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你竟然威胁我
静雅斋三楼,宽敞屋子里门窗紧闭,阴沉压抑的气氛充斥着整个房间。
“玉玺是不是被你拿走呐?”周泽宏阴沉着脸走进屋,开口就问。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楚岩漫不经心说道,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不请自来的人,兴师问罪的人到哪都不会受欢迎的。
“你这不是在给我添乱吗。”周泽宏瞋目切齿,袖手旁观就算了,还尽是拆他的台。
“呵,添乱?你的目的难道不是让临澜国乱起来吗,我这是在帮你。”楚岩云淡风轻道,并且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可是,不管怎样,你总得先知会我一声,怎能把我都蒙在鼓里,咱俩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坐上了他这条船,还不与他一条心,向来我行我素,不听他的指挥。
当初他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认为找到一个绝顶的好帮手。
“玉玺在哪?”周泽宏沉声问。
“不知道。”楚岩不紧不慢答道。
“你!”周泽宏赫然而怒,一掌打在桌子上,“别以为你能骑在我的头上,这几年任你作天作地,那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
“那可得感谢我那未曾谋面的父亲大人,一开始我就跟你说明了,我只是觉得你做的事情有些好玩刺激,才会与你同流合污。如今看来你对我要求还挺多的,省省心吧,我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他心中没有仇恨,前朝的一切都已成过往云烟,他出生时,大楚已经灭亡,他是临澜国人。
“家仇国恨,你都要抛弃吗?你的父亲若知晓你连报仇的心思都没有,他怎会瞑目!”周泽宏痛心疾首,楚家怎么尽出这种没有大格局的子孙。
二十多年前,福王任凭大楚灭亡,不作为。
如今存活下来的唯一子嗣,身上背负着的深仇大恨,一屑不顾,也不作为。
尽出这种扶不起的阿斗,大楚会被灭亡,一点都不冤。
福王就是祁龙山上的楚老太爷,楚雄一直念叨着周泽宏抛弃师门,还真是一点没有冤枉他。
周泽宏把楚老太爷都看成了不入流的人物。
楚老太爷隐居在山林中的生活方式,任凭你才高八斗,武功高强,在周泽宏来看,那就是懦弱无能的表现。
你是一国王爷,不是山野樵夫,自己的国家都要被别人端了,他还悠哉悠哉地过着不问窗外事的日子。
文平的孩子从小跟着他,也有模有样地学起他那一套处世的方式。原本他以为楚岩是一块没有被雕琢的好玉,在他的调教下,假以时日,肯定会更胜于他。
原来都是他一厢情愿,几年来无论他怎么刺激诱拐楚岩,都没能将他拉到正道上来。
“三师叔走的这条路,尽头在哪里,你有没有想过?”楚岩语重心长问。
尽头,在他闭眼离世的那一刻就是尽头。
刻骨仇恨,不死不休!
“玉玺在哪?”周泽宏再次问。
“玉玺在那,我是真的不知道,再说了你要玉玺干嘛,平王与凌王斗得死去活来,朝堂上更是乌烟瘴气,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难道你还想拿着玉玺去篡位,恕我直言,不管你有多少阴谋诡计,且信心爆满,也不要妄想你会成功。”
少言寡语的楚岩,破天荒说了一大段话。
眼中只剩下仇恨,恨不得把整个临澜国扯进地狱的周泽宏,会生出不切实际的妄想一点也不奇怪。
“不要与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因玉玺丢失的原因,事态已渐渐脱离了我的掌控,平王与凌王如今根本就不听我的意见。”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老皇帝中毒是平王的手段,平王是奔着让老皇帝一命呜呼而去的。
谁曾想老皇帝运气好,碰巧楚修撰有解药救下了他,平王绝对不会想到老皇帝没有死本就在周泽宏的算计之中。
老皇帝死了,新皇登基,傅家皇室还怎么乱。
就是要老皇帝留着一口气,知晓自己的儿子给他下毒,亲眼看着他的儿子们互相残杀,让他痛彻心扉,死不瞑目。
这样的局面是他暗地里操控了多年想要的局面,没成想事情已渐渐与他设想的局面,大相径庭。
“三师叔,收手吧,百姓何其无辜,你挑起的颍州之战,多少百姓因此丧命,为你的报仇雪恨买单。”楚岩苦口婆心,希望能阻止周泽宏继续疯狂下去。
“收手?仇恨是我活下去的支撑,抛弃了仇恨,我还有什么?”
周泽宏平复下激动的情绪,继续道:“百姓的生死与我何干,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讲仁义道德,你又比我好到了哪里去,半斤八两。”
明明提前知晓钟离国要攻打碎雨关,你也不是捂得死死地,愣是等钟离国整军出发,快要兵临碎雨关呐,才把消息透露给朝廷。
哼,老皇帝若不是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两日得知消息,这会儿,没准颍州已是钟离国的囊中之物。
那才爽快!
咚咚咚,叩门声响起,“进来。”
伙计进来禀报:“公子,康平侯一人在二楼厢房喝茶。”
“嗯,好生伺候着。”
“是,公子。”
伙计退出后,楚岩斜睨着周泽宏,嘲讽道:“你是走呢,还是与我一道去见见你那还未曾谋面的师侄呢?”
无情无义的人,坏事做多了,连师祖来了都不敢去见一面。
“师父在临安城那么长时间,我都没有去见,师侄什么的值得我去见吗?”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才懒得去理会。
呵呵,楚岩冷笑几声,周泽宏心里在想什么,楚岩一清二楚。
“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如果你再来纠缠,我就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这条道他已经走得有些远,必须立即停止下来。
继续走下去,他也必将成为第二个周泽宏,内心充斥着阴暗,阳光都难以照射进去。
“你!你竟然威胁我!”周泽宏怒目而斥。
楚岩老神在在,我就是在威胁你,咋的!
周泽宏悔不当初,不该伸手把楚岩拉下水。
这会儿是自食其果,有苦难言。
第227章 我俩是表兄弟
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昨日,楚巍本没有来静雅斋拿三师叔的画像,今日反而是小师弟来啦。
楚岩知晓小师弟如今可是一个大忙人,拿画像这种小事是不值得他浪费时间的。
小师弟是来兴师问罪的!
楚岩拿着画像走进厢房,“二师兄,你还是原来的那个二师兄吗?”楚岩一坐下,蒋青就劈头盖脸问。
落寞的神色飞快从楚岩脸上一闪而过。
楚岩看向蒋青,认真说道:“我永远是那个最疼爱你的二师兄。”
他只是一时走岔了。
蒋青呵呵地笑了起来,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疼爱我?一声不响地把玉玺扔到我手中,这是疼爱我?康平侯府遭受大难时,你一声不吭地在一边观望,这也是疼爱我的表现?我......”
蒋青一一列举楚岩在临安城与他近似陌生人般的关系,在他最需要帮助支持的日子里,楚岩对他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任凭他在风雨中飘摇。
“对不起!”没能陪你一起走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对不起,因为我们这些没有放下仇恨的人,让你失去了父亲,让你经受磨难。
对不起……
有太多对不起说不出口。
“不用对不起,你又没欠我什么,以后不要把疼爱我挂在嘴边就行了。”听了就怄火,心口不一的话说出来,不是磕碜人吗。
“玉玺这件事情你还得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会要给我找一件这么棘手的事情。”
他只想碌碌无为!
“如果我说想替临澜国百姓找一个爱民如子的君王,你会相信吗?”楚岩问。
不相信!三个师兄就属你最是冷血无情!
你会去操心百姓的生死,恐怕太阳得从西边升起喽。
蒋青脸上明晃晃地摆着不相信,楚岩苦笑一下,道:“说起来,咱两不但是师兄弟的关系,还是表兄弟呢。”
“哦?”蒋青有些惊讶。
“太师祖其实也是我的曾叔祖父,我的父亲是前朝太子。”楚岩轻描淡写道,仿若这不是一件什么秘密的事情,而是众所周知。
加上刚得知的蒋青,这个世上只有三人知晓他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他就越安全。
单单他的存在,若是让皇室得知,肯定会对他赶尽杀绝,那他就别想过上安然舒适的日子,尽管他什么也不做,对临澜国一点威胁都没有。
蒋青错愕不已,二师兄这个身份是个大麻烦,搞不好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拐弯抹角也算是前朝后裔,他的这个前朝后裔身份,他的父亲都不知晓。
嘿嘿,不止他的父亲不知晓,他的外祖父同样不晓得,阿姐也不晓得,足以说明外祖母和母亲对这个身份有多隐晦。
自从曾外祖父抛弃王爷的身份,归隐山林,他这一脉就彻底与楚家皇室断了关系。
二师兄可是前朝皇室嫡系一脉,如果前朝没有灭亡,那么他也极有可能坐上那把龙椅吧。
蒋青凝目,二师兄与临澜国皇室有着刻骨的深仇大恨,这么说来二师兄步入仕途的目的就绝对不简单。
楚岩暗地里做了多少事情,蒋青不知,一逮着机会就顺手牵羊把老皇帝的玉玺带出宫,这件事情蒋青就再也清楚不过。
楚岩又陷入了儿时的回忆里,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幼小的他耳边时常响起母亲喃喃自语的声音,不断重复着鬼哭狼嚎,惨绝人寰的那一夜。
楚岩的母亲素凤是太子的良娣,事发时素凤已有七个多月身孕,太子府外面被士兵层层包围,里面是蜂拥而至的将士,犹如杀神一般,逢人就挥刀斩杀。
厮杀声,呼喊声充斥着整个太子府,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颤抖。
素凤挺着个大肚子,行动不大方便,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那些人闯进东宫时,她想去太子身边已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太子妃和太子的妾室行动敏捷,太子府沦陷时,全都不顾一切地奔向太子身边,太子是她们唯一的依靠。
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块!
这会儿太子那里才是东宫最最危险的地方,太子手中拿着剑准备一剑刺死自己,以死殉国,哪里还顾及得了素凤。
如若素凤与太子他们呆在一块儿,也许早就同太子他们一样命丧黄泉,楚岩哪里还有到这大千世界走一遭的机会。
素凤院子比较偏僻,相对来说,院子里的人占有一点点时间上的优势。
丫鬟嬷嬷全都趁着这点时间上的优势逃窜了出去,府中这么大他们总能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希望躲过这一劫。
生死紧要关头,谁还会记得要守护主子。
素凤也想替自己找到一条活路,她死了可是一尸两命啊。
在太子府自己居住的院子是她唯一熟悉的地方,加上身体笨重,行动缓慢,出了这个院子,必定绝无活路。
素凤坐在椅子上,急得满头大汗,愣是想不出一个能让自己活下来的办法。
屠杀在继续,素凤清晰地听到一阵阵脚步迈进她的院子,仓猝之间,无处躲藏,素凤只好躺下将身体挪到床底下。
会不会被发现,全看运气,总好过坐在那里束手待毙,没有一丝存活下来的希望。
“头儿,院子里怎么没有看见一个人?”
“院子里的人可能都逃命去了。”
“逃命?咱们会给他们逃命的机会吗?
嘭的一声,素凤屋子的门猛地被推开了,素凤立马屏住呼吸。
几个人走进来,就是一阵翻箱倒柜,找人也找值钱的物件。素凤趁着他们搞出来的响动,轻声缓慢地呼吸两口。
憋气实在太难受了!
“这个房间里的主子也够窝囊,竟然找不出一件像样的贵重物品,房间的主人可是太子的女人。”
“俺没有见过好东西,这些珠宝首饰已经亮瞎了俺的眼,拿着肯定能换不少银子。”
“瞧你没出息的样!”
