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那个,好想告诉你们
王卷摆脱他揪住自己耳朵的魔爪,退后两步,看傻子般看着秦魏煌。
“我既然可以二次加工,为什么不可以三次、四次加工?”
“等我第七次、第九次深加工的时候,你怎么就知道不可以炼制出云剑傀粗胚?”
“只要有了云剑傀粗胚,找你附灵,或者去隔壁青木城找蔡家人过来附灵,都会超简单的好吧?”
听到王卷整个计划,秦魏煌呆呆怔在原地。
“还可以这样?”
“居然还可以这样?”
“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这样就简单很多了啊!”
看着有些痴傻的秦魏煌,王卷翻了个白眼,绕过他继续去下一个炼器工坊。
秦魏煌回神后快步跟上,果然发现这小子是将炼器工坊以百为单位,每一百个炼器工坊就是一个加工步骤,等他们走到第九百零一个炼器工坊的时候,秦魏煌已经看到了和他炼制几乎相差无几的云剑傀粗胚。
不仅如此,回头去看,来路上的一片片工坊中间不停有人来回运送。
源源不断的云剑傀粗胚正在被快速而高效的生产出来。
最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炼制出来的每一个云剑傀粗胚都一模一样,和他一次次炼制的云剑傀不同,还会有些残次品,这些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云剑傀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几乎全都是极品、完美!
偶尔一两个不如其他,甚至会被王卷直接丢入垃圾堆!
“你们生产出来的东西是要上阵杀敌的,绝不能糊弄!”
“任何一个云剑傀无法达标,全都给我回炉重造!”
“造坏的云剑傀也算工钱,你们不用心疼白费功夫,我王家还付得起这个钱!”
…
王卷带着秦魏煌在一千多间炼器工坊内来回走动,他暗地里已经找人去隔壁青木城蔡家购买附灵所需的妖兽精魂了。
等去买精魂的王家大长老王文宝回来,王卷就将一个钵盂递给秦魏煌:“大长老,还剩两天半,您给五千个云剑傀附灵,应该没啥问题吧?”
“你小子就不怕我耍赖,故意搞不定,让你认输?”秦魏煌颠了颠掌中的钵盂,似笑非笑看着王卷。
王卷摊摊手:“你要怎么做我是决定不了的了,可这打造炼器生产线的手段应该不是看一遍就会的吧?”
“我自问还对大长老有点用处,而且是那种可以帮百尺竿头的秦家更进一步的那种用途。”
“我应该可以相信大长老的,用您百年打工生涯,换秦家成为王族的机会,这买卖不亏吧?”
看着智珠在握的王卷,秦魏煌苦笑着摇头。
他指着王卷骂道:“臭小子,啥都让你算计尽了!”
“过奖过奖!”王卷舔笑着抱了抱拳,这其实就算他赢了秦魏煌输了。
两人其实并没有谁真的在意这场赌约的输赢,毕竟两人都能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至于各自付出的那些,全算交易双方应尽的义务吧!
和王卷分别,秦魏煌要去给一件件云剑傀粗胚附灵。
而王卷,他则是急吼吼地找去王方平休息的地方,冲入卧室,看到精神矍铄的银发黑袍老者,他还愣了一下。
“族长爷爷你没事?”
“臭小子,想爷爷死啊?”
王方平呵呵笑着瞪了他一眼,拿起面前桌上的一个空的红瓷瓶:“这是城主大人给的丹药,吃了就好了。”
“噢,那就好那就好。”王卷点头,但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王方平眯眼看向他问:“是不是想学占卜方面的东西?”
“嘿嘿嘿,啥都瞒不过族长爷爷你!”王卷挠着头,舔笑着凑上前,脸上笑容无比谄媚。
“早就给你小子准备好了。”王方平从怀里摸出一枚玉简。
接过玉简,贴在额头中央闭眼阅读,不一会,王卷惊奇地睁开眼。
他举起玉简说:“族长爷爷,真没想到这天机阁的传承竟如此玄妙!”
“那是自然,你需知道,天机阁可是横跨人界、灵界的庞大势力!”
“将来若想进入灵界,还真躲不开和他们打交道。”
王方平这话意有所指,王卷却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他现在满脑子考虑的都是:我能不能把这占卜之术再往深了推演一下,那我的占卜术是不是可以超越天机阁的人啊?
一想到族长爷爷和他说的,年轻时候被天机阁的人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王卷就恨不得打上天机阁,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再不多留,王卷当即告辞离开。
看着这小子飞速消失在屋门口的背影,王方平手不自觉摸上腰间的替劫傀儡:“如果这小子能造出比这玩意扛用的东西该多好啊?”
这样他就可以把一些秘密告诉王卷。
如果自己窥视人生剧本的能力和王卷“顶级属性”的那些天赋搭配起来,这人界,哦不,哪怕去灵界,谁能与他王家争锋?
摇摇头,王方平强按下心头的悸动,找人问起了如今局势。
“什么?云国攻打我白鹿城的这路先锋军退了?”
“你的意思是说,秦家大长老没有袖手旁观,亲自出手了?”
“那还打什么伏击战啊?”
“你是说,王卷这小子正在炼制云剑傀,还从隔壁青木城借来了一万五千兵马?”
…
听着面前三位长老汇报的一样样事情,王方平震惊的五雷轰顶!
他只是占卜时透支了点生命,服用丹药略一疗伤他就好了啊!
“这这这……”
“这短时间内是不是变化也太大了啊?”
王方平不敢置信摇着头,面前三位长老也齐齐抱拳躬身一阵阵的苦笑。
大长老王文宝说:“族长,还不止如此,王卷的父母,那俩您早有联系的元婴修士,他们在此次战斗中立功甚伟!”
“是啊族长,你不知道……”二长老王文素口若悬河开始讲述。
王方平听的一脸古怪:那个,好想告诉你们其实我那都是编的,真不知道卷儿的父母真修炼到了元婴啊!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而他也没那个功夫去思考挽尊的事情,王方平更需要考虑的是:我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两人留下?
107这能行吗
王方平略一盘算,心中便有了计较。
他抬手吩咐道:“你们稍后找人请王卷父母过来一趟,我有话和他们说。”
“族长,发生过之前那件事,叫人家俩来,人家会不会……?”王文鼐迟疑着开口提醒,在他看来,之前王卷对白素雅那般冷淡,如今王铁柱和白素雅为守护白鹿城居功至伟,现在王家又想和他们交好关系,怎么可能吗?
“具体的你别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即可!”王方平一摆手,懒得多解释。
他很清楚,王铁柱和白素雅之所以留下来参与白鹿城守城,绝不是心血来潮,一定是之前王卷的冷淡刺痛了白素雅,进而让她和王铁柱生出了留下来为王家为王卷做点什么的心思。
在这样的背景下,王方平叫人去请他们,王铁柱和白素雅不可能不来。
“是。”王文鼐无奈答应,他可并不看好此事。
看着转身走出去的王文鼐,王方平又对王文宝、王文素说:“两位太上长老修为提升的如何了?”
“不太顺利。”王文宝抱拳躬身叹了口气。
“其他那些暗中培养的族人呢?”王方平挑了挑眉问。
“有几个已经结丹,但想短期内提升到金丹中期,并不容易。”王文宝摇摇头,满脸愁容。
“那看来留下王铁柱夫妇两势在必得了!”王方平点了点头,他的眸中一片深邃。
“可是……”王文素想问刚才王文鼐同样的问题,这能行吗?
“相信我,你们先去忙吧。”挥了挥手,王方平要王文宝、王文素自行离开。
待只剩下他一个人,王方平叹了口气:“和铁柱之间并无什么大的仇怨,只是家族那时候还太弱小,许多资源……哎!”
摇着头,王方平闭眼靠坐在太师椅上,静待王铁柱夫妇两的到来。
暂时不提去请王铁柱、白素雅的王文鼐,只说王卷这边。
他在听说族长爷爷准备请王铁柱、白素雅回来的时候,眉头便是一皱。
手抚着得胜归来的吞天鼠小灰,王卷自言自语道:“他们为这次白鹿城守城战的确做了不少,但若说这样便要我心甘情愿喊他们爹娘,怕是还不太够。”
摇着头,王卷有自己的坚持,这份坚持看在其他人眼中甚至有些执拗、不理智,但对他自己来说,这就是他,一个不会随便认亲密关系,但认了便甘愿多一份牵挂的他!
“那些叛徒都干掉后,你的鼠军损失大不大?”王卷甩了甩头,不去想那些,敲着吞天鼠小灰的脑袋问。
“吱吱吱吱!”吞天鼠小灰疯狂舞动爪子,他告诉王卷:小弟们死伤挺多的,但他在这场战斗中已经突破到了金丹后期,和主任王卷同一等级,准备画婴进入元婴期半化形妖兽!
“嗯,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王卷笑摸着小灰的脑袋问。
“吱吱吱吱!”小灰疯狂摇动脑袋,眼角余光无意间扫到一旁的凤七,他的两颗黑亮眼珠陡得放光。
抬手指着角落里正在梳理羽毛的凤七,吞天鼠小灰爪子只过来大喊:“吱吱吱吱!”
“什么,你竟想吃我?”凤七是能听懂小灰在说什么的,毕竟都是妖兽,气的他三尸神暴跳,这就想冲过来干掉还只是金丹后期的吞天鼠小灰!
王卷赶忙阻拦:“别闹别闹,小灰的意思应该是和你差不多的大补品,他毕竟是只吞天鼠,可以靠吞噬各种能量进阶!”
“哼!”听了王卷的解释,凤七这才狠狠瞪了小灰一眼退向一边。
“吱吱吱吱!”小灰躲在王卷怀里,探头探脑看向凤七,两颗眼珠滴溜溜转,他其实说的是吞掉凤七!
“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别想了,但现在正好打仗,让你找几只元婴期半化形妖兽应该不难。”王卷摁下小灰的脑袋,眼前闪过云天揉身边那几位元婴巅峰坐下的坐骑。
如果能打劫他们其中一个,把他们的坐骑喂给小灰,估计小灰分分钟便能晋升元婴成为凤七一样的半化形妖兽!
只是以王卷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单独完成这件事。
蝙蝠王已经在守城战后被他放走,老骆驼他们也只答应继续帮助守城,不再会轻易出战!
想要帮小灰找大补之物,还得另想办法。
王卷正思索间,腰间储物袋震动,他翻手取出一枚传音玉符,里面王方平的声音传出:“卷儿,你父母回家了,来一趟议事大殿吧?”
“我能不去吗?”王卷很想直接把这话问出口,但他并没有,王铁柱和白素雅毕竟是他这具身体的生身父母。
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应该去见上一面的,毕竟帮忙守城了不是?
王卷挂掉通讯,带上凤七和吞天鼠,掐诀遁出球形洞府飞出土黄色矮山,这便飞往了议事大殿。
待他不疾不徐走入王家议事大殿,正看到大殿深处同时站起的三人,一个银发黑袍老人,一个白袍背剑中年男子,一个白裙妇人。
“族长爷爷!”
“爹,娘!”
“卷儿这厢有礼了!”
王卷心底里叹气,面上一板一眼行礼。
王方平闪身出现在他身侧,赶忙抬手扶起他胳膊:“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
“来来来,我和你爹娘正说你,你小子可是咱们王家振兴家族的天命之子,不能给他们带跑了!”
一听这话,王卷便get到了族长爷爷的暗示,王铁柱和白素雅不仅是要和他相认,这是要带他离开王家的节奏啊!
