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威势
太阳升起，
这时镖局的许多人才醒过酒来。
懊恼地拍拍脑袋，将头埋进水里咕噜一下，清醒过来各忙各的去了。
方慎急匆匆地找到赵常山，交给他几个大盒子。
半晌后，方慎离去，赵常山则面带喜色地找到几个要出镖的镖师，将他们带进大堂议事。
于是，很多人奇怪地看到，震南镖局今天出镖的三支镖队，都带着一个大盒子。
其中最大的那个盒子，咋一看有点像棺材…
后续的这些，方慎都不知道。
他已经跟赵常山说好，这段时间，他会全力炼化龙虎大丹，没什么事不会找他。
取出一枚龙虎大丹，方慎一口将其吞下。
轻微的苦涩中带着药材的香气，中间夹杂着一丝丝血腥味。
用力嚼碎，而后将其吞下。
那一瞬间，方慎感觉自己的胃里有一团火在升腾。
气血沸腾，真气燃烧，浑身骨骼噼啪作响。
一声低沉的吼声从方慎喉咙传出，心脏砰砰狂跳。
心脏有力的搏击跳动声回荡在房间内。
他青筋暴起，浑身发红。
“好药，激我气血，炼我肉身。”
待丹药的药效过去，胃里的火似乎有熄灭的趋势。
方慎果断地抓出一粒龙虎大丹，丢进口中，快速嚼嚼，用力咽下。
像是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碳，方慎感觉自己喉咙被灼痛。
这不是错觉，如果不能炼化这股药力，他的身体很有可能要被烧穿。
“来吧，哈哈哈哈哈！”
方慎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
整整一个月。
方慎的住处笼罩着一股强大的气息。
蛇虫鼠蚁避着走，偶尔有昏头昏脑的小昆虫走进，瞬间就被这股气息压迫得炸开，汁液四溅。
路过的汉子们走过时也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这一天，这股压人的气息终于缓缓回收，被方慎收敛回体内。
推来房门，方慎狠狠地呼了口气。
一个月的时间，他将六十颗龙虎大丹全部炼化。
龙虎缎体，此刻的他，血液如铅汞涌动，体魄像是铁铸铜锻。
即便只是站在那里，在某些人的眼中，那也是不可撼动。
气息爆发，更是可以将未踏入真体境的人，压迫得动弹不了。
只是，果然如他所料，即便是真气和体魄都已经达到了巅峰，瓶颈也依然存在。
到底还缺什么？
方慎不知道。
但是，静极思动，方慎明白，自己也该去外面走一走了。
闭门造车，一昧苦修，不是突破的好办法。
出去走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了机缘。
之前老僵曾经说过祂入侵这个世界的通道，方慎早就有了过去一探究竟的心思。
只是被炼化龙虎大丹一事耽搁了而已。
方慎寻找赵常山的气机，朝着大堂走去。
此前，他将老骨、瘦骨和老僵三个诡异交给了赵常山。
言明可以当做秘密底牌使用，押镖时带上，能解决大部分麻烦。
并且当场让赵常山看了看三只诡异的实力。
赵常山当时欣喜若狂，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片刻后，方慎便见到了赵常山。
赵常山满面红光，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看到方慎，赵常山双眼一亮。
“哈，慎儿，好外甥，你终于出关了，我……”
赵常山还想迎上来，结果一靠近方慎，就被一股气机压迫得脸色涨红。
方慎见状，连忙后退两步，道：
“对不起，二舅。刚刚出关，对气机的掌控还不够圆融。”
赵常山喘两口气，摆摆手，又满怀期待地道：
“你二舅我也是把好手，能二舅这么狼狈，慎儿你可是突破了？”
方慎摇头，“没，关于突破，现在我没有头绪。所以二舅，我想出去走走。”
“呵呵，不要紧，慎儿你天赋异禀，二舅相信，你突破只是迟早的事。”
赵常山依旧笑呵呵，开玩笑，自家外甥即便没突破，一身骇人实力也在这摆着呢。
“二舅，我出去要带上老僵，祂呢？”
说到三个诡异，赵常山的笑意更浓，祂们可是帮了大忙了。
“祂啊，你得等等，押镖的时候被带出去了。”
“慎儿，我跟你说，你把祂们送来可着实起了大作用…”
接下来，赵常山将方慎修行这一个月，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押镖遇劫，是常有的事，就算押镖的是震南镖局的人，也免不了。
出门在外，特别是经过荒郊野外、人迹罕至之地。
遇到那些拿命混饭吃的劫匪实在是太正常了，毕竟，到时候将镖队的人全杀了，谁能知道凶手？
再说，就算震南镖局的名头能够威慑很多不轨之徒，但是须知，有时候出来动手的，不一定是劫匪，还有可能是雇主的仇家。
种种原因，镖队出去，多多少少都会跟人动手。
只是，大约一月之前，方慎刚开始炼化龙虎大丹的时候。
一伙被猪油蒙了心的修行人，袭击了震南镖局的镖队，意欲从镖队的人口中得知丹药的消息。
结果从马车上的一个小盒子里飞出骨头，组成的高大骨架一只手就穿透了对面领头人的胸膛，捏爆了他的心脏。
在贪婪中迷失了心智的袭击者，当场被吓破了胆，被镖局的人几乎追杀殆尽。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此后镖队的一次次押镖中。
特别是在某一次押镖中，外貌皮包骨的瘦骨，直接将一个藏在途中休息客栈的诡异一口吞了。
当时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要不是震南镖局的人都修的是《地气练身法》，气息中正平和，都有人要出魔卫道了。
还有老僵，一次次出手，都是从那口酷似棺材的长盒中蹦出。
有人觉得不对劲。
于是就将这事告到了附近的县衙，在捕头额头直渗冷汗的见证下，检测的道人确认了镖局的人修的都是正道功法。
于是皆大欢喜。
至于瘦骨祂们，当时以震南镖局机密来搪塞了。
天下秘法多种多样，操纵诡异的功法大有人修，连之前小小的青河门廖剑都有一门召唤诡异的秘法。
此时确实不方便追问太多。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震南镖局确实没做过什么越过底线的事。
最后，
即便不是真体境，但三只诡异凭借自身的优势，当真是将来袭的杀到胆寒。
这种威势，直接将震南镖局的威名提到了又一个高度。
第三十二章 香山村异事
微风吹拂，正是个好天气。
方慎放慢脚步，行走在偏僻小道之上。
有股悠闲自得之意。
方慎很久没体验这种感觉了，此时体内躁动的气血也沉静了下来，等待新一轮的爆发。
一静一动之间，方慎气血锤炼得更加凝练。
老僵套着斗篷，静静地跟在方慎身后。
自老僵被带回镖局后，方慎就将其带走，一路赶往老僵记忆中的地点。
“吾王，通道所在，翻过前面的山，大概就要到了。”
“我记得，我从通道出来，看到过人烟，应该不难找。”
方慎感受前方的气机，微微眯眼。
“老僵，那个通道，足够隐秘吗？”
老僵察觉到方慎的异样，看看前方，但没看出什么。
“那里很是隐秘，地势低洼，阴暗潮湿，有毒蛇毒虫盘踞，凡人不会去那种地方。”
“呵，看来出了什么变故。”方慎无奈一笑。
“真叫人不省心！”
说罢，气血之力运转，将空气撞出爆鸣，向着目的地赶去。
老僵见状，迈开大步，奋力追赶，砰砰的脚步声传出老远。
不知惊起多少飞禽。
只是很快，遥遥地，一路蹒跚行路的百姓出现在了方慎视线内。
他们来的方向，正是方慎要去的通道所在方向。
看穿着，这群人都是普通人家的打扮，只是这时不只大人，老人小孩也都在队伍里。
有老人驻着拐杖，在家人的帮助下，艰难行路。
婴儿哇哇大哭，被母亲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队伍的两侧，守着几个公门打扮的人，他们脸色复杂，维持着队伍的秩序。
方慎脸一沉，看来前面的变故不小。
有心一问，方慎一脚踏在前面的地面上，将脚下压出一个浅坑，卸掉了那股力量。
这才稳稳地停下来，几个跃动，来到了队伍前面。
对于突然出现的方慎，尤其是方慎后面还传来老僵追赶的脚步声。
队伍的人都有些害怕，几个公门中人更是摆出架势，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方慎伸手止住冲过来的老僵，拱拱手道：
“各位不要害怕，我不是恶徒。”
“此来，只是想向各位打听打听前面的事，诸位大概就是从那里赶来的。”
一个公门中人走出，打量着方慎，隐隐间只觉得这人深不可测，真要动起手来，自己这些人只怕远不是对手。
他目光闪动，忌惮地问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方慎一笑，道：“只是恰巧也要往那边去，看到你们，觉得那边可能出现了变故，所以就想问一下。”
“对了，我是震南镖局的人。”
“哦？震南镖局的人？”几位公门中人对视一眼，竟然放松了几分警惕。
方慎见状，也是颇为惊讶，他顺嘴一提，只是想着震南镖局跟官府有联系。
为了押镖顺利，一些经常要经过的县衙镖局都有打点过，能靠上些关系，也更好说话。
只是现在看来，震南镖局在官府中的名声还不错？
不然不足于让几个公门中人放松警惕。
方慎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是震南镖局人的身份令牌。
那是镖局人手一个的东西，在外用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也能防止有人冒充震南镖局的人招摇撞骗。
看到令牌，最初走出的公门中人彻底放松下来，道：
“原来是镖局的人，你们在衙门的名声还不错。”
“你是想往前去？”
“对。”方慎点头。
“唉，还是别去了吧，那地方现在危险得很。”
方慎不置可否，“还未请教名讳。”
“在下刘殊，忝为玉香县的捕快。”
方慎整整脸色，“刘兄弟，还请详细说说。”
刘殊轻叹一声。
“前方乃是香山村，因近着香山而得名。身后的便是香山村的百姓。”
“此次，乃是县衙令我等来帮助香山村百姓，搬家逃难的。”
刘殊有些话，憋在心里也很久了，现在打开话匣子，就源源不断地说起来。
原来，香山村附近，这半年来，就开始闹古怪，初时也没人在意，只认为天气变冷了，夜间睡觉时常觉得冷。
但是，久而久之，就有人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有人起夜，出去解决的时候，偶然发现，村子外头，竟然有不少人影在徘徊。
他试着呼唤一声，但那些人无动于衷。
他轻轻靠近，却发现那些人颧骨突出，面色苍白。
他渗出了一身冷汗，尿意不翼而飞，蹑手蹑脚地回家，飞快的将门关上。
第二天，他将事告诉了其他村民。
村民不信，但他说得信誓旦旦。
于是就约好晚上一起察看。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就不得了，事情比那发现者说得还要严重。
他们村子外，围满了人影，不时还要状如野兽的东西在游戈。
但他们知道那不是野兽，野兽是不敢靠近那些人影的。
村民们出不去了，白天的时候，他们想逃离村子。
却发现，有薄薄的雾气包围了村子，即便是白天，那些人影也在雾气里徘徊。
好在，被围困了几天后，终于有人发现香山村好久没有村民出来了。