“嘿嘿。”
“对了,床上还没有翻找。”
咚,咚,咚,脚步一步一步向床边靠近。
素凤连忙用手捂住嘴巴,不让来人听到她的呼吸声。
第228章 你心有不甘
“真是倒霉透顶,啥都没有,白费一番力气。”来人气不打一出来,拿起手中的大刀,一刀砍在床榻上,顿时棉絮翻飞。
幸好此人拔出大刀,没有继续砍下去,床榻只是震动了一下,并没有垮塌。
素凤双手护住高高挺起的大肚子,紧张得要死,心中祈祷老天爷不要让这些人发现自己。
“咱们兄弟几个运气不好,屋子里都找遍了就得了这么一点的东西。”
“走吧,不用浪费时间呐,一把火烧了这个院子,凡是活物都得跟老子窜出来。”
“好嘞,放火俺最在行。”
几人有说有笑,扬长而去。
素凤瑟瑟发抖,惊吓得全身冒冷汗,一动不动地躺在床底下,她就要被活活烧死啦!
大火烧起来的时候,那些人还站在外面虎视眈眈地盯着。看着院子里的屋子一间一间的烧起来,房梁倒塌,他们正情绪高涨,怎么也要多看上几眼。
光明正大的纵火,还不用受到责罚,这样的事情干起来就别提有多爽快。
火势蔓延得很快,越烧越猛,顷刻间屋里也着火,屋里浓烟滚滚,温度不断地攀升,火舌到处乱窜,躺在床底下的素凤,拼命挪动身体,把自己从床底下挪了出来。
踉踉跄跄地往洗漱间走去,洗漱间里有一桶水,这些人闯进东宫的时候,她正准备沐浴。
素凤把布巾放在水里浸湿,捂住口鼻,拿起水瓢舀水,一瓢一瓢的水往身上倒,从头到脚都淋了个透心凉,鼓起勇气视死如归地冲进火海。
上天还是有好生之德的,素凤拼尽全力最后一搏,在她走出屋子到达空地时,那几人刚刚才转身离开。
素凤躺在地上虚弱不堪,气息不稳,方才慌乱之中,她的右脚崴了,如今她已是寸步难行。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得不到帮助,她照样是死路一条,太子府她都走不出去。
宝宝,娘亲真的已经尽力了!
天际微微露出蛋白,想像一把利剑,劈开了夜幕,迎来了初升的阳光。
不久前还充斥在这里的厮杀声,哭喊声,惨叫声都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一切。
此时的寂静却显得无比狰狞,满目疮痍,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楚老太爷赶到这里的时候,杀戮早已经结束。
他来晚了!
没能救下那个温和仁善的太子,保住太子的性命是他此行的唯一目的。
楚老太爷一双腿仿若灌注了铁石一般沉重,一步一步往里走。
沧海桑田,恍如隔世,多年未曾踏进京城一步,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改朝换代。
孤寂凄凉的身影,满脸的沧桑,毫无目的一步一步游荡着。
走到一处被大火烧过的残垣断壁处,看见不远处躺在地上人挥动了一下手臂,楚老太爷不禁激动起来。
几个大步迈过去,走近一看竟然还是一名孕妇,楚老太爷蹲下身子,焦急问:“夫人,听得见老夫说话吗?”
奄奄一息的素凤,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她终于躲过了一尸两命的结局。
她不知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只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迷离,就在快要沉睡的时候,听到了哐当一声响动,扭头望过去,看见了一道人影正往这边走来。
这时她已顾不得这人是敌还是友,使劲举起手臂挥动求救。
素凤看清楚老人一脸的慈爱沧桑,以及关切的眼神之后,转眼间就昏睡过去,她已精疲力竭,实在是撑不下去。
当楚老太爷得知素凤是文平太子的妾室,肚里的孩子就是太子的遗腹子,那颗悲凉的心总算感到些许安慰。
待素凤生下楚岩后,楚老太爷将素凤母子安置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
素凤经历了那一夜的磨难后,身心俱损,楚岩五岁时,素凤就撒手人寰,与世长辞。
楚老太爷只得把幼小的楚岩抱上祁龙山交给了楚林抚养。楚雄师徒四人以为楚岩是楚老太爷捡来的一个孤儿,楚雄、楚林以及楚毅到如今还不知道楚岩的身世。
老三周泽宏也是楚岩长大后才得知的。
其实楚岩有着什么样的身世对于楚雄他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埋藏在心灵深处的秘密,能有倾述的机会,何尝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二人静默不语,仿若过了半个世纪,蒋青乍然道:“你心有不甘!”
楚岩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
他心中没有不甘,大楚已衰落,楚家根本就守不住江山,朝代更迭已是必然规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落败的楚家沦为鱼肉,处于被宰割的地位。很显然,临澜国先皇对于这种操纵别人的生杀大权,很是享受。
可是一想到这几年自己暗地里做的那些事,那不是不甘又是什么呢,难道是发羊癫疯?
“我父亲的死与你有关吗?”蒋青冷声问。
楚岩连忙摇头否认,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做出伤害小师弟的事情,“我是事后才知晓的。”
蒋青凝目,又问:“你与周宏是一路的吗?他是不是在临安城?”
楚岩点头,周宏方才还在他的房间里。
蒋青再问:“他在哪?”
“我不知道。”楚岩是真的不知道,周宏以什么样的身份隐藏在临安城,他们其实算不上一路人,只能算是志同道合吧。
总不能与小师弟说,周宏刚刚才从他这里离开,那岂不是越描越黑。
“我的父亲是周宏杀的吗?”蒋青继续问,何俊辉并没有明确告知他,周宏就是杀害他父亲的那个人。
他想听到确切的答案。
“是。”楚岩沉默了半响才应声。
蒋青泪目,他一定要手刃周宏为父报仇。
蒋青捏紧拳头,紧盯着楚岩,“我再问一次,周宏在哪?”
楚岩想了想道:“给我几天时间,定会给你一个想要的答案。”
不知道,并不等于不能查到,他毕竟与周宏还曾是同道中人,要想查到他的踪迹比起蒋青他们要容易得多。
以前他只是不屑周宏的所作所为罢了,懒得去关注他。
“三天,查到的消息直接给三师兄,我们暂时就不要见面。”蒋青沉声道。
说罢,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画轴,冷着一张脸走出了房间。
“小师弟!”楚岩喃喃自语,小师弟生气了,不要他啦!
第229章 师兄他不喜欢女人
蒋青走出静雅斋,待要上马之际,一声“蒋青!”从街对面传过来。
蒋青循声望去,只见傅时莺正热情地向他招手,刘强和谢啸微笑着站在傅时莺的身旁。
蒋青把刚刚才解下来的缰绳重新拴在了木桩上,小枣子很是无语,都跟青青抗议了无数次,在外面根本就不用把它拴住。
真是多此一举!
“蒋青,这都多久没有见到你啦。”傅时莺欣喜道。
“康平侯。”刘强与谢啸纷纷拱手见礼。
蒋青愣了一下道:“还是叫我蒋青吧。”反正觉得康平侯这个称呼听起来生疏又别扭。
唉,不知啥时才能适应过来。
“对对,咱们几个关系都这么铁了,叫康平侯多生疏啊。”傅时莺立马举双手赞成。
咳咳,蒋青错愕不已,跟你们仨有着铁一般的关系,他这个当事人咋不知道?
刘强谢啸好歹也有一个同窗之情,你,傅时莺,我只不过与你吃过一顿饭,喝过一次茶而已。
吃饭的那次还没有坐同一桌呢。
“走,咱们去静雅斋喝茶去,难得遇见一次怎么说也要坐下来好好聊聊。”傅时莺一边说道,一边伸手拽住蒋青的胳膊。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有强卖强买的吗?他能拒绝吗?
他才刚从静雅斋出来啊,肚子里一肚子的茶水,他不想喝茶!
傅时莺强拽着蒋青进了静雅斋,期间一直没有松手。
几人进厢房坐下后,傅时莺忙不迭问:“楚岩是你师兄?”
这应该已是公开的事实呐,你干嘛还问得这么神秘兮兮。
不等蒋青回应,傅时莺立马说道:“楚岩既然是你的师兄,你肯定知道他的一切喜好,能不能告知我一二吗?”
哦?原来是要跟他打听二师兄啊!
总算找到傅时莺一见到就逮着他不撒手的原因。
“不知道。”蒋青果断拒绝,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知道也不告诉你,你自己不会去问楚岩,他才不做那个嚼舌的人。
“蒋青,你不讲义气,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你都拒绝我。”傅时莺撅起嘴巴,委屈吧啦地说道。
呵,撒娇卖萌都没用,委屈就更加不起作用。
他又不是男子,才不会上了傅时莺美人计的当。
坐在一旁的刘强谢啸,见到傅时莺可怜兮兮的模样,纷纷忍不住替她出头:“你看郡主多可怜,你就不能稍稍满足她一下的好奇心吗?”
见色忘友,你们二人的心操得也太宽广啦!
蒋青十分无奈,叹息道:“师兄他不喜欢女人。”
为了维护友谊的小船,蒋青毫不犹豫地坑起楚岩来,傅时莺肯定非常满意这个答案。
“什么?”傅时莺惊恐地跳了起来。
“蒋青,你一定是搞错了,楚岩怎会不喜欢女人呢?”傅时莺语无伦次,拒绝相信楚岩不喜欢女人的事实。
“嗯,绝对没有搞错。”楚岩他自恋得很,谁也入不了他的眼。
说楚岩不喜欢女人一点也没有冤枉他。
他是不是应该再给傅时莺一棒槌,告诉她楚岩不但不喜欢女人,还是一个杀人狂魔,蒋青坏坏地想。
二师兄身边的桃花,出现一朵他就掐一朵,心里因二师兄堵着的那口气没有释放出来之前,二师兄想抱得美人归,门都没有,窗也没有。
不过,就算他不去掐傅时莺这朵桃花,他们也只有开花不能结果的结局。
趁早断了傅时莺的念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晴天霹雳,傅时莺犹如五雷轰顶,面如死灰地站在那里。
“郡主,郡主。”刘强眼眸里担忧的神色一览无遗。
“咳咳,她缓缓应该就会没事吧。”蒋青用咳嗽掩饰自己有些不自然的表情。
他难得用心做一件好事,你们咋都不捧个场呢。
“你们两还待在国子监?”傅时莺傻站在那里,不理人,气氛有点尬尬地。说点什么总比跟着傅时莺犯傻要强。
“对啊,广学堂的难兄难弟都在呢。”谢啸苦笑道。
“嗯,他们都好吗?”蒋青问。
“好,怎会不好呢,又没有学业的负担,混日子罢了,你们三人不在少了很多乐趣。”刘强在一旁忙点头附和。
他们真的都挺怀念蒋青,沈天离和傅小七在广学堂的那一段日子。
“你们俩就没有想过要上进吗?”蒋青关切问。
青春年华,大好的时光就这样虚度。
唉,他咋也操起了老妈子的心呢?