不可能的!
别想了,我是绝不会离开王家跟你们走的!
王卷心中打定主意,面上不动声色站到王方平背后,看着面无表情负剑而立的王铁柱,余光去打量白裙妇人白素雅,猛地生出一个更优的想法:你们别走了,跟我一起留在家族吧!
王卷是个有想法便会直接去做的人!
他不等三位长辈先开口,直接绕过太师椅站上前抱拳说:“爹娘,如今王家正是用人之际,何不留下,帮助家族也是在帮你我?”
“这……?”白素雅扭头去看王铁柱。
108活在黑暗里的男人
“让我们留下也不是不行。”
王铁柱看向王卷,目光平静上下打量。
王卷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刚想后撤一步,便听呛啷啷一声剑鸣,王铁柱已经抬手以剑指来。
“接我三招不死,我便留下!”
“铁柱,你这是在干什么?”白素雅惊怒,抬手就来压王铁柱握剑的那只手。
“不跟你我离开也便罢了,居然还想我们留下?”轻蔑看着王卷,王铁柱摇头不屑放下了剑。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瞧出王卷如今的实力——金丹后期。
这样的修为在王家实属难得!
但要和他这位五十年不到的元婴巅峰比,不堪一击!
让他接自己三招,就是想教训下王卷,让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既然你不敢,那我们这便告辞。”王铁柱倒提着剑抱拳,这便准备带着白素雅离开。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不敢了?”王卷上前一步抬手拦下,迎着王铁柱那双竖起如剑的浓眉,眸中战意熊熊。
白素雅和王方平齐齐被唬了一跳,他们一个挤开王铁柱,一个挡在王卷身前:“不行!”
王方平回身,两只手搭在王卷肩上:“你还年轻,将来一定比他成就高,没必要现在跟他置气!”
“铁柱,卷儿毕竟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可以……?”白素雅推着王铁柱往外走,不许他对王卷出剑。
王铁柱一言不发地扭过身,最后瞥一眼王卷,满脸失望。
王卷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忍不住冷哼,他抬手指着王铁柱的背影:“你给我站住!不是想以大欺小吗?我给你这个机会,来吧,三剑之内伤不了我,你便留下为我王家打工百年!”
“喝,呵呵,呵呵呵呵……”
王铁柱被气笑了,他不顾白素雅的阻拦,闪身走回王卷身前。
抬手拿剑指着王卷喉咙:“行,你小子还算有点骨气,配做我儿子,说吧,怎么比,我只出三剑!”
他虽不知道当初五行杂灵根的王卷是如何在短短十九年里修炼到金丹后期的。
但就冲王卷敢于迎战的这份勇气,他王铁柱就觉得此子未来不可限量!
可越是如此,王铁柱就越发想带他离开王家,这个在他眼中腐朽、僵化的弱小家族,根本无法支撑他们父子这样的天才修行!
“只要我三剑将你打成重伤,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带走你。”王铁柱站在一块圆形擂台边缘,他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王卷,语气无波无澜,似乎在陈述一种未来必将发生的事情。
王卷什么话也没说,他只是将找人修复好的土黄色大印和金色莲台放出,分别护在头顶脚下,身周五柄黑玉飞刀滴溜溜旋转,做出了个防御性反攻的姿态。
看到这个样子的他,王铁柱禁不住摇头,扭头去看王方平:“我儿子这等修为,族中就给他这些法宝?”
“呃,其实这些法宝也都是他自己抢来的。”王方平蹭了蹭鼻头,这时候也顾不上暴露他早就知道王卷是王家老祖的事情,摊手耸肩以诚相待。
“你是说王家没给他丝毫支持,这些都是我儿子自己拼杀得来的?”白素雅指着王卷,脸有怒意看着王方平。
“虽然这很羞耻,但事实确实如此!”王方平谨慎后退,他在面前的白裙妇人身上感受到了杀气。
白素雅翻手取出两把峨眉刺,一张脸上冷若冰霜。
“族长大人,我觉得想我留下也需要一场赌斗!”
“我这就去为你请供奉殿的长老!”王方平转身撒丫子狂奔。
“不许跑,给我站住!”白素雅大怒,甩动峨眉刺飘身追来。
擂台上的父子俩并没管这边的两人,他们各自以气机锁定彼此,一个静立悬空,一个持剑缓步前行。
“第一剑。”王铁柱轻声开口,脚下陡然加速,手中剑如信件般轻轻递出,甚至给人一种想下意识抬手来接的错觉。
但这种错觉并没能欺骗住王卷,他轻笑着掐诀一指,轰隆炸鸣声陡然响起在半空,一道水缸粗细的雷柱砸落,狠狠轰在王铁柱背上。
哪怕他是一位元婴巅峰,哪怕王卷用的只是最普通的镇魔神雷,王铁柱依然需要全力抵抗,那本来递向王卷的一剑,不得不反身去接雷柱。
“不知道我这以攻代守的第一剑是否算接下了?”王卷抱臂立在金色莲台上,嘴角勾起看向略显狼狈的王铁柱。
他虽然成功接下了镇魔神雷,但身上衣袍破碎,一头绑得一丝不苟的长发也披散乱舞了起来,有些发尖甚至焦黑一片。
王铁柱冷哼一声点了点头:“虽然偷袭不算本事,但修仙界吗?活着、获胜、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是关键!”
“你这个想法留在家族可是不太行。”王卷皱眉,他终于发现王铁柱和王家格格不入的真正原因了。
这是一个活在黑暗里的男人,他强大他心性坚定,但他无情,没有道德底线,如果可以,甚至连儿子、妻子也能抛弃!
可王家不同,王家在一位位如王方平一般的族长带领下已经形成了团结有爱的一股家风。
在这个家族里,个人利益是要低于家族利益的,为家族做贡献,为家族付出一切敢于牺牲……这些优秀品质已经成了王家每一个族人刻入骨子里的品质!
“迂腐!”王铁柱不屑,腾空转体双手握剑,一招力劈华山狠狠斩来。
“只有这般迂腐的家族才允许我这种前期弱小厚积薄发的人存在。”王卷反唇相讥,与此同时,他将土黄色大印、金色莲台和五柄黑玉飞刀猛地挥手掷出。
这一击他准备硬接,这三样得自黑风上人的法宝也该退场了。
“你以为这样便可挡下此剑了吗?”王铁柱一脸默然,劈下的一剑灵力猛增。
“挡下这一剑的不是它们,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王卷飘身后退,他一边谨慎在面前布下一层层防御结界,一边扩充刚才的那句话:“如果这个家族不够迂腐,如果他们和你一般冷酷无情,曾经那个五行杂灵根的修仙废柴应该已经死了。”
109一丝光亮
叮叮当当,土黄色大印、金色莲台、黑玉飞刀先后在玄铁重剑面前被击成粉碎。
王铁柱突然停下余势不减的剑锋,剑尖击穿十几层防御结界后摇摇指着王卷眉心。
“看来我的话起作用了。”王卷笑着后退,再次谨慎地布下十几层防御结界,避免王铁柱恼羞成怒。
王铁柱哼了声,抽回玄铁重剑,看着王卷的双眼说:“你是在怪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怪是不敢怪的。”
王铁柱听到这话面容缓和,不急他接口,便听王卷又说:“但你抛弃我这终究不对吧?”
“怎么,要为父给你道歉?”王铁柱眼神不善看来,手中剑又抬起,剑尖微颤。
“你要愿意我自然高兴,你要不愿意就当我啥话没说。”王卷仰天打了个哈哈,有些事要来的终究不如别人主动送的。
王铁柱也瞧出了他儿子的真正想法,黑着一张脸说:“少跟我在这插科打诨,来,第三剑!”
“噢,这可是最后一剑了,如果再碰不到我的衣角,你可就要留在家族了。”王卷认真提醒。
王铁柱哼了声说:“不用你废话,接剑!”
“好。”王卷用力点了点头,他觉得也该展示出点厉害本领了。
于是乎,在王铁柱跳起斩落一剑之际,王卷头顶天灵盖飞出一座五色塔,灵光闪烁中愈来愈大。
当半空那一剑挽个剑花刺来之际,王卷抬手一抛,一把黑伞迎风便涨,刹那撑开护在身前。
在王铁柱大喝声中,一点寒芒擦着五色塔和黑伞间的缝隙刺来。
王卷却不急不缓再次抬手放出一物:“看我穿云梭!”
嗡的一声,一枚银色飞梭从他掌心射出,刹那撞在玄铁重剑剑尖上,只听见铮的一声剑鸣,王铁柱一瞬间挥出上百剑。
他试图挡住这枚能对化神期高手造成致命伤害的飞梭,但直到玄铁重剑粉碎,穿云梭射穿他肩头,他才明白,有时候实力在财力面前真的不堪一击!
“不仅你没能伤到我,我反而将你打伤,父亲,看来你终究是要留在家族了。”王卷缓缓从半空落下,他一边招手收回五色塔、黑伞和穿云梭,一边笑看向王铁柱说话。
王铁柱捂着右肩头眼神阴鸷,他缓步转身一语不发。
这个始终活在黑暗里的男人,在被他亲生儿子击败后,许多情绪都无法爆发。
愤怒吗?肯定有,但王卷最后的留守,射穿他肩头没有射穿他心口,这让他愤怒不起来!
想要报复回去吗?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
想要沮丧,一路靠自己在五十年不到的时间修炼到元婴巅峰,他根本不允许自己沮丧!
至于其他那些茫然、不解,对自身所走道路的迷茫、疑惑……
王铁柱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分辨清楚,他只知道:“我输了。”
“我会留在王家百年,这百年里,我会按照王家现有的规则行事。”
丢下这句承诺,王铁柱闪身顿走,他不想狼狈的自己被其他人看见。
待白素雅教训完王方平心满意足归来,却只看到了一脸无奈的王卷,和地上点滴的鲜血。
“你爹呢?”
“不知道。”
“死了吗?”
“怎么可能?”
“他输了?”
“好像是的。”
“你是怎么击败他的?”
“这个吗……?”
王卷摸了摸下巴,他决定让王铁柱自行去说,摇摇头,无奈摊手说:“我也不知道。”
“臭小子!”白素雅恨恨瞪了他一眼,转身去找王铁柱。
夫妻俩有单独的联系方式,很快她便在一处湖畔石屋前找到了王铁柱。
看着呆呆出神的王铁柱,白素雅踌躇着不敢上前。
“你看那风铃,好像还是当初你系上去的。”王铁柱突然抬手指着屋檐下的银色铃铛,扭头笑看着白素雅。
白素雅怔怔愣在原地,不知道多少年了,她再也没见过王铁柱笑了。
“以前在外面,想的都是如何攫取资源,如何搞到功法,如何生存下去,如何不被贼人坑害……”
“那时候的艰难岁月里,其实我也想过回来,陪着你,抱着卷儿,在湖畔边散步,听着清风微微摇动风铃。”
一声长叹,王铁柱低下头,他高大的身体缓缓蹲下,白素雅走近才看到,他的发丝有不少焦黑打卷,右侧肩头有一个前后透亮的血洞。
这吓了她一跳,赶忙掏出丹药俯身帮相公疗伤。
“怎么搞的?是王卷那小子干的?”
“他已经留手了。”王铁柱怅然若失地说。
白素雅隐约能体会到王铁柱此刻的一丝丝惆怅,毕竟是个叱咤修仙界几十年的人物,突然有一天被低自己一个大境界的亲生儿子击败,这感觉……绝对不会太酸爽!
