餐只有猪排。”
“报告元首，虾民掷弹兵有两辆电动三轮车撞树上了，他们的中队不知道该继续前进还是原地待命，请求指示。”
“报告元首，矮人步枪兵说半身人厨师把他们蒸汽机枪里的水拿去蒸馒头了，他们请示可不可以收缴所有馒头作为补偿。”
“报告元首，龙人自卫队员反映空气太潮湿导致他们鳞片下长皮藓了，要求得到树精灵医务兵治疗。”
……
全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不处理就会影响士气、影响行军速度。
胡安头都涨了，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想，这样不行，诸葛亮就是这样累死的，必须分权。
他看了一眼行军帐篷里的手下，命令道：
“从现在开始，雅灵，一切后勤保障工作，由你全权处理；
“索林，行军碰到的问题由你处理；
“摩根，各军种之间的纠纷麻烦你调解一下；
“墨丝，医疗方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辛苦一下，带着树精灵们多走走，确保战士们的健康。”
得到命令的众人都领命出去，墨丝最后一个离开，她把娃娃塞进胡安怀里。
“我去忙，娃娃就交给你了。”
“等一下，为什么娃娃会在这里？我们是去打仗，又不是郊游，你带它出来干啥？”
“你放心留娃娃一个人在大楼里？它吃啥喝啥？谁管它睡觉？生病了怎么办？闯了祸谁帮它处理？”
一连串的问题怼得胡安哑口无言，他只能默默接下带孩子的重任。
好动的娃娃左看右看，似乎在酝酿着某个行动。
这让胡安很是头疼，他觉得或许带孩子是比行军打仗更艰巨的任务。
“娃娃，行军打仗很危险，千万不能乱跑，知道吗？”
“呜哇！”
“算了，退一步吧，听好了，娃娃，你要去哪，和我说，我带你去，不许自己乱跑，明白吗？”
“呜哇！”
“你乱跑我就叫泰兰德阿姨教你做奥数题！”
“呜……”
双方达成了协定，胡安总算能轻松一点了。
“胡安，我好像听到你在叫我。”
泰兰德从帐篷外走进来。
“不不，我没叫你，但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人类魔法师，高端战力，这么大的行动怎么能缺了我？”
“啊，说得有道理，欢迎欢迎。”
“唧”
一只粉红色小章鱼从泰兰德胸前的衣襟里探出头来。
“咦，为什么你要把克鲁苏带出来？”
“它喜欢和我在一起，一刻都离不开我。”
明白了，斯德哥尔摩重症患者都这样。
娃娃伸手去抓小章鱼，小章鱼毫不畏惧，探出触手揪住娃娃头发，两个小家伙互相撕扯着在地上打滚。
泰兰德压根不管，胡安也不着急。
反正小章鱼克鲁苏的精神冲击对娃娃无效，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么想着的胡安呵呵笑着说：“我小时候也这么调皮，就喜欢和别的小朋友打打闹闹，友谊嘛，就是这么打出来的。”
然后胡安看到，娃娃“啊呜”一口咬住克鲁苏的一条触手，而克鲁苏另一条触手紧紧缠住娃娃的脖子。
“哎呦呦，这可不行。”
胡安赶忙上前劝架，随后被克鲁苏瞪眼发出的精神冲击，震得浑身僵硬。
好在还有泰兰德。
“都给我做奥数题去！”
“唧！！”
小章鱼克鲁苏立刻松开触手，兴奋地尖叫着，似乎十分愉悦。
而娃娃手脚并用往外爬，一副仓皇失措的模样。
这一幕被返回来的墨丝看在眼里。
“胡安！你怎么教育孩子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说！看看别人，多上进！再看看娃娃，你不觉得丢脸吗？！”
“它还小！”
“你就知道给它找借口！你们人类有句老话：‘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现在这么溺爱它，其实是害它，总有一天它会伤悲！”
我现在就伤悲！
胡安气呼呼地走出帐篷，顺手抱起还在地上爬的娃娃。
第117章 不战而胜
“娃娃呀，你也争点气，否则你妈妈老是唠叨，大家都很烦呀。”
“呜哇！”