都是二师兄惹的祸!害得他没话找话说,都说了些啥啊。
“想过。”谢啸神情落寞道。
蒋青愣然,没想到谢啸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哎呦,看不出还是个有上进心的少年。
“资质一般的我,从小在家里就不被重视,上学后,在国子监还是处在不被重视的那个位置。说得好听是不被重视,其实是被放弃啦。我似乎已注定要浑浑噩噩过完此生。”谢啸的眼眸里溢满了悲伤。
蒋青还是第一次听到谢啸说出这么长一段话。与他们在一起,大多数的时候,谢啸都是静静地待在一旁,很少出声。
一直都是与他形影不离的刘强恰恰跟谢啸性子相反,刘强能言善道,表现欲旺盛。
然而,此时的刘强也犹如霜打的茄子,瘪啦,蔫蔫地坐在那里,恍若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似的。
蒋青愕然,他这是捅了马蜂窝!
他这是专往别人伤口捅刀子的行为!
蒋青赫然发觉自己的人品堪忧啊!
他是一个超级大坏蛋!
“你们自己可以悄悄努力,到时候亮瞎那些人的眼。”蒋青决定替他们打气。
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精神上的支持,蒋青自以为是的想。
谢啸与刘强不约而同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实在太笨,一看书就头痛,一写文章就词穷,就算去努力也是白费力气。”
“看书头痛就不要看,识字就好了,写不出文章就不要去写,世上的人难道个个都能成大文豪啊,去找自己喜欢擅长的事情做吧。”蒋青不负责任说道。
他这是要将人往偏了带的节奏。
被家族放弃的人,出仕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想要出仕,首先你得考上进士啊!
做不了官,就只能仰仗家族的鼻息浑浑噩噩地苟活一生。
第230章 做一回知心姐姐
“我们真的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刘强眼眸一亮,迫不及待地期望蒋青能给他指明方向。
谢啸则沉思不语。
很显然,谢啸没有被蒋青忽悠去。
“不久前,周司业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谢啸突然说道。
“哦?”
“为何我不知道啊,还有周司业为何只对你说,不对我说啊。”
蒋青与刘强同时出声,蒋青只说了一个字,刘强却说了一大堆字。
是啊,刘强与谢啸二人除了各自回家的时间,其它在外面的时间很少有不在一起的时候。
他也好奇周司业为何单单只对谢啸说,而且还是要有意的撇开刘强。
谢啸没理会刘强大惊小怪的神色,接着道:“周司业还说了,如果我有意愿要改变自己的话就去找他。”
“哦?”蒋青瞬间不淡定了,那个长得普通,,穿得也普通,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周司业竟然关心起学生的出路了?
“谢啸,你有啥擅长的本事?”蒋青问。
谢啸摇摇头。
“你不是挺会做那些小玩意吗?”虽说都是一些玩耍的小物件,在刘强看来,那就是本事,他可做不出来。
“那算什么本事,不过就是打发时间的消遣品。”谢啸不在意道。
“蒋青,你看看,这个做的多好。”刘强边说边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木头做的小狗,在木头狗腹部按了一下,随后把小狗放在桌面上。
小狗哒哒哒地在桌面上走了起来。
“哇,木头狗都能走路!这是怎么做到的?”有怎么好玩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呢。
小狗哒哒哒地走了几步之后就停了下来。
蒋青从桌上拿起木头狗仔细地端详起来。
木头狗做得十分精致,足见手艺精湛。更甚的是在木头狗的腹部位置装了机括。
“谢啸厉害吧,他无师自通,自学成才。”刘强与有荣焉道。
“嗯,厉害!”蒋青是真没想到谢啸还会这一手。
真是深藏不露!顶呱呱的人才啊!
能无师自通,除了要有天赋外,勤奋钻研肯定是少不了的。
“刘强,你又有啥爱好呢?”今日他做一回知心大姐姐,好好地与刘强二人谈谈心。
“我是真的一无所长,除了吃喝玩乐,啥也不在行。”刘强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不要妄自菲薄,你不是很会算账吗,而且特别的抠门,只要是与银子有关的事,就算是我也不能通融。”谢啸笑着揭刘强的短。
“嗯,这个确实也是优点。”蒋青微笑着赞成。
“你们就不要取笑我了,好吗?”这都算是优点,别人就不会避他如蛇蝎呐。
“不如你们二人跟着我大哥混好了。”蒋青提议,只要他们真的有一技之长,跟着蒋琅还是不会被埋没的。
蒋琅背靠着的本就是贤王,若贤王坐上了那个位子,还怕没有他们发挥的空间。
诶,为了傅小七他也是操碎了心。
“你大哥?蒋琅?”刘强一脸的不敢置信,蒋琅和他们那是天与地的差别。
“你大哥应该会嫌弃我们。”谢啸直言不讳说道。
“不会,我大哥可温和了。”为了替蒋琅拉帮手,睁眼说瞎话那是运用得炉火纯青。
闻言,刘强二人松了一口气,心潮澎湃,跟随优秀人的步伐,以后他们也会变得优秀的。
“不过,这件事情咱们得秘密进行,这样以后才能亮瞎别人的眼,是吗?除了你们自己,不允许透露给任何人知晓,做得到吗?”蒋青郑重其事道。
蒋青真是他们的好兄弟,就连一鸣惊人的盛况都帮他们提前设定好。
“咋会做不到,就算你不叮嘱,我们也不会让别人知晓的,这叫做闷头干大事。”刘强神情有些许得意,仿若看见了自己扬眉吐气的那一日。
谢啸也拍着胸脯保证,保密这事完全没有问题。
“本郡主绝不放弃!”傻站了半日的傅时莺突然出声,举起一只手紧握着拳头信誓旦旦说道。
蒋青三人猝不及防,吓得小心肝都颤抖了几下。
保密个鬼,八字还没有一撇,就泄露出去啦,他们竟然忘了屋子里还有第四人的存在。
傅时莺一咕噜坐在椅子上,伤心郁闷的情绪一去不复返,神采奕奕,自信满满。
“我们刚刚说的话,郡主听到了多少?”刘强小心翼翼问。
傅时莺歪起头斜睨着刘强,没好气道:“我为什么要听你们说啊,我自个的事还没有整明白,哪里有闲心去管你们说了啥。”
郡主说得对,只怪我们都太沉迷,你沉迷于思考终身大事,我们沉迷于讨论人生大计。
咱们相互都没有干扰到对方,好,很好,非常好。
蒋青三人相视一笑,淡定地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傅时莺才懒得理会三人之间的眉来眼去,她迫切的想把自己的决定告诉蒋青,蒋青知晓了不就等于楚岩也知晓了她的想法。
郡主,你真的想多了!他们师兄弟的关系就在半个时辰前已经升级到冷战期,见面都是不被允许的。
“楚岩不喜欢女人,一定是不知道女人的好,本郡主把他掰直过来就行了。”傅时莺斩钉截铁说道。
蒋青满脸无奈,姑娘,有自信是好事,可是你也得用在对的地方,你咋就不能理解我的一番良苦用心呢。
“郡主,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你都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能把楚岩拿下,这不是明摆着这件事情成功的机率非常小吗。”刘强苦口婆心道。
“刘强,你就这么见不得本郡主好吗?”傅时莺一拳打在桌子上,对着刘强一顿怒吼。
刘强:我哪里见不得你好啦,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咋就把我的本意歪曲了呢。
“你这是什么眼神,认为我白日做梦是吧,你们都给本郡主瞧着,本郡主一定会成功的!”实在是怄火,朋友不是都应该站在背后给予强烈的支持吗。
哪有像你们这样尽扯后腿的!
“祝郡主心想事成,马到成功。”眼见傅时莺眸子里的怒气越来越盛,蒋青连忙祝福。
生气的女人很可怕!
“谢谢你的祝福。”顷刻间,傅时莺满脸的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了娇羞登场。
女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这一刻在傅时莺的脸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第231章 他的四弟可不是废物
蒋青原本从静雅斋出来是要赶往贤王府,再次从静雅斋出来,已是傍晚时分。
贤王府那里就不用去了,还是去看望阿姐,这个时辰去刚好可以陪阿姐一起用晚膳。
最近一直挺忙,忙着做事,也忙着演戏,已有好些时日没有去看望阿姐。
走进院子,看见蒋媛的屋子里亮着灯火,蒋青心中一暖,加快了步伐。
“公子。”小丫鬟躬身打招呼。
“去准备晚膳。”蒋青吩咐。
“是。”
“是弟弟吗?”蒋媛在屋里询问。
听到蒋媛的声音,蒋青微微一笑,赶忙走上前,伸手推开门,快步走到蒋媛身边,拉着蒋媛的手,“阿姐,阿姐”的喊个不停,声音响亮又清脆。
蒋媛脸上温柔恬淡的笑容一闪而过,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一丝踪影。
蒋青的心揪着疼,阿姐,阿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你的脸上重拾笑容。
蒋媛的眼睛如今已能感知到烛火的光亮,模糊的微弱的一点点光影,要知道蒋媛刚获救时,老大夫拿着灯火凑在她的眼前晃动,眼睛愣是没有一点反应。
现在凑近灯火看都能瞅见一团模糊的光晕,蒋青他们知晓这个消息,不知有多开心,眼睛在好转,大大增加了蒋媛能重见光明的机率。
就连老大夫都松口说有希望复明,不过,他是没有那个医术医治好蒋媛的眼睛。
医术高超医治眼睛的大夫,蒋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天离,沈天离不是眼瞎过吗,后来又复明啦。
尽管是在他梦里出现过的场景,但他还是相信沈天离一定知晓那个大夫的存在。
待他询问沈天离时,没想到沈天离说得知阿姐眼睛受了伤,他就已经派人去寻找,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那老头的消息。
都过去了几个月,也不知道那位医术高超的大夫找到了没。
宝宝满月后,宁玉抱着宝宝搬到另外一处宅院生活。宁玉是真的疼爱宝宝,事事亲力亲为,恨不得把奶娘喂奶的职务也抢过来。
奈何自己没有奶喂宝宝。
宝宝和宁玉搬出去后,这处宅院就只剩下蒋媛和小丫鬟两个人。蒋青第一次来这里见过蒋媛后,就安排了四名侍卫在这里暗中保护。
这四名侍卫是蒋媛身边原来的那四位,蒋青对他们下了死令,今生蒋媛在,他们在,蒋媛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们就别想活了。
楚巍基本上每日都会来这里陪伴蒋媛,蒋媛渐渐习惯楚巍在她身边转悠的日子,近距离接触也不再排斥。
楚巍发现蒋媛不再疏远排斥他,高兴得像个孩童,手舞足蹈了半日。
几个月过去,蒋媛始终没有问起宝宝,仿佛忘记了她曾经怀孕生子过。
蒋青一直待到蒋媛安睡之后才离开。
“师弟,三师叔的画像拿来了没?”楚巍始终没有想明白,小师弟为何要抢着去拿画像,而且还不准他跟随。
“喏。”蒋青把手中的画轴递给楚巍。
二人走进书房,楚巍迫不及待的展开画像,仔细地看了起来。
“看着三师叔的画像,记忆里那张模糊的容颜渐渐清晰,嗯,没错,是三师叔,二师兄画得惟妙惟肖。”
蒋青好奇地凑过去看,画像到手多时,他还没来得急看一眼呢。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蒋青目光一凝,呵呵,不久之前他看过这个人的画像。除了作画人的手法和年纪有差别,其余的都大致一样,尤其是五官犹如临摹。
呵呵,三师叔!周泽宏!周宏!
原来你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还有那个儒酸的周司业,搞不好也是周宏扮演的。
周宏,你到底还隐藏了多少个身份?
