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彩排事故
颜然如蒙大赦，立即去接电话。电话里传来的是贝拉杨疲惫的声音：“彩排快开始了吗？”
颜然看了一眼时钟：“还没有，计划是9点开始，但是好象金鲤那个队耽误了一点时间，所以可能会延迟半个小时。你现在在哪里？大概何时能到？”
贝拉杨语气中带着歉然：“我身体不是太舒服，可能来不了了。”
“你说什么？”颜然的声音猛地提高八度。把周茜的哭都吓停了。
察觉到刚才的语气太过无礼，颜然又把声音降了下：“你身体怎么了？”
“我……肚子疼。”贝拉杨沉默了片刻，说。
“来事儿了？”颜然问。
“……算是吧。”贝拉杨低声说。
“……今天是彩排，跟乐队老师合作。如果能来的话还是过来吧。”颜然说。
“可是我真的很难受……”
“谁没痛过经还是怎的？”颜然猛地怒怼回去。
这一嗓子下去，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两个摄像大哥专心致志地找着地上并不存在的蚂蚁。
“……”电话那边半天没动静。
颜然压低了声音：“……是不是因为昨天我没给你肯定的答复？我没有拒绝！”
“不不不，你说得对。痛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马上过来。”贝拉杨轻声说。
“好吧。注意交通安全，保重身体。你人先过来。如果真的难受，也不用勉强，可以坐着看我们练习。”颜然说。
“嗯。我不会勉强的。我出门了，再见。”贝拉杨说完，挂了电话。
颜然皱着眉挂了电话。一种隐隐的不安萦绕在心间，颜然却不知道怎么形容。
“你真是太劲爆了！你知道你刚才的话是在歧视摄像大哥，对吧？”李天音走到颜然身边，打笑说。
摄像大哥都不知道该不该拍下去了。这种段子，肯定上不了节目吧？
“你能相信吗？贝拉杨居然会因为这种事不来彩排？我知道她平时不怎么能吃苦，还借着住在外面为理由，每天早归晚到——可今天是什么日子？她那点点痛算个P啊？”颜然忍不住抱怨。
李天音跟顾惊鸿面面相觑，面露迟疑。
周茜一脸呆萌，脸上还挂着小眼泪，完全不明白状况。
“怎么了？”颜然没好气地说。
“队长，你说得很对。痛经这点点痛，跟彩排比P都不算。没有人会因为这个不来彩排的。”李天音斟酌着说。
“对嘛！我也是这样想的！”颜然大声说。
“你完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没有人会因为‘这个原因’放弃彩排。没有人！”李天音的发音重重地咬在“这个原因”四个字上。
“你是说……”颜然脸色一变，转头问摄像大哥，“贝拉住的旅馆，电话号码是什么？”
摄像大哥连连摇头表示不知道。
周茜低声问李天音：“发生什么事了？”
李天音摸着周茜的头，沉痛地说：“孩子，你还是好好练习唱歌吧。”
……
20分钟后，颜然才辗转从秦怡那里得到贝拉的旅馆电话号码。打过去时，根本没人接通。就在颜然急得抓狂的时候，贝拉杨居然来了！
“你哪里不舒服？老实跟我说。”颜然冲到贝拉杨的身前，伸手到处摸。
“往哪儿摸呢！来事了不能乱碰你不知道？”贝拉杨红着脸啐了一口。李天音和顾惊鸿没心没肺地笑。她们刚才也就是危言耸听而已，贝拉杨人都来了，还有什么问题？偏偏自己队长这个二傻子，居然上去动手动脚。
颜然讪讪地住了手。
“真没问题？”颜然问。
“除了待会儿可能要用吃颗避孕药外，什么事都没有。”贝拉杨说。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摄像大哥被呛得水都从鼻孔里出来了。
见贝拉杨还有精神说笑，又看李天音和顾惊鸿用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颜然也是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我去跟节目组说一下，我们正常彩排！”
颜然匆匆离开。李天音拉着贝拉杨的手坐下，问她还痛不痛。贝拉杨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不久，节目组通知大家前往大舞台进行彩排。为了颜然这组的节目，刘文山可是特地请了金属界的几位知名前辈前来跟颜然队配合。这些前辈对这几个写出金属乐的小姑娘也是特别感兴趣，当场提出以后有机会多合作。
相互换完名片，说完客套话，彩排正式开始。
在寂静之中，短促而富有节律性的中提琴音响起。中提琴声未歇，流氓一样响亮的电吉他音强势崛起，宣告着这首金属乐的开始。
李天音：Itmakesnosence，buthereweare，
（毫无道理，但我们已经在这。）
Whenthees，itchangedall.