“那小子有家族帮衬,身上的宝物肯定多,你被他偷袭受伤也不奇怪。”白素雅试着安慰。
“你为什么去教训族长王方平,我其实听见了。”
“连金丹期用的普通法宝都是那小子自己搞来的,你觉得这些能重创我乃至威胁化神的顶级法宝,王家能给他?”
摇着头,王铁柱不是一个喜欢被人安慰的人。
王铁柱再次抬头去看石屋下的风铃,他悠悠开口:“素雅,好像留在家族也不错,至少我们可以一起睡个安稳觉。”
突然听到“睡觉”这种字眼,尽管白素雅已为人母,还是一位叱咤修仙界多年的妇人,这时候也免不得俏脸红了红。
她轻啐了王铁柱一口:“胡说八道什么?都那么大年纪了,儿子都长大成人了,还不正经!”
“你说我要给他生个弟弟妹妹,将来把他也给打败了,他是不是能体会到我此刻的心情?”
王铁柱突然站起,猛地横抱起白素雅。
在白素雅的惊呼声中,王铁柱走入石屋,抬手放出一套阵旗、阵盘,纵使是恶趣味的秦魏煌听到动静赶来,也别想闯进去窥视到什么。
“真没想到,那小子居然击败了他亲生父亲,还无形中帮这个孤独、冷酷的灵魂找到了一丝光亮。”
轻笑着摇头,秦魏煌准备去找王卷,他已经将五千个云剑傀粗胚附灵完成。
110一品哦
秦魏煌找到王卷的时候,王卷刚刚把那把黑伞祭恋完成。
看到秦魏煌,不急对方说话,王卷便一拍天灵盖放出五色塔丢了过去。
“麻烦帮我升级一下!这玩意现在已经不顶用了。”
“凭什么?”秦魏煌闪身躲开,任由五色塔掉在地上,瞪眼看着王卷,大有不给他个满意解释不罢休的架势!
王卷想了想说:“我指点你寻找到突破化神的恩情还没还的吧?”
“我救了你爹妈。”秦魏煌恨声说。
“我可没要你救他们。”王卷开始耍无赖,死活硬将五色塔塞到秦魏煌怀里。
“行,帮你重新炼制一番不是不行,但你需要答应我个条件!”秦魏煌咬牙接下五色塔,但他绝不肯白白干活。
王卷想了想点头说:“行,那你说吧!”
“这次我突破成为化神,加上云剑傀的生产线,还有我在这次对云自卫反击战里的军功,我们秦家可以从一品顶级世家晋升为晋国王族!”
“但晋国王族的晋升比豪族、世家的晋升条件都要苛刻,最主要的便是要正面击溃一支王族私军!”
“你是要我帮你击溃一支王族私军?”摇摇头,王卷断然拒绝。
王族私军可不同于王家晋升为豪族所能拉起的私军。
豪族的私军主要是豪族自己养着,看家护院用的,再就是如云国侵略晋国时可以直接拉出来参战!
而王族私军不一样,王族私军是晋国朝廷供养的,是有具体番号,也要担负一定的边防任务,说他们是主力部队也不为过!
王家之前从上官宇那得来的为边防军炼制丹药的活计,就是给一家王族私军干活,那支王族私军就镇守在距离白鹿城三千里外的葫芦关,也是这次云国进攻晋国的主攻方向之一。
尽管云国太子云天桂亲自统帅主力部队进攻葫芦关,半月时间过去了,双方死伤惨重,葫芦关却依然岿然不动。
由此足以看出王族私军的战斗力!
“要我去做绝对办不到的事情,这五色塔你还是别炼了。”王卷抬手就想夺回五色塔,秦魏煌却是嘿嘿笑着拦了下来。
“谁说让你现在帮我做这事了,我的意思是想你帮我秦家练兵,想你帮我秦家培养将领。”
“我哪儿会这个?”王卷连连摆手摇头:“这可不在九艺里,我不会我不会!”
“不会就不能学了吗?”秦魏煌嘿嘿笑着摸出一根卷轴,在王卷眼前晃了晃:“这是一本兵书,只要你答应帮我秦家练兵养将,这玩意我就送你了!”
“谁稀得要。”王卷一推卷轴,假装自己丝毫不动心。
“这可是一位前朝皇族统兵亲王的手书,你要不要,将来你王家想从顶级世家晋升王族可就……”
秦魏煌故意拉长尾音,王卷再是掩饰也难免被对方看出一二心思。
只听秦魏煌嘿嘿笑着凑近了说:“你先帮我秦家,我再帮你王家,到时候你我两家王族守望相助,这晋国除了皇室谁敢惹你我?”
“那距离我王家都还太远,来点实际的。”王卷搓了搓手指头,嘿嘿笑着上下打量秦魏煌。
要不让这蓝袍老头出点血,他是绝不会轻易答应的。
几次打交道秦魏煌也都了解了王卷的性格,他想了想说:“再给你送东西就没意思了,不如我们这样,你帮我秦家训练兵将,我帮你王家快速发展九艺,咱们以一甲子为期,一甲子内,我秦家要一支能战王族私军的十万大军,我帮你王家晋升为顶级世家,一品噢!”
看着眼前晃动的那根食指,王卷恨不得攥住给他拗断,跟谁在这俩呢啊?
“你说的那些还不算,我要从今天开始,王家与秦家全方位结盟,我们要共享全部资源!”
“这绝不可能!”秦魏煌断然摇头,王卷这是狮子大开口!
“不行就算了,我这一个小小的练气六层,也不可能帮你秦家炼出一支可战王族的十万人私军!”
王卷不停摇头,伸手把秦魏煌怀里的五色塔要回,他准备自己研究研究炼器,回头把这玩意升级成灵宝。
他可以自行研究炼器,秦魏煌和秦家找不到别人帮他们训练私军啊!
“你稍微让两步,别那么过分我都能做主答应!”秦魏煌舔笑着凑上来,搓着手蹭着王卷,很是讨好。
王卷嫌弃的左跨两步,他纳闷地问:“大长老,您咋就相中我一个练气六层的小杂鱼了?”
“你练气六层?”
秦魏煌甚至都懒得就这个问题回答,他只是声音高八度重复了一遍,然后摇头跳到了下一问题:“找你为啥你自己还不明白?”
“我不明白。”王卷认真摇头,他摆出一副等夸的样子。
“你小子实话跟我说,是不是从小悟性就很好?”秦魏煌这次问话选择了传音。
“你怎么知道?”王卷故作夸张地惊呼传音反问。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就问你是不是可以在短时间内上手一样从未接触过的传承?”秦魏煌得意传音问,手中卷轴转了转,好不得意。
王卷迟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是自己指点他战胜云国十四皇叔暴露了“满级悟性”的底牌。
不过他也并不担心,从秦魏煌小心翼翼传音看,对方也知道帮他隐藏。
“毕竟我是想你帮我秦家,你放心,出卖你秘密的事儿我不会做!”
似乎是瞧出了王卷的一部分警惕,秦魏煌洒然一笑摆手安慰。
王卷假装松了口气,他问秦魏煌:“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要求,坚持刚才的价码,你是不是就要举报我?”
“你需知道,历代晋国皇帝都是悟性绝佳的人物,你这悟性绝佳的天赋一旦传出去……”
嘿嘿冷笑着,秦魏煌似笑非笑看着王卷,这就是威胁了。
但他知道,单纯的威胁王卷没用,所以他亮出刀子后又举了举另一只手上的橄榄枝:“只要你别把条件开得那么过分,我秦家都愿意和王家结盟,你的秘密吗……自不会被更多人知晓。”
111郑伯兵书
瞅着似笑非笑的秦魏煌,王卷直接伸出三根手指:“要我答应也可以,你需满足三个条件!”
“请说!”秦魏煌做了个抬手的手势,面容一肃,他知道关键点来了。
王卷竖起一根手指说:“第一,我要去你秦家书楼类似的地方一趟,不许藏要害传承,所有功法玉简对我开放!”
“可以,但你只有十二个时辰!”秦魏煌答应的很快,他不相信王卷可以在十二个时辰内看遍他秦家所有传承。
王卷淡淡笑了笑没有纠缠,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说:“第二,只这一本兵书不够,我需要你搜集更多的兵书,至少五十本!”
“这……”秦魏煌端了端手中卷轴,面有犹豫。
王卷没等他答应便继续伸出第三根手指说:“最后一个,以后我的装备都要你配置,我要清一色的灵宝!”
“这不可能!”秦魏煌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开什么玩笑?炼制灵宝费时费力,所需材料更是稀珍!
还要全部装备?
“你这从头到脚那么多可以装备的地方,答应你我接下来几十年啥也不用干了!”
“你还想干什么?”王卷寸步不让盯着秦魏煌的双眼反问。
“我……”秦魏煌一怔,对啊,接下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帮秦家晋升王族,其他的……重要吗?
自己答应对方炼制灵宝,时间被占去!
可王卷答应他不也同样会将接下来的时间全部贡献给练兵、养将的事业中吗?
“我提的要求很公平,这次没有狮子大开口,你要还不能答应,我就要考虑下你的诚意了!”
王卷抱臂冷笑,上半身后靠在一棵树旁,歪头斜嘴看着他。
秦魏煌脸色变换几次后重重点头:“好,我答应你,以后你小子的装备我秦魏煌包了!”
“另外俩……”王卷嘿嘿笑着把食中二指展开晃在他眼前。
“我也全都答应!”秦魏煌攥住他手指哼了声,好险没用力给王卷拗断。
“行,既然谈妥了,那就签字吧!”王卷嘻嘻笑着把早就准备好的血咒契约拿出来。
“你就不能不让我有种被算计的感觉?”秦魏煌恨恨咬破手指滴上一滴心头精血。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王卷嘿嘿笑着挥手散去血咒契约。
接下来他还要去和上官宇、温雨晴谈伏击战的事情,就没在和秦魏煌多聊,拱了拱手这便离开了。
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秦魏煌轻笑一声:“这小子有晋国开国皇帝那范儿啊!”
‘就不知道这天命如何了?’
‘这要是将来一不小心把晋国帝祚给夺了?’
‘你小子去到灵界后会不会被那位老皇帝……’
“嘿嘿嘿……”秦魏煌一想到那个画面,王卷被揍得满头包,心情无比舒畅。
王卷远远听到背后那诡异的笑声,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这老东西不是傻了吧?被坑了还得意呢?”
他这话声音虽说不大,但也没刻意避着化神初期的秦魏煌,听的这位蓝袍老人眼里喷火,恨不得徒手抓住这小子两条腿狠命给他撕碎!
“快点从我眼跟前消失!”秦魏煌黑着一张脸大吼。
“知道啦知道啦!”王卷不甚在意地向后挥了挥手,转身一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再出现,已经是白鹿城城主府了。
上官宇早早得到王方平传来的消息,请来了隔壁城城主温雨晴。
两位城主正在花园八角凉亭内闲坐饮茶。
看到王卷远远走来,温雨晴直接站起,盯着白衣少年郎的双眼奇光闪烁。
上官宇咳嗽着站起,他笑着招手对王卷说:“你家族长都跟我说了,五千个云剑傀,在你小子和秦家大长老的通力合作下,如今都已备齐!”