“我也不是说要让你去学奥数，那玩意儿对你一点用都没有。
“但是你可以根据你的爱好和特长，在某方面能够做出点成绩，那不就能堵住你妈妈的嘴了嘛。”
“呜哇？”
胡安怀里的娃娃含着手指，似乎在思索。
胡安扭头往车窗外看去，长长的电动三轮车队，正行进在泥泞的兽人草原上。
“报告元首，萨尔议员的情报。”
一个驾驶着蒸汽摩托从队伍前面返回的矮人，把一封报告交给胡安。
胡安打开报告，边上正在驾驶浮空卡车的摩根瞄了一眼，问道：“形势怎么样？”
“萨尔说他们进展顺利，已经得到了很多兽人部族的支持。”
“这么说，胜券在握了？”
“没那么简单，答应投靠过来都是一些弱小的部族，不受大部族重视，分配粮食的时候被克扣得厉害。
“这些部族在战斗的时候不会给我们多大帮助，只是来吃粮食的。”
“粮食我们又不缺，这次带出来好多呢。还有别的消息吗？”
“萨尔说他老爹大概已经死了。”
“唧”
摩根一脚刹车。
猝不及防的胡安“哐”得一头撞在前挡风玻璃上。
好在他戴着头盔没有受伤，而挡风玻璃也硬得很，并没有破损。
“我艹！娃娃，有没有撞到？还好还好，没事就好。摩根，你发什么神经？”
“我发神经？拜托，这么劲爆的消息你不要突然之间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好不好？！”
“那你要我怎么说，”胡安捏着嗓子如同唱歌剧般叫起来，“哦买糕~，杜隆坦大概已经死啦~~！
“我这样子你满意吗？”
“别逗了，胡安，快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我还没看到呢。”
“那你看呀！”
胡安继续阅读情报：“杜隆坦在和牛头人族长伽洛什·地狱咆哮生死决斗后，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离开大帐了。
“杰克的护教卫队控制了大帐，餐食都由他们送进大帐，不允许任何兽人进去探望。
“只有杰克可以进入大帐向杜隆坦汇报，随后以杜隆坦的名义发布命令，目前看来，这些命令都有助于杰克收拢人心。
“所以萨尔怀疑杜隆坦已经死了，杰克隐瞒不报只是为了争取时间控制整个兽人族。”
摩根疑惑道：“生死决斗是怎么回事？”
胡安翻看情报：“已经畈依光明神教的牛头人族长伽洛什·地狱咆哮，因为不满杜隆坦的决定，在杰克的怂恿下，向杜隆坦提出生死决斗。
“根据兽人族的习俗，杜隆坦无法拒绝。
“决斗当天，牛头人伽洛什·地狱咆哮行为十分异常，他两眼通红，似乎有点神志不清。
“战斗中，伽洛什·地狱咆哮完全不防御，一味进攻。
“杜隆坦几次给予伽洛什·地狱咆哮致命的打击，包括打到他吐出破碎的内脏，打碎他的牛角和半个脑袋。
“但伽洛什·地狱咆哮似乎失去了痛觉，他无视致命打击，用仅剩的牛角顶入杜隆坦胸膛，重创了对方。
“决斗最后以牛头人伽洛什·地狱咆哮死亡，杜隆坦获胜结束。
“随后，重伤昏迷的杜隆坦，被光明神教教主兼大萨满杰克，安排护教卫队抬回了大帐。
“此后，杰克以杜隆坦必须静养为名，隔绝了大帐内外的联系。”
摩根叹了口气：“我觉得杜隆坦凶多吉少，就算他没有因为重伤而死，就凭杰克瑕疵必报的性格，他也不可能再活着了。”
胡安附和道：“我觉得这很可能是杰克一手策划的，包括让已经畈依的牛头人族长挑战杜隆坦，以及这个牛头人的异常。”
摩根有些不解：“杰克为什么要花那么大工夫干掉杜隆坦，他的‘幽灵’瞬间就可以做到的。”
胡安说：“我猜测杰克和杜隆坦已经撕破脸了，毕竟杰克搞的光明神教和护教卫队，有驳于兽人族的传统。
“但是杰克还没完全掌控兽人族，他需要时间，还需要借助杜隆坦的威信。”
摩根点头附和。
于是胡安对着车窗外的传令兵下令：“命令，加速前进！”
三天后，胡安的队伍在乱成一团的兽人营地外扎下阵型。
北方大沙漠吹来的干燥空气，让饱受雨水困扰的胡安精神一振。
他用大脑芯片调整视距，观察兽人大营。
营地里到处是燃烧的帐篷，冒着黑烟的农具，以及大量的兽人尸体。
幸存的兽人们还在互相厮杀。
有一队座狼骑兵从兽人大营里出来，领头的是萨尔。
还没靠近胡安，萨尔就大声喊着：“快救救兽人吧，让他们停下来！不要再杀了！”