衙门这才派人前去查探，发现异样。
“捕头想查探那些人影虚实，闯进雾气中受了重伤。”
“还好，靠着道器，我们打开了一条道路，将村民救出。”
刘殊说着露出羞愧之色，“我等衙门之人，治下百姓遇事，竟然只能带着他们逃离。”
“我等实在羞惭。”
其他捕头也低下头。
“但是，”刘殊又大声说道：“我等已禀报朝廷，想必很快就会有人下来，将那些东西打杀了，还村民们一个安宁。”
这时，一片淡淡的雾气漂荡过来，似乎听到了刘殊的话，猛地朝他扑了过来。
刘殊大惊，“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说话的时候，他猛地一抽刀，大吼道：
“我来挡住，带百姓走！”
其他捕快护住村民，面露恐色。
刘殊硬着头皮往雾气冲去，这片雾气此时显化出几个脸色苍白的人影，冷冷地看着他。
突然，一只大手从旁边掠过，几个人影脸色变化，但还未露出惊恐之色，就被那手一抓一拍。
雾气发出嗤的一声，隐约有尖啸声传出，消失不见。
方慎收回手，一步踏出，在一声爆鸣中，身影远去，只有声音飘荡。
“刘捕快，雾气已然弥散，不用等朝廷的人，我且去解决掉它。”
“我的手下会护着你们返回。”
刘殊呆若木鸡，其他人也说不出话来。
“这…”
他转头，看到老僵铁青色的脸，老僵朝他点了点头。
第三十三章 异变原因
一连串的爆鸣声响起。
那是方慎摩擦空气发出的声音。
来时感应到的异常气息波动已近在眼前。
只是在混乱气息的边缘处，有一个小山村。
方慎停下来，这就是香山村。
香山村已经没有人气，雾气飘荡，苍白脸色的人影游走在屋舍间。
地上躺着村民的尸体，想来，当初村民也跟这些人影发生过搏斗。
最后留下了这些尸体。
方慎走进香山村，有雾气飘过来，苍白人影在雾气中向着方慎逼近。
“哼！”
方慎冷哼一声，催动浑身气血。
嗤！
雾气刚一近身，就被庞大的气血之力压迫，开始消亡。
苍白脸色的人影尖啸，但还未触及方慎，便颓然倒地，浑身冒着白烟。
雾气尽数消退后，人影的尸体留在原地，表面变得坑坑洼洼，如同一块破布。
只是，这些都是小角色。
方慎抬头，看向混乱气息的中心，那里似乎被黑幕遮盖，不透出一丝光亮。
幢幢鬼影在里面乱窜，毫无灵智。
“不管什么原因，那通道是我一探诡异世界的关键，不能有失。”
没有耽搁，方慎直接起步，朝着中心赶去。
不用想就知道，这场异变的中心绝对就是通道。
随着方慎的前进，浓郁的诡异气息扑面而来，这已经是方慎生平仅见的程度。
方慎抽动鼻子，这些诡异的气息被吸入，在神像处转了一圈，化作方慎的养料。
“呵，说不定，这才是最适合我修行的环境。”
只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被老僵说是很隐秘的通道，还能再藏下去吗？
想到这里，方慎更是脸色一沉，但现在说什么无济于事了。
锵！
利器破空划破空气的声音。
方慎面不改色，一手向身侧抓去。
一柄软剑在剧烈的噼里啪啦声中被方慎握住。
用力一拽，脸上带着震惊与恐慌的袭击者被拉出。
一个看上去颇为俊俏的修行人。
他眼中虽然惊慌，但还是忍住一咬牙，从怀里掏出黑铁金属小球。
嗖！
金属小球在方慎近在咫尺的地方爆炸。
雷霆从倾泻，将方慎整个人淹没。
来人虽早有防备，但还是被掀飞，砸在地上又弹起，摔了七八个跟头。
他忍痛爬起，就要逃离。
金属小球是他天罡门独家秘法制造，威力之大他清楚得很。
寻常的真体境被炸到也得重伤。
只是真体境的存在不是他能抗衡的，即便重伤了也有杀他的可能。
他这么年轻就已经是门内的天骄，是被众人瞩目的对象，他不会去冒这个险。
真体境的一身财富纵然令人垂涎，但他一直相信，贪婪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只是，沉重的压力骤然传来，将他压趴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血。
方慎从雷霆中走出，气血缭绕，真气灌体。
这点雷暴对于他来说，只是毛毛雨，最多也就是让方慎觉得有点痛罢了。
“你是谁？”
方慎面无表情地问道。
谢斌瞳孔一缩。
毫发无损！？
这个人在雷霆中走了一遍一点事也没有。
谢斌这一刻想起了自己的师傅，师傅是真体境，但是也没办法在雷暴洗礼下做到这一步。
“在下谢斌，是天罡门的门人。”
谢斌很干脆，语气极快的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他明白，在这种实力的人面前，自己的所有挣扎都只是徒劳。
天罡门的门人？
方慎点点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谢斌老实地交代道：“来这里是为了追杀五傩教的一个仇敌。”
“我得到消息，那人为了突破境界，将会有一番谋划。”
“我不想他先我一步突破，于是便来此袭杀他。只是没想到，他弄出的动静这么大。”
方慎脸色一沉，没想到还是人为。
就因为那人，通道生出异变，估计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
“你可知他在哪里？”
谢斌点点头，“知道，只是那人现在杀不了，事不可为，我就想回师门找帮手。”
“带我去找他。”方慎的声音中带着冷意，听得谢斌心头一禀。
“是，请前辈跟我来。”
谢斌走在前面带路，方慎在后面跟着。
偶尔会有些浓郁到凝结成半流体的诡异气息飘过，方慎就出手将诡异气息抓住，吸收入体。
谢斌看得心里一寒，这种诡异气息他要是触碰到，马上就得被气息侵袭，坏了修行。
眼见这一位像是菜市场的鱼贩子捞鱼一般，将诡异气息捞在手中，他更是恭敬。
奇异的是，这么长的一段路，方慎没看见一个诡异。
香山村里的苍白人影像是个意外，是偶然流窜到外面的。
而谢斌，但也不愧是天罡门这种大势力的成员，年纪轻轻已经接近突破真体境。
所以他才能闯到这里，还发现了他的仇人。
“到了，前辈，那里就是我的仇敌所在，只是我的护身道器已经用掉，现在接近不了那里。”
方慎看一眼谢斌，在感知里，确实有个气息不纯的人在前方。
不等方慎说话，谢斌注意到方慎的视线，低下头道：
“还请前辈饶我一命，之前袭杀前辈也只是无心之失。”
“晚辈觉得仇人没有那个本事，应当还有五傩教的人相助，才弄出现在这个声势。”
“但前辈从雷暴中走出，一身真气威煞人也，五傩教的人是无这个本事的。”
谢斌麻利地从身上掏东西，道：
“此前是个误会，晚辈愿意做出补偿。”
方慎觉得谢斌是个有意思的人。
“杀了你，你的东西也还是我的。”
谢斌闻言，顿时心生喜意。
对方没动手，还愿意跟自己说话，就证明对方还是能被说动的。
“前辈，晚辈是天罡门的门人。虽然一身本事在前辈看来不足一提，但晚辈在门内也是颇受重视的。”
“杀了晚辈，前辈就跟天罡门结仇了。如果前辈愿意饶我一命，晚辈保证，日后必有所报！”
方慎对他说的报答不感兴趣，道：
“你走吧，报答就免了，东西留下。”
“谢过前辈。”
谢斌大喜若狂，转身就走。
只是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回头望了一眼，看到方慎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位是谁？”
“不管是谁，这位没杀我。”
“是不是可以借这段际遇攀上关系呢？”
“跟这种实力的人攀上关系，对我应该是大有帮助的。”
第三十四章 看一眼
鬼影呼啸，贪婪地盯着方慎。
方慎脚步不停，无视了这些鬼影。
此时他已经确定，这附近的根本就没有诡异。
就连这些鬼影，与这个世界，也还有一层隔阂。
祂们顶着两个世界之间的那层膜，窥视着方慎。
很快，方慎就看到了这场异变的始作俑者，也终于明白了谢斌为什么杀不了他的仇人。
只见前面一人盘膝坐在地上。
他脸色画着潦草却形式古老的花纹，身后的空间不断扭曲变形，诡异的气息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
凭谢斌的实力，他根本走不近。
这就是通道。
对面的世界充斥着的诡异气息，正透过通道渗透过来。
只是，不知为何，还没有诡异过来。
并且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那些诡异都是独自一人穿过来。
方慎将目光移回五傩教的人身上，这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身上的气息好像缺了一块，然后从别处移了点别的东西过来填上。
看情况，这人很可能是从诡异的世界移植了点什么。
“为了突破真体境，冒险借助诡异的力量么。”
方慎仔细地看了一遍后，得出结论。
这人应该是急于突破真体境，加上五傩教的修行法门本就擅于沟通未知存在。
于是就另辟蹊径，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在通道附近，沟通诡异世界的存在，接引对方的力量到身上，借助那股力量突破真体境。
只可惜，在那股力量降临的一瞬间，这人就已经废了。
力量侵染了他，将他摧毁，只剩下一具躯壳。
之后，因为他的引动，诡异世界的气息顺着通道渗透了过来。
至于祸乱香山村的苍白脸色人影，恐怕是因为寄身于雾气中，由雾气携带着，跟着那些气息渗透了过来。
这时，五傩教人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他的眼睛只剩下一片眼白。
他四肢扭曲，像野兽一般向方慎发出一声嘶吼。
“只降临了一部分的力量跟意志，也敢对着我吼？”
方慎反而笑了，来之前他曾想过，或许会发生一场大战。
但没想到一片平静，只是临了还出现这么一个蹩脚的东西。
“但是，这终究是一个能跨界降临的存在啊。”
“能被这五傩教人选做沟通的对象，力量的质量应该很高吧？”
方慎眯眯眼，猛地一拳轰出，迅若蛟龙。
异化的五傩教人完全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拳打中。
真气爆发，直接将这具身躯化作血雾。
空气中只剩下一团黑漆漆的液体，液体中间裂开，露出一只猩红的眼睛。
眼睛转动，向着方慎望去。
啪！
未等祂看过来，方慎脸色淡漠地一手伸出，插入黑色液体之中，抓住了这颗眼睛。
眼睛一颤一颤，似是在挣扎，想要转动过来。
嗡！
一声尖鸣响起，一轮黑色太阳横空生出。
轰！
方慎面前的地面出现了个大坑，其余东西全部消失。
体内似是有东西骤然膨胀，一阵撕裂的痛感传来。
但这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一股更加凝练更加狂暴的真气在体内汹涌。
身心舒畅，这一位的力量果然够强，方慎本来已经达到了极限的真气修为更上一层楼。
“哼，只是降临了些许的存在，还想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方慎冷笑一声，将借五傩教人躯壳想要降临的存在抛在脑后，转而向着通道望去。
天空中的鬼影仍在窥视，足以看出，祂们是渴望到这个世界来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祂们过不来。
“也许，我可以过去看看。”