“不辱使命,全部都已备齐!”王卷微微欠身,双手捧出一个木匣。
“空间货仓!”温雨晴一声惊呼,看着王卷手中的那个木匣,粗略估计这里面至少有一套三进院落那么大的空间。
王卷点点头,抬手指着木匣解释道:“五千个云剑傀,太占地方,储物戒指都是小型空间法器,放不下,只好求秦家大长老临时炼制一个空间货仓,总算是将五千个云剑傀放了进去。”
“这下好了,这场伏击战我们胜算就更大了!”上官宇一打响指,眼睛里满是期待。
只要他亲自指挥这场伏击战,那份战功,好生运作一番,他这位小小的城主大人甚至能直升布政使司!
看到上官宇热切的目光,王卷忍不住拿手挡了一下托着的木匣。
“那个,城主大人,我是这样想的……”
“什么?你不让我亲自指挥?”上官宇勃然大怒,一巴掌便将他和温雨晴刚刚品茶的石桌给拍碎了。
王卷谨慎后退,温雨晴闪身护在他身前。
“上官,你且听王公子说下去,他如此安排定是有他的用意!”
“好好好,我且听你说,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这场伏击战不打也罢!”哼了声,上官宇一甩袍服下摆,人哼哼着坐到了石墩子上。
温雨晴见状回眸一笑,她对王卷温声细语说:“王公子,为何不让上官城主亲自指挥,你还是要给我两人一个解释的,毕竟上官城主家可是皇室的附庸家族,他们上官家可出了不少厉害战将,指挥作战这方面,他可比你擅长!”
“这是自然。”王卷点了点头,看了看远处背对着他坐下的上官宇,王卷想了想后开口问:“上官城主,您觉得,我父亲带您手底下五百人所做的那些,让您去能比他做的更好吗?”
“你是说……?”上官宇闻言陡然转身,目光深邃望着王卷,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想让王铁柱继续领兵。
温雨晴不了解内情没有说话,她只是拿眼神示意王卷继续。
只听王卷说:“我父亲他已经有留在我王家不走的意思,如今就是缺一份功劳,若城主大人愿意相让的话……”
说着,他右手一翻,一卷兵书出现在他掌中。
“郑伯兵书!”
上官宇惊呼着站起,眼一眨不眨盯着那跟米许长的金色卷轴。
112这爹不值得啊
看到上官宇烁烁放光的那双眼,王卷就知道他已经动心了。
“这是秦家大长老弄到的珍品,我也只借来了三个时辰,不可以拓印,只能自行观看!”
说着,王卷抖手将卷轴抛了过来,上官宇难以置信地手忙脚乱抱住卷轴,抬头不敢置信望着王卷,举起手中的卷轴问:“借给我看了?”
“我又不懂这个,我父亲他应该不需要,能换他立功的一个机会,应该值得。”王卷点头解释,听得上官宇自行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
他直接从怀里摸出一枚虎符:“拿着它,可以调动白鹿城内的所有军力,一万人足以!”
“多谢城主大人成全!”王卷礼貌接过虎符,然后和温雨晴一起拱手告辞离开。
上官宇连虚礼都没有,他当即选择闭关研究《郑伯兵书》。
离开城主府的两人坐上了兽车,王卷和温雨晴相对而坐。
“那么珍贵的东西不该轻易示人。”温雨晴眸如点漆缓缓摇头。
“嗨,不瞒温城主,其实这本《郑伯兵书》已经归我了。”王卷憨笑着拱手。
“那你刚才……?”温雨晴先是一愣,随即想通,笑着抬手来点王卷额头:“真是个小机灵鬼!”
“谁让他不愿交出指挥权,我想为我父亲争一次表现机会,也只能如此。”王卷抛了抛手中虎符,眼前闪过那个背剑而立的高大身影。
温雨晴迟疑着问:“我听人说,你那个父亲性子有些冷。”
“都是过去式了。”王卷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他暗中用族长爷爷给他的天机阁的占卜术占卜过,王铁柱绝不会再离开,他且会给自己生俩弟弟妹妹。
一想到王铁柱未来会细心教导这俩孩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击败自己!
王卷再低头看看掌心的虎符:这爹不值得啊!
说归说,他还是和温雨晴赶到了点兵场,王铁柱、白素雅早就到了,另外还有一名青木城战将名叫蔡树青!
“树青啊,这次伏击战全权由王铁柱负责指挥,你做他的副将!”
一下兽车,温雨晴便板起脸冷然对着个儒将打扮的剑眉男子下令。
名叫蔡树青的剑眉男子很是不情愿,身为蔡家培养出来的战将,他有他独有的骄傲。
面对温雨晴的强势压迫,蔡树青也敢硬顶上去:“抱歉城主大人,在下需对我青木城一万五千人负责,不敢将桐乡性命交由一个性子冷漠之人手中!”
“你想抗命?”温雨晴皱眉,这便想放出元婴修为震慑蔡树青。
“温城主的美意在下心领了,但既然这位兄弟不服气,不如你我战上一场!”
王铁柱不是一个怕事儿的人,既然蔡树青已经指名道姓说他了,他也不会介意狠狠地教训对方一顿。
蔡树青也不傻,他斜眼瞥了王铁柱一眼:“怎么,想单打独斗?用你的元婴巅峰修为欺负我个金丹后期?”
“哎,都是战将,自然不能如此,我们就比统兵打仗!”哈哈笑着一摆手,王铁柱抬手一指:“我从你麾下选出五百人,你从我白鹿城这边同样选五百人,我们两个各自指挥对战,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这样不好吧?万一我青木城的兵不听你指挥该当如何?”蔡树青故作迟疑地抬眼打量向白鹿城这边。
不少和蔡家有姻亲关系的家族都朝他使眼色,蔡树青知道,自己并不用担心指挥不动白鹿城修士的隐患,他那样问王铁柱,其实是在堵对方的路。
王铁柱犹豫反悔,一下子声望大跌;王铁柱自信答应,待会儿指挥不动青木城这边的修士,输了也无话可说!
蔡树青静静笑看着王铁柱,见他大方一摆手:“不用担心我,真因为指挥不动贵城修士输了,我王铁柱绝不会抵赖不认账!”
“好!”蔡树青大喜,他再不多言,直接飞过来挑选白鹿城修士。
担心温雨晴和王卷从中作梗,他迅速选完人后还刻意拱手向两人较口:“城主大人,王家公子,不是我欺负王将军,你们也都看到了,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放心吧,我爹真输了,这五千云剑傀便交由你掌管,战时损毁多少全你一人说的算!”
看着手托木匣的王卷,蔡树青眼神火热,他也听说秦家大长老炼制五千云剑傀的事儿了,附灵所需的五千兽魂还是从他蔡家拿走的呢!
一想到自己掌管五千云剑傀后甚至可以虚报损毁数目,到时候拿出去五千还回来五百,三四千扣下来留给自己家做底牌,那以后的蔡家还不……
一想到青木城蔡家在附近一代无人敢惹的那天,蔡树青就忍不住心神激荡,再看向王铁柱那边,右手不自觉握拳:“这一仗必须要赢!”
“你想赢,我也不想输啊!”
听见蔡树青暗下决心,看见他握拳给背后的白鹿城修士打气,王铁柱嗤笑一声,摇头不屑。
注意到王铁柱撇嘴时露出的不屑笑容,蔡树青哼了声指着他背后的五百青木城修士说:“你先看看能否调动我属下兵士再想不愿输的事儿吧!”
“哈哈哈哈……”蔡树青背后五百修士仰天大笑。
王卷注意到,这些人里有不少都是过去的陆家、白家人,不是这两家旁系子弟的也是和这两家有关系,或者暗中和蔡家联姻的。
这才,蔡树青虽是青木城战将,指挥起他们却丝毫不费力,片刻间便摆出了一个防御性反攻的半月形阵势。
反观王铁柱这边,被选出的五百人参差不齐,唯一的相似点便是一个个脸上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看便是刺头。
这样的人平日里便难管教,更别说马上就要打仗了!
王卷不由得眉头皱起,他也不想自家爹的这次白鹿城首秀便跌个大跤啊!
就在他迟疑着要不要暗中帮一把的时候,一阵香风飘来,扭头看向身侧,白素雅不知何时飘身站了过来。
“不用担心你父亲,他做战将的时候,指挥山贼麻匪散修也能让官府正规军节节败退!”
白素雅五指张开轻轻握住王卷的左手,王卷本能抗拒。
113我不信他真敢杀人
王卷想要甩开白素雅的手,他不习惯被人牵手。
然而白素雅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停下了甩手的动作:“你小子搞定了你爹,可还没搞定我!”
“王家想晋升六品豪族,一位元婴修士可不够,需要两位噢!”
扭头来看白素雅,见这个白裙妇人面上笑盈盈的。
王卷无奈,不仅不能甩开这个便宜娘亲的手,还要琢磨着来套话:“娘,我怎么记得晋升六品豪族有俩金丹中期也就够了!”
“那是建国时候的老黄历了,到如今,豪族以上都必须要有元婴修士!”
“要想晋升三品以上的世家,甚至必须要有一位化神!”
“嘶……”听到白素雅如此说,王卷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晋国对家族品级看的这么严啊?
还好王铁柱和白素雅返回家族了,不然就算是他王卷不怕麻烦暴露实力,也无法帮王家在此战后顺利晋升六品豪族!
一想到牵着他手的妇人对王家的重要性,王卷不禁用力握紧了妇人的手。
“娘,要您留下来需要儿子做点什么吗?”王卷扭捏着开口,这一幕看的旁边的温雨晴、白素雅齐齐掩嘴轻笑。
白素雅笑够了后说:“也不用你做什么,也就陪娘说说话,给娘捶捶腿、捏捏肩,有空了再陪娘出去逛几圈,娘只要心里舒坦了,肯定就留下了啊!”
“噢,这样啊!”王卷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忽然觉得这个娘好费时间!
温雨晴好像察觉了他的难处,笑着眼波盈盈走过来,抢过王卷的手,主动和白素雅十指相扣。
“王公子如今正是修行的最佳时机,不如让他好生闭关修炼,伯母想人陪的话,晚辈愿意代劳!”
“呃……”白素雅瞅着面前的那张中性脸,不是她神识强大扫到了对方特有的女性特征,甚至不敢断言这是位姑娘!
即便如此,她也觉得温雨晴以晚辈自居有些过了。
“那个,敢问姑娘芳龄?”白素雅礼貌抽回手,客气退后两步不好意思来问。
“小女子年芳二百零八岁。”温雨晴不好意思地抬手遮住了半边脸庞,无限娇羞的红晕看的人恍惚。
可白素雅一听就急了:“我还不到六十岁,你喊我前辈不是把我喊老了吗?”
当即,她极力要求温雨晴改口,温雨晴死活不肯。
王卷怕两人的战斗波及到自己,赶忙闪身去到远处。
看向场中正在整队的王铁柱,他也想知道白素雅为何对这个男人如此有信心?
“都给我站直了!”
“五人一排,排成十牌,间距全都要隔上三步!”
“不许笑,都给我严肃点!这里是战场,不是戏台子!”
“告诉你们,待会儿我军令一下,但有不尊号令者,我定斩不饶!”
…
不管王铁柱说话如何杀气腾腾,他挑选出的青木城五百刺头都不理会,他们五百人相互间说话,嘻嘻哈哈打闹成一团,显然是故意不给王铁柱面子。
王铁柱也不恼,他只是绕着这群人不停呼喝,宣扬着他的军令,不停强调违反军令后的后果。
但他越是三令五申这些人反而越是欢闹得厉害,有些人甚至大声嘲笑他。
“这么个突然从外面回来的王家野种,也想指挥咱们爷们?”
