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贾张氏被送进医院
想到贾张氏，虽然住在城里，但是哪舍得用牙膏。想起那一嘴的气味，何雨柱顿时惊恐万分。
贾张氏看到何雨柱压在自个身上，还和自己嘴对嘴了，第一反应，闭上眼装死。
“柱子，你怎么还愣着不起来，你贾大妈的腰要被你坐断了。”易中海看见贾张氏彻底不嚷嚷了，也怕出事，赶紧把何雨柱搀扶了起来。
何雨柱羞红了脸，站起身慌里慌张的擦着嘴角，谁知道碰到伤口，血越流越多，被众人瞧了见，看着何雨柱这个易中海手下打手吃了闷头亏，全部嗤笑起来。
“嘿，傻柱，秦姐婆婆，你都下得了口呐。”
许大茂落进下石，看见死对头何雨柱出糗，比他挣多少钱都开心。许富贵担心许大茂被揍，赶紧扯了扯他袖子。
“滚蛋，这时候还添什么乱呐！”贾东旭难得硬气一回。
没注意到何雨柱嘴角的人，听到许大茂提醒，再看看贾张氏的嘴，哪里还不知道何雨柱和易中海做了连襟。
贾海杰也傻眼了，扔了老寡妇，没想到大舅子倒是接的蛮准的。对着何雨水尴尬的笑了笑，何雨水此时一脸震惊，用手捂着小嘴。
“嫂子，快醒醒！”易中海不知道贾张氏此刻装晕，正可劲的掐着人中。
贾张氏刚才知道刚才自个牙齿磕到了傻柱的嘴唇，没办法只得装晕，却被易中海这个老情人可劲的掐，没办法，装不了了。
“老易，别掐了，摔的腰疼，哎呦，我的老命诶！”贾张氏醒来，面对敢动手的贾海杰不敢造次，只求赶紧结束。
“一大爷，他再怎么着也不能动手打人呐，我妈一大把年纪了，再给人摔到哪！”
秦淮茹看到有人治这个恶婆婆，心底老痛快了，但却不能暴露出来，哭天喊地的更大声了。
“放肆，找公安，竟然在我们院儿里动手，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刘海中看易中海慌忙救人，开始趁机添乱。
何雨柱反应过来，这要报警，棒梗偷东西不久要露底了，也要被逮进去。
秦淮茹也回过神来，不哭了，抓着贾东旭胳膊，看着刘海中。
“报啥公安，快拉板车先送医院，这别给人摔到哪了！”
贾张氏前些天摔倒在菜窖里，还没好还没稳妥，结果又上棒梗偷鱼，又被李峰绊倒，摔了个大马趴。
今儿再被被贾海杰这么一摔，贾张氏感觉腰确实有些胀痛。
贾张氏心想，前两次心疼钱，没有去医院。这次是大庭广众之下，有人对自己行凶。
有人赔汤药费，那还不抓紧去检查检查。
“快哎呦，哎呦喂，我这把老骨头诶，动不了了，东旭呐，别让人跑咯。”
贾东旭眼珠子都红了，当着儿子的面，你打我妈，你这是扇我脸呢。，冲到阎埠贵的家门下的柴火堆里，拿了个柴火给棍子就冲了过来。
“就TM你叫贾海杰，啊！你TM挺猖狂啊。”
秦淮茹拦腰死死抱住贾东旭，避免贾东旭再被揍。易中海也怕出事，放下贾张氏后也去抓住贾东旭手中的柴火棍子。
“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不要再打了呀。”秦淮茹拼命呐喊。
贾海杰看着贾东旭拿着柴火棍被易中海握的死死的，感觉这贾东旭也就是个银样镴枪头的货色。神情放松下来又点着了一根大前门，把证件和大黑星装回了口袋。
“干啥，干啥，那是你妈是不，我问问你什么叫我来院里偷人，我第一次来你们院儿，咋就偷你媳妇了？”说着还看了秦淮茹一眼。别说，挺圆。
贾东旭目眦欲裂，知道他妈贾张氏说的人是何雨水，但是被贾海杰这么故意歪曲岂不成偷他媳妇秦淮茹了么。
刚才蒙圈的众人，听到贾海杰瞎白话，都哄笑出来。
“这是新国家，我还未婚，到你妈那，我成了和你媳妇乱搞男女关系了！找公安也好，找保卫科也罢，来了我都不怕。”
何雨水听贾海杰胡搅蛮缠，脸红扑扑的，不过也知道，贾海杰在保护她的名声。但还是小碎步走过去，表面上是拉住贾海杰，暗地里却的对贾海杰的腰掐了过去。
虽然隔着大衣，但贾海杰龇牙咧嘴，烟都拿不稳当了，装模做样的得让何雨水把气性消了。
贾东旭听贾海杰似是而非的解释更是气红了脸，你不知道贾张氏在指桑骂槐雨水么？结果就因为握妈下半句没说出来，你就把我媳妇套里面了。
躺在地上的哼唧的贾张氏也傻了眼，这还把自己媳妇给扯了进且，虽然瞧不上，但是传出去丢的是贾东旭呐。
“胡说，我没说秦淮茹，腰疼，快给我送医院，疼的受不了了。”
贾张氏眼看形势对贾家不利，再掰扯下去，明天传出去自家媳妇偷人，那以后出门不得被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何雨柱还是比较听秦淮茹的话的，勤快的从菜窖边，把板车拖了出来。贾东旭看到贾海杰收起了大宝贝，眼神也恢复了清明，讪讪的把柴火扔下了。
阎埠贵看是拿的自家的柴火，冷不丁的跑过去把柴火棍给捡了回去。
“可不能让别人拿走了，这玩意点着可能再炒一个菜呢！”
贾海杰歪头看了看地上的贾张氏，虽说自己虽然打方向盘打的力气大了点儿，但扔出去可真没使这么大的劲儿。感觉她在讹汤药费。
“你别走，把人打了，总得赔汤药费吧。”贾东旭对着贾海杰说完，眼睛却看向了易中海。
“小同志，你看，这老嫂子虽然说错了话，但毕竟年龄这么大了，也不能动手打人是不，这汤药费？”易中海也头皮发麻，好好的大会被搅合成一团浆糊。
“走，去医院，我看看这老东西刷什么花招。不过，你们几位大爷和院子里出几个人跟着，大家都看见的，她有错在先，真骨折汤药费我出，但别想整其他幺蛾子。”
贾海杰索性直白点，说了出来，毕竟贾东旭都在厂里上班，这些腌渍事传出去，家里老头还是会教训自己。另外，一看贾张氏就是想讹钱，真摔岔了，刚才就不会憋着装晕了。
第七十六章 不该来骨科，她得去妇科
刘茵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
“海杰，姨谢谢你今天来帮忙，但是这个医药费不用你来，哪能让你帮忙还让你掏钱。”
贾海杰摸摸脑袋，不好意思道。
“姨，没多大的事儿我有分寸，我压根没舍多大力气，这天衣服穿这么厚，能摔哪里去，我倒要看看去医院能用啥招，没病还能整出病来着！”
在何雨柱贾东旭，几人合力下，把中气十足的贾张氏给抬上了板车。
南锣鼓巷距离最近的就是四九城六院儿。
骨科诊室门外的长凳上。
刘海中、阎埠贵、刘茵、许富贵、贾东旭、贾海杰、何雨柱、何雨水等人，几人合力把贾张氏扶到骨科床上后，坐在门口的长凳上彼此对视。
考虑到前些天贾张氏仰天摔在菜窖里，今天又是仰天摔倒。易中海担心伤着骨头，亲自陪同，贾东旭，秦淮茹在诊室床边候着。
值班的中年女大夫刚才看这么一大群人送着贾张氏过来，有老有少，还以为都是一大家子，心想都挺孝顺的。
“你先别嚷嚷，你们谁来说，病人什么情况。”中年大夫让警告贾张氏先别嚷嚷，随后目光在易中海，贾东旭中间徘徊。
易中海看了看旁边闷不吭声的贾海杰，看来还得自己来说。
“额，和别人发生了冲突，被推倒摔倒了，麻烦大夫看看又没有伤着哪？”
中途需要贾张氏掀起衣服，大夫把易中海、贾东旭等人赶出了门外。
旁边值班护士们听说这么大年纪还和年轻人打架，耳朵也竖起来了。
让贾张氏半掀起衣服，翻了个侧身，只看见屁股和后背都是灰。也没见开放式骨折处，甚至，正常患者被挪动后疼的冷汗都没有，情况有点过于正常。
考虑到年纪大也有可能骨裂，大夫还是尽职的轻按后腰和腹部，看具体疼痛位置。
贾张氏这不去碰瓷儿，可惜了。大夫按哪她疼哪，不过人专业的，一看就知道是来耍无赖，想趁机讹人，但也不管人大夫的事情。
最后平躺后，只有按到下腹部的时候，贾张氏才刷一下，像只大虾似的弓起了身子，脸色唰白，冷汗才流了出来。
“疼，疼，你轻点，人要被你按疼死了！”贾张氏惨白着脸怒叱道。
中年大夫阴着脸把门外的易中海、贾东旭喊了进来。
“我这边是骨科，只能看骨头。先去拍个片儿，刚才摸过骨头可能没有多大问题。但肚子就不一定了，你们先去后院找人吧。”大夫笃定的说道。
刘茵一听，骨头没问题，紧皱的眉头松懈了下来，当大夫说到腹部有问题时又紧张了起来，怕被贾海杰把人摔到哪了。
贾张氏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次来两年前的事情了，那次去过妇科，嘛情况都没有，吃嘛嘛香。
这次大夫说是肚子也没想到之前的事情，还以为是磕着碰着了。
秦淮茹搀着把贾张氏，几人又送去了医院儿后面，人拍片的大夫这时代可牛气的很，值班，宿舍值班。
晚上就她一个人拍X光，在走廊里直嚷嚷，其他夜间值班大夫以为有了重患，赶忙去后院宿舍楼把拍片的大夫匆忙薅了过来。
拿到片子后，拍片的值班医生皱着眉头。
“骨头没事，大晚上的可真会折腾人。”
把片子递给了易中海，摆着手走了。
慌忙的众人先拿着片子回到骨科，秦淮茹搀扶着假模假样的贾张氏在后面小步缀着。
拿到片子的骨科大夫扶了扶眼镜，插到看片灯上，再次确认了一遍。
“咦”！，仿佛发现了什么，大夫神色怪异转过身对着易中海，贾东旭俩人。
“你们不应该来骨科，骨头没问题，身上也没有擦伤什么的。她腰腹痛是上了节育环儿，可能肉粘连一块感染了，得带她去妇科。”
说着还指着看片灯上面的片子，明晃晃的一个O型圆环映入大家眼帘。
都是过来人，哪里不知道节育环是啥，听到大夫说的话易中海如遭雷击，拿着医生递给他的片子，仔细看着片子上，隐隐约约，确实能看到椭圆形的盆腔上有个白色的小圈圈。
易中海倒退了两步，片子从手中打滑落了下来。眼疾手快的贾东旭捡起了片子，扶住了差点摔倒的易中海。
“医生不可能把，我爸早走了，我妈怎么可能上节育环，会不会是哪里没检查出来。”
“这位不是你父亲？”大夫疑惑的看了眼易中海。
听贾张氏是寡妇，大夫也迷茫的抬起头，这易中海比贾东旭这个做儿子的还积极，还以为是父子呢。
再想到贾张氏是寡妇后，忍不禁怀疑的看了看易中海，眼睛里就带着嫌弃了。
现在还不是计划生Y的那时候呐，上环的还是比较少的，现在是提倡多生。
那这位老寡妇上环的目的就清晰可见了。
脑筋没有急转弯的贾东旭，没看出易中海的神色不对，倒是其他人瞅了出来。
猜到易中海的角色后，大夫稍微低下了头，扶着镜框。先看看易中海，再看看贾东旭。最后还是对着贾东旭说道。
“我哪儿知道，这你得问你母亲，骨头肯定没问题，疼痛位置在环那儿。得赶紧去妇科看看，如果是环儿粘连导致的感染，得抓紧看，不能耽搁。”
刘海中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老贾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她贾张氏上环干啥？再联想到前些天她俩钻地窖，晓得易中海上了当，这贾张氏准是防着易中海的！
阎埠贵高深莫测的眼珠子，脑瓜一转，事情就捋的清清楚楚，再看向易中海的眼神里，隐藏着莫名的嘲讽。
跟着的刘茵，本来准备付汤药费的，毕竟贾海杰是帮场子的，哪能让他付。
听到医生说贾张氏疼跟打架没关系，又听到贾张氏上又环，反应过来后眉开眼笑的瞅着易中海这个死绝户。