想到做到，趁着没有其他人过来，方慎可以在这段时间尽力施为。
他看了看天空中的鬼影，“都是些喽啰，说明对面可能没什么难缠的东西。”
“看一眼，我就看一眼。”
方慎来到通道面前，半个身子探入。
很奇异的感觉，不像是穿过了什么屏障的穿透感，更像是在幽黑山洞前行，走出洞口时柳暗花明的感觉。
像是找到了不为人知的新天地，未知的气息扑鼻而来。
眼前鬼影飞舞，祂们有瞬间的呆滞，似是不敢相信对面的人会过来。
但很快他们就回过神来，蜂拥而上。
方慎咧嘴一笑，好地方，祂们好弱啊！
“滚！”
一声爆喝，附近的鬼影瞬间停滞。
随之而来的，是数个黑色的大太阳，清空了大片鬼影。
道道微小的诡异力量被神像吸收，积少成多，方慎一时间竟有被撑着了的饱腹感。
咆哮传来，大手拨开鬼影，露出祂作为诡异头领的伟岸身躯。
祂不能容忍对方在自己地盘上的耀武扬威。
迈开脚步，踩死了不知多少鬼影，祂朝着方慎冲来。
方慎眼睛一亮，他已经感觉自己快吃不下了。
这个裸露上身的巨大莽汉鬼影冲来，刚好可以收手之前最后捞一笔。
莽汉鬼影狂吼，但祂还未动作，方慎拔刀。
嗡鸣声响起，却是方慎用出了惑心劲。
莽汉鬼影感觉自己魂体都要散开。
刀光闪过，将祂一臂削下。
接着，一轮黑色大太阳炸裂。
鬼影痛叫，哀鸣。
方慎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疑惑，这诡异好像有点不对。
按理说，就祂这种实力，被自己接二连三的攻击，早就应该失去了反抗之力。
但这只似乎不一样。
是天赋吗？还是这边的环境不一样？
方慎能感觉到，这个诡异的伤势在飞速恢复。
眼下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方慎甩开那些思绪，扣住莽汉鬼影的双肩，将祂往自己的世界拖。
感受到双肩上传来的拉力，莽汉鬼影一个激灵，明白了什么。
祂清楚，虽然不知道这个奇怪的人族拉自己过去想做什么。
但是，凭人家的实力，自己被拉过去，绝对会死得很惨。
于是祂咆哮，祂挣扎。
剩下的一只手在地面疯狂扒拉，在地上制造出一道道犁痕。
但这毫无作用，莽汉鬼影哀嚎，用力往后一冲，双肩被方慎拉下一片“血肉”。
祂忍着痛，回头一拳打在通道上，通道像镜子般破碎。
方慎最后看到的是莽汉鬼影痛惜的目光。
通道破碎的刹那他就弹回了自己的世界。
第三十五章 雾气弥散
看着眼前已经消失的通道，方慎若有所思。
自己算不算冲过去诡异世界，打了人家一巴掌，被踢了回来？
只是说正经的，方慎对那莽汉鬼影一拳打碎通道的事，很是在意。
他不认为，诡异有自由开关两个世界通道的能力。
不然，早就乱翻天了。
最好的解释，就是那些通道在一个诡异通过后，别的诡异过不来了。
变成了单行门。
那边的诡异过不来，但人能过去。
只是方慎的袭击，令那个莽汉鬼影产生了要殒命的危险感。
于是才忍痛将“门”给关上了。
随着门的两头都堵死了，通道就消失了。
守着那扇不能过来的门，只是那些鬼影还抱着幻想罢了。
但是，方慎不否认，这次鬼影们是真的有了过来的希望。
五傩教门徒想一步登天，突破真体境。
他确实已经成功了一半，只是没抗住沟通的存在的力量洗礼。
这是个赌徒，这种路子起码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若是继续完善，说不定能成一门厉害的秘法。
只是他没那个机会了，也不知道是否还有人知道他所用法门。
方慎吐出一口气，盘坐在地，将已经是无根之水的诡异气息吸收。
诡异气息滚滚而来。
他所在的地方形成了一个龙卷，龙卷的底部，是方慎。
呼吸间，诡异气息如同长蛇般被吸进。
方慎体内的真气不断增多，只是他的体魄也到了真体境的极限，所以才没被撑爆。
两天后，诡异的气息终于被吸收殆尽。
阳光将这地方照得通透，只是在这场异变中，附近的蛇虫鼠蚁要么机灵点的，提前逃了，要么留下来被诡异气息侵袭，死绝了。
少了这些生物，这地方肯定不会是之前的模样。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生机。
方慎也算是彻底明白，诡异就该待在诡异世界。
祂们跟正常的生灵完全是相冲突的存在，仅靠着诡异气息，就能将留在附近的生灵灭绝。
若是哪一天，诡异完全入侵，赤地千里，生灵涂炭，不是说着玩的。
诡异们完全有能力，将祂们肆虐过的地方，同化为诡异世界的一部分，生灵灭绝，只剩诡异。
方慎转身，朝着来路走去，通道消失，这地方已经没有探索的价值。
只是在回去的时候，方慎看到了有意思的一幕。
虽然通道消失，诡异气息也几乎消失殆尽。
但那雾气，还在飘荡。
而之前本该已经离去的谢斌，此时正被围在雾气中间，左冲右突。
谢斌已经接近突破真体境，对这些雾气倒是不太畏惧。
但他有伤在身，身上的护身手段又都全部放下，交给了方慎。
一时间竟然突破不出去，只能硬撑着，跟这些苍白脸色的人影纠缠。
这时，谢斌也发现了方慎，眼睛顿时一亮，大喊道：
“前辈救我！”
方慎本就打算清除这些雾气，不然任由这雾气带着人影游荡出去，就难找了。
说不定又有多少平常人家遇到，无辜遭难。
趁着雾气聚集在这附近，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当下方慎也不再忧豫，果断出手，
又有一丝丝的真气进账。
“咳，咳。”
谢斌走过来，先是咳了两下。
“多谢前辈救命，我就知道，先前附近天色大变，定是前辈得手，达成所愿。”
“如今看前辈更胜之前，当真令人敬佩。”
“行了。”方慎挥挥手，打断了他的恭维。
“你那仇敌，已经死了。”
“哦！？”谢斌一愣，继而说道，“多谢前辈为我…”
“他不是我杀的，或许你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想要取巧突破真体境，却不想被取巧之法反噬，死于非命。”
“这…”谢斌呆住，心中也不知道什么滋味。
他跟对方，也只是因为门派之间的纷争，几番争斗，才结下的死仇。
真要说有多么厌憎对方，也不至于。
特别是，他们两人一样，都是在想方设法突破真体境。
一时间，谢斌竟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方慎看着谢斌，也不知道他心里活动这般丰富，问道：
“倒是你，怎么惹到了这东西？竟然跟你死缠这么长时间。”
谢斌回过神，想到这事，脸色也是难看，说道：
“大概率，是因为祂们想将我炼了吧。”
“前辈且看。”
谢斌将方慎带到一旁，让方慎看到了一具兽尸。
兽尸躯体破烂，应该是狼类。
方慎想起，之前刘殊刘捕快的描述中，是出现过野兽的身影的。
但是一路过来，方慎也只看到了人影。
“前辈看这匹狼，我来时见过它，这孽畜想袭击我，被我在头上划了一剑，逃了。”
“我没去管它，想不到再见时是这种情形。”
方慎看兽头，果然在上面看到了一道未痊愈的剑痕。
“你的意思是，这雾气，在寻找新的住户？”
谢斌一转念就明白了方慎的意思。
“是的，前辈，我想祂们见我重伤在身，就想趁机将我炼成那种怪物。”
“毕竟，我还未从这些怪物之中，看到有我这修为的存在。”
方慎点点头，想着香山村村民描述的野兽身影，心中一叹。
“恐怕雾气早已弥散了，还有一部分不知所踪。”
“这下麻烦了。”
那种同化其他生灵的能力，无疑是非常可怕的，任由其肆虐，不知道会酿成什么样的祸患。
“走了的也就算了，但是还在附近的那些，绝对要消灭掉。”
方慎当机立断，转身就走。
“唉，前辈等等我。”
谢斌本就有意跟方慎打好关系，现在就是好机会。
当即强撑着身体跟了上去。
方慎出手，这些雾气自然不可能幸免，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只是，这些雾气中的“居民”，全都是人影，没有野兽的身影。
“看来真的全都走了。”方慎吐出一口气。
“此事还是要告之朝廷，由朝廷出手，会好很多。”
“前辈心怀百姓，当真是侠肝义胆，我辈楷模…”
谢斌跟着一旁，卖力地恭维。
正在这时，天边一道白气呼啸而来。
方慎心头一动，来者是个真体境。
果然，白气飞到谢斌身旁，自动消散，露出里面的一个老者来。
“谢斌我徒，师傅来了，莫怕。”
说完，打量谢斌一眼，“你怎么搞成这幅模样？”
第三十六章 秘事
方慎定睛看去。
只见老者气血充盈，面色红润，全无常人上了年纪后的疲态。
谢斌万万想不到，自己师傅会突然过来。
“师尊，您怎么来了？”
老者轻抚下巴上的一小撮白须，脸上带着些许得色，道：
“为师见你两月未返，又在出来之前支取了颗雷珠，心知你定是出来办棘手的事时，遇到了麻烦。”
“这不，为师刚好出关访友，就顺便过来找找你。”
谢斌心头一暖。
雷珠就是之前用来炸方慎的金属小球，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能够关注自己的行踪，特地过来找自己，这证明了师尊还是很疼爱自己的。
“师尊，徒儿刚才被诡异所困，全赖这位真体境的前辈所救。”
老者看向方慎，只觉完全看不出眼前之人修为的深浅。
此时的他全当谢斌的伤势是诡异造成，对方慎的好感大增。
“多谢道友了，老夫沈傅洪，我这徒儿学艺不精，丢人现眼，见笑了。”
沈傅洪拱拱手，语气真诚道。
“在下方慎，见过沈道友，刚才只是随手而为，不算什么。”
方慎回礼，第一次见到自己之外的真体境，他也很是好奇。
之前的听风老道不算，他身上的气息古怪，明明不到真体境，却拥有着高绝的实力。
至于潜龙山来的高人，他也没打过照面。
“沈道友刚才身裹白气飞行之法，当真奇妙。不像我，只能凭肉身之力，破开空气而行，且不能长时间飞行。”
方慎道。
“唉，道友过谦了。”沈傅洪连连摆手。
“道友一身气息我都看不透，想必也只是没有适合法门的问题。”
“我天罡教擅长雷法，以雷法见长。参悟雷法的时候，少不得与天地打交道，这途中，也就衍生出了不少法门。”
“也就是我这徒儿学艺不精，没一门精妙法门入门的，不然不至于伤成这样子。”
谢斌自动忽略了师尊对自己的嫌弃，很识趣地到香山村中取来案桌和板凳。
先是请了方慎跟沈傅洪入座，又取出香山村中找到的茶叶，泡了壶茶。
沈傅洪笑道：“这小子虽然不成器，但还有点眼力见儿。”
说着端起茶呷了一口。
方慎自过来之后，滴水未进，此时也是有些渴了。
一饮而尽，略苦，是种山茶，做法也简单，但透着一股风味儿。
“我观沈道友飞行时，白气裹身。”
“想必那飞行法门修行时，需要采集某种奇珍水汽？”
沈傅洪大笑，道：“方道友好眼力，不错，我修行时采集门派灵池中飘散的水汽，将其炼进身体之中，一方面可以淬炼我的身躯，也可以修行成这门飞行之法。”
“我飞行时全靠着这水汽助力，凭我自己是不行的。”
“原来如此。”方慎点头。
“沈道友请看，我也有一法门，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
对方把自己飞行法门的底细尽数道出，方慎也不好什么表示也没有。
“我这法门来自于《弄焰五法》，是其残本。”
说着，方慎手中出现一轮黑色小太阳。
谢斌本来在一旁斟茶，热浪袭来，此时忍不住后退两步。
余光一撇，他的几缕发梢已有些许卷曲。
沈傅洪倒是没收什么影响，兴奋地将头探到黑色小太阳上方，好奇地打量。
“好法门，好法门。”他赞叹几声。
