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嫁妆
感觉到厨房门口好像有人，李琴回头一看，把她吓一跳，走过来就打了弟弟一巴掌。
“你这家伙，走路不带声的，过来了也不说打个招呼，就站在门口跟幽灵一样。”
李楚苦笑着揉了揉胳膊：“我见你了，你里边动静太大，没听到。”
“哼”李琴给了弟弟给了弟弟一个白眼，回到灶台跟前继续炸麻叶。
“你刚才是去医院啦？”
“嗯呢，过去跟院长打了个招呼，又帮秋楠请了个假，等年后再去上班。”
提起秋楠，李琴又给了弟弟一个白眼。
她刚才过那边去了一趟，当然知道弟媳还睡着呢。
不用说，肯定是她这个弟弟昨晚把人折腾狠了，今天又起不来了。
姐姐的这个白眼，让李楚莫名其妙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好好的就这样了。
不过他也很明智的没有问，这女人啊，不管老少都一样，不管哪个年代的也都一样，经常会奇奇怪怪的。
“姐，家媛呢，她不是应该放假了么。”
“是放假了，这不是林立单位给分了一套房子，家媛心热的跟着过去打扫房子卫生去了，俩人还商量着看想装修一下。”
“让她看，我这个舅舅给她弄一套组合家具当嫁妆。”
“你有钱烧的啦，那家具都是男方家弄的，哪有咱们上杆子送的。”
“哎呀姐，你这都是老思想了，现在不讲究那个。”
李琴撇了弟弟一眼，摆摆手：“你甭跟我说这个，什么新思想老思想的，我就认这个理儿，是他们家娶媳妇儿，怎么地，还想干指头蘸盐啊！”
李楚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姐姐。
他明白，姐姐这里是说不通了，算了，由得她吧，反正林家的家底应该是比较厚实。
“我跟你说小楚，俩孩子感情好归感情好，也确实是订婚了，但是这只表示我和你姐夫，不会再设置什么障碍，不表示该男方家负的责任就不用负了。
我们是嫁女儿，该陪的嫁妆我们一分都不会少，甚至多给一点都可以，，但是不该我们负担的，我们也不会硬要上，平白让别人看轻我们，还以为我女儿嫁不出去一样。”
李楚这下才算是明白姐姐的用心，他之前一直想的都是错的，姐姐说的没错。
我们家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了，我们也没有额外的要什么，该陪嫁的我们自会给齐，但是该你们男方家的责任，你们也不能少了。
学到了啊，这就是老一辈人的智慧。
李琴把锅里已经炸好的麻叶捞出来，又重新下了一些进去，用笊篱在锅里搅动着。
“怎么样小楚，想明白了没？”
“想明白了姐，谢谢啦，给我上了一课。”
“你啊，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就像是文轩和文惠他们，将来文轩和月月结婚，你和军子他们关系好归关系好，但是聘礼坚决不能少，你可不能认为，月月非你们家文轩不嫁，就借着这个欺负人家。”
“姐，您这话可就说岔了，那聘礼彩礼这些的，我和秋楠早就给军子他们家准备好了！”
“这还差不多，还有就是，你那院儿虽然房子多，但是你最好给人家小两口，在外边重新弄套房子，住不住是人家文轩和月月的事儿，弄不弄就成了咱们的事儿了。不能让别人挑咱们老李家的理儿。”
“姐，你的意思是，让我在给他们准备一套楼房？”
李琴点了点头：“我觉得吧，年轻人可能还是更爱住楼房一点，你喜欢住这种独门独院的，年轻人可能就够呛了。”
“姐，咱家这不比那楼房好吗？谁家楼房敢说比咱这好的！”
“你说的没错，但是，站的高看得远啊！”
“呃……”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姐，现在还不用着急吧这个，文轩距离毕业还有六年呢！”
“提起这个我就一肚子火，上什么学不好，非得学你以前学的那个，有什么好的，嗯？八年啊！小鬼子都赶跑了！我还等着抱咱们老李家的大孙子呢，这下可倒好，等文轩和月月的孩子出来，我都不知道还能抱动不能。”
李楚讪笑着走到李琴身后，给她捏捏肩膀：“姐，你也别上火，时间过的快着呢，眨眼的事儿！再说了，我出手给你和我姐夫调理的身子，现在身体怎么样，你们肯定是深有体会的，别说七八年，再来两个七八年，你也照样能抱动。”
“少跟我这儿贫嘴，起开，别烦我。”李琴晃晃肩膀，把弟弟的手甩下去，把锅里的麻叶捞出来。
然后指着旁边一个盆说：“把那个盆给我，我再给咱们炸点小麻花还有油角。
这独门独院就这点好处，大门一关，我想吃什么做什么。楼房里就不行了，谁家做点什么东西，整栋楼都能知道。”
一说这个李楚就想笑，那段特殊时期，姐姐和姐夫在家是一点好吃的都不敢弄，就怕谁家眼红了告他们。
每个星期就指着星期天休息的时候，来他这边打打牙祭。
好家伙，那一家三口过来看见肉，眼睛都冒得都是绿光。
那段日子虽然让人有些担心，有些提心吊胆，但是回过头来想想，好像又挺有意思的，总归是人生中的一段特殊经历。
“我回头想想办法吧，反正也不是很着急，肯定能有办法弄上一套楼房的。
对了姐，回来我也一直没问，去年我出去之后，产权登记弄了吧？”
“嗯，登记过了，你也没在，你家那套就在秋楠名下，这套在我的名下，隔壁那套在文惠的名下，你那老丈人和丈母娘，是说什么都不要，说能让他们住就很好啦，你这种女婿啊，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那二老啊，没办法说，随他们去吧。登记在文惠的名下也好，那就是她以后的嫁妆了！”
“嘿，你这嫁妆一出手，你让别个家嫁女子的怎么办？”
“我管她别个家呢，我有这能力给我女儿弄好点不行啊！”
第四百三十五章 心绪
“幼，小楚过来了！”
姐弟俩挣聊天呢，王子文抱着孙子从外边回来了。
小宇已经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姐夫，你回来了！”
“嗯，我先去把小宇放到床上去。”
“吱扭”一声，联通他那边房子的小门打开了，王越月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楚爸爸，秋楠妈妈叫你呢！姑妈好！”
“月月真乖，来尝尝姑妈炸的麻叶。”
“谢谢姑妈！”
“姐，我先过去看看！”
“去吧中午别做饭了，过来吃，我等会儿还要炸带鱼呢。”
“好的姐。月月，少吃点，中午还要吃饭呢！”
“知道了楚爸爸，你快过去吧，秋楠妈妈喊不到你，一会儿又生气啦！”
“臭丫头！”
回到自己家这边，卧室里，丁秋楠睡眼朦胧的靠坐在炕上。
看到李楚进来，她急忙张开双臂，扑了过来。
“睁开眼睛不见你，我以为我是做梦呢！”
“咱们今早不是一起才吃的早点吗！”
“睡懵了有点！”丁秋楠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看着媳妇儿的小女儿姿态，李楚不仅有些食指大动。
可是一想到外边孩子们都在，又立马偃旗息鼓了。
把床边放着的睡衣拿过来给她穿上。
“快起来吧，姐正在那边炸东西呢，中午让再她那边吃饭，你起来洗漱完，过去帮帮忙。”
“好的，我这就起来！”
李楚刚走出主屋，就看到文轩嘴唇发黑的从前院跑了过来。
“爸，这个药是不是有问题，怎么跟书上写的不一样啊？”
“你吃的什么药？”
儿子现在的模样把他也吓一跳。
药厨里有些药是有毒性，但是他不记得，有那个药吃完会是这副模样的。
走到文轩的身边抓起他的手腕就开始把脉，刚把脉没两分钟，他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奇怪。
这时候文惠和丁秋楠，也都从各自的房间走了出来，把这两个人也吓得够呛。
王越月也恰好从李琴那边走了回来，看到文轩的模样就开始大呼小叫的。
结果她刚喊没两声就被李楚照着脑袋来了一下，打完她又回手给了李文轩一巴掌。
这下院里除了他之外，其他四和人都愣住了。
“李文轩，王越月，很好玩是吧？喜欢玩的话，今天你们两个把药厨里的药给我全部吃光，一片叶子都不许剩！”
……
这下丁秋楠和李文惠也反应过来了。
文惠给了自己弟弟一个白眼，“该”说了一个字扭头就走。
丁秋楠害怕自己丈夫迁怒到王越月这里，她直接先出手拧住月月的耳朵，就把她拉进主屋里了。
院里这下就剩下李楚和李文轩了。
文轩有些不自然的冲着爸爸笑了一下：“嘿嘿，爸，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先回前院学习了哦。”
说完他就想往前院跑，结果被爸爸从后边踹了一脚，差点没来一个狗吃屎。
“你跑一个我看看！”
“我没跑，爸，没跑，我就是想回去继续学习呢！”李文轩这会儿腿肚子都有些打转。
他算是被自己的未婚妻害惨了，早知道就不玩了
这昨天刚挨过打，看样子今天又得来一下啦。
看着儿子那副模样，李楚突然有种意兴阑珊的感觉。
算了，逼孩子干嘛，又不是养不起他。
再说了，怎么着也是个大学生，毕业以后还包分配的。
一辈子混个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他对着儿子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提高声音说道：“你们几个，没事了都去姑妈那边帮帮忙。”
说完他先过去了。
这下李文轩傻眼了，预想中的狂风骤雨没有了，就连语言批评都没有了。
刚才先一步进屋，但是在窗户上偷偷看的李文惠，丁秋楠还有王越月，都愣住了。
她们有些不知所措。
丁秋楠拉着王越月来到院子里，对着儿子说道：“行了，别愣着了，洗干净去姑妈那边吧。”
她知道，事情有些严重，自己男人这两天本来情绪就不太稳定。
刚才挥手得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哀莫大于心死。
对，就是这个，心理学之类的丁秋楠不懂，但是跟自己男人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对他的心里把握的还是很准的。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难道经历过生死的人，都会有这种心绪上的改变吗？
心里带着一堆疑问，丁秋楠和孩子们来到李琴这边。
院子里飘散着的油炸带鱼的味道，让三个孩子高兴的跑进了厨房。
丁秋楠看了一眼，坐在院子里正跟姐夫聊天的丈夫，也进了厨房。
“现在上边对于走哪条路的争论，好像越来越严重了。”王子文点了一根烟，并顺手把烟盒还有火柴扔到桌子上。
让他没想到的是，对面的小舅子竟然把烟拿起来，也点了一根。
“小楚，你怎么又开始抽烟啦？”
李楚看看手中的烟，说道：“唉，之前在西南的时候，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就会问别人要一根，一来二去的还给习惯了，没事，现在已经回来，过两天就不抽了。”
抽了一口烟，眼前的烟雾飘渺中，他又继续说道：“至于姐夫你刚才说的争论，有什么好争的，现在有很多人就是还没有认清形势。”
“小楚，你是坚定的认为，咱们肯定要坚持改开的？”
“那是必须的，这也不是我认为，而是大势所趋。”
王子文默默的点了点头，又问道：“王叔是怎么想的？”
“王叔？”李楚笑了一下：“这位老爷子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和政治智慧，咱们就不要多加妄想了。姐夫你还想动动不？”
“这个没想过，我现在基本上都是在养老，最多就是学习学习讲话精神，和各种会议内容，能走到今天这步，我已经很知足了，你也不要再给我想什么辙了。”
王子文看着小舅子，摇了摇夹着烟的手。
李楚能看出来姐夫说的这句话是真心地，他笑着点点头。
这样也好，最起码今后不用提心吊胆了。
“挺好的，姐夫你和我姐也该享享清福了，等把小宇再带大点，你们俩可以出去走走，看看。”
第四百三十六章 脾气
“哎，对了，小楚你这个想法跟我一样，我那天还跟你姐说呢，找个机会出去转转，从南泥湾到四九城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机会出去。
我还听说公安部门最近正在研究，要给居民办理个什么证，说是如果有了那个证，以后出门就不用开介绍信了。”
提起这个王子文就来兴趣了，也是哈，三十多年没走出过四九城了，现在年纪大了，再不出去转转以后就更没有机会。
