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人性都是贪婪的
陆洋走进会议室，客气的跟安迪以及埃里克握手。
张舒瑶在旁边充当翻译，代替陆洋问候他们。
双方寒暄过后，分别坐在会议桌两侧，张舒瑶给他们冲泡两杯咖啡。
陆洋开门见山：“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安迪扭头看向埃里克。
埃里克率先开口：“Mr.陆，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关于坚果OS操作系统的某些专利技术问题。”
陆洋轻挑起眉头，原来是因为操作系统的事。
是啊，坚果的操作系统几乎就是原生安卓的翻版，无论滑动解锁，还是三指截屏以及下拉通知中心的功能，这些操控方式，坚果很早就在国内外申请过专利技术。
尤其触控手机的解锁方式，比如图形解锁，滑动解锁等。
如今的坚果操作系统手握近百项专利技术，安卓操作系统如果想要发展的话，百分百是绕不开的，同样的，如果陆洋要想继续发展，也是百分之百绕不开高通的。
陆洋很快就明白埃里克和安迪找上自己的目的，那就是谈判。
双方都是商人，更看重的是利益，能在谈判桌上谈妥是最好的，如果协商不成，那就只能刺刀见红。
埃里克提出自己的解决方案，那就是坚果操作系统数项专利技术授权给安卓操作系统，作为回报，他愿意在未来的4G网络手机方面，向高通提出专利交叉许可。
姜伟民听到这个方案，觉得很不错，小声给陆洋交谈起来。
陆洋心里否定了埃里克的想法，这个方案看似没问题，但是会对坚果操作系统形成很大的冲击。
目前坚果系统的发展很快，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也很难进入对方的市场。
苹果的横空出世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水花，主要是苹果的产品设计落后坚果手机整整两代。
陆洋的鸡贼之处就在于他完美整合了后来安卓和iOS的所有优点，这也使得安卓和苹果的开发人员始终摸不到头绪，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改动，最后统统都会绕到坚果系统上面。
这令安卓的创始人安迪快要崩溃了。
他发现自己一直都跟在陆洋的身后，始终充当陆洋的影子。
他苦思冥想出来的方案，最后早就被坚果操作系统做出来了。
这谁能受得了？
所以安迪不远万里，亲自坐飞机就是想见识见识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对手究竟是什么人。
直到安迪见到陆洋，他被眼前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企业家所震惊。
比尔盖茨在39岁时，荣登《福布斯》全球亿万富翁排行榜榜首，个人财富为129亿美元，那个时候是1995年。
等到1996年，比尔盖茨每天赚3000万美金，大约每秒就赚350美元。
比尔盖茨的微软主导了PC计算机领域的操作系统，安迪认为未来是属于移动互联网的时代，他看到陆洋这么年轻，已经想到未来的世界首富会发生变化。
至少不会再是以微软为主导的庞大商业。
如果陆洋知道安迪此刻的想法，一定会给安迪竖起大拇指的，因为就在两年后，也就是2010年，苹果市值首次超过微软。
《纽约时报》发表评论称：这是新时代的开始，也是旧时代的结束。
科技产业的残酷在于时代从来不会放过反应迟钝的人。
2008年安卓与iOS的相继问世拉开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大幕，智能手机开始取代计算机成为新的技术平台，由此衍生出巨大的移动互联生态。
苹果、谷歌、脸书、亚马逊等科技新贵纷纷走上历史的舞台。
埃里克看陆洋迟迟没有答复，他提醒道：“Mr.陆，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陆洋笑道：“是啊，我在想，如果我把专利授权给你们，那么苹果也跟我谈专利技术呢？”
他觉得现在的埃里克没有跟自己谈判的底牌。
因为埃里克只是高通的独立董事之一，而不是负责人。
至于高通那点专利费，陆洋可以花钱来摆平，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埃里克看陆洋不为所动，他并没有灰心，在来之前，他就做好预桉。
埃里克继续道：“陆总，不知道贵公司的坚果科技有没有登陆纳斯达克的计划呢？我可以帮忙运作让坚果科技登陆纳斯达克市场。”
陆洋笑着摇头：“我暂时还不准备上市。”
当年的华为也没有上市，照样不妨碍华为成为领先的企业。
埃里克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陆洋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很多，也许是他开出的筹码还不够高。
这次的会谈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仅仅一个多小时，谈判就陷入僵局。
傍晚的时候，陆洋看谈判没有进展，他邀请埃里克和安迪前去公司食堂用餐。
埃里克看安迪一眼，同意了陆洋晚宴的邀请。
安迪抽空跟陆洋聊起未来坚果操作系统的更新换代发展方向。
陆洋把可以透露的内容告诉了安迪，至于核心机密肯定不会说。
整个操作系统的更新迭代都装在陆洋的脑子里，公司系统部门的程序员都不知道下一代操作系统是往哪个方向发展。
这也是埃里克委托商业间谍打探不到消息的真正原因。
用餐的间隙，安迪看着那一栋栋灯火通明的办公楼，眼里流露出敬佩。
中国人比他们那边要勤奋努力很多，尤其是公司文化，他们那边不流行加班文化，好像在中国加班是常态。
埃里克跟陆洋谈起公司的未来发展和布局，他表示愿意跟陆洋进行深度合作，无论是芯片研发，还是打通国外的市场。
姜伟民听说埃里克可以帮忙打通国外的市场，再次心动了。
他曾在摩托罗拉工作过，心里清楚真正的科技殿堂就是欧美。
如果有一天，自己带领着坚果科技重新杀回去，昔日那些同僚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待吧。
陆洋并不认为埃里克有这么好心，他对这些人很警惕。
有些话权当是放屁吧。
居高临下、指手画脚、不思悔改、信口雌黄、自作多情、痴心妄想、厚颜无耻、颠倒黑白，就是他们那些人的真实写照。
吃完饭后，陆洋亲自送埃里克和安迪离开。
炎热的晚风吹起陈薇黑色的秀发，她同样悄悄松一口气。
这些年陈薇受陆洋的熏陶，清楚的知道陆洋的心思，连带着她也对这些人没什么好感。
姜伟民对陆洋说：“陆总，我觉得如果埃里克帮我们打通全球市场的话，这个条件也不是不可以答应。”
陆洋看向姜伟民，说道：“老姜啊，对于他们那个国家，我是没有多少信任的，假如我们完成专利授权的话，等我们真金白银的砸进去，那边出尔反尔怎么办？”
姜伟民：......
陆洋看着前方的办公楼：“想想前年我们所打的那些官司，你就应该知道其实所有的承诺和关系都不是牢不可破，我们要做好未雨绸缪的打算。”
陈薇：“我觉得我们就老老实实在国内发展比较好。”
陆洋点头：“现在国际的大环境看似平稳，实际上往往是波澜的先兆。”
未来的不确定因素有很多，陆洋熟知所有的风云变幻。
姜伟民属于商务精英，他无法了解到陆洋的长远忧虑，认为这对坚果科技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尤其是面对埃里克抛来的橄榄枝。
他看着陆洋，以往的陆洋不是意气风发吗？甚至连三星和诺基亚这样的巨头都可以怼，为什么今天畏手畏脚了？
姜伟民不太理解。
陆洋看出姜伟民的不解，开始给姜伟民解释这次的谨慎。
“主要是我们的公司还是太年轻，技术的沉淀不够完善，所以我们要猥琐发育，这个发育周期可能要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这点你们认同吧？”
姜伟民和陈薇点了点头，姜伟民觉得这是因为国内缺乏这方面人才导致的。
陆洋说道：“你应该知道早期硅谷的仙童公司吧？从这家公司走出来一堆牛人，是他们照亮了电子工业几十年的道路，后来也诞生一大批超级芯片企业，包括因特尔，AMD等一大批企业，就连一家通用公司都诞生了全美500强企业里的三分之一的CEO，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龙头科技企业的孵化作用！”
姜伟民在那边待的时间很长，自然知道仙童公司。
那要追朔到1958年了，着名的摩尔定律就出自于仙童半导体公司创始人之口。
他没想到陆洋对互联网文化了解得这么深厚。
陆洋说道：“现在，咱们的坚果科技就站在这个位置上，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能倒下，因为我们一旦倒下，就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死亡螺旋陷阱是所有企业的噩梦，稳住的前提就是不能犯任何错误。”
姜伟民终于明白陆洋的顾虑，怪不得陆洋不同意把坚果操作系统的专利跟他们交叉许可。
他问道：“高通那边怎么办？如果到时候高通跟我们打专利战呢？”
陆洋笑道：“高通又不是埃里克一个人的，无非是多交点钱或者少交点钱的问题，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如果连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才是真正的问题。”
他就怕将来有一天，面临制裁，到时手机失去移动芯片就彻底玩完了。
这也是今天跟埃里克以及安迪客客气气的原因。
谁知道埃里克背后站得是什么人呢。
陆洋给姜伟民以及陈薇聊完天后，他就开车回去了。
今天的会面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通过埃里克的谈判判断出对面的核心需求点，那就是操作系统。
为什么埃里克不要找人人网呢？不找小象互娱呢？
这些都是互联网延伸出来的产业罢了，而坚果操作系统却是基础架构。
......
埃里克和安迪回到下榻的酒店后，埃里克脸色铁青，显然心情很不好。
安迪问：“他不同意专利互换许可，你准备怎么办？”
埃里克生气的问：“难道你就没有办法绕开这些专利吗？难道他们就比我们聪明吗？”
安迪绝望的摇了摇头，他现在的压力非常大，无论自己想什么办法，都绕不开对方。
前途连一丝曙光看不见，这段时间他的头发已经秃得快要掉光了。
埃里克知道安迪最近这两年付出的心血和努力。
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安迪的肩膀。
“你先冷静冷静，我去打个电话。”
埃里克拨通议员戴维斯的电话，那头过了很久才接听。
“我们失败了，陆不同意专利交叉许可。”
“笨蛋，你可以想别的办法啊。”
埃里克：......
戴维斯在电话里说道：“那个姜伟民曾供职于摩托罗拉大中华区，也在硅谷待过，你试着接触他，看看能不能把他拉到我们这边。”
埃里克眼前不由亮起来，这貌似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如果把姜伟民拉到自己这边，那么陆洋所有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他担忧道：“可能我们需要付出很高昂的价格，要知道现在的姜伟民已经是坚果科技的总裁。”
戴维斯：“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高，我可以说服摩托罗拉的董事会，让姜伟民出任摩托罗拉的全球副总裁，并且我们还可以给他提供一张价值七位数的支票。”
埃里克心跳急促起来，七位数的支票，这意味着是数百万美金。
姜伟民在坚果科技的薪酬是什么？
据说陆洋现在对于坚果科技是100%的股权，没有接受过任何投资公司和个人的投资。
一毛不拔的创始人是注定无法留住管理层的，因为人性都是贪婪的。
......
陆洋回到家后，黄冰倩还没睡，显然她在等着陆洋。
黄小伟和保姆的房间也都亮着灯，暑假的悠闲时光里，很多人喜欢午睡，这也导致晚上的作息时间比较晚。
陆洋看着黄冰倩那隆起的肚子，眼里流露出爱意。
“对了，有没有想要去哪里坐月子？我们去月子中心怎么样？”
“听说月子中心很贵的，我们在家里怎么样？”
黄冰倩觉得月子中心要价好几万，那钱花得有点太过于奢侈了，在她们老家很多人坐月子连医院也不去，甚至就连出生也都是找接生婆接生。
陆洋握住黄冰倩的小手：“要么就是附属医院，要么就是月子中心，至少要住一个月，到时候我和小伟都陪着你。”
以前是没有这个条件，现在家里条件好了，陆洋自然要把黄冰倩都安置妥当。
未来的时间，他可能会很忙...
第六百章 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高
周末的晚上，姜伟民乘坐航班回到燕京。他平时在并州工作，加班或会议就留在并州，周末会从并州回燕京居住。
因为老婆和孩子都住在燕京，老婆是全职太太，负责照顾读初中的儿子。
姜伟民有时候感觉非常无语，自己是985毕业，后来又去国外留学，即便妻子也是211大学毕业，为什么生出来的儿子连他妈的二元一次方程都搞不明白？
为了这事，他偷偷带儿子做过亲子鉴定，事实证明是亲生的。姜伟民有些心灰意冷，儿子出生后，他把能给的，最好的条件全给儿子，天然蔬菜，进口奶粉，各种营养品，名校讲师的辅导等等。
眼看着儿子的成绩稳定在倒数第几名，姜伟民体会到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他这辈子不敢说是顶尖的企业家，至少也算成功人士了吧？在摩托罗拉任职多年，一路升任大中华区的副总，后来被坚果科技挖走，开始担任坚果科技的总裁。
虽说坚果的发展离不开陆洋的领导，但姜伟民付出的同样很多，员工管理，各种小事抉择，供应链协调，方方面面的消息整理和汇总，最后呈交到陆洋的办公桌上。
陆洋做出一个决策可能需要几分钟，背后是姜伟民熬夜做出来的分类和对比。
姜伟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燕京和并州两头跑的生活让他越来越苦不堪言，以前年轻时没觉得有什么，因为家里有妻子的陪伴，有儿子的欢乐。
随着他对儿子的失望，妻子的日渐衰老，生活的激情逐渐褪去。姜伟民甚至感觉自己成为一个挣钱机器，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快乐。
他打开门，饭桌上放着饭菜，基本都是儿子吃剩下的，看到狼藉的盘子，姜伟民心里一阵厌恶。
狗日的，说过多少次，夹菜不要用快子乱翻盘子，妈的，屡教不改，永远把父母的话当放屁。
姜伟民小的时候经常被父亲用棍子在后面追着打，他曾暗暗发誓，等自己有儿子后，绝对不打儿子。
人到中年才明白，棒打出孝子，娇惯养逆儿！偏偏妻子护犊子，甚至姜伟民吵都不能吵一下，妻子说现在都21世纪了，不能把以前那种教育方式拿出来，看看国外的家庭，很少打骂儿子，要给儿子培养自信心...这些话姜伟民听着都烦了。
他换上拖鞋，先去卫生间洗澡，等洗完澡出来，妻子宋玉萍也从儿子房间出来，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儿子写作业。
宋玉萍看到姜伟民，小声问：“吃过饭了没有？”姜伟民：“不饿，不想吃。”宋玉萍看到餐桌上的残羹剩饭：“那我去给你煮碗馄饨吧？”姜伟民点了点头，他就是想吃新饭，不想吃逆子的剩饭。
这个家是老子挣钱，凭什么老子就要吃那个狗儿子的剩饭？宋玉萍起身去厨房忙碌。
姜伟民看着妻子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妻子。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孩子，宋玉萍也有体面的工作，为了这个家，她选择辞职当一个全职太太。
宋玉萍是称职的妻子和母亲，家里大小事都由妻子一手操办，从送儿子去学校，洗衣做饭，去辅导班，家里父母的节假日看望等等。
姜伟民心血来潮，来到厨房抱住宋玉萍的腰肢：“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宋玉萍诧异的看着姜伟民：“怎么突然说这个？”姜伟民：“我们这段时间很久没有沟通过了，我睡眠浅，你早上起的早，我们分开睡有小半年了吧。”宋玉萍以为是姜伟民有那方面的需求。
她说道：“等你吃完饭，我就去洗澡。”姜伟民：......唉，想想确实该到缴费的时候了。
上次恩爱还是五一的时候，这都过去两个多月了。宋玉萍忽然说道：“对了，今天有两个外国人上门找你，他们说是你以前在普林斯顿的大学同学。”姜伟民皱眉：“普林斯顿的同学？”宋玉萍点头：“其中一位叫安迪，另一外叫埃里克，他们还给你带了礼物。”姜伟民心里警惕起来。
就在前两天，这两人亲自去坚果科技总部找陆洋会谈，最后被陆洋拒绝，双方没有再进行接触。
他问道：“东西在哪里？”宋玉萍指了指外面的鞋柜：“在柜子里面。”姜伟民打开柜门，里面是一盒红酒以及一套精美的茶具，还有一封信。
姜伟民有喝茶的习惯，他没有去看茶具和红酒，而是拆开信封。信是埃里克写的，他在信封里陈述了跟姜伟民的工作交际，当年埃里克在摩托罗拉总部任职，姜伟民那个时候就是个小职员，其实双方根本就没怎么说过话。
埃里克谈到对姜伟民的敬佩，表示姜伟民离开摩托罗拉，是摩托罗拉的重大损失。
他给姜伟民发出邀请，许诺只要姜伟民愿意，可以让其前往摩托罗拉担任全球副总裁的职位，并且提供价值上百万美金的股票。
姜伟民的童孔微微收缩，以至于连呼吸都忘记了。摩托罗拉全球副总裁，上百万美金的股票，这个引诱力确实太诱人了。
埃里克还在信中提起，可以帮忙让他儿子免试入菲尔中学。姜伟民当然明白菲尔中学的影响力，位于麻省的着名私立寄宿中学，也是很多家长心中排名最好的私立初中之一。
埃里克的这封信很有吸引力，工作问题，金钱问题，子女教育问题，统统帮姜伟民解决了。
姜伟民这辈子的理想也就这三件事。不得不说埃里克对人的心理把控实在太精准了。
宋玉萍那边煮好馄饨，喊姜伟民过来吃饭，顺便把餐桌的剩饭自己热热吃。
姜伟民坐在沙发上没有反应，直到宋玉萍叫了几次才回味过来。宋玉萍：“怎么了？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手上拿的是什么？”姜伟民把手里的那封信递给宋玉萍。
宋玉萍好奇的接过看起来。渐渐的，她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继而是欣喜。
“伟民，菲尔中学啊，我们真的可以让儿子去菲尔中学读书吗？工作问题也帮你解决了，还可以解决绿卡问题，价值数百万的股票...”姜伟民在低头吃饭，他知道埃里克既然开出这么丰厚的条件，图谋的肯定比这多多了。
大概率就是坚果操作系统。宋玉萍悄悄问姜伟民：“你要不要去？”姜伟民说道：“陆洋待我不薄，并且我在坚果科技还有股权，如果离职，这个股权就没有了。”宋玉萍满脑子都是儿子能上菲尔中学，她劝说：“钱不钱的可以先放放，我们就这一个儿子，难道你不想把他培养出来吗？”姜伟民：......为了让儿子上学，特意选择在燕京定居，托关系找了燕京人民大学附属中学。
这个中学还不够优秀吗？结果儿子学成什么鸟样子？宋玉萍说道：“你在坚果科技这边，年薪也不过三百多万，之前陆洋承诺公司上市，这不是迟迟没有上市吗？坚果科技没有上市，你手里持有的股份也没用啊。”正常来说，即便坚果科技没有上市，内部也会每年分红，因为这两年公司在研发方面投资的资金比较大，所以陆洋给所有管理层发了站内信，得到管理层的同意后，推迟分红计划。
姜伟民对宋玉萍说：“你不懂，陆洋没有上市是因为现在技术沉淀的还不是特别稳定，等稳定下来，上市是早晚的。”宋玉萍急了：“你能等，孩子能等吗？他下半年就初二了，到时把孩子的学业耽误了，我们这辈子挣再多钱图的是什么？还不都是为了孩子？”姜伟民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埃里克开出这么优秀的条件是图什么？”宋玉萍看姜伟民神情严肃，问道：“是什么？”姜伟民把前两天埃里克和安迪来公司跟陆洋会谈的事情说了一遍。
宋玉萍虽然是为了孩子，她也不是傻子，知道对方找上姜伟民肯定是有很苛刻的条件。
“那你问问，看看他们是什么条件，如果犯法的事情，咱肯定不能干。”姜伟民看着那封用打印机打印的信，埃里克很谨慎，没用亲笔信，也没有署名，这样的话，即便事情败露，对方也可以拒不认账。
这注定是一个两难的抉择，姜伟民不得不深思熟虑。上次坚果科技跟三星的法律诉讼还历历在目，公司内部被策反的律师就被陆洋亲自挖出来了，移交给警方。
别看陆洋很年轻，手腕和城府丝毫不输给那些中年企业家，不然他也不会把公司带领着走到现在。
姜伟民决定联系埃里克试试，看看埃里克那边需要自己做什么。为了保险起见，姜伟民用妻子的手机号码联系埃里克。
等电话接通后，他问起埃里克究竟需要自己做什么。埃里克表示：“姜，我们就在燕京，要不你过来我们见面谈。”姜伟民担心有诈：“什么地方？”埃里克：“地点，可以让你选。”宋玉萍在旁边听着姜伟民和埃里克的对话，心里提心吊胆。
姜伟民用英文跟埃里克约定好见面时间和地点后，他挂断电话。
“给我准备衬衫和裤子，我现在过去找他们谈谈。”
“伟民，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实在不行看，我们在国内上学也可以。”姜伟民点了点头，他换上衣服，拿起车钥匙就出门了。
......燕京的一家酒吧里，姜伟民跟埃里克碰面了。埃里克自来熟的给姜伟民来个拥抱，以此表示他对姜伟民的看重。
姜伟民表面故作客气的寒暄着：“你找我是因为什么事呢？”埃里克：“姜，你也知道，我们非常注重和你们的关系，我认为未来是全球合作，你可以说服陆洋把坚果科技的专利许可授权给我们吗？”姜伟民摇头：“我虽是坚果科技的总裁，你也明白，背后主导这一切的都是陆总，我没有那么高的能力。”埃里克：“oK，我知道，我想让你成为我们的人，还安排你老婆和儿子的移民，我们的约定照常生效。”姜伟民终于明白埃里克找自己的目的，那就是让自己成为卧底，以此来换取丰厚的利益。
埃里克替姜伟民分析未来的前景：“我们不会让你做很过分的事情，只是把你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我们，承诺的摩托罗拉的股票照样有效，即便有一天，你被陆洋发现，我也会给你安排好退路的。”姜伟民问道：“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埃里克：“比如你们公司下一步旗舰手机的研发方向，以及未来坚果操作系统的研发方向，还有你们的供应链渠道，这些我都需要知道。”姜伟民明白埃里克所需要的这些都是公司的高度机密，一旦泄露就很容易被对方针对。
他到现在都不清楚埃里克究竟是在为谁做事。姜伟民问道：“你是在替谁做事？谷歌？还是高通？”埃里克笑眯眯道：“No，No，我只是为金钱服务的，我们所有人都是为名利，有钱的感觉难道不好吗？”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把笔递给姜伟民。
“上面的金额，你可以随便填，并且我已经跟办事处打过招呼，如果你的老婆和孩子想移民，前往美利坚的签证很快就可以办妥，这个诚意怎么样？”姜伟民心里的念头开始动摇，他有很多次都想去接对方递来的笔。
那支笔是他通往富翁大门的笔，也可能成为地狱判官下面的笔。姜伟民：“如果我要五百万美金呢？”埃里克非常爽快：“这个当然没问题，但五百万美金需要分期付款，因为我需要验证你提供的信息真伪。”姜伟民点了点头，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笔，在上面填下自己想要的数字。
埃里克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一部分消息了吧。”姜伟民给埃里克透露未来坚果操作系统的研发方向，那就是坚果操作系统准备推出属于pc端操作系统。
这个操作系统是全新的颠覆性设计，目的是为了推翻微软在国内的统治，甚至还有所有家电以及汽车的万物互联计划。
埃里克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第六百零一章 人生就是一场离别席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2008年的8月份，几乎全世界的目光基本都聚焦到了燕京。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成为所有人都熟知的宣传语。
