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猜猜看
辞别了叶衡、寒清柔以及沈振雄,江夜坐在副驾驶之上,看着倒退的风景,感觉好像一切都像是在昨天一样。
从学校的斗争,一直到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现如今从泥潭中脱身而出的,就只有叶沈寒三个家族,也奠定了这三家以后在s省,只可能长久不衰,不会再遭受什么打击。
而江夜的退场,也让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们虽说有些不舍这个年轻人的离去,但是就是因为这个年轻人的道别,让他们头上的大山悄然挪走,他们依旧是叱咤s省的大家族,依旧是s省的顶尖人物。
江华谭眉头直视前方,他一边专心开车,一边问道“江夜,怎么感觉你有一种物是人非的落寞感?难道还舍不得s省?”
“说舍得的话,那肯定是假话,虽然在这里闹过很多的不愉快,也制造很多的流血事件,更有各种各样的人,对我有讨好殷勤献媚,也有暗中截杀加害使绊子,但是我依然好好的站在这里。”
“你这意思是胜利者的倨傲狂欢?”
江夜没有理会江华谭的暗讽,他笑了笑说道“初来s省的时候,觉得这里就像是一片杂乱的灌木丛,各种妖魔鬼怪都生活在灌木丛之中,然后我快刀斩乱麻,将灌木丛全部清理,让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全部都无所遁形。”
“杀完了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之后,我觉得这片树林没有阳光照射,就算杀完了这一波,那还有下一波,我只能将一些遮挡阳光太厉害的大树给砍了,然后只留下一些参天大树和需要被照顾的小树。”
江夜松了口气,他看向窗外,“现在看来,s省就让人舒服很多了嘛。”
江华谭哈哈一笑,他现在感觉这个小小少爷还真是有趣,这就好像一个孩子在处理好一件事之后,觉得这个事情做的特别完美,像别人炫耀一般。
江华谭没有顺着江夜的话说,他轻声开口,语气非常严肃。
“接下来可就是龙虎山了,那里可是有着很多s省比不上的人,你在s省这个幅员辽阔的大省可以叱咤风云,但是在龙虎山,你这身实力,还真算不得什么。”
“我明白,我觉得我脖子上的这个吊坠可以让我轻松许多,这个吊坠或许给我的真气,我暂时无法纳为己用,但迟早有一天,我会将它牢牢地掌控在我自己的手中,而且这一天也不会很久。”
江华谭叹了口气,“我曾经和江少商量过,是不是应该让你这个时候,就承担起这个大任,我们的想法一致,都是不应该,但是你已经触及到了那个秘密,而且寰兑也现身了。就算你现在想要再等待一番时间,寰兑那群激进派的人,也不会给你时间,让你成长起来。”
江夜洒然一笑,这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试问哪个生死之敌,在灭了另外一方之后,都会想着斩草除根,否则以后麻烦不断。
更不要说是他的父亲江同这么厉害的人物,江同的后代,有着江同的庇护与萌荫,成长的速度必然会十分恐怖,这可是一个心腹大患。
“来多少人,我接着就是了,如果我接不住,那么不是还有你们吗。”
“哈哈哈!你这小子!”
江华谭大笑两声,随后说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们?不怕我们也像其他人一样,想要暗中加害于你,只不过是暂时的博取你的信任,最后再反水背刺你?”
江夜摇了摇头,“我不是相信你们,而是相信云姨,云姨相信江忻,那么我就相信江忻,而在我相信江忻的前提下,江忻又信任你,所以我也相信你,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们会反水背刺我,那我也不会怪你们,我只怪我自己,如此的相信云姨,亦或者是你们为什么会让云姨这么信任。”
江华谭嘴角勾起,他低声说了句江夜也听不懂的话,“蒋云是个好人啊……”
“肯定的,我云姨必须是个好人,我现在体内真气已经逐渐控制下来了,脉络里的真气也能用了,待会儿我们去医院,给云姨疗养一下。”
说到这里,江夜的神色又黯淡下来,他很清楚云姨的伤势是怎么来的,那种奋不顾身的扑上来替他挡住树枝,几乎就是敢为了江夜,不想要自己性命的行为。
哪怕当时那个极速而来的树枝,江夜可以挡下。但是云姨那近似下意识的举动,还是让江夜十分感动。
试问有哪个和你非亲非故的人,是可以下意识间为你去死的?
江华谭这时候却摇了摇头,“现在天色不早了,不要打扰她休息,明天再去吧。”
“我就是打算趁着夜里没人,赶紧给云姨好好治疗,万一再碰上林叔和林梦嫣,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那你觉得你都对蒋云这么上心了,那作为蒋云家人的林耀东和林梦嫣,不会彻夜看守?你肯定是会面对他们的,今晚就算了,回去再巩固一下真气,明天用最好的状态来治疗,然后——”
江华谭顿了顿,他十分小声,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你们两家也就算是两清了。”
江夜无奈,他也拗不过江华谭,毕竟方向盘在他手里,而且江华谭说的也有道理,刚刚自己才经历一场生死搏斗。
还不知道体内有没有气功的残留,万一一不小心把气功给传到了蒋云的身上,那可就是罪过了。
江夜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讨论太多,他转移话题说道“我看你也挺厉害的啊,为什么会以江忻马首是瞻?而且你们都姓江,你是不是也是龙虎山中,和我父亲同一辈的道人?”
江华谭听后哈哈大笑,“我可没有以江忻马首是瞻,只不过他比我聪明,许多事情我都让他来做决定而已,我只有一个主子……至于我是不是一个道人,你来猜猜看?”
江夜翻了个白眼。
第三百九十二章 寰乾
且说已经离开酒店,赶往龙虎山的江忻,他依旧秉持着他那高超且狂野的开车技术,下午出门,傍晚时分就来到了龙虎山山脚。
江忻将跑车随意停下,徒步上山。
所有世人都以为龙虎山就这么几座大山而已,这几座大山就是全部龙虎山,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几座大山,连龙虎山的大门都算不上。
来龙虎山烧香祈福的人很多,但是他们只是来到了名义上的龙虎山,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接触龙虎山。
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龙虎山背后有十多座小山头,这些山头才是那些人心心念念的“老神仙”的住所。
这些烧香祈福的人,只会往最高的山峰爬去,企图以诚心来见神仙,殊不知,神仙就在他们身边,只要他们稍稍拐进一个羊肠小路里,就能看到龙虎山天师府的神仙。
龙虎山存在这么多年,一定有人误闯误入过小山峰,但是在没有静心的他们眼中,山就是山,小山峰依旧是那个小山峰。
整个龙虎山近百年来,只有三个人误打误撞入了小山峰,那就是江同、宋钰儿以及蒋云。
其中江同是在小时候撞见了前任天师府大真人沐浴焚香,被大真人收下,作为座下首徒,而在收徒没到一年时间,这大真人竟然羽化飞升!
将整个山峰都交给了那时候很小的江同,其他天师府老天师本以为可以仗着天师身份,将江同赶走,独享那一座宝山。
但是大真人才羽化飞升的第二天,就有数百香客登山,这些人放在世俗之中,无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些人围着一个中年人走到了真武大帝面前,焚香九柱之后,谁也不知道这个中年人对真武大帝说了什么,而后留下了一张纸条。
之后,就没有任何老天师敢去觊觎年纪尚小的江同,等到新任大真人出现之后,更没有人再敢去招惹江同。
直到上一辈八位天师归隐的归隐,羽化的羽化,新任天师继位,再加上大真人已老,又开始有了觊觎之心。
最后联袂一个神秘势力,对已经是壮年,且已经结婚的江同,进行了让整个世界上所有顶级势力都目瞪口呆的绞杀。
不过直到江同身死,所有人都去了一趟那座前任大真人的宝山,却发现这里除了比其他小山峰的环境要好一些之外,就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了。
江忻苦笑一声,他望了一眼那个在平常人眼中,不过是更加茂密的山峰,在他眼里,却是真气弥漫犹如氧气一般的宝地。
“就是这个入口,当初江同那小子,对两个女子招了招手,然后让龙虎山打破了百年之内有三人进入小山峰寻找老神仙的记录。”
这时,江忻身边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
他没有回头,只是平淡道“这就是缘分,缘者,妙不可言也,而且江同也是代表着龙虎山的活力,一个势力总是死气沉沉的,在外人看来,就太苍暮了。”
“谁说不是呢。”
老人双手插在袖口之中,就像一个普通的农家老人一般,斜靠在石壁之上。
“那群龟孙子,还没有我一个老年人看的通透,真不知道他们那六七十年怎么活的,都活到了狗身上去了。”
江忻不置可否,与老人一起穿过狭小的石壁入口,走了约莫有半个小时之后,才来到了一处茅屋,这个屋子承载着的不仅是江同的记忆,还是江忻的童年。
老人不管什么礼仪,他席地而坐,手捧着脑袋说道“不去天师府看看?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算了,那里太嘈杂,没有这里清净,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和你聊聊天再走。”
老人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可能觉得气氛有些微妙,这个看不出来多大岁数的老人,在江忻面前竟然露出了一抹尴尬神色,他干咳一声,打破平静说道。
“那小子什么时候来龙虎山?”
江忻扭头笑了笑,“你就不怕他把你的龙虎山给搅弄的天翻地覆?”
“不怕!自然不怕,有什么好怕的?能够敲打敲打那些老东西,我求之不得。我跟你说啊,我有时候就在感慨,这现在科技当真是发达了,这些修道之人的心都不纯了,一个个的都想入世,你说你特娘的想入世,你当初进入龙虎山来干嘛来了?”
江忻轻笑一声,好像被这个龙虎山的老天师脱口而出的吐槽与脏话,给逗笑了。
“当初那个时代,进入龙虎山不都是混口饭吃,要么就是祖祖辈辈都是龙虎山的人,要不就是某个……”
“噤声!”
老人的面色有些严肃,“你现在是脱离龙虎山了,我可还没有,你若是说出那个秘密,连累不到你,可就连累我了。”
“抱歉,一时间没忍住。”
江忻歉意一笑,转移话题说道“本来我想让他再沉淀几年,最起码有能够和我交手的水平再让他上龙虎,可惜那寰兑现身了,包括寰震也在,那天我差点就被他们两个联手给杀了。”
说到这里,江忻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霾,如果不是寰兑这个分不清事情轻重的人,他最起码还能再拖江夜几年。
“你的境界……应该不至于这样啊。”
老人没有去管寰兑和寰震如何,他更加关心的还是江忻的境界为什么会如此不堪。
江忻冷笑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出全力,我可以杀了他们两个,但是我也有可能会功力尽失,这个买卖不太值得。”
“确实,杀这两个老狗不是很赚。”
江忻也席地而坐,坐在了老人的对面,他严肃说道“江夜的实力还不是很高,到时候就需要你来……我知道我这样太自私,可是为了龙虎山的大计,以及天师府的秩序,只能是你。”
老人哈哈大笑,脸上有着说不清的写意风流,“你以为我这几年的闭关,是白白浪费了几年?”