“老老实实交出兵权,咱们蔡老哥又不会不分给他战功!”
“不知道他儿子干了点啥,居然能让温城主不管不顾将他抬到和蔡老哥的同等地位!”
“甭管那些没用的,待会儿咱们一触即溃,保证让他下不来台!”
“哈哈哈哈……”
听着耳边的肆意笑声,王铁柱面不改色,但熟悉他的白素雅已经瞧出,他的手已经不止一次握住背后的剑柄了。
自从王铁柱被王卷用穿云梭击毁玄铁重剑,王方平便请白景桃为他重新炼制一柄。
王卷后来听说后觉得白景桃手艺不行,又强逼着秦魏煌炼制了一把顶级法宝交给了王铁柱。
王铁柱如今背上的那把剑可比之前那把玄铁重剑强多了!
秦魏煌甚至说:“但有时机,此剑可晋升为灵宝!”
如此潜力巨大的一把剑,第一次拔出,王铁柱一定是要见血的!
青木城五百刺头不知道,蔡树青不知道,点兵场上的两万五千修士无人知道。
但白素雅知道:“他说杀人,可不是吓唬人!”
温雨晴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深深看了王铁柱一眼,没有说话。
她知道,将军想要立威,不见血是不可能的!
很快,双方约定好的整队时间已经用完,蔡树青直接带着五百人组成的半月形防御性反攻阵势主动攻了上来。
王铁柱站在五百青木城刺头背后,他挥动令旗大喝:“拔剑、升空!”
“哈哈哈哈……昨个儿我在九云阁叫的那个合欢宗小妞那叫一个啧啧啧!”
“你小子腿都软了吧?瞧我这身体,曾经一夜七次噢!”
“竟吹牛逼!”
“这你都知道?不会那野汉子就你吧……?”
…
听着那些荤话和哄笑声,看着刹那已来至面前的半月形阵势,王铁柱依然面容冷肃,不见慌乱。
“王将军,可是认输?”蔡树青远远抬手,止住背后大军,扬声来问。
“认输?王家只有阵前断头的将军,没有阵后投降认输的将军!”
王铁柱话说的硬气,但蔡树青却觉得他很悲哀。
“既然如此,那王将军就别怪在下了!”
假惺惺地拱了拱手,蔡树青一挥手:“给我冲!”
“杀啊!”五百白鹿城修士气势如虹冲来。
“快跑啊!”五百青木城修士哈哈大笑着向后转身,抬脚就跑。
“我看你们谁敢临阵脱逃?”刷的一声,王铁柱抽出了背后长剑。
一抹寒光凭凭举在他手中,刃锋反射寒光摄人心魄,当即就有青木城刺头心神摇颤本能后退。
“怕他作甚?我不信他真敢杀人?”有刺头仗着自己是入品家族黄家的人,晃着膀子抱臂狞笑越众而出。
114你不去
王铁柱眸子眯起,看都不看那个越众而出的黄家族人,抬手便是一剑。
弧形剑气斩出,那名黄家族人甚至来不及惨叫,扑哧一声,血泉喷起,一颗大好头颅远远抛入人群。
惊呼声四起,所有青木城刺头都被眼前一幕震惊得呆立当场!
“不相信我敢杀人的,尽管上来试试!”
嚓的一声,王铁柱猛地还剑归鞘。
众人虽见他手中无剑,但地上的无头尸体,殷红的一滩血水,人群中间地上的那磕满脸不敢置信的人头……
这一切无一不在说明王铁柱是个说到做到,绝不会拿军令开玩笑的狠人!
“我等……我等绝不敢再临阵脱逃!”有人胆寒之下不得不拱手朝王铁柱拜了拜。
其他人见状有样学样,刚还嘻嘻哈哈、一盘散沙、临阵脱逃的一支队伍,转眼间便在王铁柱的一剑之威下尽皆心中一凛,绷紧了心头那根弦!
“好,既然诸位给我王铁柱面子,那我王铁柱也会带你们挣得面子!”
刷的一声,王铁柱再次抽剑,四百九十九个青木城刺头骇得齐齐后退。
看到他们背后半空的五百零一人组成的半月形阵势即将杀落,王铁柱再次重复之前的将令:“拔剑,升空!”
他没有说:“别让我重复第二遍!”,但没有刺头敢让他重复第二遍。
不用王铁柱自己说,他们就明白:敢不尊将令,等待着他们的一定是身首异处!
想想背后的敌人是他们青木城相熟的将领带着的,想想那些实力不如自己的白鹿城修士,在本能地趋使下,他们明悟向后挥剑才是安全的。
不再有人犹豫,四百九十九人齐齐拔剑,一个个咬着牙狰狞着面色挥出一剑。
刷刷刷刷,四百九十九道剑光亮起,王铁柱暗中以秘法引导,将它们凝聚成一把长有百丈宛如银河倒挂的巨型剑光。
轰隆一声巨响,巨型剑光斩落,狠狠撞在蔡树青带人组成的半月形防御性反攻阵势上。
也就是对方有一半力量都在防御,紧急时刻另外一半人手也可以以攻代守。
这才在蔡树青的当机立断下仓促迎击挡下大半剑光,护下了三分之二的人手,没有全体阵亡。
但另外那没有被护持住的三分之一,在这道巨型剑光斩落的那一刻,浑身汗毛倒立,一个个惊恐的看到自己的身体被戮成一具白骨,无数血肉如凌迟般卷入半空堆叠成一片肉泥。
啊啊惨叫声连成一片,嘶嘶惊呼声从点兵场各处响起。
在这样的视觉冲击面前,王铁柱冷肃的话语声突兀响起:“我不会跟任何人讲情面,但只要你听话,我王铁柱就能带你们打胜仗,我王铁柱就能带你们全尾全须地返回!”
“是!”四百九十九个青木城刺头第一时间振奋声波呼喊。
“我等愿听将军号令!”蔡树青背后还活着的三百多人齐齐放下法器从半空降落,一个个扶地叩首悲呼求饶。
王铁柱没有去看他们,王铁柱看向了点兵场四周的那两万多人。
不需要他开口询问,一位位统兵队帅急忙带着自己手下人表态:“我等甘愿为将军马首是瞻!”
“我等甘愿听将军号令!”
“我等只认王将军的将令!”
“谁叫蔡树青?老子不认识!”
…
看着四周望向王铁柱的心服目光,再听那些对自己的贬低话语,蔡树青只觉得四肢冰凉,他哆嗦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管他如何用力,震动起来的声带却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阿巴阿巴”的声响。
“蔡将军,你这个样子已经不适合出战了,回去吧!”王铁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手中长剑轻轻拍了拍蔡树青后背。
一股暖流从剑尖注入他体内,蔡树青很快便发现体内的寒意不见了,声带也能重新发出正常的话语了。
他急忙在半空转身,看到王铁柱手持着一把剑下意识恐惧后退,记起自己是来道谢的,他这才大着胆子重新上前拱手领命:“末将谨遵将军吩咐!”
“变得还真快。”王卷撇嘴,他觉得这蔡树青也不过如此。
白素雅和温雨晴齐齐闪现在他两侧。
只听白素雅解释说:“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爹刚才那两下子可是涵盖了不少带兵的要领!”
“如何杀人立威,如何反逼刺头听从将令,如何凝聚他们的剑光化做一股,如何摄人心神……这些都是很有讲究的,不是修为高、神念强就能做到的。”
听白素雅如此说,王卷这才明白战将这一行的部分门道。
但要他尬吹王铁柱,他肯定不干!
于是乎,耐心听完白素雅地解释,王卷却只是不咸不淡地“噢”了一声。
注意到他的反应,远处的王铁柱眉头跳了跳,他的手不自觉去握背后的剑柄,真想给这小子来一剑啊!
不过他也明白,有白素雅在,加上王卷这小子底牌不少,真想教训这货一顿,对王铁柱说也没那么容易!
他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军威不好被这小子摘走桃子,王铁柱暂时放下劈他一剑的打算,恨恨瞪了王卷一眼,这便开始点兵编队。
“五百人为一队,每队一个队帅!”
“不到金丹期,少跟我提当队帅的意思,不然就接我一剑,活下来你也别做啥队帅了,来替我做这将军吧!”
“队帅对手底下的五百人有绝对的统治权力,只要从这开出去,队帅说杀谁就杀谁,敢有违抗,我替他杀!”
“怕队帅害你,去别的队帅那!没人要你就给老子滚,老子这不要人缘差的废物!”
…
不管什么问题,到王铁柱这,分分钟一句话解决!
大概用了两个多时辰,两万五千人全部被整肃一清。
这时候,王卷飞身上前捧着木匣说话:“将军,这里有五千云剑傀,请您点数!”
“不用数了,你拿着便是!”
王铁柱一挥手,这便要下令大军开拔。
王卷这下子傻了:“我没说要跟着一起去啊!”
“你不去?”王铁柱眼神不善望来,手本能握住背后剑柄。
115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看着跃跃欲试的王铁柱,王卷皱眉后退,左手捧着木匣,右手缩入袖中掐住了穿云梭。
“将军的意思是要在下随军出征?”
“不然呢?”王铁柱侧目扬眉,心说这积攒战功的机会干嘛不要?
“可我只是个练气六层的小杂鱼啊!”王卷无奈摊手,他转着圈去让在场两万五千多人来看。
一个个练气期、筑基期修士忍不住摇头,五百多金丹期队帅纷纷开口。
“将军,令公子修为太低,如此年轻,又擅谋略,死在乱军中可惜了!”
“是啊将军,咱们这多人足够了,没必要让公子跟着去冒险!”
“咱这最低都是练气九层的大高手,像公子这种练气六层的二流高手还是莫要去前线了!”
“走走走,公子等我们凯旋归来!”
…
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劝解声,王铁柱眉头越皱越紧。
别人不知道,他和白素雅比谁都清楚,王卷根本不是表面看上去的练气六层,他是金丹后期啊!
当众戳穿他肯定不太好。
王铁柱想了想后一举长剑,点兵场刹那变得落针可闻。
看着插兜淡笑的王卷,王铁柱一指他说:“别人练气期都能上战场,我王铁柱的儿子凭什么要缩在后面?”
“木匣给我,你就做一个普通士卒!”王铁柱招手一摄,王卷手托的木匣嗖的一声落入他掌心。
不急王卷抗议,王铁柱直接将一杆军旗扔了过来:“扛着他,要你举起的时候,全军进攻!”
“能不能拒绝的?”王卷小声咕哝。
迎着王铁柱犀利的目光,看着他五指紧握剑柄,王卷就知道,他最好听话点,不然当众出手,折损了老爹面子,显得他多不懂事啊!
就这样,王卷被迫扛旗随军出征。
元婴初期和元婴巅峰的白素雅、温雨晴分别护在王卷左右。
两个女人允许王铁柱用强逼王卷随军出征的方法强化自己的统治力,但两女绝不会拿王卷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她们寸步不离的护在王卷左右,决不许任何人伤害到他!
看着被两位元婴保护在当中的王卷,王铁柱撇开嘴角眼露不屑,他低低的话语声响起在王卷脑中:“慈母多败儿!”
“娘,爹说你教坏我!”王卷扭头看着白素雅指着前方的王铁柱告状。
“等回家的,老娘好好收拾他!”白素雅低声安慰,偷偷看向王铁柱的眼神杀气腾腾。
王卷心满意足地传音回复王铁柱:“我娘说了,有些人想被慈母败还没那个机会呢!”