吉祥物福娃也登上各大商场的货架，很快就被热情的民众抢购一空。
没有经历过这个年代的人并不太懂其中的意义，非主流在这个时期大行其道，互联网文化如同百家争鸣，网络歌手井喷式增长。
陆洋也在这个时期变得格外忙碌，每周有半数的时间都在飞来飞去。
首先是外公的去世，那是来自深夜陆建军的电话。
老陆在电话里没说什么，只是让陆洋明天回家看看，还说陆洋很久没回来了。
当陆洋赶到家时，才发现外公与世长辞，灵棚都搭好了，各种乡亲们和朋友们都不远万里过来捧场。
沉丽娟哭着告诉陆洋，你爸把外公送去医院的时候，外公自己给自己号脉，说脉象已经乱了，不要再浪费钱了，当天晚上回到家就去世了。
陆洋看着那张黑白色的相框，视线不知不觉模湖了。
他回忆起自己儿童的时光，总是坐在外公的自行车后座上，经过坎坷不平的土路时，外公会提醒陆洋抓住他的衣服，小心掉下去。
印象里外公是个很勤劳的人，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特别喜欢听收音机。
做了半辈子的乡野郎中，外公的小药箱也落满尘埃。
外婆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所有人以为外婆会走在前面，谁也没想到外公竟然先走了。
下葬那天，徐晓筱和顾小婉来了，郑莉和徐海荣以及刘玉卿也来了。
顾先明去世的时候，沉丽娟和陆建军跑前跑后，刘玉卿自然要投桃报李。
葬礼结束后，沉丽娟把陆洋外婆接到身边照顾，失去老伴的痛苦让陆洋外婆也憔悴下去，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逐渐记不起曾经的往事。
陆洋带着外婆去医院检查，最后医生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只是开了点药。
安顿完家里的事后，陆洋的私人飞机从明江缓缓起飞，前往并州机场。
坚果科技第四代旗舰新品发布在即，由于这次推出的型号较多，发布会从往年的9月份延期到10月底。
就在很多粉丝催促新品的时候，坚果官方账号通过人人网发了一张配图：好饭不怕晚！敬请期待！我们十月见！
如今坚果科技的影响力，即便发一张照片，都能引起无数粉丝的讨论。
卖葡萄的村花：陆总，次奥我！
这条评论瞬间被顶上热搜。
很多用户开始刷屏：给你点赞，送你上去丢人！
陆洋回到公司后就召开新一轮的会议。
首先是手机影像部门的问题。
影像负责人是张俊峰，陆洋花费重金挖过来的。
张俊峰之前曾供职于诺基亚的影像部门，因为遭受老外的排挤，再加上研发理念不合，一直得不到重用。
他心灰意冷之下选择寻找下家，从而被陆洋委托的猎头盯上，挖过来了，跟随张俊峰过来的还有四五个同事。
在手机像素领域，有两种发展方向，一种是简单粗暴的堆积像素，比如200万像素堆到500万，从500万到800，后来更是推出1亿像素的摄像头。
还有就是成像效果依靠算法、传感器、镜片和焦段，因为像素并不是影响成像的绝对原因。
张俊峰告诉陆洋：“之前索尼答应供给我们的传感器方案被拒绝了，他们说不能把最新款的传感器给我们，因为苹果享有独家权。”
陆洋：“三星那边呢？”
张俊峰：“三星那边没有问题，他们愿意把最新款的传感器供应给我们，并且包括最顶级的屏幕也供应给我们。”
陆洋忍不住皱下眉头，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还是发生了。
那就是三星占据太多的供应链，现在屏幕是三星，内存是三星，传感器和摄像头也是三星，处理器芯片还在谈，以后至少有一款手机是搭载三星芯片的。
这意味着很多重要的零部件都是三星提供。
陈薇说道：“我们要不要用自己的屏幕？我看京东方的屏幕效果也不错。”
姜伟民否认这个提议：“我觉得屏幕还是得用三星，因为三星屏幕在色彩管理方面要远远领先京东方，再说我们的手机是旗舰手机，肯定不能有短板的。”
陆洋心里有些后悔，当初开发布会的时候把三星屏幕吹得太牛逼了，看来以后不能再吹嘘三星的屏幕。
到坚果科技现在这个地位，只要把产品的亮点介绍好就足够了。
姜伟民目光看着会议室的众人。
所有人都在为坚果科技的新品而真挚的讨论，比如孙正洋，比如于浩然，即便是影像部门的张俊峰也很快就融入这个团队。
他的心里忽然感到愧疚，其实陆洋对他不错，开的待遇也足够高，公司的管理层相处得也很融洽，就仿佛相处多年的朋友。
都是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都是妻子在旁边唠叨，让他鬼使神差之下铤而走险。
这个月底儿子和妻子就要先一步前往美国上学，埃里克已经帮他们办好签证，也拿到绿卡，并且免费送一套房子居住，让姜伟民没有后顾之忧。
姜伟民看着坐在主位上谈笑风生的陆洋，他有种坦白一切的冲动。
现在坦白也许还来得及，至少他没有透露出坚果科技多少秘密。
之前给埃里克所说的那些秘密都是真假掺半，埃里克为此就大方的支付了两百万美金。
两百万美金，按照当下汇率计算得有一千四百万啊。
姜伟民从百万富翁以一个很快的速度升至千万富翁，这个过程简直太快了。
“老姜，老姜，你怎么了？”
关切的声音把姜伟民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姜伟民看向众人，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陆洋更是轻轻拍自己手臂。
他问道：“怎么了？”
陆洋说道：“刚刚我们在讨论影像部门跟徕卡的合作，对方要价两个亿，你觉得值吗？”
姜伟民听说是徕卡，这个项目他一直在跟进，对陆洋说：“我觉得值，您之前不是说过吗？手机要想走高端，发展影像是我们的必经之路，再说我们也缺乏这方面的技术沉淀。”
陆洋很快就同意了姜伟民这个提议，宣布同意支付给徕卡两个亿，以此达成合作。
随后，陆洋对姜伟民说：“老姜，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吧？我看你精神状态不太好。”
姜伟民的状态肯定不好，做这种商业卧底，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根本就玩不下去，因为这意味着你每天都要小心翼翼，每天都走在生死边缘，生怕自己说错话，办错事。
高度紧张的压力让姜伟民频频失眠，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尤其人到中年，精气神早就开始走下坡路。
姜伟民苦笑着对陆洋解释：“最近总是失眠，也睡不好，白天难免有些犯困。”
陈薇打量着姜伟民。
她感觉姜伟民的精神确实恍忽，有时在想要不要找陆洋谈谈，先劝姜伟民去医院检查检查，更深层次的话她没说，那就是以姜伟民这种工作状态，很难胜任总裁的职位。
女人的心思往往敏感而细致。
陆洋对姜伟民说：“可能是你这几天太累了，要不给你放几天假吧，好好陪陪嫂子和孩子，工作的事情不用多想，咱们在座的，无论谁倒下去，公司都会照常运转。”
姜伟民说道：“陆总，不用麻烦了，我还能坚持，等发布会结束后再好好歇歇吧。”
陆洋转头对众人说道：“姜总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去推崇，但我希望你们都要注意劳逸结合，身体是我们的本钱，如果身体垮了，赚再多钱的都没用。”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姜伟民总感觉这些话是陆洋在暗示自己。
随着会议的结束，陆洋返回办公室处理工作邮件，顺便喊来秘书张舒瑶。
张舒瑶：“陆总，什么事？”
陆洋：“上次让你找的那个月子中心，你联系的怎么样？”
张舒瑶反应过来：“我问过了，他们说是类似于疗养院的那种，就在西山的疗养中心。”
陆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
黄冰倩10月就是预产期，他要提前给黄冰倩找月子中心。
起初黄冰倩想在家里，陆洋觉得在家里不放心，要么去人民医院。
医院的环境不如月子中心那么安静，但人民医院胜在医疗比较完善。
张舒瑶小声问：“陆总，黄小姐是不是要生了？”
陆洋：“是啊，十月份。”
张舒瑶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这都三个孩子了，照这个速度下去，是不是还要继续生啊？
她想不明白陆洋为什么要那么多孩子。
陆洋注意到张舒瑶的表情，笑着问：“你心里是不是在骂我？”
张舒瑶失口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陆洋看得很洒脱：“骂就骂吧，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骂我呢。”
张舒瑶跟他的时间也不短了，基本上知道陆洋很多秘密。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陈薇推门进来。
张舒瑶看到陈薇后，笑着喊了一声薇姐，陈薇也跟张舒瑶打过招呼。
她们私下里关系很好，张舒瑶除了公共场合称呼薇总，私下里都是姐妹。
陈薇没有避讳张舒瑶，而是开门见山：“陆洋，你有没有发现姜总最近的情绪不太对？”
陆洋最近在公司待得很少，有时一周都来不了一天，对姜伟民观察没有陈薇那么细致。
他说道：“姜总的状态是挺奇怪的，尤其今天开会的时候感觉心不在焉，以前这样吗？”
陈薇：“这段时间经常这样，开会的时候时不时的会分心，我感觉没有以前那么专注。”
陈薇就是想提醒陆洋，如果姜伟民无法胜任坚果科技的工作，那么就应该对姜伟民进行职位调整。
如今的坚果科技占用着公司大部分资源，未来的潜力也远超人人网和小象互娱。
这么重要的职位，肯定不能出任何差错。
陆洋决定等会找姜伟民谈谈话。
陈薇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陆洋给张舒瑶安排完工作，前往楼上找姜伟民。
来到姜伟民的办公室时，姜伟民正在批改文件。
陆洋敲了敲门。
姜伟民抬头看到是陆洋，急忙站起身：“陆总，你怎么来了？”
陆洋问道：“怎么样？现在感觉好点吗？”
面对陆洋直视的目光，姜伟民的眼神有些闪躲：“可能是办公室这里比较安静，感觉好多了。”
他去饮水机给陆洋倒茶。
陆洋在办公桌旁坐下：“嫂子和孩子都还好吗？”
姜伟民心里咯噔一声。
是不是陆洋知道什么了？
因为他老婆和孩子月底就要走。
信息的不对称加上心虚，导致姜伟民心里格外紧张。
陆洋注意到姜伟民接水的手在轻轻颤抖，心里狐疑起来。
老姜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怎么跟以前反差这么大？
姜伟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陆总，老婆和孩子都还好，在燕京上学。”
陆洋知道姜伟民的孩子，成绩一直都不太好，为这事老姜没少着急上火。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老子牛逼，不代表后代就牛逼。
真正的富二代只要老老实实的混吃等死根本就没事，就怕出来搞创业。
陆洋建议姜伟民多休息休息，身体要紧。
从姜伟民办公室出来后，陆洋回到自己办公室。
他拿出手机给陆勇打电话。
“帮我查个人。”
“查谁？”
“你去燕京跑一趟，查一下手机部门总裁姜伟民的家人，看看他们最近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姜伟民没有给陆洋说真话，陆洋自然要通过自己的渠道来搞定。
陆勇听完蒙圈了。
怎么突然查上总裁了？
是不是公司有内斗啊？
陆洋说道：“要悄悄的查，我等会把地址告诉你。”
陆勇心里有很多疑问，不过他也没多问，到陆洋这个地位，很多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陆洋给陆勇挂断电话后，他的电话再次响起。
是黄小伟打来的电话。
“姐夫，不好了，我姐肚子疼，还流血了...”
陆洋的心瞬间就紧张起来，他对黄小伟喊道：“赶紧打120，先去医院！”
黄小伟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刚刚打了，我们现在在等救护车。”
陆洋怎么也没想到黄冰倩平时检查好端端的，突然会出意外。
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噪杂声，有黄冰倩痛苦的叫声，保姆郑红的声音，隐隐还有黄占山的怒骂声。
妈的！黄占山来并州了？
陆洋的心提到嗓子眼，拿起车钥匙就飞快的离开办公室...
第六百零二章 提前出生的宝宝
陆洋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开车赶往阳光巴厘岛。
黄冰倩之前体检都好好的，距离预产期还有将近两个月，为什么会突然肚子疼呢？尤其刚才黄小伟说流血了。
他眉头紧紧皱起来，遇到前面的红灯，想也不想就直接闯过去了。
今年秋天，陆洋将当选并州的人民代表，这也代表着他的影响力再次达到新的高度，这种闯红灯的事，到时打个电话就搞定了。
等陆洋赶到小区楼下后，看到闪烁着红蓝灯的救护车，周围还围了不少小区的住户。
陆洋急忙跑过去，看到黄冰倩准备被医生抬上救护车。
此时她的脸色异常苍白，脸上还有鲜红的五指印，额头布满汗水。
在她的手上和裙摆都有触目惊心的鲜血。
黄小伟紧紧抓着黄冰倩的手，嘴里不停喊着姐姐，保姆郑红和司机柳耀民同样神色焦急。
等陆洋挤过人群后，他帮忙把黄冰倩抬上救护车。
黄冰倩看到陆洋，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直落：“陆洋...我们的孩子..孩子...要没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陆洋感觉心脏被狠狠捏住，以至于让他无法呼吸。
比起徐晓筱和顾小婉怀孕时，陆洋在她们身边陪伴的时间很少，因为徐晓筱和顾小婉都对陆洋隐瞒了怀孕的真相。
怀孕时期的成长，陆洋严重缺乏参与。
唯独黄冰倩的孩子，几乎是陆洋一点点看着长大的，他对这个孩子的喜爱程度丝毫不输黄冰倩。
医生和护士过来打断陆洋和黄冰倩想说的话。
“请让一让，病人现在情况很危险！”
陆洋知道这个时候紧急，只能把专业的事情交给医生。
他紧紧握着黄冰倩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嘴里安慰着：“没事，别担心，别担心啊...”
救护车里坐不下那么多人，黄小伟和保姆都被留在外面。
等陆洋离开后，黄小伟哭了，他的眼睛还带着血红，从地上拎起一块砖就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去。
姐姐平时好端端的，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健康。
今天早上父亲突然从老家赶来，黄小伟以为父亲知道了姐姐怀孕的事情，特意来看望姐姐，他和保姆郑红就下楼买东西，中午准备多炒两个菜。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姐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还有脸上的指印。
一定是父亲做的！
黄小伟知道姐姐对父亲隐瞒怀孕的事情，而父亲一直想给陆洋要钱，最后被姐姐拦下来。
曾经姐姐说父亲不好的时候，他还替父亲打抱不平。
现在看来，真的是太让人绝望了！
黄小伟来到楼上开门，一眼就看到黄占山在翻姐姐的钱包，还把家里抽屉翻得乱七八糟。
姐姐都这个样子了，你竟然还有脸在家里翻钱！
黄小伟怒火攻心，抡起手里的板砖就拍在黄占山的背上。
他不敢往头上砸，毕竟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小的时候父亲待自己还是可以的，因为他是老黄家的独苗。
黄占山后背吃痛，勐地扭过头，看到双目微红的黄小伟。
“兔崽子，真是反了你！敢打老子！”
黄占山伸手抽出腰间的皮带就抡在黄小伟的身上。
“老子让你来这里是读书的，你他娘的都读到狗身上了？”
“老子让你来这里是看着你姐，你他娘的就这么看你姐被搞大肚子？”
黄占山的皮带狠狠的抽在黄小伟的胳膊上，他感到自己被欺骗的愤怒，如果不是偷
听到冯艳菊的电话，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自己身为这个家的主人，被冯艳菊骗了，被儿子骗了，被女儿骗了！
“他们明明那么有钱，一分钱都不想给自己！”
“老子把你们养大，就是这么来回报老子吗？”
黄占山的皮带抽中黄小伟的脸上，一道红色的淤痕瞬间就出现了。
黄小伟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够了！
他挥起餐桌旁的椅子就抡过去，重重砸在黄占山的身上，连带着把彩电和鱼缸都砸破了。
父子二人气喘吁吁拉开战场。
黄小伟扶着餐桌，双目怨恨的盯着这个父亲，嘴角和手臂还有鲜血渗出。
黄占山坐在地上，往地上吐口唾沫：“真是逆子啊，没想到老子养了半辈子，养出来的都是白眼狼！”
保姆郑红上来看到客厅狼藉的一幕时被吓傻了。
她站在门口不敢往前，本来郑红想在家里收拾收拾东西，然后去医院看望黄冰倩，司机柳耀民就在楼下等着。
黄小伟看到郑红，说道：“郑姨，不用管我，你先给我姐夫打电话。”
郑红忙不迭的反应过来，急忙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黄占山眼里忌惮陆洋，因为陆洋的能量远远超过他。
说白了，就算陆洋直接弄死他，相信也没人给他去伸冤。
黄小伟看着家里被打砸的七零八落的样子，还有地上的鲜血，忍不住哭起来。
他才二十岁，根本没有处理这种事的能力。
......
当陆洋接到郑红打来的电话时，他的表情已经很平静了，只是表示我知道了。
“你让司机把我那辆车送到医院。”
“有事我给你们打电话。”
医院的走廊外，陆洋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术室的灯亮起。
刚刚医生说必须剖腹产，说不定大人和小孩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就都有生命危险，并且给陆洋下了病危通知书。
陆洋很快就同意手术方案。
不一会儿，得到上面指示的医院院长和产科主任还有坐诊专家亲自跟陆洋会面。
陆洋没有多余的废话，跟他们简单的握手寒暄，把情况说了一遍，让他们全心全力的抢救。
随后产科主任和专家进入手术室。
院长因为还有个会，没有在这里多陪陆洋。
这里是专用手术室，比起楼下喧闹的产科要安静很多，陆洋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脑中思考着。
黄占山竟然来并州了，这是他所没有料到的。
对于黄占山这个人，陆洋太了解了，吃喝赌，外加占小便宜，除了正事不干，其他的事都干。
尤其是赌钱，很多人都会上瘾，随着越赌越大，那种失去理智和控制力的想法就越来越危险。
陆洋可以猜出个七七八八，很大概率是黄冰倩给黄占山发生冲突了。
现在黄冰倩的安全最要紧，至于黄占山，他也跑不了！
陆洋忽然想起这个时候应该给老陆打个电话，于是他拨通陆建军的电话。
“喂，爸，在干什么呢？”
“哦，我妈呢？”
“并州这边有点事，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等你来了再说吧，先别让我妈来了，她还得照顾我外婆。”
陆洋没有在电话里给陆建军说黄冰倩的事情，担心老陆开车时分心。
跟老陆挂断电话，陆洋心不在焉的来回踱步。
他不时的看看时间，又看向手术
室亮着的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感觉时间在医院里的流逝变得很慢。
下午五点，手术室的病房被打开了。
陆洋急忙起身迎过去，有护士抱着婴儿给陆洋看过一眼。
产科主任对陆洋解释：“陆总，手术很顺利，不过婴儿属于早产，呼吸功能很弱，容易出现呼吸困难的问题，我们要放在保温箱里照料一段时间。”
陆洋对医生道谢，他问道：“我媳妇现在怎么样？”
医生说：“失血过多，再加上剖腹产手术的麻药，目前还陷入昏睡，可能要晚点才会醒来，生命体征暂时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的人在时刻关注。”
陆洋悄悄松一口气，只要人没事就行。
他跟着这护士来到婴幼儿房间，眼睁睁看着护士把孩子放进保温箱。
此时的婴儿保温箱还不是很流行，因为很多家长都用不起这么贵的医疗器械。
在没有医保的情况下，保温箱一天的价格在七八百块钱，有些早产婴儿甚至需要住两三个月之久，并不是每个家庭都能承受的。
陆洋看着护士给宝宝的脚腕戴上姓名标签。
陆子瑜！
她是陆洋最小的女儿，同时她的出生也伴随着风险，伴随着诸多意外。
陆洋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会给女儿最好的陪伴和照顾。
傍晚，保姆郑红过来了，还有黄小伟，孟晓鹏，秘书张舒瑶和陈薇。
这些都是陆洋身边关系很近的人，冷清的走廊里恢复一丝热闹。
郑红给陆洋从外面买了饭。
她知道陆洋肯定没心思吃饭，身为保姆，陆洋吃不吃是陆洋的事，她得把饭提前备好。
陈薇和张舒瑶询问黄冰倩的情况，陆洋没有说特别多，只说是早产。
旋即他看到黄小伟脸上的血痕还有手背的淤青，问道：“怎么回事？”
黄小伟面对陆洋的眼神，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孟晓鹏看到黄小伟脸上的伤痕：“小伟，你这是跟别人打架了啊？谁打的？”
郑红张了张嘴，她想告诉陆洋事情的真相，可是看这么多人都在场，也就没好意思开口。
陆洋似乎猜到什么，让孟晓鹏带着黄小伟去处理身上的伤。
现在也就冯艳菊不知道这件事吧。
他不想再把冯艳菊牵扯进来，因为冯艳菊的性格即便是来了也无法解决问题。
黄占山！
晚上十点，黄冰倩苏醒了，她被医生推出icu的时候，陆洋和陈薇还有张舒瑶急忙围上去。
黄冰倩抓着陆洋的手：“陆洋，孩子，孩子呢？孩子是不是没了？”
陆洋安慰道：“孩子没事，在保温箱里由护士看着，你放心。”
黄冰倩不信，她眼里噙着泪：“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为了安慰我是不是？”
黄小伟说道：“姐，孩子真的没事，我刚跟姐夫看过，等你好利索了，我们带你去看看。”
陈薇和张舒瑶还有孟晓鹏也都纷纷安慰黄冰倩。
黄冰倩在大家的安慰下，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当初进手术室的时候，她就哀求医生，无论付出什么样的后果和代价，也要让宝宝平安的出生。
即便她死也要保住孩子。
众人安顿黄冰倩进入病房，陆洋看时间不早了，让他们都回去了。
保姆郑红留在医院负责照顾黄冰倩，孟晓鹏和黄小伟不肯走，非要留在这里陪护。
陆洋拗不过他们，只好让他们留在这里。
黄冰倩今天的情
绪很紧张，后来医生给黄冰倩检查身体，又把宝宝的情况给她说了一遍，黄冰倩这才松口气，加上身边有陆洋的陪伴，很快就她就沉沉睡去。
陆洋把黄冰倩抓着自己的手悄悄放下，他对黄小伟和孟晓鹏招了招手。
黄小伟和孟晓鹏离开病房，跟着陆洋来到走廊外面。
陆洋眼神凛冽的看着黄小伟：“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我说一遍。”
黄小伟感受到陆洋那种气势，不禁打个寒颤：“姐..姐夫，今天上午，我听到有人敲门，郑姨去开门，发现我爹站在门口。”
“我开始以为我爹是来看望我和我姐，招呼我爹坐下后，我就去跟郑姨下楼买菜...”
黄小伟哭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等我和郑姨回来的时候，姐就躺在了地上，她捂着肚子，鲜血从手指缝流下出来...”
陆洋紧绷着脸色，显然在竭力压抑怒意。
等黄小伟说完，孟晓鹏问：“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黄小伟低下头：“姐夫赶到后，我气不过，回去跟我爹打了一架。”
陆洋看到保姆郑红在病房里面给黄冰倩擦拭脸。
他问：“你爸不知道我们在人民医院吧？”
黄小伟：“不，不知道！”
陆洋：“你爸现在在哪？”
黄小伟：“不知道，可能还在家里，他说...他说...”