旁边值班室的护士，都被骨科护士拉到骨科了，晚上值班多无聊，有瓜大家一起吃。
寡妇上环，这不是明摆着有人么，至于正主，那边脸色比贾张氏还惨白的中年人应该就是咯。
中年妇女打架，还是个老伴儿早走了的寡妇，还上了环。跟进来的护士们都盯着易中海瞅，仿佛都猜到了些什么。
第七十七章 贾张氏上有环儿
何雨水此时悄咪咪的把贾海杰拉到诊室门外，小声不知道再嘀咕些什么。但是贾海杰的眼睛越睁越大。
“何雨水，你俩嘀咕什么呢，什么环儿，什么一大爷！”
秦淮茹看见门口嘀嘀咕咕的俩人，感觉跟自家有关，侧过耳朵，听着些什么。
贾海杰，何雨水一脸尴尬，何雨水不断摆起双手。
“没啥，嫂子，你带贾大妈进去吧。”
一头雾水的秦淮茹，盯着众人怪异的目光搀着贾张氏，迈进了诊室。
易中海看着进来的贾张氏，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眼镜中怒愤的火焰，都快憋不住了。
心中曾经的一丝侥幸，全部破灭。
依稀记得那年，院儿里老槐树下的约定。
“老易，帮帮嫂子，老贾才走，家里没人支楞不起来，帮帮东旭，嫂子都依你。”
指望贾张氏生孩子的美梦眨眼破碎，那时还未发胖的贾张氏，身材匀称，随便让自己种种子，原来地早已经翻成了盐碱地，它长不活庄稼啊。
再细想这两年，在自己帮助下，贾家生活改善了，嫂子也圆润了些许，东旭结婚的缝纫机票都是自己弄来的，还给自己留了这一招。
易中海嘴里甚是苦涩，家里一大妈原本安稳的很，但在那晚菜窖事情发生后，现在也在恨着自己。
本打算贾张氏怀孕，自己再和一大妈离婚，可到头来，贾张氏回报自己的全是一场空。
气愤的易中海深吸了几口冷气，众人面前得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再愤怒，只会让众人了解到真相。
易中海强忍怒意的看着进来的贾张氏。
“嫂子，骨头这边没有大碍，但你的腰疼，可能是跟你之前上的节育环有关！”
易中海说道“节育环”三个字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口气是多么的咬牙切齿。
几个小护士兴奋的脸都红起来了，互相只见使着眼色。
贾张氏脸色一凝，自己明明来的是骨科，怎么妇科的事情都被他们知道了。
没文化的贾张氏，哪里知道金属材质的环儿会**光片给拍出来。
“嗯，那时候生东旭，差点死掉。老贾怕再生会出事儿，东旭生完就带着我来医院上了环。”
贾张氏自知理亏，也没敢给易中海撒泼。这么多人看着，总得找个理由，磕磕绊绊的把这个谎圆掉。
两年前，六院刚刚开始上节育环，大夫也只是学成才来，手生的紧。六院在门口告示栏贴了告示，医院出钱找需要避孕的练练手。
正好当时贾张氏刚和易中海苟且，整天提心吊胆担心会怀了。她只想便宜易中海让他把贾家撑起来，可没想怀孕和易中海结婚。
一听街坊邻居说，医院上环后就不会怀孕，还有钱拿。反正自己寡妇一个，正好趁着有红利就去上了环，谁敢想今天会发生这么一幕。
“哦，是么？”
易中海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的反问道。
“那你们抓紧去妇科吧，我们这边大家伙都回去吧！也不早了。”
易中海挥了挥衣袖，暗恨贾张氏骗了自己太多，也不想继续掺和了，索性就回去吧。
说完伸过头对刘茵说道“既然跟海杰没关系，那你们也回去吧。”
“一大爷，那这费用怎么办，这拍片可是好几块钱，后面去看妇科还需要…”
易中海没等贾东旭说完就打断了他。
“那和今晚的事儿没关系！你没听医生说，骨头什么都没事，腰疼是节育环的问题，也不是贾海杰让嫂子上的节育环，怎么能赖着人家。”
说着易中海带着所有神色迥异的院儿里人走了，临走前，他偷偷瞥了一眼秦淮茹。
妇科诊室。
贾东旭在门外，双手扶着头，哪怕反应再迟钝，也想到了，自己母亲和易中海之间发生了矛盾。
不然刚才轻轻松松的，就撒手不管了。还把罪魁祸首几人，全带走了。
也是贾家孕气好，本来妇科晚上是没人值班的，但是新来一位学习的女医生，还留在诊室看书所以今晚不用白跑一趟。
妇科诊室内，年轻的女大夫放下了手里的窥阴器。艹艹的在单子上唰唰写着。
“大夫，我妈这个到底是怎么了，她一直嚷嚷疼。”
秦淮茹红着脸，问着面前的大夫。刚才看到那长长的钳子，伸进去张开，大夫头上顶着灯，瞅了半天，给她带来很大的冲击感。
“我这到底怎么了，当年你们六院说上环就不会怀孕了，对身体没事，怎么现在就疼的这么厉害？”
贾张氏色厉内荏的问着这位年轻的女医生，她不敢把金晚打架的事情说出来，准备倒打一耙给六院，我这反正是在你们医院弄的。
“是节育环和镶嵌到肉里了，感染发炎了，等下需要清创，取下来！”
女医生一听，原来还是在六院上的环。应该是当时的医生，手生，没有上好导致的。
“什么，哎呦喂，还要取下来。你们这不是要我命么！这以后还会不会怀孕了？”贾张氏，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担心的问道。
“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哪里还会怀孕，这环下了后，你想怀都坏不了了，这边肉长实了”
年轻女医生尽量用病人能听懂的措辞解释完，说完还奇怪看了看秦淮茹，心想这位，你家女儿都这么大了，你家老伴还能生么。
几分钟后，脸色苍白的贾张氏，在秦淮茹的搀扶下，下了床。
女医生给贾张氏打了麻醉取了环后，给开了消炎药和止疼片。
“你好大夫，我妈这边还是痛，如果止痛药吃完了怎么办？”
年轻女医生撇了撇眉毛，心情本来就不好。刚才贾张氏胡搅蛮缠，让免医药费，最后把院儿领导都折腾来了，现在竟然还想着以后白拿医院里的药。
心想反正自己过些天就得走了，索性把这一家难缠的糊弄过去。“吃完，再过来拿，给你开。”
“大夫，怎么称呼？”秦淮茹可是几百个心眼子的主，这止疼片才开几片，哪里够贾张氏吃几天，吃完后面不得自己再花钱买药。
年轻的女医生秀气的眉头皱了皱，暗自气自己下班不回去，看什么书。
“我叫丁秋楠！”
第七十八章 满载而归
敕勒川草原上，桔红色的太阳冉冉升起，草原到处沐浴着金色的阳光。
嘎查的院子里，一群没碰过车子的小孩子，胆子大了许多，在车厢上爬上爬下，和自家的马车对比着大小。
一早晨已经审美疲劳的李峰，此刻只想回家，受够了撒泡尿都得担心受怕的晚上。看了看恢复的差不多的脚脖子，推开了蒙古包的门。
“哈丹巴特尔，安排人装车吧，今天必须要回去了。”
“我的安答，你确定吗？这么远的路，可是不好走呐！”
“没办法，再不回去，他们还以为我带着肉跑路了！”
李峰摊开手开玩笑的说道！
“哪会呢！你受伤先坐着，让我们小伙子们给你搬上去！”
大概半小时左右，在几个草原汉子帮助下。
初步风干的肉类用麻袋分隔开，一百斤一袋称好装上车。还有没有分割野兔，草原狼，简单分割的蒙古野驴尸体堆在了肉类上面。
哈丹巴特尔把昨晚，李峰开枪打死的那几只草原狼也一并装上了车，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属于李峰的战利品。
看着满满当当的车厢，李峰内心还是非常开心的。这一次，帮助了草原的同时，救了孩子们，自己还有额外的收货。
刚才一直站在边上的哈丹巴特尔，把手中的账本合上。
“安答，你送来的救命粮有7000斤，超过了原本定下的5000斤。这次装上车风干的肉有2000多斤，加上这些草原狼，野驴，大概会出3000多斤肉。”
“它们的皮毛全部塞在车厢下的铁皮箱里了。”
李峰刚才一直坐在边上，看着哈丹巴特尔清点，感觉数量只会更多些。
琢磨着楚恒那边一千斤，轧钢厂那边两千五百斤可以交差，哈丹巴特尔倒是连硝好的皮毛都给自己了。
李峰悄咪咪的把哈丹巴特尔拉到空荡荡的库房内，从空间里取出带来的钱和粮食票。
“还有其他东西么，我驾驶室里还可以装一点。”
哈丹巴特尔看到李峰从大衣内掏出的钱和粮票，知道涉及到py交易了，谨慎的把仓库门关了上。
哈丹巴特尔点了钱的数量，和粮票，仔细盘算着，该出多少东西换。
“安答，你这太多了。两百块钱和三十斤粮票，我能凑给你五只肥羊，两头骡子。但羊属于物资，你回去后可不能让别人知道，骡子我给你开嘎查的证明。”
李峰甩过去一个我懂得眼神，拍拍哈丹巴特尔的手臂，安慰他放宽心。
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惊喜，在这个没有机械化年代的时代。好养活，能干农活，能拉板车，还能骑。
带回去出手应该没问题，农村地区，对骡子的需求可比自行车要大的多。现在可是很值钱的，两只差不多就能卖两百块了，再饶上五只羊，几匹狼。回去差不多能翻一倍。
“差不多就可以了，留一些。孩子们适应了草原的吃食，后面他们长身体也需要吃肉！”
“放心，安答。羊都是我们队里分下来的口粮，骡子也是之前逮的野驴和自己家草原马生的，都刚成年，不过活的你这不好带。”
“没事，你们弄上车，剩下的交给我，羊全宰了割肉，骡子我带活的回去。”李峰拍拍胸脯，活的骡子才是头好骡子！
两个人窃窃私语半天，哈丹巴特尔去了自家的羊圈，李峰屁颠颠跟着，可是见识了一把蒙古人咋样宰羊的。
被选出来的大肥羊，跪在地上，可能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哈丹巴特尔直接捂住羊嘴，翻过身。
那把小蒙古刀，直接破了羊肚子上皮肉。哈丹巴特尔手直接伸进胸腔，应该是掐断了心脏的动脉，羊瞬间就死了。
没有痛苦，给人的感觉是很温柔，就这么干脆利落的结束了五只蒙古羊。跟中原地区，抹脖子放血宰牲口的方法完全不一样。
李峰想起前世当年，4川的大学室友，穿着围裙，带着护袖，按猪的照片。
离开了敕勒川，在没人的地儿，李峰把车上所有肉和皮毛收起了。那在车上嗷嗷叫的骡子可是把人吵死了，收进了空间里，终于可以安心开车了。
可能是看到车里堆的都是动物肉，动物尸体，把这俩家伙吓坏了。以为它也要被杀，怎么着也不愿意上车。最后还是几个人合力抬着屁股给送上去的，就着还差点被踢着。
三千多斤肉，李峰没有动，毕竟给楚恒和厂里交差的。哈丹巴特尔给了五只羊，还有六只自己打死的草原狼，两头骡子，就是这一趟的收货。
“不虚此行呐，果然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一直开到深夜，已经严重疲劳驾驶的李峰最终没扛过困意，在到鸡鸣驿附近后，随便找了个地儿躺着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了五六点钟。
到了四九城西郊后，趁着没人。先从空间取出了十袋兔子肉和野驴肉放进车厢里。楚恒没吃过狼肉，光要的这俩种肉。
直接开到了三粮店门口，拖着早到了还在门口等着开门的楚恒直接去了三粮库，把肉全部卸了下来。
带着楚恒回去的时候，直接搬给了楚恒一只。为什么用搬，这玩意可不轻，一米多七八十斤呢！