这种情况下派兵进入大营是不明智的，只会加剧混乱。
胡安下令：“目标营地外围，虾民掷弹兵开火！”
“轰轰轰”
榴弹接二连三地爆炸，在混杂着沙子的土地上刨出一个又一个的坑。
营地里的兽人们惊慌失措，到处乱窜。
胡安又命令机枪和突击步枪一起开火，让子弹从兽人营地上方越过。
这一系列的动作，终于让营地里大部分的兽人清醒了过来。
在萨尔的呼喊下，百来个大大小小的酋长，带着部众，陆陆续续走出营地，向胡安投降。
胡安让雅灵负责，支起大锅，在受降的同时为兽人们提供食物。
忙碌了一整天后，索林向胡安报告：“敌人营地里还有兽人不愿意出来，他们正在啃食同类的尸体。”
萨尔在边上一脸悲愤地怒骂着：“都是那个该死的杰克！他毁了兽人族！他把兽人变成了恶魔！”
“怎么回事？”
“杰克让牛头人族长伽洛什·地狱咆哮吃同类的尸体！
“他用这种方法，让伽洛什·地狱咆哮拥有了不怕痛、不畏惧死亡的强大战斗力。
“伽洛什·地狱咆哮在生死决斗中重创了杜隆坦！他本来完全不可能伤到杜隆坦的！
“杰克把杜隆坦安置到大帐后，就回来处理伽洛什·地狱咆哮的尸体。
“但是伽洛什·地狱咆哮的尸体已经被牛头人按照传统掩埋了。
“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参与处理尸体的牛头人突然都失控了，他们疯狂杀戮，连亲人都不放过，他们成了恶魔！
“而和这些恶魔接触的牛头人也开始发狂，局势很快就恶化到不可收拾。”
胡安和摩根对视了一眼，他说：“疯牛症。”
摩根点头：“没错，疯牛症。不过，我原来以为，这病只会在牲畜和人类中传播。”
胡安叹了口气：“显然，疯牛病在兽人中也是可以传播的，而且传播很快。
“都怪杰克，他为了私欲，打开了恶魔之门，却没来得及关上。”
第118章 深渊
胡安看到索林将军还在等他的命令，他扭头询问萨尔：“营地里剩下这些兽人，我打算全部消灭掉，你没意见吧？”
“我赞同，当他们开始食用兽人尸体后，他们就已经不是我的同类了。”
“那么杜隆坦怎么办？他是不是还在大帐里？要不要派人去接他出来？”
“不用了，我父亲已经死了。”
胡安和摩根对了下眼神，这情报和他们的预估一样。
但胡安还是多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是的，事实上所有兽人都知道了。
“当发狂牛头人到处攻击后，就有酋长去求见杜隆坦，要求他做主。
“杰克的护教卫队阻拦不了越来越多的请愿者，被他们闯进了大帐。
“之后，杜隆坦已经死去的消息就掩盖不住了，他们说，尸体用石灰盖着，但还是发臭了。
“忠于杜隆坦的兽人愤怒了，和杰克的护教卫队打了起来。
“而后，一些互相敌对，但是被杜隆坦强行压制的部落也开始互相攻伐。
“战斗规模越来越大，谁也没能力控制局面。
“杰克看到事态无法控制后，就带着护教卫队撤退了。
“我站出来号召大家不要打，但我的威望不够。
“而且，不断有发狂的兽人出来搅局--不光是牛头人，一些和发狂牛头人密切接触的兽人也发狂了。
“这引起了极大的恐惧，于是战斗始终停不下来。”
悲愤的萨尔呜咽着，停止了叙述。
于是胡安下令：“虾民掷弹兵对兽人营地覆盖攻击，其余士兵在营地外阻击，一个都不放过。”
索林将军下去后，摩根说：“是不是太狠了？里面说不定还有正常的兽人。”
胡安狠心道：“没办法，如果它们听话，我还能把它们隔离开，区分出正常的兽人。
“但剩下的兽人都极为好战，根本没办法区分是因为发狂还是本性如此，我不能让自己的士兵冒险。
“而且，若是一不注意，让那些发狂的兽人跑出来，可能会引发更大规模的传染。
“所以，摩根，我们没有选择。”
索林将军认真地执行了胡安的命令，接下来大概有五、六个小时，榴弹都在不停地轰炸，而龙人自卫队员和矮人步枪兵的枪声，也一直未停。
在确认没有抵抗后，胡安让穿着防护服的士兵进入营地，把所有的兽人尸体都彻底焚烧掩埋。
幸存的兽人们也需要隔离观察，这工作耗费了小半个月的时间。
之后，胡安的队伍才再次出发，踏上追击杰克的征途。
在萨尔的带领下，胡安一行到达了兽人平原西部的维龙加火山区。