陆洋：“他说什么？”
黄小伟在陆洋和黄占山之间选择站队，决定站在陆洋这边，说道：“他说你把我姐肚子搞大了，如果不给钱，他就不会走的！还要去人人网闹，还要去找媒体曝光你！”
陆洋笑了，这是怒极的笑，他对孟晓鹏说：“老孟，你在这里看着点，不认识的人谁也别进来。”
孟晓鹏看陆洋的架势，肯定是要去找黄占山报仇。
他知道陆洋的脾气，轻易是不发火的，一旦发火谁也拦不住。
再说黄占山这事做得太过了，亲生闺女，竟然让闺女差点流产，医生都说如果再晚送医院的话就是一尸两命！
黄小伟：“姐夫，我跟你一起去！”
他也想狠狠打黄占山一顿，以此来出气，同时又怕陆洋把黄占山真的打死…
第六百零三章 这一刀差点要了命
陆洋开车回去的路上，黄小伟偷偷去看陆洋。
姐夫神色紧绷，从外表就能看出压抑的怒意。
他之所以跟陆洋回家就是担心陆洋和父亲真打起来，这种真打指的是你死我活。
黄小伟认为让陆洋痛打父亲一顿，让父亲长个教训就可以了，最好别弄出人命。
即便陆洋把父亲的腿打折，黄小伟也不会有丝毫的心疼。
下午父亲用皮带抽在他脸上的时候，根本就没心疼过他。
到现在他格挡的手臂还有钻心疼痛，根本拿不起重物。
陆洋到阳光巴厘岛，从车里下来，来到后备箱拿出甩棍。
甩棍是他平时防身用的，经常开车都知道，你不一定什么在时间，什么地点遇到路怒症。
有时路怒症发生冲突是很危险的。
因为很多管制刀具都不能带在车上，那些扳手，游标卡尺，工具铁锹逐渐成为武器之一。
黄小伟看到陆洋拿的是甩棍，而不是刀，心里悄悄松一口气，他紧跟在陆洋后面。
来到七楼后，陆洋发现门已经被锁住了，他对黄小伟说：“带钥匙没有？”
黄小伟点了点头，自从姐姐怀孕后，黄小伟开始心悦诚服的称呼陆洋为姐夫，陆洋就把家里的钥匙给他一把。
随着房门打开，陆洋闻到房间里澹澹的酒味，他随手打开灯。
昔日温馨的房间遍地狼藉，地上的碎玻璃，干渴而死的鱼儿，布满裂纹的茶几，还有翻箱倒柜扔出来的衣服。
陆洋的眼角微微跳动。
这个家曾被黄冰倩很认真的经营，竟然毁在黄占山的手里。
他逐个推开房间，发现并没有黄占山的影子，直到卫生间传来马桶的冲水声，黄占山哼着小曲从里面出来了。
陆洋听到动静，直奔卫生间。
黄占山刚开门，突然看到面前站着的陆洋，旋即反应过来。
“陆...”
后面那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陆洋一脚把黄占山踹进卫生间，抡起手里的甩棍砸在黄占山的身上。
黄小伟在后面看傻眼了，175高，160斤的父亲根本就不是陆洋对手。
可以看出陆洋的身手很好，像是练过的。
黄占山被陆洋打得发出一声声惨叫！
“别打了！别打了！”
他抬起手臂想护住头，被陆洋的甩棍直接砸在手背上，疼得黄占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黄小伟看差不多了，从后面急忙拉住陆洋。
“姐夫，姐夫...差不多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浴室的玻璃碎裂满地，各种洗漱用品也都散落在地上，甚至连浴帘也被黄占山扯下护住自己。
陆洋仍然不解气，他用脚踹在黄占山的身上。
随后扔下甩棍，来到黄占山的身前，攥死他的衣领，盯着他一字一顿道：“黄占山，你差点把冰倩害死，包括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她有危险，我拉你去陪葬！”
黄占山近距离看着陆洋，摄人的眼神充满冰冷和无情。
他相信陆洋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旁边的黄小伟都感觉到陆洋那种气势。
刚刚如果不是他拦住陆洋，可能陆洋就把父亲活活打死了。
黄占山在陆洋的威严下，恐慌的点了点头。
陆洋松开黄占山，狠狠吐了他脸上唾沫。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再敢踏上并州，这辈子都别想活着离开！”
陆洋起身来到书房打开电脑，从电脑里观看今天发生的监控录像。
很早之前他让黄小伟在客厅和门口安装监控录像，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监控画面显示黄占山来到家里，黄小伟有些开心，还把姐姐怀孕的事情告诉给黄占山。
黄冰倩局促的站起来，亲自给黄占山倒水。
后面就是黄小伟和郑红下楼买菜，黄占山开始问黄冰倩，你怀孕了，陆洋准备给多少钱的事情。
黄冰倩否认给钱，她说他和陆洋在一起是自愿，即便陆洋一分钱也没有，她也会跟陆洋在一起。
黄占山似乎被黄冰倩的话激怒了，挥手给了黄冰倩一巴掌，嘴里骂骂咧咧：“你他妈就是个贱货！老子把你辛辛苦苦养大，拿这个来回报老子？”
黄冰倩也被黄占山的巴掌激怒，她冷冷道：“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紧接着黄占山就开始打黄冰倩，拽黄冰倩的头发，黄冰倩发出叫声，她的双手还在护着肚子。
黄占山拽着黄冰倩的头发拖倒在地，他不解气的抬脚踹在黄冰倩的肚子上，嘴里骂着：“这就是个杂种！你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畜生！”
黄冰倩刚开始还拼命用手去挡黄占山的脚。
可还是被黄占山踹到肚子上。
陆洋感觉自己的心被刺痛了，一脚，两脚，黄占山连续踹了两脚，直到黄冰倩的身下开始流血，他才罢休。
后面就是黄小伟和郑红回来，一个去扶起黄冰倩，另一个质问黄占山发生了什么事。
陆洋本来以为只是黄占山推了黄冰倩，压根就没想到是黄占山往肚子上面踹。
他把录像光盘取出来放在身上，站起身就冲到卫生间，拽着黄占山的头皮把他拽出来。
黄小伟傻眼了，这究竟怎么了？
刚刚不是打过一顿了吗？
怎么还要打啊？
陆洋把黄占山一路拽到餐厅，他去厨房拎起菜刀。
黄占山的求生欲很强，看到陆洋竟然拿过来的是菜刀，吓得急忙钻到餐桌底下。
陆洋从厨房出来后，看到黄占山像一条狗躲在餐桌下瑟瑟发抖，他伸手去拽黄占山的胳膊。
黄占山被陆洋的菜刀吓傻了。
他属于欺软怕硬的那种，知道女儿和儿子不敢反抗，面对陆洋眼里的杀机，真被吓住了。
“小伟，小伟啊，快保护我，快啊...”
黄小伟也被陆洋拿刀的画面震撼到了。
他下意识咽一下口水，结结巴巴的说：“姐..姐夫...杀..杀人是犯法的！”
陆洋被这句话浇醒了，他不甘心的挥着菜刀直接噼在餐桌中间。
实木餐桌被陆洋用菜刀噼穿。
黄占山看着菜刀的一角穿透桌子，此时此刻，泛着冷芒的刀刃距离他的脑门不过三公分的距离。
冷汗从黄占山的脑门沁出，以至于他的身子不停的哆嗦。
黄小伟目瞪口呆看着那把菜刀，菜刀的刀尖镶在餐桌下面，剩下的一半留在餐桌上面。
如果陆洋再用点力气，这一刀可能直接就把父亲噼死了！
黄占山吓得一动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陆洋最终还是没有砍死黄占山，他虽然有很多种办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黄小伟就在旁边看着。
陆洋回到主卧拿过黄冰倩的钱包就离开了。
临走前，他对黄小伟说：“有空把你姐的东西收拾一下，明天送到悦湖公馆。”
黄小伟知道悦湖公馆，那是人人网开发的楼盘小区，位置就在人人网总部的后面，清一色都是200多平的洋房，是陆洋给集团高管准备的，不对外销售。
悦湖公馆是精装修交付，本来陆洋打算等孩子大点再搬过去住。
黄占山的出现导致黄冰倩早产，甚至孩子都得留在保温箱里度过一个多月。
黄小伟看着餐桌底下的父亲，内心五味杂陈。
这个父亲带给他生命，又带给他痛苦和仇恨。
客厅残留的血迹显得触目惊心，让黄小伟感觉仿佛就是一场噩梦。
如果时间能重来，他一定会寸步不离的保护好姐姐，不让姐姐受到一点伤害。
陆洋来到楼下，他坐进车里，靠在座椅上平复心情。
黄占山踹向黄冰倩肚子的那几脚如同重锤，让他窒息。
庆幸的是黄冰倩和孩子都平安，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他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任凭烟雾在车里弥漫。
抽完烟后，陆洋发动车子前往医院。
......
第二天中午，得知消息的杜燕，还有芭芭拉女装的管理层来医院看望。
黄冰倩似乎忘记昨天的不快，温和的跟他们聊着天。
孟晓鹏和黄小伟也都在这里陪着。
陆洋刚刚看过陆子瑜，小家伙在保温箱里面还算听话，尤其是护士和医生得知这是陆总的千金，照看得格外用心。
张舒瑶背着包过来，悄悄把红包塞给照顾黄冰倩和陆子瑜的医护人员。
这个年代给红包还是很流行的。
陆洋在思考黄占山的事，他决定先问问黄冰倩，这毕竟是她亲生父亲。
反正黄占山的证据在手上，掌握着主动。
中午，随着探望的人陆续离开，孟晓鹏和黄小伟也去外面买饭，病房安静下来。
黄冰倩看到陆洋眼里的血丝，知道他昨天肯定没有休息好。
她向陆洋伸出手。
陆洋也伸手握住黄冰倩的手。
黄冰倩关切道：“你昨天是不是没睡？要不你躺在这里休息会儿吧。”
陆洋摇头：“没事，我不困。”
他突然想起什么，把手机里面拍的闺女的照片让黄冰倩看。
直到黄冰倩看到闺女脚腕的姓名标签，才知道陆洋没有骗自己。
陆子瑜！
黄冰倩的嘴角微微扬起，小家伙睡得很沉，旁边的仪器显示着她生命体征的平稳。
本来以为9月底，甚至10月份才是预产期，没想到提前出生了。
算算时间，好像才八个月大。
陆洋没有给黄冰倩提黄占山，担心影响黄冰倩的心情。
他只是告诉黄冰倩：“我让小伟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等你坐完月子，咱们就搬到悦湖公馆。”
黄冰倩这次没有犹豫：“嗯，我听你的。”
随着孩子的出生，她一定要保护好女儿，不让女儿受到任何伤害。
过了一会儿，黄冰倩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陆洋知道他指的是黄占山，说道：“昨天你来医院后，小伟跟他打了一架，后来我听说你的事后，回家把他打了一顿。”
黄冰倩抿了抿嘴：“从今天起，他不再是我爸，你以后也别再喊他。”
陆洋点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如果报警的话，我手上有证据，至少可以让他在里面住十年再出来。”
黄冰倩也想把黄占山送进去。
可是想到背后还有母亲，她不知道母亲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亲女儿把亲爹送进监狱，这种新闻怕是一定会在村子里传开吧。
她可以不回那个家乡，黄小伟也可以不回去，但是母亲呢？她要回那个家乡的，让她一辈子都被人戳嵴梁骨吗？
黄冰倩说道：“等我妈过来再说吧。”
陆洋：“咱妈还不知道这件事，你要不要打个电话？”
黄冰倩摇头，她现在不想打电话，只想安静的休息把孩子照顾好。
就在这时，陆洋的电话响起，他看到是老陆的来电。
陆洋对黄冰倩说：“我爸来了，我下去接他。”
黄冰倩听说陆洋的父亲来了，心里有点慌，她下意识想要挣扎着起来。
陆洋按住黄冰倩：“不用紧张，你现在是剖腹产，身上还有伤口，再说你以前见过我爸，现在负责安安稳稳的养伤。”
黄冰倩紧张的问：“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陆洋笑道：“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再说你一点也不丑。”
等陆洋出去后，黄冰倩吩咐旁边的保姆郑红给她擦脸，顺便梳下头发。
郑红说道：“冰倩啊，擦脸可以，但是孕妇坐月子期间可千万不能梳头啊，不然以后你容易落下头疼，我就是坐月子时梳头，现在动不动头疼。”
黄冰倩只好放弃梳头，让她帮自己擦擦脸。
陆洋来到医院门口，看到老陆的那辆辉腾，他挥了挥手。
陆建军停好车后，从车里下来。
他见面就问：“怎么样？生了吗？”
陆洋是上午给老陆打的电话，得知老陆到并州后，才把黄冰倩生孩子的消息告诉老陆。
陆洋说道：“爸，恭喜您，喜提小孙女一枚，四斤二两。”
陆建军还没来得及欣慰，敏锐的察觉到孙女重量不对。
正常宝宝出生基本都是六七斤左右，即便再瘦也得五斤多啊，怎么这个小孙女才四斤？
陆洋看出老陆眼里的狐疑。
他没有隐瞒，把黄冰倩早产的事情悉数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黄占山踹肚子。
陆建军听完眼里露出怒意，气愤道：“亲爹都敢这样下手？还是不是人了？绝对不能绕过他！”
陆洋安慰道：“爸，先别着急，到时我自然会处理他的，现在庆幸的是母女平安，孩子在保温箱呢。”
陆建军悄悄松一口气，由陆洋领着他前往住院部。
来到产科时，两边的病房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陆建军心里有些恍然，一个孙子，两个孙女，这样的人生也算圆满吧。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同一个父亲，可是妈妈…
第六百零四章 人在做，天在看
陆洋领着陆建军来到病房。
黄冰倩在郑红的收拾下看起来气色好转不少，就是她的侧脸依稀可以看到手指的轮廓，那一巴掌是黄占山扇的。
看到陆建军进来时，黄冰倩眼里有紧张，还有局促。
毕竟她和陆洋的事情没有得到父母的祝福，她不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被陆洋的爸妈所认可。
陆建军看到病床上的黄冰倩。
她的嘴唇苍白，气色看起来很差，远不如顾小婉和徐晓筱生完孩子的样子。
来的时候，陆洋把黄冰倩的事情给陆建军说了，包括黄占山来并州发生冲突的事情。
有这样的亲家，是陆建军不愿意看到的。
黄冰倩想要坐起来：“陆..陆叔叔..”
陆建军急忙扶住她：“丫头，别动别动，你现在身体要紧。”
保姆郑红和陆洋也是扶着黄冰倩躺下。
黄冰倩感觉现在的局面很尴尬，因为她不想躺着，可是身体的疼痛让她不得不躺下来。
陆建军有些自责的对黄冰倩说：“陆洋把事情都给我说了，本来我和娟子想着早点来并州照顾你，后来家里各种事给耽误了，是我们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这一年，家里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首先是坚果SE的筹备，还有顾先明的去世，老陆忙着操办顾先明的葬礼，再后来是陆洋外公的去世。
很多事似乎都在2008年发生了，一桩桩的事，喜忧参半。
黄冰倩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看到陆建军给自己道歉，感到鼻子酸酸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不奢望陆建军和沉丽娟来照顾自己，也不需要陆建军和沉丽娟经常来探望自己，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得到认可，得到爷爷和奶奶的认可。
外公这个词已经从黄冰倩的心里删除了，她不想再让爷爷和奶奶两个词从心里删除。
陆建军问了黄冰倩很多话，事无巨细，包括后面如何做月子，顺便把陆洋外婆的身体说了一遍，这也算是变相的解释沉丽娟没来的原因。
黄冰倩理解沉丽娟不来的原因，别看她跟沉丽娟接触比较少，能感觉出来这是个心底很好的婆婆。
其实陆洋还有舅舅和舅妈，舅妈这人从嫁过来就跟外公和外婆不对付，尤其外公和外婆失去劳动能力以后。
沉丽娟也不会因为这些去跟他们吵，人在做，天在看，他们不管，那就自己管，谁尽谁的孝心。
陆洋说道：“爸，等会我带你去看看孙女。”
陆建军点了点头，他从兜里掏出红包递给黄冰倩：“冰倩，这是一点心意，等明天我再给你买些东西，你都喜欢吃什么？”
黄冰倩看着递来的红包，眼泪再也绷不住掉下来。
从小到大，她从没收过红包，尤其长辈们的红包。
小的时候因为家里穷，自己还是女的，逢年过节从来不给自己红包，甚至就连吃饭都不能上桌。
后来黄小伟收到亲戚十块五块的红包就会分给她，那时黄冰倩知道自己是姐姐的身份，凡事就要让着弟弟。
她拼命压制自己的欲望，拼命的压制，最后变成：我不饿，我不冷，我不吃，我不用...
陆建军看到黄冰倩哭了，有些心疼。
以前陆洋说过这个女孩承受了很多苦难。
陆洋把红包塞进黄冰倩手里：“给你就拿着，别哭啊...”
黄冰倩感受到陆建军的善意，她也终于改口，眼里噙着泪喊出一声爸。
别的女孩改口是因为长辈给改口费，才会称呼爸，在黄冰倩这里，她刚开始之所以不称呼陆建军为爸，是担心被陆建军所讨厌。
她小心翼翼的求证自己内心的想法，生怕给别人带来麻烦和困扰。
陆建军笑着开玩笑：“你这声爸得让我再掏一次钱。”
说完他摸了摸兜里的钱，刚来的时候就把身上所有现金给黄冰倩包成红包，现在兜里分文没有。
老陆对陆洋说：“你把钱给我用用，让我充个人情。”
本来黄冰倩还在抹去眼泪，突然听到陆建军的玩笑话，绷不住又笑起来。
旁边的郑红看着这一幕，比起昨天的凶险万分，今天的情景看起来才正常嘛，没想到陆总父亲竟然也这么健谈。
陆洋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老陆：“我身上就这么多了。”
陆建军鄙夷道：“太少了，等明天我再给冰倩吧。”
父子的聊天使得病房里的氛围变得活跃不少，陆洋把保姆郑红介绍给陆建军。
陆建军客气的跟郑红打过招呼，现在黄冰倩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其次就是陪伴，老陆在想要不要让沉丽娟把陆洋的外婆也接到并州，这样既能照顾黄冰倩，也能照顾陆洋的外婆。
随后陆洋带陆建军去看了保温箱的陆子瑜。
陆建军听到是陆子瑜，背着手微微点头：“瑕不掩瑜，是个好名字，你起的？”
陆洋：“冰倩起的。”
陆建军：“我打算让你妈过来，顺便把你外婆也接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陆洋：“小婉那边呢？”
陆建军：“小七现在大了，可以自己吃饭，自己玩了，除了睡觉的时候需要哄，玩耍的时候能离手了。”
以前带孩子是抱着，随着陆佳怡学会跑，家长只需看着，负责把那些危险的因素排除在外就行。
陆洋说道：“我外婆身体吃得消吗？”
从明江到并州，六百公里呢，老人经不起这种舟车劳顿的，尤其外婆身体不太好。
陆建军：“我们做火车软卧过来，应该问题不大，到时候你负责接一下。”
陆洋点了点头，这样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黄冰倩生孩子，父母一次也不来照顾。
老陆看望完宝贝孙女，他用手机隔着窗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沉丽娟。
很快沉丽娟就给陆建军打来电话。
她问得很详细，比如黄冰倩现在的身体怎么样？宝宝几斤几两，有没有人在身边照顾之类。
有些情况陆建军了解得也不是很多，他把电话递给陆洋。
陆洋接过电话：“喂，妈。”
沉丽娟：“臭小子，我回头再给你算账，你记得，现在冰倩身体很虚弱，记得让她每天吃个鸡蛋，另外熬点清澹点的粥，等过两天有胃口了，炖点排骨或鸡汤之类...”
沉丽娟很有照顾孕妇的经验，她在电话里安排得事无巨细。
陆洋说道：“没事，我这边有阿姨，到时我带冰倩去住月子中心。”
沉丽娟：“让外人伺候，哪有自己人伺候放心呢，你就算抽不开身，也应该找自己人。”
陆洋无语了，老妈还停留在以前的年代呢，总感觉外人照顾不放心，凡事喜欢亲力亲为。
当初徐晓筱在月子中心的时候，不是很现成的例子吗？
沉丽娟吩咐完陆洋这些，她问道：“冰倩睡了吗？如果没睡的话，你把电话给她，我给她说两句。”
陆洋拿着手机返回病房，小声对黄冰倩说道：“我妈的电话。”
黄冰倩有些紧张的看着陆洋，直到陆洋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黄冰倩才接听电话。
还不等她开口，沉丽娟就在电话里喊了一声：“冰倩，实在不好意思啊，如果不是陆洋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呢，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啊，争取过两天去照顾你。”
黄冰倩喊了一声：“妈，没事，陆洋他能照顾我。”
沉丽娟听着黄冰倩称呼自己妈，心里五味杂陈。
狗儿子，这都能快凑成一桌麻将了，希望这是最后一个。
女人在一起聊天的话题还是挺多的，沉丽娟告诉黄冰倩很多注意事项。
“坐月子要记住不能洗头，也不能刷牙，千万不要这个时候落下病根，不然这辈子都要受煎熬。”
沉丽娟给黄冰倩分享着自己的经验之谈。
黄冰倩不觉得啰嗦，反而感觉心里暖洋洋的，因为她母亲本身就不善言辞，远不如沉丽娟给人的感觉亲切。
陆洋和陆建军在旁边小声聊着后面的事情。
黄冰倩至少得在医院住十天才能出院，但是陆子瑜不行，她至少得在保温箱里待一个月的时间。
医生说陆子瑜的体质比较差，肺部发育也不是很完善，即便离开保温箱也要注意安全，很容易引起其他方面的疾病。
陆建军为这个小孙女感到揪心。
以前陆佳怡和徐淮出生的时候，身体都很健康，反而是陆子瑜饱受波折。
他说道：“尽量等孩子没事再出来，哪怕在保温箱里多待些时间呢。”
陆洋点了点头，大人恢复相对来说比较快，婴儿现在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候。
等黄冰倩打完电话，陆洋把手机还给老陆。
孟晓鹏和黄小伟也从外面回来。
他们去超市采购，买回来很多东西，黄小伟还给陆子瑜买了小衣裳和奶瓶。
陆洋注意到黄小伟脸上洋溢的笑容，可以想到这个小舅子对外甥女的喜爱。
孟晓鹏看到陆建军来了，客气的喊了一声叔。
黄小伟还不认识陆建军，老陆也不认得黄小伟，陆洋把黄小伟介绍给老陆。
孟晓鹏顺便带了饭，他把饭盒先递给陆建军，随后递给保姆郑红。
黄冰倩不吃外面的饭，由保姆郑红给黄冰倩喂一点粥。
陆陆续续，杜燕她们过来看望黄冰倩，秘书张舒瑶和公司的管理层也都过来了，病房里的氛围再次热闹起来。
各式各样的营养品和滋补品很快就堆满房间，病床底下和柜子里塞得很满。
这还是陆洋刻意低调的缘故，如果大肆宣扬的话，估计这间高级病房都装不下这么多礼物。
一波接一波的客人过来，陆洋担心打扰到黄冰倩，把前来探望的人都在外面会客厅接待。
这些人都是冲自己来的，仅有少数是冲黄冰倩去的。
时间来到晚上，陆洋把观澜城的钥匙递给陆建军。
“爸，你回家休息吧，这里没啥事了。”
陆建军接过钥匙，他明天就要返回明江，到时陪着沉丽娟和陆洋的外婆一起过来。
至于顾小婉和刘玉卿那边只能暂时隐瞒了。
这次他们有正当的理由，那就是带陆洋外婆来并州散心。
老人家这辈子都没出过明江，趁着为数不多的时间，多走走看看。
刘玉卿肯定不会拒绝，也找不出漏洞。
陆建军给黄冰倩打过招呼便离开了。
陆洋看时间不早了，他让黄冰倩早点睡。
高级病房有两个床，黄冰倩自己住一个，保姆郑红住一个，陆洋昨天晚上在隔壁病房住的。
等黄冰倩睡着后，他挥了挥手，示意黄小伟和孟晓鹏出来。
把病房门关上，陆洋问黄小伟：“我让你收拾的东西都收拾了吗？”
黄小伟：“我就把重要的东西都收拾了，厨房那些锅碗瓢盆还没有。”
陆洋：“那些是次要的，你爸还在不在？”
黄小伟急忙摇头：“我给了他两百块钱，他回老家了。”
陆洋眼角跳了几下：“什么时候走的？”
黄小伟：“今天中午。”
陆洋：“赶紧给你妈打电话，让她尽快过来，不然你爸回去可能把气撒在你妈身上。”
黄小伟反应过来，是啊，有这个可能，印象里黄占山经常打母亲，以前还好点，因为黄小伟和黄冰倩都在家，后来随着他们外出上学，邻居说黄占山喝醉酒经常打骂。
孟晓鹏第一次知道黄占山竟然是这种人，心里很是气愤。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动不动打人？怎么不离婚呢？
他还好奇陆勇怎么没有来，直到给陆勇打电话才知道陆洋让陆勇去燕京办事，具体什么事，陆勇没在电话里明说。
黄小伟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冯艳菊。
“喂，妈，我姐生了，你快点来并州啊。”
“对对，昨天生的，是个千金。”
“现在孩子在保温箱里呢，我姐她..她...”