“这法门初步应该只是凝出一个火球，只是道友的真气太强，这才导致道友出手后，宛如唤出了一轮小太阳。”
“按这法门的思路，想来，只要道友的真气跟得上，就能凝聚出更大威力更强的太阳了。”
方慎点头，惋惜道：“可惜，如果有灵火火种，用其点燃真气，威力应当可以更大。”
沈傅洪想了想，摇头道：
“灵火火种又岂是那么易得的东西？况且依我看，就凭方道友你这法门如今的威力，想必一般的灵火也只是锦上添花。”
“要有特殊的灵火火种才能有质变…”
两人谈性很浓，从法门谈到真气的运用，如何细致入微等等。
谢斌在一旁听着，开始只觉得大为受用，可听到后来，就全都是真体境相关的了，他听着像是听天书一般。
良久，谢斌泡的第二壶茶也已经见底。
方慎跟沈傅洪才停了下来，两人一脸的意犹未尽。
“方道友好见识，只是我观方道友不论是真气调动，还是法门运用，都透着大气、不拘细节。”
“这样真气消耗会更多，方道友可要注意。”
方慎哈哈大笑。
“无妨，这点消耗方某也不在乎。倒是沈道友你天罡门的法门讲究真气流转，细节处自有一番奥妙。”
“当真令方某收益匪浅。”
两人互相恭维一番，这时，沈傅洪才想起了什么，道：
“对了，道友这是跟我徒儿在这遭遇了什么？”
不等方慎开口，谢斌走上前，将事情细细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他袭击方慎一事。
“原来如此。”沈傅洪皱眉。
“有残余雾气不知所踪，这却是麻烦了，我看这附近乃是人烟边缘，再往前走就是大山大所。”
“那些残余雾气要是到了里面就麻烦了。”
“哦？”方慎挑眉，“这有何说法？”
沈傅洪揪下两根胡子，“只因这大山大所里面，人烟稀少，却也热闹得紧，里面住着的，可不只是人族啊。”
嗯！？
方慎双眼微眯，“还有什么东西？”
“妖族，天地间能修行的，可不只是人，其余万灵也可修行，形成了妖族。”
谢斌也是第一次听这些事，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师尊。
可沈傅洪却没了下文，他沉吟了一下，咬牙道：
“这样，老夫跟方道友你先去知会朝廷，再去妖族那边走一遭。”
“妖族也不喜欢诡异，想必它们也不会看着诡异流窜，不会为难我们。”
“再说，老夫此行出来，身上还带着十余颗雷珠呢！呵呵，方道友不知道，这雷珠乃我天罡门特制之物。”
“就是真体境，吃一记也讨不了好！老夫最喜欢带着护身，嘿嘿。”
沈傅洪说到最后冷笑了一声。
谢斌脸皮一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师尊，眼前这位，吃了一记雷珠，屁事没有，施施然又出来。
瞥瞥方慎跟沈傅洪，谢斌觉得，自己等等应该偷偷告诉师尊这事。
第三十七章 妖族
雷珠是个好东西。
方慎自己亲身感受过。
方慎自己的真气跟体魄，都达到了极限，除非有特殊手段，不然这种程度就是真体境巅峰了。
“我知道朝廷潜龙山有人在永德县，但不知道那人走没走，我们可以先过去找他。”
方慎说道，他口中的潜龙山人就是听风老道。
沈傅洪一惊，“潜龙山的人！？”
天罡门作为大势力，对潜龙山的了解显然比一般人要多。
“有他们的人在就好办多了，就按你说的，我们去永德县。”
真体境的速度比之骏马，可要快多了。
沈傅洪提上谢斌，跟着方慎飞速向永德县赶去。
永德县在山路诡异被消灭之后，一切又恢复原样。
方慎跟沈傅洪赶到，看到的是一番颇为热闹的景象。
货郎们担着商品从山的那边过来，有富商模样的人过来做买卖，本地人出来集市看热闹。
虽然比不上晋城，但比较方慎上次过来，已好了许多。
来到县衙，永德县县令匆忙迎出。
“哎呦，方壮士，今天怎么有空到小县来？”
说着，又看了看跟方慎并肩站立的沈傅洪。
“这位是？”县令问道。
“哦，这位是天罡门的沈傅洪沈道友，修为高深，也是真体境。”
方慎介绍道。
至于谢斌，他很自觉地退后两步，跟在沈傅洪背后。
永德县县令将三人迎进去，一边让人上茶，一边试探着问道：
“方壮士今日带着沈道友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方慎开口将事情原委讲明，永德县县令越听，脸色就越沉重。
“……事情就是这样，不知道听风道长还在不在？”
永德县县令点点头，令衙役去请听风老道。
“方壮士今日来的巧，听风道长因为此间事了，被潜龙山召回，明早就要动身。”
不多时，听风老道就来到了，他看向方慎，点点头。
“方道友。”
方慎也朝他点头示意。
听风老道又看向沈傅洪跟谢斌，道：
“贫道观两位身上的气息，像是天罡门的。”
沈傅洪站起，抱拳道：“不错，鄙人天罡门沈傅洪，这是我徒儿谢斌。”
听风老道早已从衙役口中知道出了大事，直入主题道：
“方道友今日特意来访，不知是何要事？”
这时永德县县令站起，道：“听风道长，方壮士今日前来，所为之事，涉及诡异跟妖族。”
听风老道面色一肃。
县令微微一笑，“这事已经超出了本官能处理的范围，怎么处置，就交由道长你安排了。”
“下官县事繁杂，先行退下了。”
说着，施施然走了。
方慎将事情再次说了一遍。
听风老道脸上露出一丝愁容，“唉，多事之秋。”
“那雾气，真要让它壮大，从大山大所中出来，怕不是会惹出大麻烦。”
他看向方慎跟沈傅洪。
“就按两位说的去做吧，只是万万要小心，不要随意跟妖族起冲突，避免陷入里面。”
“贫道会禀报上面，让人随时过去支援你们。”
“二位先出发吧。”
谢斌是不适合带着了，他有伤在身，不能再陷入险地。
方慎跟沈傅洪也不耽搁，直接出发。
路上，沈傅洪介绍道：
“妖族，远古时曾经是天地的主宰，只是后来我们人族后来居上，取代了它们的地位。”
“一场大战过后，我们人族占据了天地的大部分，但妖族乃万物修行而成，杀之不绝，只能放任它们生活在大山大所间。”
从香山村掠过，两人脚不沾地，直接进入了被当地人称之为“掩人山”的巨峰中。
之所以叫做“掩人山”，是因为山峰高耸，占地面积大，被原始巨木覆盖，常人进入如同迷失在天地间的尘埃。
这里经常有猎人冒险进入，却再也出不来了。
“是个好地方。”方慎感叹道。
的确，这里并非人工塑造，纯粹由天地伟力雕琢而成。
沈傅洪也赞同方慎的意见，道：
“是啊，若是那些喜欢幽居的人看到，怕不是直接不走了。”
“妖族是万灵修行而成，它们聚集的地方往往灵气充沛，灵性惊人。”
方慎跟他穿行于山林间，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感知铺开，朝着四面八方探察而去。
沈傅洪跟着方慎一起，两人如同黑暗中的两盏明灯。
只是他的感知力不如方慎，发现这一点之后，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收敛自己的感知，不再做多余的功夫。
沈傅洪在脑中思考了一番后，道：
“我人族有伟力，承天地造化，万古传承，薪火不绝。”
“纵然是妖族，也要惧我们三分。”
“我们如今上门，也不必过于谨慎，不要弱了我们的气势。”
沈傅洪语气中带着傲然。
方慎点点头，“好。”
只是他心中也泛起了些许波澜。
人道之力辉煌如斯，他作为人族，走的自然也就是人道。
而诡异作为这片天地的异数，自然可算是单独的一门路数，可称做诡道。
那自己这算什么呢，修的是人族法门，修行提升主要靠的是吸收诡异的力量。
人走诡道。
幽幽一叹，方慎将脑中的思绪打断。
吼！
忽然，前方吼声传来，一道巨大的身影挡在方慎和沈傅洪面前。
但他们不惊反喜，沈傅洪甚至低笑出声。
“方道友，终于找到了，我还以为它们很好找呢，没想到藏得这么严实。”
“嗯。”方慎应了一声，看向前方身影。
是只巨大的黑熊，体表的毛如同钢针般披散而下，油光滑亮。
此时它铜铃般的眸子正狠狠地盯着两人。
黑熊心里一跳，隐约间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两人平静的表现令它更加愤怒。
“人族，死！”
它狂吼一声，前肢扬起，迈开两腿，轰隆隆地朝着两人冲过来。
沈傅洪双目一亮，道：
“方道友，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天罡门炼身法门的威力。”
说着，不等方慎回应，他肌肉隆起，身周有罡风呼啸，偶尔有雷光跳动在皮肤上面。
黑熊没反应过来，就被沈傅洪一跃而起，一拳轰在下巴上。
它仰头呜咽一声，但并不觉得痛，皮粗肉厚是它的天赋。
“好粗的皮。”
说着，沈傅洪长笑一声，身躯闪出幻影，一瞬间轰出数十道拳影。
罡风刮过，将黑熊的毛发刮得七零八落，雷光顺着拳头冲进黑熊体内。
第三十八章 黑熊掩人
黑熊轰然倒地。
激起一片烟尘。
雷光在它体内肆虐，几乎搅碎他的内脏。
原本油光滑亮的毛发，像是飓风过后的树林，一片狼藉。
方慎走上前，一挥手，将周围的烟尘吹去。
沈傅洪蹲在地上，轻轻拍拍黑熊的鼻梁，笑道：
“服了没？老实点，我知道你皮粗肉厚，顽强十足，没那么容易死。”
黑熊有气没力的从鼻孔里哼出一道白气，勉强撑起眼皮，看了沈傅洪一眼。
沈傅洪见状，站起身来，冲着方慎笑呵呵道：
“方道友，我突然想吃熊肉了，想当年我出去历练的时候，跟三五好友一起，猎了头熊，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方慎也笑，“我还没吃过熊肉呢，特别是真体境的熊肉，劳烦道友动手，将他剥皮拆骨，我来打下手。”
沈傅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柄匕首，“看我手艺便是。”
黑熊唰地一下坐起来，两条腿瘫在身前，道：
“两位所来何事？不知哪里有小熊可以配合的地方？”
“先别急着动手，小熊在这地方还是有些面皮的，两位有小熊帮着，办事也方便。”
黑熊说话的语速极快。
方慎跟沈傅洪对视一眼，道：“早这样不就行了。”
“说吧，你们这一带说话最管用的妖是谁？”
黑熊看着沈傅洪手中亮晃晃的匕首，毫不思索地道：
“当然是鼠祜大人了。”
“它在哪？”方慎又问。
“往南边再翻两座山就到了。”
“行，走吧，带路。”方慎站起身，示意黑熊走在前面。
“这。。。”黑熊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有心想要推辞，又怕对方动手。
“别想那么多，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有诡异可能过来你们这了，我们来寻求合作的。”
听到方慎的话，黑熊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那些恶心的东西过来了？”
见黑熊对诡异的态度恶劣，沈傅洪收起匕首，问道：
“怎么，你也见过诡异？”
黑熊叹了口气，人立而起，走在前面带路。
“何只见过，俺还亲手拍死过不少，那些东西太讨妖厌了。”
“祂们不只喜欢杀戮，而且祂们走过的地方，灵气污浊不堪，吸一口都得恶心半天。”
“走吧，既然是诡异的事儿，俺带你们去见见鼠祜大人。”
方慎对黑熊的信任感到惊奇，“你不怕我们骗你？”
“不怕，就算你们有什么坏心思，也奈何不了鼠祜大人，它最擅长逃命了。”
“你们要是动手，待鼠祜大人逃走报信，群妖围山，你们逃不了。”
方慎笑了，这黑熊看着虽然憨，但心里自有一番小心思。
方慎两人跟着它翻山越岭，途中又遇到两道真体境的气息。