“办理什么证？”李楚有些疑惑的看着姐夫。
王子文摇摇头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不过听说已经开始征求人大，和政协的意见啦。”
说到这里李楚勐然间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要办居民身份证了吧。
第一代身份证什么时候开始办理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上一世的时候八七年是肯定有的。
照这样算的话，其实也要不了多久了，有身份证之后出门确实方便，不用到哪里都需要介绍信。
也正是有了身份证以后，好像出门的人才越来越多了。
现在已经是八一年，再要不了多久，满大街的喇叭裤大波浪蝙蝠衫就该涌现了。
迪斯科，摇滚，通俗歌曲，港台流行歌曲也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这些好的坏的，都会蜂拥而至，乱花渐欲迷人眼，有多少人就是这样迷失了方向。
而很快第一波出国热也会出现，紧跟着第一波离婚热潮也就纷沓而来。
只希望他的亲朋好友里边，不会有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出现。
“小楚，你想什么呢？”王子文见小舅子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开口问到。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几年其实生活已经很不错了，比起前些年有时候肚子都吃不饱，已经好太多啦。”
“是啊”听到小舅子的话，王子文也是流露出沉思之色。
“两位大爷坐这儿干嘛呢？又商讨什么国家大事呢？”李琴从厨房走出来，看见这二位爷坐在院子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忙的不行，您二位倒还真清闲。
“姐，姐夫跟我说，想带着你出去走走，领略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得了吧，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我可不想出去受罪。”
“姐，现在只要有钱，火车一坐，哪不能去，受什么罪啊！”
“呵呵，你当我傻是不，出门不要粮票啊，不要拿行李啊，住宿都不方便，如果是两口子不光要拿介绍信，还得拿户口本和结婚证，我疯了出门遭这罪去。”
“噗嗤”李楚给笑喷了，姐姐的顾虑其实也对，现在出门确实挺烦人的。
“姐，又没说现在就去，再等等，慢慢的肯定就会越来越方便的。咱们当年从南泥湾过来，那走了多长时间，现在出门几乎到处都通火车了，方便多了已经。”
“干什么方便啊？”丁秋楠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块炸好的带鱼，边走边撕了一条下来，喂到自己男人的嘴里。
“我们说火车多了，以后出门方便。”
“秋楠你差不多就行了啊，他都多大的人了，自己不会吃还要你喂啊。”
李琴对于弟媳的举动有些看不过眼了，知道你俩感情好，但也不能这样在我们眼前秀吧。
丁秋楠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把手中剩下的带鱼塞到丈夫手里，她转身又跑进厨房去了。
李琴看着弟媳的背影撇了撇嘴，转过头看着弟弟训斥到：“你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王子文一看苗头不对，立马站起来说进去看孙子，脚底抹油就跑了。
李楚有些无奈，他看出来了，姐姐应该是进入更年期了，所以经常都会有些莫名的脾气。
不过，话说姐姐这个更年期，是不是来的有些晚啊？
他把手上的带鱼塞进嘴里，用桌子上的抹布擦了一下手，叫住了皱着眉头准备走的李琴。
“姐，别忙着走，你坐这里我给你把一下脉。”
“我又没病，把什么脉？”
“姐，你确实没生病，但是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脾气有些不对劲吗？”
李楚这么一说，李琴愣住了，她自己也觉得这段时间，好像莫名其妙的就想发火，看什么东西都有点不顺眼。
她看着弟弟问道：“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段时间我好像就是挺爱发脾气的，我自己也知道不对，但就是控制不住，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姐，来，你先坐，我给你看看，问题应该不大。”
已经进屋去了的王子文，这时候正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呢，不是他要跑，而是这段时间，实在是被怼的害怕了。
这时他看见小舅子给爱人把脉，心里不由得一咯噔，这不会是……
当下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怼了，孙子还睡着没起来，他急忙跑了出来。
走到跟前这边把脉还没完，他也不敢说话害怕打扰了，只能在原地打转。
厨房里该炸的东西基本都炸完了，就剩下灶上蒸的东西了。
丁秋楠和孩子们刚走出厨房，就看到李楚正在给李琴把脉，正在说话的几个人纷纷闭上了嘴。
左手完了换右手，这次把脉足足二十分钟才算是结束。
没等姐姐问，李楚就说道：“姐，真没事，你现在的这种状态每个人都会遇到，大家的反应也各不相同，不用在意。
其实哪怕不管，过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我还是给你开点药调理一下，这样也能快一点。”
虽然李楚说着没事，但是王子文还是有点不放心。
“小楚，你姐真没事吧？”
“真没事姐夫，这种事我不会乱说的，只是这段时间，需要你多包容一下我姐了，多顺着她点。”
“只要人没事，别的都好说。”王子文松了一口气，刚才他是真的有点担心。
“怎么？你还希望我有事啊？”李琴直接就反问了过去。
得，别人说的是这个意思吗？你这张嘴就来啊！
“姐姐姐，稍安勿躁，跟着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的吐出去。”
连着做了好几次，李琴这才好点了，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看了看王子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 残酷
王子文话都有些不会说了，见自己媳妇儿看过来，连忙抿着嘴摇了摇头，示意他再不说话了。
这一幕逗的大家都乐呵。
“行了，别做妖了！”李琴有些哭笑不得的。
李文轩见爸爸要开药，急忙跑进屋里去给拿了纸笔，并且等写完方子以后，还主动跑回去抓药。
李琴带着丁秋楠她们几个，又回到厨房去卸蒸笼，王子文和李楚两个也颠颠的跟进去帮忙。
等李文轩抓完药过来，让爸爸先检查了一下，然后他才拿着药锅，去给姑妈煎药。
看着儿子洗药煎药的忙活，他忽然发现，其实以后没有必要非得逼着儿子学习，由得他的喜好来，能学多少是多少。
丁秋楠走到自己丈夫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怎么了，看什么呢？”
“看咱儿子呢，我决定以后不逼他了，想怎么学就怎么学，哪怕他真的一事无成，我又不是养不起他。”
“你别胡说，我儿子怎么可能一事无成，他那么聪明，以后肯定比你的成就高！”
李楚有些诧异的扭过头看着自己媳妇儿。
“秋楠，是不是对你男人有什么误解？”
？？？
丁秋楠满脑门子都是问号，她有些不理解，自己不就是说儿子以后成就会比他高吗，怎么就成误解了。
“媳妇儿，我现在已经是科学院的学委了，这已经是科学界的最高荣誉了，所以，你儿子以后最多跟我平齐，想超过我？呵呵……想多了。”
“切，得意什么！你的学委怎么来的你自己不知道吗？”
“嘿！跟我抬杠是吧！”
“哼，我儿子以后肯定比你强！”说完丁秋楠转过身子傲娇的走开了。
只留下李楚一个人站在那里小声滴咕道：“说的好像不是我儿子一样，合着你一个人就能生下来啊！”
“舅舅你滴咕什么呢，一个人站这儿？”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李楚勐的一激灵，吓了他一跳。
回头一看，原来是家栋和他媳妇儿回来了。
“你俩咋中午就回来了，放假了？”
“没有，这不是早上走的时候，我妈说中午有好吃的，我俩就回来混个饭。”
“赶快去洗手吧，已经快好了！”
王家栋回头让小娟先去，他看着舅舅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扭扭捏捏的。”
“嘿嘿”王家栋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低声问道：“舅舅，战场上究竟是什么样啊？你刚去的时候会害怕吗？”
看着外甥好奇的神情，李楚失笑的摇了摇头。
“害怕，当然会害怕，别说害怕了，枪炮声一响起来，吓得尿裤子的，腿软走不动的，吓哭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王家栋越听眼睛瞪的越大，他有些怀疑舅舅是不是在蒙他，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不相信啊？”李楚笑着拍了拍家栋的肩膀：“见过死人没有？”
王家栋点了点头：“见过，舅舅，我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好歹现在也是公安，见过的凶桉现场也不少了，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
“你想象一下，几分钟前还跟你说说笑笑的战友，几分钟后突然被一发炮弹，炸的连巴掌大的尸块都找不到了，是什么感觉。”
这下子王家栋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嘴唇微微有些颤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楚揽住外甥的肩膀：“家栋，记住，战争从来都不是仁慈的，它是用人命填出来的，每一场战争不管最后是胜利还是失败，都是用无数鲜血和生命书写出来的。
所以，永远不要想着，我要是能上战场杀敌，建功立业多好，惧怕战争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枪声响起来的时候，两腿发软是正常的，只要不当逃兵，只要你能坚守在阵地上，不管你是尿一裤子还是拉一裤子，那都是真英雄！”
王家栋沉默了，他突然想起来，以前他爸爸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
那是他马上就要当兵走的时候，他爸爸告诉他的。
爸爸还说他第一次参加战斗的时候，吓得头都不敢抬，就举着枪胡打一起，五发子弹打完就该拼刺刀了。
跟他说现在好多了，最起码子弹多，管够。
“家栋，不要想那么多，你现在是公安，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了。快去洗洗手，饭好了准备吃饭。”
王家栋沉默的点了点，走到水池台那边去了。
李楚也摇摇头，没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走过去帮忙端饭菜去了。
吃完饭，收拾完之后，李楚他们一家五口，就回到了自己家这边。
刚回来，三个孩子又打算一起跑到街上去玩。
“别急着走。”李楚连忙叫住他们。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还有一叠乱七八糟的票递给文惠。
“回来的时候给家里买点炮，多买点，剩下的你们想买什么随便。”
“谢谢爸！文轩月月快走，爸给钱啦！”
等三个孩子跑出去后，李楚扭头看着正在给狗喂饭的媳妇儿：“咱俩等会儿也出去转转？”