（当资本到来时，一切规则都已改变）
Thepagesofourstorykeepsonturning.
（我们的故事线在飞快地翻页）
顾惊鸿：Bloodredskies，Ifeelsocold.
（血色天空，倍感阴冷。）
Noinnocence，weplayedourrole.
（无人清白，都在完成自己的剧本）
Thepageofourstoryturnstowherewearegoing.
（我们的故事起源于我们的所作所为）
周茜：Allinall......（归根到底……）
周茜刚开口唱了一秒钟，就听见咣当一声闷响，紧接着麦克风砸在舞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周茜回头一看，却见贝拉杨晕倒在舞台上，人事不知。暗红色的晚礼服摊散在舞台之上，如同鲜血一样触目惊心！
……
看到贝拉杨倒地的一瞬间，颜然头脑里“轰”的一声巨响，麦克风从手中滑落，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天哪！我都干了什么？颜然的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
比谁反应都快，颜然扑了上去，一把将倒在地上的贝拉杨抱了起来。
“叫救护车！”颜然声嘶力竭着喊道。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来了。颜然抹着眼泪，执意要跟着救护车一起走。大家知道她因为强迫贝拉杨来彩排而心中内疚，因此也没有阻止。
两大主唱都不在，好不容易等来的乐队配合演练彩排被迫中止。不过事出有因，乐队的老师倒是没有出怨言，说可以把彩排计划往后排，等到……最起码等到颜然回来。临时出了这么一场大事，谁也不敢说贝拉杨明天能否出演了。
第69章 为了明天 （上）
颜然送贝拉杨进病房没多久，贝拉的父母和家庭医生都来了，将颜然从病房里赶了出去。颜然跟贝拉的家庭医生聊过后才知道，贝拉杨从一开始就因为重病需要看护，所以才住在外面。对室内甲醛过敏什么的……完全是托辞而已。关于贝拉的病，医生则说没经过本人同意，他无法相告。
“贝拉到底是什么病？”越想颜然就越觉得不对，连身体都开始发冷起来。
回想一下，昨天她带贝拉出去游玩的事，为什么秦副导认为没什么问题，回到基地后王导却大发雷霆？是秦怡眼光真的那么浅，还是有些情报秦副导没有掌握，王导知道却没办法告诉她？要知道，逛沪城本是贝拉的主意，但王石生将颜然和秦怡骂了个狗血淋头，却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贝拉。
这样看来，王石生应该是早就知道贝拉的身体状况，所以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对她说……
再想一下，贝拉是接受中文教育的，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她的父母特地放弃美国的一切来到中国，还在训练基地外面租了一个房子，请了一个家庭医生，只为在她从训练基地回来的时候可以照顾她。这是什么待遇？子女在什么情况下，父母才会做到这一步？
颜然都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悲伤、恐慌过后，一种荒谬感随之涌来。
颜然这辈子从没有过类似，哪怕一点点类似于爱情的经历。甚至扩大了说，她连像样一点的亲情都没感受过几次。好不容易跟贝拉从对立到合作，到心有灵犀，似是而非地建立了一种非正式的亲密关系……
第二天，第二天啊！贝拉就……
颜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大冬天抱着火柴取暖的小姑娘，身上刚刚有点暖意，立即被人一耳光打醒：快起来，要死去别的地方死去！别冻死在我家门口！
颜然都开始觉得这是不是作为穿越者的诅咒，她辈子就不配拥有幸福？
“颜然，对吧？”一个疲惫却好听的中年男子的声音把颜然从自怨自艾中叫醒。
颜然抬头一看，是贝拉杨的父亲，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伯父，您好！”