“你没尝过狼肉味儿，今个你好好尝尝！晚上闹狼灾，这可是我亲手打的。”
“这TM真是你打的？这么大玩意，没受伤？”楚恒先看看大狼狗大小的草原狼，然后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峰。
“那不是跟你吹，这玩意想扑上来咬我，一枪毙命。受伤，我怎么可能受伤！”
直到李峰扒开两条前腿中间的枪伤，楚恒才信了。
最后也没多客套，直接收下了。
送走楚恒后，李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剩余肉类，全扔进车厢里，那绿油布扎的结结实实回轧钢厂。
这两天在厂里和衣而睡的采购科科长王杰出，在李峰走后可是没睡好觉，家都不回了。
就等着李峰回来了，心情一直在亢奋与担忧间徘徊。
这么多肉，上面厂长还使劲盯着，可关乎他的前途。
第七十九章 我可是积极分子
早晨八点左右，王杰出又到门卫室溜达一圈，满面倦容胡子拉碴让人一眼看出没休息好。
“王科长，还是在等李峰么？您回科里等呗，来了我一准给您打电话。”瘦猴眯着眼，看着窗外蓝茫茫一片的职工人群扭头对王科长说道。
“怎么着，嫌我在你这里碍事？”王科长从口袋掏出了一包华子，拍在了桌子上。
“哪能呢！我可巴不得您天天呆这边。是不是这小子这趟货比较重要，您看您这两天挺受重视的啊！”瘦猴嬉皮笑脸，拿起桌子上的华子，给王科长和自己点上一根，美美的抽着。
“那你可别打听，都说过了，不能说。不过咱们采购科出马，准是好事，你小子后面就等着解馋吧！”
王科长深深的嘬了一口，吐出一个眼圈。
“嘟！”“嘟！~”
满是上班的人流听到了车喇叭声，回过头都大门往两边散开。
“嘿，这不是李峰么！”
上班的许大茂，骑着自行车，位置比较高，看到了驾驶室里的李峰。挥手打了个招呼，李峰按着喇叭回应了他。
许富贵昨晚回了院儿里后，感觉院儿里的水又要被再次搅浑。把睡醒的许大茂给叫到主屋里再次嘱咐，千万别惹李峰。
并且把贾张氏医院上环的消息告诉了许大茂，其中内情分析个彻彻底底，易中海的底裤被扒的干干净净。
“让让，让让！嘿，就说你呢！厂里车子回来，往边上靠靠别碰着了！”瘦猴在办公室听到了喇叭声，知道上班时间人流量大，出来指挥交通了。
王科长也听到了喇叭声，出来一看，可不就是李峰的斯蒂庞克么，站在门口挥挥手。
人群都茫然额看着门口的采购科王科长，这么一脸憔悴的面容，怀疑是不是昨晚被榨干了。
李峰进了轧钢厂大门后，打开副驾驶门让王科长上车，一溜烟的往食堂仓库区开去了。
后来的人群，看着王科长这看样子专程在等李峰。纷纷像瘦猴打听消息，瘦猴哪知道什么消息，拿着华子的烟屁股故作神秘。
食堂仓库的人这两天也是心情七上八下，科长亲自嘱咐把厂里冰箱清理出来。可仓库里的冰箱哪还用收拾，这三年都可以跑耗子了。就前面来了一头野猪，到现在抠抠搜搜，还不舍得吃。
不过脑袋一想也知道自家采购科要来大买卖了，几台大型冰箱的压缩机呜隆隆想着，下了车的王科长，第一时间冲进去检查冰柜，看到打开后里面冰冻出烟雾缭绕，才放宽了心。
“别磨蹭，快把大门打开，给车子进来。你，去把台秤搬出来。你，去采购科喊人！”这种开心的时候，王科长也顾不得手下的情绪，直接厉声安排起来。
当李峰停进仓库后，赶来的采购科科员们，抓紧把门给关上，跟特务接头似的。
“哇，这么多猎物。”
“这袋子里不会都是肉把？”
当李峰把篷布揭开，堆出栅栏的蒙古驴尸体，草原狼的尸体展现在所有人面前，本就紧张的众人宛如被人打了兴奋剂。
篷布揭开后，都不用李峰上手了，今天他们科长可是在现场。仓库的管理员，采购科的众人，积极的打开后车板，开始卸货了。
王杰出，递给下车的李峰一根华子，李峰接住了，两个人抽着烟，看着紧俏货从车上一袋一袋卸了下来。
“王科长，这袋装的肉类都是都是分好的，兔肉，狼肉，驴肉，这些个是才杀的，肉还没来得及卸！这些够吃到明年了。”
李峰用夹烟的手指，指着卸下来的袋子。
众人虽然搬的很费劲，可是嘴是咧着的。这么多肉，年底的任务，就不用跑了。这年头，肉真的难买到，马上冬天，大冷天骑车下乡收物资。与其顶着寒风瑟瑟发抖，谁不想坐办公室端茶杯呢。
“好，好。李峰，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采购科，你这高中学历，一直当工人可惜了！”说完王杰出弹了弹烟灰。
没料到是这种答案的李峰，考虑了一两秒。
“王科长，您这客气了，我也就是歪打正着这一次。”李峰陪笑道。
虽然不知道这位王科长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机关科室目前应该是满编的状态，不然，那李怀德卖岗位卖到自己头上了。
王科长把李峰拽到了边上。“你小子可别把我卖了，明年机关可能会有大动作，到时候……”
听的李峰眉毛一皱一皱的。
“王科长，这明年的事情，咱明年说。我可是今年把您儿采购的事情干差不多啦！”
李峰不打算吃王科长吊在前面的萝卜，咱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儿，这一车肉，你得到好处，好歹也分润点出来。
“你小子，心急吃不上热豆腐。这样吧，我看你还是团圆。我们科室，今年有一个入档的名额。”
看李峰不上钩，对干部身份不是那么感兴趣。王科长也只能拿出自己的底牌。
“我不是在运输科么，这组织关系能过来？”李峰两世群众，哪里晓得这里面的关系，避免被糊弄，还是问了出来。
“都是轧钢厂的，支部就是厂里，不分运输科还是采购科，不过你们科的名额可是听说给了谢昌军去了！”
李峰闻言眯起了眼睛，这谢昌军看来攀上了哪个人。既然运输科弄不上，不行就走采购科。反正是搂草打兔子得来的，这个身份可是重要的紧呐。
“王科长，看您说的，哎！都是为厂里办事，明年咱这边如果还需要我的话，到时候我再跑一趟。”
李峰乐呵的和王杰出握了握手，这次得了这个好处，羊毛总得留着关键时候薅，反正草原肉多，孩子慢慢长大也是一个过程。通过主动送药已经有了友谊，明年草原肯定还要灭狼行动。
“科长，两千九百八十二斤，风干的肉有一千六百一十斤，剩下的是还没剔的。”全场购科人员，眼冒金星的看着帮助他们完成任务的李峰。
“今天的事情，大家嘴上把好门，现在外面肉多难弄，你们都知道。我要是听到哪里传来风言风语的事情，抓到谁说出去的，谁就去扫厕所去，说到做到！”
王杰出也是发了狠心，两千多斤肉啊，就算按照收购站五毛一斤算也一万多了。这消息要是出去了，隔三岔五来个化缘的，就难受了。
“你明天把申请书写好，交给我！”王科长低声告诉李峰。
安排完了众人后，食堂仓库的门重新打开，李峰在采购科众人的欢送中离去。
第八十章 舅舅来京
白一好处的李峰，开心的把斯蒂庞克开回了运输科。
此时该出车的都已经出车了，运输科下面就贾山河带着学徒工门，整一个一个修补着还有维修价值的轮胎。
看到李峰车子回来了，贾山河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朝下了车的李峰使了使眼色。
“你家这四合院儿里，可是藏龙卧虎啊！”贾山河点着了一根大公鸡，在运输科仓库门口和李峰说道。
“啥情况，贾师傅，您这说的我可有点慌。”摸不着头脑的李峰，定定着看着贾山河。
“昨晚你们院儿里，一个八级工，一个七级工，合起伙来想分你家的野猪肉呢！”
一听这话，李峰眉头皱了起来，没想到这易中海还趁我不在，整事了。
“贾师傅，您咋知道的，是不是贾海杰过去了？”脑筋一转，李峰猜到了前因后果。
“你介绍的小丫头来厂里找他的，不过你家那俩小猪崽得抓紧处理了，万一这些人再去街道或者厂里举报总归惹麻烦。”
贾山河昨晚听到回来后贾海杰汇报，也是震惊不已。这院子里，这人得有多大毛病，这非亲非故就想分人家的猪肉，到哪里有这种道理。
一车间易中海，二车间刘海中，哪怕是在一万多人的厂里，也是拔尖的存在，除了车间主任，车间内也就这些人是大佬了。没想到这样的技术骨干，却是这样的存在。
“胆儿挺肥的，没事的贾师傅，今儿来人领走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敢窝里横。”
李峰的眼神不禁露出寒光，早晨本来开开心心的，结果碰上这糟心事。
“贾师傅，麻烦您检查检查车子，这趟跑这么远，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小问题。我这边今儿算休息，等下找完科长，还是回去看看。”
贾山河接着李峰的车钥匙，还是笑呵呵的答应了。至少何雨水在这样的院里长大，却没有沾染这样的歪风邪气，听海杰说长相也周正，这样明事理的儿媳妇贾山河也满意的很。
进了科长办公室后，科长也知道李峰这趟特殊任务也完成了，虽然和运输科关系不大，但李峰好歹是运输科的人，总归他也能落下些好处。
归心似箭的李峰，和姜科长说完，透漏了采购科那边给了自己入档名额，姜科长挥挥手表示知道了，意思你自己看着办。
下了运输科小楼，也不管其他人了，出了轧钢厂蹬着个自行车，就着急忙慌的往家里赶去了。
南锣鼓巷四合院门口。
“你好同志，请问你找谁？”
三大妈看着眼前又黑又瘦的成年男子，一看就是乡下干农活的庄稼汉。最近两年闹灾荒，附近的都在往四九城跑。导致的治安并不是太好。院儿里今儿进了陌生人，所以三大妈目光比较谨慎。
“你好，麻烦请问这里是南锣鼓巷95号吗？”
“你看这边的牌子，可不就是95号么！你找哪位？”三大妈不耐烦的指了指，边上已经锈迹斑斑漆都快掉完的铁牌指给刘强看。
刘强憨厚的笑了笑，把肩膀上扛着的麻袋放在地上。
“我找我姐，她就是住这里的，她叫刘茵。”
听到这位是刘茵的弟弟，那就是李峰的舅舅。三大妈意料到可能是来取小猪崽的，马上换成了一副笑脸。
“哎呀，早说刘茵弟弟嘛，你跟我来，前面听刘茵说过老家要来亲戚。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热情的的三大妈领着李峰舅舅刘强带到了李峰家门口。
“李家妹子，你弟弟过来看你了。呵，东西挺沉的啊。”感情三大妈呵三大爷过久了，看到刘强一麻袋，估摸着装着不少东西。
“不是跟你们说了，别带东西！别带东西！你看你。你这回去都给带回去，这里不缺吃的，东西放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三姐，谢谢您！我弟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我先招待招待他。”
刘茵看着三大妈在门口候着也不是回事，东西还想让弟弟拿回去，哪能送给三大妈家。
三大妈尴尬的笑了笑，知道刘茵看透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没事，我现去门口纳鞋底儿！”