“哼!”
王铁柱恨恨回头瞪了一眼儿子,这小子就知道在他伤口上撒盐!
“王将军,快到伏击点了。”温雨晴不想这一家三口继续眉来眼去的,好声传音提醒。
他们一路上化整为零,乘坐早早准备好的隐秘传送阵,只花了小半天时间,便来到了王方平占卜好的俊龙岭。
王铁柱叫人拿来俊龙岭地图,看着面前水幕上连绵起伏的八百里横断山脉,他的眼中逐渐亮起诡谲颜色。
“所有队帅集合!”王铁柱的声音借助虎符响起在所有军士脑中。
一个个金丹修为的队帅自各自队伍间飞起,陆续赶到王铁柱身周。
“一队去这!”王铁柱手指着俊龙岭偏西的一个山口,扭头对个络腮胡壮汉下令。
“是。”络腮胡大汉不敢推辞,抱拳领命而去。
“二队把手这片山谷。”王铁柱又看向一个文士打扮的高瘦青年,点指一条隐蔽峡谷说话。
“谨遵将军命!”高瘦青年抱了抱拳,纵身腾空带队离开。
“三队、四队你们一定要给我在这守住阵地,一刻钟时间,不许哪怕一个云国士兵通过你们所在的防线!”王铁柱在水幕上画了一条线,三队、四队队帅看到后面色陡然一变,王铁柱要他们守的阵地山势平缓可谓是一片坦途。
没有第一时间听到答应声,王铁柱扭头望来,右手不自觉去背后握住剑柄。
“末将明白了。”三队、四队队帅对视一眼,咬牙躬身答应。
看着悲壮离开的两人,王铁柱面无表情继续发号施令。
一条条军令下发,一位位队帅或轻松或满脸严肃地离开,足足用了小半时辰,王铁柱才将五百队帅安排妥当。
看向此时标记满红点的俊龙岭地图,王卷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所有的漏洞都已被堵上,这里已经成了个密不透风的口袋!”
“行吗小子,有点做战将的潜力!”王铁柱侧目望来,忍不住挑了挑眉,没想到王卷这小子不仅修为速度惊人,这在战将方面的悟性也属难得!
王卷瞥了他一眼,很想秀他一脸说:“老子满级悟性知道不?”
但谨慎起见,他并没有显摆,反而是客气拱手请教起了排兵布阵的门道。
王铁柱见这小子头一次露出虚心谦卑的一面,身为父亲的感觉爬上心头,他开始耐心交到王卷。
一旁的白素雅和温雨晴听得哈欠连天,两女不是为了保护王卷早就跑了,看着双目炯炯听得频频点头的王卷,两女不得不佩服他:讲成这样也听得进去,好学生啊!
她们却不知道,王铁柱不管说的有多乏味,王卷听到耳朵里,在“满级悟性”的加持下,许多问题都能很快理解并加以掌握。
不是为了照顾王铁柱的面子,他早就举一反三问哭这爹了!
尽管他很懂得藏拙,但无奈王铁柱自己忍不住想要考校他儿子,问一个问题答上来了,问俩问题联动起来了,问上十个、八个问题,王卷的回答彻底惊艳他了!
“你学过战将?”王铁柱不敢置信地指着王卷鼻子问。
“没有。”王卷连连摆手摇头。
“那你怎么学这么快?”王铁柱有些抓狂,许多回答连他都是眼前一亮,太漂亮了啊!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王卷尴尬摊手。
他真没想装逼,是王铁柱逼他的。
被装到的王铁柱不快哼了声,他开始往难的地方问王卷。
“就不信难不倒你小子!”王铁柱发狠,他开始问些自己都没正确答案的问题。
116短兵相接
王卷瞅着双眼开始泛红的王铁柱,摸摸下巴,要不假装回答不上来?“如果对方十万元婴,己方三千练气,没有地利没有天时,此仗该如何打?”王铁柱低沉开口。“打不了。”王卷摊手认输,心里却说:可不可以下毒、布阵、请神、求援的啊?“嗯,还是太年轻啊!”王铁柱长舒一口气,本想抬手拍拍王卷肩膀,想了想,怕激怒对方,他又把手缩了回去。王卷见他还算识趣,嘿嘿笑着拱手请教:“请父亲教我?”“这样的仗嘛……”王铁柱本只是想难为难为王卷,却没准备好正确答案,现在要他解说,如何是好?好在这时候远处一声哨鸣,负责监视云国先锋军的探哨发来讯息:“云国二皇子云天揉带兵退往葫芦关,准备和主力部队前后夹击!”“好!”王铁柱猛地一拍大腿,这消息来得太及时!一是帮他解围,不用在自己儿子面前继续出丑!二是此番伏击但能获胜,战功翻倍!毕竟成功阻击云天揉的先锋军等于支援葫芦关,甚至可以说为葫芦关提前解围啊!一想到能立下此等托天功劳,王铁柱哪儿还乐意搭理王卷,当即拿出虎符传音下令:“各就各位,准备阻击云国大军!”“那个,王将军,这五千云剑傀……”王卷扭捏着拿出木匣,提醒王铁柱还没给他下军令。“你不是挺牛吗?自己猜猜我准备让你何时出战?”哼了声,王铁柱给王卷又出了道难题。“好吧。”王卷无奈收起了木匣,他觉得有必要秀一波了!不然这爹总是不服气啊!王卷在白素雅和温雨晴的保护下悄然离开王铁柱,王铁柱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眉头紧皱:“这小子不会关键时刻犯傻,只知道纸上谈兵吧?”一想到刚才王卷的惊艳表现,他用力摇头:“我儿子应该没那么废物!”再不去管王卷,王铁柱开始紧密关注战事,准备极限微操,打云天揉个落花流水!而云天揉这边,他刚来到俊龙岭山下的时候,便从一些细微之处瞧出了此地有伏兵。“能不能改道?”云天揉扭头去问身侧参谋。“殿下,如果改道,我们至少要晚三天赶到葫芦关,怕太子殿下那边……”听到参谋的回答,云天揉阴沉着面色哼了声,心里及其不爽。他原本是想云天桂派兵过来接应他,毕竟军中没了十四皇叔这位化神,他又孤军深入,很没安全感!可云天桂不仅没来接应他,反倒是要他在五日内务必赶到葫芦关背后,好和他一起夹击葫芦关守军!如此一来,云天揉绝不可绕过俊龙岭,只要花费半日时间横穿这道东西纵贯八百里的横断山脉,他就能刹那来到葫芦关背后。那时候,和云天桂夹击葫芦关,不仅有战功,也会有主力部队的化神强者护持,安全感爆棚!反复权衡后,云天揉力蕴舌尖陡然爆喝:“杀!”嚓的一声,他第一个拔出腰间短刀纵身越向前。身边参谋、护卫各自驾驭法宝跟随而上攻入俊龙岭。五万先锋军在白鹿城下虽然受挫,但除了十四皇叔与元婴巅峰等高手外,还真没折损多少!浩荡如海潮的云国军士向俊龙岭四面铺开,刹那便与埋伏在俊龙岭各处的晋国伏兵短兵相接。“咱那位王将军不行啊!这怎么让咱们埋伏的,对方一上来就瞧出来了!”有队帅不满,开始非议王铁柱。另有队帅暗暗竖起大拇指赞扬王铁柱:“咱们这位王将军真是厉害!虽然是埋伏,明一层暗一层,瞧这些和云国打生打死的,如果我没看错,都是最初在点兵场上骂过他的!”“嘿嘿,等云国五万大军深入俊龙岭,他们会发现自己陷入到泥沼之中,攻攻不进去,撤撤不出来!”有那远远埋伏在深沟高谷内的队帅已经开始幻想依照军令伺机而出后的局面了。王铁柱则不这么乐观。看着快速推进的云国先锋军,他的一双剑眉皱作一团。“看来云国二皇子并不白给啊!”王铁柱抿着嘴,眼中迸发赤亮光彩。“这样才比较有意思,单方面的碾压屠杀多没劲啊!”嘿嘿笑着,王铁柱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变阵的事儿了。当云天揉的部队深入俊龙岭百里距离后,王铁柱当即下令:“32、45、14一组,13、26、31一组,你们三千人给我死死咬掉云天揉的后军,不能拖住对方一万人,你们都可以去死了!”“是!”六名队帅咬牙领命,各自要求自己统御的五百人准备战斗。“09、23、49,25、37、44,你们分成两组,从侧后方袭扰,掩护刚才那三千人,明白要做什么了吗?”王铁柱森然开口。“末将明白!”新被点名的六名队帅松了口气,他们的任务比刚才六人的要轻松,但对时机地把握很考究。王铁柱不管他们的“明白”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谁敢给他掉链子,他是准备阵前斩杀的!“剩余人等继续按兵不动,刚才遭遇云国先锋军的那六支队伍各自休整。”王铁柱没忘记前面被云天揉带人冲溃的那三千人,这可是关键时刻能给云天揉玩命的一支力量,毕竟有什么情绪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死在面前还强呢?尤其是这群险些被云天揉带人干掉的溃兵!再三盘算自己的变阵思路,王铁柱确定没有什么错漏,这便沉下心来,准备看云天揉如何应对。却在此刻,云天揉军中猛地一声爆响,一面红旗飘扬着升起在五万大军中间。王卷不知何时出现在旗下,手中木匣不知何时早已打开,五千云剑傀一一跃出长大,化作一个个手持阔剑浑身闪着金属光泽的犀利战偶!“王……家……先……祖!”云天揉一下子便辨认出王卷身上的气息,看着那张比他还要帅气一百倍的脸,一股怒火猛地从心底窜起。
117兵败如山倒
看到云天揉因为发怒扭曲变形的一张脸,王卷莫名的想笑。
他扶着旗杆看着云天揉:“我们认识?”
“上次将我劈成重伤的就是你!”抬手指着王卷,云天揉咬牙切齿。
“噢,道友你确定没认错人吗?”摸摸自己的脸,王卷显得有些心虚。
“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来!”云天揉双目喷火,他已经在暗中准备一件大杀器了。
“是这样吗?”王卷啪的一声扬手打了下响指,一阵风吹来,他的身体如沙化般被吹起,洋洋洒洒飘散成一滩黄色沙粒。
这一幕看呆了云天揉,他脑子里不停回响一个声音:“他真的化成灰了…真的化成灰了…化成灰了…灰了…了!”
“兄弟,战场上也敢走神,你是真的头铁不怕死啊!”