江忻一喜,“寰乾,你境界突破了?”
这老人竟然是龙虎山掌教——寰乾!
第三百九十三章 白纸
寰乾站起身来,他双手负后,身穿道袍的他看向山顶悄然爬上来的月亮,看起来是十分的仙风道骨。
江忻也站起身,他凝视着寰乾,好像是要将这个龙虎山的掌教看穿一般,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发现寰乾身上并没有那股让他在江同身上感觉到的气息。
江忻猛然间恍然大悟,他睁大眼睛,“难不成你已经悟到了小长生的无尘境界!”
寰乾轻轻摇头,“非也非也!”
“那就是大长生!”
寰乾依旧是摇了摇头,故作高深的说道“老道我这五年闭关,实则是下山游玩去了,体验了灯红酒绿,也体验了人情冷暖,用富家翁的身份出入过娱乐场所,也用游方道人的身份看遍了山川湖泊,最后悟到了一丝让人感悟颇深的东西。”
江忻这些年来也在世俗间行走,灯红酒绿他见到过,人情冷暖他也见识过,可是从这些东西上,他并没有悟出什么高深的道理来。
可能是他心性还不是特别好的缘故,没有寰乾的心思那般玲珑剔透,所以寰乾就能从这些东西上,看出许多其他人看不到的感悟。
江忻用请教一般的语气,微微鞠躬说道“还请老掌教解惑,江忻实在是看不出老掌教的境界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这事无关境界。”
寰乾转过头来,脸上突然挂上了一丝猥琐的笑容,只是低着头的江忻并没有注意到。
寰乾嘿嘿一笑,他干咳一声,长吁一口气,说道“一时蹦迪一时爽,一直蹦迪一直爽啊!”
“我去你大爷的腿!”
一只布鞋直接砸在了寰乾的脸上,江忻面目狰狞,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寰乾这个老东西耍了一样,然后又想脱下另一只布鞋砸去。
寰乾连忙摆手,“别砸了!别砸了!夜里天亮,冻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我冻你大爷!你刚刚还说其他老天师都修炼到狗身上去了,我看你也差不多!”
说罢,江忻又把另一只布鞋给砸了过去。
寰乾侧身躲过,伸手抓住了这一只布鞋,此时他的手中,一手一只布鞋,先前仙风道骨的形象早就破灭了,更多的像是一个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
寰乾翻了个白眼,他愤懑说道“我都答应了你的那个自私的请求了,就不许我在晚年混账一次?”
“你就不怕境界跌落吗?”
寰乾将布鞋丢还给江忻,冷哼一声说道“我心无垢,谁能使我境界跌落?只要保持本心,所有诱惑在我面前,都不过是红粉骷髅,过眼云烟。”
“叮咚!”
这时,寰乾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是一条语音消息,肆无忌惮的点击播放。
语音那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女人慵懒的声线中又带着几分娇嗔,活像一只修炼多年的狐媚子。
“大叔~你都好久没来找人家玩了,人家好想你……和你的胸肌哦,什么时候再来做客啊,人家刚买了一套好看的衣服哦。”
寰乾的表情立马又变得猥琐起来,他也发送了一条语音,“哎呀,这几天不是忙嘛,等我忙完了家产的分割,就来找你,到时候带你买鸽子蛋那么大的钻石项链哦。”
“你妈的!这就是修道之人?”
江忻早就憋不住了火气,他厉声怒骂道“你就不怕那狐狸精吸干了你的阳气!”
“我烫死她!”
寰乾抖擞了一下威风,他正色道“放心,我自有分寸,女人是要靠哄骗的,她也不信我给她买那么大的钻石,但是光是听听,她就高兴。”
江忻鼻子哼了一声,“为老不尊。”
寰乾整了整衣襟,他没有搭理江忻三番两次的骂他,就像他说的一样,他的心已经臻至无垢境界,任而东南西北风的言语,都吹不乱他一丝一毫的毛发。
“我跟你说的,你到底放没放在心里,你这样让我很难放心啊。”
寰乾摊了摊手,“你现在也只能靠我来引导那小子了,你别管我是什么样的人,好与不好,你都没有选择。”
江忻勾起嘴角笑道“怎么会没有?还有天师府幕后大真人,听说他当初也是保江同的人,只不过被那个神秘势力给牵制住了,没能在第一时间现身,再现身时,已经晚了一步。”
寰乾表情突然变得平淡起来,他望向最北方的那一座山峰,驴唇不对马嘴的说道“一个大真人,被几个小辈牵制住,而且还时间刚刚好的在江同死后现身,真是巧合啊。”
江忻不傻,他岂会听不出来寰乾的言外之意,这寰乾是在变相的告诉他,那位大真人,恐怕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你是说……”
“嘘——”
寰乾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关于他的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江忻,我告诉你,不要光看哪一方的动作,哪怕行为对你们再有利,也不能轻易相信,所有没有明确的说明是站在哪一方的人,大概率都偏向激进派的那一方,寰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寰乾继续说道“我这五年的‘闭关’,都差点被灯红酒绿勾引了心魄,更不要说那些一直在深山老林里苦修的老东西了,见识过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的玩意儿,心中自然也会向往。”
“你不要以为他们都是一群活了六七十载,七八十年,样貌依旧年轻的老怪物,其实他们的内心,甚至还比不过一个经历职场纷争的小职员,勾心斗角这件事情,除非是后来好好学,不然那群人就是龙虎山的一张白纸。”
江忻点了点头,常年不出山,终日面对的就是花鸟鱼虫,飞禽走兽,没有体验过人性的扭曲,是不可能有那种防范之心。
像那群老东西,或者实力非常厉害,但是内心其实就是一张白纸,如果他们能将自己保护起来,谁也画不上去。
一旦他们打开了一个缺口,这张白纸就会被浓墨侵染的越来越黑,颜色也越来越重,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第三百九十四章 馈赠
“以后多留一个心眼便是,包括我,因为我也有可能在某一天,因为对于你那个自私的请求所感觉到不满的话,估计我也会黑化。”
“不,你不会。”
江忻笃定的说道“当初人在壮年的江老爷子带领几百号高手入龙虎的时候,你就是旁边的添香道童吧。”
寰乾搓了搓手,罕见的老脸一红,狡辩说道“说是添香道童,其实那时候所有龙虎山的人,也就只有我的位置,可以对应的上江老爷子了。”
“所以在江老爷子走出龙虎山的时候,你们第二天就出现了一个新任大真人?也就是一直存在到现在的真人?”
寰乾哈哈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毕竟那时候江家势大嘛。”
江忻冷笑一声,“那当初江老爷子对着真武大帝的雕像说出来的话,你也知道吧。”
寰乾收敛起笑容,正色说道“真武大帝,敕令北方,莫敢不从。我江家在北方也是统领一方,你说我和你真武大帝,到底谁更加厉害一些!”
这句话可以说是天大的大不敬之语了,当年的江老爷子可谓是一时风头无量,更是给人一种好像是黑洞一般的深渊一样,下一秒就将你连骨头茬子都不吐的给吞进肚子里去。
江忻点了点头,“这句话实则不是对真武大帝说的,江老爷子一生都信奉道家神仙,自然对真武大帝怀揣着敬意,对着真武大帝说这种大不敬的话,江老爷子回家之后吃了整整三年的粗茶淡饭,更是给公益事业捐了不下几千万的公益资金!”
江忻说完之后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江老爷子这句话,是对你们说的!你们能将真武大帝供奉起来,就要把我江家的儿子也供奉起来!不然我江家身后这几百个高手,也不是吃素的。”
“还真是吃素的。”
寰乾眼神轻佻的看向天空,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那几百号人,在普通人眼里,可以算得上高手中的高手,但是在龙虎山全体道人眼里,还真算不上什么。”
“那龙虎山之上的十多架武装直升机以及山脚下的武装力量呢?就算不能用高手按死龙虎山,也能用火器超度了你们!”
江忻嗤笑一声,“所以你寰乾既然为了龙虎山大计,就不会做出违反承诺的事情,到时候如果那小子没有接受你的馈赠,或者死在了龙虎山,到时候——”
江忻顿了顿,语气中颇有些威胁的说道“龙虎山死的就不止几位老天师了,到时候龙虎山可能还在,天师府就名存实亡了。”
寰乾不理会江忻的威胁,他淡然道“那就按我说的做,我直接把那几个激进派的人给绑了,跪在江夜面前俯首任其打杀,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江忻努了努嘴,虽然这个方法很简单粗暴,但是这就说明了寰乾也是保守派的一份子。
要知道,现在龙虎山的掌教,和龙虎山幕后的大真人,都没有表达出应有的态度,激进派和保守派,依旧是那七位老天师在分庭抗礼。
如果寰乾这时候表态,将激进派的给抓了起来,那么很有可能造成局面不平衡起来,给整个龙虎山造成不必要的反响。
甚至很有可能那位大真人也会为了龙虎山的平衡,表态是激进派的一员。
哪怕那位大真人真的是想要暗中保全江夜,也会身不由己的去为了龙虎山的平衡,做出有违背本心的事情。
换作是寰乾,一样如此,谁说龙虎山掌教都是风轻云淡的老仙人?其实他们也有很大的压力。
届时整个龙虎山很有可能就会陷入内乱之中。
毕竟一方是明面上权利最大的掌教支持,另一方又是暗地里武力最强的真人在支持,两派算是各有千秋。
更主要还有一点,那就是当初和龙虎山几位天师,暗中达成共识,一起同的神秘势力!
龙虎山和那个神秘势力,可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合作过,甚至到现在连那些人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
但是龙虎山这群天师都知道,那个神秘势力,也在觊觎着龙虎山的秘密法门。
一旦龙虎山陷入内乱之中,那个神秘势力再插手,后果不堪设想。
江忻摇了摇头笑道“你说这气话干什么,我也算是龙虎山曾经的一份子,我可不想看到龙虎山就这么在内乱中消失,否则江同会失望的。”
“那你还威胁我做什么,有些事,我寰乾既然揽下来了,就不会轻易放弃承诺,这也是我寰乾修的道。”
“我明白了,以后我会多给你烧几柱香的。”
寰乾“嘿“了一声,“你这小子说话,我越来越不中听了,你凭什么就那么肯定的认为,我馈赠给那小子的时候,我就会死?”