刘茵还是比较心疼弟弟的，出嫁这么多年，光从家里拿东西，还没给家里回过东西。也就这次机会，能帮家里摆脱一下困境。
刘强还是比较关心猪，大老远跑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俩小家伙么，收到刘茵传过去的电报，家里想办法凑了钱，找大队开了介绍信，就抓紧买票从皖南往四九城赶。
“姐，你别倒水，不渴，就是小猪崽我想去看看，嘿嘿！”
想到以后家里有两头猪，三十多岁的刘强不禁笑出了孩子声，农村太苦了小鸡仔。
刘茵听后，也知道弟弟迫不及待的心情，放下手里的杯子。
“走，带你一起去瞅瞅！可能吃了，这两天又长胖了点儿。”
俩人一前一后到了倒座房，刘茵直接打开了门锁，让刘强进去看。俩只小猪崽看进了人，吭哧吭哧的到刘强脚边上要吃的。
真看到了猪崽后，刘强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伸手就抄起脚下的一只，拎着俩腿就往裤裆瞅。
“嘿，母的，这只呢？”
“那只是公的，你外甥还真就聪明，知道留一公一母。”
趴在窗户口也跟着乐呵的刘茵回道。
“那成，地里红薯藤多，家里孩子放学还可以去割猪草。实在不够，还可以上山挖笋，一定给他们养好咯！”
刘强再次放下手里小公猪，俩只猪崽子，没讨着吃的，还被倒拎起来，吓得直往墙角钻。
“给你，先喂它们点吃了，让它们熟悉熟悉你，不然带出去，路上会叫唤的。”
刘茵从窗户递过来一根有点儿焉了的大白菜，刘强接住后，掰开叶子，给它们喂食。
“李峰找厂里开好的条子，你们放心养，队里找你们麻烦，就说是替轧钢厂养的。”
闻言，刘强最后一点疑虑也没有了，本来还想一家养一只，这样看来可以合到一个圈里养了。
第八十一章 舅，你赶车6不6
着急忙慌赶回的李峰，两条腿把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巷子口和纳鞋底儿的三大妈打了个招呼，就进院子了。
“李峰，你舅舅来了！”
“诶，好嘞，谢了三大妈！”
隔着院儿门儿，正在喂猪的俩人听到了三大妈的招呼声，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刘强出了倒座房，就看见李峰搬着崭新的自信车进来了。
“老舅，您来啦，赶紧进屋坐，俩只猪崽在这里可跑不了！”
看着刘茵边上的成年男子，李峰判断应该是舅舅了。
模糊的想起来些，但那已经是小时候的记忆了，刘茵在搬到这里后倒是回去过几次，但是自己还真没回过姥姥家了。
笑着打了声招呼，刘强看着李峰也愣了神。那时候穿开裆裤，跟着他屁股后放炮炸牛粪，哭的哇哇叫的李峰，现在已经是大小伙子了。
“诶，看着猪崽，才踏实。你这一转眼变化太大了，当兵回来都不回去看看，真认不出来了！”
“老舅，这才回来没多久，有空咱一起去看看外爹外奶。”（徽州方言）
李峰尴尬的摸了摸头，这一世的李峰确实不像话，到了四九城也没回去看望过。
“这自行车，新买的？”刘强羡慕的摸了摸锃亮的车把，害怕摸脏了也就一触即退，李峰看着他跟车把颜色完全相反粗糙的劳动人民的手，感慨颇深。
看着崭新的自行车，上次自己来悼念李德义也没看见有，现在倒是有了辆自行车，刘强猜应该是外甥退伍回来后买的。
“之前厂里奖励给我爸的车票，快到期了，不买不浪费了不是。”
提到了李德义，刘强也沉默了。毕竟这些年，确实姐姐家过的也不是很好。
俩人一前一后搬了自行车过了门槛，李峰把车停在了家门口，支了起来。刘茵把倒座房的门上了锁后，端起杯子，给刘强倒水。
“姐，不用倒，不渴。”
刘强也没舍得进屋，看着自己外甥的自行车，倒是和刘茵一样的反应，拿起车蹬转起了车轮。
刘茵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想不起来买车当天她也是一样的反应。
“这买车钱呐，还是李峰撞了大的野猪，换来的。不然，哪里有钱给他糟蹋。”
“李峰可以的，现在接了班，开大车，之前我还担心。现在看，这一辈，也就是他能出头了。”
刘强接过刘茵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两口。
“老舅，我外爹外奶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
李峰作为外孙，想想这一世长大后还一直没去看望过外公外婆，感觉也有点愧疚。
“哎这个年纪，还能咋样，身子骨倒还算硬实。这两年收成不好，你外爹还是要下地干活，想多挣点工分。”
可能是触动了伤心处，刘强的笑容也从脸上消失了。以往自己种地，收粮食，好歹还是能吃饱。后面公社化，才吃了几天饱饭，现在家家户户没余粮。
以往还可以上山挖挖笋，打打猎物下山换些钱，日子总归过得下去。哪像现在，经历过这几年的灾难，山上能吃的野物都被打完了，坐火车几块钱的钱都需要凑。
对于农村的情况，李峰心里也有数，走到舅舅带过来的麻袋边，打开看了看。
“也没带啥东西，都是自己家种的花生，腌的笋干，还有你外爹让带的一些鸡蛋。”
可能这也是来四九城，唯一能带的稍许体面的东西了，不过刘强看了看门口的自行车，还是低下了头。
中午，刘茵看刘强大老远跑来还带这么多东西，直接从腌的猪肉上面割上了半斤肉，四合院内飘散着猪肉炖笋条的香味。
闻着香味的贾家，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相顾无言。秦淮茹看着盘子里的几根白菜，和碗里的能浮起筷子的稀棒子粥，闷不吭声。
明天厂里才关饷，家里已经没有余粮了，熬了棒子粥，稠的已经给病号婆婆了，棒梗都只能吃半汤半水的。
本来打算找一大爷家“借”点儿，但是得知了贾张氏上环后，现在的易中海倒是微笑接待，但是甭谈借粮。
秦淮茹看着贾张氏囫囵吃完棒子粥，直接到了柜子上取下纸袋包的药片，拿出两粒，就要往嘴里磕。
“妈，大夫说一天只能吃一粒，您别吃那么多啊。”秦淮茹看贾张氏倒出两粒想出言阻止，结果被贾张氏翻了一眼白眼。
“你懂什么，这是免费拿的药，那个大夫，就想我吃的少一点，给医院省钱，我哪能如她意！吃完咱再去拿。”
磕完止疼片的贾张氏，感觉浑身舒坦，心理上感觉肚子也不疼了。看着桌子上的两根白菜，想着易中海现在不愿意借粮，自己该怎么办。
李峰家。
“老舅，现在这年月，干庄稼地恐怕不好养活一大家子！”
李峰吃着饭，考虑怎么帮助家里摆脱目前的困境，毕竟小猪崽长大还得有一年。
“是的，你舅妈也讲过，你表弟表妹都不想读书，下来赚工分了。都怪你舅舅，也不会什么木匠瓦匠活，不然出去干活还有点奔头。”
刘强也闷着头，也为无奈的说道。
“这些手艺人可以出门？队里给开介绍信么？”李峰不了解内中详情，所以问道。
“可以，村头的蒯家，就是出去干瓦匠活，然后买大队的工分，大队给开介绍信！”
听到刘强的解释，李峰豁然开朗。
对啊，红星公社卖鸡蛋的那家不就是这样的情况，卖鸡蛋换钱，拿钱换工分，然后凭工分分口粮。
心想那之前的打算可以重新考虑了，如果再把羊肉狼肉，还有那些皮货全给卖了，估计自己投入的钱就回来了。那两只骡子，可是好东西呐。
“老舅，赶车把式，给人搬东西的活你能干不？”
刘茵停下了嘴里筷子，诧异的看着李峰，这兔崽子又想整啥幺蛾子。刘强也抬起了头，一脸问号的看着李峰。
“生产队的驴车都是我赶的，搬东西，庄稼人就一把力气，不过……”
第八十二章 妈，我两百块换了俩骡子
可能是想到买驴车架，车轱辘这些东西，需要很多钱，感到希望渺茫，所以刘强的脸还是黯然了下来。
李峰过去，把门口的几个馋肉，眼冒绿光的小孩赶走，再把门给关上。刘茵刘强看这场面，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李峰接下来要讲重要的事情。
“老舅，我这趟跑内蒙，弄到俩牲口，蒙古马和内蒙的野驴配的骡子。”
李峰回到桌前，认真的对着刘强说道。
听到李峰真干成了大买卖，刘茵突然想起了那二百块钱和三十斤的粮票，没想到换了这俩东西回来，赶忙拉着李峰袖子问。
“骡子呢，你怎不带回来，你放哪里去了，别给弄丢了！”
刘茵这几天喂小猪喂上瘾了，农村出来的就喜欢养些家畜，看着它们一点点长大，很有成就感。
但不久这些小猪就要走了，李峰突然又搞了两头骡子，农村出身的都知道骡子的重要性。
“妈，院子里现在哪里还能养，前面院里的事儿，贾海杰他爸都跟我说了！骡子放战友家先养着，不碍事。”
这不提还好一提，刘茵也气上心头，要不是李峰聪明，早找厂里开好了单子，前晚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过去。
刘茵把昨晚的事情，和刘强提了一遍，李峰在边上也认真的听着。贾山河只讲了个大概，刘茵从头到尾叙述的更清楚。
听完，刘强“啪”一下把筷子拍了桌子！
上次来吊唁，看着邻居感觉还都差不多，结果听刘茵一说，才知道这院儿里都是什么样的禽兽。
也顾不上问骡子的事儿了，就要去找那位组织大会的易中海找回场子，被李峰拉住了。
“老舅，没事，我能收拾它们，他们人都上班去了，不在家里！以后帐咱们慢慢算。”
“舅舅，这牲口在草原我就看中了。蹄子粗，劲贼大，蒙古马和内蒙野驴配的，耐力肯定没话说。”
李峰吐沫横飞的夸赞两头牲口的好处，越夸反而感觉自己说的越有道理。一只一百块虽然卖掉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但是现在自己要那么多钱也没用。
现在哪里用得到这么多钱，买东西都要各种票，房子解放后基本也都是公家的，得看机会才能买到私人有房契的。
不如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买俩车架子，俩废轮毂。轮胎厂里等着补的有一大堆，也没个数。至今没薅过厂里羊毛的李峰觉得，自己发现了废旧轮胎的利用价值，自个用几个应该不成问题。
这样自己出东西，母亲家里出人。
赚到的钱对半分，又能帮助他们摆脱贫困，自己家又能有额外的收入。
毕竟这时候，东西虽然禁止私人买卖，可没说不给租呐！别人能租房子，阎埠贵能租自行车，那自己可以租骡子板车。
刘茵听到李峰描述的反而越激动，饭也吃不下了。拉着李峰就要去看自己家的俩牲口是不是像李峰说的那么漂亮。
李峰早把骡子塞空间里了，不然也没草料喂呐，哪有地方带她去看。
打断了情绪高昂的刘茵，下巴抬了抬，示意看看舅舅那边怎么考虑的。
毕竟自己个儿还是得上班，哪会出来当板爷。
就看这舅舅自己愿不愿意脱离泥潭了，板爷虽然累些，但是比起乡下动辄建水库，挖水渠起早贪黑种粮食来的强多了。
刘强此时正低着头，盘算着李峰说的行不行。
首先是来回车票还有粮食这东西需要粮票买，农村哪有粮票，只得回家带。还有一年买工分得翻倍至少六七十块，都是要付出的风险。