在采集硫磺的矿场，胡安看到了几百个饿得皮包骨头的兽人矿工。
得到救助后，一个矿工告诉胡安：“光明教主，不，那个恶魔，他逃走了，去了深渊。”
胡安带着部队，赶到维龙加火山区西面，矿工说的深渊。
他看到一道或宽达数公里、或窄到几百米、两头绵延到天边的巨大裂缝。
这裂缝就像把美丽星球强行掰开似的。
胡安放出反重力摄像头，让它飞到裂缝上方，凝望深渊。
这一刻，他感觉深渊也在凝望他。
突然有士兵惊呼：“星星掉下来了！”
随后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呼喊：“天塌了！天塌了！”
胡安抬头，看到一个星星般大小的耀眼亮斑，它正在迅速变大。
胡安突然明白过来，他大喊道：“不要慌！太阳要回来了，我们要回家了！”
士兵们在军官的喝令下，停止了骚动，他们都惊恐地看着胡安。
胡安笔直地站着，面露坚定。
他的姿态安抚了众人。
不到一个小时，那亮斑就已经扩大到覆盖了整个天空。
它像一面平滑的镜子，压了下来。
“镜子”压过了胡安的头顶，瞬间，胡安看到了太阳。
万里无云，雨季过去了。
强光刺得胡安受不了，他挪开视线，低头，看到山丘、树木、岩石、以及他的身体，都从“镜面”里突兀地浮现出来。
当脚下的土地也出现后，胡安用大脑芯片调动反重力摄像头观察。
他看到“镜面”贴着深渊裂缝的石壁，一直往下，大概经过了一万米，才消失不见。
在“镜面”消失前的一瞬间，胡安看到了一群兽人，中间围着一个戴牛仔帽的白人。
是杰克。
他们正在进入一个岩壁上的裂缝。
杰克似乎被突然亮起的阳光惊到了，他抬头看上面。
同样拥有大脑芯片，能够调整视距的杰克，看到了胡安的反重力摄像头。
他举起右手，笔直地挺出中指。
胡安很想扔颗手雷下去，但他手里没有，有也没用，一万米的距离能让很多武器都失去意义。
况且对方即将进入岩缝，就算发射导弹也追不上。
胡安发现，杰克手里抱着“幽灵”，显然，这个反重力无人机目前处于关机状态。
这种情况下，发送索玛的识别密码也是没用的。
无计可施的胡安气不过，他操纵反重力摄像头，放出全息投影：
一个被吊死的人，戴着牛仔帽，失禁的尿液顺着大腿淅淅沥沥地流下去。
底下的杰克双眼通红如同冒火，他摊平手掌如同刀子割过喉咙。
胡安对这种威胁毫不在意，他很高兴看到杰克发狠却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他哈哈大笑着，用全息投影打出文字：“有种你上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杰克朝地上吐了口痰。
胡安立刻又指挥反重力摄像头打出全息投影。
那是一个戴着红袖章的熊猫人，口中吐出一行字：“随地吐痰，罚款五毛。”
底下的杰克气得拔出了手枪，意识到不可能打到万米之上的胡安后，他收枪去操作“幽灵”。
但在最后一刻，杰克从怒火中清醒过来，没有启动“幽灵”。
正在发送索玛密码的胡安，无奈叹了口气。
他眼睁睁看着杰克走进了地底裂缝。
胡安背后，士兵们还在为看到太阳而欢呼，个个状若疯狂，有人还违背军纪朝天开枪。
胡安知道，这种状况下，带着部队深入未知的地底世界，搜索不知道躲到哪里的杰克一伙，是不现实的。
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打得过。
虾民掷弹兵的掷弹筒，在洞穴里根本施展不开。
胡安只能下令收兵。
就这样吧，胡安想，至少我统治了美丽星球的地表。
至于地下世界，等积攒出足够的力量，再去清剿吧。
第119章 经济危机
回到大楼后，胡安带着忐忑的心情，坐在办公室里等待莉莎。
“你好，胡安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莉莎优雅的嗓音，此刻在胡安听来，却如同要命的绞索。
但有些事情，不是躲避就能够解决的。
“进来吧，莉莎，我已经准备好了。”
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短裙的职业女性莉莎，将一个文件夹放在胡安面前。