“不死也差不多了,我可不想看到风烛残年的你,到时候虎落平阳被犬欺,还不如自杀得了。”
“你这是教唆人自杀!”
寰乾吹胡子瞪眼说道“你既然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那么也该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我就算再不济,给他们八个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对我翻一个白眼。”
“老掌教威武霸气!”
“那是自然!”
寰乾悻悻然一笑,他抬头看向天空,突然说道“那小子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江忻忽然又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没有境界,走的是外家路子,只会用真气御物,不会作为己用,发挥不出来真正的实力,到时候我要教他怎么去用。”
“那你觉得他学会真气的使用方法之后,能到达什么境界?”
江忻想了想,脑海中突然蹦出来那个和宋钰儿性格一样,可是沉默下来和江同一模一样的少年。
“摸不到小长生的门槛,但是应该能到无垢的境界,距离无尘,还差一段距离。”
寰乾冷笑一声,“让我馈赠给这么一个境界低下的小子,你不觉得浪费吗?”
江忻转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寰乾!
第三百九十五章 惊雷
寰乾被江忻这么盯着,突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他干笑一声吹着口哨不去看江忻。
江忻一字一句的说道“只要他姓江,就不会浪费。”
寰乾撇了撇嘴,“我发现你们这些姓江的,总感觉别人是欠你们的,臭屁的很,能让我看的顺眼的,只有江同那个小子。”
江忻洒然一笑,少爷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自然能得到寰乾的青睐,但是小小少爷也不错。
江忻继续说道“他现在才二十岁,如果能臻至无垢大圆满的话,未来可期。”
“当初江同可是十二岁就已经无垢大圆满了,而后十八岁进入无尘境界,二十四岁坐龙虎山主峰观日升日落,月升月落整整三日,悟得小长生境界,从此实力一路突飞猛进,就连和大真人切磋,大真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寰乾轻笑一声,这笑容中带有太多的讥讽,“而这个年轻人,已经二十岁了,还没有到无垢境界,那么他的天赋还真是平平无奇。”
江忻翻了个白眼,“江同是江同,江夜是江夜,虽然江夜是江同的儿子,但是在修炼一事上,还是要因人而异。如果不拿江同与之比较的话,江夜这个天赋已经算是天才了,二十岁的无垢大圆满……”
“还没到无垢大圆满。”
寰乾挖着鼻孔,十分无良的提醒道。
江忻已经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翻白眼了,他无奈道“是是是,未来的无垢大圆满。”
“说不定等学会了如何使用真气,又过了几年,所以二十岁的无垢大圆满,压根就不成立。”
“我日你姥姥!”
江忻破口大骂,“寰乾,你再鸡蛋里面挑骨头,我就揍你了!”
寰乾拉开架势,他低声说道“我是看你对他的期望太大,万一失望了,我怕你会率先黑化。”
“他很努力,再者说了,你们天师府的那几只老狗,会让他安心的再修炼几年?”
寰乾见江忻没有跟他打一架的念头,多时间感觉有些无趣,他撇了撇嘴,双手又拢入袖口之中说道“那你准备交给他什么法门?”
“掌教的法门,我肯定要教他的,至于其他手段,还是要他亲自参观了掌教的卧室才行。”
“卧槽,你又把念头打在老夫身上?”
寰乾大骂一声,“教他法相阵图我不管,也管不到,毕竟我也不知道你这小子是怎么知道法相阵图的修炼手段,但是想让他进入我的卧室,门也没有!”
“别那么客套嘛老掌教,你是不是忘记了,进入你的卧室,肯定要进的,就算你现在不让进,等你死之后,我也能让他进去的。”
江忻罕见的露出一副奸商的微笑模样,“你看看,是不是这么个理儿?与其让他不尊重死者,还不如让他记着点你的好,何乐而不为呢,老掌教。”
“你真是够狠的!就冲你这句话,老道我就算撑着不咽下那口气,也要撑着多活几年!”
“哈哈哈!”
江忻竖起一根大拇指,没有再多说什么,老掌教能多活几年,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谁也不想这个平日里仙风道骨,背地里却又与仙风道骨背道而驰的寰乾,死在江夜的手中。
寰乾将头歪向这座山峰的唯一茅屋,“你与其算计我,让我打开卧室的们供他学习,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打开那道门。”
江忻眼神中闪过一丝力不从心,这道门就是一个普通的木门,可是当初那些人围剿了江同之后想要打开这扇门,却不管合力攻击还是用其他手段,都没有办法打开。
江忻也试过用强力手段,甚至滴血的可笑手段去试着打开,但是依旧没有用。
这里面的东西,绝对要比寰乾卧室里那些流传下来的古书,好上一百倍都不止。
就现在,此时此刻还有不下于十多双眼睛,盯着这个茅屋。
江忻叹了口气,他说道“我要是能打开,早就打开了,还用的着你说?”
“这里面宝贝着呐,外面都传江同之所以能进入小长生境界,都是因为这里面的东西,啧啧啧,小长生,这是多少修武之人羡慕的境界。”
江忻扯了扯嘴角,“别人羡慕就算了,你还羡慕?”
“我怎么能不羡慕呢?小长生境界可以说是战力天花板了。”
“我听你放屁!”
寰乾听着江忻的出言不逊,他缩了缩脑袋,暗暗说了一声,“玄帝公。”
江忻冷哼道“你要是没到小长生境界,怎么能和大真人分庭抗礼,恐怕你早就被大真人给消磨成空权掌教了。”
寰乾打了个哈哈,“说不定大真人善良呢?靠我年老体弱,卖给我几分薄面。”
“我看你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信不信由你。”
寰乾看了一眼群山密集的深处,转开话题问道“真不去天师府里坐坐了?我也好请你喝杯茶,再和其他几位老天师谈谈人生。”
江忻嗤笑一声,脸上布满了嘲弄神色,“我怕我过去坐一坐,就有几位老天师这一生也就到此结束了。”
“那岂不是正好?”
“那可不行,后人的事,还需要后人来磨。”
江忻拢了拢衣袖,一脸苍凉,“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哪来儿的回哪儿去吧,这次来也是奉命前来,江老爷子让我过来和你论论道。”
能让寰乾亲自迎接,然后又骂寰乾,而且还让寰乾哪来的回哪去,恐怕这世上只有如此不守规矩的江忻了。
如果江同还在世的话,那就有两人。
寰乾摇了摇头,“既然是江老爷子的命令,你也得尽力去完成不是?可是你现在只是问了一些本来就有答案的事情,还不算完成论道。”
“此话怎样?”
“论道还有切磋。”
江忻无奈一笑,“我可是受了伤的。”
“一点点小伤罢了,不足挂齿。”
见寰乾坚持,江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一时间,这个小山峰突然狂风大气,无数罡风向山峰袭来,就连同那天上的月亮,也被乌云遮挡住。
简直就如同平地起惊雷一般!
第三百九十六章 茅屋里的东西
江忻与寰乾就这么站在山巅之上,二人一同看向被乌云遮住,只有零星惨白色的月光。
二人都没有出手,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只是不同寻常的是,周围狂风依旧不止,但是更让人惊奇的事情是,除了这座小山峰,其余地点皆是风平浪静。
山峰之内,和山峰之外,泾渭分明。
江忻和寰乾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有余,将近一个小时的样子,江忻突然后退三四米,一口如同红果酱一般的鲜血就吐了出来。
寰乾也风轻云淡的退后了几步,胸口仿佛有浊气胀起一般,涨的如同大鼓,片刻之后,便被他给平复下去。
江忻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这番天人交战是他输了,但是寰乾也没占着什么大便宜。
不过从这次交战之中,江忻已经感受到了寰乾的境界,已经是比无尘大圆满还要高出一些,却又比小长生境界少了一点。
可以说是半步小长生。
江忻龇牙咧嘴的笑着,牙缝之中还有血迹,他缓缓说道:“半步小长生,只差一线就到真正的长生境界!龙虎山掌教,果然名不虚传!”
寰乾没有正面回应江忻的吹捧,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差一线进入长生境界,也差一线跌入无尘境界,这一线看似容易,实则难如登天,此生我除非入伪境,否则不会踏足长生境界,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答应你,馈赠给那小子的原因。”
“如果我能够进入小长生境界,寿命必然再增几十年,到时候,可以触摸一下那虚无缥缈的大长生。让一个孩子来承担龙虎山之重任,我做不来。”
寰乾说完,又轻轻叹了口气。
江忻也是点头,如果寰乾真的能进入小长生境界,自然不再需要江夜了,而且还有和大真人彻底分庭抗礼的资本,届时龙虎山的内乱,还没开始,就已经无声无息的结束了。
“可惜,若是老掌教能够再多几年参悟,我也不会让江夜知道任何秘密,甚至连蒋云都不会让他去见,只让他安安稳稳过上一辈子,再到一定的时机,将他培养一下,继承江老爷子的权势。”
寰乾呵呵一笑,语气中有说不尽的嘲弄之色。
“看来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人生的路早就被你们这些,对于他来说就是幕后黑手的人,给牢牢的掌控住了,是平淡是波澜,全是你们说的算。”
“不,我们说的也不算。”
江忻肯定的说道:“谁让他是江同的孩子,江夜的未来,是由江同说的算的,就看江同给他到底留下了什么东西。”
寰乾侧目看向茅屋,这里面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或许是龙虎山藏着的千百年来的秘密,又或者是一本举世无敌的神通法门,又或者是数不清的财富。
谁知道呢,只有以前的江同和未来的江夜,才能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寰乾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里面是龙虎山的秘密,那么江同肯定是想让江夜去做龙虎山的下一任掌教。
若是一本神通法门,那么江同可能就是在告诉江夜,自己的路要自己走,想灭龙虎那就灭龙虎,想杀那些掌控你的人,那就杀!”
江忻打趣儿说道:“如果是数不清的财富和宝藏呢?”
“那么久和龙虎山五五分赃!我龙虎山替他保管了这么多年,是时候收一些保护费了。”
“真是不要脸。”
江忻翻了个白眼,本来还十分正经的寰乾,突然又露出一副市井模样,让江忻很是哭笑不得。
江忻正色道:“我认为,最好不要是什么财富,甚至有关于金钱的任何东西。”
寰乾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还真怕到时候龙虎山要和他五五分成?放心,龙虎山对于金钱这两个字,从来不看中。龙虎山中还有古代大人物们,送来的金子,至今都没有花完。”
江忻冷哼一声,“如果是财富的话,那么江老爷子也就会知道,江同是想让江夜过富家翁的生活,那么江老爷子就会培养江夜做他的继承人,而他,亲自来龙虎山报仇,这样一来,整个龙虎山就会遭殃了,你以为是财富就很好?”