“老舅，我琢磨着。最近四九城各个单位都在兴建家属楼，包括咱厂里也是。它建好后，不可能空着，人们总归要搬家，四九城住几百万人呢！”
“哪个单位能使着汽车给人搬家，那不成了占公家便宜，都是靠人拖马拉的送过去的。”
看刘强有些犹豫，李峰也理解。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干农活，突然让他远离家乡，抛下父母妻儿北上这么远，总归有些顾及，所以继续加码。
“只要踏实肯干，累点苦点，能挣到钱，让家里吃饱才是最重要的。俩孩子总归还是要上学的！在这边干好了，以后还可以把舅妈孩子都接过来。”
可能是被李峰说中了什么，再抬起头时，刘强的眼神里充满了坚毅。是的，自己苦一点都不怕，就怕俩孩子以后和自己一样在土里刨口吃的。
“姐，不瞒你说，我想出来。家里有大哥和爸他们的话，能撑得住，两只牲口，我把哥家里的老大也带过来。”
刘强考虑了半天，觉得能干，自个本身就是队里的车把式，养驴都会，养骡子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再四九城里当车把式能挣来多少钱。
李峰看舅舅的反应，值啊到自己的说客技巧还是没有落下，这还是得把握住客户的需求，才能把房子卖掉。
“老舅，俗话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今儿我妈也在场，您后面可不能坑您外甥呐！”
李峰嬉皮笑脸的把话说开了，毕竟以后涉及到钱的问题，也是看舅舅是那种踏实的，不然李峰宁愿把骡子卖了。
“嘿，你怎么跟你舅舅说话的，没大没小，你舅能贪你那三瓜俩枣！”
刘茵听了不满意，感觉自己娘家惦记着李峰似的，瞪了李峰一眼。
说道钱的事儿，刘强有些尴尬了，毕竟人生中第一次接触这些，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挣钱，能挣多少钱是个未知数。
“姐，不用说李峰，他讲的没有错，毕竟都是李峰给的这些东西，我也只是下力气而已，帐算明白点，以后才不会有麻烦。”
刘强正色的对刘茵说道，刘茵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点了点头闭口不言了。
李峰看事情基本妥了，但是自己也不了解行情，索性事情都安排给舅舅，做个甩手掌柜。
反正有刘茵在，料想老舅也不会坑自己的外甥，现在农村还是淳朴的，只想出来讨口饭吃。
“老舅，您这先不急着回去，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您下午不行咱上街上溜达溜达，了解下市场上的行情怎么样，这样您这回去，跟舅妈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第八十三章 板爷市场调研
李峰考虑到舅妈可能会反对老舅这么外出，所以李峰觉得还是得靠着事情来说话，你亲眼见着钱从眼前溜过去，跟自个错过的滋味可不好受。
料想四九城，板爷最多的地儿，也就是火车站附近还有信托商店和百货大楼那边。
“还有，问问那些板爷儿，喂牲口的草料，豆饼啥的哪里可以搞到，不能又让骡子跑，又让骡子不吃草吧！”
李峰开了玩笑，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给老舅先捋顺。刘强看李峰的眼神就变了，感觉这个大外甥现在安排事情仅仅有条，并不是像糊弄人的。
“行，李峰，你读过书，比我们庄稼人懂得多。吃过饭，咱们去外面转转，看看行情怎么样。”
三人各怀心事的吃完饭，刘茵收拾起碗筷，李峰骑着自行车带着刘强往板爷儿们的聚集地火车站。
刘强跳下自行车，看着火车站川流不息的行人，自个早晨也是从这儿下的车，那时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做拉货的活，也就没注意人流量这些。
再重新来这一看，人着实不少。这年代坐火车可都是大包小包的，下了车，大部分想省钱的，选择拎起东西步行到车站，等电车，或者等公交。
也有一部分，穿着体面，不差那点儿钱的，选择了嘀嘀黄包车。
李峰停好自行车，看着刘强向那边等待装货的板爷走去。
此时趴活儿的板爷儿有不少，骑三轮的，驴板车的。
刘强看着一个个行人拎着行李，或坐上了车，或把大包小包的行李放在板车上，心思也被触动了。
“嘿，爷们儿，有货要走么？”
有眼力见的板爷儿看见李峰骑车带的刘强过来还以为有大件啥的要拉，赶忙上前搭话，糊口饭吃。
刘强摆了摆手，从口袋掏出没有开封的大铁桥，这烟可是一角三分钱呢！他都不舍得抽，为了办事儿，还是给这位递了一根。
“我来问问价格，咱这边拉一趟行李到南锣鼓巷那儿，这趟得多少钱。”
那位有眼力见的中年汉子，笑呵呵的双手接过香烟，看了下牌子，没见过皖省的香烟。反正有货没货先落下根烟抽，倒是挺好。
“南锣鼓巷倒是不近，来回咱得耽搁三四个小时，您自个装卸东西的话咱这边一块钱，如果是需要咱下力气的活那可就看东西多少咯！”
刘强装作你这要价比较高的样子摆摆手拒绝了。
换了一位，又问了问旁边拉驴板车的板爷儿。
“我这比他价格可高点，我这板车拉货可是能抵上两个三轮。”
这位师傅倒是不矫情，毕竟三轮只靠两条腿，拉的多了，人哪有驴有劲儿。所以价格普遍高点儿。这个倒是和后世搬家公司3米6、4米2的车差不多一个意思。
“您这牲口喂的倒挺好，我家里的羊吃的瘦不拉几，这平常喂哪里的草料？”
刘强打听价格差不多，说着边拍拍驴的脖子，琢磨打探卖草料的地儿。
“德胜门外草料铺子，那草料才叫一个地道，我这头驴膘肥体壮，是花了大价钱靠豆饼麦糠盐巴搀着喂出来的！”
被刘强挠到了痒痒处，那位板爷也开始了吹嘘，他们吃的差点儿没关系，可是驴这玩意可是命根子哦，得伺候好了。
刘强闻言盘算着自个走到南锣鼓巷大概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来回一趟货，等于一块多钱，一天如果能干个两趟哪怕便宜些，也能赚个两块钱。
这还是蹬三轮的，货装的没有板车的多，如果板车搬家的话，一趟恐怕能挣更多。
再次找理由回绝了这位驴车的师傅后，刘强走回到李峰跟前。
俩人互视一眼，李峰看到了刘强眼底深处燃烧起的火焰。自个农村累一天才多少，人家一趟的活抵自个干十天，心情怎么不激动。
“他从这边到你家南锣鼓巷那块，一块一趟，搬东西另算，这样看来，活有干头。”
李峰闻言也盘算起来，不过还是得稍微打击一下，不然回去老舅万一吹得太厉害，也容易引起别人家得嫉妒心理。
“也不是天天有活，总有个刮风下雨的，得歇着，您真打算干可得说在前头。”
“那也没事儿，没活，下下力气给人搬东西，这么大四九城，难不成能饿死。”
刘强可能看到总算有出头之日，也算彻底下狠心了。琢磨着自个到时价格要的便宜点儿，别跟他们这样懒散着等活儿。
再多问问别人要不要拉货，一天只要多跑两趟，连给人搬搬东西。
哪怕和李峰三七开，一个月好歹也能挣个十几块，去掉房租买工分的钱，一年也能攒一百多块。
比在家里挣工分合算多了，挣公分一天才10个工分。10工分差不多才折合1毛钱。
累死累活这一年才三十多块钱，虽说是算钱，但最后全折合成粮食了，而且还都是粗粮地瓜，土豆之类便宜的才可以勉强填饱肚子。
可怜的城乡二元经济结构，辛苦的农民，耕耘一年，才相当于城里一个月工资。还得用城里一个月的工资，养活着一家老小一年。
所以那时，农村的出身的孩子早早放弃上学，下地挣工分也确实不是家里不给上。
上学还得花钱，下来后一个十几岁孩子劳作一天还能得六七个工分，家里劳动力越多，工分越多家里的日子才能更好过。
李峰再次骑车带着刘强一路往北，向着百货大楼那边骑去。坐在后排的刘强，看着路上拉人的黄包车，还有拉着货物的板车，第一次感觉生活有了奔头。
默默看着前面骑车的李峰，这一切都是这个大外甥带来的。家里得到两头小猪崽消息的时候，李峰外公直接拍板定下来养。
当时大哥也就是李峰大舅还担心不好养，或者养大后被村里算任务。自己一直担忧的心到了这里，才发现被李峰安排的妥妥的。
现在又提出了赶车这个活，这可是能改善一家子的生活情况呐！
到了热闹的百货大楼下，刘强跳下了车，看着气派的四九城，最繁华的商业地带。
川流不息的人群，比老家省会合胖步行街还要高的高楼大厦，给了他很大的冲击感。万一自个干得好呢，是不是可以把孩子接过来呢。
只要他们好好读书，进了厂，就能像李峰这样骑着自己的自行车，穿着干净体面的衣服，不用为了口粮食低三下次到处求人。
第八十四章 货运搬家 （上）
下来了后，正好瞧见几个年轻人正在往外搬一台缝纫机，应该是结婚用的，旁边的年轻女性正在后边开心的跟着。
“师傅，去通洲北运河那多少钱。”一位年轻人拉着一位赶车的车把式直接开口问道。
车把手瞅了瞅一台缝纫机，之前应该也是经常拉这种的。
“您这可不近咧，五六十里地，到晚上也不一定能回，五块钱，今儿只能拉你一趟活了。”
一听要五块，年轻人也肉疼的很，这可是普通人五天工资了。刚买缝纫机，哪还有多余的钱，可要是坐公交又不好装缝纫机，能喊板爷儿。
“两块钱，能去就行，去不了，我再找别人。”
李峰和刘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几个人在那里掰扯，最后还是那位新郎官的俏媳妇站出来砍价，最后三块钱跑的这一趟。
繁华的商业离不开物流的运输作用，就像后世的淘猫，京狗离不开快递业务，两者相辅相成，本身还有点疑虑的李峰彻底打消了顾虑。
带着喜笑颜开的刘强，回到了南锣鼓巷后，一直在家坐立不安的刘茵终于等回了两人。
关上门后，灌了一大碗凉白开的刘强彻底冷静了下来。
“姐，这拉车的活我看能干，我一没学历，二没技术。就会这赶车搬东西的活，刚才看别人都能干，一趟也不少挣钱。”
闻言的刘茵坐立不安的心情也平缓了下来，曾经还是家里帮衬自己，自己不能帮衬到贫苦的家里。一直是自己的一块心病，现在李峰给了机会，农村人不怕苦就怕没机会。
看着笃定做板爷的弟弟，刘茵也有些心疼，都世道，都把人逼成啥样了。让刘强回去不会讲话，惹恼了弟媳，还特意叮嘱起刘强。
“这行能干就好，回去和你媳妇好好说，你今天出门看到的都跟她说到，相信她也不会反对。落脚的地儿我来找人打听，到时候给你租好。”
“妈，房子不行我就先问问赵叔这边，看隔壁的西跨院的倒座房能不能先用着，骡子到时候直接栓马厩里就可以了。院子里还能停板车。”
刘茵拍了拍脑袋，旁边西跨院看起来挺合适，前几年进去看过，带个小院儿。倒座房潮气虽然重了点，但是也勉强算一个落脚地，暂时先住着问题也不大，至少也能经常看到自家的骡子。
不过，像这种空的倒座房，一般人也不愿意住，倒是可以让李峰和街道好好说说。
李峰也拿出空间里放着的四九城地图，运输科多的就是这玩意，后面再拿一份用就可以了。拿起老舅的手背，把地图直接拍在手心上。