“叫我杨叔吧。”贝拉杨的父亲慈祥地看了颜然半晌，这才说，“我经常听贝拉说起过你。是个好孩子。”
颜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句话，只能沉默。
“进去吧。她想见你。”杨叔说。
颜然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杨叔，贝拉的病……”
“进去吧，她会告诉你的。她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能遇见你，是她的幸运。我们很欣慰。”杨父拍了拍颜然的肩膀，轻叹一声后，转身离去。
当颜然听到“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时，整个人都像被雷击中一样僵直。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于是拖着麻木的双腿走到病房前，推门而入。
“Hi，”贝拉杨躺在病床之上，打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点滴，苍白的小脸微笑着，朝她招手。
“你……”颜然话没说出来，眼泪便再次夺眶而出。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以为我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的。但我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坚强。”贝拉杨拉着颜然的手，虚弱地说。
“彩排和公演的事你想都不要去想了。好好养病，看我带着我们队拿点赞王。”颜然说。
“不，不！我要参加明天的公演！跟王导还有秦副导说，我明天准时到训练场。”贝拉杨说。
“你这个样子就别逞强了。”颜然心疼地说。
“然然，我得的是癌症！乳腺癌四期。”贝拉杨神色平静地看着颜然说，“所以这绝不是在逞强，而是我知道错过这次，我很可能就再也没有上舞台的机会了。我需要它来证明我在这个世上存在过。我还需要它来给喜欢我的贝壳们最后一次表演。所以请不要阻止我。”
“贝壳”是贝拉杨的粉丝的统称。节目播出以来，贝拉杨那出众的外形条件，大魔王一般强悍的唱功赢得了相当多的粉丝。她和颜然的CP也赢得了相当一部分颜然的粉丝。像刘薇那样的杨、颜双担（同时粉两位偶像）为数着实不少。
颜然沉默。
“你不要为今天的事伤心。我是自知时日无多，不愿意在点滴和病房里度过余生，才坚持要来这个节目的。你只是碰巧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了而已。其实就算你不跟我打电话，痛完之后，彩排我也是会来的。”贝拉杨轻轻地拍着颜然的手，安慰说。
“我的事你就别考虑了。你好好恢复，争取明天完美表现才是最重要的。”颜然翁声翁气地说。
“对不起，我感觉我像个骗完感情就跑的渣男啊。”贝拉杨虚弱地笑了笑，说。
“你要是把我弄怀孕了，那肯定渣男无疑。但现在？你想太多了。我们还在‘trial（试验期）’呢！我可没答应你。”颜然红着脸啐了一口。
“然然，你知道你在人前的时候你可霸气了吗？节目108个女孩子，余应琪，还有几个，她们打扮得再中性风，内心其实都还是个小姑娘。而你——我找不到性格比你更男性化的女孩子了。脾气又硬又臭，就好象随时能站起来，跟别人比看谁尿得更高更远一样。直到昨天我都一直觉得，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你肯定是天天欺负我的那个人。但是没想到谈到感情的时候，你居然比谁都小女人。你刚才的表情太可爱了，要不是我现在动弹不得，一定把你楼在怀里好好宠爱一番。”贝拉杨微笑着说。
“不要讨厌。”颜然轻轻打了一下贝拉杨的手。
“然然，你回去彩排去吧。我们俩个主唱，总得有一人回去主持啊！”贝拉杨说。