无声无息的,王卷手持黑伞出现在云天揉背后,伞面被一条红丝带束起,伞尖闪着寒光狠狠刺向云天揉后心。
“殿下小心!”侧旁一个参谋目眦欲裂,虎吼一声扑来,他试图抱住黑伞不让王卷捅进去。
“滚!”侧踢一脚,丹田一股土属性灵力从脚尖迸发。
被他踢中的云国参谋刹那被石化,灰色石雕脸上还保持着目眦欲裂的生动表情。
王卷收回目光,黑伞撞在云天揉后背的护心镜上,当的一声脆响,上品法宝级的一面护心镜迸裂粉碎,云天揉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刺,惊骇挪移去远方。
“给我拿下!”云天揉恨恨指着王卷,眼里翻涌着三江四海般的仇恨。
“是!”十几个元婴扑上来,各自寄出法宝轰击而来。
“结阵!”王卷双手掐诀,三十六个云剑傀唰唰唰从队列中冲出。
它们相互间有云气缠绕,行进之中身影飘忽不定。
和云国这边的十几个元婴撞在一起,三十六个云剑傀刹那散开结成圆阵。
元婴们试图一冲而过,三十六个云剑傀齐齐挥剑连斩洒出漫天剑芒。
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声中,十几个元婴寄出的法宝小半都已光华暗淡、龟裂破碎。
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圆阵刹那变成了锋矢阵,嗖嗖嗖嗖的破空声潮水般射出道道剑气,剑气每一道都只等于金丹初期的全力一击,但上百击几乎同一时间击在同一个点上,哪怕是元婴也吃不消,一个个元婴级的千夫长被洞穿,鲜血淋漓的透亮血洞触目惊心。
看到这一幕,王卷轻笑着扬声开口:“云天揉,你这些属下都不行啊!他们打仗完全不卖力,连我这三十几个傀儡都打不过,我要让这五千云剑傀一起上,你这五万大军顶得住吗?”
“什么?云剑傀!”云天揉惊呼,随即他便觉不对,四处看去,一个个士兵两眼比他还要恐惧,他明白自己上当了,王卷就是在乱他军心!
想明白这一切后,云天揉暗恨自己没用,但面上却露出了一抹残忍的冷笑。
“姓王的,别得意,这世界上就不存在五千个云剑傀!”
“别说你们王家一个小小的九品寒门,哪怕是你们晋国第一炼器世家秦家,他也不可能炼制的出五千个云剑傀!”
“所以,你这些根本不是云剑傀,全是假货,普通傀儡罢了!”
哼了声,云天揉摆出了毫不畏惧的姿态。
看到他这样,士兵们也放下了心,再看向那些闪着金属光泽的阔剑傀儡,他们眼中全是好奇,再无畏惧。
王卷见状点了点头,心说这云天揉还不算太废物!
但如果这对手以为这便能破掉他刚才的惑乱君心之策的话?真就有点搞笑了!
看着在三十六个云剑傀中间折损大半的十几个元婴,王卷轻笑着反问:“二殿下,麻烦多嘴问您一句,如果不是云剑傀,有哪一种傀儡可以轻松灭杀十几个身经百战的元婴呢?”
“我甚至想问二殿下一句,给你三十六个云剑傀,你能操控他们轻易灭杀十几个老元婴吗?”
呵呵轻笑着,看着云天揉彻底黑下来的面色,王卷又说:“您不愿意把这些傀儡当成云剑傀也行,我正好可以为它们起个新名字,这样一战成名,我就能拥有比云剑傀还厉害的无名傀儡,到时候远销海外,我们王家保证赚的盆满钵满啊!”
哈哈大笑着,王卷掐诀,神念控制着一队队云剑傀杀出,云国大军一触而溃。
不是他们不够强,实在是云剑傀太强!
要知道秦魏煌的十三个云剑傀便能和云国十四皇叔打个旗鼓相当。
如今经过王卷改良,这些云剑傀实力更猛,三十六个在一起便可轻易碾压十几个元婴。
这种战斗力,试问普通云国士兵怎么有胆子抵抗?
抵抗了也真抵抗不住啊!
看到漫山遍野溃退的云国先锋军,始终关注战局的王铁柱有些懵:我还什么都没做呢,这怎么就……败了?
傻眼归傻眼,他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掏出虎符,王铁柱沉鸣下令:“全军出击,以俘虏为主,不放下武器者就地斩杀!”
“是!”一个个队帅兴奋地答应着,他们不需要任何准备,各自带领各自身后的五百人气势如虹冲出。
最前面的云国败军本就没有战意,一遇到大股部队,不少练气期直接跪地举手投降。
一些筑基期还试图反抗,被队帅带着完全由筑基后期和假丹组成的亲卫军迅速斩杀。
其他人看到反抗修士比他们修为还高,连个浪花都没翻起来,当即扑通通跪在地上,各自交出法宝、符箓磕头求饶!
兵败如山倒,但金丹、元婴这些军官还是有逃走余力的。
可在王卷操控的五千云剑傀的追杀下,他们下饺子般从空中坠落,连两百里都跑不出去,一个个不是被碎丹就是被封婴,死状极其凄惨!
还活着的金丹、元婴,或者是藏在练气、筑基中间的金丹、元婴,他们看到残忍、血腥的一幕幕,心神剧震,再不敢生出逃走的心思,各自老老实实落地束手待毙!
看到转眼之间便被王铁柱、王卷父子俩指挥的部队内外夹攻溃退、投降的五万大军,云天揉心胆皆寒,不是被亲卫拼死扛着逃走,当场就要被俘虏。
飞在云层之中,回头去望俊龙岭,云天揉满眼不敢置信:“我……就这样,输了?”
118太子殿下
不愿意认输的云天揉也只能面对惨淡的现实,他确实是一败涂地!
“殿下,我们现在……?”救下云天揉的亲卫踌躇着来问。
“去找我大哥。”云天揉再不敢直呼云天桂的名讳,现在自己的小命可以说都捏在对方手中,形势比人强,他必须学会低头!
救下他的亲卫也明白这点,默然点了点头,背着他快速穿行于厚厚云层里。
待到得葫芦关上空,两人赶忙落地,好一番乔装打扮加潜行匿踪,他们有惊无险地绕过葫芦关,安全抵达云国大军营中。
现身入营,云天揉让亲卫留在外面,自己独自一人走入云天桂的中军大帐。
看到独自一人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云天揉,云天桂不敢置信地站起来问:“五万大军全军覆没?”
“是。”云天揉跪地哭诉,声泪俱下,听的人眼睛泛红,心生哀意。
可云天桂并没被他二弟的音波功给影响,他阴沉着面色陡然大喝:“来人,将这个败军之将给我推出去斩了!”
“大哥!”云天揉没有反抗,他只是被人摁住肩膀昂起头望来。
看着他平静无波的双眼,云天桂烦躁地扭过头去。
挥了挥手:“军中无戏言,既然立下了军令状,即便是我二弟,父皇的二儿子,云国二皇子,也要为五万将士的性命负责!”
这便算是他这位云国太子为杀他二弟找的合理理由了。
云天揉低下头默然不语,人被快速脱出营帐。
但大帐之中并不只是他们弟兄,还有七八位化神级皇叔,以及一位位自领一军的元婴巅峰级的万夫长。
这些人相互对视一眼,由在场实力最强的七皇叔站出来求情:“天桂啊,天揉却是做的不对,身为二殿下,不说以身作则,胡乱夸下海口,让我皇室蒙羞!”
“但如今正是战时,用人之际,天揉怎么说也是个元婴,能够带千人队冲锋陷阵的人物,就这么被咱们自己人杀了,这要传出去,图让天下人嗤笑啊!”
有他开口,摁着云天揉肩膀即将把他脱出营帐的士兵也不敢动了。
众人见太子殿下云天桂迟疑,便知道七皇叔的话有戏,便一个个拱手抱拳站出来求情。
“太子殿下,您身为储君,要注意人心民意!若你肆意残害自家兄弟的恶名传了出去,你的兄弟姐妹们谁还敢在你登基后留在我云国?”
“我云国靠的就是皇帝坐拥天下,皇叔镇守四方!你若今天容不下老二,将来如何让我等信任啊!”
…
苦口婆心的一句句劝诫让云天桂面上迟疑心底破口大骂!
‘狗屁,你们说的全都是狗屁!’
‘杀了他其他兄弟姐妹不仅不会有意见,还会拍手称快好吧?’
‘不过这些人的一些话还是需要考虑的,毕竟咱是太子爷咱是要脸的人!’
‘残害兄弟这恶名,让老二、老三他们自己去当,老子才不做这个恶人!’
打定主意后,云天桂哼了声背手踱步走到云天揉身前。
他用一个有些侮辱性的手势挑起了自家二弟的下巴,两只眼居高临下俯视着对方缩成两个针尖的瞳孔。
“不是众皇叔求情,不是众将为你说话,今日我定斩不饶!”
“谢大哥!”云天揉忍着一拳打烂面前这张脸的冲动,甩开摁着他肩膀的两个士兵,退后两步,躬身单膝下跪!
看到这小子如此能忍,云天桂心中暗叹:这次没能杀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除这么一个夺嫡的对手?
略一沉吟,云天桂当即下令:“云天揉听令!”
“末将在!”云天揉不敢再以二弟自居,赶忙心中一凛抱拳仰起脸。
“给你三万大军,让七皇叔与你同去,我要你绕去葫芦关背后,与我前后夹击!”
刷的一声抽出一根木签,云天桂直接将之丢到地上,任由云天揉扶地弯腰捡起。
尽管如此,云天揉依然面不红气不喘地接下将令站起。
看到比自己还高半头的云天揉,云天桂哼了声,阴沉着面色转身摆手:“去吧!”
“末将告退!”云天揉行礼,转身和七皇叔并排走出大帐。
听到门帘晃动的声音,云天桂转身看向门口。
他想了想对一众皇叔、将领说:“也没什么事儿了,只等二弟他们绕到葫芦关背后,我们这便发起总攻,各自回去准备吧!”
“是。”众皇叔和将领躬身拱手依次告退。
带大帐之中只剩云天桂一个人的时候,陆续有他的心腹将领和亲他的皇叔返回。
看着面前的九皇叔、十七皇叔、二十八皇叔,以及清一色的元婴巅峰的十几个万夫长。
云天桂不禁笑了。
他坐回到太师椅上,大肆肆翘着腿,看着面前的十几人问:“怎么才能让我这个懂得隐忍的二弟去死?”
“对葫芦关发起总攻的那一刻,便是他死期将至!”九皇叔阴测测开口。
“皇叔的意思是……?”云天桂谨慎坐直了身体看来。
“和葫芦关守将打了那么多天,作为晋国六大王族之中最弱的楚家,已经不止一次主动找我们谈过一些事情了。”
九皇叔阴测测笑着,他将一些隐秘以传音的方式告知帐内所有人。
云天桂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站起,“妙啊!这个好!”
“我们不让他败得太难看,他帮我干掉懂得隐忍的二弟,完美!”点着头,云天桂扭过头看向九皇叔。
“殿下放心,这件事老夫亲自去办,绝不让他出半点闪失!”不急云天桂下令,九皇叔便主动拱手揽下了这件事。
其他人尽管会投来不满的目光,但对这军中实力最强的第二人,没人敢真的挑衅九皇叔!
“那就麻烦皇叔跑一趟了。”云天桂哈哈笑着点了点头,对他来说,谁去不是去啊?
“嗯,事不宜迟,老夫这便去说。”抱拳和帐内众人告辞,九皇叔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九皇叔刹那消失于帐篷门口,云天桂不禁拖着下巴琢磨了起来:这次对晋国开战是个好机会,我那几个喜欢表现的弟弟妹妹,能不能全死在这场战争中啊?
119王家麒麟儿
在云天桂盘算兄弟相残的时候,云天揉也没闲着。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天揉!”七皇叔云道书着急跺脚,这便想亲自弯腰扶起云天揉。
“七皇叔,今日多亏您帮小侄求情,不然……呜呜呜!”
云天揉也真豁得出去,他一把抱住云道书的大腿,鼻涕一把泪一把地不停哭诉。
作为云国老皇帝当中修为最高、年岁相当的一位,云道书可不懂太多弯弯绕,他只知道修行,只懂得斗法,云天揉说是感念他为自己求情,他便相信这孩子是真的在感恩他!