一头火红色的大鸟飞起，盘旋在空中，大叫道：
“掩人，你不好好在你的地盘修行，带着两个人族想去做什么？”
黑熊大声回道：
“这两人是为诡异的事来，俺准备带他们去见鼠祜大人。”
“憨熊，人家说你就信了？”大鸟骂了一声。
“我去通知鼠祜大人。”
说完，大鸟飞走不见。
黑熊目送着大鸟离去，又继续闷头前行。
方慎跟沈傅洪面色怪异。
沈傅洪问道：
“那个，你为什么叫做掩人？”
黑熊没想到有人突然问起这个，它心头不禁有些嘚瑟。
“自从俺修行后，灵智大开，不想被人黑熊黑熊的叫，于是想要起个名字。”
“刚好，俺住的地方就叫掩人峰，俺偷偷潜下山玩耍时，常见你们人族说起掩人峰时，带着害怕的表情。”
“于是俺便知道，这一定是个威风的名字！俺给自己起名掩人，也是在提醒俺自己，有朝一日，俺一定要把那头傻鸟和臭蝎子赶走。”
“掩人峰迟早是俺一个妖的地盘。”
这是头有想法，也有野心的熊。
沈傅洪不想打击它，试探着说道：“其实，掩人峰的名字是不错，但掩人二字单独拿出来，未免有些…”
“怎么？”黑熊回头，好奇地看着沈傅洪。
“你可听说过阉人？”
“阉人？”黑熊很惊奇，“那是什么，你们人族的一种分支吗？”
“不。”沈傅洪想了想，道：“你不知道也好，知道这个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你以后也别打听。”
黑熊奇怪的看了看他，就收回目光，继续带路。
沈傅洪悄悄跟方慎道：“这是头涉世不深的妖。”
方慎认同，道：“看起来它对我们的戒备也没那么重，倒是可以跟它多联系联系。我有预感，咱们之后跟妖族打的交道不会少。”
诡异入侵，是人族妖族的共同敌人，以后必定有许多合作的空间。
很快，跟着掩人，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到了。”
黑熊看向周围，说道。
它能感觉到，周围藏着很多熟悉的气息。
这里面，有它揍过的，也有揍过它的。
这是一片山谷，属于低洼之地，环境潮湿，长满了喜阴的植物。
一头大老鼠驻着拐杖走出，它已经很老了，浑身的皮毛不知掉落了多少，这里秃一块那里秃一块。
有两头大老鼠在旁轻轻搀扶着它，应该是它的鼠子鼠孙。
那头先前见过的火红色大鸟飞出，站在树杈上，用翅膀指着方慎两人道：
“就是他们，两个人族。”
鼠祜点头，冲着方慎两人道：
“贵客临门，听说两位是因诡异之事而来，那就请跟我进来一谈吧。”
鼠祜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方慎自然应允。
两人跟着鼠祜向着一个地洞走去。
几人一走，剩下的妖族就炸开了锅，纷纷向黑熊打听方慎两人的事。
“憨熊，如果那两人真心怀不轨，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火红色大鸟指责黑熊。
黑熊毫不示弱，回击道：“那万一真有诡异呢？那些东西古古怪怪的，能让两个人族特意找过来的货色，要是真酿成祸患怎么办？”
火红色大鸟一时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却说方慎两人，跟着鼠祜走进地洞。
想不到地下别有洞天，越往下走，空间越大。
周边还镶嵌着宝石夜明珠，或者是发光的植物作为装饰。
看起来倒也有一种另类的奢华。
第三十九章 雾气踪迹
“呵呵。”
鼠祜走在前面，环顾四周，脸上带着缅怀的神色。
“我年轻时也去人族的地盘闯过。”
“我给人当过护法灵兽，可惜那人跟别人斗法时死了，我便独自流浪。”
“我也结交过几个生死兄弟，有人族，也有妖族，闯出了好大的名声。”
“我运气比较好些，有几个兄弟已经先我一步去了，唉，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去见他们？”
鼠祜对方慎两人没有太大的敌意。
当面的人族与妖族大战，乃是大势所趋，争夺天地霸主地位。
现在已经没有当年的条件，他们没有理由开战，也发动不起那样的战争了。
方慎两人跟着鼠祜来到一个大厅，厅的顶部中心有一个大夜明珠悬挂，将这里照亮。
厅中有张茶几，摆着茶壶茶杯还有些点心。
“都是当年在人族那边养成的习惯。”
鼠祜说了句，请方慎两人上座。
旁边自有大老鼠人立而起，熟练地服侍。
“鼠道友。”沈傅洪开口。
“我们此来，是为诡异一事而来。有诡异疑似来到了你们这边，我跟方道友担心那诡异酿成祸患，故而来请妖族相助。”
“嗯。”鼠祜点点头，“能让你们都担心的，肯定不是普通的诡异，我们妖族确实应该出手。”
方慎比沈傅洪更了解那雾气的特点，出声道：
“鼠祜道友，近来可有山中小妖无故失踪？据我所知，那是从诡异世界过来的雾气，里面裹挟着…”
方慎先将雾气的特性说了一遍，鼠祜越听，面色越凝重。
“你的意思是，那雾气可能会对山中小妖出手，壮大自己的力量？”鼠祜从鼻孔喷出一口气，颇为烦闷地道。
“对。”方慎点点头，“那雾气现在能解决小妖就不错了，但我担心祂的人手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鼠祜阴沉着脸，“难怪你们会找上我，我这已经多年没有人族过来了。”
它能够明白这雾气的危害，当年它闯荡人族时，曾见过凡间的瘟疫。
那雾气就像瘟疫一样，如潮水般扩散，若任由其发展下去，这片区域内的妖族也别想活下几个了。
就像当年人族的瘟疫一样，哪怕最终被瘟疫被扑灭，瘟疫肆虐过的地方也是惨不忍睹。
它身为妖族，当时也是震撼，心中蒙尘许久。
“来人。”鼠祜大声道。
一群硕大的老鼠四肢着地快速进来，其中最大的那个低头恭敬地道：
“老祖宗，有何吩咐？”
鼠祜将方慎的话复述一遍，然后道：
“将消息传下去，给我查，不能给那种雾气留下一点存活的空间。”
“遵老祖宗命。”
鼠群吱吱叫着如潮水般涌出。
刚一出去，便朝着还在等消息的群妖喊道：
“老祖宗有命，诡异危及群妖，大家各自发动，不能给那些雾气留下一点生存空间。”
“大家全力出手，找到藏着的雾气，祂们有古怪。”
“老祖宗有命…”
火红色大鸟飞起，抓住一只大老鼠，飞回原地，将大老鼠扔在地上。
“说清楚点，怎么回事？”
大老鼠将事情详细说出。
黑熊掩人一拍地面，咆哮道：“俺就说，肯定有大事，俺先回掩人峰找找，要在俺那里，就拍死那些玩意儿。”
说完，它也不两腿走路了，直接四肢着地狂冲而出。
火红色大鸟张开翅膀，呼啸上天。
其他大妖也各自散去，一时间鸡飞狗跳。
鼠祜感受着外面的动静，忧心不已，道：
“诡异才刚刚有了入侵的苗头，就能让我们阵脚乱成这样。”
“长此以往，可该怎么办啊。”
方慎喝了口茶，道：“无须担心，人族朝廷一直在努力稳固天下大势。”
“妖族想必也有大能出来话事，不然不可能至今未生乱像。毕竟，诡异可不止出现在人族的地盘，妖族肯定也遇到过不少。”
鼠祜闻言点头。
“确实，曾经有妖找过我，言语间提到过我族的大能。”
“只是，后面就没什么消息了。唉，妖族就这样，散漫惯了。”
这时，有个大老鼠冲进来，它气息不稳，语气急速地说道：
“老祖宗，孙儿去往南坡给黑沙报信，却发现，南坡已空，黑沙洞府附近有打斗的痕迹，但它不见了。”
鼠祜一愣，然后叹气道：
“黑沙怕是惨遭毒手了，要是它能逃脱，肯定会想方设法报信。”
“走，我们过去看看。”方慎站起来，道。
鼠祜跟沈傅洪自无不允。
鼠祜走在前面带路，身后还跟着说是要护卫老祖宗的群鼠。
不多时，方慎等便到了大老鼠口中的南坡。
只是此时，南坡片地狼藉，竹枝拦腰而断，地面被划出一道道杂乱的痕迹。
“黑沙是条大鳄，快突破真体境了，一身带甲厚皮，天赋不俗。”
“想不到它也逃不出去。”
“雾气变强了。”方慎道。
此前有雾气围攻谢斌，即便是谢斌身受重伤，都没让雾气得逞。
但想不到流窜到这里的雾气，已经到了能猎杀黑沙这般强妖的程度。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方慎向东一指。
“往那个方向去了。”
有老鼠当即冲出，果不其然，很快老鼠回来禀报，说那个方向的小妖几乎绝迹。
雾气往那个方向飘去，一路上将生灵尽数化作自己的居民。
方慎等人一路追踪下去。
最后，竟然发现有真体境的妖族也失踪了。
被一行人吸引过来的妖族不安起来，连真体境都遭难了，它们这些小妖很难有安全感。
鼠祜也忧心忡忡，道：“竟然连真体境也陷进去了，这可怎么办？”
“按这个趋势，我们怕是挡不住雾气了，莫不是要向我妖族大能求助？”
“可路途遥远，只怕…”
沈傅洪的脸色也沉下来：“我带着雷珠，应该能应付，就怕诡异手段有古怪，出了问题…”
方慎摆摆手，问道：“这附近最高战力只是真体境？”
“是。”鼠祜回答。
“那没问题了。”方慎看向远方，“走吧。”
“方道友，妖族天赋不俗，还是小心些。”沈傅洪劝道。
“放心，只是真体境，没问题，走吧。”
第四十章 祸患消除
总不能看着雾气肆虐。
一行人还是沿着残留的诡异气息追踪下去。
鼠祜将手下老鼠派出去求援。
火红色大鸟第一个来到，大妖们陆续跟着到了。
算上鼠祜，一共五个真体境。
这五个真体境，也带给了群妖极大的信心。
黑熊还没来，它回掩人峰了，即便赶过来也没其他妖快。
队伍壮大，继续前行。
不到半天，就听到前方有咆哮声传来。
“快！”鼠祜大喊一声，人与妖皆向前冲。
“冲啊。”
一群小妖大喊，其中一些竟然还穿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兵甲，松松垮垮的穿着身上，有些滑稽。
“咱们这边的真体境多，不怕祂们！”
“对，附近也就八位真体境的大妖，如今有五位在，我们稳赢！”
有妖给自己妖鼓气。
翻过一个小山头，只见一条斑斓大蛇在地上痛苦翻滚。
身周足足有九道面相凶猛的身影在围攻。
有小妖大骇。
“是水虵大妖，怎么会？”
“啊，看，对面的真体境大妖好多！”
鼠祜也面色一沉，语气飞快。
“那几个真体境的妖是谁？我未曾见过。”
其他妖也面面相觑。
而此时，发现了方慎他们的到来，那九道身影加快动作。
“嘶！”
蛇妖水虵嘶鸣，鳞片崩飞。
“找死！”
鼠祜大喊，率领众妖冲出。
沈傅洪跃起，手中一颗雷珠射出。
轰隆！
雷暴轰鸣。
有雾气飞速蔓延，将对方九头大妖笼罩。
雷法至阳至刚，对付诡异天然有奇效，雾气在其中快速变淡。
最终，雷暴消失，雾气被磨灭许多。
但那九头真体境大妖却无事。
“果然。”
沈傅洪皱眉，对方要是有应付雷珠的手段，他的战力便要大打折扣。
众妖攻至，将水虵救下，但水虵已无战斗之力。
噍！
火红色大鸟尖鸣一声，迎上对面唯一一头鸟类的真体境大妖。
但这位同行它不认识，这么多年来，谁不知道，附近就它一个长着翅膀的大妖。
两鸟相斗，羽毛纷飞。
剩下在地面的众妖混战，但对面终究有九头真体境，占据优势。
方慎一步跨出，气血释放，将附近的小妖冲飞。
不用任何法门，很单纯的一拳轰出，方慎将偷袭扑来的一头真体境豹妖鼻梁打折，力度继续向前冲，在豹妖脑袋上留下了一个坑。
黑血从真体境豹妖鼻梁上溅出。
它们被雾气炼成自己的居民之后，血液已失去了活性。
“不坏。”
方慎淡淡地说了一句。
确实，作为一头以速度见长的豹妖，能够承受自己一拳，只受了这点伤，已经值得称道了。
妖族的天赋果真不凡！
鼠祜等妖族骇然地看向方慎，一拳将偷袭的真体境豹妖打成这样，这什么人？
虽然之前这人说过没问题，但没谁想过他这么猛啊。