颜然执拗地摇了摇头。于是两人又聊了好久，包括各自的生平往事，喜好，甚至于小时候如何练的歌等等。就这样聊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贝拉杨使出病人特权之“我累了，让我休息休息，你先回去吧”，这才把恋恋不舍的颜然给打发走。
颜然走后，杨父杨母进来探望贝拉杨。
“怎么样，身体好一点了吗？”杨母含着泪柔声问。
“妈妈，把我这辈子遇见过的所有同龄人，无论男女都算在内，颜然都是最聪明，最正直，最坚强，最有担当，也最可爱的人。我明明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但是……真的很遗憾啊……”贝拉杨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第70章 为了明天（下）
颜然出了医院，就叫上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训练基地。
此时贝拉杨舞台上昏倒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节目组。各种小道消息也传得沸沸扬扬，最夸张的版本是说贝拉杨已有身孕，却被身为队长的颜然逼迫着做高强度的练习，最终因为劳累过度导致小产。
颜然并没有时间去听这些无聊的谣言。她回来后第一时间就被导演王石生叫走问话。得知贝拉杨决意参加明日的公演后，王石生沉吟了半晌没说话。
节目也是要注意影响的。虽然贝拉杨能参与这个节目，本来就是节目组在衡量风险与爆出后的社会关注度后所做的决定，绝症病人在台上表演也确实是一大爆点，但万一贝拉杨死在台上呢？那是多大的社会影响？节目组不会被骂不把选手当人看吧？
“贝拉完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您觉得不放心，可以事先签好免责协议，证明是贝拉主动要求，节目组虽然认识到其中的风险，但衡量后仍然决定满足贝拉最后愿望——这件事是能变成好事的。”颜然央求。
“节目组到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热度。就算不让她上，把情况对外公布，热度也同样会有。我为什么要迁就你们呢？”王石生问。
“可这有可能是她最后的心愿呀！”颜然急了。
“梦想点将台成团后，将推出第一张成团专辑，如果反响良好，会接着推出第二、第三张专辑。我要求你在两年之内，以法定最低薪酬，为这个团写出最少五首能排进帅狗音乐月热销榜前二十的歌出来。”王石生说。
“啊？”颜然一怔。画风转换太快，颜然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这就是她明天上台的条件。”王石生说。
“她上不上舞台跟我有什么关系？！”颜然震惊了。一个导演，怎么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
“我不仅仅是这个节目的导演，同时也是成团后负责团队运营的食铁兽娱乐的执行董事。我很看好你的音乐才能，觉得你可以为食铁兽娱乐多做一点贡献。”王石生老神在在地说。
“我问的不是这个！”颜然出离愤怒了。
“对我来说一样。不要以为你救了人，市领导给你撑腰我就收拾不了你。我就是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王石生倨傲地看着颜然说。
“成交！”颜然不再废话。
“合作愉快！”王石生笑眯眯地伸出手来，“我会让助理尽快出具合作协议，当然，还有你刚才说的免责声明。”
颜然退了一步，躲开了王石生的手。“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颜然冷冷地说。
“请便。对了，乐队老师还在等着你呢。”王石生恍若无事地收回了手，笑眯眯地说。
颜然转身摔门而出。这一摔门，把门外围成一圈，等着听第一手消息的小姐姐们全惊呆了！
颜然居然敢摔导演的门！谁给她的狗胆啊！
“看来出道位又要空出一个了。”黄雅莲低声对旁边的小姐姐笑着说。
“然然，贝拉她？”金鲤上前问。
“有什么好问的？散了，都散了！茜茜、老顾、天音跟我去彩排！不能让乐队老师等太久了！”颜然扒开围观小姐姐就往外走。看她那一脸煞气，还真没人敢再去拦她！