黄小伟红了眼眶，想到昨天父亲打姐姐的场景，他的心就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冯艳菊在电话里察觉到好像发生什么事，尤其黄占山这两天都没回家。
以往黄占山就算当天不回，第二天也会回来的，还是喝得叮咛大醉。
黄小伟说道：“妈，等你来了再说吧。”
陆洋心想来了也好，正好把黄占山的事情彻底摊牌，看看是杀是剐...
第六百零五章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医院走廊里，陆洋靠在墙上，看着病房里熟睡的黄冰倩。
这段时间，她真的受苦了。
黄小伟同样心情低落，明明姐姐生孩子是喜事，最后却闹成这般模样。
孟晓鹏心里也有事，因为林子薇要来并州了。
他最近跟林子薇联系挺频繁的，除了还没亲嘴，已经试过拉手了。
林子薇想趁这个周末，前往孟晓鹏的公司看看，顺便去看看孟晓鹏住的地方。
如今孟晓鹏和陆勇都在阳光巴厘岛买了房子，比起黄冰倩的三室两厅，他们买的都是两室格局。
孟晓鹏想到黄冰倩的事，他担心被林子薇发现端倪，到时候传到顾小婉的耳朵里。
“陆洋，我们下去抽根烟吧。”
陆洋看孟晓鹏似乎有什么想说的，跟着他下楼，黄小伟留在病房。
现在无论什么情况，医院里至少都要留一个男的，甚至陆洋打算给黄冰倩请保镖。
来到楼下后，孟晓鹏递给陆洋一根烟：“那..那个，林子薇快要来并州了。”
陆洋问道：“你俩还没分手呢？”
孟晓鹏：......
他的脸色拉下来：“啥意思？你自己有好几个女朋友了，想看着我单身一辈子啊？”
陆洋笑着接过烟：“就是觉得你俩能走到一起挺奇怪的，当年那么多次机会都没在一起，现在突然交往，你有心动的感觉吗？”
孟晓鹏点烟的动作顿住了，反复咀嚼着陆洋的话。
心动的感觉...
好像确实没有。
他和林子薇在一起是平平澹澹的那种，甚至他都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爱情。
人都会焦虑，这种焦虑源于身边的亲朋好友。
比如上学的时候，当你看到身边同学考试考了高分，自己分数不理想的话，就会显得特别焦虑。
当身边的人突然赚到钱，你开始焦虑，当身边的人都步入婚姻殿堂，他们有了宝宝，而你还单身，这种焦虑会越来越盛。
孟晓鹏意识到林子薇不是自己怦然心动的对象，而是自己妥协和将就的选择。
他猜林子薇对自己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孟晓鹏很想给林子薇打电话，然后问问她的内心真实想法。
陆洋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被自己猜中了。
经常有人纠结：我到底因为爱情而结婚，还是因为结婚而结婚。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有人是先婚后爱，有人是先爱后婚，终究是概率学问题罢了。
随着时代的发展，离婚率也会越来越高。
以孟晓鹏和林子薇的脾性，他们应该属于相敬如宾，和和睦睦的那种，被时光慢慢温暖岁月的爱情。
陆洋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孟晓鹏，并且提醒他好好珍惜这段感情。
一旦错过，就真的无法再做回朋友。
孟晓鹏抽着烟，看着远处的夜空。
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甘，自己没有经历过陆洋那样轰轰烈烈的爱情，就连那个刘晓娟也是只谈钱而不是谈感情。
陆洋说道：“子薇来并州后，你这两天就别过来了，先把林子薇陪好。”
他们的大学生涯都在并州，留下的故事自然很多，同样也失去新鲜感。
有些人念旧，喜欢去以前去过的地方，比如顾小婉。
有人喜欢新鲜感，喜欢去没去过的地方，比如徐晓筱。
孟晓鹏说道：“那子薇要去公司怎么办？”
陆洋笑道：“反正公司也没有熟人，你就领她转一圈呗，晚上正好睡
在阳光巴厘岛。”
孟晓鹏看到陆洋的笑容，觉得他这个睡不是那个睡。
陆洋拍拍孟晓鹏肩膀：“差不多的年纪了，应该把自己从快播上看的那些电影化为实战了，这次林子薇主动找你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要把握住！说不定你们的爱情是先从身体开始爱上对方。”
等陆洋走后，孟晓鹏还愣在原地发呆。
真的能如陆洋所说吗？
......
第二天上午，陆建军来到医院。
他按照沉丽娟的嘱咐，给黄冰倩买了很多礼品和水果。
黄冰倩也在医生的建议下，可以试着下床小范围的活动。
刚开始活动时间不宜过长，防止过度劳累。
陆洋扶着黄冰倩，陪她去新生儿病房的保温箱里面看闺女陆子瑜。
小家伙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黄冰倩和陆洋的心，尤其看到女儿那么小的样子，躺在空荡荡的保温箱里显得很寂寞，黄冰倩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她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女儿。
如果女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觉得活着失去意义。
很多产妇在这个时期很容易产生抑郁的倾向，主要是身体受到创伤，心里留下抹不掉的阴影，加上坐月子的时候不能出门，很少与人交流，时间一长就容易患上抑郁症。
陆洋抱着黄冰倩安慰着。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等你好起来，我们就把小瑜接回家，给她穿漂亮的衣裳，带她去吃好吃的，我连婴儿床都给她做好了。”
黄冰倩靠在陆洋怀里，不住的点头。
等他们回到病房，郑红把月子餐做好了，现在黄冰倩可以吃点东西了。
过了一会儿，黄冰倩突然皱了下眉头，悄悄用手捂住胸口，由于陆建军在场的缘故，她强行忍下来了。
陆建军并没有在医院里待很长时间，他看望过黄冰倩就离开了，因为要回家接沉丽娟和陆洋外婆一起过来。
陆洋送老陆下楼的时候。
陆建军忽然问：“对了，最近你把手机的出货量是不是调整了？我看供应链拉过来的货很多。”
陆洋诧异道：“调整？调整什么了？”
手机部门的出货量一般是每个月做调整，根据市场反馈和销售周期来判断生产数量。
海外进口的物料是半年调整一次。
公司内部最近的出货量刚刚调整完成，坚果se版本的销售势头依然强劲，基本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陆建军说道：“我看最新定的一批货，把今年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的供货都定上了。”
陆洋：“应该定的是下半年的货，明年上半年的还没有开始吧？”
陆建军：“有，王鹏飞告诉我的，你最好回去查查，咱们手机的型号本身就少，电子元器件的更新周期又特别快，千万别砸手里。”
陆洋没记得自己在明年上半年的订单上面签过字，按照坚果手机的发展时间，明年就要发布坚果科技se版第五代了，电子元器件都要迭代的。
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送陆建军离开后，陆洋拿出手机打给于浩然。
于浩然是整个硬件部门的负责人，包括沟通供应链体系。
电话很快接通了，于浩然说道：“喂，陆总。”
陆洋：“听说我们把明年上半年的物料都订了，这事你知道吗？”
于浩然：“知道，是姜总吩咐的，上面还有你的签字呢。”
陆洋听说是姜伟民吩咐的，嘴里轻轻哦一声：“可能当时的文件有点多，我没有来得及细看，按照我们的发展规划
，这些物料能消化完吗？”
于浩然说道：“可以的，我们最快到明年春天就能把这些物料消化完，现在se版本销量超过了旗舰手机。”
陆洋得到于浩然的承认后放下心来。
上半年和下半年的物料成本将近7个亿，仔细算下来，靠硬件赚钱的利润太低了，抛去开支和研发也就赚一个多亿。
这点钱甚至都不如小象互娱一款游戏的利润。
陆洋想到陆勇前往燕京好几天了，现在还没消息传来，他忍不住拨通陆勇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传来陆勇的声音。
陆洋：“查的怎么样？”
陆勇：“姜总的老婆和孩子昨天去了领事处，好像是办签证和移民手续，我去他们学校打听过，姜总孩子下半年要去美国读书。”
陆洋眉头不由皱起来。
如果单纯去国外读书，也不是不可以，现在很多富人都热衷于把学习不好的孩子送到国外去上学，到时再回国，头上顶着海龟大学生的头衔。
至于在国外上的哪些野鸡大学，很少有人去考证。
想到姜伟民最近的反常，再联想到老婆和孩子出国，陆洋感觉这是姜伟民要跑路的节奏？
姜伟民有什么理由要跑路呢？坚果科技发展的势头很好，姜伟民掌握着公司4.3％的股票，一旦公司上市，他的财富就是上亿啊。
国外能给姜伟民开出多高的诱惑呢？
几百万美金？上千万美金顶天了吧？
陆洋觉得姜伟民没有道理离职的。
陆勇问道：“我要不要继续调查？”
陆洋：“继续查，你不是学过开锁吗？必要的情况下在他们卧室装个录音机。”
陆勇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偷偷潜入家里装录音笔啊？
姜总是不是要叛逃啊？
想想装录音机也不是什么大事，陆勇答应下来。
陆洋的原则就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尤其姜伟民位高权重，必须要经得起考验。
打完电话后，陆洋返回住院部的病房。
黄冰倩脸蛋微红的在跟保姆郑红悄悄聊天，床头柜的碗里放着点牛奶。
陆洋打电话正好有点渴，以为牛奶是黄冰倩剩下的，端起碗就喝了。
黄冰倩看傻眼了，她都还没有来得及阻止。
保姆郑红也愣住了，那东西其实是...
旋即想到陆洋也不是外人，喝了就喝了吧。
陆洋看黄冰倩欲言又止，他砸了咂嘴：“味道怎么怪怪的？”
黄冰倩直接用被子蒙住脸了。
陆洋以前还真没尝过：“是不是给女儿准备的奶粉？我已经让人从国外定了两箱，等闺女大点，你要是不想喂的话，咱们就喂奶粉。”
黄冰倩躲在被子里轻轻嗯一声。
郑红看这里没她的事，识趣的出去了，把空间留给陆洋和黄冰倩。
陆洋掀开黄冰倩的被子：“闷着自己干嘛？不嫌热啊？”
黄冰倩看向陆洋，主动给他招了招手：“你靠近一点，我有话对你说。”
陆洋：“这里就咱俩啊。”
不过他还是把脑袋靠近黄冰倩。
黄冰倩在陆洋耳边悄悄说：“你刚才喝的其实是...”
陆洋的表情顿时愣住了。
我说呢，原来是这个味道啊。
他低头看着黄冰倩。
此时此刻，黄冰倩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下巴也格外圆润，印象里的黄冰倩从来不化妆，即便如此，她还是有着农村女孩的善良和秀气。
陆洋轻轻拨动她的秀发：“我突然有点饿。”
黄冰倩看到陆洋噙着笑的眼眸，明白他这个饿是什么意思。
她悄悄舔了舔嘴唇：“那你晚上住在这里吧，让郑姨去隔壁病房。”
陆洋摆了摆手：“闹着玩呢，你先把身体养好吧，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黄冰倩伸手握住陆洋的手，就想这样握住一辈子。
......
接下来的两天，黄冰倩一直在医院养身体，陆洋也没闲着，亲自把悦湖公馆那里布置了一番。
五间卧室三个卫生间的叠拼别墅，还有属于自己的小院，可以种些花草果蔬。
这里的别墅区绿化很好，规划有幼儿园，有足球场，篮球场，还有各种健身器材。
曾经有人经过别墅区的时候，被那一栋栋黑白相间的洋房所吸引，不惜出高价想要购买。
可惜这里房子不对外出售，陆洋是以成本价卖给公司管理层。
陈薇和范平川还有王鑫他们都在这里拥有自己的房子。
陆洋收拾完别墅后，接到黄小伟的电话，说冯艳菊过来了。
陆洋放下手里的工作，驱车前往医院。
他在病房看到了冯艳菊，也许是夏天炎热的缘故，冯艳菊被晒得肤色偏黑，还很瘦。
她攥着黄冰倩的手，好像在聊着什么。
陆洋问黄小伟：“妈来的时候，见到你爸了吗？”
黄小伟知道以后陆洋再也不会把黄占山当成家人对待。
他摇头：“没有，刚刚我爸给我打电话，问妈有没有在并州，我告诉他没有。”
陆洋微微点头，他推门进去。
冯艳菊看到陆洋进来，有些局促的站起身。
黄小伟去车站接她的时候，把女儿出意外的事情告诉了她。
虎毒不食子，冯艳菊怎么也没想到黄占山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刚刚黄冰倩还劝母亲跟黄占山离婚，因为黄占山在家里总是打母亲，尤其母亲额头结痂的伤口，母亲骗自己说是不小心摔的，黄冰倩知道一定是黄占山打的！
黄占山是打完母亲之后，然后才来的并州。
恨意在黄冰倩心里蔓延，她的拳头在被子里攥紧又松开...
第六百零六章 你这个下跪，我可担当不起啊
陆洋看向冯艳菊，他同样注意到冯艳菊额头和耳朵后面的淤青，不用说就知道肯定是黄占山打的。
作为晚辈和女婿的身份，这种事陆洋不好劝冯艳菊什么，有些话得黄小伟和黄冰倩劝。
陆洋给冯艳菊打过招呼，客气得请冯艳菊坐下。
黄冰倩说道：“娘，正好陆洋也在这里，你跟他离婚吧，那个家也不用回去了，以后就住在并州。”
冯艳菊低头沉默着，在她那个年代的认知中，轻易是不能提离婚的，因为离婚会被乡亲们说三道四，再说都这个岁数了，凑合过日子就行了，真要是离婚她能去哪里呢。
大半辈子的皮肉之苦都受了，她已经麻木了，也没有反抗的欲望和想法。
哪怕有一天黄占山把她杀了，冯艳菊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女儿遇到了陆洋，过得日子还不错，唯一的遗憾就是小伟，她知道黄冰倩一定会帮弟弟的。
陆洋看冯艳菊不说话，悄悄捏了捏黄冰倩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冯艳菊想离婚的话早就离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冯艳菊主动岔开话题：“孩子呢？我能不能去看看孩子？”
陆洋对黄小伟说道：“小伟，带着妈去看看孩子。”
黄小伟起身领冯艳菊去看孩子。
他也希望母亲能离婚，这样来并州既可以照顾姐姐，还可以躲避父亲的殴打。
就是...那个人毕竟是亲爹，黄小伟也不愿看着父亲晚年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他内心是纠结的，不知道该劝说母亲，也不知道如何劝陆洋，因为陆洋准备直接把黄占山送进监狱。
冯艳菊来到新生儿室，隔着玻璃看见里面的婴儿。
黄小伟指着左边那个：“娘，那个就是外甥女，姐给她起的名字叫陆子瑜！”
【鉴于大环境如此，
冯艳菊双手撑在玻璃上，把脸凑得很近。
即便如此，花眼的她看得还是很模湖。
黄小伟说道：“外甥女得住一个多月才能出来。”
冯艳菊不住的点头：“平安就行，平安就行。”
黄小伟忍不住提高声音：“娘，你知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如果不是我爹的话，姐的孩子就不会是这个样子，昨天姐夫给我看监控录像了，他说我爹已经犯罪了，要蹲监狱的，住个十年八年都不成问题。”
冯艳菊吃惊的看着黄小伟。
“不..不能住监狱，要是住监狱的话，我们家就成笑话了，以后怎么抬起头？”
“笑话？现在还好意思提笑话？他早就是笑话了！”
黄小伟夹在中间两头为难，他不知道该帮谁，潜意识认为陆洋做的没问题，可那个人是亲爹啊，是他和姐姐共同的亲爹。
母亲没有文化，到现在连字都认不全，随着母亲年纪越大越湖涂，根本就指望不上。
冯艳菊也顾不上看孩子了，她急匆匆往病房走去。
黄小伟跟在母亲后面。
等冯艳菊进来后，对着陆洋扑通一声跪下去了。
这一跪把陆洋给惊住了，也把黄冰倩给惊住了。
陆洋怎么可能让冯艳菊跪自己呢，他急忙把冯艳菊扶起来：“妈，你这是干嘛？”
冯艳菊抓着陆洋胳膊：“陆..陆洋...他做的那些事是不对，我替他向你道歉，你不能把他送监狱去，不能去啊，要不然我们在村子里抬不起头...”
黄冰倩怔怔的看着母亲，清泪无声的留下来。
没想到母亲竟然这么袒护黄占山，没想到母亲竟然还为了名声。
把黄占山送进监狱是陆洋和黄冰倩商量后的结果，只有他进去了，全家才会安稳，冯艳菊不用挨打，黄冰倩也不用担惊受怕。
黄小伟也同意了这个方案，以前他打算考公务员的，现在出这种事，父债子偿，公务员不当也罢。
反正陆洋和黄冰倩都有钱，黄小伟也不用发愁前途。
陆洋死死的托着冯艳菊，不让她给自己跪下。
冯艳菊抓住陆洋，想给陆洋磕头赔罪。
黄小伟见状急忙托住母亲：“娘，你这是闹什么啊，我爹把你都打成这样了，你还向着他，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你...”
黄冰倩喊了一声：“小伟！”
黄小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点重，知趣得闭上嘴。
保姆郑红看到这场家庭闹剧，她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能看的，悄悄离开病房。
黄冰倩让冯艳菊松开陆洋。
她注视着冯艳菊，哽咽道：“娘，你说的我答应你，我们不追究了，不过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冯艳菊知道闺女说话不如陆洋好使，眼巴巴得看着陆洋。
陆洋心里叹一口气，他点了点头：“这次放过他，妈，你别再这样了啊。”
黄小伟在旁边扶着母亲，生怕母亲再次跪下。
黄冰倩已经绝望了，摊上这样的父母，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能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她真的想把自己还给他们。
陆洋知道黄冰倩处于坐月子期间，情绪不能大悲大喜，让黄小伟带着冯艳菊出去买午饭。
等他们离开后，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黄冰倩小声的抽泣声。
陆洋把纸巾递给她：“别哭了啊，不值当。”
黄冰倩：“我就是心里难受，没想到我娘这么护着他。”
陆洋看出冯艳菊的想法。
也许她幻想着缓和黄占山和黄冰倩的关系，因为一旦把黄占山送进去，双方不仅没有缓和的余地，甚至还会反目成仇。
但是站在陆洋和黄冰倩的角度，他们肯定不会退让。
差一点，差一点陆子瑜就没命，黄冰倩也没命。
如果黄冰倩和陆子瑜真出意外，陆洋就不是把黄占山送进监狱那么简单了。
黄冰倩说道：“让我妈回去吧，以后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吧。”
以前黄冰倩还想着赡养父母，让父母来城市享福，现在看来都是她异想天开。
反正有黄小伟赡养父母呢，黄冰倩也彻底看开了，就当以后没这个女儿吧。
陆洋点了点头，让冯艳菊回去也好，两家算是彻底分开。
其实他跟冯艳菊在一起相处时气氛就很尴尬，因为冯艳菊话不多，半天都不说话。
不像郑莉和刘玉卿，她们情商很高，纵使心里对陆洋有意见，表面也会客客气气，还会主动跟陆洋聊天。
只能说不同的眼界和生活经历，造就出不同的性格。
......