“师弟觉不觉得三师叔的鼻子与沈天离的鼻子长得好像。”楚巍仿若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瞎说啥呢,一点都不像。”蒋青沉声反驳。
画上的这个鼻子怎么看怎么讨厌,沈天离的鼻子怎么看怎么好看。
“不像啊,师弟这么一说,还真的不像呢。”师弟控的楚巍立马抛弃掉自己的想法。
蒋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整夜。
天蒙蒙亮,蒋青来到康平侯府练武场。
自从蒋少海离世后,蒋青就再也没有来练武场练功。
站在窗口遥望他的那道身影已不在,默默为他喝彩的声音也不会再次响起,他失去走上练武场的勇气。
蒋青手中拿着红缨枪,一招一式速度极慢地在练武场上演示。
红缨枪是父亲生前给他的,招式也是父亲生前教给他的。
这杆红缨枪曾陪着祖父征战沙场,也陪着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父亲,您看见了吗?
我的枪法是不是又精湛了一些?
天光大亮,蒋青回到院子,洗漱一番后,吩咐虎子去请蒋琅过来一趟,蒋琅还不知晓今后身边就要多了两名小弟。
“四弟。”说实话,蒋琅已有点害怕蒋青找他,蒋青找他准没有好事。
他已经被蒋青坑得太惨,整日转得跟个陀螺似的,没日没夜。
“还没吃早餐吧。”蒋青关切道。
“嗯,还没吃。”
“坐下吧,吃完早餐再说。”
“好吧。”蒋琅这才发现自己已好些时候没有安安静静,踏踏实实地坐下来吃一顿饭。
二人安静的吃完早膳,“大哥这段时间辛苦了。”他和沈天离、傅小七只能在背后策划,落到实处的事大都是蒋琅在运作。
呵呵,四弟知道就好!
“不辛苦,不辛苦。”蒋琅尬尬地说,自己说出的话自己都不相信。
“大哥,昨日我替你找了两个小弟,以后能使唤他们的就尽量使唤他们。”蒋青轻描淡写道。
“小弟?谁啊?”蒋琅愣了一下。
“广学堂的同窗,刘强和谢啸,你应该有见过。”蒋青记得有一次在国子监遇见蒋琅时,刘强和谢啸都在他的身旁。
广学堂?
国子监广学堂的学生?他们不都是一群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废物吗?
哦,一概而论是不对的,四弟也是广学堂的学生。
他的四弟可不是废物!
第232章 真是一表人才
“刘强的父亲任户部郎中,原来是璃王的人,如今是凌王的人。谢啸的父亲任工部侍郎,是平王的人。四弟确定刘强和谢啸能为我所用。”蒋琅这段时日功课可是做得很足,临澜国朝廷官员这张大网,他可是吃了个通透。
刘强和谢啸能被蒋青看上,肯定是各有所长,蒋琅还是非常相信蒋青的眼光。
可这两人的家族根本就不是他们同道中人,启用这两人危险系数有点高。
“他们二人都是被家族放弃了的人,都想自寻出路,苦于没有能力也找不到机会。”
“这样啊。”
“嗯,我已经叮嘱过二人,不得让任何人知晓此事。”
“行,四弟能信任他们,我同样会信任他们,二人到底有什么特长?”蒋琅手下是真的急需可用的帮手。
“刘强擅长算账,抠门,谢啸擅长木匠机括之类的,二人其实什么也不懂,大哥可得费一番心思教导。”蒋青不好意思说道。
“哎,还要我教导?”他哪里还有这个闲工夫,他需要的是立马能上手的帮手。
“大哥,淡定,淡定,储备人才,他们二人以后成功了,还不得对你感恩戴德。”蒋青柔声安抚。
蒋琅欲哭无泪,你是我的老大,你说了算。
蒋琅出府不久,就见到了投奔他的两个小弟,详细地对两个小弟做了一番测评之后,蒋琅想死的心都有了。
四弟,有你怎么专坑大哥的吗?
“侯爷,我家公子在天香阁等你。”子画如今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跑腿。
公子一天到晚吃到什么好吃的,看见什么好玩的,都要挑出一份让她送来给蒋青。
子煞子墨有时明明在那里闲着,公子也不使唤他们,非得要正忙着事情的她送来。
听到天香阁三个字,蒋青就气不打一出来,当初天香阁坑得他有多惨,被迫打欠条,被母亲追着打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这次回来竟然得知天香阁是沈天离的产业,气得蒋青冷着脸,三天没有与沈天离说话。
“哦,天香阁这么早就开门营业了。”青楼一般不是都要到下午才接客的吗?现在还是晌午呢。
“没有,侯爷要找的大夫就在天香阁。”子画很是无语,都七老八十的人呐,一进临安城就叫嚷着要去青楼。
“大夫找到了!”蒋青的心情一下子就沸腾起来,连忙往外走去。
子画紧跟在蒋青身后,一边回应:“嗯,昨日就到了,城门已经落锁,只能在城外住一宿,今早一进城,老大夫就吵着要去青楼。”
二人策马走了一段路后,出现了一个岔道口,直走是去天香阁的路,往右岔出去那条路越走就会离天香阁越远。
“子画,你这是要带我去哪?”蒋青疑惑问。
子画不可能不知道去天香阁的路。
“侯爷放心,不会走错路的。”子画扭头对蒋青神秘一笑。
没过多久,子画在一处宅子前面停了下来,二人翻身下马,走到大门前。
子画抬手叩了几下门,顷刻间就听到拉拔门闩的声音,大门打开后,一个瘸着腿的中年男人见到二人,满脸笑容,热情的招呼二人进去。
“忠叔,我和侯爷先过去了,麻烦你把我们的马牵进来。”
“不麻烦,这就是和公子要好的康平侯啊,真是一表人才!”忠叔一瞬不瞬地瞅着蒋青。
忠叔想知道蒋青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得到他家公子的信任。
他居住的这个宅子,还是第一次有外人进入。
“忠叔,我好看吗?”蒋青微笑着问。
若不是他脸皮厚,脸皮都给盯破了。忠叔目光里的探究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
“嘿嘿,好看。”忠叔尴尬道。
忠叔也知晓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的行为不礼貌。
子画领着蒋青走进地道,地道修得还蛮宽敞,整个地道都亮堂堂地,不知镶嵌了多少颗夜明珠。
蒋青发现沈天离对夜明珠有着偏执的喜爱。不管何时何地,他身上总能掏出一颗夜明珠来。
不知沈天离是何用意,让他知晓他的这个秘密基地。
大隐于市,谁会想到民宅的聚集地,会有一处宅子通向临安城里的第一销金窟天香阁。
地道另一端的出口在天香阁的一楼的一个房间里,“这个屋子是我住的,天香阁的老鸨都不能随意进出。”子画洞口遮掩住。
“公子和老大夫在二楼喝酒吃菜。”
这会儿,天香阁的小姐还在补眠中,整个天香阁静悄悄地,与晚间灯红酒绿热闹奢靡的气氛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同一处地方,白日与晚间就好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踏上二楼的走廊,就听到一道声如洪钟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嗯,香气四溢,汤汁鲜美,这道老母鸡炖鸡枞菌做得地道。”
蒋青侧首看了一眼子画,子画点头。
蒋青迈步向前走去,子画本是来领路的,见蒋青知晓公子在那一间房间后,就没有跟随蒋青过去。
直接待在原地等候。
咚咚,蒋青一轻一重敲了两下门,“是蒋青吗,快进来。”沈天离在屋里应声。
蒋青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入目的是杯盘狼藉,一个须发皆白,脸色红润的老头正在啃着一根大骨头。
年纪这么大了还敢啃骨头,难道不怕崩了牙!
“唉,你就不能待会再吃吗,又没有人与你抢,我给你们两人介绍一下。”老头自顾自的啃着骨头,把沈天离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沈天离睨了一眼大快朵颐的老头,“这位是我的忘年之交,有鬼医之称的齐老哥。”
老头点点头,不知是跟蒋青打招呼呢,还是觉得骨头上的肉好吃。
“这位呢就是年轻帅气,漂亮如花的康平侯,蒋青。”沈天离一说完,老头又点点头。
“神医,请您帮我阿姐医治眼睛。”蒋青对着老头躬身行礼,语气郑重又诚恳。
“错了,不是神医是鬼医。”老头把骨头往桌上一丢,双手在衣袖上擦了几下。
“哦,鬼医,请您......”
“打住,我又没有耳聋,话说一遍就行了。”
蒋青怔愣地站在那里,他长得不好看吗?
怎么就这么不受这个老头的待见呢?
“康平侯,老夫想知道你一个女子是如何坐上侯爷这个位子的。”
蒋青犹如五雷轰顶,站在那里更加无所适从,世上真的不缺火眼金睛的人。
就算他从出生起就被当作男子养,言行举止早已与男子无异,但还是有人能一眼就看出他是女子!
第233章 处在麻烦的漩涡中
“康平侯是男子,老哥你看岔了。这样的话以后在人前可不能说,懂吗?”沈天离生怕齐老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在齐老头的胳膊上掐了几把。
“哎呦,痛死老夫啦!”
“没良心的臭小子,我还不是怕你被骗,若不然我会去关心康平侯是男还是女。”
“哎呦,你干嘛还要掐我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都说了不准说出口,你又说了。”
“知道啦,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说啦,你就不要再掐了好吗?”身上本就没有几两肉,都快被你掐没了。
噗嗤一声,蒋青忍不住笑出声。
“你还笑得出来,都是因为你。哎呦,你怎么还掐呀,我这不是没说吗。”实在是冤屈啊。
比窦娥还冤!
“不准骂他!”沈天离正色道。
冤枉啊!他哪里骂人啦?
他闭嘴好了,不行,嘴巴不能闭上,鸡腿还没吃呢。
齐老头饱餐一顿后,眯着眼睛道:“我要眯一会儿,你们两个自便。”
随后趴在房间里的矮榻上,不一会儿就打起连绵起伏的呼噜来。
“昨晚没睡好?”沈天离关切问。
“嗯。”
“忧心的事情不要想太多,一切都有我呢。”沈天离伸手想把蒋青拽到自己身边来,蒋青闪身躲过。
“别闹!我有正事与你说。”蒋青板起脸道。
阿莲,有正事要说,也不耽误咱两卿卿我我啊!
这话借沈天离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口。
蒋青看向沈天离,说了一声“周宏”又停顿了下来。
沈天离神色正常地等着蒋青与他说正经事。
“昨日我看到了三师叔的画像,画像里的三师叔竟然与你给我看过的周宏画像一模一,他们分明是一个人。”蒋青缓缓说道。
“哦?你三师叔与周宏是同一个人?”沈天离错愕,怪不得蒋青昨晚没睡好。
“你师门的人知晓他的身份吗?”沈天离问,这个问题十分严重。
涉嫌到蒋青师门里有没有人参与到周宏的事件当中来。
蒋青点头又摇头。
沈天离迷茫地看着蒋青,阿莲,到底有还是没有呢?
“你放心吧,我的师父师叔师兄,他们都是崇向自由的人,不会替自己找麻烦的。”蒋青垂眸道。
我看未必,你那个二师兄不就是在自找麻烦,处在麻烦的漩涡当中吗?