“这真是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啊。”马莹拷着双手，看着颜然行色匆匆的背影，幽幽地说道。
“她也狂不了多久了。累死队友……太可怕了。”黄雅莲呵呵一笑，见无人答应她，这才回想起刚才说的话不太吉利，忙改口说：“呵呵，累坏队友，累坏队友。”
……
颜然黑着脸带队向舞台走去。顾惊鸿和李天音几次想问贝拉的情况颜然都没回答，这个态度让队员们更加惶恐。等到了舞台入口，坐在等待室等别的队彩排完的时候，颜然绷紧的脸这才稍微放松一些。
顾惊鸿轻轻地捅了一下周茜，让她去问。周茜没敢，顾惊鸿又捅了周茜好几下。周茜无奈，只得颤抖着开口：“队长……”
颜然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队长，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们。我们胆子很小的。”李天音说道。
颜然深吸一口气，抹把脸将泪水擦去，这才说：“贝拉明天会来参加公演。”
“太好了！”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顾惊鸿正举起手要和李天音拍掌，却听到颜然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癌症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半个月。”
“……”顾惊鸿和李天音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不会吧……”李天音轻声说。
颜然的神色一凛，红着眼睛说：“所以你们听着：明天的公演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上场的机会了。所以今天你们一定要把这个歌练好，到时候我们给她一个最好的谢幕式。能不能做到？”
“……明白，队长！我们给她一个最好的谢幕式！”周茜、顾惊鸿、李天音异口同声地说。
（作者按：写到这里，大部分读者可能知道贝拉杨所参考的原型人物是谁了。对，就是前一刻在台下咯血，后一刻上台却以唱片一般音质的天使嗓子，唱出震撼并感动世人的歌曲《鱼》的大魔王姚贝娜，BellaY。
作为手机里常年保存近十首姚贝娜生前作品的路人粉，在写这段的时候，说实话鼻子酸了很多次。有几次都想还是别把她写死了吧？但又一想，不如此不能表现出她在生命的沉重与绚丽。
为了冲淡这种悲壮，我让主角去和贝拉杨作了一点小小的互动，给她曾经一点暖色彩。但这只是贝拉杨的故事，与真实的姚贝娜无关，请勿对号入座。主角与贝拉杨的感情未曾开始就已逝去，未来还有更多精彩在等着主角。
作为一个客窜的人物，贝拉杨的出场到这一卷后基本上就告一个段落了。但她的作用及影响会在这本书中持续下去。
仅以此卷纪念我心中永远的大魔王姚贝娜。）
第71章 第二次公演（一）
在饭圈这个散发着恶臭的圈子里有一道铁律：唯粉（只喜欢一个偶像，其他偶像都是敌人）嗫高，CP狗（同时喜欢两个偶像，觉得两个偶像应该在一起的粉丝）没人权。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一个偶像可能吸引的，成分各异的粉丝群体中，最没有地位的就是CP粉。为什么呢？成分不纯。
很多偶像靠拉CP粉上位，但上位后饭圈第一件事往往就是：手撕CP。通过这种方式逼CP粉站队，这在饭圈有个术语，叫“粉丝提纯”。
但“养眼（贝拉杨颜然CP）”目前是个例外，这是个CP粉成主流的圈子。
因为生态位相近，喜欢颜然唱功的人大多数对贝拉杨的唱功抱有好感，加上两人最近的关系非常亲近，颜党（颜然粉丝群体）和贝壳（贝拉杨）的粉丝重合度一直以来就很高，在出了这场外出救人的新闻后，各大平台简直变成了“养眼”CP粉狂欢的地方。唯粉反倒是少数派了。
当然，这也因为无论是颜然还是贝拉杨都是野路子，粉丝池大多是从路人转来，尚未形成像各大公司的偶像练习生那样职业粉丝统治粉丝应援会的情况。
在这种背景下，双担颜然贝拉杨，并亲身经历两人一起劝阻自杀的刘薇，一时间俨然就成了颜党（颜然粉）和贝壳（贝拉杨粉）共同的领袖级人物，一时风光无两。