寰乾撇了撇嘴,他摸着下巴点头说道:“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随后寰乾长出一口气,“你们江家人,没一个省油的灯,现在我倒不想让江夜打开这件茅屋了,几乎每个选择对龙虎山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江忻扯了扯嘴角,这老家伙算是看的透彻。
如果江夜知道龙虎山千百年来最大的秘密,然后竞争掌教的位置,那么依靠江家的势力,以及江同的关系,江夜很容易就就能竞争到,可以说龙虎山掌教,就是囊中之物。
可是江夜这个愣头青的小子,从来都没有修过道法,能做得好龙虎山的掌教吗?这件事要打一个问号。
很有可能龙虎山百年基业,就一朝尽没落在他手里。
其余两种可能,就更不用说了,以江夜现在对龙虎山某些老天师的仇恨程度,已经波及到整个龙虎山了,现在的他,恨不得立马铲除天师府。
所以江夜一旦拿到什么举世无敌的神通法门,第一时间肯定会找龙虎山算账。
至于最后一种可能,江老爷子可不是吃素的,他要是想灭掉一个势力,只要他肯点头,整个江家哪怕是全军覆没,也会帮助江老爷子,包括江忻和江华谭在内。
“唉——”
寰乾叹了口气,突然骂了一句,“这群狗日的激进派,真是惹上了一条疯狗!”
“你骂那些老天师就算了,你骂我们江家干嘛?”
“你们都是一路货色!直接性或者间接性的想要龙虎山灭亡!”
寰乾吹胡子瞪眼骂道。
“嘿,你别以为你进了半步小长生,我就怕了你了!”
“论道论道,已经论了天人交战,还要去真正动手一次才行。”
江忻扭了扭脖子,“既然你想打,我就陪你练练!”
第三百九十七章 值得吗
这江忻话音刚落,寰乾就瞬消失不见!
“臭不要脸的老家伙,还敢率先动手!”
江忻伸出手臂一挡,一阵真气波动从他的手臂上穿出,激荡着整个山峰的树木都向后倒去。
寰乾愤怒的老脸就出现在江忻的上方,他大喊道:“切磋归切磋,不要破坏了这块宝地!这些树木最低可都是生长了二三十年的物件,比江夜那小子的年龄都大!”
“要不咱们去天师府打?”
江忻冲拳一击,直接将寰乾给冲的倒飞出去,后者在空中打了两个圈,稳稳落地之后,又向后滑行数步。
他这才刚停止后退的趋势,再次脚尖一点,整个人像一支箭矢一样极速离弦而出!
“嗡!”
由于速度过快,寰乾周身的空气都发出震震颤鸣,还不等江忻反应过来,寰乾已经一掌按在他的胸口之上,而后轻轻往前那么一推!
“轰隆!”
江忻也像一支离弦之箭一般,眨眼间就倒退飞出,只不过他的速度,是被寰乾一掌给拍出去,才有的恐怖速度,足以见得寰乾这么“轻轻”的一掌,其力道有多恐怖。
江忻被这一掌直接拍进了山壁之中,光秃秃的山壁凹陷出一个人形出来,他狼狈的走出坑洞,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你这老东西,不按规矩率先出手就算了,还口口声声说不要破坏这块宝地,合着这山壁就没人疼没人爱了?”
寰乾嘿嘿一笑,“那也总好过去天师府打要好上许多,这里真气充足,很快就会被修复过来,天师府只是普通宅局,打坏了可就真坏了。”
“双标狗!”
江忻双拳一握,手中竟然缓缓出现一抹蓝光,蓝光犹如一条细蛇一般在他的手臂之上游走。
寰乾眼睛一眯,“阵雷?”
“试试不就知道了!”
下一刻,江忻化作一道雷光直直冲向了寰乾,后者不急不缓,甚至抓了抓胸口被夜间小飞虫叮咬的地方。
要看这迅猛无比的蓝光就要冲到寰乾的身前之时。
寰乾突然向后一跃,一步就倒退三四米,随后一捂胸口,大喝一声,“阵火!”
随后,在他放在胸口手掌之中,竟然升腾出一大团火焰,向江忻凶猛扑去。
化作蓝光的江忻冷笑一声,看着突如其来的火焰,他丝毫不慌,没有任何退避心思,直冲冲的冲进了火焰之中,蓝光径直将火光分成两半。
江忻一掌就拍在了寰乾的肩膀之上,将其给拍飞到一颗一人环抱都抱不住的大树之上,参天大树应声而断。
若是寻常老人的话,此时正中一掌的情况下,别说是飞出去撞断一棵树了,估计在那一掌的雷光之下,就已经被电的心脏骤停了。
可寰乾就要屁事没有一样,心疼的看了一眼这颗应声而断的参天巨树之后,他又正色道:“这一招有着阵雷的外形,却比阵雷还要强大许多,这是什么招式?”
江忻一笑,“江同改良的八卦阵图,这世间只有我和他会,刚刚若是生死之战,我这一招全力一击拍在你脑袋上,在你没有防备的状态下,直接就可以击杀你这位半步小长生的高手,想学吗?我教你啊。”
“学?学个屁!”
寰乾笑骂一声,“你当真以为老道我没有看出来其中的玄机?只是想试试你有多大的威力罢了。”
“死鸭子上架——嘴硬!”
说罢,江忻也懒得和寰乾费嘴皮子,作势又要运起真气,谁知道寰乾却慌忙摆手喊到,“论完道了!论完道了!不打了!”
江忻撇了撇嘴,“要打的是你,不要打的还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是试试你的深浅而已,可以啊江忻,可以以无尘境界对抗我这个无尘大圆满,简直是牛批!”
寰乾没有说自己是半步小长生境界,更有没有丝毫外人说的龙虎山老天师十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像是一个市井无赖之辈,“以后出去说你打平了一个无尘大圆满,啧啧,走路都带风。”
“别说打平了,就算打赢你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江忻十分不给面子,他又收回真气,坐在了地上,此时的他胸口隐隐作痛,那个病又开始犯了。
寰乾收起嬉皮笑脸,他跃至江忻身前,沉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太不是很好?”
“岂止是感觉不好,简直是噬心的痛苦,还好我已经习惯了,不像第一次那样满地打滚。”
“巫术着实可恶,当初那场阻截战,你拼死保护蒋姓的女娃娃下山,中了这噬心蛊,除非大真人肯出手,不然我只能维持噬心蛊不向你的心脉进发。”
江忻摇了摇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我早就将噬心蛊的蛊虫给抓出来了,但是也伤到了心脏之处的脉络,一旦用出大威力的手段,就会有强行冲破的感觉,就好像心血管炸裂一般的疼痛。”
“你真是胡闹!”
寰乾竟然露出了一抹动了真气的面容,“好好维持不就行了,你非要自作主张,亲自剖心!万一有一点差错,你人就没了!”
江忻咧嘴一笑,“人这不是还在嘛。”
“哼!”
寰乾从怀中掏出一个矿泉水瓶,里面有一颗黑色的药丸,“这是龙虎金丹,你吃了吧,希望可以打通那堵塞的经脉,让你的实力再上一层楼。”
江忻伸手去拿,却不想寰乾却缩了缩手,带着一副奸商面容,“如果你能突破,那么就由你来馈赠江夜?”
江忻丝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们一起。”
“你大爷!你是真想带着老子死!”
寰乾将矿泉水瓶扔给了江忻,冷哼着转过头去,好像很傲娇的样子。
“谢谢。”
一声道谢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你这么做,值得吗,你和江家非亲非故,就算为了付清江同当初给你算卦的报酬,你们早就两清了,而且现在还是江家在欠你。”
江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值不值得的事情,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这一辈子的生命,就是他的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很值得
“喂,你要来算一卦吗?”
十三、四岁的江忻,还只是一个龙虎山山脚下赠香的道童,这一天他一如既往的在山脚下赠香,期间还被一个从很漂亮的汽车上下来的阿姨,掐了掐他那有些婴儿肥的脸蛋。
小江忻看着突兀在龙虎山山脚下,摆上了一个算卦摊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看起来要比他矮上一些,还要瘦弱几分,可是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他穿上加厚的道袍都觉得冷,这个小男孩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就这样还是红光满面。
整个龙虎山都听说了,山后面有个老神仙收了徒弟,徒弟才十二岁,就已经比一些寻常的老天师都要高了。
可是江忻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矮上一头的!男孩,不知道他到底哪里高。
“你要来算一卦吗?不准不要钱,当然,你没钱付我的话,我也不要钱。”
小男孩嘿嘿傻笑着,又对江忻招了招手,“快点过来,待会我就要回山,那时候就没时间了。”
这个小男孩的言语,好像有很大的魔力一般,他鬼使神差的走了上去,有些生疏得说道:“我没钱。”
“没事儿没事儿,没钱就不收钱了,我看你第一眼就舒服,我从来不收让我舒服的人的钱。”
小江忻这才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他自小无父无母,打记事起就在龙虎山赠香了,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在龙虎山的师傅是谁,只知道按时去食堂吃饭,去龙虎山办事处领棉被棉衣,就好像他生下来就在龙虎山一样。
江忻坐在小男孩的对面,一直都很内向的他,竟然开了第一句话,“你是传说中的老神仙,收的徒弟吗?”
“嗨呀,哪有什么老神仙,就是一个邋里邋遢的大叔而已,而且我也不是他的徒弟,他当初好像说什么代第一代老天师收徒,我也没听懂,管他呢,我喜欢这儿,我家里也就让我来这儿玩了,我叫江同,你叫什么?”
“江忻。”
年仅十二岁的江同点了点头,“是个好名字,江忻江忻——将心比心!我喜欢,而且我们还是本家,我太喜欢了!”
江忻一笑,“江同江同,讲通讲通,讲的通。”
谁知道江同挥了挥拳头,俨然像一个小大哥一样,“你这是什么比喻,太难听了,以后不许再说,再说我就打你,哪怕你让我觉得舒服,我也一样打你!听到没!”
江忻缩了缩脑袋,不伦不类的点了点头。
“看你这样子你就不信,我跟你说,你别不信,就连你师傅那些老天师都打不过我!”