不过,阿莲既然说了不会,那就是不会。那个二师兄就当作他不存在好了。
“还记得周司业吗?他有很大的问题。”随后蒋青把周司业招揽谢啸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天离凝目沉思,凌王登基后,周司业坐上了国子监祭酒的位子。
谁也没想到在国子监可有可无,没有丝毫存在感的司业,竟然一步登天,被新皇钦点祭酒。
当时真是闪瞎了众人的眼。
“嗯,周司业确实有问题,我看说不定他就是周宏。”这不是无端的猜测,许多迹象联系起来看,就不是一般的巧合能解释的。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搅黄了国子监起火的那件事后,原本他就打算查一查周司业,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就把这事给耽搁下来。
“我立马就吩咐子煞盯着周司业。”
“呃,其实我已经让廖庆去盯着周司业呐。”
沈天离沉思半响,“还是得让子煞也去盯,周宏的武功是个中高手,万一出了啥事,也好有个照应。”
蒋青点头,周宏的武功还是到了祁龙山之后,才一步一步精湛起来。
“你们两有完没完,叽叽喳喳地说了大半日,害得我觉也没睡踏实。”齐老头骂骂咧咧地,一咕噜坐起身。
“对不起啦,打搅到您老睡觉。”蒋青笑着道歉。
“哼,没有一点诚意。”老夫不吃你这一套。
“哎,死老头,你干嘛总是为难他。”沈天离不悦道。
看吧,被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臭小子,眼里已经没有他这个朋友喽。
“病人在哪?”看完病人早跑路,免得眼里长针眼,他还想长命百岁的活着呢。
三人一刻也没耽搁,直奔蒋媛的住处。
齐老头诊起病来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此时的他睿智沉着冷静,起先的那个调皮的老顽童形象荡然无存。
蒋青焦急地等在一旁,一瞬不瞬地盯着前面两道身影。
沈天离走过来拍了拍蒋青的肩膀,安抚蒋青过于焦虑的心情。
楚巍也急躁得在一旁打转。
他们都在等着齐老头的诊断结果。
“唉。”检查完毕后,齐老头叹息了一声。
“大夫不必忧心,治不好也没有关系。”蒋媛宽慰道。
“傻姑娘,你竟然还安慰起我这个大夫来了。”齐老头好笑道。
蒋青泪目:对啊,他的阿姐就是一个傻里傻气又非常善良的姑娘。
“老夫叹息,如果是受伤之初,就让老夫来治疗,那肯定会让你清晰的看到这个世上的任何东西。如今老夫可是做不到,不过,虽不能让你清晰视物,模模糊糊视物还是能做得到的。”
屋里几人揪着的那颗心随着齐老头的话语,忽上忽下,直到最后一句说完,揪着的心才松懈下来。
齐老头的诊断那是绝对的权威,能模模糊糊视物总比什么也看不见要好上太多。
起码自己的生活能自理。
“那就劳烦鬼医替我阿姐医治。”蒋青恭敬地向齐老头躬身行礼。
齐老头斜睨着蒋青道:“我的诊费可是很贵的哦。”
咳咳,沈天离连忙咳嗽打断齐老头的狮子大开口。
“好了,看在这小子的面子上,给你打八折。”
沈天离又咳嗽起来。
“打五折,再也不能少了。”齐老爷讪讪道。
他容易吗?好像是他求着来为病人医治的,诊费还得讨价还价。
蒋青:我啥还没说,诊费就降到了五折。
“行,五折,我给。”沈天离豪气表态。
蒋青:眨眼的功夫,诊费也免了!
你们也忒小看人呐,堂堂康平侯府诊费还会出不起。
转眼一想,免费就免费吧,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白捡的便宜不占那是傻子。
第234章 你不准撵我走
事情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着。
廖庆和子煞分别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盯梢,越发的觉得这个周司业不简单。
今日糊上一撇小胡子,换了一身装束,走进平王府,明日把白皙的涂黑一个度,剑眉变成浓密的粗眉,走进凌王府。
变身易容的手法,堪称一绝。
三个身份轮番上场,如果周司业就是周宏的话,那就是一人扮演四人。
如今看来周司业就是周宏,已经八九不离十。
二人都没有见过周司业以本来的面目出现过。
周宏的武功高强,二人不敢跟的太近,即使拉开的距离已经够远,一再的小心谨慎,他们还是让周宏给发现了。
“人呢?”
“人呢?”
二人找了一圈没找着,他们俩到是碰到一块。
“跟丢了。”
二人不免苦笑一下,他们技不如人。
目标跟丢了虽说是件丢脸的事,但也得尽快让自家公子知晓。
刚好二人的主子在一块,丢脸还有个同伴陪着,不至于太尴尬。
“跟丢就跟丢吧,能撑几日才被发现已经非常不错,不用再去盯他的梢了。”蒋青淡淡说道。
确定他是周宏就行了。周宏知晓有人在盯着他,行事会更加的小心谨慎。
这不是他们想要的,周宏得意忘形,不管不顾地往前冲,他们才能在后面捡漏。
现阶段他们不能动周宏,一切都得等尘埃落定后,再找周宏算账。况且没有万全的把握,怎能轻易出手。
周宏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
“周宏暗地里筹谋了多年,平王和凌王之间斗得你死我活,殊不知都是周宏手中的棋子。周宏他在报仇,他的目的就是打击摧毁傅家,腥风血雨,不得安宁。”傅小七沉声道。
自从决定干大事后,傅小七褪去了跳脱玩耍的外衣,变得沉稳冷静。
周宏当诛!细数这几年发生的大小事件,哪一件不是他的手笔。
几年前,他在客栈遇刺,如果不是遇到了蒋青、沈天离和楚巍三人,他早就一命呜呼,去见他的母妃去了。
如今父皇躺在床上数着日子在等死,朝堂一片混乱,朝纲紊乱,他们这些王爷皇子为了那个位子斗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最近几大军营也不太平起来,有将领打着平王的旗号忙着拉人,还有将领就打着凌王的旗号拉人,光明正大的哄抢人。”沈天离把罗将军传来的消息递给傅小七。
傅小七展开信件,一眼扫过,讥讽道:“这么看来,平王和凌王最后还是准备以武力分胜负。”
“这场争夺战要尽快平复下来,时间拖久了边境会生变。”蒋青担忧道。
“是啊,两个邻国一直在虎视眈眈地瞅着。”傅小七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临澜国建国还只有短短二十余年,近几年,年老的父皇已渐渐有些昏聩,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如今的临澜国已是千疮百孔,徒有虚表罢了。
“我们在后面推一把,让牛鬼蛇神都跳出来全力以赴,最后一搏。”沈天离提议。
蒋青和傅小七点头赞成。
“王爷,臣妾送酒菜过来了。”贤王妃如银铃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傅小七一愣,他没有吩咐王妃准备酒菜啊!
蒋青微笑道:“贤王妃还挺上道。”
傅小七呵呵一笑:“如果你知晓王妃为了清净,才主动松酒菜过来,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某一天,贤王妃恍然发现王爷喝酒后,不再闹腾她,并且也不拽着她没完没了的唠嗑,还纳闷了几日。
经过几日的观察,贤王妃确定王爷行事与以前大相径庭的原因,是与他称兄道弟的两个兄弟在一起喝酒的原因。
他们喝酒喝得越勤,喝酒喝得时间越长,王爷就越发老实懂事,她也就越发清净。
整个贤王府,贤王不来骚扰她,谁还敢来打搅她!
于是,蒋青他们一踏进贤王府,贤王妃就尽显她懂事、贤惠的一面,立马吩咐厨房准备酒菜招待客人。
“王妃,他们二人还有事,马上就要告辞了。”傅小七不紧不慢道。
正忙碌着酒菜上桌的贤王妃,手微微一顿,一招不慎,马屁拍到马腿上!
“王爷,王妃,我俩告辞!”不等贤王妃反应过来,沈天离拉着蒋青大步流星的走了。
晋王世子,康平侯你们不讲礼仪,饭菜都上桌了,多少也要吃上几口再走呀。
“王妃,坐下陪本王喝几杯。”傅小七慵懒地看着愣在那里的贤王妃。
算起来,他都好久好久没有逗他的懒王妃了!
贤王妃抬眼看过去,不禁瑟缩起来,王爷眼中流露出来的眼神,她实在是太熟悉,分明是要拿她开涮!
这桌酒菜她现在撤下去,还来得及吗?
蒋青与沈天离慢悠悠地走在通往王府外面的长廊上。
“没想到,贤王和王妃鹣鲽情深。”蒋青不禁感叹。
傅小七的王妃不是他自己相中的,而且还是傅小七不想成亲的前提下,被老皇帝逼迫成亲的。
成亲前傅小七连见贤王妃一面的心思都没有,足见他有多么排斥这门亲事。
没想到,婚后夫妻二人竟然相处得如鱼得水,感情深厚得羡煞旁人。
“不要羡慕,你我也是伉俪情深,不离不弃。”沈天离一把拽住蒋青的手腕,温柔深情道。
蒋青怔愣了一下,回神过来,用力甩开沈天离的手,“适可而止,也不看看这是在那。”
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在贤王府呢!
“那今晚我去你房间,你不准撵我走。”沈天离委屈兮兮地申请福利。
他要和阿莲卿卿我我!
白天不准他靠近,有第二个人在场也不准他靠近,每天他都得极力克制自己想要触碰蒋青的这双手。
眼馋地看着蒋青在他身边晃悠,导致他时时刻刻都在崩溃的边缘游走。
他非常非常想光明正大,随时随地都能拥蒋青入怀。
蒋青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是眼瞎了吧,做回那个清冷,生人勿近的沈天离!
“没反对,就是答应啦!”
沈天离喜笑颜开地追上蒋青的步伐。
第235章 爱哭鬼
齐老头兢兢业业地替蒋媛治疗了一个月,之后开了药方就撂挑子了。在天香阁混吃混喝混睡了半个月,睡眼惺忪地扬长而去。
“这样真的没事吗?”蒋青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眼里尽显担忧。
“不用担心,别看他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老头其实清醒得很。”二人翻身上马,策马回城。
在城门口遇见了郡王傅元德。
傅元德精神看起来有些憔悴,作为平王的嫡长子,想必平王分配了很多的事情给他做。
看见沈天离蒋青二人,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来找存在感,只是略微的打了一下招呼,便于二人擦身而过。
“他这是去军营。”沈天离轻声说道。
“快了吗?”蒋青没头没脑地问。
“嗯。”
“那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
“不用,该紧张的是傅小七,我们该干嘛照样干嘛。”
蒋青睨了一眼沈天离,若是让傅小七听到你这话,准会拿着棒槌狠狠地捶你一顿。
“那我去看阿姐去了。”他现在该去看望阿姐。
“我也去看阿姐。”
“你哪来的阿姐?”
“你的阿姐就是我的阿姐。”
“脸皮可真厚!”
“脸皮足够厚,才能娶到媳妇呀。”
“......”
最后的最后,厚脸皮的沈天离还是没有得到去看阿姐的许可证。
“阿姐!”蒋青欢快地向蒋媛身边奔去。
深秋时节,秋风瑟瑟,草木萧疏。
蒋媛一动不动地杵在庭院里,任由秋风吹落的树叶,飘落在身上。
“阿姐,外面风凉,咱们进屋去吧,你看手都冰冷啦。”
“不冷。”
“哪里不冷啦,阿姐听话,等身子暖和些了,再出来。”蒋青一手搂住蒋媛,动作轻柔地把她拥进屋里。
“小环,去厨房煮一碗糖油粑粑给少爷吃。”蒋媛坐下后,吩咐在屋里打扫的小丫鬟。
小环应声退了出去。
“只有阿姐还记得我小时候喜欢吃糖油粑粑。”去祁龙山后就再也没吃过。
“我们姐弟真正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就只有小时候的那几年,我怎么会忘记呢。”蒋媛伸手抚摸上蒋青的脸颊。
“能再次看见我漂亮的弟弟,真好。”蒋青泪光闪烁,嗯,真好!