“我才不要去，外边太冷，我宁愿窝在家里！”
碰上一个懒媳妇儿有啥办法，想陪着出去逛逛都不愿意。
“对了李楚，你去看看冉子叶吧，你去年走之后，秋叶还来找过你几次。”
对，怎么把这个姑娘给忘了，李楚抬手拍拍额头。
“冉老师过来，没说叶子怎么样？”
“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她过来找你，也是因为你说每个月都要去看看叶子，没见你过去才跑过来问的，我只说你出公差了，没说你具体去哪。”
点点头李楚想了想才说道：“算了，年前就不去了，等过完年我去看看吧。只要她一直喝着我开的药，问题应该不大。”
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许大茂他们家，不知道他们那个食堂怎么样了。
“媳妇儿，娄家承包的食堂怎么样了？”
“你不问我都忘了告诉你，他们把纺织厂的食堂也承包了。”
“嚯，这是越干越大了啊！”
“那你以为呢，就这晓娥她爸现在都开始考虑，承包第三家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贪心
“承包第三家？”直觉告诉李楚，这里边应该是有问题，可是他有些想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没听见丈夫回话，丁秋楠回头看过来，见他皱着眉头在那想什么，问道：“怎么了亲爱的？有什么问题吗？”
“别着急，让我想想，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李楚摇了摇头，闭上双眼，靠在沙发上。
丁秋楠见状没有在打扰他，转过头来继续喂几只狗吃饭。
确实有问题，这才什么时候，现在才八一年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厂子领导，愿意把食堂承包出去，这些人应该是阻挠才对。
所以这些人是在给娄家下套，他们肯定还有后手在那里等着呢。
具体是什么样的后手目前不得而知，不过要想办法提醒一下娄晓娥她爸了。
他还是有些飘了，钢厂那里可能挣到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这个钱如果真的这么好挣，还能轮到你吗？早就被别人瓜分完了。
正靠在沙发上想着呢，一双冰凉的小手忽然放在了他的头上，给他轻轻的揉着太阳穴那里。
李楚睁开眼睛一看，是自己媳妇儿正站在沙发后面，他开口问道：“媳妇儿，你知道不知道，娄晓娥她爸承包纺织厂的食堂是别人主动找他的，还是说他自己去谈的？”
丁秋楠想了一下才说道：“我记着那段时间，晓娥在这边陪我的时候说过，好像是纺织厂的后勤主任主动找的她爸，这次毛巾厂的也是一样。”
“你是说第三家是毛巾厂的？”
“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的。怎么了李楚，我看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想什么。”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有问题我还说不上来，这件事情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
“我没太听明白你说的意思。”丁秋楠边给丈夫揉太阳穴，边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直觉告诉我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你就慢慢想。”她拍了拍丈夫的肩膀：“用不用我现在去晓娥家一趟？”
“不用不用，不是这么急的事儿。”说着他就把丁秋楠从沙发后面，拉到了前面来。
然后把她抱着，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这都是晓娥她爸自己的问题，我跟他说过的，做这个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这次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都是他自找的。”
“会出什么事啊？”
“那可多了，总之，保守的人太多了，他们会想尽办法设置拦路虎。”
“唉”李楚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只希望这次是我想错了，要不然……”
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丁秋楠窝在丈夫的怀里，双手环绕在他壮实的腰间，头靠到胸口上。
“晓娥也劝过她爸，她倒是没有想过别的，就是觉得他们太忙了，现在大茂每天忙的，连在家的时间都短了。”
那肯定忙，一家食堂的采购，和两家食堂的采购那能一样吗，更别说将来还有第三家。
现在的采购跟未来可不一样，现在的物资都是计划供应，他们食堂想要弄到计划外的一些东西，就必须要好好跑的去找了。
对了，他想到了，娄家承包的食堂想要能赚到钱，就必须要多弄到计划外的物资，这中间可就牵扯到别的了，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给按上那个罪名。
“我知道了媳妇儿！”
“你知道什么啦？”丁秋楠从它男人的怀里坐直了身子。
“我想到那些人要怎么整他们了，这是要把人往死里弄啊！”
紧跟着他把自己刚才想到的事情，跟妻子说了一遍。
“这……那这该怎么办？”
听完之后丁秋楠也傻眼了，她没想到，这还能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唯一的办法把承包纺织厂的那个食堂停了，哪怕给人家厂里赔钱，也不能再继续承包下去了，要不然到最后就不是赔钱的事儿了，那是要坐牢的。”
“我……我现在就去晓娥家一趟好不好？我去跟她说一声。”
娄晓娥可是丁秋楠关系最好的闺蜜了，她难受的那段时间，人家娄晓娥二话不说，丢下孩子跑过来陪她，宽慰她，现在人家家有可能会出事，她也必须去通知到。
“行，你去吧！也别太着急，路上注意点。”
“走路就几分钟的路程，有什么啊！”
说着丁秋楠已经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衣服架子那里开始穿衣服。
送她出去后，李楚把大门插好，重新回到客厅，坐在沙发那块，一只手摸着趴到他跟前的毛球的狗头，一边在脑袋里仔细的思索着！
今天晚上，最迟明天娄爸和许大茂肯定就要过来。
许大茂不敢说，但是娄爸这会儿，肯定跟打了鸡血一样，准备大干一场呢。
必须要让娄爸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否则的话，人家说不定还以为，他看别人挣钱了眼红呢。
果然，当天晚上八点多了都，娄家一大家子人全都过来了。
来的时候，还给拿了些卤的猪杂碎。
也不知道是谁卤的，闻着味道还不错。
李楚也没多少废话，当即就把问题的严重性跟他们说了。
……
“娄叔，这是我考虑到的，当然了，这种事儿究竟会不会发生，谁也说不准。所以，具体该怎么做，还要你们想清楚，毕竟如果真的从纺织厂退出来的话，要赔的钱也不少。”
他说完之后，娄爸是怎么想的暂时看不出来，许大茂是吓的脸都白了，说话都有点哆嗦。
“楚……楚哥，真……真有……真有这么严重啊？”
“那你以为呢？”李楚耸了耸肩膀：“或者你可以找个公安的朋友问问。”
“唉……”这边娄爸颇有些沧桑的叹了口气。
“不用问了，真到了那一步，只会比这个后果还严重。”
看样子娄爸是想明白了。
“这件事儿是我的错，我太贪心了，我以为天上掉下来的是馅饼，却没想到，馅饼里还包的有砒霜。”
第四百三十九章 通知
看着娄爸落寞的神情，李楚在心里暗暗摇头。
这些老一辈的商人们，有的时候就是有点太贪心了。
“娄叔，现在不是说谁对谁错的时候，你们应该想想看，究竟该怎么把纺织厂那边的食堂退掉，这才是正事。”
这话让娄爸还有许大茂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只有娄爸在那里冥思苦想，许大茂偷偷的给李楚丢过来了一个，万分感激的眼神。
坐在另外一边沙发上的娄妈，和娄晓娥不时的看着这边，都有些担心。
除了老三还坐在晓娥的怀里，许阳已经带着弟弟娄继业，跑出去放炮去了。
许阳去年参加高考没考上，有点不甘心的他，今年又继续补习了一年。
按晓娥说的，今年的成绩还是有提高的，应该可以上个大专。
这年头能考上大专都是勐人了，毕业了照样包分配。
去年最让他深受打击的就是，本来比他低一级的王越月，提前参加高考，结果人家走了，他留下来继续上高四。
这一来二去的，成了人家年龄比他小，还比他高一级。
那边娄爸寻思了半天才说道：“不管怎样，这个年总要过去的，我的想法就是，正规渠道来的那些东西，从明天开始全部送到纺织厂那边……”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李楚就摇了摇手打断他的话。
“娄叔，你这样不行，这样一弄，他们估计立马就发现，你们可能知道他们的意图了，说不定会提前告你们，到时候你在纺织厂这边用的东西，可能是正规渠道来的，钢厂那边呢？人家如果去那边查呢，你们怎么办？
所以我的想法是，等会到十二点不是还有顿饭么，等会连夜就去找那个后勤主任，告诉他，你们做不了了，根本采购不到那么多的计划内物资。”
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李楚继续说道：“今晚就跟他摊牌，食堂承包不了了，明天早上就不做，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你就说给他们赔点钱都可以。
不要害怕得罪他，哪怕是厂长都无所谓。”
“这样可以吗？”娄爸有点拿不定主意，怎么说呢，还是商人思维在影响他，做生意嘛，和气生财，不想得罪人。
“娄叔，现在不是可以不可以的问题，而是必须要这么做，这已经这不是商业行为啦，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看着李楚严肃的脸庞，娄爸心里一震，他这才想起来早前人家就交代给他的话，这次的承包，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是他把步子给迈大了，这下可好，扯着蛋了。
“娄叔，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你就不要考虑什么得罪人不得罪人的问题，你已经把人都的罪过了，他们现在就是要搞垮你，还要再把你送进去，哦，不只是你，还有大茂，想把你们翁婿俩都送进去。
快刀斩乱麻，只有这样，才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从明天开始，说不干就不干，反正有什么事儿厂里的职工也不会来找你们，让他们自己头疼去吧。”
“呼……”许大茂吐出了一口气，他一直坐在一边一声不吭，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这会儿说真的，腿都有点软，被吓得。
听到李楚的安排，他是真想替老丈人答应下来。
“小楚，纺织厂这边退了，钢厂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钢厂你之前怎么弄得，以后就还是怎么弄，这边是经过冶金口的领导审批过的，完全是把这里当做一个试验点看待的。
既然是试验点，那么就是要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所以可控范围内的错误是允许犯的。”
娄爸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我知道了，难怪我跟钢厂签合同的时候，部里边的领导都出面了。而纺织厂这边，从头到尾我连厂长都没见到，只有一个副厂长出面。”
说到这里娄爸停了一下，才有些犹豫的说道：“那我说不定连钱都不用给他们赔，因为他们跟我签承包合同的时候，连厂子的公章都没有给我盖，只是盖的后勤的章子。”