江忻显然有些害怕江同的“逞凶”,他还是弱弱说道:“我没有师傅,所以我并没有不信……”
“啊……”
江同丝毫没怀疑这个初次见面,分不清是男是女的江忻在说谎,他露出一抹同情的神色,随后说道:“没有师傅啊……那也太可怜了,你爸妈呢,当初给你送到龙虎山,也没给你找个师傅啊?”
“我也没有爸妈……”
“我的天,你也太惨了吧!”
小江同一把握住江忻的手,“既然这样,以后我当你大哥!在龙虎山这一亩三分地,我来罩着你!”
江忻猛地缩回手,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认同,只是说道:“不是要算卦的吗……”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江同老气横秋的说了一句。
江忻扯了扯嘴角,“你好像还没我大。”
“这不重要,你把手伸出来。”
“怎么又要伸手?”
江忻赶紧捂着手。
江同皱了皱眉头,“你看你,你怎么像个娘们儿一样,不伸手怎么看手相,放心,我不爱男色。”
江忻这才把手伸了过去。
江同轻轻在江忻的手上摩挲,他笑了笑,“没想到啊没想到。”
江忻猛然一愣,“没想到什么?”
“没事,既然你不愿意看手,那就看看面相吧。”
江忻一时间有些无言,他都开始觉得这个小男孩是不是江湖骗子了,都看过手了,又说看面相,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可是江忻总不能将整个脸都捂起来吧?
江同肆无忌惮的在江忻脸上扫视,江忻只感觉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样。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就在江忻快要忍不住心中火气的时候,江同突然开口了。
“以后我说在龙虎山罩着你,就一定会罩着你,我会让我父亲也多看你几眼,还有还有,你的修武天赋不比我差,你若是有心,就每天十二点以后来这里找我,我教你练功夫以及一些其他的法门,还有还有,就保持你现在这样,一直保持下去。”
前面的话,江忻都听懂了,后面的话,在以前的他看来,却始终都听不懂,直到后来慢慢长大之后,江同从来没有说破,他也从来没有主动去说过。
长大后的江忻才知道,江同让他一直保持下去的状态,是什么。
“可笑我当初第一次去赴约的时候,还以为和书上说的一样,神仙授业都是凌晨子时,我还是凌晨十二点去的,冻了整整一夜都没有等到,后来才知道,是中午十二点,他只有那个时候有时间,凌晨十二点的时候,用他的来说就是不睡觉还瞎跑,脑袋秀逗了!”
“如果那天我没有碰到江同,可能我这一辈子,就只能在龙虎山脚下赠香,做一个比赵子升还不入流的小道士,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和老掌教坐而论道。”
江忻看向寰乾,笑着轻声继续道:“值不值得,要看做完以后才能定夺,反正我为江同做的每一件事,事后发现,都很值得。”
寰乾悠悠叹了口气,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可怜天下痴心人。”
随后,寰乾又道:“也有可能是江同故意找上你的,他那个时候,已经是无垢大圆满的境界,更是极具慧根,一眼就看出你的不平凡,才没有让你泯然众人矣。”
江忻点了点头,他也很认同这个观点,毕竟那时候的江同,真有老天师那么高。
第三百九十九章 小道童
江忻与寰乾就这么在山巅之上站着,他们两个在普通龙虎山道士眼中,就是神仙的存在,而他们就这么站在山巅,一时间相对无言。
直到东山之上,开始升起点点光芒之后,寰乾这才开口。
“你觉得,江同有没有可能还存在这个世界上,或者说,没有死。”
还存在这个世界上,以及没有死,看似好像都是生路,但这是两个概念。
寰乾已经接触到小长生的境界,只差半步就可以到达延年益寿,实力大增的小长生境界,他肯定从这个境界中,看出了什么。
而江忻好像没有理解寰乾的话里有话,他点了点头,说道:“江同永远活着,只是活着的意识形态不同罢了。在我们心中,他是一颗指路的明星,并且还是一个无比耀眼的天才,他圣明的活在我们心中。”
“可是在那群对他有仇的人,比如寰兑那一批激进派的人,对待江同的态度,就是憎恶以及发自内心的恐惧,在他们眼里,江同就像一个恶魔一样活在他们心中,以至于连江同的儿子江夜都不放过。”
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已经有做早课的道士穿着简练的道袍,在山路上来来往往,山脚下还有零零散散的汽车,在向龙虎山驶来,想要奉上清晨的第一柱香。
寰乾摇了摇头,他没有直接否认江忻的说法,毕竟江忻说了这么多,也是有理有据,江同这个人对其他人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江同在每个熟悉他的人心中,都以各种各样的形态活着。
寰乾说道:“我触及小长生境界之后,发现了一丝隐秘,凡是修道之人,死后可自行飞升,亦或是转世轮回。”
江忻嗤笑一声,显然没有将寰乾的话放在心上,“转世轮回?你还信这个?如果真能转世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的道士岂不是越来越多。”
寰乾没有羞恼江忻的嘲笑,他只是淡淡说道:“我是在小长生的门前发现的,所以我觉得,想要转世轮回的情况下,境界最起码要到小长生境界。”
说着,寰乾撇了江忻一眼,“我是道士,自然信天上有仙人。”
“那你说说看,这轮回转世还有没有记忆,如果江同真的轮回了的话,都说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年,那江同应该成长起来了吧?他为什么不回龙虎山?或者回江家?”
江忻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警告,“最后,你别告诉我江夜就是江同的转世,我可是亲眼看见江夜出生的时候,江同还没有死。”
寰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转世后有没有记忆。”
“那么问题又来了,如果没有记忆,那么转世之后,有什么用?不还是和普通孩子一样吗?如果没有记忆,那就不能再度修炼,这小长生境界的敲门砖,不就敲段了吗?”
寰乾被江忻呛的哑口无声。
正当寰乾看着天上的日头已经照亮了整个大地,准备离去的时候,江忻突然又开口了,“老掌教,那么你说的还存在这个世界上,以及还活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纵使江忻对待寰乾说出来的转世轮回的说法,很是不屑,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江同还真的在这个时间游荡,哪怕是一只孤魂野鬼。
寰乾轻轻解释道:“还存在这个世上,就是我刚刚说的转世轮回,之所以说他还存在,是因为不知道他有没有江同的意识,还是代替江同存在。还活着就是江同,到底有没有真的死了,或者说转世轮回能携带着记忆。”
寰乾说着,又斜眼瞅了一眼江忻,“不是说死了就能转世,也要等时间的,说不定江同这两年才出生,又或者还在等着道缘,最后重返龙虎。”
“我还是不敢相信。”
寰乾冷哼一声,“你是怕失望吧?”
江忻没有搭理寰乾的拆穿,他继续道:“当初那些大真人,难道就没有转世成功的吗,或者龙虎山的开山鼻祖,就没有一直转世的?”
寰乾默念了一声道号,随后说道:“龙虎山初代天师现在已经在天庭位列仙班,后来的几个厉害的老天师,也在转世的过程中,天赋逐渐变差。”
“并不是每一世都有可能比上一辈厉害,这一辈子若是无望小长生境界,那么轮回转世也就到此结束了,这也是龙虎山近百年来,为什么只出现江同一位小长生境界的高人。”
江忻冷笑一声,“本来江同极有可能会带领龙虎山走向辉煌,但是龙虎山中有某些人,打着为龙虎山好的旗号,对江同出手,最终阻挡了龙虎山基业。”
寰乾点了点头,那些人为了追杀江忻,已经败坏了阴德,相继从高手境界上跌落下去,唯有那些脸皮厚如城墙的人,才会保持着他原有的境界。
江忻岂会看不出寰乾的心思,在寰乾心里,他想让天师府那些激进派的人死无葬身之地,亲手将其给挫骨扬灰的手法,比起江忻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忻撇了撇嘴,转移话题说道:“我觉得江家这一门,应该是会再次出现小长生的境界。”
老掌教挑了挑眉毛,说道:“是你?”
江忻摇了摇头,“我很清楚我自己的实力,而且没了江同的教导,我恐怕这辈子都寸步难行,自然不可以进入小长生境界,可无尘大圆满境界,我还是能做到的。
“是死去的江同,以及未来的江夜。”
寰乾摆出一个很是无奈的表情,他现在算是知道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信心,这种信心可以不用经过脑袋,直接就说出来,那就叫做不知好歹了。
“等那个小子来到之后了,我给他馈赠现在是必须要做的时候的事情,不过我先提出来,丑话说在上头,如果那小子连四五分都接受不了,那么就让我选择下一任掌教吧。
寰乾刚说完,一个小道童,就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然后看起来十分欢乐。
第四百章 三仙儿
江忻仔细凝视这一小道童,他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一样,这个小道童给江忻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一般,也天生的让人亲近。
江忻眉开眼笑的看着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小少年,“来,让叔叔抱抱。”
扎着小辫子的小道童警惕的看了一眼江忻,从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已经把江忻当成了一个怪叔叔。
小道童没有搭理江忻的张开怀抱,小心翼翼的从江忻的身侧走了过去,留下一脸尴尬的愣在当场的江忻。
“师傅,这个怪人是谁啊,看起来好变态哦。”
江忻听到小道童的疑问之后,更是一道雷电就直接劈在了他的脑门上,仿佛有一群乌鸦从他的脑门飘过一般。
寰乾笑着说道:“这个人啊?你就当他是一个怪人就好了,不过话说回来,多少人家想让小孩子被天师抱上一抱,求一份机缘,你倒好,直接省略了人家。”
小道童皱了皱精巧的鼻子,柔声说道:“我有师傅就好啦。”
寰乾这时候却是一瞪眼,“说过多少次了,为师没死,你就不能喊我师傅,万一被其他人听见了,你恐怕有性命之虞。”
“那师傅为什么还要自称‘为师’?”
“这……”
寰乾干咳一声,“师傅做什么都有道理,你只管听我的话就就行了。”
“可是这样不就修不出我自己的道吗?听师傅的话,那就是走师傅的路或者是走师傅指的路,我自己却不能亲身体验,也就没了自己的道法自然。”
寰乾老脸一红,他和这个孩子说长尊礼仪,这孩子却和他谈道法自然,这龙虎山之人,包括大真人在内,谁对道法的研究能超过寰乾?
可是寰乾就被这一个孩子给说的哑口无声。
此时寰乾的脸上的尴尬神色,丝毫不逊色江忻。
江忻哈哈大笑,既然两个人都尴尬,这两份尴尬碰撞在一起之后,就互相抵消了,两个人的尴尬也都烟消云散。
“寰乾,这是你收的徒弟?还没经过掌教拜师礼吧?”