就算是看得不那么清晰,就算是模模糊糊的影像,他的阿姐总算还能看见光明,不用一个人待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
永远感受不到光芒!
“阿姐,或许应该喊你一声妹妹,妹妹这么多年辛苦了!”蒋媛突然说道。
蒋青措手不及,惊讶道:“阿姐!阿姐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这么多年,母亲和你完全骗过了我的眼睛。眼睛看不见后,只能用心去感受去辨别一切,感知力就会特别敏锐。没有眼睛的干扰,躺在床上第一次见到你就发现了。”蒋媛缓缓说道。
“对不起。”欺瞒了你这么多年,蒋青心中的愧疚无法用言语形容。
“不用对不起,母亲与你不让我知晓,也是为了我好,怕我忧心,担惊受怕,惶惶度日。阿姐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这么多年没能帮你分忧,让你一人独自承受一切。”蒋媛轻柔地抚摸着蒋青披散在肩头的青丝。
“阿姐!”蒋青一把抱住蒋媛,呜咽起来。
他温柔善解人意的阿姐,即使自己被伤害到如此凄惨的地步,那颗善良的心还一如从前,未曾改变。
蒋媛轻轻拍打着蒋青的背脊,笑着道:“还跟小时候一样是一个爱哭鬼。”
随后,心疼道:“长大后,阿姐就再也没有见到你流过一滴泪。”
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流泪都成了奢侈。
咚咚,“夫人,糖油粑粑做好了。”叩门声之后,小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蒋青连忙离开蒋媛的怀抱,蒋媛拿着手帕仔细地擦拭掉蒋青脸上的泪痕,收拾妥当后,才让小环进屋来。
小环退下后,蒋青端起桌上的糖油粑粑吃了一口,“嗯,好吃,香甜软糯,口齿间萦绕着淡淡的桂花清香。阿姐,来吃一个。”
蒋媛微微张嘴吃掉了蒋青喂的糖油粑粑,蒋媛其实不大喜欢吃甜食,可看到蒋青开心的样子,难得露出来的小姑娘模样,她就无法拒绝。
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在欢快幸福的气氛中把一碗糖油粑粑吃了个底朝天。
“弟弟,我可以把宝宝托付给你吗?”蒋媛的神色带着愧疚还夹杂着紧张。
愧疚,蒋青肩上的担子已经够重,她还要把抚养宝宝的重担加在他的身上。
紧张,她知晓自己的行为是不负责任,非常的自私,非常的不要脸,害怕蒋青会拒绝她。
“说什么托付呢,阿姐生的宝宝,也就是我生的宝宝,我定会视如己出。”蒋青毫不犹豫说道。
蒋媛沉默了半响,道:“我打算离开临安城,去外面看看这个大千世界,为自己而活。”
临安城本就已没有她的立身之处,她只是大众口中在庵堂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的一个出家人而已。
蒋青沉思了一会儿,道:“也好,打破陈规,自由自在的活着,我支持阿姐。”
蒋青一把拉住蒋媛的双手,伤心道:“可是我好舍不得阿姐!”
“阿姐也舍不得你。”蒋媛含泪道。
“我这一走,对你对宝宝的亏欠,恐怕这一辈子都偿还不了。宝宝的身世一辈子都对他隐瞒起来,我希望他快快乐乐地活着,不想让他知晓自己有一个猪狗不如的父亲,不想让他知晓有一个抛弃他的娘亲,不想让他知晓从出生起自己的娘亲就不敢亲近他,不想......”
蒋媛越说情绪越激动,身子已是颤颤发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阿姐,我知道,我都知道,放心吧,不会让宝宝知道他有一个不堪的身世。”蒋青抱住蒋媛安抚。
噩梦的过去已经浸入到阿姐的五脏六腑,一时半会怎么可能根除。
“弟弟,对不起。”对不起,给你添麻烦,懦弱无能的我,把自己的责任全都推给你。
“我们是亲姐弟,最亲最亲的姐弟,本就不分彼此,不用觉得歉疚。”
第236章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蒋青回康平侯府已是戌时,直接去了冯夫人的院子。
“青儿吃过饭了吗?”冯夫人关切问。
“吃过了,在阿姐那里吃的。”
“媛儿最近好吗?”
“阿姐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母亲不用担心。”
蒋青停顿了下来,神色凝重的看着冯夫人。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冯夫人焦急问。
“母亲,阿姐要离开临安城,去外面生活。”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什么?一个女子带着孩子在外漂泊有多危险,她不知道吗?”冯夫人急得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
“母亲,阿姐把宝宝托付给我了。”蒋青不慌不忙地又丢出一个信息。
冯夫人不敢置信道:“媛儿她这是疯了吗,自己生的宝宝都抛弃。”
“母亲,不要再对阿姐有任何要求,她能好好活在这个世上,已是万幸,就让她随心而活吧。”阿姐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比什么都重要。
自古以来世道对女子就极其不公平,三从四德,男尊女卑,使得女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框在了后宅的方寸之地,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相夫教子。
是啊,只要媛儿活着就好!
她也是一时急昏了头。
“母亲,把宝宝抱进侯府来养,就说是我年少轻狂在外面犯了错的结果。”
蒋青思索再三,觉得得给宝宝一个合适的身份无比重要,这样宝宝就能昂首挺胸,底气十足,不至于在身世这一块受到伤害。
他和母亲是宝宝最亲的人,宝宝在他们身边长大才是最安稳的。
冯夫人沉思起来,青儿既然把宝宝当成自己的孩子抱进侯府,意味着将来他要把爵位给这个孩子继承。
虽说下一代康平侯的封号有很大可能保不住,降一级好歹也是有个伯爵的封号,还是临安城里权贵之家。
其实这样也好,青儿有了名正言顺的儿子,刚好可以缓解一下现阶段的困境。
青儿就快满十八岁了,成亲已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年轻俊朗的康平侯不成亲生子,怎么样都说不通,别说外人,侯府里的自家人都应付不过去。
蒋老太太已经催了她好几次,要她赶紧替青儿寻一门亲事,冯夫人心焦得嘴里都起了几个水泡。
可是,青儿怎么能成亲呢,一成亲不就露馅了吗?
冯夫人有时候真的挺后悔当初的决定,责怪自己当初太要强好胜,害人害己,害了青儿一生。
世上没有后悔的药,只能蒙着头一路错到底。
“都听你的,你决定就好。”
“那我明日就把宝宝抱回来,母亲就装作事先啥也不知晓。”蒋青叮嘱。
“知道了。”冯夫人笑道。
演戏谁不会,论演戏这件事,他们母子都是个中高手。
“天色已晚,母亲早点歇息,孩儿告退了。”
“好好,回去你也早点歇息,不要太劳累。”
蒋青走后,秦嬷嬷进屋伺候冯夫人就寝。
“侯爷这么晚了还记得来看望夫人,真是孝顺。”秦嬷嬷是打心眼里夸赞蒋青。
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青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我不是一个好母亲,剥夺了他正常生活的机会。”冯夫人情绪十分低落。
“夫人就不要自责,老奴看侯爷丝毫没有怪罪你的想法。”
“就是因为他不怨责我,我才更加难过自责,青儿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这边秦嬷嬷尽力宽慰着冯夫人,蒋青那边回到院子,看到楚巍在廊下踱步。
“师兄怎么晚了,还没睡觉?”蒋青疑惑问。
楚巍早睡早起的习惯非特殊情况下是不会打破的。
“我在等你。”楚巍挠了挠脑袋。
“哦,等我?”
“嗯,有件事情得与你说。”没得到你的同意,睡不着觉啊!
“有什么好事情这么急着要让我知晓。”蒋青走到门前,伸手推开门,“进屋里说。”
蒋青沏了一杯茶给楚巍,楚巍神情似乎有些紧张,手脚无措,一杯茶喝完后,继续处在扭捏的状态中。
“师兄?”你不会就打算这样扭捏下去吧,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不好开口。
“小师弟。”楚巍鼓起勇气。
“嗯,听着呢。”你就快快说吧,夜已经很深了,他明日还得去接宝宝回家呢。
“我要与小师弟的阿姐一起离开。”楚巍奔着有生以来说话最利索的速度,说出了自己的意愿。
然后就眼啾啾地瞅着蒋青的反应。
小师弟,师兄我老大不小啦,你千万不要棒打鸳鸯啊!
蒋青第一反应想着阿姐远游有着三师兄在身边照顾,那肯定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阿姐获救后,这段时日都是三师兄在精心照顾阿姐,这原本就是他拜托三师兄的。
如今阿姐要走,他不能自私地也去拜托三师兄跟随。
随即,正色问:“师兄,你可知阿姐有可能会在外游荡一辈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三师兄是否能做到始终如一地陪伴在阿姐身边非常重要。
不过,三师兄为何会生出要与阿姐一起离开的想法呢?该不会是为他着想,怕他不放心阿姐一个人在外面,才会有此想法?
“我知道,正因为媛儿有可能不会回来,我才不顾她的反对也要跟随。”楚巍认真说道。
“阿姐不同意你跟随在身边?”蒋青问。
阿姐不同意你跟在她身边,你还能咋样?难道死皮赖脸?
一想到死皮赖脸,沈天离那张讨打的脸就出现在他脑海里,蒋青打了个激灵,三师兄该不会是......
哼,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三师兄的行为简直是太可恶!
竟然打起他阿姐的主意!
有问过他的意见吗?有取得阿姐的同意吗?
蒋青怒气冲冲地瞅着楚巍,长着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没想到憋着一肚子坏水!
“小师弟?咋了?”楚巍迷茫问,好好地,小师弟咋就像恶狼一般眼冒凶光地瞅着他了呢?
思绪翻滚了几个来回,最后,蒋青决定,看在是自家师兄的面子上,就不予计较三师兄吃窝边草的行为。
罚他,一辈子伺候阿姐,不得懈怠!
第237章 若生(一)
翌日,蒋青先去了蒋媛那里,将自己与母亲商量过后的决定告知她。
蒋媛根本没想到母亲和弟弟如此疼爱宝宝,根本就没有在意宝宝的生父是何人。
宝宝就是宝宝,是她生的孩子,是蒋家的孩子!