“老舅，这是这边的地图，想吃这碗饭，还得熟门熟路，这玩意您拿着，我再从厂里拿一份就行了。”
刘强从李峰手里感激的收下了地图，这玩意可是未来的饭碗呐，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地图虽然看的不是很明白，但上面的地名，南锣鼓巷的位置，李峰还是标识出来了。
还是刘茵看出来了，弟弟有些面子上过不去，做舅舅的都需要外甥来帮助。索性直接把地图拿着叠好塞刘强口袋里了。
“东西装好，跟你大外甥见什么外，能让你们生活更好一些，也是外甥的一点心意。”
家里这边安顿好后，李峰考虑到还得这货运行业的惯例，应该是有划地盘的行为，不然人人如果都来四九城讨食吃，那岂不是就是乱了套了。
让刘强拿着地图下午转转周边，自己先去地头蛇管理处，也就是街道办打听消息。
哪里有啥动向，扫H打非这年代可都是街道办也得出马的，东城这块还是赵南北这块靠谱，西城可以找上次搭车搭出个小猪崽的林福生打声招呼。
到了D城区街道办，此时大院儿里面，一群人正在忙活着，李峰也都不认识，把车子停在赵南北的自行车旁边，和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就上二楼了。
今天也就空手而来了，没打算再送东西掉人缘，毕竟赵南北还是不喜欢人送东西的。
“当”“当”
“请进！”
嬉皮笑脸的李峰先从门缝凑了个脑袋，看没人，才闪身进来。
赵南北无语的看着李峰这副无赖相，好好进门都不会么，这么大人还和小孩子似的。这跟第一次来，完全就像两个人。
“这是从大草原回来了，咋没带个少数民族媳妇儿回来呀？”
赵南北索性也开起了玩笑，脑袋左看右看取笑李峰。
“得，赵叔，您这话我可不爱听，咱得学习新思想，争做新青年。国家尚未富强，怎谈儿女情长。”
李峰毫不在意的瘫坐在沙发上，这开远途回来，还没捞着好好休息，东跑西跑也累瘫了。
赵南北看着他那副劳累过度的样子，也知道开长途辛苦，想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你就尽扯犊子，每次来都没好事，这次又是啥情况。”
葛尤躺的李峰撑起了身子骨，正色道。
“赵叔您这是毁谤我啊，哪次来不是好事啊。给咱街道办解决问题来了！”
赵南北闻言端起了茶杯，品尝起了之前李峰送的茉莉花茶。点了点下巴，意思是李峰我看你继续编。
“我舅不是来取小猪崽么，这小猪崽养大也要一年。但是他们农村现在都快过不下去了，正好我这次从内蒙弄了两头骡子，我琢磨让他来四九城当板爷儿，您看成不成。”
不提这个猪崽还好，一提猪崽，赵南北也乐呵了。这次东城街道办分配给困难户猪肉，可是在同级单位里，好好的长了一回儿脸面。
“你小子，鬼主意多，车把式属于靠手艺吃饭，国家也允许，怎么着，我倒没看出来跟街道办有啥关系呢？”
“主要不是担心在咱街道这边干活给别人欺负了么！”
“好小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呢！只要正紧干活，没人能欺负。”
既然打了招呼赵叔这边说没问题，又是自个的亲舅舅，料想以后在东城这块吃这碗饭，应该没有不长眼的了。
“赵叔，冬储的蔬菜，你们街道办送我们居委会反正也是要花钱找人拉，不如给我舅安排个能住的地方，租金都好说，咱也不挑，让他这时候白给你们拉点菜得勒。”
赵南北这两天也在为这事儿头疼，冬储菜属于街道办和菜站对接的事情，菜站只管出库，也不管运输。
本身街道办也没有货车，以往每年还得和别的单位借调车辆，或者雇佣板爷儿，都是不小的人情与开销。这能解决一个居委会三四百户的冬储菜运输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今年如果说有个车把式来回运输的话，差不多也可以。毕竟，菜站的仓库离着也不远，一天多跑几趟话，也不是不成。
“你舅不是还得带小猪崽回去么，时间上来不来的急，就这几天了。”
第八十五章 货运搬家（下）
“这不碍事，房子的事情能定下来，他那边先给你们拉着呗。我看咱们院儿西跨院倒座房不是靠公厕么没人住么？空着也是空着，您拿主意，行的话我就去想办法整板车去了。”
赵南北还是老样子，下去喊了上次那位见证者办事员上来。那位办事员进来看到葛尤摊的李峰，还以为来归还倒座房钥匙来了。
“小张，他们院隔壁西跨院靠公厕的倒座房是不是还空着呢？”
赵南北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办事员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回忆着街道办负责管理的空房间。
“嗯，赵主任，应该是空着的，倒座房基本上都没有人家住的！”
“借给这小子先用着，你带这小子找孔姐交代菜站送他们居委会的冬储菜就由他找人来运送。今年就不出钱雇人了，运输钱省下来，过年留着慰问群众。”
办事员也精明的很，前两天跟着去送肉慰问。回来后也被上级部门一顿表扬，反正倒座房也不能住人，既然领导点了头那就继续呗，反正收益的还是街道办。
李峰跟着办事员一起下了楼，和赵南北交代孔姐打了个招呼，这孔姐还是回来后第一次进赵南北办公室在找他签字的那一位。
“孔姐，今年从菜站运输冬储菜到咱们街道的就是他负责了。”
这位孔姐看来对李峰还是有点印象的，没想到这次来帮助解决问题来了。
“你好同志，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李峰，是咱这边红星轧钢厂的司机！，住咱街道的南锣鼓巷。”
一听说李峰是司机，这位孔姐就开始正视了，还以为赵南北沟通好轧钢厂这边了，瞬间感觉任务轻松了很多。
“您这边别这样看我，不是我出车，家里亲戚有两辆板车，跟赵主任沟通了，协助你们运输这一季的冬储菜。”
李峰看出了这位眼里泛出的光，赶忙解释清楚，不然可就误会了。一听两辆板车，至少也是好的运输工具，孔姐虽然失色但还是给出了笑脸。
“孔姐，您这边打算冬储菜什么时间运输，我这边好安排。”趁着谈话的功夫，李峰拿了小张递过来的西跨院的钥匙。
“我来看看你们社区的时间表，嗯，八号正式开始，得凌晨起来去菜站，没问题把？”
李峰盘算着差不多正好够老舅回家然后再过来，
“得嘞，您放心好了，都是正紧干活的人，到时候我让他提前一天来找您。”
从街道办回来后，李峰先去了西跨院进去瞅了瞅，打开门，落下一身灰，看情况好久没进人了。
西跨院也没后门，就一个长条形的小院子，尽头一间房间，打开后看了下，大概十几二十平方的大小，高处的窗户朝向公厕那边，味道是有些不尽如人意。
地面的话也是泥土地，顶上还有几处窟窿眼，看来到时候还是要换瓦片，修补一下。
出了房间，隔壁有一个小马厩，喂马的石槽都还在，里面有一些浑浊的积水。
笔划了一下院子，停两辆板车刚好合适，板车差不多一米五宽计算的话，贴墙停靠差不多还能留出两人宽，差不多够骡子走动。
大致看了后李峰也没锁门，带着母亲和转了一圈的刘强又进来了。
刘茵，进来院后，一直皱着眉头。
“这搁公厕太近了！这还怎么住家。”
“妈，您就别挑了，带院子的可就这一间，街道办也没提钱的事情，不过老舅您和表哥过来得给居委会拉些天冬储菜！”
一听是没有花钱，刘茵皱着的眉头稍微散开了一点儿。冬储菜她知道的，每到这季节，这边居委会管着的几百户都得去定好点的位置去买，一户几百斤也着实要拉不少天。
只是没想到，今儿这活，倒是被李峰给揽过来了。
刘强倒是没挑什么，进来后看了看，就一间空屋子，以后能添置哪些东西，就看自己的努力了。
“老舅，您到时候可别放我鸽子，这房子可是给你想辙租来了，你抓紧买票带着猪崽回去，然后得抓紧跟表哥回来”
听到时间紧迫，刘强也定下了决心，自个外甥为了自己这活计东奔西跑，而且自己也亲自看了，这行当确实能挣到钱。
“姐，李峰，你们放心吧，如果大哥家孩子不愿意来，我让我家小的过来都可以！”
刘强拍拍胸脯，满意的看着这处院子，这里将是刘家新的起点。你说有味儿，农村出生的，旱厕味儿更大。
锁好了西跨院的房门，刘茵拿走了钥匙，准备空闲的时候打扫打扫。
另一边刘强把猪崽装进了袋子里，时间上还是比较赶的，刘强带来的东西刘茵让带回去，刘强拧着也不带。
李峰做主直接让刘茵斩了半扇肉给塞进刘强手里，并说这是带给外爹外奶。
刘强这是李峰顾及自己的面子，这样说的话无论若何都必须收下了。刘茵也塞了十块钱，给他们再回来的路费。
最后李峰骑车把刘强给送到了火车站。
这年代都是绿皮车，四九城管理的还算严一点，其他地方上装鸡赶鸭的，甚至还有成年拴着腿猪塞进椅子下面的。
两只装进袋子里的小猪仔，料想也不碍事，还带了俩颗白菜，一天喂一颗先吊着。
送走了刘强后，李峰骑车准备去那个板爷说的德胜门瞧瞧。
旧时四九城，骡马是重要的交通运输工具或脚力。“贩骡马”是老四九城七十二行当之一，是骡马集市上为骡马买卖设置的专职中间商。
俗称：贩骡马、牙侩、提篮子等，相当于现在交易双方的中介或经济人，是靠赚佣金的营生。
老BJ最大的骡马集市在德胜门外。早些年在德胜门外关厢一带开设马店，代客卖牲口。
“马店”指的是买卖骡马的商贩及农民寄居的地方，骡马交易也在马店中光明正大的进行。
解放后也是兴盛一段时间，后来计划经济后关停了，只剩一家公家的草料铺子，很好找。
李峰进去后问了一下，还好，草料豆粕，拉车的马套都都有，不过口袋空空还是得从长计议。
剩下的事情就是钱了，李峰觉得晚上得去一趟黑市里瞧瞧了，来了这么长时间还去没逛过鬼市。
第八十六章 槐市
下午六点后，刘茵把中午还剩一点的猪肉炖笋条给一股脑倒进了煮的棒子粥里，李峰和刘茵美美的吃完了晚饭。
李峰拿着抹布擦了擦嘴，在刘茵收拾筷子的时问道。
“妈，离咱最近的槐市在哪？”
刘茵疑惑的看了眼李峰，不知道这不省心的儿子，又想闹哪出。拿着李峰擦完嘴的抹布一边擦桌子一边回道。
“你问那地儿干啥，现在抓的可紧了，这个月九号那天可就被抓了很多人呢！”
李峰闻言眼睛瞪的老大，小说里不是随便去的地儿么，一晚能交易一两百块，一个月半个万元户，怎么现在听着这么危险。
“妈，你听别人胡扯呢吧，咱四九城总共才多少人，这能逮进去这么多人。”
“谁跟你胡扯，是真的，好多现在里头还都关着呢，都判了好些人去西北吃沙子去了。”
李峰看刘茵说的不像是开玩笑，这么大手笔，看来正府也是下了狠手，想要杜绝地下交易嘛。
“妈，那我先暂时不过去，您先跟我说说呗！以后跑车，总能带东西，我也不好往家带不是。”
刘茵桌子也不擦了，生气的把抹布扔在了桌子上，她也是担心李峰乱来。有正式工作，被抓进去一旦判了可就全完了。
“你暂时先别去。你想去，最好找你三大爷打听打听，他经常去那边淘换东西补贴家用，九号那天差点也被抓了，都是你三大妈那边的消息。”
What?李峰一脸问号，这种事情，这阎老抠都敢往外说？可能是看出了李峰的诧异，刘茵说道。
“我之前也不知道，细粮票还可以去那地方换钱。”