“那不就妥了，你们等会就去找那个后勤主任，你就跟他直说，这个承包合同不起作用，要想让你继续承包，必须重新签订承包合同，而且必须要有上级的批文。”
李楚一听，嘿，这不是瞌睡给递了一个枕头吗，这下事就更好办啦。
事情已经商量到这一步了，剩下的就要看他们的具体操作。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当下娄爸也不敢在耽误时间，让许大茂现在就回去取自行车，他们俩马上就去纺织厂家属院，找那个后勤主任去。
“别跑回去了，把我的车子先骑上吧。
秋楠，把我的车子钥匙拿出来，让娄叔和大茂用一下车子。”
娄叔也没客气，先是过去跟娄妈交代了一下，然后就跟女婿一起走了。
许大茂临走前，凑到李楚的身边，轻声道了个谢。
看到娄爸和大茂走啦，晓娥跟她妈妈也坐不住了，叫上再外边正疯玩的两个儿子，就准备回家。
院子大门口，送走晓娥她们五个人，李楚挥挥手，他们一家五口也都一起回了家。
客厅里，四只狗乖乖的趴在窝里不出去。
外边只要放炮，它们几个就乖的很，从第一只小黑开始就是这样，到它的儿子孙子辈，重孙子辈依然还是这样。
到底是狗，哪怕再聪明，没有经过特殊训练，总有它们害怕的东西。
那些送到警犬基地的，可能就不会害怕鞭炮声了。
蹲在狗窝跟前，跟几只狗玩了一会儿，又跟媳妇儿解释了一下，刚才他们商量的事儿。
“也就是说，娄叔和大茂现在就去找人家，说不干啦？”
“嗯，对啊！”
“那人家厂里如果不同意呢？”
“管他们同意不同意呢，娄叔和大茂过去是通知他们，我们不干了，不是过去找他们商量的。”
这话把丁秋楠听的一愣一愣的，现在都这么强硬的了吗？
第四百四十章 推辞
见媳妇儿还是不太明白，李楚又仔细的跟她解释了一遍。
这下丁秋楠才是彻底听懂了。
听懂了她也就不感兴趣了，外边的事儿，那都是老爷们的事儿，更何况这还不是她家的事儿。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家的事情，丁秋楠可能更不关心，连问都不会问一句。
另外一边许大茂骑着自行车带着娄爸，刚走还没出胡同呢。
“大茂，咱还得先回家一趟。”
“怎么了爸，回去干嘛？”
“咱得把那份承包合同拿上，要不然说不清啊，还要把钢厂的那份也拿上。”
“行，爸您坐稳了啊，我骑快点。”
翁婿俩最后赶到纺织厂家属院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十一了。
也不管别人睡没睡了，把家属院大门叫来，跟门卫大爷说是食堂有事儿，必须要找后勤曹主任，顺利的进来之后，跑到那曹主任他家门口，“冬冬冬”的就是一阵敲门。
说句实话，半夜三更的，曹主任打开家门之后，看到是承包食堂的人过来了，当时是很懵逼的。
可是当娄爸跟他讲清楚来意之后，他更懵了。
为什么要主动找娄爸承包食堂，曹主任肯定清楚，这下猎物都钻进套里了，怎么可能再让跑了。
曹主任刚说了一个不同意他们不承包了，没想到人家直接就把钢厂的承包合同甩出来了。
“曹主任，这是人家钢厂跟我签的承包合同，你自己看看，看看人家盖的是啥章，你再看看你们盖的是啥章，怎么地，你们纺织厂的后勤办比钢厂的后勤办牛啊。
我这大晚上跑过来不是来征求你曹主任的意见的，我是来通知你一声，从明早的早饭开始，我就不管了，食堂后续该怎么办，你曹主任自己关心吧，我娄某人不伺候了。”
曹主任都听傻了，这还是他之前见的那个人吗？
怎么变化这么大的？说话这么硬气？究竟发生什么了？
“老娄，你别激动，别激动，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们慢慢商量吗，总能商量到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地步，是吧。”
“曹主任，不是我老娄驳你的面子，而是你们纺织厂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你自己看看，我们当时承包人家钢厂食堂的时候，冶金口的领导可是有亲自批复的，盖的章也是人家厂里的大章。
你再看看你们厂，你们这是寒蝉谁呢？我今天也不跟你吵，这件事儿就这么过了吧。”
说完娄爸就站起来示意许大茂跟他一起走。
一直抓不到说话机会的曹主任，这下才慌了神。
这可不敢让走，他们走了明天的早饭咋办，下夜班的人要吃，早上来上班的工人要吃，如果没有饭，那些工人能把他这个后勤主任，撕吧撕吧炖的吃了。
“老娄，老娄，先别忙着走，有什么要求你就提，明天的做饭可不能耽误了啊。”曹主任一把拉住娄爸的胳膊，不让他走。
“可以随便提要求？”
“你尽管提，明天我就去给厂长汇报，抱证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但是你也不能太过分了。”
“放心吧曹主任，抱证不过分。就两条，一是承包合同必须要换，换成厂里的大章子，二就是，你们厂是属于四九城轻工局管理的，我要看到他们的批文。”
……
这个要求难吗？其实按照正常流程走的话，这些本来就是正常程序，根本谈不上难。
问题是他们现在弄得着，本来就是为了整人的，目的不纯，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老娄，这是我们厂的事情，怎么还要轻工局审批啊？我就把这个章子给你换了，你看怎么样？”
“曹主任，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我信不过你们厂子，没有轻工局的批文，我是肯定不会承包的，你们另请高明吧。”
这次曹主任拉都没有拉住，娄爸和许大茂直接就走了。
曹主任直接就麻爪啦，这下咋办？
没有整到别人就不说了，反而还把自己给架到半空中啦。
这个锅他曹某人可背不起，还是找厂长汇报吧。
他急忙穿好衣服就出了门。
厂长家就在旁边单元三楼，曹主任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厂长看着眼前的曹主任，恨不得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扔到他的脑袋上。
稳了稳心神，厂长才开口问道：“你是说那个老娄的态度很强硬？”
“是啊厂长，相当强硬，我让他提要求，他直接就甩给我两个条件，而且是缺一不可。还说他是过来通知我的，不是跟我商量的。”曹主任的心里苦啊，他什么受过这种委屈。
“唉”厂长叹了口气：“这个老娄看样子是有高人点拨了，要不然，就凭他那贪婪的模样，怎么可能说不干就不干了。”
“厂长，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明天的早饭我还得安排好呢。”
“这样啊曹主任，你等会儿先去后边楼上，给炊事班杨班长说一声，暂时先恢复成以前那样，明天上班咱们再商量一下吧。”
厂长现在头也大，他这次之所以要整娄爸，就是他后边的人打过招呼了。
这下该咋跟人家领导说啊？
本来还有毛巾厂呢，这不用说，那个老娄，肯定也不会要啦。
到底该怎么跟领导解释，他把曹主任打发之后，坐在客厅里，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说法。
转念又想到刚才想过的事情，老娄的后边是谁？
这次又是谁给他出的主意。
这个老娄的背景，他们特意调查过，没有什么深厚的关系。
无非就是当年捐赠家产的时候，被领导点名表扬过而已。
当年的捐赠，还有眼前的推辞，无一不透露出这个老娄身后，肯定有个高人在给他指点迷津。
否则的话，估计在那几年就能把老娄弄死。
唉……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后路吧，别人会不会有事儿他不知道。
他这次可能要被干掉半条命啦。
那边娄爸和许大茂走出家属院后，齐齐的叹了口气，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后边还是乖乖的把钢厂那边弄好。
第四百四十一章 遇见
二月三日农历腊月二十九，早上一大早，娄爸和许大茂就跑过来了。
一看就知道，这翁婿俩昨晚都没睡踏实。
“娄叔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唉，昨晚跑过去把纺织厂那边的退了，心里总归是有点不踏实，就想过来跟你说说。”
后边媳妇儿还睡的没醒呢，李楚也没领着他俩去中院，就随便进了前院的一间房。
反正这些屋里什么家具都有，而且几乎天天都打扫，招待客人没问题。
他还准备去后边，提个暖水瓶过来给倒水呢，被许大茂给拉住了。
“楚哥，别忙活了，我和我爸就是过来跟你说说昨晚的事情，然后把车子一还就走。”
见状李楚也就没在坚持，三人分别落座后，娄爸就迫不及待的，把昨晚他们去找纺织厂后勤主任，说的话都讲了出来。
一听到那个什么曹主任的反应，他就知道，这家伙果不其然有问题，他的反应太异常啦。
“小楚，你说纺织厂，或者市里的轻工局，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啊？”娄爸心里对这件事还是有点不放心。
“放心吧娄叔，我敢肯定轻工局不知道这事儿，或者说某位领导可能知道，甚至这件事儿就是在他的授意下进行的。
但是同意你们承包食堂，这肯定不是集体决定的，所以你们压根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找你们的麻烦，而且从今天开始，毛巾厂那边也绝对不会再来找你们，商量承包食堂的事儿。”
说来也奇怪，本来心里还忐忑不安的娄爸和许大茂，过来听李楚说了几句，他们立马就放下心来，不再那么担心了。
“不管怎么说，小楚，这次还是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们这次可就真的彻底完蛋了。”
“娄叔，别说这么客气的话，我和秋楠跟大茂还有晓娥都是好朋友，我听秋楠都说了，我不在的那段时间，她心情不好，晓娥也没少过来陪她照顾她，大家关系都好，以后不用这么客气来客气去的。”
李楚的话让娄爸笑的十分开心，也很庆幸当年这个女婿跟人家关系不错，连带着后来女儿嫁过去之后，跟人家妻子照样关系好。
所以别人现在才能，尽心尽力的去帮你。
同时这么多年了，娄爸在心里时不时的还是会有些懊悔，为什么就没能早点知道李楚这个人呢？
这如果是自己的亲女婿，那现在他们家，肯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吧。
不过总体来说，他现在对许大茂也是越来越满意。
不说别的，就光这次承包食堂，如果没有许大茂给他，跑前跑后的忙活采购的事儿，也根本不可能挣到多少钱。
娄爸和许大茂在这边也没坐多久，又聊了一会儿他们俩就走了。
还要去钢厂那边，这里是他们的基本盘，这边如果出问题了，谁都保不住他们。
“哎对了楚哥，我们这边在钢厂食堂卤了不少鸡，今天应该就差不多啦，到时候让晓娥给你们送过来几只尝尝味道。”
大门口，准备走的许大茂回过头来说道。
“行，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俩人骑上自行车离开后，李楚刚准备进屋，就看到四只狗都蹲坐在门口这块，眼巴巴的看着他。
每天早上出门熘达一圈成习惯了，刚才说话的时候，就注意到它们在院里打转转。
李楚笑着摸了摸离他最近的小黑的头：“行，等我去穿件外套，带你们出去转转。”
这话都听懂了，那大尾巴摇的啊，能摇断。
回到中院李楚才发现，三个孩子都各自拿着自己的书，在院子里正无声的背诵着。
“我带狗出去遛弯，你们去不去？”
“爸你去吧，我们背一会儿书。”
“那行，吃啥？我回来买点。”
“不用买了，等会儿热点馒头，和晓娥阿姨拿来的卤肉就成了。”
得，女儿都给安排好了。
进到客厅从衣服架子上拿了件外套，然后把门拉上，就领着几只狗出门遛弯。
一个人带四只狗，附近胡同里的街坊邻居也都习惯了。
主要还是他们家的狗乖，虽然长的大，看着吓人，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这些狗的脾气，也就不害怕了。
而且他们家的狗，去年李楚不在的时候，还帮着抓过一次偷小孩的人，这就更让这些街坊邻居们喜爱了。