蒋媛为宝宝起了一个名字,若生。
蒋若生,清雅纯粹一的一个名字,祈望宝宝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成人。
宝宝出生后,这是蒋媛为宝宝做的第一件事情,或许也是最后一件事情。
从今往后,蒋若生就是康平侯蒋青的儿子。
从蒋媛屋里出来,蒋青马不停蹄赶往宝宝的住处。
宁玉得知蒋青要将宝宝抱去康平侯府抚养,高兴得无法言喻。
宁玉是真的把宝宝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在养育,她一直担忧宝宝懂事后,知晓自己不是被祝福来到这个世上的,该会有多伤心难过。
今日以后,他就拥有了一个高贵的身份,在有爱的大家族里成长,成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顶天立地的青年。
“宁玉,不知你是否愿意随若生一起住进侯府,担任起照顾他的责任?”蒋青问。
宁玉不是他的属下,他不能也不会强求宁玉做任何事,从细致地照顾阿姐,到精心地养育宝宝,宁玉已经帮他做得太多了。
宁玉娇媚的笑道:“宁玉若进来康平侯府,奴家这一生可就全赖上了公子。”
“你...”这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蒋青的话还没问出口。
宁玉换上严肃的表情继续道:“今生得公子的恩,不仅捡了一条命,还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宁玉已是感激不尽,惟愿结草衔环,侍候在公子身边,又怎会不愿意去侯府呢,更何况,宁玉已对若生生出了难以割舍的母子情,宁玉此生能陪伴在若生身边无怨无悔。”
“宁玉,谢谢!”有了宁玉,若生成长的过程中就不会缺少母爱。
事不宜迟,宁玉出去把奶娘喊过来,一起收拾行囊。
奶娘也会随他们一起去侯府,按理说奶娘应该要换一位不熟悉他们的人才好,奶娘之所以没有换掉,这的要归功于宁玉。
宁玉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滴水不漏。
奶娘和小环都是经过她精挑细选才从人牙子手中买下的。
奶娘和小环都不是本地人,浓浓的地方口音使得二人行情并不好,二人的价格相比那些口齿伶俐的人价格要低廉了一些。
反而宁玉正看中了二人的这一点,只要她们身体健康,没有不良嗜好,其它慢慢调教就行。
奶娘据说是一岁还未满的孩子染病,没银子给孩子治病,才卖身。
最终孩子还是没保住,奶娘辗转让人牙子贩卖到临安城。
奶娘和小环都是在蒋媛临盆那日才上岗,起先一直没有接触到蒋媛,其实到如今奶娘还没有见过蒋媛一面。
宝宝一出生,蒋媛就极端排斥,以至于喂奶的奶娘始终没有见到宝宝娘亲的庐山真面目。
蒋青反倒是见过两次,就是这唯二的两次,反而让奶娘误会蒋青就是宝宝的父亲。
不得不说,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奶娘至始至终接触到的人只有宝宝、宁玉而已。宁玉又怎会对奶娘话家常呢,于是乎大半年过去奶娘对主子的事情是啥也不知。
奶娘本身也老实本分,吃好喝好睡好,储存足够多的奶水喂宝宝,其它的事情懒得去关心,一个下人操着她不该操的心,不是自找不愉快吗。
蒋青为了接宝宝,特意吩咐廖庆去车行租了一辆马车,为什么不用侯府的马车,一是为了惊喜。二是为了替宝宝的来历保密。
用侯府的马车,侯府的人一问马车夫,不就都知晓宝宝是从那处宅子抱过来的吗。
车厢里塞满了宝宝的衣物,宁玉抱着熟睡着的宝宝,满脸欢喜。
寡言少语的奶娘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轻声问:“玉夫人,俺们这是要去哪儿?”
“带宝宝回家,宝宝的父亲终于肯让宝宝认祖归宗。”宁玉欣喜道。
奶娘听到宝宝能认祖归宗,瞬间也高兴了起来。
廖庆平稳地把马车驾到康平侯府大门前。
蒋青翻身下马,吩咐看门的下人:“喊几个人把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是。”下人飞奔而去。
蒋青走到马车边,踏上马车,掀开布帘,张开双臂,朗声道:“若生,父亲抱你回家。”
一路上都在呼哧呼哧睡大觉的若生,马车一停下,他就醒来了。
听到蒋青的声音,连忙偏过头,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蒋青,咧嘴一笑,赏给蒋青一个无齿的笑容。
“若生,来父亲抱你回家。”蒋青见若生如此开心,晃动着双手,又说了一遍。
小若生似乎听懂了蒋青的话,身子扑棱着往前倾,直到扑入到蒋青的怀中,才停歇下来。
宁玉与奶娘相视一笑,小若生回家喽!
赶来搬东西的下人,见侯爷手中抱着一个婴儿,都惊愕不已。
“今日小少爷回家,是喜庆的日子,待会儿你们去账房领红包,每人一两银子,全府的人都有。”蒋青豪爽道。
怀中的小若生咿呀咿呀地附和起来。
蒋青的突如其来的这番话,愣是让几个下人怔愣了半响。
小少爷?侯爷连亲事都没有订,就有了小少爷?
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可是大钱呀,他们一个月的月银,也就一两银子,这还要干得好,没有出错的情况下,才能拿到。
庆祝小少爷回家,侯爷就给侯府的下人每人发一两银子的红包,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侯爷,以后能不能多带几个小少爷回家!
“小的见过小少爷!”回神后,几个下人赶紧向若生行礼。
侯爷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顷刻间就在府中传开。
冯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得来消息,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向冯夫人禀报。
冯夫人一副天崩地裂,头晕炫目的样子,手指撑着额头,不敢置信,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青儿绝不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
站在一旁的秦嬷嬷:是不大可能,侯爷的孩子也只有他自己生得出来。
几个月大的婴儿?侯爷是几个月前回来,难道侯爷在外生了孩子才回家的?
诶,不对,不对,秦嬷嬷也不知哪里不对,反正就是觉得不能给侯爷头上乱扣帽子。
秦嬷嬷对蒋媛的事情一概不知,虽说秦嬷嬷知晓冯夫人有两次彻夜不归的行径,但冯夫人并没有与她解释。
主子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秦嬷嬷是绝不会多问,有疑惑就继续疑惑着呗。
第238章 若生(二)
一石激起千层浪!
侯府最高兴的莫过于蒋老太太。
蒋老太太得知消息后,既不震惊也不关心孩子从哪儿来的,更不关心孩子的娘亲在哪儿,只知道她有曾孙子啦!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没机会见到曾孙孙了呢。年纪大了,病痛也多了起来,天天数着日子等着嗝屁。
由于侯府遭了祸的因素,家里杵着几个成年的大孙子,还没有一个成亲的,蒋老太太忧心极了,甚至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今日睡一觉醒来,府中从天而降一个曾孙孙,蒋老太太眉开眼笑,合不拢嘴。
她稀罕这个曾孙孙已有好长一段时日!
她的侯爷孙子太给力啦!
“走,看曾孙孙去。”蒋老太太精神抖擞,迈着蹒跚的步子往门口走去。
“老太太,慢点走,小心摔跤。”王嬷嬷赶忙走上去,搀扶蒋老太太。
“哟,大家都来得挺快的。”蒋青笑着与大厅里的人打招呼。
能不快吗,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不声不响就抱回来一个儿子,还大手一挥给府中的下人,每人一个一两银子的红包。
他们怎能不赶快过来一探究竟呢。
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来了,蒋翰一见蒋青进来就跑了上来,歪着头问:“四哥,翰儿是不是升级当叔叔了?”
“嗯,高兴吗?”
“高兴!”
“当叔叔,可得爱护疼爱侄子哦。”
“嗯,翰儿一定会非常非常疼爱侄子。”
“若生,跟你的小叔叔打声招呼。”
“咿呀咿呀。”若生对着蒋翰手舞足蹈。
“哇喔,侄儿好聪明,他真的在跟我打招呼呢。”蒋翰无比兴奋。
“曾孙孙快过来与曾祖母打招呼。”若不是她人老走不快,方才她定会抢在蒋翰的前头,拦截曾孙孙。
蒋老太太一抱上若生就不肯撒手,若生也十分乖巧,任由蒋老太太抱着,圆溜溜的眼睛东张西望,哦哦哦地说个不停,仿若与众人打招呼一般,嘴角流下了一大堆口水,胸前的衣衫都浸湿了。
众人不由自主的都喜欢上了若生,除了坐在蒋老太太旁边的冯夫人。
冯夫人一直板着一张脸,不说一句话,看也不看若生一眼。
蒋老太太高兴了半日,终于发现儿媳妇的不对劲,脸色一沉,道:“大儿媳,你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这是不高兴做祖母了?”
冯夫人嗫嚅道:“儿媳那是不高兴做祖母,只是这孩子来历不明,也不知他的娘亲......”
“呵,若生哪里就来历不明了,他不是青儿的孩子吗,你是脑子进水了,来历不明也说得出口。”蒋老太太厉声呵斥。
“这...”
“这什么这,再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你就去闭门思过!”气死她了!
大儿媳妇不是一向挺精明的吗,孩子的娘亲管他是谁,只要是蒋家的孩子就得了,计较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做啥。
“是,母亲教训的对。”冯夫人颔首认错。
“祖母,母亲,二叔,三叔,我想今日就让若生进祠堂给祖宗磕头,并且以我嫡长子的身份上族谱。”蒋青郑重道。
“嫡长子?”大厅里顿时一片惊呼声。
“青儿,这你可得想清楚。若生若是嫡长子,以后你娶正妻生的孩子有待如何?引起无谓的争端,恐怕会引起家宅不宁啊!”蒋少江实话实说,他不得不提醒蒋青。
“对啊。”蒋少波也在一旁附和。
“我反对。”冯夫人又冒出头来。
“母亲!此事我已决定。”蒋青强势表态。
“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冯夫人气得声音发颤。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母!”蒋老太太一声怒吼,顿时让冯夫人无所适从,也吓坏了怀中的若生。
若生哇哇哇大哭起来!
“宁玉,若生可能是饿了,抱下去喂奶。”蒋青扬声对着外面的说道。
宁玉踏进屋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微笑着与众人见礼后,抱着若生就出去了,若生一到了宁玉的手中就停止了哭泣。
蒋青强势着要让若生以嫡长子的身份入族谱,除了冯夫人敢明目张胆地说出自己反对意愿,其他人就算想反对也不敢说出来。
二房和三房都不会有过多的反应,毕竟蒋老太太过世后,他们就得从侯府分离出去,另起炉灶。
蒋恪的姨娘,媚娘可是有一肚子的意见,凭什么一个连生他的娘亲都不知是谁的孩子,有资格坐上康平侯府嫡长子的位子。
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没有人不知道。
可是,她意见再多,也不敢说出口。
没身份,没地位,自己生的儿子也不与她同一条心,如今的她只能苟活。
蒋青花了一天的时间,把若生在侯府的地位给定了下来。
腾出了自己住的院子给若生住,他则搬进侯府的主院,原先父亲住的院子。
府中的院落都是等级分明,什么样的身份住什么样规格的院落,都是有规定的。
大功告成后,蒋青松了一口气,若生总算有一个温暖的家。
即将远行的阿姐也能安心的离开。
若生进侯府不到两日,蒋媛留下一封告别信就走了。
蒋青拿着信件看了一遍又一遍,泪眼满眶,望着远方出神,“阿姐,一路平安!以后每一天都要过得幸福快乐!”
官道上,楚巍策马狂奔,奋力追赶前面的马车。
他只不过去看了二师兄一趟,蒋媛就趁机走了,好在他提前与她身边的侍卫打了招呼,若不然追都不知往哪个方向追。
“夫人,楚公子追来了!”小环惊讶道。
蒋媛掀开窗帘,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急速奔驰过来。
唉,蒋媛叹息一声,那个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好好的一个大好青年,咋就死磕在她这颗歪脖子树上呢?
她什么也给不了他!
“媛儿,媛儿。”一声声急切的呼喊声传入耳中。
蒋媛凝目望去,那道身影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她好似都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
唉,蒋媛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造化弄人!
第239章 本王都如你所愿
晋王府
“宁平眉头紧锁,在忧心何事?连本王进屋都没有察觉。”晋王的声音乍然在耳畔响起,宁平公主怔愣了半响才回神过来。
“王爷,你来啊。”
“嗯,本王在屋里站了许久,你都没有发现,想什么呢?这么专心。”晋王微微笑着道。
“没想什么,只是在为皇兄的身体状况忧心,想必王爷也十分清楚我那几个侄子之间的争斗,闹得朝堂有多混乱。”宁平苦笑道。
晋王点头,他不但清楚皇子们之间的争斗,还清楚让朝堂变成这种局面的始作俑者。
晋王沉默不语,半响过后,见宁平公主沉着一张脸,似乎并不怎么想招呼他,更没有要留他在这里过夜的打算。
骤然脑门一热,一股无名的怒火窜上胸口。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都隐忍得很好,心中从未对宁平生出过怒火,也许是方才谈话的内容刺激到了他,又或许是宁平淡漠的态度刺激了他,再或许隐忍的时间太长,已到了临界点。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总之,此时他心中的怒火犹如万马奔腾般气势汹涌,急需找到宣泄的出口!