胡安没有打开：“你说吧，多少钱？”
“我向全联盟步枪协会的联络人争取到了优惠的折扣，再扣除胡安先生的回扣，还有我的分成，然后又饶了半天，让他同意抹去零头……”
“谢谢，莉莎，我知道你很努力，告诉我总数吧。”
“2500万联盟币。”
胡安脸色瞬间发白，如同听到判决的死刑犯。
他哆嗦着嘴唇说：“我付不起。”
“我知道，所以我向联络人申请了一个月的延期付款。”
“那没用，莉莎，一个月我挣不到2500万。”
“我明白，所以我又申请了分期付款，每个月还200万，20个月还清。”
“等一下，200X20，那是4000万吧？”
“多出来的1500万，是利息。”
我靠，2500万的分期付款要支付1500万的利息，真黑。
不过，每个月还200万，似乎并不是遥不可及的目标。
这么想着的胡安，脸色总算恢复了正常。
“谢谢，莉莎，你救了我。”
“应该的，胡安先生，我和你是一体的。”
“是啊，我们是一体的。”
胡安揽住绕过办公桌走过来的莉莎，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我记得VIP可以享受一些福利。”
“当然，胡安先生，我随时愿意为你提供优质的服务。”
……
脸色潮红的莉莎离开后，胡安振奋起精神。
“雅灵！”
看着探头进来的金发精灵，胡安吩咐道：“我们需要挣钱，越多越好，告诉所有会人类语言的类人，给我干起来！”
“好的，老板！”
但是一刻钟后，雅灵面带惶恐地跑过来。
“老板，不好了，华盛顿那边，说我们违约，要我们赔钱！”
“艹！钱没有，命就一条，问他要不要！”
胡安急得眼睛都红了，但很快，他冷静下来。
“怎么回事？！”
“华盛顿那里说，我们三个多月没办理一个审阅，严重违反和他定下的协议。
“他向我们抗议了好多次，而我们没接他的通讯。
“他现在要和我们对簿公堂，让我们赔钱！”
胡安明白了，这三个多月，美丽星球在另一个空间，通讯完全中断，当然不可能办公。
所以，华盛顿那里的诉求是完全合理的，这官司打起来，胡安估计会输。
胡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让雅灵接通华盛顿那里的通讯。
视频里出来一只“兔子”。
这是不想露出真容的网友最常用的做法，用某种动物形象代替自身。
胡安很诚恳地要求对方给他一个面子，但他的请求被粗鲁地打断了。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爽约，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
“这三个多月网络上出现了多少负面消息，你知道吗！
“我背后的大佬已经威胁要给我吃花生米了！你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吗！！
“所以，赔钱！不赔，法庭见！！”
视频被切断了，对方根本不给胡安解释的机会。
面色铁青的胡安，知道自己这下麻烦大了。
最大的财源断了，还要赔钱，他怎么还全联盟步枪协会的贷款？
让雅灵离开后，焦头烂额的胡安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打官司，我TM连律师都请不起！
对了，律师！
我认识一个律师。
要不，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
看了一眼自己账户里十八万不到的余额，胡安一咬牙。
“反正是不够了，花掉就花掉吧。”
胡安接通了没良心律师事务所。
“你好，这里是没良心律师事务所，我们有最优秀的律师，承办一切法律事务，尤其擅长离婚诉讼。”
柔和的女声让胡安烦躁的心情舒缓下来。
“我找卡夫卡律师，想咨询一些关于违约官司的业务。”
“您有预约吗？”
“没有，卡夫卡律师没空吗？其他律师也行。”
对面的话音突然变轻，似乎是离开了通讯器。
“我这儿也没其他律师啊，老公，别打游戏了，有生意了！”