也就是这几只狗不吃别人喂的东西，要不然每天出来转两圈就行，连家里饭都省了。
很多街坊还不知道李楚已经回来了，今天看到他，都亲热的打着招呼，这一圈走过来，把他说的口干舌燥的。
前边不远处，一个抱着小孩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柱子，何雨柱。”李楚试着提高声音叫了一句。
前边走着的人听到后边有叫他的声音，回过头来，李楚才确定，自己果然没认错人。
快步走过去，他边走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这家伙变化不小啊，比之前看着可立整多了。
“柱子，你咋一大早跑这边来了？你抱谁家孩子？”
李楚看何雨柱抱着的这个最多四岁的小女孩，有些疑惑的问道。
何雨柱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楚哥，我现在在这边住着呢，这是我二女儿，叫何小静，静静，叫伯伯。”
“伯伯好！”
“哎，静静好！”
说实话，李楚这会儿的心里是震惊的，他现在很怀疑自己究竟出去了多长时间，到底是十个月，还是十年。
见李楚脸上的表情，何雨柱就知道他到底是想什么呢，笑着解释道：“楚哥，你没在的这段时间，我已经结婚了，我媳妇儿是第二床单厂的，孩子是她带过来的。”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之前大茂有跟我说过，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已经结婚啦！那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说起这个，还要谢谢楚哥你让大茂提醒我，我在产权登记之前，跟别人把房换了，就在前边不远处，到家里坐会儿吧，我还想麻烦你帮我媳妇儿看看。”
第四百四十二章 新家
“你媳妇儿咋了？”
“嘿嘿”何雨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楚哥，我媳妇儿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但是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食欲。”
“幼呵！可以啊柱子，恭喜你啦！”
“谢谢谢谢！”
“那行，反正我也没啥事，跟你过去看看吧。”
“爸爸，好多狗狗！”
一直安安静静的小静静，突然伸出小手，指着地上说道。
“静静想不想跟狗狗玩？”
……
看着何雨柱细声细气的跟孩子说话，李楚突然发现这个时候的何雨柱，真的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一面，看上去相当的有爱。
跟着何雨柱来到他现在的新家。
同样是个大院，院子里也是被搭建的乱七八糟，早就看不出来院子本来的面貌了。
何雨柱之前那个房子因为是主屋，面积相当大，跟这边换的时候，换了两间房，再算上门口搭建的一间，相当于是三间房子。
不过，产权登记的时候，门口搭建的这间可是不算的。
屋子里收拾的相当干净，何雨柱他们两口子住的这间房稍微大一点，房子中间放了一套大立柜，把房子隔成了两间，里边是他们休息的卧室，外间相当于一个客厅。
看到自己男人带着一个陌生人进来，屋里正坐在凳子上喝稀饭的女人，挺着已经有些规模的大肚子，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
“楚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媳妇儿，叫崔春梅，在第二床单厂上班。
春梅，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李楚李大夫，你跟着我叫楚哥就行。”
李楚笑着跟何雨柱的新媳妇儿打了个招呼。
这个女人应该怎么说呢，到底是年轻，才不过三十岁，长的端庄秀丽，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
配何雨柱是绰绰有余，而且单论长相，还应该说是人家女方下嫁了。
如果不是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女儿，估计怎么也不可能便宜了何雨柱。
“楚哥你好！快请坐，老听柱子提起你，一直没见到。”
“我出差了，一直也没在，前天才刚回来的，如果不是刚才碰到柱子，我都不知道你们的事儿，恭喜你们啊！”
“楚哥，我听说你这么长时间是去西南那边啦？”
何雨柱把怀里的孩子放到旁边的凳子上，让她坐好，然后才看着李楚问道。
“嗯，没错，你消息还挺灵通的。”
“那阵儿结婚的时候想通知你来着，也是听大茂跟我说的。”
旁边的崔春梅一边给孩子喂稀饭，一边偷偷的打量着这个李大夫。
她有些奇怪自己男人为什么要称呼他为哥，这看着明显没有他大啊！反而是跟自己年龄差不多。
正寻思呢，门口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叫声：“妈妈，爸爸，咱家门口好多狗，我不敢进去。”
崔春梅一听愣住了，狗？哪来的狗。
何雨柱先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撩起门帘：“宁宁来，不害怕，狗不咬人。”
这时候崔春梅才看到，自己家门口坐着好几只大狗，她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楚，心里暗自滴咕着：这人什么毛病，养这么多狗干嘛？
等何雨柱把大女儿接进来，安顿好她去吃饭，这才坐过来。
李楚看着何雨柱刚才照顾孩子耐心的模样，谁能想到这个四十来岁的老男人，压根就没养过孩子。
“你现在可以啊柱子！”
“嘿嘿”何雨柱憨憨的一笑：“孩子们把我叫声爸爸，我总要负起当爹的责任。”
“不错，你现在算是真的成熟了。”
“我都四十多了能不成熟吗？”
“呵，你之前成熟了吗？确定以前不是脑子发热？”
何雨柱被问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那边的崔春梅一直都在注意着这边，看到自己男人那窘迫的神情，微微一笑。
对于何雨柱之前的情况，她是非常了解的。介绍人跟她说过，俩人见面以后，他自己也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讲给她听了。
要说当时她心里没点想法那才奇怪。
不过该怎么说呢，以她带两个女孩的条件，想找一个更好的，可能性也不大。
这个男人毕竟不嫌弃她的两个女儿，唯一的条件就是要给他生一个孩子。
这就不算是条件吧，她嫁给谁又不用生呢。
还好，她的选择并没有错，这个男人对她们母女三人是真的不错，很用心，对孩子们也特别好，结婚没几天，两个孩子就主动改口叫他爸爸了。
经济条件也特别好，每个月拿回来的钱能有一百多，都上交给她了，自己只留一点买烟的钱。
平时还能出去给别人家的红白喜事取做席，挣不少的外快。
她现在过的真的十分舒心，想到这里，她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肚子，满脸的幸福。
“柱子，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哦，要上的，不过我现在只是负责小灶，所以一般都是十点过去。”
“跟着许大茂他老丈人干，觉得怎么样？”
“怎么说呢，娄董这个人讲义气，给我们这些人确实给的不少，大家干起来也都很卖力。
不过……”
说到这里何雨柱显得有些犹豫，他知道许大茂跟李楚的关系很好，所以有些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不过什么，有话直说就行，怎么你现在也变得扭扭捏捏的。”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是觉得娄董好像有点太着急了，我听说他现在好像又准备接第三家，是不是优点太快了？”
听完何雨柱的话，李楚笑了一下，通过这个就能看出来，它现在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如果是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这样考虑的，你许大茂的死活，管我屁事，你死了更好。
“放心吧柱子，娄董已经不接了，他连纺织厂的都退了。”
“啊？不是已经承包了吗？那也能退？”
李楚也没给他详细的解释，只是说那个承包合同有问题，所以退出不弄了，以后就用心干好这一家。
何雨柱听了那是相当的高兴，毕竟这中间也跟他有利益瓜葛，他巴不得娄董只用心弄他们这个，这样他何雨柱也能安心一点。
第四百四十三章 新生
等崔春梅吃完饭之后，李楚给她把了个脉，问题不大，稍微有点营养不良，也是结婚以前落下的，结婚以后都好了不少。
给她开了点保胎的药，就没有再继续坐，等会儿何雨柱也该上班了。
两口子送李楚离开，崔春梅走出门才看到，她家门口坐着四只狗，都乖乖的也不乱动。
看着人离开后，两口子回到家里。
“柱子，这个楚哥，就是你说的那个部队医院的领导？”
“嗯，就是的。”
“可是我看着他比你年轻啊？”
“长的年轻吧，他可比我大半岁还多呢。而且这家伙的医术厉害的很，他给你看过说没事儿，我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有没有那么夸张？”崔春梅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男人。
“我以前住那个院儿的一大爷两口子，你知道吧？”
“知道啊，见过两次。”
“一大妈年轻的时候，是逃荒过来的，当时伤了身子，一直怀不上，一大爷为这事儿没少找大夫，一点用没有。
后来就是李楚出手给治的，那时候一大妈都五十了，只用了半年，现在儿子都快该结婚了。”
何雨柱把桌子上刚才吃完饭的碗快收起来，然后继续说道：“这家伙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像不坐诊了，有好多人想找他看病都找不到。”
“你不是说人家现在都是领导了么，怎么可能还坐诊？”
何雨柱砸吧砸吧嘴，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这个原因，肯定有别的事儿才对，现在想找他都难得很，就算是他的办公室，你过去十次，可能八次人都不在。
你就像去年，他就去西南那边出公差了。”
“那不是很正常吗，出公差还有什么？”崔春梅有些不理解这有什么的。
“那正常吗？”何雨柱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媳妇儿：“那可是到前线去了啊。”
这下崔春梅才理解，她男人说的去西南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雨柱也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而是给她叮嘱道：“中午的饭我都弄好了，你到时候热一下就行，吃完碗快就放那儿，我回来收拾，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回来的时候，会把刚才开的那个药买回来的。”
“哎呀知道了，天天都要叮嘱一遍，烦死了。”
崔春梅是嘴上说的烦，心里边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嘴角的那一丝隐藏不住的笑意出卖了她。
她现在是真的很庆幸当初选择了这个老男人，会疼人，做饭还好吃，而且还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良嗜好。
而且对孩子还好，她觉得之前孩子们的亲生父亲都比不上。
那边李楚领着狗从何雨柱家出来后，就往家走了。