“还是有一次，半夜上厕所碰到你三大爷鬼鬼祟祟从外面回来，他告诉我我才知道的。可能是怕我这些天会去槐市卖粮票，他才让三大妈转告我最近先别去的。”
“不然，家里哪里还有三十斤细粮票给你去内M，早就换钱了。”
李峰点了点头，料想阎埠贵肯定有其他方法搞钱。不然自行车，电视机这些稀罕玩意，刘海中都没有，他这个小学老师倒是体验上了。
“我之前去的都是XC黄城根脚底下那个，他们叫那地方“大号”，人多，距离也不远，但是之前抓的应该就是那里。”
“等风声没那么紧了，你再去，卖东西你自己心里有数。千万别在那儿买，天乌漆嘛黑的，只能看，不能摸，很多都是糊弄人玩意。”
“之前有人在那边卖崽子，说是公的，掀开满是屎的尿垫给人看是有J儿。结果买的人抱回去一看，那J儿是泥儿捏的！”
刘茵想着暂时先安抚住李峰，别让他在这时间点去趟雷。李峰又被上了一课，这TN的还真是个营销鬼才。
“妈，除了那里就没其他地儿了么，最大的估计熄火了，这次严打应该没人敢去了。”
“朝羊门外听说也有一处，但是我也没去过，出了城怕不安全。”
刘茵看李峰还是有点按耐不住的样子，忍不住翻起了白眼。自己安慰自己，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回了房间的李峰，躺在床上，忽然想起来，明天还得给采购科王科长入档的申请书。
赶忙又翻起身子，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
手里拿着笔，却不知道如何下手了，论文格式他晓得，这申请书这玩意儿，多少字，多少内容，也把握不住呐。
绞尽脑汁后，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还得早点睡，空间里的东西得去槐市清一清了。
槐市真有来查的也不怕，实在不行就跑，跑不了就找个隐蔽的地方钻空间里。
就按照写信的格式写上了开头，入档申请书，尊敬的档组织，本人李峰。于几几年几月出生，就读学校，毕业后从事的工作，现申请志愿加入XX。
过了一会儿，看着两张信纸上花团锦簇的一席话，李峰感觉内心充满了鼓舞，自个往后也算有组织的人了。
小心翼翼折叠好后，李峰把东西塞进信封收进了空间。
是夜，风轻，月明。
睡梦中的李峰，忽然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
揉了揉眼珠子，也不知道大概几点，没敢开灯的李峰摸黑穿上了一身衣服，轧钢厂的司机制服没敢穿，毛线外面套这个军大衣，脸用围巾围了个严实。
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闪身出去。先看了院儿里各家都熄了灯，去了东厢房门口，把特意停外面的自行车收进空间里，避免弄出声响。
出了院儿门，看着周围没人，把刚才收进空间里的自行车拿了出来，一路风驰电掣，向东边朝阳门外骑去。
十月底的天，也是真的冷，没带手套，两只手有些冰凉。不过好歹这一路挑着巷子骑，没有走大路惊着什么人。
快到了朝羊门，才收起了自行车，选择了步行过去。朝羊门的箭楼，城楼，瓮城这个时间早已经拆除。
不知道方位的李峰，也没敢在主路上找槐市地儿。钻进月光照着的阴影部分，一点一点往前寻摸着。
李峰看走了半天也没有行人，以为严打后，这边的黑市已经没人敢来了，在最后快要放弃的时候，听到两个说话的声音，从旁边的巷子里传来。
“梁三爷，麻烦您来看下，我这要憋不住，拉裤裆里了。”
“你T娘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这些天风声紧，你还来这出，快去边上巷子里解决了回来。”
李峰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判断应该是到了地儿，这俩位看样子应该是放哨的。把枪先收起来，随即弄出了走路的声响，给他人能听见。
“什么人？”
只听到刚才骂人的那位，警觉的探出头，看向李峰这边，当看见李峰身着绿色的军大衣，反身就跑。
李峰急忙低声喊道。
“来买点儿东西，你别跑哦！”
将信将疑的那位梁三爷，回头看了一下，看到李峰是一个人来的，警惕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之前没来过么，不知道切口么？”
“切口，啥切口？”
一脸懵逼的李峰愣在原地，这T娘的土匪站岗都开始用里面那套口令、回令了么？
谨慎的梁三爷，过来看看，让李峰把军大衣掀开，看到没有武装带和枪，知道误会了。
没好气的道。
“你这鳖犊子，胆子是忒大，最近抓的严，切口是“蘑菇”，下次来先说出来。”
第八十七章 皮货商李峰
“蘑菇！”
嘴巴里念叨着这个切口，李峰也是无语。在交给这位梁三爷两毛钱后，被他给放进了巷子里。
这些也算外围的警戒人员，吃的也就是这碗饭，没必要因为这点儿钱过不去，有他们在，至少有人提醒。
进了巷子里后，李峰才发现，这个传说中的槐市啥样子的。
因为是天黑，巷子里更是比较暗，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用手电筒，照着摊位上的东西。
一排排小地摊儿在地上铺着，有着点着煤油灯，只亮起一点点火光，照亮摊位上的东西，有的索性就摸黑摆着，借着月光。
每个摊位后头，遮的严严实实的只露俩眼珠的人在守着，俩手揣进袖子里，物色着摊位前流连的行人。
这里的规矩是只能照货，不能照人，买卖不问来路。
前边人看上了啥东西，就把手深了过去，摊主也伸出手。然后两个人袖口一阵攒动，细小的声音。
“这太狠了，您再添点……”
“就这价，成就成，不成就罢了……”
就这样一笔笔交易在阴暗的环境中进行着，李峰是两眼一抹黑，也不懂怎么交易，只得先一个个摊子先大致看过去。
有些是衣服鞋子，扔了些旧衣服，布鞋在摊位上，有的看起来是药材之类的，还有些是看样子是古玩字画。零零总总，凑成了这个小规模的槐市。
走道最后，发现人群最多的就是卖粮食的摊位，摊上摆放着一小把棒子面，一把大米。这个摊位两个摊贩和客户在一个个“袖子沟通”。
看了解差不多，李峰转了半天没瞅见卖肉的。正常巷子里，这么冷的天，总归会有几位瑟瑟寒风中等着客户买肉的俏佳人也没瞅见。
李峰琢磨着可能是严打吧，既然不能抚慰心灵，那就只能抚慰钱包了。
回到进来时的巷子口，和已经上厕所回来的岗哨打了个招呼，先去取点东西，别收了两趟钱，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找到个没人的地儿，取出了五张草原带回来的兔子皮用三张狼皮裹着，准备先去探探底儿，今儿先当把皮货商人。
回到槐市里，前后看看，找到人最多的地儿，卖米面的边上，把狼皮毛一片朝上一摊，然后把兔子皮平铺在上面，揣起袖子，当作老司机似的蹲了下来。
卖米面的那边，借着月光看到李峰摊位上的皮毛，知道来了个新人，毕竟之前没有卖皮毛的来这里。其中一位收起了和别人交易的手，示意了找旁边人，自己走到李峰摊位前。
“新来的？”
“东西咋卖的？”
来人边说，仔细这看着一张兔子皮，借着月光看这成色。，边问李峰的价格，把手伸了过了。
李峰不懂这种手语交易，摆了摆手，换了个口音，开始推销起货物来。
“俺不懂这个，兔子皮五毛，狼皮五块，都是草原上打的，绝对暖和。”
那人看来也是略懂，不过可能是李峰的要价高了，还是来试探的，摇了摇头回了自己摊位。
那边买米面的看隔壁又多了一个摊位，陆续走出了一两人，跟着到了李峰的摊位前，看起了货色。
李峰怕他们再次伸手询价，所以低声直接说道。
“兔子皮五毛，狼皮五块。”
俩人摆摆手，又回了粮食摊位。
李峰皱起了眉头，加起来等于三个人问价格了，却没人下手，是不是自个价格要高了。
可这东西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马上冬天，这兔子皮狼皮不论是做护膝、帽子、大衣、大氅都可以呀。
也不好贱价卖呐，他却不知，东西是好东西，现阶段民以食为天，冷的话烤烤火还能抗住，但饿的话可是没办法抗住的。
李峰苦等了好一会儿，来问价的倒是不少，但是一听报价，发现没便宜沾，基本都摇摇头走了。只看见旁边卖粮食的，一会拉个人进后面巷子，一会成交一单，李峰心态炸裂。
过了一会儿，一个戴着口罩，鼻梁上还架着眼镜，手里提着个小手电的人晃了过来，本来已经过了李峰的摊位去卖粮食那边摊位了。
瞄到李峰的摊位，用手电照了照摊位上的皮毛，别说，有灯的情况下，皮毛的色泽，密度都能看的清楚了。
隔壁人也伸头看着李峰这边，都打算等李峰这个雏卖不掉再过来趁机低价收了。
那人试着拽了一下毛，看容不容易掉，李峰也未阻止，什么规矩不规矩，人家假的怕人摸出来，自个这真的可不怕人摸，毕竟挑货才是买货人。
那人看毛提溜不下来，知道保养的不错，再用手电对着狼头位置看了半天，确定不是狗皮装狼皮才点点头。
站起身来，向李峰伸出了手，李峰再次摆摆手，脑袋凑到他耳边跟前低声道。
“兔子皮五毛，狼皮五块，你要是打包全要，俺再送你两张兔子皮。”
李峰也是发了狠心，不能冻了一晚上，一点收获都没有就回去了。我TM优惠大酬宾，全场两块，只要两块，样样两块。
眼镜男双眼泛出喜色，随后掩盖住，也看出李峰是个不会手语的雏。
“你这加起来十七块五，才送两张，最少送四张。”
李峰苦挨半天，看到终于有人还价，知道万里长征总算走出了第一步。也耐住性子，开始讨价还价，兔子皮自己是比较多，但是他还价，李峰马上就答应，客户会觉得自己吃了亏。
“不成，这兔子皮可都是草原的，毛色又好，皮也软和。俺这是尿急，急着回去，所以给你送两张。”
“那不成，不能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咱俩各退一步，你再送三张这样的兔子皮，这生意就成了。”
李峰装作左右看了看，咬咬牙，跺跺脚。从军大衣内掏出空间里的三张兔子皮，连地上的三张狼皮一股脑的裹了裹，塞给了那位眼镜男。
眼镜男也知道沾了便宜，现在百货商店里的一件大衣动辄几十上百块。三张狼皮，八张兔子皮，能做一套大衣了。从袖口的夹缝处抽出了一张十块，再从衣服内兜数了七块五一起递给了李峰。
拿着钱的李峰，也对着月光，仔细看着，虽说这年代不知道有没有假币，但是谨慎点总归没错。
两人开心的一个收钱，一个拿货，各奔东西。
李峰也受不了半夜的天冷，出了鬼市，回头看看没人瞅见，找个没人的地儿，拿出自行车，骑上就回去了。
第八十八章 领饷 还钱
清晨，天蒙蒙亮，刘茵“乓”“乓”“乓”的敲起了李峰的房门。
“李峰，快点起来！”
昨晚冻了半宿的李峰，睡眠时间压根不够。睡眼惺忪的看了眼窗外天还没亮，翻了个身子，略带不满的问道。
“妈，这才几点了，哪有这么早喊人起床的。”
面色略带焦急的刘茵，看着院里的其他邻居都已经整装待发，李峰这孩子确还躺在床上，拍门拍的更响了。