“让他等等，我这局快打完了。我艹，包抄啊！傻比会不会打啊！
“妈的，又输了。什么，老婆，你刚才说什么？”
“有人咨询法律问题，说是违约官司。”
“行，接过来吧。”
“你好，让你久等了。”
对面的话音又变得清晰，似乎是回到了通讯器前。
“我现在就给您接通卡夫卡律师，从接通开始就要收费咯，每秒钟100联盟币。”
没等胡安反应，对面就变成了一个男性的声音。
“你好，我是卡夫卡。”
“你好，我是胡安。”
“胡安？我记得这个名字，你之前咨询过我吧。”
“是的。”
“我靠，居然真有冤大头会第二次跳进坑里来。啊不是，我是说，很高兴有熟客回来，呵呵，这种情况比较少见。”
胡安都尴尬得不知道该说啥了。
但等待的时间也是要算钱的，胡安耗不起。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当前的处境描述了一遍。
“明白了，胡安先生，如果你信任我，可以委托我来为你处理这个官司。”
“这个，委托费怎么算？”
“我已经知道了你财务上有些窘迫，所以请放心，等官司打赢了，我会要求对方付费。”
“那好吧，拜托你了。”
结束通话后，胡安接到了账单和催缴律师函，真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付完账，胡安十八万不到的账户余额，只剩下了个位数，跟清零也没啥区别了。
知道官司不是一天能打完的胡安，内心却依然焦虑。
他登录网络，漫无目的地浏览，想要平息心头的烦躁。
随后，胡安发现，确实如华盛顿那位所言，网络上不再是一边倒的赞美黑灯总统，反对的声音以巧妙的方式到处出现。
“赞美黑灯总统，他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白痴！”
“祝愿黑灯总统长命万岁，这样我和我的后代都会有看不完的笑话了。”
“黑灯总统和空气握手的姿势真是太帅了，正如同他从楼梯上摔下去的矫健身影。”
……
这些帖子充斥着政府网站、明显亲保守党的论坛、以及有背景的商业平台。
这些网站都是经过审查的，而且“清网办”似乎也没能力查封它们。
而这些网站的大数据自动屏蔽功能，似乎被这类帖子里的“赞美词语”迷惑，不能有效阻拦。
要从海量的发帖中，把这些看似赞美，实则讽刺的帖子找出来删除，肯定是件累人的工作。
胡安看得出来，负责审核的编辑一定是忙不过来了，否则绝不会任由这类帖子大量出现的。
第120章 种植竞赛
之后的几天，胡安的生活又恢复到了整天带孩子的“轻松”。
“好无聊啊~！娃娃，你现在怎么不到处跑了，整天玩搭积木不烦吗？”
“呜哇！#￥%”（我在学习）
“信你个鬼，不过随便吧，对了，这块石头给你。”
胡安掏出洛丽塔给他的四维石块，递给娃娃。
这样的四维石头总共有三块，另外两块分别在泰兰德和洛丽塔手里。
娃娃接过长方体般的四维石块，直接塞进嘴里。
“呜哇？%￥#”（好吃）
“喂喂，这可不能吃，吸收魔力可以，不许吞下去！”
娃娃吸了几口又不吸了，把四维石块当成积木，放到它搭的房子上。
但是四维石块的重心可不是那么容易判断的。
积木搭出来的房子“哗啦”一声塌了。
四维石块在重力作用下，不断变换着形体。
“呜哇？！”
娃娃的注意力被四维石块吸引住了。
“呵呵，好玩吗？”
看到娃娃傻眼的样子，胡安很开心，他也不解释，任由娃娃不停地捡起扔下四维石块。
这时候雅灵过来报告：“老板，新来的兽人和月精灵发生了一点冲突。”
胡安脸一沉：“怎么回事？”
“有个叫血蹄的牛头人，对月精灵遵循的人类耕种法有意见，他说：‘地不是这么种的。’”
胡安呵呵冷笑：“一个土著兽人，想教我们种地？有趣。去看看。”
来到田头，胡安看到一个年轻的牛头人正在和月精灵农民讲道理。
“种子这样处理是不行的，种出来就不对了。”
而月精灵们则一脸讥讽：“这是人类留下的耕种方式，经过基因优化的种子能获得更大的产量，你个土著兽人懂啥呀，‘基因优化’这个词你听得懂吗？”
牛头人似乎并不擅长言辞，他只是在反复强调：“种子不能这么处理。”
胡安上前，月精灵们纷纷行礼。