龙虎山掌教收徒,那可是要上新闻的大事,甚至还有可能去发表一个本地的新闻发布会,因为老掌教的徒弟,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下一任龙虎山的掌教。
“还没有,现在是多事之秋,我怕我会牵连到他,可是这孩子又聪明得很,悟性很高,未必不能做一个以道法精通的掌教。”
寰乾轻描淡写的一句,就将这个小道童的身份给定死了。
这个看起来七八岁上下的小道童可能不知道,寰乾这一句让他云里雾里的话,一旦流传出去,就会让他身陷漩涡之中。
江忻笑了笑,随即打趣儿说道:“这个孩子成长起来,最起码也要二十年吧?你还能再活二十年?又或者你准备死了之后,然后昭告天下说你有一个徒弟,可这个徒弟才不到十岁,会被那些人吃的骨头茬子都不剩。”
“我不会让那些人得逞的!”
寰乾没有说话,小道童却握紧了拳头,“我会用我的道,来指引他们走向正路,让他们激进的不那么极端,保守的也不那么古板。”
江忻勾起嘴角,先是看了一眼寰乾说道:“你都和他说了这么多了。”
紧接着又望向小道童说道:“你倒是有个远大的志向,只是这个志向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了。”
寰乾此时轻轻开口道:“他有没有能力,完全取决于江夜能否将龙虎山肃清,如果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未来与期望,我会昭告天下这孩子就是我的徒弟,如果看不到,我希望这个孩子就像你小时候一样,不求荣华富贵,只要衣食无忧的生活在龙虎山之中就行了。”
其实龙虎山这一组织,在传承了千年之后,也大致和那些家族相同了,寰乾就相当于家主,大真人就是家族中隐藏的老祖宗或者是隐藏的高手,其余老天师就是家族中可以说的上话的几个不是家主,却和家主有关系的人。
下面的道童就是家族的招待或者佣人,帮助往来山上的香客指路或者赠香,更有的年纪比较长的老道士,也会开坛给人算卦,或者额外接一些水陆道场的事。
然后龙虎山就相应的给这些道士衣食无忧的生活,还有每个月定额的香火钱,保证他们饿不死,冻不死之外,还有零花钱。
一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人,若是被龙虎山收下,那么这辈子也能安然度过了。
况且龙虎山还有针对各种年龄段的人的早课,不仅宣扬道法,还会教一些生活常识以及国内外的大事,让道士们不枯坐山中。
当初的江忻就是这样。
江忻啧了啧嘴唇,“没想到你对这个小孩子还挺上心的,叫什么名字,法号是什么?”
“没有正儿八经的名字,只有一个浑名,称作三仙儿,因为年龄不到所以没有法号。”
江忻扯了扯嘴角,“三鲜儿?这名字也太浑了吧?还不如现在起一个法号,然后等到时间了直接改上来。”
“不行,我收徒的话,按字辈是‘宇’,提早给他起字号,也是变相的在告诉其他人,我收徒了。”
寰乾继续道:“况且这名字也不浑,因为有仙得存在,不仅不浑,而且还很有灵性。”
“鲜就怎么不浑了?满满的市井气。”
“仙就怎么浑了?市井气那也叫烟火气!”
“行行行,你说的对,我不跟你争,来三鲜儿,过来叔叔这里,叔叔最喜欢吃包子了。”
三仙儿摇了摇头,看起来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还是很害怕。
江忻有些无奈,既然是寰乾的徒弟,应该也有其玲珑之处,可是这个小小少年,好像对什么都很害怕一样,这可不是单纯的玲珑心,而是一颗胆怯之心。
他抬头问道:“你是怎么收下他的?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吗,或者他误闯进这里了?”
“过人之处还是有几分的,很是聪明伶俐,只是没有像江同一样,闯进仙山罢了。”
第四百零一章 何谓三仙儿
江忻点了点头,既然是寰乾亲自收的徒弟,就算自己看不出来这名叫“三鲜儿”的小道童有什么优点,但是寰乾既然收下三鲜儿了,一定有他的道理。
江忻又问道:“既然他不是误闯仙山,那么凭着你这个深居深山之中的老神仙,是怎么接触到他的呢?”
寰乾摸了摸三仙儿的小脑袋,表情有些怜惜,“我那五年体会纸醉金迷,也体会了人间疾苦,在去Y省的时候,在一处封闭的小山村,见到了三仙儿,这孩子在小溪边喝水,一副痴傻的模样,可是他……”
寰乾看着三仙儿,回想起当初那件事的时候,眼神中还是十分的震惊。
据寰乾回忆,那是一座非常封闭的小山村,至于封闭到什么程度,还是因为寰乾行走在高速上,顺着高速路找方向的时候,被一个超速超载的大客车给撞到了。
寰乾为了不让大客车侧翻,用真气护住了所有乘客,然后硬生生逼停了大客车,然后他自己被撞到高速下面去了。
用寰乾的话来说,现在还有在XY高速寻找一个自杀老头儿的新闻。
而坠入高速路山下的寰乾,岂是这么容易就摔死的,如果一个龙虎山的老掌教死在了车祸上,那就要贻笑大方了。
而寰乾稳稳落地之后,发现这个山下竟然还别有洞天,这里是一个小村庄,说是小村庄其实也就是几户人家错落分开而已。
这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这里的人家还穿着古代的服饰,房屋还是那种看不出来现代还是古代的泥土房子。
他们见到从山上掉下来的寰乾,就像是见到神仙一样,纷纷膜拜。
寰乾说清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他们更是以为寰乾是一位得道升天的神仙道长,一个个趴在地上都不肯起身。
寰乾好说歹说,利诱都不行,直到威逼恐吓住他们,他们才肯战战兢兢的起身。
在这里待了大概四五天的寰乾,也发现了这个村庄的一些事情。
这些居民的先人,都是逃难到这里来的,至于逃的什么难,还是乾隆年间的一次战乱,距今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了。
当初他们逃难的那一群人,足有上百户,直到现在,经历时间的长河之后,只留下了这么几家。
他们自给自足,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将这一带的资源,应用的十分合理,甚至衣物还是破布缠着兽皮。
寰乾当时去的时候,正值冬天,那里不管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小孩,都是布衣加兽皮,而且竟然还不怕冷。
让寰乾更是发出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感叹。
像这样的日子,稍微身体差一些的人,都熬不过一次降温,更不要提连日的雨雪了。
这里的人除了才出生的婴儿,就连女人都是身强体壮,放在外面,绝对不比任何一个贴身保镖差,甚至就是一个中年妇女,都可以徒手撕裂木桩。
这种都是“能人异士”而且还很封闭的小山庄,若不是生活条件太苛刻了一些,绝对称得上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寰乾在一户人家中寄居,听这户人家说,他们家里有一个孩子,可是在一次进山打猎的时候走丢了,随后就听到一声老虎的咆哮声音。
这户人家都以为孩子被吃了,也就没再寻找了。
寰乾很是奇怪,这些人好像对人命都漠不关心,甚至是自己家的人失踪了都不放在心上,好像不是他们的孩子一样。
不过后来寰乾也就明白了,一个从千人的群居生活,变成了现在只有几十人的家庭,甚至都已经到了开始近亲结婚,才能将后代延续下去的地步。
已经看惯了生死,在他们看来,一个小孩子在没有长大之前,是不能称之为人的,更像一个小猫小狗一样的宠物,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再生一个。
寰乾对这种心理很是不爽,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就再也没有过问。
而且从这家人家的男主人口中得知,那个孩子好像还是一个傻子,这更加让人不在乎了。
一眨眼,寰乾就在这个村庄住了大半个月有余,期间他也想让这些“能人异士”去龙虎山扎根,但是这里的村长不愿意。
说什么上面有跑的很快的巨兽,他亲眼看见老神仙就是那个巨兽给撞下来的,所以打死也不愿意出这个村庄。
寰乾洒然一笑,这个村庄的人眼中的天,大概就是那些高速路了,而高速路上的汽车,就是他们口中的巨兽。
寰乾也不好多说什么,既然人家不愿意,那也就不强求了,毕竟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选择,他最后作为报答,提出要上山解决那只让人不敢进山打猎的老虎。
这个村庄的生活来源,本就没有什么多少,再少去进山打猎的这条路,恐怕再也很难活下去了。
村庄的居民都在欢呼,又纷纷下跪呼神仙下凡。
这一次寰乾并没有搭理他们。
进山之后,找了一个多小时的寰乾,终于来到一处血腥味极重的地方,也见到了让他此生难忘的场景。
一个披裹着虎皮的孩子,正趴在一条小溪边喝着水,他身后是一头已经腐烂了的老虎的残躯。
孩子察觉到有人来了,警惕的从水中抬起头,他的眼睛十分混浊,脸上也是那种痴傻之人的神色。
而后他在见到寰乾的那一刻,眉心突然有一点金光,好像是彩虹一般,向四周扩散。
孩子的眼神清明起来,再不复痴傻的模样。
那一日,寰乾只问了他两个问题。
“这头老虎是你弄死的?”
“不是,我和一男一女来山上,老虎突然出来,对我很是亲昵,后来我走不出去了,快要饿死的时候,老虎自己撞山自杀了。”
寰乾叹了口气,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愿不愿意和我去另一个山里,做我的徒弟?”
“做你的徒弟能有名字吗?”
“暂称你为三仙儿,仙灵、仙山、仙人。”
“好,那我跟你回去。”
而后孩子就突然昏了过去,再起来之后,只记得寰乾是他的师傅,再也想不起来那个村庄的事情。
第四百零二章 江夜的心性
江忻听完龙虎山老掌教寰乾的话后,又对这个小小少年三仙儿高看了一眼,这就和道教典籍中,由仙人转世,突然开窍的神通一般。
或许这个名叫三仙儿的小小少年,在没有遇到老掌教的时候,永远都可能是一个傻傻的小孩子,以后甚至会流传出某个深山老林之中,有一个野人的踪迹。
而在寰乾老掌教出现之后,可能是老掌教身上的真气,又或者是寰乾身上的隐隐约约的仙人气息,将这个小小少年给唤醒了。
江忻想要去摸一摸三仙儿的脑袋,可是他伸出手臂,又缩了回来,这一次,江忻并不是因为三仙儿不愿意让他摸脑袋,他才缩回来手臂。
毕竟以江忻的本事,想取现在这个三仙儿身上任何东西,都不算是个事儿,哪怕是寰乾在这里。
江忻只是觉得,在他刚要去摸脑袋的时候,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告诉江忻,不能这么无礼。
对,就是无礼。
这辈子让江忻感觉到什么逾越举动都是无礼之举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江同,另一个就是江老爷子。
寰乾则是以为江忻又魔怔了,他推了推三仙儿,说道:“你先回去吧,待会我也下山,你让那些做早课的人,再等我一会儿,今天往后推迟一个小时。”
三仙儿的脸色却是十分认真,他皱了皱轻巧的眉头,“师傅,其他人就算了,你作为掌教,不能迟到的,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要准时过去,不然影响不好。”
“你懂个屁的影响,老子想什么时候过去,那就什么时候过去,让他们老老实实等着,我就不信还有人敢说我的不是。”
三仙儿歪嘴哈哈大笑,竖起一根大拇指说道:“师傅,厉害!”