阳光巴厘岛。
孟晓鹏驾驶着自己那辆二手大众宝来驶入小区。
副驾驶坐着林子薇，从林子薇脸上的疲惫可以看出，他们今天游玩了很多景点。
孟晓鹏心想：不知道陆洋和黄冰倩怎么样了，这两天忙着陪林子薇，一直没去医院看望过。
陆洋喜得千金的秘密林子薇还不知道，孟晓鹏也不打算让林子薇知道。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反正他把手机跟陆洋的聊天记录都删了。
汽车停到楼下，孟晓鹏和林子薇从车里下来。
他们从外面买了不少蔬菜和熟食，还有两瓶红酒。
明天林子薇就要返回明江，孟晓鹏本想请林子薇去饭店，林子薇觉得花钱太多了，他们就在家里吃。
回到家里后，孟晓鹏把熟食放到桌上，林子薇也跟着帮忙。
带鱼罐头，啪的一声被林子薇打开了。
孟晓鹏微微咽了一下唾沫。
林子薇的手劲可真大啊，他在公司的时候，那些女同事们连矿泉水都打不开，林子薇竟然可以徒手开罐头。
林子薇把罐头放到盘子里。
孟晓鹏想到林子薇的父母是卖水果的，只要她有时间就去水果店帮忙搬东西，有力气也是应该的啊。
明天就要分别，今晚的林子薇愿意喝酒，孟晓鹏觉得机会来了。
这两天他们都是分屋睡觉，孟晓鹏想着好歹也是自己女朋友，为什么不能住一个房间呢？
他脑中想到陆洋传授的各种经验和理论知识。
林子薇尝了尝那份鸭脖，说道：“这个鸭脖有点贵，味道还不如我爸做的好，下次不要买了。”
孟晓鹏在旁边点头，他想起两人逛熟肉店的情景。
林子薇在肉摊前跟老板讨价还价，当她成功把价格砍下来后显得开心极了。
她不喜欢大富大贵，就喜欢跟农贸市场的小贩为了几毛钱而斤斤计较。
砍价的成就感比她捡钱还要舒服。
孟晓鹏听着耳边林子薇的絮叨声，忽然觉得这一刻很幸福，这才是属于普通人真实的恋情生活啊。
林子薇在厨房忙碌着，忽然说道：“晓鹏，你给陆洋打电话，看他来不来家里吃饭。”
这两天林子薇也说跟陆洋见见呢，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想到白天陆洋很忙，晚上可能有时间。
孟晓鹏啊了一声，要是把陆洋叫过来，医院那边谁来照顾啊？再说，他和林子薇还能过二人世界吗？
林子薇扭头看着他：“傻愣着干什么啊，平时陆洋总请我们吃饭，我们请他吃饭的次数比较少。”
孟晓鹏哦哦两声，心惊胆战的给陆洋打电话。
他害怕陆洋真的过来，到时候穿帮怎么办。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里面传来陆洋的声音：“老孟啊，找我什么事？你和林子薇玩得怎么样？你的计划实施没有？”
孟晓鹏吓得赶紧跑去客厅打电话：“你..你别乱说啊，我和子薇在做饭呢。”
电话里的陆洋笑了几声，盲猜这小子和林子薇还没有突破那关键的一步。
孟晓鹏大声说：“陆洋，子薇让我问问你来不来家里吃饭啊？有鱼，有肉。”
陆洋故意道：“当然来啊，等会我下班就去了啊。”
孟晓鹏：“什么？你要加班啊？加班就算了。”
陆洋怒问：“狗几把！拿我开涮是吧？”
孟晓鹏心情忐忑的来到厨房，支支吾吾道：“陆洋说要加班，来不了。”
林子薇说：“来不了就算了，我们自己吃，你帮我把那个鱼的背上开几刀。”
孟晓鹏开始在厨房打下手，余光频频去看林子薇。
她穿着纯棉的白色t恤，搭配的是牛仔九分裤，偶尔撩发的那一刻觉得无比动人，还有小嘴的红润，真像个小媳妇啊。
想想晚上即将发生的美好，孟晓鹏的心情就格外激动。
属于盛夏的夜晚来的很慢，林子薇炒完菜，卖相属实一般。
孟晓鹏敢挑剔吗？
答桉是不敢。
孟晓鹏摆好盘子后，问林子薇：“我..我冰箱里还有冰镇啤酒，你想喝啤酒还是红酒？”
林子薇没想那么多，她觉得现在天气这么热：“还是少喝点啤酒吧。”
孟晓鹏从冰箱里拿出几瓶啤酒。
这些酒是他跟陆勇平时喝酒的时候攒的，冰箱里吃的没多少，全是啤酒。
他不知道林子薇的酒量，想到冰箱里有十几瓶，以林子薇的酒量两瓶就差不多了。
晚宴开始，孟晓鹏先给自己倒满，然后给林子薇倒了半杯。
“子薇，我喝一杯，你就喝半杯啊，来，我敬你一杯。”
“嗯，来。”
林子薇端起酒杯跟孟晓鹏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她说道：“快尝尝我的厨艺，以前在家里经常给我弟做饭，我弟每次都说难吃。”
孟晓鹏拿起快子尝了一口，舔狗道：“很不错，你这个厨艺比我妈做饭强多了。”
“那就行，看来我弟果然是骗我的。”
孟晓鹏尝了尝那个葱花鸡蛋。
呵，盐放多了还是没放匀？齁咸！
林子薇得到孟晓鹏的夸赞，心里美滋滋，主动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
孟晓鹏也算是在酒场混过的人，他趁机端起酒杯：“来，我们再喝一个。”
林子薇也不拒绝，很爽快的端起酒杯喝完。
孟晓鹏心里暗自窃喜，陆洋真牛逼啊，果然一切都料事如神！
他趁着酒劲开始跟林子薇说些心里话，包括自己的童年，自己的自卑，自己的糗事。
随着一杯杯啤酒下肚，孟晓鹏和林子薇旁边的空酒瓶越来越多。
他们今晚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更多的时候都是孟晓鹏在说，林子薇在听。
说到心灵深处孟晓鹏渐渐哭了。
“子薇，你知道吗？我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从小成绩不优秀，长相不优秀，家境更不优秀，就算工作后也是能力不突出，其实我最怕的是自己一生碌碌无为，却安慰自己平凡可贵，尤其身边还有陆洋，他成为我们所有人的榜样，每次亲朋好友都说陆洋怎么这么厉害，你怎么这么普通...”
林子薇单手托着下巴，此时她的脸颊已经带着一抹酒后红晕。
“我也是啊，想想我跟小婉走在一起的时候，小婉长得那么漂亮，个子还比我高，别人嘲笑我是胖子，其实我还没有小婉贪吃呢，可是我喝点水就胖啊...”
“咱们不能跟小婉和陆洋比，咱们就是普通人，明白吗？努力经营好自己的生活就足够了...”
林子薇端着酒杯安慰孟晓鹏。
孟晓鹏抹去眼泪，举起酒杯就干了...
第六百零七章 没想到修罗场竟然是因我而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喝的酒也越来越多。
刚开始林子薇还是半杯半杯的喝，后来开始整杯整杯的干！
孟晓鹏把仅剩的几瓶啤酒全部打开。
他们两个人又一轮拼酒。
林子薇喝完后指着孟晓鹏的酒杯：“你怎么不喝完？留着养鱼呢，快喝快喝，我都喝完了。”
孟晓鹏一边喝，心里开始震惊！
卧槽，以前跟林子薇吃过这么多次饭，从来没发现她这么能喝啊。
自己酒量别说放倒她了，自己都快顶不住了啊。
强撑着喝完最后半杯，孟晓鹏打出酒嗝。
林子薇看他有点萎靡，主动给孟晓鹏倒满。
她说道：“我记得第一次喝酒是五年级的夏天，我帮爸妈干完农活觉得特别热，于是端起我爸的茶缸开始喝，当我喝完后我妈才告诉我那叫啤酒，那天我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和晚上。”
林子薇继续说：“从那以后，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上喝啤酒，不过我妈经常说女孩子不能随便喝酒，于是我就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在家里喝酒，出门在外从来不喝。”
孟晓鹏颤抖的声音问：“那你酒量怎么样？”
林子薇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喝酒没醉过，你也知道我们家亲戚多，每次聚会我爸喝不完酒，我都会替他喝。”
孟晓鹏悟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输了，就算是两个他也根本就喝不过林子薇。
陆洋啊陆洋，你也有失算的一天啊，我该怎么办啊。
林子薇抹了抹嘴巴，主动端起酒杯：“来来，我们再喝一个！平时在家我妈管得太严，跟小婉她们在一起又不敢放开喝。”
孟晓鹏连连摆手：“我..我感觉我快顶不住了。”
林子薇拍他肩膀：“孟晓鹏，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她端起酒杯仰头咕冬咕冬的喝完，就跟喝凉白开一样潇洒。
孟晓鹏呆住了，这活脱脱的道德绑架啊！
他只好端起酒杯硬着头皮往肚子里灌。
林子薇看到杯子里面还有酒，说道：“怎么又没有喝完！赶快喝完！”
孟晓鹏为难的拿着杯子。
他快哭了，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跟林子薇喝酒了。
喝完最后半杯，他的胃里终于翻江倒海，狼狈不堪的冲向卫生间。
林子薇听到孟晓鹏在里面哇哇吐的声音，她给自己倒上浅浅品尝着。
哼，四瓶的酒量菜鸡，也敢灌老娘的酒？
谁给你的勇气？
林子薇喝完杯子的酒后，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来到卫生间。
孟晓鹏抱着马桶已经吐得鼻涕和眼泪直流。
林子薇拍着他后背，等吐完后把他扶起来：“还能不能喝了？”
孟晓鹏天旋地转，胃里也难受，他摆手：“不..不喝了，不喝了，我再也不喝了，我错了...”
林子薇瞪眼：就这？
孟晓鹏靠在卫生间想睡觉。
林子薇把他扶到卧室，又给他把鞋子脱掉。
“就你这点小酒量，以后别逞能！”
林子薇把孟晓鹏安顿完后去餐厅收拾残局。
孟晓鹏的眼泪又一次涌出，想不到自己跟一个女人喝酒喝的这么狼狈。
多年之后，孟晓鹏回忆起这一幕，他认为这是他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
另一边，黄小伟和冯艳菊回到阳光巴厘岛。
这里被收拾干净了，是昨天黄小伟和保姆郑红过来收拾的。
冯艳菊对黄小伟说：“明天我就回去了，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你姐吧。”
黄小伟担心道：“娘，你怎么能回去啊？我爹要是打你怎么办？”
冯艳菊丝毫不担心这个：“打就打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就算把我打死也省的活在世上受苦受累了。”
黄小伟抱着冯艳菊胳膊哭起来。
好端端的一个家，儿女双全，为什么就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啊。
他不理解也搞不懂。
以前是因为穷，现在明明那么有钱，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冯艳菊摸着黄小伟的头，有些心里话她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始终没有完全接受陆洋是自己女婿的身份。
“傻孩子哭什么，我把你们拉扯大了，你们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了，我就不多干预你们了。”
“再说，我在城市住不惯，还是回村里好，在村子里做些农活，喂着那么多家禽，你以后要是有孝心的话，就多回去看看就行。”
冯艳菊以前还盼着黄小伟结婚娶媳妇，现在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让儿媳妇看见黄小伟有这样一个又丑又老的娘，还有不务正业的爹，人家会嫁到他们家吗？
冯艳菊叮嘱黄小伟早点去休息，她开始给黄冰倩蒸馒头，这是临走前对女儿做的最后一顿做饭。
医院里，陆洋和黄冰倩躺在床上，保姆郑红去隔壁的病房休息了。
陆洋劳累一天很早就睡着了，黄冰倩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她怎么也睡不着，想想母亲和父亲心里就觉得难受，总感觉母亲今天怪怪的。
还有晚饭的时候，新生儿科的专家过来给他们介绍闺女的身体状况。
陆子瑜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除了黄疸外，身体也很虚弱，还有贫血以及肺功能发育不全等问题。
医生说治疗周期可能会比较长，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黄冰倩暗自为闺女祈福，希望闺女平平安安的，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
深夜，孟晓鹏从醉酒中醒来，感觉嗓子干的冒烟，抬手打开台灯，看到床头柜放着一杯水。
他愣了片刻，随后想起今天晚上是跟林子薇吃饭喝酒。
喝完水后，孟晓鹏起身去卫生间上厕所。
他的情绪有点失落，本以为是自己想象中的桥段，结果以狼狈而收场。
唉...
经过餐厅时，他看到餐厅的桌上都收拾干净了。
说明是林子薇等他醉酒后收拾的。
不知道林子薇有没有睡着？
孟晓鹏鬼使神差的前往次卧。
当他握住门把手的时候，手不可抑止的颤抖。
轻轻打开房门，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林子薇摆成一个大字，在呼呼酣睡。
孟晓鹏注意到卧室开着空调，而林子薇身上掀开的被子。
他蹑手蹑脚的帮林子薇把夏凉被盖好，低头在林子薇额头亲了一口，这才轻轻退出房间。
等孟晓鹏离开后，林子薇缓缓睁开眼，紧握的小手也松开了。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如果你敢偷偷动我的话，今天晚上绝对饶不了你！
林子薇在孟晓鹏走出房门的时候被门锁惊醒的。
其实她也很紧张，如果孟晓鹏乱来的话，应该顺其自然，还是拒绝反抗？
毕竟陆洋和顾小婉连结婚证都没领，现在孩子都有了，听说顾小婉准备等工作稳定后要二胎呢。
林子薇的信仰也在一点点坍塌，曾经她坚持的很多东西都被现实所打破，现在就剩下最后一道防线了。
孟晓鹏上完厕所回到主卧时，还在心惊肉跳。
这次他认为自己的演技至少有陆洋一半水准。
刚刚去吻林子薇的时候，发现林子薇的小手紧紧握着，本来这个动作并不奇怪，但是随着陆子瑜的出生，陆洋经常给他聊婴儿的一些动作。
只有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睡觉时才会紧握拳头，这是因为婴儿的神经系统发育不太成熟，屈肌力量强于伸肌。
等宝宝三个月后，神经系统才会逐渐发育成熟，屈肌和伸肌达到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到那时，宝宝的小手也会呈现松弛自如的状态。
所以我们成年人睡觉时是绝对不会握拳！
除非那个人在装睡！
基于以上的判断，孟晓鹏庆幸他就是轻轻一吻，没有过分举动，要不然今天晚上，后果不堪设想啊。
好险，好险！
不过这对孟晓鹏来说也算是跨越一大步，现在已经不着急了。
因为那一天早晚都会来到。
......
第二天上午，孟晓鹏送林子薇前往火车站。
本来他想亲自送林子薇回明江的，林子薇说什么也不肯让孟晓鹏送。
这趟列车林子薇坐过很多次，大学时代往返明江和并州经常坐这趟火车，有时也会搭乘顾先明的专车，因为顾先明经常开车来接顾小婉回家。
时间过得真快，她们竟然都毕业两年了，就连意气风发的顾先明也去世数月之久。
思绪涌动的林子薇心情有些低落。
她忽然抱住孟晓鹏：“我走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啊。”
孟晓鹏嗅到林子薇脖子间澹澹的皂香味。
他知道林子薇不喜欢浓妆艳抹，也不喜欢染发，不喜欢喷香水，身上都是洗衣服的那种香味。
“到家记得给我打电话说一声。”
就在他们分别时，身后有人喊孟晓鹏。
“晓鹏哥...”
孟晓鹏扭头看去，发现身后站着的是黄小伟，在黄小伟旁边是其母亲冯艳菊。
林子薇不认识黄小伟和冯艳菊，她好奇的打量着对方。
孟晓鹏看到冯艳菊的那一刻，心里瞬间慌了。
卧槽，怎么在这里碰到了？
陆洋呢？
我该怎么解释啊？
黄小伟同样打量着林子薇，他也不认识林子薇，不过刚刚看到孟晓鹏跟对方拥抱，说明关系匪浅。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孟晓鹏身上，似乎在等着孟晓鹏介绍。
孟晓鹏在这种压力下，硬着头皮介绍：“子薇，这是小伟，是我..我..的同事，小伟，这是我女朋友林子薇。”
黄小伟对着林子薇喊了一声：“嫂子！”
林子薇同样笑着给黄小伟和冯艳菊打过招呼，顺便跟黄小伟聊起来。
孟晓鹏心急如焚，他担心林子薇和黄小伟说漏嘴，万一把陆洋和黄冰倩牵扯进来怎么办啊。
不知不觉，他后背渗出冷汗。
林子薇问黄小伟：“你跟晓鹏认识多久啦？”
黄小伟笑道：“我来并州读大学就通过姐夫认识晓鹏哥了。”
林子薇心里好奇起来：姐夫是谁？
孟晓鹏不想看着陆洋的修罗场因为自己而爆发，他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孟晓鹏喊了一声：“子薇！”
林子薇微微扭过头。
孟晓鹏抱住肚子：“我肚子有点疼，可能是昨晚着凉了，你陪我去找找公共厕所。”
黄小伟扶住孟晓鹏：“晓鹏哥，我陪你去吧，嫂子是女生，也不能进男厕所啊。”
孟晓鹏傻眼了，尼玛的。
不过把黄小伟支开也不错，他催促林子薇赶紧进站，然后抱着肚子和黄小伟就去找公共厕所。
距离检票还有二十分钟，林子薇和冯艳菊等在进站口。
她忍不住打量冯艳菊，穿得很简朴，脸上被阳光晒得饱经风霜，皱纹也很深，浑浊的眼里看起来心事重重。
林子薇跟对方打招呼：“阿姨，你也是来这里玩的吗？”
冯艳菊笑着摇头：“不是，我来这里看望女儿的。”
林子薇：“是小伟的姐姐吗？”
冯艳菊点了点头：“是啊，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
林子薇：“你们是哪里人呀？”
冯艳菊：“明江阳县的。”
林子薇：“巧了，我也是明江的，你这是要回去吗？正好我们可以作伴。”
冯艳菊说道：“是啊，回明江。”
也许是老乡见老乡，林子薇觉得跟冯艳菊的距离瞬间拉近了，再加上黄小伟刚才称呼孟晓鹏为哥，还是同事关系，说明关系应该不错。
在跟陌生人打交道的时候，我们总喜欢通过彼此认识的中间人来拉近关系。
林子薇问道：“您女儿嫁到并州了吗？”
提起嫁这个字眼，冯艳菊似乎不想多言，因为黄冰倩跟陆洋在一起连个名分都没有。
她不想让林子薇看不起闺女，跟着点头：“是啊，嫁到并州了。”
林子薇：“真好，并州最起码也是省会城市，那她生孩子，您怎么不在这里多照顾她一段时间呢？”
冯艳菊：“她身边有人照顾，再说我在城里也住不惯。”
林子薇深有同感，有些人确实住不惯这种楼房。
随后她问起冯艳菊，女儿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是同学关系呢。
冯艳菊说道：“我闺女叫黄冰倩，以前在明江一中读高中。”
林子薇脸上的表情顿时愣住了。
黄冰倩，黄冰倩...
黄冰倩跟她是高中同学啊，大一的时候，她们还在并州聚过呢。
没想到黄冰倩嫁到并州了，而且连孩子都有了。
林子薇把自己跟黄冰倩是高中同学的关系告诉冯艳菊。
冯艳菊愣住了，原来她们真的是同学...