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切，他笑着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何雨柱苦苦等了十几年的秦淮茹，最后他俩竟然会以离婚收场。
而转过头，他竟然能立马就找一个这么年轻的，虽然带两个女儿，但是人家肚子里，现在不是又给他怀上了么。
最关键的是，这女的年轻啊，比秦淮茹可要小十几岁呢。
这就是缘也、命也。
她秦淮茹那阵儿，但凡能为何雨柱考虑一点，估计也不可能以离婚收场了。
何雨柱最后从那边院子里，换房子搬出来这一步，也走的非常好，他如果还住在那边，即便跟这个崔春梅结婚了，可能也要被秦淮茹搅和的家里鸡犬不宁。
慢慢的熘达回家，他这一趟出去的时间有点长，丁秋楠都起来跟三个孩子把饭吃了。
“你跑哪儿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
正在水池台洗碗的丁秋楠，看到几只狗跑进来，抬起了头。
“你猜我刚才出去碰倒谁了？”
？？？
这下子把丁秋楠给问住了，这让她咋猜？只能给了丈夫一个白眼，说了句无聊。
“嘿嘿”李楚也不在意，凑到媳妇儿身边说道：“我刚才遛弯碰倒何雨柱了，他的新家离咱们这边就不远。”
没想到丁秋楠径直点了点头：“嗯呢，我知道啊。”
“你知道？”
“我肯定知道啊，他是去年登记产权之前，匆匆忙忙跟别人换的，就在北边第三条胡同，离晓娥她家更近，那房子还是许大茂给他介绍的。”
“嚯，原来我不知道的事情这么多啊！”
“谁让你一走就是将近一年，这么长时间发生点事不是正常的吗？”
丁秋楠的语气里充满了怨念。
她对于自己男人的这次离开，可是相当的不满意。
李楚能怎么办，他很无奈啊。
上级的安排，他除了遵守命令之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好在丁秋楠也就是发发小脾气，给夫妻之间增添一点小情趣，不可能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走到正在洗碗的媳妇儿身后，李楚伸出胳膊从后边抱住了她。
“哐当”一声，他这一抱，把丁秋楠吓得盘子都掉了。
“你干嘛？孩子还在呢！”她也不敢大声叫，只能小声说道。
“在在呗，我抱自己媳妇儿有问题吗？”
“哎呀，好了好了，你快放手。”
李楚见自己媳妇儿的耳朵根子都羞红了，也没敢再多逗她，松开手走到一边。
“你就讨厌的很！”
丁秋楠白了自己丈夫一眼，丢下手中的抹布往屋里走去。
媳妇儿那不自然的双腿，让李楚看的直了眼，不会吧，这么敏感的吗？昨晚应该吃饱了啊。
不过大白天的，孩子们还在家，虽然他有些意动，可还是强行忍住了，走到水池台跟前把没洗完的碗快洗完。
过了一会儿丁秋楠才从屋里走出来，而他也已经把碗快洗完了。
“媳妇儿，何雨柱的对象你见过没？”
“见过一次啊！他提前过来通知了，我也不好不去，就结婚那天过去，给他随了一个暖水瓶。”
好家伙，他媳妇儿还真大方。
李楚都有点无力吐槽了，一块钱现金行礼都嫌多，她竟然能给个暖水瓶。
“我觉得他那个新媳妇儿看着还不错，感觉上比秦淮茹好点。”没等自己男人叨叨什么，丁秋楠就继续说道。
这点她倒是没说错，刚才在何雨柱家，虽然跟他那媳妇儿没多说话，但是感觉确实比秦淮茹好点。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一封信
“哎？这三个孩子干嘛呢？窝到房子里不出来？”李楚忽然想到，自己都回来半天了，怎么一个孩子都没见到。
“都在前院药房呢啊。”
？？？
他满脸问号的看着媳妇儿。
“文惠说要跟文轩一起学那些药材，月月过去给他们帮忙去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吱声，把洗干净的碗快放进厨房里，然后从柜子里提出一大袋子的包子，又摸出几盒罐头，走到院子里。
几只本来趴在屋檐下晒太阳的狗，“曾曾蹭”的就跑到他面前来了，并且很自觉的排好队，等着主人给它们发粮食。
拉个小板凳坐在那里，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包子，扔给排在第一位的大圣，紧跟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一大袋子好几十个包子，没一会儿就被它们四个干完了，又跑回去先喝点水，才叼着自己的食盆过来，等着给分肉罐头。
把四只狗都伺候完之后，他才从厨房里拿了一个馒头，三两口啃完，走进了客厅。
坐在沙发上正缝鞋垫的丁秋楠，看到丈夫进来问道：“你吃什么，我给你弄点去。”
“不用，我吃了个馒头，等着一会儿吃午饭吧。”
说完，他坐到沙发上，然后把自己媳妇儿正在干活的手拿开，顺势躺到沙发上头枕在她的腿上，闭上眼睛。
“我眯瞪一会儿。”
丁秋楠放下手中的针线，伸手摸了摸丈夫刚长出一点头发的脑袋。
已经回来两天了，其实她一直没有太注意看过丈夫的脸。
这会儿躺在她的腿上，这才仔细的看了看。
没看的时候不觉的什么，这一仔细看把她吓了一跳。
脸上好好的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脖子上的问题就大了。
脖子上仔细看去，一共有两道划痕，其中有一道竟然是从那根大动脉上划过的。
现在人就活生生的在她眼前，她知道那肯定是划的很浅，如果深的话，那么他就不会是自己走回来的了。
“哎……”丁秋楠轻轻的抚摸着丈夫的脸庞，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的扶着自己男人的脑袋站了起来，然后拿着一个自己做的棉靠垫塞到他的头下。
走进卧室里拿出来一个小棉被，给他盖到身上。
接下来她走到门口，准备把衣服架子上挂的几件衣服，拿出去洗洗。
刚准备出去，又看到李楚这次出去背的那个挎包上，不知道摸上什么了，看着脏兮兮的，就顺手也拿下来，一起给他洗洗。
嗯？包里还有东西。
打开挎包，把里面装的纸笔都取了出来，然后她就看到，包里面竟然还装着一封信。
丁秋楠回头看了看，沙发上依然睡熟中的丈夫，小心翼翼的把那封信从包里取了出来。
信封上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写，不过里边装的有信纸，而信纸上写的的有内容。
这一刻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拿出来看。
又回头看了一眼沙发那边，见还是没有动静，她这才从信封里面把那张信纸取了出来。
她感觉有点做贼一般的感觉，心跳的很快。
都不敢在屋里待着了，急忙走到外边，把叠的很整齐信纸打开，当看到抬头的时候，她的心才定了下来，因为抬头写的是秋楠吾妻，这说明这封信是写给她的，那么她现在看就没有什么了。
这也让她内心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
同时她的心里，又涌起一股深深的疑惑，这是什么时候写的信？为什么没有发出来？明知道发不出来的信，为什么还要写呢？
怀着这些疑问，她低头看了下去。
秋楠吾妻:
见字如面！
现在是一九八零年七月二十五日，凌晨一点十分。
再过不到两个小时，我就要跟随一只作战分队，去营救我们的几个战友，同时还要把那个高地再坚守三天。
之所以我要跟着去，是因为那几个战友里有三个受伤颇重的，需要先期处理一下。
本来前线指挥部的意思是派一名卫生员跟随，但是我看那几名卫生员，只能处理一点外伤，所以就主动报名要求前去。
听说敌军有一个师的兵力，把我们要去的那座高地包围着，不知道我们此行的任务，能否顺利完成，也希望我不要拖大家的后腿。
这封信我的本意是不想写的，因为我想亲自回去说给你听。
但是带队的干部说，每个人都必须要写，然后交给文书，如果回不来了，文书就会负责寄给家人。
信封上我之所以没有写上，收件地址和收件人姓名，是因为我告诉文书，如果我回不来了，让他把信交给作战参谋王军，或者宣传队的李巧云。
我想，由他们带回去，总比你孤零零的一个人看信要好得多。
这封信我不知道该怎么写，如果我活着回去了，那么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如果我不幸……
那就对不起啦，我食言了，我违背了说要照顾你一辈子的誓言。
希望你不要恨我，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就写这么多吧，我要去检查装备准备出发了。
此致
敬礼
然后最后面是李楚的一个签名，这是一个后世的花式签名，不经过苦练，根本就写不出来那个味。
他平时开出去的药方上，都是这种签名，所以十分的好认，也非常独特。
而此时正在看信的丁秋楠，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
滴下来的泪水，把信纸都侵湿了。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在写完这封信之后，接下来的几天，自己的男人究竟是怎样度过的。
从他身上的伤疤，不难看出来，那几天究竟有多么的难熬。
不过好在他活着回来了，而这封信也不是让别人带回来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
抬手擦了擦眼泪，丁秋楠把手上的这封信叠好，又装进了信封里。
又看了看那个挎包，她突然觉得这个挎包或许不应该洗，当即她又重新走进客厅，把刚才掏出来的东西重新装进包里，然后挂在墙上。
第四百四十五章 实验
从院子里的水池台下面拿出来一个盆，把手里拿出来的几件衣服丢进去，然后跑到锅炉那里接了些热水，又回到水池台这里开始洗衣服。
“妈，你咋哭了？”
刚从从前院回来的文惠，看到在那里洗衣服的妈妈眼睛红红的，急忙问道。
“啊？没啊，我没哭啊。”
“你眼睛一圈都是红的，还说没哭，是不是我爸欺负你啦？”
“瞎说什么呢你这孩子，你爸在沙发上躺着睡觉呢，哪儿欺负我了。”
李文惠有些迟疑，她总觉得妈妈这个应该就是哭造成的。
可是妈妈非说没哭，她也没啥办法。
而且她刚才说是不是爸爸欺负的，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妈妈只要不欺负爸爸就算好的了。
见女儿站在旁边狐疑的看着自己，丁秋楠有些无奈的放下手中的衣服，手从盆里伸出来，把手上的洗衣粉沫子向着女儿弹过去。
“哎呀妈，你干啥啊？”
“你不干你的事儿去，定定的看着我做什么？”
“好好好，我走我走，你别弹啦！”
看着文惠落荒而逃的背景，丁秋楠欣慰的笑笑，女儿关心她，真好！
她并不打算让孩子们知道那封信的存在。
自己男人已经全乎的回来了，这阵儿说那封信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
同一时间，南方某制药厂药物研究室。
“蔡老，还是不行吗？”
研究室门口，一名中年男子看着刚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头发花白的老头问道。
被称为蔡老的老头摇了摇头：“不行，这次实验了十只白鼠，才一天时间，已经死了四只了，还有三只眼看着也不行了。”
“蔡老，您能分析出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吗？”
老头走进旁边的办公室，把身上穿着的白大褂脱了下来挂到墙上，坐到椅子上后，神色萎靡的靠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这里实在是分析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刘主任，你确定你拿来的这个药方没有问题？”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蔡老，这个药方是肯定没有问题的，经过几方核对过的。”
“那就奇怪啦，这个药方里所有的药没有一个带毒的，也没有相克的药，怎么会把人吃死呢？”
说到这里，老头看着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刘主任，我问句题外话啊，这个药方究竟是谁开出来的？”