“今个儿关饷，你这孩子想啥呢，去迟了你得排老长时间队了。”
“我这才上几天班，没几个钱，他们急就他们先去呗。”
李峰耍起了无赖，感觉身子骨被暖和的被子封印了。
“你个傻孩子，还有你爸的补贴，加起来不少钱了，赶紧的，过两天得买菜要不少钱。”
“妹子，喊李峰起床呢？这孩子不知道今天关饷吧，呵呵！”听声音像是三大妈在跟刘茵打招呼。
“是的呢，你说这孩子，一点不让人省心。”
刘茵着急的拍了下大腿回应道。
李峰这下没办法装死赖床了，生气的踹开被子，端坐起来吐出了一口雾气。
嘴里碎碎念叨。
“妈，您别敲了，我起还不成么？”
听到李峰穿衣服的声儿，刘茵才满意回东厢房收拾屋里。
不一会儿，洗漱完毕的李峰吃完了早饭，才推上昨晚放回门口的自行车出门。
到了轧钢厂停好自行车，去了运输了点了卯，到了机关楼下，李峰看着数条长长的队伍，彻底傻了眼。
“都来这么早的么，今儿不干活咯？”李峰无能狂怒。
无奈的李峰准备站到队尾，那边在另一条队伍已经排到机关楼下的贾海杰，看到了茫茫蓝色中的军大衣，仔细瞅了瞅看到是李峰伸手打了个招呼。
“李峰过来，到我这里来。”
放弃了这边的队尾，李峰脸庞略带羞涩的选择了插队，站到了贾海杰旁边。
“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可能是都认识贾海杰，他身后排队的闪开了一点，选择让位置给李峰。
贾海杰拍拍那位的肩膀，嘴巴咧老大，看来自己面子挺管用。
“意思兄弟够意思，以后需要帮忙尽管提。”
“昨个的事情我晓得了，你可真TN瞒的够紧！”说着不满意，贾海杰还锤了李峰一拳头。
李峰听了一头黑线，这采购科长不是交代了口风要紧么，怎么一天时间都知道了。
他却不知道，机关办事员那张嘴。昨天那么多人看着采购科长在大门口专门等李峰，都在打听消息是什么情况。
在某些人，独家消息，别千万告诉别人这句结尾里，食堂仓库进了大货传进了很多人耳朵里。
“你知道个屁，这事别瞎传。”李峰谨慎的看了看旁边人，揉了揉胸口。看周围排队人一脸的求知欲里，李峰给大嘴巴贾海杰使了个眼色。
贾海杰也懂了，闭口不谈。排了老长时间，看着很多兴高采烈数着钱下楼离去的人群，队伍才缓慢才上了二楼财务科门口的楼梯。
“你好，我叫王可，二车间学徒工。”
“王可，你是学徒工第一年，十八块整。”
财务科的办公室门口被几张桌子堵住了门，三位年龄大点的，正趴在桌子上对着工作簿看着领工资人的月工资，啪啪打着算盘，记着账。
对应的三个窗户口，几位年轻的会计其中一位，点好十八块钱钞票从窗户口递了出去。
那位王可，领着钱，开开心心的数了两遍，才在后面人的催促的声音中，签好字下了楼。
旁边队伍，李峰看到了前面的贾东旭，比插队的自己还快，看来对于领工资还是很积极的。
“一车间，贾东旭。”其中一位老会计闻言查了下工作簿，对着桌子前的贾东旭瞅了几眼。
“贾东旭，一级工，三十三块。”
贾东旭面带喜色的拿起了窗户口递过来的钞票，清点了几遍，收了起来。
旁边的贾海杰，阴晦的眼神看着傍边的这位本家，目送他远去。
这边队伍等了几分钟才轮上贾海杰。
“运输科贾海杰！”
说着，贾海杰把驾驶证放在了桌子上，老会计应该也都认识，证件也都不瞄了，拿起工作簿，翻到了贾海杰那一页。
“贾海杰，三级驾驶员，月工资我看看，长途补贴十六块，短途六块，总共八十块。”
一听说前面的贾海杰八十块，旁边和后面排队的人群开始嗡嗡嗡。别说，之前这货形象不行，打消了很多人介绍对象的想法。
最近在李峰的叮嘱下，他拾掇好自个，再加上这么高的工资，后面有车间干活的女汉子，顿时想趁此机会给贾海杰暗送秋波。
这些女汉子，可能很符合欧美人的审美，整天干重活粮食定量够够的，吃的那是膀大腰圆，那臀能夹死人的那种。
贾海杰昂起胸口，拿好了窗户口低处来的一小叠大黑十，吐了口吐沫在大拇指上开始数了起来。
把李峰看的好一顿恶心，腹诽这钱还能用么。这他M还让你注意形象，注意形象，这个样子，看起来倒向的劫道的。
贾海杰签好字后把位置让给了李峰，站在旁边大黑十也不收起来，右手拿着钱往左手掌心一抽一抽，一脸流氓像的等待李峰。
“运输科李峰！”李峰把自己的驾驶证放在了桌子上。可能是第一次来，老会计扶了扶眼镜，拿起了证件对照片和本人。
对上了是本人后，老会计在贾海杰名字下面就找到了李峰。
“李峰，四级驾驶员，出勤七天，工资十二块五毛三分。长途补贴三块，短途一块二，救济费二十，总共三十六块七毛三分。”
（工伤死亡救济费直系亲属有一人可以领半年，有三人可以领一年。）
从窗户口拿了钱后，李峰清点一遍，抽出了二十，直接塞给了旁边的贾海杰，剩下的全揣兜里了。
贾海杰愣了一下，想起了前几天李峰买自行车时借的二十块，伸手接了过去。
“咱俩帐清了啊。”签了字的李峰，搓了搓手，开心的和贾海杰一起下楼。
第八十九章 拿来吧你
“咱再聊聊，那个你走时候跟我说的好处呗！”
贾海杰想起了，李峰去大草原是提起的回来有好处，恬着脸搂着李峰的肩膀问道。
“羊肉，要多少？”
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李峰低着声询问道。
贾海杰眼珠子一转，他家里人口多，他父母兄弟姐妹加起来六七个人。上次半斤肉在李峰家霍霍了，这次可不得弄回来一点，毕竟都缺嘴。
“你有多少？”
“二十斤够不够，再多小心被别人举报咯！”
李峰也不知道他想要多少，大概报了一数量，看贾海杰那边吃不吃得下。
贾海杰一听，看来李峰这趟弄了不少好东西。
估摸着羊肉二十斤，腌起来风干一半，留着到时候提亲用，自己家留着十斤也是足足够吃了。
“差不多，够了，来跟哥哥说说，你这趟，弄了多少好东西。”
李峰看了眼神经病似的贾海杰，自己带回来多少东西，真告诉他可不得当成土豪了。
“还有兔子皮，狼皮，羊皮，野驴皮。咋地，要不要弄张驴皮，找同仁堂给你熬成阿胶补补血？”
贾海杰严重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这道这小子肯定弄了不少好东西回来。
“阿胶那是咱们穷苦人能吃的起的么，狼皮有多少，我给自个过年做件夹克，我的羊皮茬子给我弟穿。”
发了工资的贾海杰也是阔气的很，想想自己身上一百块，啧啧，不花点有点难受。
李峰不禁腹诽，你丫八十的工资装什么穷苦人，你脱离群众太久了。
“夹克差不多给你两张狼皮，加五张兔子皮应该够了。”
李峰估摸着贾海杰的体型，差不多这么多，草原狼都是一米多，兔子皮的话应该够了。
“你看多少。”贾海杰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肉加皮一块，你给二十算了，但是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你这是我的成本价，羊肉给别人可都是至少一块的！”
贾海杰无言的看着还在手上晃荡的十张钞票，感情自己刚收回的两张，还没捂热乎，又得拿回去！
“拿来吧你！”
李峰看着贾海杰对着两张大黑十，有点眯瞪眼，伸手夺了过来。
“等下班，我去取了送货上门！”
李峰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入档申请书还在身上，和贾海杰打了个招呼就返回了机关楼。把入档申请书亲手交给了王杰出。
这边前脚回了运输科，结果一看，零散回来的几位驾驶员正在擦车子，也都没有出车。调度室里也是空无一人。
看着今个可能是出不了车了，李峰跑到了仓库里看看，贾山河修好的轮胎都堆在了这里。
进了仓库小门，发现左手边，当初进来的轮胎小山，已经没了一小半，看来贾师傅加班加点的修了不少。
李峰也没准备拿太大的轮胎，卡车的轮胎太大了，琢磨着找几个小车用的就可以了。在仓库里翻来覆去的找着。
“李峰，找啥呢？”
阴魂不散的贾海杰回了运输科，上了趟厕所回来。听擦车的同事说，李峰回来也没擦车，就进了仓库，所以找了过来。
“我舅，过些天要给街道运冬储菜，想找几个板车用的轱辘。”
李峰也没打算瞒着贾海杰，以后指不定还能照应到老舅生意，没必要藏着掖着。
听李峰这么一说，贾海杰端起下巴，忘记了叫李峰洗车的事儿了，开始想着仓库哪里有合适的。
“你在这边恐怕找不到，走，咱们去物资科仓库！我记得那边倒是有合适的。”
李峰听罢，停下了继续寻找的念头，刚才看几个小车轮胎，看样子合适，可是没有配套的轮毂。
俩人边走李峰边问道。
“今天是嘛情况，都不出车么？我回来看调度都空着呢！”
“月底，都去着急领工资去了，谁还给你装东西，其他厂里也一个样。所以运输科就把趁这天把车洗洗，看看车有没有毛病呗！”
李峰闻言点点头，也是哦，一万多人的厂，钱只敢放财务科那一个保险柜里，可不是要发上一天么。
俩人边走边聊，直到机关楼下，贾海杰直接物资科找到张鹏飞，机关的工资看来有特殊渠道发放，也都没去排队。
贾海杰猥猥琐琐拉着说了半天，对站外边李峰指指点点，应该是在说这事。
张鹏飞闻言，嘿，来活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物资科仓库，可不就是靠着报废东西么。
三人一溜烟跑到了物资科的仓库里。
进了这仓库，李峰才算是大开眼界，那运输科的仓库跟这里一比，格局小了。
轮毂，传动轴，发动机，车架，崭新的轮胎、水箱这些车子用的东西，大的小的，分开堆的到处都是。
张鹏飞给贾海杰这个中间人发了根大前门，自己也点上一支，毫不在意墙上贴的禁止烟火。
“你大概想要多大的。”
李峰双手笔划了一下，大概七八十厘米的样子，张鹏飞眼睛一亮。拉扯着李峰的军大衣就往里头走。
到了最深处，李峰眼瞪圆了。
出现在自己眼帘里的，可是来自大洋对岸的。和斯蒂庞克一个地方的敞篷福特T型车。
“这玩意距今有几十年了吧？”
李峰看着地上拆下来的轮胎，还有前后桥看着，忍不住走过去摸了摸车身。这玩意前世只能在黑白电影里见过，博物馆估计都没几辆。
不禁想起了那句广告语，你能品味的历史436年，国窖1573。
“轧钢厂建厂前就有了，那时候是董事们的车子，后面坏了，东西都拆完了！MADEINAmerica”（鹰酱制造）
张鹏飞看着李峰一副震惊的样子，笃定了今天这单，成了。搔的连英语都飙出来了，显摆自己懂的多。
李峰看完了落灰的内饰后，还是关注起了车轮，大小差不多合适，前后桥宽度也差不多，嘿，还真巧了，轮毂轮胎杆子，一下全齐活。
把四个轮胎和前后桥全搬出了看看，情况都还好，稍微有一些使用痕迹，不知道这么多年轮胎可好使了。
时间长如果轮胎老化不能用了，到时候外面在套一层坏掉的小车胎，问题不大。
点了点头，李峰也知道路子，虽然自个英文渣渣，但是简单的还是会的，问到张鹏飞。
“Howmuch？”（多少钱？）
看着张鹏飞也一脸见了鬼了样子，李峰。“呵呵”，小样，还敢在我面前装13，打的就是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