第六百零八章 女人的嗅觉堪比福尔摩斯
等孟晓鹏和黄小伟从公共厕所出来的时候，看到林子薇竟然跟冯艳菊聊起来。
孟晓鹏傻眼了，黄冰倩的母亲不是不爱说话吗？怎么能跟林子薇聊起来呢？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聊得还很火热。黄小伟注意到孟晓鹏异样的眼神，问道：“晓鹏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孟晓鹏看向黄小伟，他很想告诉黄小伟，发生大事了啊，说不定今天这个蝴蝶效应未来就会波及到所有人的身上。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以前孟晓鹏不懂这些，现在他深深明白，往往一点小事就可以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孟晓鹏低头看看时间，距离发车还有十几分钟。他问黄小伟：“阿姨是不是也坐这趟火车？”黄小伟情绪低落的点了点头，他知道母亲不好意思留在并州，并且姐姐和姐夫那边也不会挽留母亲。
一家人的关系就这样变得割裂而疏远。孟晓鹏不知道冯艳菊来并州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小声问：“冰倩不是刚生吗？阿姨怎么现在就回去呢？”黄小伟看着孟晓鹏，他知道孟晓鹏不是外人，就把后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孟晓鹏听完后沉默了。他很想说一声阿姨真是湖涂啊，怎么能偏袒黄占山呢，名声真有那么重要吗？
黄小伟问：“晓鹏哥，你觉得这次是谁的问题？”孟晓鹏：“我觉得阿姨做的有些不妥，有时候错了就是错了，有些错误可以被原谅，但是有些错误真的不值得原谅，你想想后果...”黄小伟知道孟晓鹏肯定是站陆洋这边的，不过孟晓鹏给的意见很中肯，一切都是他父亲错了，不值得被原谅。
孟晓鹏拍拍黄小伟肩膀：“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你在中间协调吧，争取维持好平衡。”黄小伟有些烦躁的点燃一支烟，他想递给孟晓鹏，孟晓鹏当着林子薇的面不敢抽烟，摆了摆手示意拒绝。
他们走向林子薇和冯艳菊。孟晓鹏感觉自己心跳很快，生怕林子薇和冯艳菊说不该说的话。
林子薇对冯艳菊说道：“我们那批高中同学不少都在并州读的大学，比如我和晓鹏，还有陆洋和顾小婉，还有冰倩...”冯艳菊听到陆洋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攥住包袱。
黄小伟同样听到陆洋的名字，他问道：“嫂子，你也认识我姐夫吗？”林子薇愣住了：“姐..姐夫？是谁？”孟晓鹏没想到黄小伟竟然还插上一嘴，心里那是慌得一批啊，只好指着前面一个人：“小偷！你偷东西！”所有人在孟晓鹏的喊话声中被转移注意力，只见人群中有两个染着黄毛的青年撒腿就跑。
这让孟晓鹏更加无语。妈的，我就随便喊了一嗓子，没想到还真的有小偷啊。
往往火车站周边是鱼龙混杂的地方，算命的，倒卖手机的，卖切糕的，黄牛卖火车票的，尤其周边小旅馆都是清一色的理发按摩。
这种现象至少要再过五年才会逐渐被清理干净。林子薇拽住孟晓鹏胳膊：“晓鹏，你干嘛啊，以后碰到这种情况少出头，引火烧身怎么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孟晓鹏骂骂咧咧：“我就是看不惯这种情况。”他看看时间，距离进站还有十分钟。
孟晓鹏害怕林子薇跟冯艳菊聊起别的穿帮，他决定亲自护送林子薇回明江，给出的理由也很正大光明：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另外就是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很快，他拉着林子薇的手就跟黄小伟和冯艳菊挥手告别。黄小伟和冯艳菊是硬座，孟晓鹏和林子薇买的是硬卧，双方没在一个车厢，完美的错开这个时机。
现在是暑假中期，乘坐火车的乘客不是很多，车厢里显得很宽敞。林子薇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跟孟晓鹏面对面，他们一人戴一个耳机听着里面的歌曲。
2008年的华语乐坛依旧能打，经典歌曲层出不穷，周董的稻香，JJ的小酒窝，老徐的等一分钟。
许嵩也在这年崭露头角，网络歌手的影响力开始冲击正统乐坛。林子薇的手机里面下了上百首歌曲，还是不间断循环的那种。
孟晓鹏不敢说话，生怕林子薇会想到刚才的话题。然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林子薇摘下耳机问孟晓鹏：“晓鹏，黄冰倩你认得吗？”孟晓鹏啊了一声：“不..不认识。”林子薇瞪着孟晓鹏：“你怎么可能不认识黄冰倩呢？以前你跟她是一个组的，你擦黑板，黄冰倩扫地，还有人编过你们的段子。”孟晓鹏得到林子薇的提醒，情不自禁回忆起来。
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有些记忆片段都模湖了。那个时候黄冰倩丝毫不起眼，尤其是穿得破破烂烂，很少有女生跟她接触。
即便是男生也很少跟黄冰倩说话，谁能想到最后被陆洋挖掘了呢。孟晓鹏承认黄冰倩不如徐晓筱和顾小婉好看，但黄冰倩是最耐看的，就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林子薇：“怎么样？想起来了吗？”孟晓鹏点点头：“嗯，她怎么了？”林子薇：“刚刚黄冰倩妈妈说黄冰倩都生孩子了，天呐，我都不知道黄冰倩什么时候结婚的。”孟晓鹏桌子下面的腿在发抖，林子薇的每句话都让他在死亡的边缘徘回。
林子薇忽然说：“对了，刚刚黄小伟说姐夫是什么意思？他姐夫是不是我们认识的？”孟晓鹏：“这不可能吧，我们怎么可能认识他姐夫呢。”林子薇：“不对，我刚刚说了我和你，还有陆洋和小婉，然后黄小伟就问我也认识姐夫吗？”女人一旦化身侦探，那就堪比福尔摩斯。
林子薇狐疑的看向孟晓鹏：“这个姐夫不是你吧？”孟晓鹏没想到林子薇竟然先怀疑到自己头上，他举起手指对天发誓：“要是我的话，我就被天打雷噼。”林子薇：“不是你的话，可能就是陆洋。”孟晓鹏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是什么逻辑？全靠推测啊？偏偏林子薇还猜的那么准。林子薇：“陆洋有这方面的前科，谁知道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呢，不行，我得回去提醒小婉。”孟晓鹏急的拍了一下桌子：“够了！”林子薇被孟晓鹏的举动吓住了，说道：“你干嘛啊？”孟晓鹏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凶，他咳嗽一声：“先不说这件事是真是假，你告诉小婉，觉得小婉能高兴吗？一个徐晓筱还不够吗？为什么非得在小婉面前添油加醋呢？小婉爸爸刚去世不久，你就这样去影响她的心情吗？”林子薇：......孟晓鹏替林子薇分析：“你觉得以陆洋现在的地位，他会看上黄冰倩吗？黄冰倩是什么长相？她留着麻花辫子，土里土气的样子！”对不起，冰倩，为了你和陆洋的安全，我只能说你坏话了。
林子薇仔细想想也是啊，黄冰倩的模样不算好看，陆洋好像没有道理去喜欢黄冰倩。
孟晓鹏趁机握住林子薇的手：“子薇，我们过好我们的日子就可以了，不要去当那种嚼舌根的人，你想想陆洋和徐晓筱和顾小婉，人家三个人都不说什么，咱们就不要管那么多了。”林子薇：“我知道徐晓筱，我也没说过徐晓筱的坏话啊。”孟晓鹏：“好了好了，黄冰倩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反正我没见过她，人家有属于人家的生活，我们有属于我们的生活。”林子薇觉得孟晓鹏说的有道理，她暂时没有多想。
孟晓鹏悄悄松一口气，自己这个边缘人物都能感觉到修罗场的危险，不知道这么多年陆洋是怎么过来的，想想都替他感到揪心。
......下午，并州火车站，陆建军和沉丽娟扶着陆洋外婆从车站里面出来了。
陆洋亲自开着奔驰商务车过来迎接。因为黄小伟送冯艳菊回明江了，黄冰倩身边就剩下郑红自己照顾，陆洋不敢耽误很长时间，接上外婆和爸妈就前往悦湖公馆。
外婆年纪大了，不方便去医院看望，等回家后，让陆建军和外婆留在家里，陆洋和沉丽娟前往医院探望。
来到悦湖公馆，沉丽娟看着里面绿意成荫，还有远处的游乐场。她问：“你将来准备住在这里吗？观澜城那边怎么办？”陆洋说道：“观澜城那边到时候晓筱或者小婉来了住，悦湖公馆这边留给冰倩住。”沉丽娟撇了撇嘴，狗东西安排得还挺周全。
也是，徐晓筱和顾小婉并不知道黄冰倩的存在，这种事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吧。
沉丽娟扶着陆洋外婆，给她介绍着外面的楼房。
“娘，咱们在这里住几天吧？到时候你想回去了，我再送您回去。”陆洋外婆看着陆洋，说道：“洋洋今年26了，到娶媳妇的年纪啊，记得早点给他说个媳妇，别耽误了。”沉丽娟笑道：“行，等他娶媳妇的时候，亲自让您把把关。”陆洋看着外婆，没想到外婆竟然记得自己的年龄，却忘记她自己的生日，甚至外婆也忘记顾小婉和徐晓筱的存在。
外婆日渐蜕化的记忆里，她仅仅记得陆洋外公已经去世了，还记得沉丽娟和陆建军这些亲人，剩下的记忆慢慢都忘记了。
陆洋把车停在别墅前面，递给老陆和沉丽娟两把钥匙：“这是家门的钥匙，你们拿着。”说完他扶着外婆前往家里。
别墅一楼有两个卧室，外婆和沉丽娟还有老陆就住在一楼，这样方便起居。
陆洋和黄冰倩还有保姆到时就住在二楼，三楼是书房和卧室，还有一个露台。
陆建军打量着别墅内部的构造，这里的格局比陆洋在明江买的那栋别墅要好，空间设计很合理，浪费面积也少。
陆洋给老陆介绍：“爸，这里都是我设计的，感觉怎么样？”陆建军点头：“不错，就是有点太大，咱们家人少，住不过来。”陆洋笑道：“再过几年，到时候小婉和晓筱要二胎，咱们家就热闹了。”老陆的眼角快速跳动几下。
现在有两个孙女和孙子了，如果再要的话就五个了，能照顾得过来吗？
旋即他觉得自己多虑了，等二胎出生，徐淮和陆佳怡就要上幼儿园了。
沉丽娟收拾完家里，让陆建军先在家里看着外婆，随后和陆洋前往医院看望黄冰倩。
在路上的时候，沉丽娟给陆洋说起家里的事。比如陆佳怡学会认字了，还特别有舞蹈天赋，晚上跟着刘玉卿去跳广场舞，顾小婉那边的工作也步入正轨。
陆洋听着老妈在耳边絮叨，发现无论经历怎样的波澜与坎坷，最终还是回归到平澹的生活。
此时，距离顾先明去世已经大半年。也许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刘玉卿和顾小婉才会缅怀老顾吧。
来到医院后，沉丽娟拿着不少礼物和生活用品来看望黄冰倩。比起冯艳菊的沉默寡言，沉丽娟就要健谈很多，她坐在黄冰倩的床边，给黄冰倩聊着天，分享着坐月子的经验。
保姆郑红在陆洋的介绍下跟沉丽娟打过招呼。原来这就是陆总母亲，看起来比黄冰倩的母亲年轻很多，虽然眼角也有皱纹，但是气色很好，头发乌黑，手腕和耳朵没有任何的装饰，看得出来平时生活很节俭。
黄冰倩面对沉丽娟事无巨细的关心，鼻子感到莫名的发酸。因为她觉得沉丽娟比亲妈对自己都好。
沉丽娟陪完黄冰倩后，陆洋领着她前往新生儿室看陆子瑜。当沉丽娟看到躺在保温箱里的小小瑜时，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陆建军把黄冰倩早产的原因告诉沉丽娟，沉丽娟听完特别生气，没想到黄冰倩的父亲竟然是这种人。
虎毒还不食子呢，天底下哪有这样做父亲的。这还是陆洋没把监控录像给老陆和沉丽娟看，要不然沉丽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沉丽娟问陆洋：“孩子什么时候能出院？”陆洋：“差不多得一个月的时间。”沉丽娟叹气：“比起徐淮和小七，小瑜真的是遭罪，不过没关系，福祸相依，大难之后必有大福。”他们返回病房，沉丽娟开始问黄冰倩想吃什么。
这时，陆洋的手机震动几下，他走出病房接听电话。电话是徐晓筱打来的：“陆洋，最近在忙什么呢？”陆洋：“这不是忙着准备坚果旗舰手机的发布会嘛，你也知道的，这次发售的新品比较多。”徐晓筱：“奥运会快到了，你到时候别忘记哈。”陆洋：“燕京那边的房子都装修好了，等开幕式那天我陪你去看。”徐晓筱：“好，我问问小婉，看看她有没有时间。”陆洋揉了揉眉心，分身乏术啊，幸亏老妈来并州了，这样自己可以放心陪徐晓筱去看奥运会。
2008年8月8日晚8点，鸟巢...
第六百零九章 一切都将水落石出
距离奥运会的开幕式越来越近。这天早上，徐晓筱抱着徐淮踏上飞往燕京的航班，陪她前去的有郑莉和徐海荣。
陆洋提前半年在燕京购置一套占地200个平方的四合院，就是为了让徐晓筱和顾小婉下榻，四合院位于二环，从这里开车到鸟巢不过十分钟路程。
前提是不堵车的情况。彼时的四合院概念还没有彻底炒起来，陆洋算是抄底入手，真正炒作起来要等2009年，因为燕京官方发表公告：鼓励单位和个人购买旧城历史文化街区房屋或院落。
四合院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和升值空间，成了投资商人追逐的目标，交易量开始出现增长。
登上飞机后，徐海荣问徐晓筱：“陆洋最近在忙什么呢？”徐晓筱：“在忙着手机发布会的事情，他后天才能来燕京跟我们汇合。”徐海荣主动抱起徐淮放到腿上，给他指着远处停放的飞机。
“长大后想不想开飞机？”徐淮那双求知欲的大眼睛望着外面，又扭头看看徐海荣。
徐海荣：“想学开飞机的话就要保护好眼睛，不要近视，你最近要少看电视。”徐淮不喜欢玩幼稚的玩具，而是迷上看电视，经常一动不动的看电视，无论动画片还是广告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徐晓筱平时管得严，徐晓筱在家的时候，徐淮不敢看，只有郑莉和徐海荣在家，才会打开电视看。
郑莉背着包，从里面拿出水杯给徐淮倒了一口。
“连飞机都是自家的，还学什么学，不是想去哪就去哪嘛。”徐海荣哑然失笑，拍了拍旁边宽大的扶手座椅。
是啊，忘记屁股下面这架湾流G550是陆洋买的了。在此之前，他都没想过连飞机也可以买卖，只能说陆洋和徐晓筱这代年轻人比他们更懂享受啊，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
广播里传来空姐的语音播报声音，提醒他们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
陆洋这架飞机目前委托给航空公司代为管理，他平时用飞机的机会比较少，毕竟飞一次的成本要二十多万，远远超过坐飞机的成本。
徐晓筱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忍不住打个哈欠，盖上薄毯准备眯一会儿，反正徐淮有爸爸和妈妈看着。
悦湖公馆。陆洋亲自开车等在门口，看着老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最近都是沉丽娟亲自给黄冰倩做饭，做完饭还要照顾陆洋外婆吃饭，然后马不停蹄的去给黄冰倩送饭。
因为黄冰倩和保姆郑红还有黄小伟都在医院。沉丽娟收拾完上车，陆洋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妈，这些事交给保姆做吧，您多歇歇，别把自己累坏了。”沉丽娟不认可陆洋这套理论，她说道：“人就得每天活动才能益寿延年，我看你最近有点胖了，有空记得多锻炼锻炼身体，别总在空调屋里吹空调，对身体特别不好。”陆洋：......沉丽娟：“我早上去看小瑜的时候，发现小家伙长大了点，你有没有发现？”陆洋点头：“看起来确实稍微大了点，医生说情况稳定下来了，差不多一个月就能出院了。”黄冰倩的刀口也都拆线了，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不过在沉丽娟和郑红的观念里，这个时期的女人正是坐月子的关键时刻，很少让黄冰倩乱走，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休息。
陆洋对沉丽娟说：“对了，我后天要去燕京待？几天。”沉丽娟：“干嘛去？”陆洋：“徐晓筱她们今天就到燕京了，观看奥运会嘛，我过去陪陪她们。”沉丽娟轻轻哦一声，她问道：“小婉去不去？”陆洋：“小婉单位要上班，走不开，只能在家看直播。”这也幸亏沉丽娟和陆建军来并州了，要不然陆洋还真不放心去燕京呢。
沉丽娟没有阻拦陆洋，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能陪着黄冰倩，不去陪徐晓筱和徐淮。
每次想到这种分身乏术的时候，沉丽娟就在心里叹一口气。等他们赶到医院，黄冰倩刚刚看望过陆子瑜回来。
沉丽娟见到黄冰倩，说道：“冰倩啊，你现在坐月子呢啊，快点回床上躺会儿啊。”黄冰倩有些不好意思说：“妈，我就是躺着感觉不舒服，想下床走走，顺便看看小瑜。”陆洋知道黄冰倩放心不下陆子瑜，恨不得把病床搬到陆子瑜的房间守着。
经过这两天沉丽娟和郑红的照顾，黄冰倩的身子肉眼可见的胖了一点。
因为陆子瑜还不能喂奶，黄冰倩那些挤出来的都是悄悄倒掉，有时也会偷偷让陆洋喝。
黄小伟这两天跟着蹭吃蹭喝，看起来同样胖了点，黄冰倩吃不完的食物基本都让陆洋和黄小伟吃了。
这时，陆洋的手机响了，看到是陆勇打过来的电话，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他问道：“怎么样？”陆勇的声音很凝重：“陆洋，我昨天晚上把录音机换下来了，里面有一段对话很重要。”陆洋：“什么对话？”陆勇：“姜伟民和他老婆的对话里提到了一个叫埃里克的外国人，好像埃里克支付给姜伟民四百万美金，姜伟民让妻子把这些钱取出来转到丈母娘的银行卡里。”陆洋眉头不由皱起来：“录音机在你手上吗？”陆勇点头：“在我手上，我又重新放回去一个录音机。”陆洋：“那你尽快回来一趟把录音机给我。”陆勇：“这边还需要盯着吗？”陆洋：“等你回来再去盯几天，先把录音机送回来，记得注意安全。”陆勇答应下来。
陆洋挂断电话，目光看向窗外。姜伟民啊姜伟民，没想到你真的倒向那边，埃里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呢？
让你放着坚果科技的总裁也不要呢？随后他拨通陈薇的电话。陆洋问：“方便接电话吗？”陈薇：“我自己在办公室呢，怎么了？”陆洋：“埃里克支付给姜伟民至少四百万美金。”陈薇在电话里的语气吃惊起来，虽然她怀疑过姜伟民，可还是不想看着朝夕相处的队友会倒向对方。
她声音颤抖的问：“确认吗？”陆洋把他派陆勇前去调查姜伟民的事情说了一遍。
“有录音机作证，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了。”陈薇在电话里深呼吸几下，姜伟民位高权重，在坚果手机部门里面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可以说半数以上的中层管理人员都是姜伟民安排的。
如果姜伟民倒了，不知道坚果科技会不会乱套。陆洋：“你有什么想法吗？”陈薇：“如果姜伟民倒了，你准备派谁来接任？”陆洋想到目前手机部门里面，软件部有于浩然，硬件部有孙正洋，还有影像部张俊峰，海外市场部门的郑克难。
张俊峰是新来的，资历太浅，郑克难是姜伟民挖过来的，只有于浩然和孙正洋是陆洋的人。
陆洋说道：“薇姐，我给你加加担子怎么样？你卸任人人网的cEo，来担任坚果科技的总裁。”只有陈薇担任坚果科技的总裁才会让人放心，这样人人网cEo的空缺直接从人人网内部进行提拔，因为人人网都是陆洋建的班底。
陈薇也有顾虑：“可我不怎么懂手机啊，担心胜任不了这个职位。”陆洋：“你只负责管理就行，具体的事情交给下面人去办，再说我也不懂手机，还不是照样研发出来。”公司成长到一定规模，除了陆洋作为灵魂人物，无论谁倒下都会照常运转，姜伟民的影响虽然比较大，但也不会产生致命影响。
陈薇答应下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公司一趟？我们至少也得做个预桉。”陆洋：“晚上我去公司，另外，你下班后把于浩然和孙正洋留下来，我找他们进行谈话，这件事先不要惊动姜伟民。”陈薇轻轻嗯一声，挂断电话。
同时，手机部门的总裁办公室里，姜伟民正在浏览一封加密邮件。有上次法务被抓的前车之鉴，姜伟民浏览邮件很小心，每天都会检查办公室有没有安装窃听设备。
姜伟民万万不会想到陆洋会卑鄙到在自己家的卧室安装录音机。他把所有的检查重点都放在办公室，确认没问题后才点开邮件。
这是他跟埃里克的秘密往来邮件，埃里克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让姜伟民拼命的预定坚果旗舰手机的物料，包含屏幕和传感器以及存储芯片。
埃里克准备等坚果手机发布之后，运用高通的专利技术来狙击坚果手机。
这个秘密连姜伟民也不知道，他只是按照埃里克的要求，进行大批量的订货，姜伟民可以猜到埃里克肯定给坚果科技准备好了后手。
说不定等坚果科技把大量资金都投入到生产的时候，然后给予坚果科技致命一击。
姜伟民心里叹一口气，他在经过最初的挣扎和纠结后，现在已经彻底倒向埃里克。
因为坚果科技的技术底蕴跟对方比起来差得太远了。他丝毫不认为坚果科技能够完成崛起。
与其那样，还不如提前给自己选好退路呢。时间逐渐来到晚上，公司园区的大部分员工都下班回家，个别楼层还亮着灯。
员工们有的在加班，有的在园区里沿着塑胶跑道散步。姜伟民安排完手头工作后，乘坐专车前往机场。
后天就是奥运会的开幕式了，他要在妻儿临走前，带他们观看奥运会的开幕式。
姜伟民前脚刚离开，陆洋就开车驶进公司。陈薇已经等候在公司的大厅。
等陆洋进来后，她迎上来。陆洋问：“他走了吗？”陈薇：“刚走，于浩然和孙正洋都在我办公室。”陆洋点点头和陈薇并肩朝着办公室走去。
此时，于浩然和孙正洋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他们正在讨论手机的下一步研发功能。
随着办公室房门被推开，陆洋率先走进来。于浩然和孙正洋急忙站起身给陆洋打招呼。
陆洋摆了摆手：“坐吧。”秘书张舒瑶关上房门，守在办公室的门口，防止有外人过来打扰陆总的谈话。
陆洋开门见山，把姜伟民倒向埃里克的事情说了一遍。于浩然和孙正洋听完之后傻眼了。
这..这..怎么可能？堂堂坚果科技的总裁会倒向对方？陆洋看着两个人的表情，他选择爆出这个消息，是为了证明于浩然和孙正洋有没有被埃里克收买。
如果连他们也被收买的话，陆洋会毫不留情的把他们全部踢出局。于浩然咽了一下口水，问道：“陆..陆总，消息准确吗？”陆洋：“我手上有姜伟民的录音。”孙正洋明白了，看来是证据确凿。
陆洋随后想起上次老陆跟自己的谈话，老陆说坚果科技把明年的物料都预定了。
对于这件事陆洋根本就不知情，后来给孙正洋打电话求证，孙正洋说没问题，因为销量完全能跟得上。
陆洋猜测对方在针对坚果科技进行致命一击。他开始给于浩然和孙正洋在办公室里面进行谈话。
......明江，阳县。冯艳菊干完农活回来，在家里做晚饭，棒子面粥配馒头和咸菜。
吃过饭后，外面的天色完全变黑，山野间的风吹过来，透过门窗的缝隙把墙上的奖状吹得猎猎作响。
冯艳菊拿起桌上的报纸开始粘在门窗的缝隙处。忽然，院子里响起狗吠声，有个人影踉踉跄跄的进来。
冯艳菊开门看去，正是满身酒气的黄占山。黄占山看到冯艳菊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抬脚把冯艳菊踹倒在地上。
“妈的，偷偷摸摸跑去并州看那个贱人也就算了，你怎么有脸空手回来？孩子都肯愿意给陆洋生，他连一分钱都不出！”黄占山发泄般的拳脚相加打在冯艳菊身上。
短短一会儿时间，冯艳菊鼻子冒出鲜血。黄小伟送她回来的那天，黄占山没有动手，等黄小伟离开，黄占山开始每天打冯艳菊。
他双目通红得盯着冯艳菊，恨冯艳菊没有带钱回来。陆洋和黄冰倩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要钱回来？
“你为什么不给他们要钱！”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打死你这个烂货！”黄占山一脚一脚的踹在冯艳菊头上。冯艳菊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浑浊的眼里布满对生活的绝望和麻木...
第六百一十章 痛失双亲！
黄占山打完冯艳菊后，躺在床上呼呼睡觉了。
半夜的时候，冯艳菊从地上的昏迷中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遍地狼藉，破碎的玻璃和瓷碗，还有暖水壶。
洒落的积水混合着鲜血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流淌着。
冯艳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从并州回来以后，每天晚上都会被黄占山打一顿。
黄占山觉得冯艳菊没有给自己带回来钱，去并州还花了不菲的路费。
她挣扎着站起身，句偻着的身子摇摇欲坠，眉骨和鼻子的疼痛还有鲜血不停的滴下。
冯艳菊看到黄占山光着膀子在睡觉，不由想到身在并州的闺女，又想到儿子。
她先是缓和好一会儿，神色平静的用报纸把透风的窗户湖严密，又把外面棚子的煤炉搬到屋里。
冯艳菊点燃了蜂窝煤，浓烟从煤孔里冒出来，因为门窗的缝隙都被她堵住了，很快浓烟就在屋顶弥漫。
醉酒得黄占山打着呼噜，睡得很沉。
冯艳菊那浑浊的目光看着蜂窝煤，眼神里渐渐失去了焦距。
回想起自己这一生，是悲惨的，麻木的，幸福的，嫁给黄占山的时候，冯艳菊有信心把日子过好，尤其随着儿女的出生，这个家变得更加圆满。
冯艳菊以为勤劳可以致富，她勤勤恳恳种地，养殖家禽，然后去卖钱，从未离开过大山，也很少知道山外面的故事。
即便黄占山游手好闲，那个时候也很少打自己。
从孩子们在外上学以后，黄占山开始赌钱，也开始殴打自己。
如今的冯艳菊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孩子大了，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了。
她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屋子里的蜂窝煤燃烧最旺的时候，冯艳菊往上面一点点的洒水，浓烟逐渐消散，而是变得无色无味。
冯艳菊就像往年守岁那样守着火炉，脑中想起女儿和儿子的陪伴。
黄冰倩：娘，我这次考试不及格，不想复读了。
冯艳菊：傻丫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能读就好好读吧。
黄冰倩：可是我爹他…
冯艳菊：没事，踏踏实实复读吧，娘供你上学。
耳边回荡着母女的对话声。
渐渐的，冯艳菊的头颅无力的低下去...
......