此时，刘薇正站在最靠近舞台的站票区，紧张地握着龙涛的手，掌心里全是冷汗。
因为昨天饭团平台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热搜：贝拉杨晕倒。
这个热搜起源是节目组工作人员爆料，昨天晚上彩排时，贝拉杨突然晕倒在地，人事不知。颜然组彩排被迫推迟到晚上，然而直到晚上，贝拉杨也没下剧场出现，怀疑贝拉杨重症发作，不能参加今日公演。
热搜一出来，各大平台直接炸了！无数贝壳联系刘薇，问这是什么情况？前一天不还是好好的吗？咱家的崽怎么了，病得重吗？明天还能上舞台吗？
昨天下午开始，刘薇就被焦虑的贝壳们疯狂骚扰，都要疯了。刘薇上哪知道去啊！
贝拉杨晕倒了？这怎么可能？明明那天她还那么美丽动人，说话声音那么好听……
但她知道一点就是：节目组对这个热搜三缄其口。说明这个消息不但很可能是真，甚至有可能是节目组的官泄。
而且……现在回想起来，贝拉杨那天气色的确不算好，但是她的精神很不错啊！谁能想到第二天居然会在彩排中晕倒？
这已经是很大的病了吧？
“希望贝拉没问题，希望贝拉能出场……”刘薇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正念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音乐响起。在周围鼎沸的欢呼声中，张天意穿着另一套杀马特造型的衣服，出现在了舞台正对面的通道入口处。
“大家好！”张天意微笑地朝观众挥着手走向舞台。在他之后，则是导师组：关恩华、魏语冰、梅海笙、王啸、刘文山、以及飞行嘉宾凌虹思相继走进舞台，入座舞台边缘的导师席上。
“公演开始之前，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息。”张天意拿着提词卡沉吟着说。
看到张天意拿着台词卡一副烫手的模样，刘薇心中“咯噔”一下。
“可能很多人早在饭团上得到了这个消息，贝拉杨选手因为身体不适，于昨天彩排时昏倒在舞台上。”张天意沉声说。
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嗡嗡声。
“好消息是：她今天拖着病来到了这个舞台，并将按照原计划进行演出！”张天意眼睛有些红，微微停顿了一下，张天意接着说，“所以一会儿如果她出场了，请大家以最热烈的掌声给她鼓励和祝福，祝福她早日康复！”
台下观众掌声如雷。
龙涛卖力地鼓掌，回头一看刘薇一副傻傻的模样，好奇地笑问她：“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很牵挂贝拉的病情吗？”
刘薇摇摇头，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儿。
通过刚才张天意话中未竟之意，刘薇猜出，这次只怕是贝拉杨最后一次演出了……她才二十四岁啊！什么病这么可怕？
但是刘薇的悲伤未能持续太久，作为主持人，张天意很好地带动了观众的情绪，通过询问导师们他们各自看好的战队以及将刚才的低沉气氛再次炒热起来。
待大家情绪平复后，张天意宣布本次比赛的规则：导师们首次完全退出赛制。十二支队伍将随机分成两个队。
随机分组有个小游戏，中央大屏幕上出现一个老虎机一样的东西，导师喊停，最终显示的战队将依次归在第一组或第二组中。“随机”分配的结果如下：
第一组：文雪夷队、甘源队、温情队、熊曼婕队、秦丹云队、马莹队；
第二组：金鲤队、颜然队、牟敏卿队、冯锦儿队、李智贤队、杜艾嘉队。
表演之后，每位观众需要根据自己心中的评分，为刚才出演的每一选手打分（1－5）。每位选手获得的总分将乘以一定系数算入之后一周后的投票分数内。
比赛为挑战制。每个队的出场顺序由大家商量后决定，最后由队长，即上次顺位排名最高的选手宣布。上次点赞王（文雪夷）所在的组后发，即第二组先出一支战队，指名挑战第一组中的某个战队。
赢家通吃原则一：每一次PK后，输的一组先出战邀战。被挑战的队伍可以选择让战友队应战，但这样一来，胜负判定时挑战方可以在自己平均得分的基础上再加10%评分作判定。这个10%的加分只用于判定，而不影响最后的得分。