“呃……蔡老，这个……”刘主任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老头也不在意，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想说就算了。”
停了一下，老头又继续问道：“谁开的药方你不愿意告诉我，我就不问了，那你总要告诉我，这个药方现在有没有人再吃吧？”
“这个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您，有，有人再吃，而且不止一个，这些人都相当的健康！”
“那能不能让我见见吃这个药的人？”
说句实话，把吃这个药的人弄来研究一下，刘主任不是没想过，可是他如果还不想死的话，最好乖乖的。
别说他这个小小的主任了，就算是他们厂长，甚至再往上的人，都不敢胡来，已经进去的不是一个两个了。
就这，人家还没用劲呢。
或者说，如果不是那些人做的太过分了，对于开药方的这个人来说，你想要药方尽管来拿吧。
人家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啊！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这些人研究了这么长时间，连踏马的吃了为什么会死人，还没研究明白呢。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蔡老，不是我不让您见，而是我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把人给您弄过来。”
“那我过去见总可以吧？”
“您还真见不着。”
“怎么，吃药的人没在地球？”老头有些诧异的问道。
“蔡老，人在地球呢，这没错，但是吃药的人是在中枢里边坐着呢，您说您能见到吗？”
听到这里，老头的眼睛都直了，一个药方怎么都扯到那里去了，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啊？
“不是，我说刘主任啊，这到底是什么药方，怎么牵连那么大的，你必须跟我说清楚，要不然后续的实验，你们另请高明吧。”
“这……”刘主任觉得自己有些牙疼，想了半天这才说了出来。
“蔡老，我这么跟您说吧，这个药是给……调理身体用的。”说到这里，刘主任做了个手势，见老头点头示意听明白了，他才接着说下去。
“这个药吃了以后，一是调理身体，二是能增强人的身体体质。”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老头的眼睛都快爆出眼眶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得幻听啦。
“蔡老，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事实就是那样，正在喝药的人，有已经喝了二十年的，这些年确确实实不会得病，别说什么头疼脑热的，连咳嗽都没有过。”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老头这会儿有点接受无能。
“更夸张的再后面呢。”刘主任有些无奈，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干脆就说完吧，反正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蔡老，您现在研究的这个药方只是第一步的，后边还有第二张药方呢，据说是先吃第一张药方开出来的药，吃上不短的一段时间，然后才可以吃第二张药方的药，这样才会起效果。”
“还有第二张药方？”老头觉得自己前面活的七十来年，可能都没有今天一天吃惊的次数多。
“没错，还有一张呢，不过咱们把第一张还没研究明白呢，所以第二张我就没拿出来。”
这时候老头有些迟疑的问道：“刘主任，这个开药方的人，不会是保健组的大夫吧？”
“呃……”
看刘主任的表情，老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也不等刘主任回答，就继续问道：“这个人不会是总院那个副院长吧？”
这次轮到刘主任吃惊了，这都能猜到？
老头把手上刚才一直拿着的笔，扔到桌子上，然后说道：“这样啊刘主任，你们呢另请高明，老头子我不伺候了，我收的那部分劳务金，明天我找人给你送过来。”
第四百四十六章 重新
话一说完，老头直接站起来就往办公室外走去。
刘主任在后边连喊带拽的，都没拦住老头要走的决心。
厂区大门口，看着老头的背影，刘主任欲哭无泪。
这可咋整，现在再找谁接手这个研究啊？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找药科所的一个研究员，就能干了的，这人既要特别懂中药材，还要懂中医，又要能熟练操作实验室里的那些仪器。
这种人他再到哪里去找啊。
那边已经离开的蔡老头，背着双手缓慢的走在马路边。
他刚才猜那个总院副院长，也就是李楚，那只是随口一说的，结果竟然让他给蒙对了。
蔡老头始终认为，他也是属于中医药界的一员，对于盗取别人药方的事儿，那绝对是深恶痛绝的。
之前他一直以为这张药方，是制药厂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
可是今天仔细一问，好家伙，连中枢都扯上了。
所以他就大胆的猜了一下，是不是保健组大夫开出来的？
没想到实锤了，那这样的话，这张药方就不可能是淘换来的了，保健组的大夫，他认识的可不止一个。
不管是现在正在上班的，还是已经退休的，保健组的大夫都不可能把自己的药方，轻易的给别人。
如果制药厂这边他们的药方，是通过不太好的手段弄来的，那么他绝对不能往里钻。
这万一弄不好，那可是要命的，他今年都七十多了，孙子都已经结婚，现在就等着孙媳妇再生个重孙子出来，他也享受一下四世同堂。
美好的日子就在后边呢，他可不想陪着那些人去疯。
这边蔡老头熘熘达达的往回走着，那边刘主任已经跑到厂长办公室去汇报了。
本来厂长是等他的好消息呢，结果他给来个这，气的厂长差点没把椅子摔到他头上去。
“厂长，这个蔡老头如果坚决不继续了的话，那我们就只能和沪上药科所的合作了。”
“他们办事太糙，就那么大点事儿，结果让他们弄得满城风雨，死了几个人不说，光他们所的就叫人家抓走好几个。”厂长面露不屑的说道。
“那咱们怎么办？”
厂长靠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实在不行咱们跟四九城那个药科所合作。”
“听说他们的副所长都被弄走啦。”
“那是那家伙自己傻，竟然还想把这些东西卖给洋鬼子，咱们就算再弄，那也是肉烂在锅里啦。”
瞧这话说得，他光想着肉烂在锅里，可是他就没想人家愿意不愿意，让肉烂在别人的锅里。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再考虑考虑。”
等刘主任出去之后，这个厂长才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他在考虑到底该跟哪家合作，至于和别的药厂合作，那就不用想，他还不至于亲手把羊送到虎口去的。
而且这个厂长他心里还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想的是，这不是私人做生意已经慢慢放开了嘛，尤其他们南方这边更甚。
如果他能把那个药方研究出来，将来自己出去单干，那还不赚的盆满钵满。
目前阶段，也只有那两家药科所，才有搞这种研究的人才。
但是跟这两家药科所合作，他又有些担心，到时候人家反客为主了怎么办。
唉，头疼啊！这个蔡老头还真是顽固啊！
想到蔡老头，他勐然间反应过来，可以私下里去找药科所的研究人员啊。
大不了多给一点劳务金，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钱。
这样子的话，就只能找沪上药科所的了，你总不能要求人家四九城的人，跑到南方来干私活吧。
想到就要做，他当即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说了两句又放下电话，坐在椅子上安心等待着。
没两分钟，刚才出去的刘主任又跑了回来。
“老刘，来来来，我问你啊，沪上药科所，有能力独立搞完这种研究的研究员有没有？”
“有”刘主任很干脆的点了点头，他是实验室的主任，虽然自己不懂技术方面的事情，但是对这方面的人才，倒是如数家珍。
“厂长，光我知道的，以前打过交道的，最少就有三个人能独立搞这种实验。”
“这三个人里面有没有家里缺钱的，你知道不？”
“呃……”领导的这种问法，让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停了一下刘主任才说道：“厂长，您别说，还真有一个姓方的家里特别困难。”
“你给我介绍一下这个人的具体情况。”
“领导，您要让我说特别具体的，我也说不太清，这个方研究员是五几年的老牌大学生，老家并不是沪上的，好像是徽省农村的，家里负担特别重，妻子也没有正式工作，再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厂长在心里默默的琢磨了一会儿，才说道：“老刘，你说有没有可能，让这个姓方的来给我们把这个实验，继续做下去？”
“领导，这怎么可能，人家药科所可比咱们厂的工资高多了。”
厂长摆了摆手：“你理解错了，我不是让他调到咱们厂来，我的意思是跟那个蔡老头一样。”
听了领导的话，刘主任有些迟疑的问道：“领导，您的意思是找这个方研究员私下里来做实验，然后咱们给他一点劳务金？”
“对，就是这样。”
得到厂长的确切答复，刘主任并没有急着回话，而是仔细的想了一会儿。
“领导，您说的这个办法倒不是不行，可这样的话，实验进度就会很慢啊。”
“慢点无所谓，主要是要安全。但是也不能太慢了啊！”
“领导，这个真的很难把握啊，因为这样操作的话，肯定只有等他下班以后才能到咱们这边来，一天两天的还可以，总不能天天通宵干吧。”
厂长缓缓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你就是给钱给的再多，人家也不可能不眠不休的干吧，就算他本人愿意，他那身体还不愿意呢。
“那能不能弄两个研究员过来？”
“领导，我只能说尽力吧，您也知道，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四百四十七章 研究
“行吧，您先去找那几个研究员，接触一下吧，尽快！”厂长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
“您放心领导，我等会儿就去跑一趟，先把姓方的确定下来。”
“嗯，这次一定要注意保密，别再弄的跟蔡老头那一样。”
“嘿嘿”刘主任有些尴尬的笑笑，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准备拉门，他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说道：“领导，咱们有没有可能去找一下那个李楚？”
坐在自己办公桌后面的厂长闻言，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站在门口的刘主任。
“老刘，你是不是每天待在实验室的时间太长，中药毒啦？”
厂长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我们以什么身份去找人家？就凭你我，你以为过去就能见到人家？”
被一通怼的刘主任什么都不敢说了，急忙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害怕再待下去，会被领导骂的找条地缝钻进去。
厂长好悬没被这个下属气的暴毙过去。
刘主任都熘了，他还坐在那里“呼呼”的直喘粗气。
他能不知道，直接去找李楚是最简单的办法吗？
问题就是他刚才说的那样，你什么身份，人家什么身份，那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就在这位厂长头疼的时候，四九城的药科所里，同样有两个人也在谈论着李楚。