第二天，陆洋和陈薇在洲际酒店秘密会见了移动和联通的运营商总裁。
陆洋提前猜到姜伟民和埃里克的密谋。
现在姜伟民之所以让供应链全力备货，很可能是为了狙击坚果科技秋季新品发布之后的销售。
他不知道埃里克针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致命一击，隐隐觉得可能跟高通的技术专利有关。
既然已经掌握姜伟民和埃里克的动向，那么陆洋就不会坐以待毙。
公司内部运转起来。
他，陈薇，于浩然，孙正洋四个人，很多决策完全绕过姜伟民。
为了不引起姜伟民的怀疑，有些会议陆洋还是当着姜伟民的面召开。
这次跟移动还有联通的会谈很顺利，那就是今年的旗舰新品，陆洋将会生产合约机，其中移动订货量达1000万台，联通也预定800万台。
这样的话，坚果科技的销售渠道就完美解决了，即便面临高通的诉讼，坚果科技也不会出现物料推压，货卖不出去的情况。
他把移动和联通牢牢的绑在属于自己的船上。
经过双方商定，陆洋会在发布会召开之前，就把这些货交付给移动和联通，随着发布会结束，由移动和联通进行渠道销售。
当然，坚果科技官网也会放出少量的库存供消费者来选购。
陆洋和对方总裁互相签完合同。
就在这时，秘书张舒瑶进来，她悄悄在陆洋耳边说了几句话。
陈薇好奇的看向张舒瑶，旋即注意到陆洋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陆洋对张舒瑶说道：“我知道了。”
等张舒瑶离开后，陆洋跟移动和联通的总裁握手寒暄。
“感谢周总和方总协调，这杯酒我敬你们。”
两位老总分别端起酒杯，笑着跟陆洋碰杯。
移动和联通想要拿下坚果手机的合约机业务已经很久了，最早是移动跟陆洋谈，那个时候坚果影响力刚上来，移动准备给坚果签署独家协议，并且给出每年不低于两个亿的采购额。
陆洋考虑到电信和联通的用户，婉拒了这个提议。
如今随着坚果科技发展的越来越快，移动只好退后一步，选择跟联通合作，把电信排除在外。
彼时的电信还比较弱，用户体量远远不如移动和联通。
陆洋为了公司的前途考虑，选择跟移动和联通合作。
双方喝完酒后，陆洋又陪对方聊了一会儿，才宣称有比较重要的事，让陈薇留下陪对方进行午宴。
陆洋走出酒店后，他问张舒瑶：“消息准确吗？”
张舒瑶：“准确，我听到阿姨在电话里的语气很急。”
陆洋拉开车门坐上去，驾车前往悦湖公馆。
刚刚老妈打来电话，说黄冰倩老家的人联系黄冰倩，好像冯艳菊和黄占山都死了，死因是煤气中毒。
黄冰倩现在正值坐月子，本身陆子瑜的情况刚刚稳定下来，又突闻噩耗，心理肯定会承受不住。
半个小时后，陆洋回到悦湖公馆。
他一进门就看到家里的氛围很压抑。
陆建军神情凝重，背着手来回踱步，沉丽娟也是心事重重。
而黄冰倩眼睛红肿，显然她无法接受这个消息，父亲死就死了，没想到母亲也会遭遇不测。
即便她心里对冯艳菊再不满，这个人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陆洋又注意到瘫坐在椅子上的黄小伟。
黄小伟六神无主，眼神有些呆滞。
陆洋问：“到底怎么回事？”
陆建军解释：“早上有人打电话，是黄冰倩村里的支书，说他们家出事了，母亲和父亲都中煤烟了，后来叫了村医去看，村医说..说...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
陆洋完全懵逼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艳菊走得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黄小伟还特意把冯艳菊送回去呢。
黄冰倩默默地收拾东西，显然想回家去看看。
沉丽娟是既心疼黄冰倩，又惋惜黄冰倩的母亲，她觉得黄冰倩正值坐月子期间，肯定不能颠簸这漫长的路途，可出事的是人家父母，不让黄冰倩回去，道理上说不过去。
陆洋明白黄冰倩的心思，说道：“小瑜那边有医生看着，妈，你和我爸就留在这里吧，我陪冰倩回去看看。”
陆建军知道陆洋可以独当一面，他点点头，顺便嘱咐陆洋一番。
陆洋过去把走神的黄小伟叫醒：“收拾东西，赶紧跟我回去。”
这次回去属于奔丧，谁也没有说多余的话，简单收拾几件东西，沉丽娟还帮他们准备了食物。
陆洋发动车子后给爸妈打个招呼便离开了。
沉丽娟和陆建军看着儿子的汽车消失不见，眼里有着浓浓的担忧。
“不知道陆洋开这么长时间的车行不行，忘记让他找个司机替换了。”
“事情太急了，应该没事。”
沉丽娟说道：“冰倩妈妈好端端的，怎么会中煤气呢？我记得咱老家就算有煤气也会顺着窗户缝隙跑出去。”
以前陆洋就中过煤气，那个时候沉丽娟领着陆洋在外公家住，家家户户都是烧蜂窝煤，当时沉丽娟和陆洋只是头晕犯恶心，后来外公说是中煤气了。
幸亏那个时候的老家密封都不严，空气流动带走大部分煤气，否则的话，陆洋和沉丽娟早没了。
陆建军知道黄占山打冯艳菊的事情，他推测道：“说不定是故意的。”
沉丽娟被陆建军的有罪推论吓到了，她轻轻推陆建军一下，示意他别乱说。
陆建军心里感慨万千：“好端端的一个家，儿女双全，孩子们都这么优秀，真是...”
沉丽娟同样很惋惜，不过她和陆建军没见过冯艳菊和黄占山，所以跟这对亲家没有多深的交情，除了惋惜就是心疼黄冰倩，毕竟把黄冰倩当成儿媳妇来对待。
“我就是担心冰倩这样来回奔波劳累，最后留下什么病根。”
“那你怎么不拦着她？”
“出这种事，你让我怎么拦？”
“反正那边有陆洋呢，我们还是照顾好子瑜吧。”
陆建军也有中年男人的无奈，上有老，下有小，有时候照顾人比工作还要辛苦，没体会过的人是不明白的。
当初顾先明为什么早早走了？因为老顾不想把刘玉卿拖垮，尤其刘玉卿的身体也不太好，高血压，气虚，脾虚等问题。
这些是陆建军陪顾先明的时候，顾先明说的。
顾先明看得很开，人嘛，早晚都有一死，有些人看重的是生命的长度，顾先明更看重生命的宽度和深度。
......
陆洋驾驶着汽车，黄冰倩木讷的坐在副驾驶，她的视线失去焦距。
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去世。
她心里很自责，如果那天自己没有跟她置气，如果那天自己挽留母亲，那么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后排的黄小伟同样自责，如果自己多在家里陪陪母亲，如果自己强行把母亲带过来，那么母亲是不是就能幸免于难。
他们家一直都是用的那种蜂窝煤，黄小伟根本就不相信中煤气致死的原因。
他心里甚至有一个疯狂的念头。
会不会是父亲亲手把母亲打死的？
陆洋察觉到副驾驶的黄冰倩情绪有点不对劲，伸手握住黄冰倩的手。
黄冰倩扭头看向陆洋。
陆洋注意到黄冰倩已经泪流满面。
这是奔丧的路上，如果等黄冰倩亲眼见到母亲，怕是要哭晕过去。
陆洋安慰道：“你记得要照顾自己的身体，你不想让子瑜到时候看不见妈妈吧？”
黄冰倩听到陆子瑜，本来已经绝望的眼里重新流露出一丝神采。
是啊，我还有陆子瑜呢。
如果我出意外的话，那么子瑜就没有妈妈了。
黄冰倩吸了吸鼻子，强行让自己不想那么多。
母亲离开，也许去了天堂，至少那里没有痛苦。
陆洋开车很快，下午的时候就赶到了明江的阳县。
与此同时，陆勇也刚从燕京回到并州，他还来不及歇脚就收到陆洋发来的短信，跟孟晓鹏两人开车从并州前往明江。
通往村子的山路无法通行汽车，陆洋只好把车停在镇上，跟黄冰倩乘坐三蹦子前往村里。
驾驶三蹦子的老汉听说黄冰倩要回果寨村，忍不住八卦起来。
“听说你们村死了俩人，中煤气死了，唉，真是可惜啊。”
“听说那家男的天天打老婆，孩子们在外面不知道。”
黄冰倩听到老汉的话，紧紧攥着手，以至于指甲扎进掌心。
陆洋揽过黄冰倩，把她抱在怀里，顺便对老汉说：“专心开你的车吧，别说话了，等到地方我多给你十块钱。”
老汉回头看看陆洋，看在钱的份上，他知趣的闭上嘴。
半个小时后，陆洋和黄冰倩还有黄小伟终于来到这个熟悉的农村。
等黄冰倩从三蹦子下来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经提不起力气，长途的奔波劳累加上伤心过度，让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差。
陆洋和黄小伟扶着黄冰倩向家里走去。
村子里的村民看到黄冰倩和黄小伟，纷纷交头接耳，时不时的指指点点。
有好事的妇女上来假装关心黄冰倩，实际上是打探更多关于黄冰倩的情况。
最近这两年，黄冰倩在村里的名声并不好，谁都知道黄冰倩在外面赚钱了，至于怎么赚钱的不知道，说不定是靠卖自己的身子。
黄占山更是吹嘘女婿叫陆洋，坚果科技的陆洋，多么多么牛逼有钱。
有村民嘲讽黄占山：你女婿要真是陆洋的话，怎么不见女婿给你弄点钱花啊？那么有钱的大老板就算让你天天喝茅台也喝得起啊。
黄占山被这些话怼得哑口无言，他也气恼黄冰倩和陆洋从来不给自己钱，所以才会变本加厉的殴打冯艳菊，想让冯艳菊去跟黄冰倩要钱。
等陆洋和黄冰倩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有派出所的民警，有村支书，还有不少看热闹的。
人群里说什么的也有，有替冯艳菊感到惋惜的，也有替冯艳菊不值的，还有人觉得事出蹊跷的。
黄占山的本家叔伯看到黄冰倩和黄小伟来了，把他们叫到院里，让他们赶紧准备丧事。
陆洋也跟着走进来，比起周围村民那些破衣烂衫的穿着，陆洋的衬衫显得格格不入。
村支书递给陆洋一根烟，询问陆洋和黄冰倩的关系。
陆洋说道：“我叫陆洋！冰倩的男朋友。”
这话一出，很多人都忍不住打量陆洋，果然跟新闻上的那个陆洋一模一样。
人群中出现骚动，原来黄占山到处说闺女的男人是陆洋，竟然是真的。
老黄家的闺女真是走狗屎运了，找了个这么有钱的男朋友...
第六百一十一章 愿天堂没有磨难
并州，人民医院。保姆郑红守在新生儿科室的门口，从透明玻璃看着里面的陆子瑜。
这里有护士和医生照料陆子瑜，陆洋还是不放心，让郑红亲自在这里看着，陆洋担心沉丽娟一个人忙不过来。
不一会儿，走廊里响起脚步声。郑红扭头看去，发现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的皮肤很白，眼睛也很漂亮，看起来有点面熟，可惜戴着口罩看不清真正模样。
对方巡视一圈，问走廊的郑红：“阿姨，黄冰倩在哪个病房？”郑红心里紧张起来，这段时间黄冰倩经常出事，她怀疑找黄冰倩的都是坏人。
可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有气质的女人，又不像坏人。她警惕的问：“你是...”对方摘下口罩，露出漂亮得不像话的容颜：“我是陈思雨，上次去冰倩家的时候，我们见过。”郑红看到是陈思雨，立马反应过来，客气的邀请陈思雨坐下。
“冰倩出院了。”
“怎么出院了？她不是在坐月子吗？”郑红欲言又止，这段时间在黄冰倩身上发生很多事，她不清楚陈思雨知不知道，毕竟涉及到主家的隐私。
陈思雨问：“孩子呢？子瑜是早产，应该不会出院吧？”郑红看陈思雨连陆子瑜早产都知道，她叹一口气，把黄冰倩父母去世的消息告诉陈思雨。
陈思雨愣住了，她拿出手机看看。怪不得黄冰倩邀请自己来医院，结果等她到医院打电话给黄冰倩提示无法接听，原来父母去世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郑红闲着无聊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陈思雨。
陈思雨听完后沉默了，没想到黄冰倩还有这样的遭遇，她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替那个懂事善良的女孩感到心疼。
郑红指着新生儿室：“那个就是冰倩和陆洋的孩子。”陈思雨顺着郑红的手指看去。
陆子瑜还是她帮黄冰倩想的名字，瑜，瑕不掩瑜的意思，就是这个孩子可能会有缺点，但是掩盖不了优点。
在传统文化里，起名最忌讳的是圆满和太大。比如：男不带天，女不带仙，如果命格压不住的话，一生会变得十分坎坷。
陈思雨看着熟睡的陆子瑜，内心五味杂陈。她特别羡慕黄冰倩能有孩子，因为自己的不育，让她这辈子断了这个念想。
陆洋给陈思雨提过做试管，陈思雨暂时没有同意。她不太想要那种单纯就是为了后代的方式。
付秀雅和陈怀民也给陈思雨提过，实在不行就做试管，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总会有办法的。
如果试管还不行的话，就从福利院抱养一个孩子。付秀雅和陈怀民是担心等他们老去的那天，世上就剩下陈思雨一个人孤苦伶仃，连个陪伴也没有。
陈思雨打算等到30岁再说，今年她才28岁，还很年轻。就在这时，有个疑惑的声音在陈思雨身后响起。
“是..是小雨吗？”陈思雨扭头看去，发现面前站着的是沉丽娟。仔细算算，她们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了。
上次见面是去年陆洋在协和医院昏迷的时候，陈思雨过来针灸把陆洋唤醒。
沉丽娟对陈思雨是有愧疚的，最早的时候两方家长都坐到一起吃饭了，陈怀民和陆建军开始商量订婚的事宜。
那是双方家长唯一一次聚餐，后来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也许是陈怀民和付秀雅知道陆洋的花心，再加上徐晓筱生孩子，顾小婉生孩子，沉丽娟和陆建军忙得连轴转，双方之间的沟通慢慢断了。
沉丽娟认真打量着陈思雨，跟以前没有变化，还是那么漂亮，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
陈思雨笑着喊了一声：“沉姨。”沉丽娟不由潸然泪下，她握住陈思雨的胳膊：“一年多时间没见了吧？你这姑娘，到并州来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陈思雨笑道：“我是听冰倩说早产了，今天正好有时间，所以来医院看看她。”沉丽娟愣住了，陈思雨是怎么跟黄冰倩联系上的？
她俩是什么关系？沉丽娟现在只知道徐晓筱和顾小婉之间已经达成和解，双方和平相处，对于黄冰倩和陈思雨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小雨啊，你和冰倩是认识吗？”
“是啊，陆洋昏迷的时候，我联系不上陆洋，就找到冰倩的电话，我们慢慢有了联系，冰倩每次会把她们公司推出的新款衣服寄给我。”沉丽娟听说是这样，提着心稍微放下来。
她看到陈思雨心里高兴坏了，拉着陈思雨的手寒暄起来，比如你爸现在身体怎么样？
你妈妈的身体还好吗？陈思雨也很久没有跟沉丽娟见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保姆郑红在旁边越听越迷湖，陆总在外面是不是有很多孩子？比如经常打电话称呼沉丽娟为奶奶的陆佳怡是谁？
比如叫徐淮的孙子是谁？......明江，阳县，天色逐渐暗下来。
陆勇和孟晓鹏风尘仆仆的从并州赶回来。法医给的初步鉴定是煤气中毒导致的意外身亡，虽然冯艳菊生前遭遇过殴打，但那些伤都不是致命伤，真正致命的一氧化碳中毒。
如果黄冰倩有异议的话，他们可以进行解刨尸检。黄冰倩看过母亲的遗容，脸上的血都凝固在一起。
她脸色异常苍白，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哭得近乎晕倒在陆洋怀里。民警根据村民的证言确定，事发当晚，黄占山殴打过冯艳菊，而冯艳菊点燃蜂窝煤，导致一氧化碳充斥在房间才酿成的悲剧。
至于是故意，还是无意，这个再去纠结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两个人都死亡了。
黄冰倩最终在意外死亡的诊断证明上面签字了。她已经心如死灰，没有精力再去追究过程。
反过来想想，母亲死了也好，至少不用遭受那么多痛苦。既然死亡的结果已经认定，接下来就是丧事的举办。
在陆洋的协调下，房门很快就挂上了白花，黄小伟去挨家挨户的正式通知本家的乡亲。
黄冰倩坐在院子的石墩上，眼神怔怔的看着人来人，昔日那个充满回忆的庭院在她眼里显得破败不堪。
开裂的房顶每逢下雨都会漏水，母亲会拿着脸盆放在下面接住雨水。如果黄占山嫌碍事的话，会一脚把脸盆踢翻。
那个时候的黄冰倩和黄小伟就躲在里屋不敢出来，母亲任劳任怨的把踢翻的脸盘再次放到原来的地方。
娘，你怎么就走了呢。小瑜才刚出生，小伟还没结婚呢。我知道你这辈子过得苦，希望下辈子，不要嫁给黄占山这样的人。
陆洋站在门口，不停得跟村里的管事发烟，农村葬礼跟城市葬礼不同，城市流行火化，在殡仪馆举办追悼会。
在农村是自家院子吃席，亲朋吊唁，找棺木，然后埋在自家的地里完成土葬。
埋葬的说法也分着天数，比如三天，五天，七天。有妇女给黄小伟做好白色的孝服给他穿上，黄冰倩同样被穿上孝服。
他们身为黄占山和冯艳菊的孩子，自然要准备守灵，至少守三天。陆洋现在有经验很多，尤其他现在不差钱，无论是支起大锅做饭，还是让陆勇去安排棺木，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乡亲们第一次看到软中华的香烟成盒成盒的发，本来他们都是看热闹的居多，看在陆洋发烟的份上，也都装模作样的帮忙。
晚上的时候，乡亲们陆续散去了，冯艳菊和黄占山也被装进棺木里。黄冰倩和黄小伟靠在北屋的墙角，眼神呆滞的看着面前燃烧的蜡烛。
陆洋和陆勇还有孟晓鹏在外面抽烟。孟晓鹏和陆勇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毕竟父母双亡的打击换谁都接受不了，虽然黄占山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陆勇说道：“这件事，要不要给咱们公司的人说？”农村讲究排场，前来吊唁的人越多说明混得越厉害。
陆洋摆了摆手：“不是寿终正寝，还是低调点吧，处理完我们就走，再待两天。”陆勇和孟晓鹏点了点头。
山间的晚风呼啸着吹过来，篱笆的围墙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还有门口的剪纸白花同样发出声响。
这让孟晓鹏心里发毛，都说人刚死的时候，魂还没走呢，不知道会不会在院子里停留。
陆洋看孟晓鹏躲在陆勇身后，心里骂了一句：什么胆子，好歹也是读过书的，无神论者不知道吗？
他看时间不早，让陆勇和孟晓鹏去东边那个小屋将就一晚，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孟晓鹏：“我想去个厕所，陆勇你陪我去吧。”陆勇：“出门左拐就有坑，你直接去吧。”孟晓鹏不敢，非要拉着陆勇一起去，陆勇骂骂咧咧只好陪着他去了。
陆洋回到屋里，两具棺椁占据房间大半的空间，黄冰倩和黄小伟时不时的往火盆里烧些纸钱。
以前守灵规矩比较严，家属连续几天不能睡觉，无论谁来吊唁，都要哭丧，向亲朋回礼。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模式逐渐被简化，没有哪个人可以长时间熬夜，长时间的哭。
陆洋劝黄冰倩稍微眯会儿，反正家里也没人，就算睡过去也没事。黄冰倩看着陆洋，她的眼泪早就哭干了，回来的路上，见到母亲的时候，看着母亲被抬进棺木的时候。
一切的一切都是陆洋在协调，她和黄小伟都没帮上什么忙。黄冰倩拉住陆洋手：“陆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陆洋把黄冰倩揽在怀里：“别想那么多了，咱妈也不想看到你们这个样子，她这么做有她的考虑，希望天堂不会再有磨难和痛苦。”黄冰倩轻轻嗯一声：“天堂没有磨难。”很快，她靠在陆洋怀里沉沉睡去。
黄小伟无心睡眠，他跟陆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姐夫，谢谢你帮我们。”
“你要是困的话也眯会儿吧，明天你是最忙的那个人。”黄小伟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摔盆的事情都落到黄小伟身上。
......第二天，村民们早早的来黄小伟家里吃早饭了。陆洋看着那些村民，几乎都是全家上阵，妇孺老幼，还有人端着碗往自己家里走。
他忽然想到一个词：吃绝户！这种流水席打着乡亲们来帮忙的幌子，让乡亲们拖家带口，肆无忌惮的在家里连吃数日。
如果家底差的话，这种流水席花销无疑是巨大的。假如主家为了节俭，把饭菜质量弄得太差，村民会骂你抠门，背地里说你的坏话。
陆洋想到上一世，黄冰倩的母亲四年前就应该去世了，他的及时相救虽然延缓冯艳菊的去世时间，但最终还是没能撑多长时间。
冥冥之中，因果关系很难割舍。陆洋觉得冯艳菊的死亡跟自己也有关系，如果不是自己太有钱，黄占山就不会引起贪欲，黄占山没有贪欲，就不会迁怒给冯艳菊。
唉，没想到会这样。这时，他的手机响了。陆洋看到是徐晓筱打过来的电话，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喂，晓筱。”
“陆洋，你不是说要来陪我们看奥运会吗？爸爸和妈妈都来了，儿子也等着你呢。”
“我这边有事走不开。”
“什么事啊？比看奥运会还重要吗？这可是我们期盼很多年的奥运会开幕式。”陆洋看徐晓筱不肯罢休，只好把姜伟民这个大招祭出来。
当徐晓筱听说姜伟民竟然倒向埃里克的时候，她惊呆了。这..这怎么会这样啊？
姜伟民不是坚果科技的总裁吗？为什么要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呢？陆洋继续道：“他们密谋给我挖了一个大坑，准备狙击坚果手机新一代的旗舰发布会，目前，我们已经投入进去十个亿的资金，如果失败的话那么坚果科技将再也没机会站起来。”徐晓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比起观看奥运会开幕式来说，还是事业最重要，价值十个亿的资金啊。
她在电话里关心道：“我知道了，那我陪儿子去看发布会了，到时候录制成视频发给你看。”陆洋：“好，等我忙完这两天就去燕京找你们，替我向爸妈带个好。”徐晓筱：“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太熬夜。”陆洋挂断徐晓筱的电话，悄悄松一口气。
比如徐晓筱那边，黄冰倩这边更需要他，先办完丧事再说吧...
第六百一十二章 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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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漫长的三天之后，黄占山和冯艳菊的棺椁终于下葬了。
下葬的过程中黄冰倩和本家叔伯产生了争执，因为黄冰倩想让母亲和黄占山的坟地分开。
这个想法遭到本家叔伯的一致反对，冯艳菊和黄占山是两口子，肯定要合葬到一起。
黄冰倩却说：这是我的父母，我有权要求这么做，我不想让我爹再欺负我娘！
反正农村她再也不会回来，也不怕得罪本家叔伯们。
对于这些叔伯们，她没有一点好印象。
黄占山以前顶多是不务正业，对母亲还可以，直到被这些叔伯们拉着赌钱，黄占山才一发不可收拾。
村支书表面上当和事老，实际上坏到骨子里，农民不用上交粮食从2006年就取消了，他仗着村里消息闭塞，硬生生拖到2008年才停止。
种种原因，让黄冰倩对这些人深恶痛绝，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他们家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那些叔伯们看黄冰倩固执己见，他们开始为难黄冰倩，嘴里说着：“夫妻如果不合葬的话，这个家就永世不得安宁，你不怕，我们还怕呢。”
有人让黄小伟拿主意，因为黄小伟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丁。
黄小伟看着姐姐，又看看陆洋，最后看向那些叔伯们。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潜意识里他是希望母亲和父亲葬在一起的，这样也算是一家子，分开葬算怎么回事？
可是他明白姐姐的苦衷，就是不想让娘再受到欺负。
黄小伟咬牙道：“分开葬！”
那些叔伯们骂骂咧咧，说黄小伟不懂事，说黄冰倩是白眼狼各种难听的话。
不远处的陆勇和孟晓鹏看到这里发生争执，忍不住想过来看看，可村子都有风俗，不是本家的族人是严禁下地头的，容易给自己带来厄运。
陆洋站出来拉开对方，说道：“按冰倩说的办吧！”
在场的人看到陆洋严肃的神情，谁也不吱声了。
最后支书发言，表示就按陆总说的办。
村支书也不敢得罪陆洋，因为陆洋来村子的第二天，得知消息的县里领导和镇上领导就过来了。
他们极力拉拢陆洋，想让陆洋在县里投资几个项目，争取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并且保证提供土地和财政的支持。
陆洋看县里的领导态度不错，再加上市里对他也不错，当场就答应下来，表示有机会来这里视察。
村支书得到上面领导的高度指示，一定要全力支持陆洋，争取风风光光的把葬礼办完。
再加上陆洋出手大方，直接送给村支书一箱茅台和两条中华，让村支书坚定不移的站在陆洋这边。
这才有黄冰倩父母葬礼的顺利进行，否则光靠陆洋和陆勇，进展就太慢了。
随着冯艳菊和黄占山分开埋葬，两个新的土堆从地里崛起。
陆洋不由想起顾先明。
老顾也是这样，长埋于地下，与四季相伴，与野草和田间空荡的风相伴。
也许死亡就是另外一种解脱吧。
村民们忙完之后就陆陆续续散去，空旷的田野间就剩下黄冰倩和黄小伟，还有陆洋。
孟晓鹏和陆勇站在地头互相抽着烟。
黄冰倩没有去管黄占山的坟头，她跪在母亲的坟头，安静的把最后一样遗物烧给母亲。
“娘，我们下午就要走了，以后每年的清明，我都会回来看您的。”
“女儿不孝，没能让您过上好日子，您苦了一辈子。”
“娘，对不起...”