三仙儿说完之后,虽然他不喜这个和师傅针锋相对的年轻人,但也还是鞠了一下躬,再不怎么喜欢,但终归还是要有些礼貌的。
“那师傅,以及这位师叔,我先下山了。”
“以后记住了,不要再其他人面前喊我师傅。”
“弟子记下了。”
寰乾老掌教颇有些无奈,他摆了摆手,三仙儿这才退下。
江忻点头称赞道:“这个小孩子,以后成就绝非是你我能比的,我有预感。”
寰乾嘿嘿一笑,“那么比起江夜呢?”
“仍是比不过。”
寰乾顿时就吹胡子瞪眼,没好气说道:“那你说这个做什么!”
“这应该是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情吧?我教会江夜真气的使用办法后,他能进入无垢境界,这个小道童虽然不简单,但是身上一点真气都没有,境界不高,心境不错。”
寰乾不以为然的说道:“心境可比境界要有用的多,传闻龙虎山第三代老天师,其中就有一个心境臻至大圆满的人,但是境界始终不高,而后心境顿悟,一举突破小长生境界,只差一步就能到达大长生,此外,更是成为了龙虎山那一代天师魁首,以一己之力,力压其余几大门派,让龙虎山声望,一度达到了顶峰。江同曾经也是这种人,一日顿悟,境界突飞猛进。”
江忻点了点头,龙虎山的人物志,他也熟读过,这些书文记录着老天师们的成长,也算是给后人做的一个榜样,以及一个学习的知识。
可是江忻一直都不信有什么境界是一日千里,像他这种境界一步一个脚印上来的人,更不信有什么可以一天之内连破几个境界的所谓秘法。
哪怕是江同那种破镜,也是枯坐很久,这背后的沧桑,谁又能懂?
江忻摇了摇头,“我还没说完,江夜的心境,也不差,有一颗市侩却很玲珑的内心,到时候你见到他了,应该也会对他很是无奈,无奈中还会有喜爱。”
寰乾“呸”了一声,“我真是对牛弹琴!我说什么就是比不上江夜对吧?”
谁知道江忻很是认真的看着寰乾,“江夜他真的很有能力,以及魅力。现在我光用嘴巴去说,你肯定不信,到时候你见到他了,就会明白的。”
寰乾也收起了怒意,对于江忻给江夜的评价,他突然也有些期待起来,“那老道我就拭目以待了。”
“那你就好好看着吧。”
寰乾冷哼一声,对于江忻老是和他的针锋相对,他真是有气都发不出去,自己和江忻好好说话,几乎已经暗里承认江忻说的是真的了,可是江忻不仅没有谦虚,反而还愈发厚脸皮。
“那小子什么时候上山,老道我绝对要试探一下他,然后通过我的试炼之后,我再将其扔到天师府中去,让他和那群激进派的打太极。”
“你就不怕他忍不住动手?”
“如果这个小子聪明的话,他应该猜的出来,他在龙虎山内不会有什么危险,反而是很安全的地方,只有他彻底打开那个茅屋之后,危险才会真正到来,在此之前,但凡他有一点脑子,都不会在实力不高之前,和天师府激进派作对。”
“你说的也是,到时候我也得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如同你说的那样,他能忍得住。”
江忻硬生生憋回去想要看笑话的心,以他对江夜的了解,江夜绝对不会像老掌教说的那样,江夜这个人心里没有数的,绝对能做出来幼狼一般的行为。
就算我吃不掉你,也要给你咬下一块肉了。
寰乾抖了抖衣襟,他正色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见到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一个二十岁的少年,我就不信我看不透他。”
“再者说了,一个二十岁的少年,心性成熟的,会隐忍的住,心性不成熟的,才会做出没有能力之前,就去拼命的勾当……”
寰乾说到这里,便没有说下去了。
江忻笑了一声,接着寰乾的话说道:“如果真的忍不住去做那种事情,那么你也会低看他一眼,甚至觉得他值不值得你的馈赠?”
“正是。”
江忻猛地转身仰天大笑道:“寰乾,这次你引以为傲的认人手段,要落空了。”
第四百零三章 跳山
寰乾没有搭理江忻突然之间的倨傲,他也不可能再去反驳什么。
认人手段是他寰乾活了七八十年的经验之谈,不会因为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用他那种很是狂妄的语气,就可以打破寰乾的自信。
江忻也不会认为,仅仅是凭借自己这一番话,就能改变寰乾对江夜的看法,但是自己只要说出来,提醒到位,那么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寰乾继续说道:“我也很希望他够懂得隐忍,这不是对你的反驳,而是我由衷的希望,他可以在成长起来之后,再去报仇,就有些让人觉得太那个了。”
“说好听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难听点就是不自量力,就连江同都没办法对付的人,我不相信连一个无垢境界都没有的人,可以对付。当然,我也不希望他的冲动,会给龙虎山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那倒不至于。”
江忻将手拢在袖口之中,“他的背后,还有整个江家,到时候你龙虎山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有我们江家兜底,你不要管他在龙虎山怎么闹就行了。”
“唉——”
寰乾重重叹息一口气,他突然之间感慨一句,“不知道龙虎山这清净之地,又要被你们这群满是烟火气的人,折腾成什么样子。”
“那你应该问问天师府那些激进派的老天师,所有的头,都是他们起的,你们龙虎山早就已经不清净了,激进派存在一天,那就会鸡飞狗跳一天。”
寰乾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愁容,他说道:“我总不能让他们跪在地上,引颈受戮吧。”
江忻冷哼一声,“既然不能,那就让江夜闹一闹吧,闹得过去,龙虎山恢复往日平静,闹不过去,龙虎山也不会损失什么。”
寰乾突然又露出了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你以为你在哄三岁小孩子玩?”
“哈哈哈,所以嘛,你要支持江夜嘛。”
“我算是被你们江家,给折磨坏了。”
寰乾又说道:“他什么时候上山,老头子我先去会一会他。”
“现在正在处理S省各大家族的事情,现在也应该处理完了,然后再弄好一些私事,我再教他真气的使用办法,应该不出一个星期,差不多就能上山了。”
“那好,我就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话已至此,已经没有其他话要说了,江忻也准备离开,毕竟现在江夜还在S省,他不在的情况下,万一发生什么意外的话,那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哦对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寰震已经彻底加入激进派了,昨天他下山了。”
“去哪儿了?”
江忻突然之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S省。”
寰乾这才说完,江忻瞬间就逼近了寰乾,一手抓着这位龙虎山老掌教的衣领,狠声说道:“一夜过去了,你到现在才说,你该不会是在一直拖延我的时间吧?”
寰乾早就料到江忻会这么做,他耸了耸肩,笑着反问道:“如果我一直不告诉你,你会知道吗?”
江忻一想,也却是是这样,如果寰乾不说,那么他肯定不知道寰震加入了激进派,更不知道寰震会在昨夜去了S省。
寰乾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老子的龙虎金丹真是喂了狗了,给你吃进去,一点都没用,还不如留给我小徒弟吃。”
江忻叹了口气,“我们现在谁也不敢相信了。”
寰乾推了推江忻的手,一时间竟然没能推开,他也没有用强力推开,毕竟不是什么生死仇人。
“不过你不用担心,现在激进派的所作所为,大多都在我的掌控之下,寰坎在跟着他,保守派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被动了,他们也在主动出击。”
江忻迟疑片刻,寰坎也是八位老天师之一,是保守派的先锋人物,说是保守,不过这个人在行为上很不保守。
尽管寰坎在个人身上,一点都没有一个道长的样子,但是寰坎在对于龙虎山大事之上,始终保持着顺应自然的理念,不可用外力去干扰龙虎山,也不能勾结外人来豪取龙虎山。
所以寰坎看不上激进派,更是不看好江夜,寰坎可以说是自成一派,也是为数不多,和寰乾关系莫逆的天师。
江忻将寰乾的衣襟松开,他冷哼一声,“江夜如果在没上了龙虎山之前就出事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那群激进派的人是傻13,我希望你们不要去做傻子。”
寰乾挑了挑眉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思,他平静说道:“你回去吧,带他上山就行了,一切按照我们的计划来。”
“可以——”
江忻突然话锋一转,“但是今日之事,一言一行,我都会如实告知江老爷子,至于江老爷子要接下来怎么和龙虎山谈合作,我听他的。”
“早知道老子就不跟你说了,说个事儿又惹了一身骚。”
“特殊时期特殊照顾,我们不能再输了,谅解。”
“滚滚滚,赶紧滚,我看你们江家的人就头痛!”
“哈哈哈哈!那好,我先行告退,一周后再登山拜访。”
“老子不见!”
江忻耸了耸肩,没有搭理寰乾的气话,转身没有走羊肠小道出去,而是直接跳入了大山之中。
现在不比夜晚,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再走大道可能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别看寰乾一直在让江忻去天师府坐坐。
江忻说不去也是给寰乾面子,如果江忻真的想去,恐怕寰乾还会拦着,到时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整个天师府都不要想有任何一块好地方了。
寰乾看着在树林之间来回跳动的黑点,他暗骂一声,“怎么不摔死你!”
寰乾看了眼日头,又不愿意面对一般,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约定的早课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向江忻跳下去的地方望了一眼。
“他大爷的,这还真是一个捷径!”
说罢,寰乾也从山上跳了下去,虽然他去不去早课都没有问题,可是答应了小徒弟,迟到一小时,那就不能失信于人。
第四百零六章 五脏对五行
江夜对于江忻说他真气不行的话语,也是感觉有些小赌气,他直接运用出了所有真气,先是将怀中的银针尽数丢出!
散落在空中的少说也有百八十个银针,就这么被江夜用真气牢牢控制在空中动弹不得,若是用一大股真气,控制一大片银针,这种小花样,江忻都不屑于去用。
正当江忻想要出言打击江夜一番的时候,头顶上得银针却全都动了,这一次不是一大团真气控制一大片银针,而是每一个银针,都有一缕真气在控制!