这么一愣的功夫，对方一头大妖冲向水虵。
砰！
一道黑影冲出，将其拍退。
“嘿嘿，俺来得也不晚！”
掩人笑道。
说完，这头熊人立而起，一双肉掌舞得虎虎生风，冲向对面。
沈傅洪被方慎激起战意，肌肉隆起，撑来衣服，露出狰狞却线条分明的胸肌。
这个老爷子冲过去就压着一位真体境大妖打，拳脚交加。
鼠祜等也相继发力。
方慎有心测试自己的体魄实力，不用真气。
脚下发力，爆出一个浅坑，化作一道黑影射出。
之前那个豹妖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方慎冲到近前。
无视旁边张开狰狞獠牙撞过来的一条黑蛇，方慎双手用力一扣，抓住豹妖，再用力一绞。
豹妖奋力挣扎。
方慎心脏如鼓般跳动，气血在身周形成红霞。
一阵噼里啪啦声响起。
豹妖呜咽，它的浑身骨骼爆碎，被方慎丢在地上，一脚踏成血雾。
与此同时，黑蛇已经缠住了方慎，它的獠牙在方慎身躯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黑蛇无毒，却长了一口好牙。
方慎收敛气血，真气爆发，一轮黑色大太阳凝聚，将自己连同黑蛇包裹。
太阳爆发。
下一刻，方慎从中从容走出，只剩一条修长身影在爆发的光晕中泯灭。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被在场众妖看在眼中，鼠祜等妖毛骨悚然。
雾气炼化的众妖也开始撤退，一些被炼化的小妖冲出来拼命，为真体境的大妖争取撤退时间。
鼠祜见状，大叫道：
“别让它们跑了！”
雾气已经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天知道祂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真体境。
要是被祂跑了，那还得了。
“放心，跑不了！”
沈傅洪从震惊中抽回神来，掏出几颗雷珠，一股脑地向对面扔去。
雾气涌动，再次蔓延，有两头真体境大妖扑出，挡在雷珠面前。
剩下的真体境大妖飞速逃窜，对于雾气来说，这些是祂东山再起的本钱，轻易损失不得。
嗖！
方慎两步跨出，将几粒雷珠尽数抓住。
一个爆发，将挡在前面的两头大妖撞成重伤，整个人直接冲进雾气之中。
雾气中凉丝丝的，有阴冷的气息流转。
方慎面无表情，用力一握，雷珠轰然爆炸。
轰！
巨大的雷光球闪烁，带着令人心惊的气息。
大妖的惨叫被淹没在雷声中。
“方道友！”
沈傅洪大喊一声，不敢靠近雷光球，瞥见被方慎撞成重伤的两头真体境大妖。
一拳轰出，将一头猿妖的头颅打爆。
鼠祜双目一闪，两道光芒射出，将另外一头狼妖头颅斩下。
它眼露焦急。
方慎感受着雾气在消融。
“这次你走不了了吧。”
转身走出，身后雷光仍在闪烁，雷珠的力量一时消耗不完。
“呃。”
沈傅洪看到方慎毫发无损地走出，喉咙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短音。
鼠祜的焦急也化作错愕。
方慎出来见到他们愣在原地，笑道：
“天罡门的雷珠果然好用，也得亏它们急着逃跑，聚在一起，一次性就解决了。”
先前沈傅洪扔出雷珠，除了出来阻挡的两头大妖，其他的真体境大妖都聚在一起，被雾气包裹保护。
直接就被雷珠给齐齐蒸发了。
沈傅洪苦笑一声，看着方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鼠祜也沉默良久，最后只能道：“道友好修为，鼠祜佩服！”
第四十一章 炼神
小妖们鼓动修为，掀起大风，将诡异残留气息吹散。
众人商量了一下，最终断定这是雾气最大的一批力量了，其他地方即使还有，也是不足为虑的零散货色。
鼠祜吩咐下去，要群妖进行地毯式搜索。
自己则是带着方慎等人打道回府。
自方慎暴露实力后，鼠祜是惊为天人，言语间也更加客气了。
路上，鼠祜问道：“方道友，我观你真气修为跟体魄都到了极为惊人的地步，为何你还不突破炼神？”
炼神，真体境的下一个境界，先炼体魄，后炼精神。
方慎心里一动，“什么原因令鼠祜道友你，觉得我能突破炼虚？”
“我真体境巅峰后，便想要突破炼神境，只是不得其门而入。”
沈傅洪看向方慎，惊奇道：“怎么，方道友你还不能突破至炼神吗？不可能，我见过炼神，体魄甚至比不上你，真气更是只能凭借炼神境的境界优势，才胜你一筹！”
鼠祜也道：“水虵的祖父就是炼神，我年少时曾经见过它，但纵然身为妖族，它的体魄也远远比不上方道友。”
“至于真气修为，我从未见过在真体境能跟方道友匹敌的。想来，水虵的祖父也不行。”
方慎皱眉，“那到底是缺了什么呢？”
沈傅洪想了想，道：“虽然我距离突破炼神境尚早，但是我曾看过门内炼神境前辈的心得。”
“他们多是在外参悟天地有所感悟，或者在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中突破。”
“这些前辈修行的时间多数很长，他们的意志被充分地淬炼过。”
鼠祜也将它年轻时走南闯北听到的消息说出，多是些比较隐秘的传闻。
其中不乏有真体境遇到机缘一飞冲天，一夜之间突破炼神境。
也有人一月连破真体和炼神两大境界的。
有些比较离谱的传闻让沈傅洪听得直摇头，直言太过耸人听闻。
鼠祜也不恼，当年闯荡人族，它最喜欢的就是在酒馆客栈听说书人讲故事。
它对那些民间传言的故事最是感兴趣，而故事的真实性早就不可以考究。
不多时，众人就在一路的谈笑风生中回到了鼠祜的洞府。
值得一提的是，水虵也被小妖们抬了过来。
它的祖父曾经对鼠祜有恩，现在水虵落难，鼠祜于情于理都该帮一把。
不然，凭借水虵现在的伤势，遭遇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妖族从来就不是好相与的。
别看黑熊掩人和火红色大鸟它们看着很是和谐，但实际上，它们都是一路杀出来，冲到真体境的。
在这过程中，不知有多少生灵倒在它们脚下。
别的不说，就说掩人峰，偌大一座山头，就只有黑熊、火红色大鸟和另外一头蝎子妖栖息。
这是它们三个有意无意合力的结果。
有意染指的都被或杀，或驱赶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妖族的竞争更加直接，也更加血腥。
比如此时，只见水虵腹腔蠕动，半晌后，张开大嘴，吐出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
瞬间，血腥味弥漫了鼠祜的洞府。
方慎面无表情，沈傅洪下意识地微微皱眉。
但是和方慎两人不同的是，跟过来的真体境大妖们都是眼睛一亮。
黑熊掩人鼻尖耸动，贪婪地嗅着这股味道，道：
“水虵的天赋，太让妖羡慕了！俺要是也会，炼神境也有望。”
火红色大鸟站在地上，身躯微微摇晃，很是陶醉的样子。
闻言，顿时白了黑熊一眼，嘲讽道：“你这憨熊，也就是想想。人家水虵，好歹也是身怀高贵妖族血脉的，才有现在这一身修为。”
水虵祖上本就风光过，虽然后来没落了，但到水虵的祖父那里，突破了炼神境，着实又辉煌了一把。
水虵自己，也被众妖当成羡慕的对象，它身具特殊天赋，修道有成，大有可能突破至炼神境。
若不是有些实力，它也不能在九只真体境大妖的攻势下苦苦支撑，直到方慎他们到来。
水虵将那血肉模糊的东西贴在头顶，身躯无意识地摇摆，气息肉眼可见的回复。
方慎两人看得分明，那是一朵像是灵芝一样的东西，通体由血肉组成。
“这是死在我手下的妖族，被我将一身血肉精华提炼出来，在体内日夜培育而成。”
“这血灵芝对我的恢复大有作用。”
水虵看了方慎一眼，介绍道。
“你救我时出了大力，没有你，或许我也活不下来。”
“既然如此，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我的祖父，告诉过我，它突破的时候曾见过不同的天地，仿佛洞察了天地间的奥秘。”
“这或许是突破炼神境的关键，你自己考量。”
说完，它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其他，专心致志的疗伤。
鼠祜等人从未听过此事，这时也是记在心里。
方慎脑海中一道闪电劈过，想到当初吸收了青河门廖剑所召诡异力量的事。
“我已有办法突破，此次回去后，当开始准备。”
人与妖的目光投来，即便是水虵也忍不住看向他。
“如此有把握？”鼠祜问。
“哈哈，此事当可成。”方慎一笑，“不然就只有去试试，那所谓的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了。”
沈傅洪被方慎豪气所镇，笑道：
“那此次先祝方道友马到功成了。”
“况且，方道友到哪去找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你这实力，寻常真体境在你面前走不过一回合，难道真要去越级挑战炼神境吗？”
众妖一听这话，想到方慎的实力，不禁又打了个寒战。
同是真体境，差距太大了。
大到它们不敢想的地步。
“如果方某所料不差，真体到炼神，或许真就是推开一扇门的过程。”
“或许，鼠祜道友口中，那一月之间突破真体境和炼神境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方慎朗声道。
众妖面面相觑，但它们尚未接触这个层次，都不知说什么。
但它们都心生向往，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中。
“那啥，方大哥你突破了，开席的话，可要请俺老熊去喝顿酒。”
“好歹俺老熊也能添点热闹不是？”
黑熊掩人厚着脸皮道。
方慎若是正确的，到时它怎么也能取取经。
火红色大鸟刚要习惯性的嘲讽它，就被外面的动静打断。
一只大老鼠冲进来，大声道：
“报，那些不明身份的妖找到了。”
鼠祜看过去，雾气不知从哪找到的几个真体境大妖，它很是在意，早就派妖出去调查身份了。
第四十二章 计划
其他众妖显然也相当在意。
被一众真体境的眼神盯着，来通报的大老鼠有点不自在。
它很快就退了下去，将一个瑟瑟发抖的刺猬小妖领了上来。
刺猬一进来就瘫倒在地，颤声道：
“小，小妖见过大王们。”
看它那恨不得马上昏死过去的样子，鼠祜无奈，只能先安抚它，道：
“你不要紧张，只是要问你一些事。”
“是。”刺猬小妖浑身的刺还是一颤一颤的。
“我问你，你可是见过陌生的真体境大妖？”
一听这话，刺猬小妖差点哭出来，它呜咽着说道：
“见过，有三个大妖还是我领路，要带来见大王的。”
“嗯！？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那，那三个大妖，自称是使者，来见鼠祜大人您，传达妖族老祖的口谕的。”
鼠祜当即就惊了，老祖，那可是妖族大能的尊称。
它之前还在跟方慎抱怨，已经很久没有大能消息过来了。
没想到转眼间，两个来传达口谕的使者就死在了自家地盘上。
“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
沉默了一下，鼠祜接着问道。
方慎也看向刺猬，从雾气的行径来看，所过之处，生灵都会被异化，这小刺猬没道理会逃过一劫。
“后来我们遇到了其他的大妖，小妖都不认得。”