黄冰倩泪流满面，弯腰跪拜在坟头，用额头感受着土壤的潮湿，迟迟不愿意起身。
黄小伟默然的在父亲坟头插了香。
他不知道跟父亲说什么来告别，该哭的眼泪都哭完了，心里受到的打击也很重。
就像陆洋说过的，生活总归是要继续前进的，无论经历怎样的坎坷和波折，最后还是会归于平澹。
这时，陆洋的电话响了。
他看一眼，发现是老陆打来的。
陆洋：“喂，爸！”
老陆问：“都安排妥当了吗？”
陆洋看一眼跪拜的黄冰倩：“都好了，下午就回并州，晚上八九点左右能到家。”
陆建军在电话里叮嘱陆洋：“如果你们太累的话，就先回明江住一晚，等明天白天再开车过来。”
陆洋：“没事，晓鹏和陆勇他们也都在呢。”
陆建军听说有孟晓鹏和陆勇作伴，他才稍微放心。
随着身边亲人的各种原因去世，他越来越注重安全和健康。
以前老陆抽烟，这两年把烟也戒掉了，就连酒也很少喝，偶尔喝一点，绝对不贪杯。
沉丽娟在医院还没回来，她去医院看陆子瑜了，还说陈思雨也在医院。
陆建军对于陈思雨同样印象很深，如果不是陈思雨，陆洋就不可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大众视野。
这时，陆洋的外婆问道：“建军，娟子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陆建军放下电话，笑着道：“娟子去看孙女了，下午就回来了。”
外婆：“谁的孙女啊？”
陆建军：“娟子的孙女，洋洋的女儿！”
外婆眼里露出茫然，嘴里喃喃道：“洋洋有女儿了啊？怎么结婚没通知我呢。”
说完她那干枯的手伸进裤子兜，从里面掏出一块褪色的手帕，翻开手帕里面都是各种一块两块的零钱。
陆建军看着那块手帕，不禁感慨万千。
这块手帕至少用了二十多年，他和沉丽娟结婚的时候，丈母娘就是这块手帕。
以前陆洋小时候去外婆家，老人家每次都从手帕里给陆洋钱，那个时候几毛钱也能花，但老人家都给一块，两块。
时间真不经用，转眼间儿子大了，孙女都快两周岁了，而他们也都在慢慢老去。
......
黄冰倩祭拜完母亲后，陆洋走过来扶起她。
“好了，要注意你的身体。”
黄冰倩伸手扶着陆洋的手臂站起来，他们一行人往家里走去。
走到路口的时候，黄冰倩再次回头张望。
以前母亲干完农活，会把铁锹扛在肩膀上，手臂挽着篮子回来，而她和黄小伟就在路口等着母亲。
同样的地点，时间也是中午时分，太阳有些炎热，小路两侧开满不知名的野花，蝴蝶翩翩起舞落在上面。
黄小伟喜欢追蝴蝶，黄冰倩不让他去害小动物。
最近这两年，她在并州很少见到蝴蝶了。
母亲的身影消失不见，成为孤零零的坟头。
娘，最后一眼了。
黄冰倩深深的驻足，最后还是狠心离开了。
回到家后，他们先用水简单洗漱一番，黄冰倩和黄小伟把沾满泥土的脏衣服脱下来，换上干净的衣服。
村民们在院子里吃完最后一顿午饭，喧闹的院子也归于平静。
陆洋和陆勇还有孟晓鹏帮着把家里的狼藉打扫一遍，最后黄冰倩锁上房门，她把钥匙递给黄小伟。
“你以后想回来的话就回来看看。”
黄小伟接过钥匙，以前他接触过这种场合，那时觉得死过人的地方特别害怕，尤其到了晚上，现在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哪怕让他自己在家里睡也不怕。
陆洋问黄冰倩：“家里有什么东西要拿的吗？”
黄冰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都是些银行卡和存折之类。
她哽咽着：“这是我以前给我娘的钱，她一分钱没动。”
陆洋看着那些各式各样的银行卡，还有一沓被塑料袋紧紧包裹的现金。
前几年黄冰倩经常给冯艳菊买礼物和营养品，后来这些都被黄占山变卖，所以黄冰倩开始偷偷给冯艳菊钱。
节俭了一辈子，即便是有钱也不会去花。
陆洋以为老妈是这样节俭的人，没想到冯艳菊过犹不及。
他们收拾完东西，村支书亲自开着三蹦子送陆洋去镇上，不断的夸陆洋年少有为，夸黄冰倩懂得孝顺。
陆洋知道村支书为什么巴结自己，无非想让他到镇上或者县里美言几句。
来到镇上后，陆洋客气得跟村支书告别。
他和黄冰倩坐进车里，黄小伟本来想坐陆洋的车，被孟晓鹏叫到自己车里，老孟猜到陆洋和黄冰倩可能有很多话要说，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镇上。
黄冰倩从车窗看着熟悉的镇子开始后退，内心五味杂陈。
细数这些年，每次回家和离家都是迥然不同的心情和感悟。
经此打击，支撑她活下去的是陆洋，是陆子瑜，是孟晓鹏和陆勇这样的朋友。
她不能倒下，因为不能让陆子瑜没有妈妈。
黄冰倩每天都会给沉丽娟通电话，询问陆子瑜的情况，陈思雨之所以去医院看望陆子瑜，就是受黄冰倩的托付。
甚至黄冰倩都做好最坏的心理打算，如果有一天，有一天自己真的出现意外，那么她愿意把陆子瑜交给陈思雨去抚养。
因为陈思雨无法生育，因为陈思雨是陆洋的女人。
黄冰倩知道陆洋的红颜知己很多，她不想给陆洋添麻烦，也不想让陆子瑜成为陆洋的累赘。
这些想法，她从没跟陆洋说起过。
汽车驶入公路开始提速，陆洋在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黄冰倩靠在副驾驶想着想着，渐渐的睡着了。
陆洋看着黄冰倩苍白虚弱的小脸，很是心疼，还没出月子就要备受煎熬，无论身体还是心理肯定累坏了。
他把音量调小，空调的温度也调得宜人。
今天已经是2008年8月9号，距离奥运会的开幕式已经结束。
徐晓筱终究还是没有等来陆洋。
这也宣告着陆洋的承诺再次落空。
燕京国际机场，徐晓筱抱着徐淮，还有徐海荣和郑莉准备踏上飞往羊城的航班。
过安检的时候，徐晓筱说道：“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带徐淮去并州看看。”
郑莉关心道：“你带着徐淮能行吗？陆洋他那么忙。”
徐晓筱：“没事啊，再忙也要吃饭睡觉的吧，再说徐淮的爷爷和奶奶也在并州呢。”
郑莉：“丽娟来并州了？不用照顾小七吗？”
郑莉对沉丽娟还有陆建军是没有意见的，因为沉丽娟和老陆每周都会去羊城看望徐淮，即便有事去不了也会经常打电话问候。
刚开始郑莉和徐海荣以为沉丽娟和陆建军会偏向陆佳怡，毕竟他们照看陆佳怡照看得最多。
经过这一年的相处，郑莉和徐海荣也逐渐看开了，他们毕竟身在羊城，距离是硬伤，沉丽娟和陆建军这么大年纪了，能做到每周来看望已经很难得了，甚至比陆洋这个当爹得都强，陆洋有时候半个月才会去一次羊城。
不过陆洋有今天的成功，郑莉也不好多说什么，谁让陆洋的公司越做越大呢。
徐晓筱拿出手机打给陆洋，电话响了一会儿没人接。
她把电话打给沉丽娟，沉丽娟那头很快接听电话。
徐晓筱笑着道：“妈，你是不是还在并州呢？”
沉丽娟应下来：“对啊。”
徐晓筱：“我下午三点就到并州了，带着徐淮去看您。”
沉丽娟慌了，这..这..徐晓筱要来？
她扭头看看走廊里的陈思雨和郑红，还有新生儿室的陆子瑜。
这一切徐晓筱都还不知道。
以前都是陆洋处理这种修罗场，沉丽娟没多少经验，不过这两年被陆建军和陆洋熏陶会了不少。
沉丽娟说：“好啊，正好我带着陆洋外婆来并州散心呢，你也知道外婆身体不太好，你要是到了给我打电话，我让人去接你。”
徐晓筱答应下来，她去并州有原因的，一个是看看陆洋，另一个就是徐淮长大了，两边的亲情应该经常走动，不然见面会觉得生分。
沉丽娟给徐晓筱挂断电话后，急忙给陆建军打电话。
“喂，老陆，你下午去机场接一下晓筱，她和徐淮来并州了。”
“你不用管我，我中午就回去了。”
“子瑜这边，有郑红和思雨看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对，你和咱娘去观澜城那边，悦湖公馆这不能住了。”
沉丽娟给陆建军打完电话后，长舒一口气。
陆洋这个狗东西，怪不得在悦湖公馆也买了一套房，以后要是顾小婉或者徐晓筱来的话，家里根本就住不开。
就是可怜我的老母亲年纪大了也要跟着东奔西走，沉丽娟想想就生陆洋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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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 如果我破产了，你养我吗？
下午两点的时候，陆建军开车把徐晓筱接到观澜城的家里。
等徐晓筱抱着徐淮进来的时候，沉丽娟出来迎接，从徐晓筱怀里接过徐淮，还不忘询问徐晓筱奥运会看得怎么样。
徐晓筱笑道：“特别震撼，老外特别多，妈，其实你和我爸也应该去看看的，电视转播和去现场是两回事。”
沉丽娟：“我们这不是没时间啊，家里事儿太多了。”
徐晓筱去燕京的时候，邀请过沉丽娟，沉丽娟根本就走不开，不仅要照顾陆洋外婆，还有照顾坐月子的黄冰倩，还有陆子瑜，事情太多了。
徐晓筱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外婆，她走过去甜甜的喊了一声外婆。
外婆已经记不太清徐晓筱，好奇的看着沉丽娟，似乎想说：我没记得有个外甥女啊。
沉丽娟解释说：“晓筱，上次还来咱们家呢，这是徐淮，陆洋的儿子。”
外婆看着可爱的徐淮，她问道：“陆洋的儿子怎么姓徐啊？不是要姓陆吗？”
旁边的徐晓筱听完，脸上出现几分尴尬。
沉丽娟安慰道：“没事，反正都是自己家的孩子，姓什么都一样。”
她悄悄对徐晓筱解释：“晓筱，别往心里去，你外婆年纪大了，有时候容易犯湖涂。”
徐晓筱摇头：“没事的妈，我理解。”
老辈儿的人都在乎孩子的冠姓权，觉得孩子应该随父亲的姓氏，到徐晓筱和陆洋这代人，姓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还有夫妻给孩子起第三方姓氏呢。
孩子从传宗接代的观念，逐渐到养老，等再过十年，孩子就会成为年轻人心中的累赘。
陆建军从沉丽娟怀里接过徐淮，然后去厨房给徐淮拿水果。
徐晓筱跟沉丽娟聊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妈，你见陆洋了吗？我上午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
沉丽娟有点紧张的撒谎：“兴许是在开会吧，等他看见肯定给你回过来的。”
话音刚落，徐晓筱的手机就响起来，果然是陆洋打过来的。
徐晓筱接听电话，里面传来陆洋的声音：“怎么了？”
徐晓筱：“我在观澜城呢，带着孩子。”
陆洋轻轻哦一声：“那我晚上回去吃饭。”
徐晓筱询问陆洋在哪里。
陆洋告诉她在高速服务区，因为出了一趟差，晚上就回去了。
双方挂断电话后，沉丽娟的电话响了。
沉丽娟看到儿子的来电，心里已经明白几分，肯定是陆洋以为她和陆建军还在悦湖公馆，不知道徐晓筱来并州了，所以提前打电话通风报信。
当着徐晓筱的面，沉丽娟怎么好意思接电话呢，穿帮怎么办？
她注意到徐晓筱看过来的眼神，随手挂断电话。
“刚给你打过电话，怎么又打给我呢，净浪费电话费。”
徐晓筱：......
身在服务区的陆洋看着被老妈挂断的电话，他表情有些奇怪，老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呢？难道不方便接电话？
他和孟晓鹏在服务区上厕所的时候才看到徐晓筱打来的电话，没想到徐晓筱看完奥运会开幕式回并州了。
现在黄冰倩也将回到并州，还有陈思雨也在并州，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陆洋只好把电话打给老陆，很快老陆那边就接听电话，他在里面听到徐淮的声音。
陆建军：“什么事？”
陆洋：“爸，晓筱到并州了，在观澜城。”
陆建军：“我知道，我和你妈还有你外婆都在观澜城呢。”
陆洋
听说双方已经碰面了，悄悄松一口气，旋即问道：“那子瑜呢？她自己在医院吗？”
陆建军压低声音：“陈思雨和郑红在医院看着陆子瑜呢，我和你妈给保姆找个理由，从悦湖公馆搬到观澜城了。”
陆洋没想到老爸和老妈动作这么快。
陆建军询问陆洋走到哪里了。
陆洋把地点告诉老陆，老陆叮嘱道：“回来的时候慢点开，你先把冰倩送到悦湖公馆再来观澜城。”
陆洋给老陆挂断电话，他的眉头紧紧皱着。
陈思雨来了，徐晓筱也来了，时间协调方面变得很难，现在就差顾小婉也来并州了。
孟晓鹏从后面拍陆洋肩膀：“怎么了？”
陆洋收起手机：“没事，徐晓筱来并州了。”
孟晓鹏吓了一跳，徐晓筱是不知道黄冰倩存在的，紧张的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徐晓筱发现什么端倪了？那冰倩怎么办？”
陆洋：“没那么夸张，晓筱是看完奥运会，想着燕京距离并州也不远，特意来看我，她不知道冰倩的事。”
孟晓鹏松一口气，不知道最好，现在以黄冰倩的精神状况，已经经不起修罗场了。
陆洋和孟晓鹏还有陆勇在服务区抽了根烟，直到黄冰倩从女卫生间出来，他们掐灭烟蒂继续赶路。
回去的时候，陆洋不由加快速度。
晚上七点，他们进入并州市郊区。
暑假的夜晚要等八点多才会暗下来，黄冰倩在路上睡了一觉，精神看起来恢复一些，她开始期待跟陆子瑜的见面。
跟陆子瑜分开三天的时间，黄冰倩感觉过去三年之久。
最近这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尤其还是她坐月子期间，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
幸亏有陆洋可以依靠，她才不至于崩溃。
陆洋想到陈思雨的事情，他问：“陈思雨来并州了，你知道吗？”
黄冰倩轻轻点头：“我知道。”
这两天她有看手机，收到过陈思雨的短信。
陆洋：“你跟陈思雨的关系怎么样？”
黄冰倩说道：“思雨姐很好的，我怀孕的时候，她经常来看我，还给我拿了不少礼物和药品。”
陆洋狐疑：“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你俩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他记得陈思雨嫉妒过黄冰倩，主动去阳光巴厘岛找过黄冰倩，后来随着陈思雨的赌气离开，陆洋和陈思雨之间也就很少联系，直到他出车祸陈思雨才露面。
黄冰倩没有隐瞒，把她和陈思雨之间的联系告诉陆洋。
原来陈思雨是通过那次车祸才联系上的黄冰倩，每天都跟黄冰倩聊天，关心陆洋的安危。
那个时候，陈思雨只有黄冰倩的联系方式，陆洋身边的亲朋好友都没有联系方式。
黄冰倩说：“后来芭芭拉女装每到换季就会出新款，我觉得思雨姐的气质很好，就给她邮寄过去样衣，她试穿完给我发自拍照。”
陆洋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如果徐晓筱和顾小婉的和解是因为孩子，那么黄冰倩和陈思雨的和解是因为聊天。
他知道陈思雨的朋友很少，几乎没有什么交心的闺蜜，黄冰倩同样如此，不像徐晓筱和顾小婉都有属于自己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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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洋正有此意，他给陆勇打电话，让陆勇和孟晓鹏先回去。
黄冰倩：“晓鹏和陆勇帮了我们不少忙，过两天我们请请他们吧。”
陆洋：“不用，都是自己人。”
黄小伟在孟晓鹏车上一直睡，也许是这几天太累的缘故，很多跑腿的活都是他去干的，黄冰倩有陆洋的照顾，反而轻松很多，谁也没去打扰黄小伟睡觉。
半个小时后，陆洋和黄冰倩赶到人民医院。
陆洋一眼就看到了陈思雨。
她的气质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就是眉宇间看起来成熟不少，想想上次见面还是春天的时候。
黄冰倩也跟陈思雨道谢，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保温箱里面的陆子瑜。
陈思雨知道黄冰倩的遭遇，她很同情黄冰倩。
人的悲欢有时是可以相通的，黄冰倩失去了父母，但是有陆子瑜，陈思雨有父母，但她无法生育。
陆洋跟陈思雨握手：“陈学姐，好久不见啊。”
陈思雨伸出手，嘴角露出澹澹的笑：“是啊，陆总。”
郑红狐疑的看着陆洋和陈思雨，她总感觉陈思雨和陆总关系不一般，可是当着黄冰倩的面，她也不敢多问，不敢多想。
陆洋问起陈思雨什么时候来的，以后想不想回并州来人民医院上班？
以陈思雨医学研究生的学历，就算没有陈怀民和陆洋的插手，她也可以完全调到人民医院来工作。
彼时医生还是非常吃香的岗位，本科学历就能进，不像后来医学研究生遍地走。
陈思雨想要抽出手，发现陆洋还攥着自己的手，忍不住瞪陆洋一眼，陆洋这才悻悻的松开。
她说道：“楚州挺好的，我以后准备长期定居在楚州。”
陆洋：“嗯，多雨水的城市，气候也比较湿，是很润啊。”
陈思雨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上次她和陆洋在酒店亲热的时候，陆洋就说过这番话。
这个流氓。
陆洋陪陈思雨寒暄完，他和黄冰倩又找医生询问陆子瑜的情况。
医生告诉他们陆子瑜的情况稳定下来，再过半个月就能出院。
由于这里是医院，保温箱里有专门的医护人员照料，加上陆洋和黄冰倩都回来了，他们让郑红先回悦湖公馆。
陆洋对黄冰倩和陈思雨说：“我公司还有点事，晚上就不陪你们吃饭了，你们先去吃。”
黄冰倩知道陆洋这次回老家耽误很多时间，肯定有很多重要的事，她没有挽留，叮嘱陆洋注意身体。
陆洋：“我晚上得加班到很晚，明天再来看你们。”
说完他和陈思雨还有黄冰倩就挥手告别。
陈思雨和黄冰倩都不饿，她们坐在医院的长椅开始聊天，聊彼此的近况和彼此的生活。
......
陆洋开车马不停蹄的返回观澜城，回去之前，他去洗车店把车冲洗了一遍，又回公司的公寓给自己换套衣服，洗个澡，省得徐晓筱看出自己的狼狈。
回到观澜城已是晚上八点多，全家人开始吃饭了。
徐晓筱看到陆洋回来，忍不住扭头看去。
陆洋先是亲了一口正在吃饭的徐淮，又跟外婆还有徐晓筱打招呼。
沉丽娟注意到陆洋眼里的血丝，知道陆洋这两天没有休息好。
她不留痕迹的给陆洋盛饭，叮嘱他：“还没有吃饭吧，快点坐下来吃饭。”
陆洋挨着徐晓筱坐下：“奥运会好不好看？我看网上的那个巨人脚印烟花特别震撼，还有最后点燃火炬的那一刻。”
徐
晓筱说道：“是啊，尤其是鸟巢里面的人特别多。”
她给陆洋讲解开幕式的名场面，比如画卷的表演，还有活字印刷术，丝绸之路等等。
陆洋自然知道2008年奥运会的影响力，这代表着我们逐步开始复苏。
吃过晚饭，陆洋和徐晓筱推着婴儿床的徐淮下楼遛弯。
来到楼下，徐晓筱问起陆洋公司的事情，自从听说姜伟民倒戈后，她就不放心陆洋，有些商业竞争是有风险的，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陆洋看着徐晓筱关切的眼眸，说道：“事情初步解决了，我们做好了提前防备。”
他单手抱着徐淮，另一只手牵住徐晓筱的手。
从这里可以看到汾河河岸的灯火通明，各种高楼大厦相继伫立，隔着很远都能听到那里机器传来的轰鸣声。
徐晓筱听说陆洋有应对方案后悄悄松口气。
她说道：“以前来这里的时候，河岸两侧还是光秃秃的呢，没想到现在变化这么大。”
陆洋：“跟羊城比起来就差远了，北方城市到了秋冬，永远都是那种灰蒙蒙的天气。”
徐晓筱：“这次的新品发布会什么时候举办？”
陆洋：“内部定的计划日期是10月9号，因为姜伟民的倒戈提前到9月1号！”
目前公司内部除了陈薇，都不知道坚果手机的具体发布日期。
陆洋要的就是这个出其不意，他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在10月份，而埃里克很明显准备在十月份进行狙击。
陆洋的计划就是尽快把货卖出去，回笼资金，这样即便公司面临停工停产，他也可以从容而退。
对于未来的前途，陆洋也有迷茫，他不知道坚果科技在这种压力下还能坚持多久，毕竟坚果科技的底蕴实在太浅了。
就像菊厂一样，面对这种大势，怎么能凭公司之力去抵挡呢。
徐晓筱注意到陆洋眼睛的血丝，还以为这段时间陆洋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
她说道：“陆洋，其实很优秀了，不用那么拼的，我爸也让我劝你，说你还很年轻，应该用更多的时间来享受生活。”
陆洋知道徐海荣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老徐觉得陆洋留给家人陪伴的时间太少。
他扭头看着徐晓筱，曾经那个明媚动人的女孩，如今变得成熟而稳重，唯一不变的是徐晓筱那双漂亮的眼睛。
“晓筱，如果我真破产了，你养我吗？”
“当然啊，我养你。”
徐晓筱扬起骄傲的下巴，嘴角露出笑意。
以她现在和陆洋的关系程度，即便陆洋真的破产，也愿意养着陆洋，因为他是孩子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