以气御针!
江夜的这番手段,可以说是将真气给运用到了入微的境界,这种境界,就连江忻都不敢说他能做的出来。
试想一下,在你和江夜打斗的时候,突然有一片银针从四面八方向你袭来,而且这银针还不是出手就如同死物一般,而是每一个都是独立的个体,让你在江夜面前变得毫无死角。
你能躲过面前这一根,就肯定躲不过背后那一根,当然,像江忻这种高手,虽然躲不开银针的进攻,但可以用绝对的真气依附在身体表面,防御住银针的进攻。
就像那天晚上,江夜使用这一招对待寰兑一样,寰兑就是用真气依附在身体表面,来防御住了银针凛冽的攻势。
这一招对待同境界的敌人,会很有用,但是对待境界比你高的人,那就有些鸡肋了,唯一的看点就是对真气入微到登峰造极的控制,这一点是江忻必须要暗中称赞江夜的地方。
不过纵使江忻对江夜的手法很是惊讶,他的面部表情还是十分平静,没有说出任何夸赞江夜的话,只是淡然说道:“就这?还有吗?”
江夜冷哼一声,操控着银针回到盒子之中,然后他猛地一僵身体,将脉络中的真气,逼入了皮下组织,而后又由手掌心为介质,用真气凝结出来一枚短矛一样的东西。
以气化形!
江忻这次的表情真的是呆了,这种手段不是无尘境界,绝对使用不出来的,以气化形通俗来说就是让真气外放。
这种真气外放可不是操控银针那样,而是将真气凝结成一把武器,这枚武器比得上任何神兵利器。
江夜放出以气化形的短矛之后,又凝结出无数银针,这些东西在没有真气的人面前,是看不见透明之物,只能感受的到上面强烈的破坏力与力量感。
而在拥有真气的人眼中,这种以气化形的手段,比任何光彩夺目的东西,更加绚丽,也更加耀眼!
江夜释放完以气化形之后,整个人又疲软了许多,他半趴在床上,默默的笑了笑,有些得意的看向江忻。
江忻长出一口气,这次他没有吝啬赞美的话语,“你对真气的操控,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这种手段,说实话,就连我也比不上你。”
江夜本以为江忻只是普通夸赞,可是江忻说出这种话,实在是给予了江夜很大的肯定。
谁曾想江忻突然话锋一转,他皱着眉头说道:“对真气的操控是到了很圆满的地步,可是你这些招式的杀伤力,真是……连我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就这还妄想去灭了天师府?你这种攻击手段,连寰兑这种最弱天师都伤不了,以后怎么去对付以防御力著称的寰艮以及以战斗力闻名的寰震?!”
江忻毫不留情的打击到,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江夜的神色有没有任何恼羞成怒的地方,如果江夜敢露出一丁点因为批评他的话而愤怒的神情,江忻绝对会转身就走。
如果江夜真是这样有一点成就就膨胀,然后还听不进去批评的话,那么江忻宁愿自己去报仇,也会让江老爷子定夺,江夜这个人到底能不能要。
到时候不出意外的话,江老爷子一定会放弃江夜,因为江忻在正儿八经的露面之前,江老爷子就跟他说过,江夜以后能不能得到江家的支持,就看江忻说的算,江忻有决定江夜去留生死的最大权利。
江夜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因为江忻的夸赞而开心,因为江忻的批评而愤怒的神色,有的只是一些落寞的神情。
江夜何尝不知道,他的战斗力是多么的无力,暂且不说上次和寰兑的战斗,在连寰兑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的情况下,就被寰兑重伤,若不是这个吊坠修复了他的身体,估计他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情况不会比现在躺在天师府床上的寰兑好到哪里去。
再说昨天碰上的张向北,江夜的攻击力,压根拿那个气功大成的张向北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还一度差点被他打死。
从这两场战斗中,江夜已经深深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所以江忻夸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因为可以入微的操控真气就觉得开心,也不觉得江忻那刺耳的批评感到愤怒。
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事实。
江忻松了口气,他也不敢看到江夜脸上会出现他不愿意看到的神情,因为在这么久明里暗里的相处之中,江忻很喜欢这个孩子,现在这个孩子也正在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江忻也是十分的欣慰。
江夜狠狠地握了握拳头,他重重说道:“江忻!我知道我的不足之处,我也想改,我更加想变得更加强大!求你教我!”
江夜真的没说过几次“求”字,除了请求之外,唯一一次“求”,就是求江忻。
江忻伸出手掌,一股炙热的真气瞬间弥漫在掌心之中,而后“轰”的一声,他的掌心突然间冒出一团火焰出来。
江夜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可以这么玩的真气!
“真气的另一种性质,将真气通过心脏经络运用到手中,然后就会出现这种火焰,你学习这个之前,也要知道,人类的身体部位,代表着什么样的属性。”
江忻缓缓说道:“肝对木、心对火、脾对土、肺对金、肾对水,这金木水火土,可以在脉络之下演变。”
第四百零七章 五行真气
江忻说完之后顿了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他是想等江夜先消化一下,不然说再多也是无用功,一股脑将他的所有知识全都推给江夜,只会让这个少年贪多嚼不烂。
“你可以先试一试,我再说一遍,肝对木、心对火、脾对土、肺对金、肾对水,你看看能不能给记下来,然后自己再使用一下。”
江夜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肝对木、心对火、脾对土、肺对金、肾对水。”
江夜盘腿坐在床上,将体内脉络中的真气都往心脏处赶,等到真气全都在心脏附近脉络的时候,江夜突然眼睛一瞪,他嘴唇逐渐发紫发黑,脸上也开始苍白起来,整个人好像没了呼吸一般。
江华谭撇了撇嘴,有些嫌弃的说道:“第一次,就走火入魔了。”
江忻也是有些无奈,他苦笑着将手掌放在江夜的后背,然后温和的真气开始进入江夜的心脏附近,将江夜还在“进攻”心脏的真气,给全部打回原来的位置。
江夜这才突然张大嘴巴,一口大气喘了上来,足足又过了十多分钟之后,江夜的脸色才好看许多,嘴唇也从乌紫色的中毒迹象,变得正常起来。
江夜现在感觉十分疲惫,他看了一眼江忻,“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就是按照你说的一样,将真气给过渡在心脏之上,可是我的真气才到心脏周围的脉络,就好像被人给一拳打在了心口,瞬间就不能喘气了,刚刚我都差点以为我要死了。”
“怪我怪我!”
江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忘了和你说,要找一个真气正好顺其自然流动到心脏脉络的地方,然后再将经过心脏脉络的真气给调动出来,你这样强行用真气过渡给心脏,无异于用真气去攻击心脏。”
“如果不是你现在很虚弱,再加上你也小心翼翼的,恐怕你刚才那番操作就把自己给玩死了哈哈哈。”
说到这里,江忻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仰头大笑着,毫不留情的嘲弄着江夜。
江夜冷哼一声,没好气说道:“你还有脸笑,你说你教我,你还不教完整,我刚刚都差点被你害死了。”
“哈哈哈我的错……哈哈哈……“
江夜翻了个白眼,紧接着问道:“别笑了,提升实力是关键,怎么感应自己的真气是不是流动到心脏的脉络中了?”
江忻这才擦了擦眼泪,正色说道:“其实你心脏的脉络,和身体其他部位的脉络是一样的,真气始终会在你体内周而复始的流动一个周期,然后这些真气就会形成一个圆圈,将你的脉络全都链接起来。”
“也就是说,只要你真气足够,你身体的每个脉络之上,都会有真气的存在,你心脏的位置也会有,所以你只要找到你体内真气流动的规律,然后顺着真气的流动,找到经过心脏的真气,将其给调动出来就行了。”
江夜点了点头,他再一次盘腿而坐,闭上了眼睛。
江华谭眼瞅着江夜,小声在江忻耳边嘀咕道:“江少,你说这小子能搞得定火属性真气吗?”
“那谁知道,总归要试试的,江同都可以搞得定,我就不信他儿子还弄不好,虎父无犬子,你知不知道?”
江忻说完,又自顾自讪笑一声,“反正也就是试一试,不成功了再说,我也没有抱着成功的目的,只是让他知道真气还有其他的玩法,如果五行真气的路子走不通,就让他走其他的路。”
“难不成是……”
“卧槽!”
江华谭还没说完,江夜猛地大喊一声,然后端起床头上的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就这还不解渴,江夜又赶紧倒了满满一大杯热水,他也不嫌烫,直接又喝个精光。
喝完之后他这才满意的长舒一口气,随后哈哈大笑道:“我摸到了!我摸到了!”
江忻疑惑的问道:“摸到什么了?”
“刚刚真气的流动规律被我给摸出来了,然后我正要引导经过心脏的真气往手掌走的时候,谁知道一个不小心没有凝聚成功,给搞散了,那些真气滚烫的厉害,烫的我感觉整个五脏六腑都要冒烟了一样。”
“哎呀怎么会散呢!太笨了!”
江忻皱着眉头骂了一句,按理说只要找到那种真气,凭借江夜对真气高超的控制手段,肯定能成功引导到手掌之上。
江夜挠了挠脑袋,“我有点紧张,要不我再试一次。”
江忻安慰道:“没什么可紧张的,就像你平常时候调动真气一样,将那一缕真气给调动出来之后,就不用再想其他的事情了,直接将其挪到手掌之中放出来,就像你以气化形一样。”
“好!”
江夜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进入入定的状态。
“能成吗!”江华谭啧啧了两下,“我觉得五行真气不是太厉害,倒不如就用那种真气,杀伤力令人害怕,若不是我体内真气少的可怜,我肯定会修炼那种真气。”
“行了吧你,”江忻笑骂一声,“就算你真气多,你也不一定能修炼那种类型的真气。其实我也想这孩子能够搞好那种传说中的真气,可是如果他连五行真气都悟不透的话,怎么可能去悟透那种真气。”
“说的也是。”
二人害怕打扰到江夜,仅用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对话,而后就这么一直盯着江夜看。
这时候,江夜的皮肤突然呈现出一抹诡异的红色,江忻和江华谭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些许的疑惑。
这又是什么情况?
只见江夜的身体越来越红,就好像是被烧透了的铁块一样,可是他的表情却是十分淡然自若。
江华谭担心问道:“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你出手给他弄停下来。”
“别急,还轮不到我来,他有危险的时候那个吊坠会吸收掉的,而且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痛苦,应该没……”
“轰轰!”
江忻的话音刚落,一股强大无比的炙热能量,从江夜的身体周围,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