“一见面，他们就厮杀起来，小妖被震飞到旁边，晕了过去。”
“一觉醒来，大妖们早就不见踪影。之后才遇到大王派出来打听消息的人手，被领到这里。”
洞府中的人与妖恍然，这就说得通了。
几个大妖厮杀，各自受伤后才被雾气逐个击破。
只是真相清楚了，洞府中妖族气氛却低迷下来。
雾气的流窜，使得几个大妖尽皆身故，无论是老祖的口谕，还是袭击者的意图，都搞不清了。
方慎没说话，这是妖族内部的事情，他只是一个外人，不方便开口。
沈傅洪也没说话，他的年纪够大，在人族见过类似的狗屁倒灶的破事多了。
此时见到也是不以为然。
鼠祜沉思良久，才叹了口气，道：“找几个妖沿着使者的来路，去看看吧。”
“如果能找到什么消息，也是好的。”
众妖点点头。
……
事情已了，方慎也告辞离开。
双方都有要事要忙，妖族也没有挽留。
一路疾驰，很快，方慎跟沈傅洪就出了妖族的地界。
看到远处香山村的人烟，沈傅洪惊讶地道：
“官府的人这么快就又把村民安排回来了？”
方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道：
“按理说，不该这么快的，雾气刚刚解决，还不确保安全。”
方慎好歹之前跟香山村的人有过一面之缘，也对那个叫刘殊的捕快很有好感。
既然遇到了，当即也下去打听一下情况。
有个老汉认出了方慎，惊声道：
“呀，您是当时救我们的恩人！”
他说的是流窜出去的雾气袭击队伍，被方慎一招解决的事。
“老人家，你们这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说要搬去别处安置吗？”
方慎将要作鞠的老汉扶住，温声道。
老汉一听这个，又觉得方慎也是个可以说话的对象，长叹道：
“唉，还不是那些狗官。”
“您走后，刘捕快带着我们一路赶路，本来想着很快就能到地方。”
“没想到半路有官兵设卡拦截，伸手就要拿好处。”
“真要给了，我们一群穷苦乡民真就什么都没了，这是不让人活啊。”
“刘捕快是个好人，冲上去跟他们理论，差点还动手了，也没什么用。”
方慎也沉默了，沈傅洪在他的肩膀拍两下，道：
“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呢，哪里都有的，别想太多了。”
方慎点点头。
老汉又是狠狠地一叹，道：“咱们乡亲寻思了下，都觉得气不过。”
“听到村子这边的事也差不多解决了，就又回来了。”
“回来也好啊，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本来就舍不得走呢，耽误庄稼。”
这时，刘殊得知消息，也赶了过来。
遥遥就拱手道：“听朝廷来人说，是方兄弟解决了香山村的异常，刘殊在此，多谢了。”
一旁的老汉又是一惊，“什么，原来是恩人您帮我们村子，消灭了那些东西？”
方慎一笑，轻声道：“举手之劳，老人家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身形一闪，抓住刘殊消失无踪。
几个闪烁后，方慎带着刘殊来到了香山村外，沈傅洪也随即赶到。
不等方慎说话，刘殊就道：“真羡慕方兄弟你们这种方外之人啊。”
“怎么？”方慎看着这个正直的捕快，问道。
“想必，方兄弟也已经知道村民的遭遇。”
“说实话，有时候，刘某也很想一刀解决了那些混账。”
“但无奈，人在尘世，身不由己。这刀，拔不出来啊。”
沈傅洪这时候反而嘿嘿笑道：
“小捕快你有没有想过，借一把力啊。”
“潜龙山的人亲自介入，你要是能借机参那些官员一笔，应当能起大作用的。”
刘殊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反应过来后又黯然道：
“潜龙山我知道，他们的人还在这，正搜寻可能存在的雾气呢。”
“可是，他们管的是修行人，平民百姓的事，他们管得了吗？”
沈傅洪“切”了一声，道：“潜龙山的人管不管得了，我不知道。但他们只要露出点意思，就够狗官们喝一壶了。”
“再说，现在世道不太平，你真要随便寻个由头，将那些狗官砍了又怎么了。”
“只要理由过得去，上面管不了你，百姓又不会怪你，只有拍手叫好的份。”
刘殊意动。
方慎见状，知道自己不必说什么了。
“保重，有什么事来震南镖局找我。”
说完，长身而起，消失在刘殊眼中。
再次启程，沈傅洪辨别方向，惊奇地发现了什么。
“方道友，你这方向…”
方慎一笑，道：“去五傩教，我突破的事有求到他们的地方。”
论召唤诡异，廖剑拍马也比不上五傩教，五傩教专门沟通未知存在，召唤诡异应该不在话下，只要搞对诡异即可。
“对了。”方慎看向沈傅洪，道：
“沈道友，乱世将至，有没有兴趣，跟我玩一笔大的，积累些身家？”
“哦？有多大？”沈傅洪问。
“很大。”
第四十三章 五傩教
沈傅洪很了解五傩教。
由他带路，方慎马不停蹄，向着沈傅洪口中的五傩教据点赶去。
“五傩教的总坛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都是通过他们的据点，才能真正进入其中。”
沈傅洪介绍道。
方慎点点头，他对天罡门和五傩教之间的恩怨也有所听闻。
两个势力之间虽然不是势同水火，但平时也是大小摩擦不断。
那么沈傅洪对五傩教的一些情况了如指掌，也就可以理解了。
五傩教的据点并不在什么钟灵敏秀之地，出乎方慎意料的，是沈傅洪最后带着他，来到了一座荒山之上。
方慎打量四周环境，瘴气遍布，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散的腐烂树叶树根的味道。
一条手臂粗的青蛇，盘在已经没有叶子的枯木上，蛇信探出，盯着方慎跟沈傅洪。
方慎眯了眯眼，这地方可不是个好地方。
五傩教的据点建立在这种地方，教内的风气也可见一斑。
“走吧，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咱们给那群妖人一点面子，走过去。”
沈傅洪率先走去。
方慎点点头，感应中荒山的上方，有点不寻常。
他能感应到上方有人，也是真体境，但感应很模糊，像是被什么力量干扰了。
一路走上，方慎催动气血，将周围偶尔冲过来的蛇虫鼠蚁震成血雾。
这里生活着的生灵，好像心智都偏向于嗜血暴躁，不是正常的生存环境使然，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心智。
如果是生存环境使它们更具攻击性，那么，在方慎爆发气血的刹那，它们就应该逃离。
这是生物的求生本能使然。
但现在这些东西的行为更像是无理智的冲击。
大量蛇虫鼠蚁的死去，它们的尸体散发的异味混入空气之中，使瘴气的威力更添一丝。
方慎用脚挑开脚下的烂泥，果然见到有不易腐烂的甲壳鳞片埋在下面。
终于，在留下了一路的尸体之后，方慎两人来到了荒山之顶。
山顶被人刻意的修理过，是平整的。
一座修建得颇为庄严的庙宇坐立其上，庙门虚掩，有袅袅烟气从门后飘出。
“这就是五傩教的据点，那些妖人就喜欢搞这种古古怪怪的把戏。”
沈傅洪说道，说着他大袖拂动，打出一道闪电，直向庙门射去。
“且让沈某来敲个门。”
闪电刚靠近庙门，之见庙中更浓的烟气飘出。
闪电没入其中，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沈傅洪鼻孔冷哼出声，“怎么，老朋友上门，没有人迎接吗？”
庙里面一道沙哑的声音传出。
“桀桀桀，那要看是恶客登门还是善客上门了。”
声音中带着乱人心神的力量。
但方慎跟沈傅洪又岂是普通人，皆面不改色，任由那股力量从出现，到缓缓消散。
一个带着恶鬼面具，身着黑袍的人影打开庙门，走出来。
面具青面獠牙，作凶恶相，双目怒瞪，只是眼珠处是两个空洞，供面具后的人视物。
出来的人先是随意地看了看沈傅洪，目光就转向了方慎。
配合面具的神色，就好像是恶鬼在怒瞪着方慎，似要择人而噬。
“沈长老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还有，这位朋友面孔挺生，怎么有空来我五傩教？”
他语气颇为随意，但沈傅洪不以为然，双方冲突由来已久，对方不出来就开打，已然算是客气了。
“这位是方道友，修为实力极为不凡。这次是他要找你们五傩教做买卖，我只是居中引线而已。”
沈傅洪介绍道。
来时方慎就说了，要跟天罡门合作做一笔买卖，买卖很大，不是天罡门单独一个门派能承担的。
再说，江湖险恶，沈傅洪人品不错，不代表天罡门人人都是如此。
刚好他突破境界要求助于五傩教，便借机把五傩教拉上，用合作的形式进行。
有两个势力互相制衡，方慎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之后可能出现的内讧。
“哦？”面具人的语气泛起波动，似乎很是惊奇。
“找我五傩教的人合作，竟然要天罡门的人来引线，当真可笑！？”
方慎眼皮垂敛，面色转冷。
“看守据点，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真体境长老，这事不是你能商定的，让你身后的人出来说话。”
听到方慎的话，面具人身形微滞，语气不善地道：
“不是谁都能跟我五傩教谈合作的，我来试试你的成色！”
说完，双手舞动，庙里飘出的烟气大作。
烟气凝成不同的恶鬼模样，形成鬼墙，向着方慎扑来。
那面具人，更是黑袍鼓胀，有青色的烟气从他身体中飘出，将他笼罩，化出一个青色巨鬼的身影。
青色巨鬼隐藏在烟气之后，指甲上泛着青绿色的光芒，打算伺机给方慎致命一击。
方慎冷哼一声，心知这是对方的试探，也不留手。
身体中传出两声轰鸣。
方慎直接将真气修为与体魄修为爆发出来。
妖族一行，方慎将被异化的妖族击杀，又吸收了更多的诡异力量。
此时，他的气血从身体中飘散而出，真气将其禁锢在身周。
竟也形成了一个气血巨人的异象，看模样，跟方慎相似。
鬼墙尚未靠近方慎，便被方慎的气血炙痛，恶鬼们发出惨嚎声，争先恐后地退去。
方慎一拳打出，鬼墙直接崩散，露出后面的青色巨鬼。
青色巨鬼双手交叉，想要接下方慎的拳头。
巨力传来，面具人头皮发麻。
“不行，这拳我接不下。”
青色巨鬼的双鬼禁不住往后退出几步，面具人的身体不堪重负，身体各个地方发出噗噗的声音，如同破损的麻袋在漏气。
砰！
青色巨鬼爆碎，化作青色雾气。
方慎的拳紧跟着，直接击中了面具人的身体。
骨骼破碎的声音响起。
面具人又砸回到庙门前，他颤颤悠悠地站起，但气息萎靡了许多。
方慎确实双眼微眯，刚才的一击，他很确定，已经把面具人上半身的骨骼打碎。
那么面具人，此刻又是靠什么支撑着站起来的呢？
“咳，咳。”
面具人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里面混有内脏碎块。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
未等他说出口，方慎不依不饶，两步跨出，来到他面前。
再度轰出一拳。
第四十四章 商谈
方慎的拳头未到，拳风先至。
面具人的头发向后飘飞。
“救我！”
他的话音未落，一只黑灰色巨手从庙里面探出。
巨手很大，刚好将庙门撑满。
蚯蚓般密密麻麻的手筋盘踞在巨手上，它的指尖泛着青黑色的光芒，有毛发在巨手生长、摇曳。
巨手握拳，与方慎的拳头碰撞。
一瞬间，方慎就知道，这不是属于人的力量。