他看到牛头人手里拿着几颗豌豆，好奇地讨要过来：“这是兽人的农作物吗？”
“是的，”牛头人血蹄很是腼腆，“是其中的一种，我们种很多农作物的，但我最擅长种豌豆。”
“是吗，那你对人类的耕种方法有什么高见？”
胡安虽然说的是“高见”，但他的口气并不是虚心请教。
不过耿直的牛头人血蹄似乎没听出来，他认真地回答：“我觉得不该对种子进行那啥处理。”
边上有月精灵用嘲讽的口吻提醒：“是基因优化处理。”
“对，就是这个词，基因优化处理，我觉得这是不对的，不能这么处理。”
牛头人血蹄的耿直让胡安觉得有趣，他建议道：
“这样吧，我们举行一场竞赛，用经过基因优化处理的种子，和没经过处理的种子，在同样肥沃的土地上耕种，看看谁的产量更高，大家说，好不好？”
“好！”“让土包子开开眼！”“对，比一比他们就知道自己有多蠢！”……
月精灵农民们纷纷鼓噪欢呼，没有一个担心会输的。
牛头人血蹄被激起了性子，他大声说：“比就比！”
于是众类人忙活起来，他们画出两片试验田。
胡安亲自看了，阳光、水源和肥沃度都差不多。
参加竞赛的月精灵农民还大度地让牛头人血蹄先挑：“你看好哪片地，哪片地就给你，反正你输定了。”
边上有月精灵起哄：“挑片好地，别说我们欺负你！”
也有月精灵感慨：“真是无知者无畏啊，等种出来，他就知道人类的耕种方法，产量能高到什么程度了。”
这种竞赛，不是一两天就能结束的。
看到双方虽然有争执，但气氛还不错，胡安交代了一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就放心地返回了大楼。
又过了几天，雅灵向胡安报告：“老板，华盛顿那里要求和你通讯。”
胡安有些诧异，他赶紧回到办公室坐好，然后应邀打开视频。
对方还是兔子形象，不过眼睛似乎特别红，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行啊！居然找卡夫卡对付我！”
胡安一愣，然后说：“你要打官司，我找个律师有什么问题？”
兔子咆哮：“你找谁不行，非要找卡夫卡？！”
胡安不爽了：“我找谁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事！我要和你打官司，你怎么能找卡夫卡？！”
“我怎么就不能找卡夫卡了？他是律师，你要打官司，我找个律师有问题吗？”
“但你找的是卡夫卡！”
“卡夫卡怎么了？！”
“谁都知道卡夫卡是最黑、最流氓、最不讲武德的律师！你怎么可以找这种律师！”
“我管他是不是最黑、最流氓、最不讲武德的律师，我只要他能打赢官司！”
“你！你！算你狠！”
对方又一次切断了视频。
胡安被对方这种不礼貌的方式搞得一肚子火气。
他怒气冲冲地去医务室，找墨丝讨要去火的药剂。
墨丝用理疗的方式帮胡安去了火，而且还不止一次。
爽透了的胡安，扶着墙回到办公室。
随后他收到了没良心律师事务所的通讯请求。
胡安赶紧连线。
“你好，这里是没良心律师事务所，我们承办一切法律咨询，尤其擅长离婚诉讼。”
“你好，我是胡安，委托卡夫卡律师处理违约官司的。”
“啊，你好，卡夫卡律师正要找你，我给你接过去。”
“等一下，这通话怎么算钱……”
“你好，我是卡夫卡。”
“你好，我是胡安，我只有几块钱了。”
“不用担心，我现在是告诉你委托的结果，这部分通话的费用已经算在委托费里，由对方付掉了。”
“这么说，官司打赢了？”
“不，没打官司，庭外和解了。”
“呼，这样也好。但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查到对方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
牛逼，处理问题不是奔着问题去，而是直接处理引起问题的人。
这思路，这手段，不愧是最黑、最流氓、最不讲武德的律师。
结束和卡夫卡的通讯后，胡安松了一口气。
至少不用赔钱了。
随后，胡安看到，华盛顿兔子又发来了视频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