“起来起来,今天换成你其他的兄弟姐妹,叔也会站出来开口的。”云道书扶着云天揉的肩膀,一把将之提起。
云天揉再不情愿,修为不如对方,也只能长身站起。
看看四周,两人现在正在专属于云道书的军帐里,除了两人,再无第二个人。
云天揉心思活泛,他传音问云道书:“七叔,咱们带兵绕去葫芦关背后,如果中途被人出卖发现怎么办?”
“这不可能!”云道书皱眉摇头,他不相信云国大军内部不是铁板一块。
“你大哥虽然在女人方面有些不知节制,但统军这方面,他还是很有一套的!”
“不敢说军中绝对没有晋国那边的谍子吧,但至少那些谍子想传出去消息没那么容易!”
“所以啊天揉,你不用那么担心,有你七叔我在,哪怕糟了埋伏,我也能带着你和三万大军全身而退!”这便是一位化神中期的底气。
云天揉相信云道书有这份实力,但他不相信他那位想杀他的大哥不会借此良机对他出死手!
“七叔,如果不是晋国那边的谍子,是大哥还要杀我呢?”云天揉肃容开口,他相信云道书再不通世故也该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是说……?”云道书皱眉望来,夺嫡这方面他并非一点不懂,只因为他当年是支持如今的云国老皇帝的,不喜权势,只爱修道斗法,这才没有深入去研究。
但云天揉既然如此说,加上往日里他听人说的云天桂、云天揉他们兄弟姐妹间发生的那些摩擦,一个阴谋云团逐渐浮现在他心头。
“你想怎么办?”云道书沉声发问。
“我想……”云天揉凑近了云道书,暗中传音。
“这不行,这绝对不行!”云道书用力摇头。
“七叔,那您就准备眼睁睁地看着小侄去死吗?”扑通一声,云天揉直接下跪,抱住云道书的腿就不松手,狠命苦苦哀求。
云道书被他哭的心烦,狠命吼了他一嗓子:“行了,别哭了!”
“七叔您答应小侄了?”云天揉哭声收止仰头来问。
“通敌卖国肯定不行,短时间合作吗……”
云道书意味深长地看了云天揉一眼,云天揉会意,他这位武痴七叔并非真的什么都不懂,这是个喜欢变通的聪明人!
云天揉当即从地上爬起来握着云道书的手问:“七叔,那您有什么需要小侄将来为您做的?”
“为我做的吗……”云道书捋须偏头望来,他并没有直接说出口,最后只说:“将来你自会知道。”
“小侄明白,小侄明白!”云天揉心中一凛,他这位七叔绝不简单。
这种现在不开价,将来狮子大张口,最为恐怖!
可他也只能答应。
不然还能如何呢?
心中幽幽一叹,云天揉又和云道书商议了下细节,这便转身离开,带着一小队高手,悄然离开云国大军,偷偷潜入葫芦关,绕去背后,飞跃俊龙岭,赶往了他刚吃败仗不久的白鹿城。
此时的白鹿城正是欢庆一片。
尤其是王家。
俊龙岭一战大获全胜,王家元婴王铁柱一战成名!
虽然关于王卷的事情所有人被要求三缄其口,但关于王家麒麟儿的传说开始在各大家族和附近几座城市间传开。
“只见王家公子当先一人扛旗从天而降,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背后凭空显出五千云剑傀,这些云剑傀一个个杀气腾腾、法力无边,直杀的云国二皇子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
坐在茶楼二层,听着说书人讲的那些故事,作为战败方的云天揉嘴角露出一抹苦涩。
他不顾危险,独自一人潜入白鹿城,不是为了听他的败绩,他是在等人。
很快,一个头戴黑色斗笠,腰缠黄色麻绳,一身白麻布长袍,赤脚走来的骨架偏大的中年哲人走上了二楼。
云天揉提前站起,注意到哲人背后还跟着三人两兽。
一只顶着老鼠头的黑衣青年,一只顶着鸟头的锦衣大哥,以及王居易、王凡、王元武三名王家后起之秀,五人毕恭毕敬跟在王家暗堂第六执事王卷身后。
来至桌边,王卷无视云天揉做出的请的那个手势,他直截了当问:“找我做什么?想死吗?”
“有事相求,还望王老哥能坐下谈两句。”云天揉弓着腰,笑着抱拳,姿态较低。
“嗯,行吧。”王卷一撩麻衣下摆,大肆肆坐在高背椅上,身后三人两兽分成两排,或双手树立在两侧或抱臂嘴角噙笑。
云天揉不顾那两头元婴级半化形妖兽,指着王居易、王元武、王凡三人看向王卷问:“王大哥,你这仨小兄弟实力偏弱,今天咱们所谈事情较为重要,为何请他们一同过来啊?”
“你是在挑我的理,还是觉得我怎么做需要你的评头论足?”王卷侧目瞥来一眼,压迫力十足,云天揉刷的一声额头见汗,好不心慌。
他连连摆手解释说:“没没,我绝无那个意思,小弟绝无那个意思!”
“嗯,行了,少废话,说吧,找我什么事?”王卷敲了敲桌角,王居易主动上前帮他倒茶。
见对方没帮自己倒茶的意思,云天揉只好等王居易退下后自行拿过茶壶,将湛清碧绿的茶水导入自己面前的茶碗中。
“小弟不是被你打败了吗?我大哥想杀我,好在我七皇叔为我求情暂时保下了一条小命,但我那位大哥,哎!一言难尽!”
120这王卷真黑
听着云天揉絮絮叨叨的一段段陈述,王卷明白了:狗血的兄弟相残夺嫡戏码啊!
咳嗽着抬手敲了敲桌角,王卷打断云天揉问:“你想做什么,直接点,少废话!”
“我想王大哥帮我杀了我大哥!”云天揉暗中传音,声音狠毒无比。
“他可是你们云国的太子,身处云国大军之中,我如何能杀他?”王卷摇头,他可不会轻易上当,这万一是对方和自家大哥演的一场戏呢?作为穿越狗,该有的谨慎还是要有的!
只听云天揉缓慢叙述自己的计划:“他准备和我前后夹击葫芦关,以我对他的了解,以及我负责的情报中对葫芦关守将楚天应的了解,他们一定会沆瀣一气,这场夺关之战一定会以楚天应悲壮败退我大哥胜利取关落幕!”
“这不挺好的吗?”王卷挑了挑眉,他心中却已经在盘算如何通过这场夺关之战帮家族谋求更大的利益了!
云天揉瞧出他心思,嘿嘿笑着传音继续说:“王家是不是已经有资格晋升六品豪族了?下一步就是要往晋国世家走了吧?”
“是又如何?”王卷皱眉望来,云天揉不急不缓靠在背后的椅子背上说:“据我所知,晋国的世家晋升条件极其苛刻,其中最紧要的有三点,一是军功,一是化神强者,一是登峰造极的九艺!”
王卷点了点头,这位负责情报的云国二皇子,确实是对晋国这边的九品家族制度比他了解!
“别的我没办法帮王老哥你,但这军功吗……”嘿嘿笑着看向王卷,云天揉用充满诱惑的声音问:“葫芦关这一场战斗,您就真不想插一脚,为王家提前留一份丰厚的战功吗?”
“这战功不好拿啊哥!”
王卷撇了撇嘴,当他傻子吗?真插上一脚,云天桂死不死他不知道,得罪晋国六大王族之一的楚家是一定的!
他们王家连豪族都还差个流程没走,这就要得罪一方王族?
没有绝对大的吸引力,他王卷决不允许王家犯险!
云天揉也清楚这点,也不多绕圈子,直接拿出最大的诚意:“斩杀云国太子爷,重新夺回葫芦关,这样的军功你觉得如何?”
“我不需要管军功够不够大,我想问我们一个九品寒门家族,如何吞下这么个托天功劳?”王卷已经心动,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悠哉翘起二郎腿,只待云天揉为他出方案。
云天揉心中暗骂,面上却依然笑嘻嘻地传音说:“贵族和秦家的关系我已经查明,之前要知道这个,小弟绝不敢进攻白鹿城!”
王卷翻了个白眼没说话,你为啥来攻白鹿城你自己不知道吗?别说有秦家大长老在,就算晋国老皇帝亲自在此,你仇恨上头,怕是也敢来攻!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王卷坦白说:“秦家也不敢和楚家交恶。”
“那是因为秦家没有可抗楚家私军的实力!”
“试问,如果此战过后楚家私军被打残。”
云天揉似笑非笑看着王卷,他仿佛在问:“您觉得,晋国下一个有资格晋升王族的世家是不是秦家呢?”
“长管情报的间谍骰子还真惹不起!”王卷直摇头,他明白了,云天揉是有备而来,他甚至怀疑这逼已经猜到了他和秦魏煌签的同盟合约。
不管这些猜测是真是假,秦家都有入局的理由。
也不管王家有无实力,不想错过这场军功盛宴,他王卷必须代表整个王家答应云天揉!
只不过吗?
王卷嘿嘿看着云天揉,他抱臂靠坐在高背椅上,眉头扬起问:“二殿下,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两家出手了吧?”
“这肯定不会,小弟很明白合作要有诚意,您瞅瞅这些。”云天揉翻手取出一个精美木盒。
王居易主动上前接过,检查后,确定没有危险,他才冲王卷点了点头。
“嗯,拿来吧,他在求我们办事儿,肯定不好耍花招!”王卷抬手接过精美木盒,托在掌中翘指打开。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盒盖弹开,里面的黄色绢帛上静静躺着一枚桃核雕成的楼船。
“这是一艘运兵船,最多可承载六万大军。”
“只要王老哥将之交给秦家大长老,他一定能无声无息将秦家私军运到葫芦关。”
“到时候……”云天揉还待畅想,王卷拦住了他的话头。
“你等等吧,有个问题你必须告诉我,有这样的好宝贝,你前些天怎么不用?”王卷抬手指着精美木盒内的桃核楼船,蹙眉看向云天揉。
云天揉似早知会有此问般笑着点头解释:“用了这艘楼船,我的五万先锋军当然不会折损!”
“但王老哥你需知道,这是我私人宝物,一旦用到战争中,很大可能会被我大哥征用!”
“而我留着它,原本是想等我父皇进入灵界后争夺皇位用的,现在拿给王老哥你们,也实属无奈啊!”
听他如此说,再看他一脸肉痛的样子,王卷点点头,应该没有骗自己!
合上精美木盒的盖子,翻手揣入怀中,王卷略一沉吟说:“献出此宝,足以说明你的诚意。”
不急云天揉松口气,便听王卷又说:“但还不够。”
“这……”云天揉有些傻眼,他是想到了王卷可能狮子大张口,却没想到这家伙胃口那么大啊!
“多余的我就算想给,身上也没带啊!”摊了摊手,云天揉满脸无奈。
“那没关系,我们可以先签合同。”王卷笑嘻嘻的拿出血咒契约,上面的条款十分细致,甚至包含了未来云天揉登临地位后的一些利益割让。
一行行字看下去,云天揉只觉得牙疼,早知道去找云天窈、云天应他们了啊!
这王卷真黑!
但楼船也送了,他人也已经到白鹿城了,自己的计划也都吐露给对方了……
这要是王卷扣下自己去找云天桂,那他云天揉还不……
一想到那等不愿看到的局面,云天揉再不管什么云国利益,也不想有无被王卷算计,“先过此劫再说!”
咬着牙,他割破右手食指滴出一滴心头精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