巨手的力量中泛着跟诡异相似的气息，但截然不同，巨手的力量中多了股威严和神圣的味道。
真气极速流转，气血在体内如大江潮涌。
方慎的身体崩开道道裂痕。
巨手跟方慎的拳头相碰处，蹦开道道缺口，它的鲜血喷溅而出。
巨手一颤，飞快缩回。
再缩回去的过程中，巨手萎缩，最终消失在方慎眼前的时候，已经是正常人手的大小。
一个老者走出，他的脸上也带着面具。
之所以知道他是个老人，是因为他似乎看破沧桑的眼神，以及他右臂衣袖破碎后，露出来的右手上皮肤上的皱褶。
他的右手微微颤抖，冲着方慎点点头，道：
“贵客临门，请进。”
方慎收回真气和气血，体表的血痕快速修复。
拱拱手，踏进庙里，身后的沈傅洪连忙跟上。
待两人走进。
老者转身，吩咐道：
“看好门。”
一开始出来的面具人还有些惊魂未定，听到老者的话，后退进庙里，将庙里虚掩上。
一切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老者追上方慎跟沈傅洪，介绍道：
“这是我五傩教的据点，两位稍后，教内正是非常时期，等等才能打开总坛的大门。”
方慎点点头，看像庙内巨大的恶鬼像，若有所思。
这个恶鬼像不是存粹的死物，方慎能从祂身上嗅到那种，跟巨手一模一样的威严与神圣力量。
庙内寂静无声，老者没说话，静静候在原地，等待着教内开启总坛的大门。
方慎跟沈傅洪也没说话。
只有恶鬼像双目圆瞪，俯视着庙内的生灵。
“来了。”
老者突然说道。
有烟气从四面八方而来，充斥在庙里。
檀香味钻进方慎跟沈傅洪的鼻子里，眼前白蒙蒙一片。
沈傅洪抽抽鼻子，道：“五傩教的法门还是有点意思的，起码他们的香，确实对凝神静心很有用。”
“靠着这一手独家资源，他们不知从其他势力那里，换来了多少东西。”
老者的笑声传来。
“沈道友说笑了，天罡门的雷珠若是你们肯出售，不知多少人会争破头。”
“不比我五傩教的香差。”
沈傅洪撇撇嘴，不再说话。
烟气缓缓散去，最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出现在方慎眼前的，是不同的景色。
他们在烟雾一聚一散间，已经来到了五傩教的总坛。
脚下是一道阶梯。
“请。”
老者主动在前带路，沿着阶梯走去。
方慎感知展开，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条蜿蜒山路。
山路的尽头不知是何处。
方慎和沈傅洪跟着走，一路所见，只有穷山恶水一词可以形容。
甚至两人见到，有面容狰狞的人面大鱼飞出水面，跟五傩教的门徒相斗。
那门徒还不到真体境，跟人面大鱼缠斗在一起，最后不敌退走。
人面大鱼的人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
方慎收回目光。
“妖族。”
是的，那条大鱼身上的妖气明显，尤其方慎跟沈傅洪刚从妖族的地盘回来，一眼就能看出。
沈傅洪轻声解释道：
“人族跟妖族的争斗已不是那么剧烈，五傩教和天罡门都招收有不少的妖族弟子。”
接着，沈傅洪余光瞥暼周围的情况，靠近方慎。
“那老者是五傩教处理外面事务的大长老，实力惊人，没想到方道友你竟然能一招将其击伤。”
方慎了然，这老者果然是五傩教的重要人物。
仅凭真体境的修为，也能跟自己硬碰硬。
虽然这老者不知道从哪借来的力量就是了。
山路走到头了，尽头是个断崖，崖下黑黝黝一片。
四个同样戴着面具的身影站在崖边，低声细语。
见到老者带着方慎过来，都停了下来。
老者开声道：“这是我五傩教的其余四个外事长老，跟我一起负责外面的事。”
“方道友来此，所为何事，可以说了。”
“教内正值非常时期，我们几个老家伙的时间不多。”
方慎微微一笑，道：“我想要五傩教帮我召唤诡异，要擅长攻人魂魄、以魂魄为食的那种。”
老者眼皮低垂。
“方道友能开出什么条件？”
方慎背起双手，道：“贵教有弟子，另辟蹊径，找到了突破真体境的取巧方法。”
一个外事长老道：“想走旁门左道突破真体境的人不少，每年都有几个，成功只靠运气。”
言下之意就是那些取巧之法很多，且无推广价值。
方慎点点头，继续道：
“那弟子选取的突破地点，是诡异穿过来的空间通道。”
“方某有幸，到诡异世界走了一趟，惊觉诡异世界蕴藏着无限资源。”
刚才说话的外事长老气息飘忽，道：“道友好运气，那诡异通道如何了？”
“没了。”
“果然。”那外事长老道：“偶尔会有人发现诡异通道，但通道那头总有诡异存在，能轻易抹去通道。”
“只有存在炼神境之上的势力，才有资格占据通道，守得住诡异的冲击，保护通道不毁。”
这些事方慎倒是第一次知道，默默记了下来。
看来以后可以从两个大势力的口中，掏出很多东西来。
整整脸色，目光直视着几大长老，方慎道：
“如果方某，有办法找到通道呢？诸位什么说法？”
听得这话，老者先是一愣，继而双目精光一闪，其他长老也是凝目过来。
连沈傅洪也是大惊失色，方慎从未跟它透露过合作内容，此时得知更觉得事情重大。
他跟方慎有交往，不觉得方慎是信口开河的人。
“你能找到多少，什么代价？”老者严肃问道。
方慎哈哈一笑，道：
“没什么代价，只要给方某完整的诡异躯体即可。”
“而且最好是那种刚出来，就被人杀掉的诡异。”
“怎么样？五傩教可有意合作？”
第四十五章 各自准备
“此事大有可为！”
几位外事长老都不用商量，就得出了结论。
“只是…”
一个保持沉默的外事长老突然开口，他的音线变得极粗，有股失真的感觉。
“你真的能做到吗？”
他朝着方慎走来，躯体突然暴涨，尤其是他的左半身，将他的衣袍涨裂，左手长满黑毛。
他的面具已经遮不住左脸，左脸面目狰狞，暴露在空气中，眼珠子盯着方慎。
带方慎两人进来的老者面色大变，即使隔着面具也能猜到他脸上的惊慌。
“不好！”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结印，于刹那间在异变的长老身上，打上了密密麻麻的印记。
剩余三个长老也迅速反应过来。
分列三角，将那异变的长老围在中间。
方慎冷眼看着这一切，将即将爆发的真气收敛。
若是场面失去控制，他还真不介意出手，一个真体境的长老而已，就算擅长借力，自己也是不惧的。
只是怕会影响了这一行的目的。
还好，看样子，五傩教的人还是将那异变的长老制住了。
“醒来！”
老者一声大喝，并指点在异变长老右脸上，这个长老的右脸尚未变形。
随着老者的这一指，那半张鬼脸的面色一滞，露出不甘的表情，飞快萎缩。
那异变的长老表情痛苦，不多时，身躯缩水，彻底恢复正常。
他脸色苍白，冷汗从面具后淌下，滴在脚下。
几声急喘后，他才续上气，道：
“刚才震惊之下，险些被占了心智。”
这位长老目视着他的同僚，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后怕。
老者沉吟了一下，看向方慎，道：
“方道友，你所说之事我五傩教应了。只是，目前我教中人手抽不开身。”
“还请方道友留下地址，我等稍等几日就前去拜访。”
“我想，天罡门的人也需要点时间准备吧。”
天罡门的沈傅洪在场，还是他前来牵针引线。
无论天罡门此前知不知情，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老者知道，方慎也懂得这个道理，因此断定天罡门也是参与者之一。
沈傅洪郑重地点点头。
方慎笑笑，道：“这是自然，大家都需要时间。这样，你们准备好了，就到晋城的震南镖局找我。”
“晋城，震南镖局。”老者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名字，点点头。
“好，我记住了。”
说着，他拱拱手，道：“教中生变，只能请两位先行离去了，再会。”
不等方慎和沈傅洪做出反应，烟气从四面八方而来，檀香味熏陶。
在烟气合拢的最后一刻，方慎看到崖底的黑雾翻滚。
一道巨大身影一手搭在崖边，将自己撑起。
祂巨大的身躯充沛了方慎的视线，几个外事长老冲天而起，打出手印。
有巨大的黑色锁链从天上垂落。
烟气彻底遮住视线。
眼前的景象再次清晰时，方慎两人又回到了野庙内。
四周无人，一开始阻挡两人进庙的面具人也没现身。
“看来五傩教内的秘密不小。”
方慎轻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抬腿向外面走去。
沈傅洪在一旁道：“五傩教的法门本来就是火中取粟，与虎谋皮。”
“虽然能一步登天，但隐含的后患也不小。”
刚才的景象他也看见了，虽然早有耳闻，但亲眼所见也是第一次。
所幸他在门内的某些见闻，并不逊色多少，所以内心的震惊要小些。
得到庙外，方慎回头看了看孤零零的面宇，忽然间有些感慨。
谁能想到，从这荒芜之地，能进入到一个冲满了诡秘的隐世地呢。
沈傅洪的心里却并无多少感慨，他面带苦笑，转过身来，道：
“方道友，你说之事，万分重要。”
“沈某之前可是万万没想到啊，要是知道，肯定先拉你去天罡门走一趟，哈哈。”
方慎摆摆手，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等沈道友光临我震南镖局，我再请你喝几杯，权当赔礼了。”
两人出了荒山后，就分别了。
沈傅洪急于回天罡门禀报，并不与方慎同路。
看着沈傅洪飞身凝出白气，破空而去的背影。
方慎心中生出些许好奇。
“与五傩教齐名的天罡门，里面又有些什么秘密呢？”
本能地，方慎觉得，天罡门的底蕴不会比五傩教差，这从沈傅洪的反应也能看出一二。
摇摇头，方慎失笑。
“这些大势力啊，当真是底蕴深厚。”
脚下一顿，身影也瞬间远去，只剩下身后落叶飘飞。
……
一路急驰，越过不少县城之地。
肉身破空时爆发的气血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只是方慎从未做出停留的意思，于是那部分人，也只是脸色凝重地看着方慎离去。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强人！？”
他们心中生出疑问，却无人解答。
很快晋城就出现在眼前。
方慎停下身形，从城门口走进。
守城门的兵士认得方慎，搜都不搜直接放行。
他们早就得到过上面的关照，看到眼前这位，直接放行就好。
这位的名头即便是在大官们那里，都是相当响亮的。
晋城区域第一高手，名副其实。
方慎回到震南镖局，先是跟赵常山通了个气。
说是最近几天，可能会有五傩教和天罡门的人前来。
赵常山一听是两大势力的人，眼睛一亮，追问所为何事。
听得事情始末，赵常山摸摸下巴的胡茬，道：
“慎儿，你说，咱们镖局的人，能不能也进去看看。”
虽然知道此行危险，但赵常山想到这是个难遇的机缘，难免心痒难耐。
方慎看到赵常山的脸色，大概也猜到他的心思。
不由笑道：“二舅，此行若是顺利，让镖局的人跟着那两个势力，想必也不太危险。”
“镖局的人手接触诡异事务不多，去多见识些也不错。”
赵常山闻言大喜。
“好，二舅这就去安排！”
赵常山急匆匆离去，方慎回到了自己房间内。
简单洗漱一下，便回到房间内打坐。
心脏跳动，“咚咚”的声音如同鼓点，在房间内回荡。
真气浪潮在房间内有节奏的涌动。
他要调整自己的状态，五傩教的人前来之时，就是他突破炼神境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