啧,啧,晋王发出两声似笑非笑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背脊凉飕飕的。
宁平公主疑惑地望着晋王,不明白晋王为何会笑得如此阴森恐怖。
“秋琳呀,你猜是谁唆使平王下狠心毒杀皇帝的?平王与凌王博弈多年,半斤八两,你来我往,总是难以分出胜负,你猜这又是谁在背后捣鬼?”晋王一脸的高深莫测,斜睨着宁平公主。
二人成亲后,宁平公主就不曾听到过晋王喊她的闺名。
这声秋琳没有柔情蜜意,充满了恶意!
宁平公主冷声道:“本公主不知,王爷既然知晓是谁为何还要让这人得逞,为了江山社稷难道不应该一早就把他揪出来吗?”
哈哈哈,晋王疯狂大笑。
宁平公主望着狂笑的晋王,心中顿感悲哀,二十多年相濡以沫的夫妻,一向在她面前温文尔雅的夫君,今日才显露出他的真面目。
“你~你~怎会不知道呢?”狂笑过后,晋王手指着宁平公主。
宁平公主垂眸。
“呵呵,傅家皇室会遭此厄难,这都是因为你啊,因为你不忍心情郎被砍头,救下情郎,埋下了祸患,秋琳啊,从头到尾,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隐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终于宣之于口,这种感觉实在是舒爽惬意。
宁平公主脸色乍然惨白,惊恐道:“你怎么会知道此事?”
她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知晓她当年的行径。原来二十多年来,她一直被自己的夫君当作笑话在看。
“本王怎么会知道?当初如果没有本王替你善后,你以为凭你那点蹩脚的伎俩,先皇会不知道你干的好事。”晋王沉声说道。
“你...”你既然知晓一切,为何要对我隐瞒。
“你是想说本王为什么要对你隐瞒此事,这得问你自己啊,成亲至今,你对本王坦诚过吗?”
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心心念念地想要与你交心,可你的心却从来就不曾对我敞开过。
“你~”宁平公主不知要如何为自己辩解,所有的辩解在此刻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晋王摆手,“你不用解释,本王脑子清明得很,岂是你用言语就能欺蒙过去的。”
顿了顿,晋王神情更加严肃了几分,沉声道:“你一定不会想到本王早就知晓天离不是本王的儿子。”
“你...”太可怕了!宁平公主惊恐地望着晋王,瑟瑟发抖。
你什么都知晓,却若无其事地与我相处了二十多年,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一想到一个心性恐怖如斯的人在自己的枕边睡了二十多年,宁平公主背脊发凉,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怎么?吓着你啦!”晋王走上去,轻抚宁平公主的肩头,柔声道:“你不用觉得本王恐怖,本王隐瞒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顺着你的心意行事而已。”
你不想让世人知道周宏还活着,你不想让世人知晓天离不是本王的亲生儿子,本王都如你所愿。
“你应该恐怖的人是周宏,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耀眼夺目,才学兼优让你情根深种的人,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只会躲在暗处的老鼠,四处乱窜,干着祸国殃民的事情,他甚至还截杀过天离,你知道吗?”晋王邪魅一笑。
“什么?”宁平公主一声尖叫,近乎失控。
怎么也不敢相信,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人竟然会对她的儿子出手。
此时此刻,宁平公主第一次后悔自己当年不顾后果救下周宏的性命。
儿子是她的底线,宁平公主怒不可遏,当初救下你,是想让你好好地活着,不是让你养精蓄锐后,再来报仇。
宁平公主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心神,淡淡道:“王爷今日与我摊牌,是不是表示着我俩的夫妻缘分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要和离,她已没有勇气与晋王继续相处下去。
“你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呢?我俩可是有着长长久久一辈子的夫妻缘分,今日我们只是坦诚地谈了一次心,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晋王觉得宁平公主的想法不可思议。
这些事情都是一早就存在的,只是没有明明白白摆出来而已,二十多年都过去了,他还会在意吗?
自负的晋王认为他这受害者都不计较,宁平公主就更加没有资格在这件事情上挑三拣四。
“王爷,我们和离吧!”宁平公主直截了当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本王不同意!”晋王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狂躁起来。
“你是不是还对周宏念念不忘,想着要与他再续前缘?”
“没有,与你成亲后,情丝就已斩断。”如今周宏是她的仇人!
“你别想欺骗本王,本王连你生的野种,都视如己出,本王对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却无动于衷,如今还想着要和离,秋琳,本王告诉你,休想!休想离开本王!”
晋王一把拽起宁平公主往床榻走去,粗鲁地撕碎了她的衣裳,高大的身躯急切地俯身下去......
第240章 人傻银子多
朝堂动荡不安,使得临安城里风声鹤唳。
今日不是这个朝廷官员横尸街头,明日就是那个大家族被挤出了权贵圈,能在临安城继续存活下去已是祖宗烧了高香,攒下的福气。
没有参与到这场博弈中去的官员,紧闭门户,小心谨慎,避免自己被波及,项上人头不保。
临安城的百姓日日有紧张刺激的瓜吃,像康平侯把外面的私生子抱进侯府立为嫡长子这种事情,已经震撼不到他们了。
他们更关心那个王爷或者那个皇子能够坐上皇位,又或者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官员被免职,......
他们关注的可都是国家大事,家长里短的事,那不得排在国家大事后面。
因此,康平侯还没大婚就立嫡长子的事情,在临安城里连一个水漂都没有打起,就沉了下去,无声无息。
赌坊见临安城的百姓对皇位花落谁家格外关注,竟然就皇位一事开起赌局来。
临安城实力相当的两家赌坊纷纷挂牌营业,在临安城四处宣传,鼓动人们去赌坊下注,一赔三的赔率。
只要押中注,一两银子轻易地就能变成四两银子,对人的诱惑还是挺大的。
家境富余的人拿出大把银票赶去赌坊押注,想一次就挣个盆满钵满,缺银子的人纷纷掏空家底,甚至还有些典卖仅有的家当去下注,满怀希望能多挣几两银子。
两家赌坊的生意可谓是空前绝后的火爆。
皇帝现有四个成年的皇子,两个还未成年的皇子。成年的皇子均已封王爷,两个未成年的皇子的年纪分别已有十一、十二岁。
除了被圈禁的璃王,争夺皇位的有五个候选人。
五个候选人的名字用浓黑的笔墨并排写在木板上,名字下面便是押注的金额总数。
平王与凌王押注的金额旗鼓相当,今日你胜我一筹,明日我就反超你一筹。两位皇子也有人押注,唯独贤王傅宸景的名字下面空空如也。
临安城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好贤王!
“十两银子押注还是鸭蛋的这位王爷。”楚澜挤进人群拿出一锭银子摆在桌面上。
“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吧,这十两银子砸在贤王名下,那是浪费表情。”
“就是,一锭银子扔进水里好歹还会噗通响一声。”
“其余的四位皆有可能,唯独贤王没有一点点可能,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贤王他,要人没人,要银子没银子,又没有母族可依靠,自己还不上进,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是啊,他的皇兄皇弟趁着大好时机,卯足劲在争权夺利,而他却在府中日日笙歌,与晋王世子以及康平侯二人一起好酒贪杯,常常喝得烂醉如泥。”
“......”
他招谁惹谁了,十两银子押个注而已,咋还引起了群愤,这世道是怎么啦?
楚澜根本就不知道贤王是谁,没有一个人押注贤王,就是他要押注贤王的理由,说不定贤王就是一匹大黑马呢。
独具一别,独树一帜是他行事的一贯风格,他从来就不习惯跟随别人后面行事。
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小师弟经常与贤王混在一起,那他不得更加要支持贤王。
楚澜的手在衣兜里掏了又掏,掏出一锭银子、一张银票以及几颗碎银,往桌上一拍,底气十足道:“这些全押上,还是押注贤王。”
“好嘞。”伙计连忙清点金额,眨眼的功夫,清点完毕,“二百二十二两二百文白银,押注贤王。”
伙计的声音在空中响彻,全场哄然!
楚澜摸上已经干瘪了的钱袋子,诶,还是少了点,倾囊而出七百两银子都挣不到。这一刻,楚澜有那么一丢丢的后悔,一路上不该大手大脚,花银子如流水。
唉,待会还得找小师弟接济他呢。
在楚澜后悔之际,众人也在忙着窃窃私议,“这人是人傻银子多?”
“咱们好心与他说了那么多,他竟然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让人气愤地是,他还加注了!”
“这不是故意打咱们的脸吗?”
“不听本地人言,吃亏在眼前。”
“等他血本无归的那一日,才会后悔没有听咱们的。”
“对......”
楚澜在一片愤慨的议论声中,挥挥衣袖,扬长而去。
楚澜要找小师弟此刻正在贤王府享受着贤王的调侃。
贤王微笑着把蒋青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一旁的沈天离极力忍着冲上去戳瞎贤王那双不安分的眼眸。
“蒋青,我与你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没看出你是一个会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人啊,孩子都半岁了,比成亲的我都快了一步,这如果换成是沈天离话,那也不足为奇,你呀,是真的没想到!”
傅小七深感自己被蒋青清雅纯粹的气质给欺骗了。
“你怎么说话的,怎么是我就没有啥奇怪的,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一个喜欢沾花惹草的人吗?”沈天离愤愤不平。
“嗯,确实很像。”傅小七和蒋青纷纷点头。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你都像!
一个精虫上脑,贪恋女色的公子哥!
“你们...”有怎么冤枉人的吗?
你们眼睛都被浆糊糊了吗?
感情专一,守身如玉的他你们都看不见的吗?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懒得与他们计较。
“别尽扯一些有的没的,说正事。”沈天离没好气道。
说起正事,三人神色顿时严肃起来。
“平王与凌王二人都仿制了一枚玉玺,呵呵,两枚玉玺出自同一个工匠的手艺,他们都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殊不知都是周宏给他们下的套。”
傅小七还是懵懵懂懂的孩提时代,本能意识就知晓要远离几个皇兄。
多年来为了自身的利益,为了能顺利坐上那个位子,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没有母族庇护的傅小七,知事后就远离一切。
远离父皇,远离朝堂,远离权势,他甚至早已打算好,等父皇驾崩后,他就抛弃这个尊贵的身份,云游四海。
前朝不是有一位才华横溢的王爷,不愿陷入争权夺利地漩涡中,也是舍弃了尊贵的皇子身份,从此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
他自认没有那位王爷的满腹经纶,通晓古今之才,因此他只要活成一个只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纨绔皇子。
这个形象他营造得非常成功!
上至父皇,下至临安城里的百姓,无一不对他懦弱无能,花天酒地的形象根深蒂固。
赌坊里木板上贤王傅宸景的名字下,空空如也的景象就足以说明他的这个形象有多成功。
如果不是怕他那些兄弟,察觉异常,他早就扔下五万两银子押注自己啦。
唉,五万两银子已是贤王府的极限,堂堂贤王府就这么一点银两,他都羞于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