“堂远，坐，也没什么事，就是找你过来随便聊聊。”
“所长，有什么事儿您吩咐就行。”
“谈不上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就是聊聊。”
宋堂远坐在所长办公室里，看着对面的领导，心里忍不住吐槽道：找我随便聊聊？什么时候这么闲了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你可是大所的所长，我只不过是下边分所的副所长，咱俩可差的远呢，要是没事儿你能找我过来才怪。
“呵呵”宋堂远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所长可能也知道下属在自己面前会不自在，没等宋堂远说什么，他先开口说话了。
“堂远，你是五八年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咱们所的是吧？”
“是的领导，我们同班的一共分来了四个。”
所长点了点，又问道：“你是不是和部队总院那个李副院长，也是同学？”
？？？
所以，这就是找他过来的原因？就说嘛，没事儿怎么会找他。
“是的，李副院长那会儿，可是我们班年龄最小的一个，但是他实际上几乎没跟我们一起上过课。”
“哦？为什么？”
果然，提起这个所长立马就来了兴趣。
知道了所长的目的，宋堂远也就放下心来，最怕的就是领导把你找来，却不说什么事儿，而是一顿云里雾里的神侃，最后还要让你自己猜，自己领悟，那才让人头大呢。
“李副院长那阵儿刚入学，就被杨教授看中收为弟子，然后他就跟着杨教授去学中医，基本上都不在学校，只剩下考试的时候回来一趟。”
“那……你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这让他怎么回答？
说关系好吧，也算是好，这些年来，大家在一起也聚了不少次。
可是宋堂远总觉得，他和李楚之间好像隔着一层，并不是特别亲近。
上次堂弟的事情，人家能提醒自己，也只是看在同学的份上，这样说起来，自己还欠人家人情呢。
想到这里，宋堂远小心斟酌了一下说道：“所长，我们之间就是正常的同学关系。”
听到这里，所长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堂远，那也就是说，你如果现在去找李副院长的话，肯定是能见到人的是吧？”
“呃……这个……应该可以吧。不过，他好像去年就出公差，还没回来吧？也不知道究竟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
“已经回来了！”所长开口说道：“他去西南前线了。”
宋堂远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领导：“去战场了？他一个中医大夫去那儿干嘛？”
“你呀！领导也当了不短的时间了，怎么眼光还是不长远。”所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宋堂远。
“你光看见他是中医大夫了，你忘了他另外一个身份。”
“另外一个身份？”宋堂远懵逼的看着所长，不知道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刚才说过的啊，总院副院长。”
听了所长的话，宋堂远半天才反应过来：“所长，您的意思是，李楚这次去前线是镀金去了？”
小说阅读网
“这不明摆着吗，他现在这个年龄，已经升无可升了，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他还是学委，也就是说，他现在不管职务，还是职称都已经到顶了，那就只能是熬资历了。
通过时间慢慢熬资历，是最笨的办法，可是他现在去前线转了一圈回来，这还能一样吗？”
宋堂远皱着眉头想了想，他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领导，他现在已经升无可升了，要资历干嘛？”
“现在上边已经开始研究，给军队重新授衔的问题了，如果还按照以前的方法，他现在的职务授下一级可以，上一级也行，但是这看着只差一级，待遇可是天差地别啊，现在有资历了，你说回头授衔的时候，给他授什么？”
这时，宋堂远感觉自己的心都开始跳的快了。
“领导，您的意思是如果再授衔，他就有可能直接上金豆豆啦？”
“那你以为呢？”
“那……那不就是高级……？”说到这里，宋堂远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才多长时间啊，这个同学怎么就成长到这个份上了。
沉默了一会儿，宋堂远才想起来，还没问所长，究竟让自己找李楚干嘛呢。
“所长，您让我找李楚，是有什么事儿吧？”
“他那个药方的事情你知道的吧，当初你堂弟不是还陷进去了。”
“嗯，我知道那个药方。”
“我跟你交个底，咱们所私下里也在研究这个，不过因为不可能立项，所以经费有限，所以进度很慢。
而且他那个药方很邪门，不知道为什么，除了他亲自开出去的，剩下无论谁吃了那个药，都会出问题。”
说到这里，所长停了下来，看着宋堂远。
第四百四十八章 感情
宋堂远点了点头，这个事儿他知道，不过他之前并没有关心过这个。
所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这才接着说了下去。
“咱们研究用的小白鼠，已经死了好几只，你也知道，这个小白鼠目前只能依靠进口，要用外汇购买的，为了研究这个，这几只小白鼠还是从别的项目硬挤出来的。
现在实在是负担不起了，就想看看，能不能找下他，问问他究竟是因为什么。”
宋堂远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吐槽领导了，好家伙，还能这样操作的。
你们私下里研究人家的药方，这就不说啥了，现在找不到门路，竟然还想去找人家原主，问别人原因。
真就是打算把不要脸进行到底了呗。
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宋堂远是真的想一口把领导给回绝了。
但是他知道，既然领导能把他直接叫到办公室来，就是把他拒绝的后路给堵了，他现在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要不然，为啥刚才要把他那个堂弟也给点出来，不就是提醒他么。
意思是那件事儿还没完呢，如果想牵连你，现在照样可以。
他有些无奈的说道：“领导，那这样吧，我现在就去找他。”
干脆利落，既然无力反抗，那就按照领导的想法来吧。
所长一听他的话，脸上立马就挂满了笑容。
“好好好，不管成不成，总归是咱们试过了不是嘛。我等会儿给老郑说一声，你现在就去，如果要请客吃饭什么的，回来就给你报销。”
所长嘴里的老郑，是中药所的所长，也就是宋堂远的直属领导。
听听，这都急得不行了，请假都帮你请了，就是不想让你耽误时间。
宋堂远也不废话了，直接跟所长说了一声，就往办公室外走去。
……
这边，丁秋楠正坐在躺在沙发上睡觉的丈夫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
“李楚，起来吃饭吧，饭已经好了。”
话音刚落，她就被一股大力给拉的趴了下去。
“啊！你吓死我了！快放开我，起来吃饭啦！”
“亲一下我就起来！”
“哎呀，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耍赖啊！”
没想到，李楚说完之后就把眼睛闭上了。
没办法，丁秋楠无奈的白了自己男人一眼，然后低下头亲了一口。
“好了吧，快起来吃饭吧！”
说着就伸手拉住他的手，使劲的往起拉。
“咦……爸爸你怎么还要妈妈拉你啊，你怎么不让妈妈把你抱起来呢？”
这时刚好李文惠端着盘子走进客厅，看到沙发上的一幕，忍不住吐槽到。
“臭丫头，有本事你也找个人抱你啊！”
李楚的话，让李文惠一个趔趄，差点没把手中端着的菜扔了。
“爸”李文惠不可思议的叫道：“你这是在鼓励你女儿现在就找对象吗？”
“你能找到合适的，我绝对不会说什么。”
“哪有你这样当爸的！”一旁的丁秋楠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他们父女俩的对话。
“我这个爸不好吗？她现在都十九了，有自己的爱慕喜欢的对象不是正常的吗？”
“唰”丁秋楠扭头看向女儿，问道：“你有吗？”
“没有啊妈。”
“停停停！”李楚急忙喊到。
“我只是说，她可以有，没有说已经有了。”
“楚爸爸，什么有没有的啊？”
王越月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我们说你惠姐姐呢，说她现在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可以开始谈对象了。”
……
“楚爸爸，你是担心惠姐姐将来嫁不出去吗？”
“不会啊，我女儿那么优秀，我为什么要担心？”
“那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让她（我）找对象？”
好家伙，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呃……你们理解错了，我不是着急让文惠找，我只是说如果她愿意，而又恰好有喜欢的男孩子，就可以出手啦。”
这次她们才算是听明白了。
“行了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都去端饭吧。”
丁秋楠手一挥说到。
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吐槽自己男人。
“人家学校都不允许在校学生谈对象，怎么你这个当父亲的，还鼓励女儿去谈对象了。”
李文轩一头雾水的抬起头，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他刚才一直在厨房，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就扯到姐姐谈对象的事儿了？
李楚听到媳妇儿的话，不慌不忙的夹了一快子菜吃到嘴里，咽下去后才说道：“我是觉得学校的那种规定，多少有点反人类了。”
他的这句话可谓是石破天惊啊！
饭桌上其他四个人都看向他，不说丁秋楠是怎么想的，就是三个孩子，他们也觉得学校这种规定，好像蛮正常的。
“不用这样奇怪的看着我，一群你们这么大的少男少女们，天天上课，生活，吃饭都在一起，互相有点好感这不是正常的吗，而从好感上升到喜欢，爱慕，这也是正常的啊。
可是学校却要把这种，人类最基本的情感硬生生的扼杀掉，这不是反人类这是什么。”
！！！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我认为吧，男的喜欢女的也好，女的喜欢男的也罢，只要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不要在自己没有能力负责任的时候，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就行。”
丁秋楠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己男人，又隐晦的瞟了一眼文轩，低下头继续吃饭。
李楚的这句话，其实也是说给儿子听的。
因为回来两天了，他发现文轩和月月好像粘湖的更紧了。
虽然已经订婚了没错，可毕竟目前还是学生，万一擦枪走火那啥了咋整？
他们现在还没有收拾残局的能力，所以他也只能这样，隐晦的提醒一下孩子们。
三个孩子都不笨，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爸爸话音里的意思。
文惠还好点，她单身狗一枚，用不着注意什么。
文轩和月月两个就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急忙低下头装作认真吃饭的模样。
李楚也没有再说什么，都是好孩子，相信他们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