赢家通吃原则二：两个队每次PK，战胜队的每一人将获得失败队平均评分的20%，但失败队不减分。对于获胜队来说，战胜的队手越强，即对方总分越高，自己得利越大。
赢家通吃原则三：六队PK过后，战胜组每一人将获得失败组平均评分的10%（失败队不减分）
举个例子，A队挑战B队，B队不应战，C队参战。A队最后的平均得点为4.22，C队最后得分为4.52。A和C最后的胜负判定为A队4.64分，高于C队，A队获胜。A队将获得C队平均得分的20%，即A队最后得分为4.22+0.904=5.124分。C队则分数不变，依旧是4.52。
最后综合评定，A队所在的小组获胜，A队的成绩将在5.124的基础上再加上另一小组平均得分（比如3.80分）的10%，即5.504分。这个级分，最后会乘以一定系数加算进点赞数。
规则一经宣布，台下沸腾，后台哀号。又是一个搞事情的赛制啊！
第72章 第二次公演（二）
规则一经宣布，台下沸腾，后台哀号。又是一个搞事情的赛制啊！
“这简直是杀戮盛宴啊！谁心理素质不好，表演肯定就崩了。你猜颜然的心理素质好不好，会不会崩？”龙涛随口一答，见刘薇一脸的紧张与纠结，不由得有些好笑地宽慰她：
“放心吧，你还不知道颜然？能站在屋顶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把要跳楼的人都给忽悠下来的人，你还用担心她的心理素质状况？”
刘薇一听立即宽了怀：“也是哦，颜然这心，坚强得跟铁一样，肯定不会有问题啦！不过其他小姐姐们的压力应该会很大吧？”
……
岂止大？简直要崩了！已经在分组阶段被分配到不同等待室的两个组都是一片哀鸣。这个赛制……很恐怖呀！这个规则复杂得很，谁选上，要不要应战，这都是要动脑筋的啊！
……说句不好听的话，学习不好的一些小姐姐，到现在还没完全算过数来呢！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死了！我最讨厌数学……”杜艾嘉的小胖脸皱成了一团。她有着天籁般的嗓音，让她唱歌？没在怕的；让她算数？呵呵……
牟敏卿也是一脸纠结。她倒是很快地理解了赛制，但是女孩子家，总爱做表面功夫，这种你死我活，撕破脸皮的挑战赛，可真为难她们了。
金鲤上期点赞最高，是这组的组长。可这事让她来调节也很为难——比赛规则还是楚月荷跟她解释清楚的呢！
“然然，你看……”金鲤求助地看了颜然一眼。
“那我来负责调配出点顺序？”颜然问。
“对对对！颜然负责是再好不过了！”大家纷纷表示赞同。颜然主动站起来当坏人，大家都求之不得。
“那好。第一件事，我请各战队用1到5这五个数字给自己队打分。5分对标牛魔王大人（牟敏卿）上期的《撑腰》。1分对标……对标初评级时大家各自心目中表现最差的队，这里我不点名。请务必真实评分，什么谦虚自欺欺人不真实评分的后果嘛，你知道的。”颜然说。
小姐姐们又开始绝望起来。小姐姐们都是脸皮很薄的……
“要是觉得比1分更差怎么办？”杜艾嘉队的葛琼舟苦着脸说。
“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颜然皱眉。
葛琼舟顿时噤若寒蝉。
“快做吧，快做吧。”牟敏卿圆场。颜然将她的《撑腰》作为5分标杆，她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这样一来，她觉得可能这次要给自己打6分了……
五分钟后，自评结果出来了：
金鲤队3分、颜然队5分、牟敏卿队5分、冯锦儿队3分、李智贤队3分、杜艾嘉队3分。
颜然再次发脾气：你们看看你们自评的这破分数，有个屁的参考价值？除了牟敏卿，其他的都打回去重评！不重评，到时候我随便指派，撞到南墙就别怪我！
……小姐姐们撅着嘴巴，不情不愿地把分数拿回去队内再重新商量了一下，再次给出分数：
金鲤队4分、颜然队5分、牟敏卿队5分、冯锦儿队4分、李智贤队4分、杜艾嘉队4分。
颜然看着这分数冷笑不已。连重评的各队都面露尴尬。
“好啦。这有人跳舞，有人唱歌，分数也确实不好评嘛。”牟敏卿再次打圆场。小姐姐们纷纷表示感激涕零。
……一开始就不该指望这群虚伪的家伙。颜然气得牙直痒痒。
“好！第一队金鲤上，挑战文雪夷！”颜然下令。
一阵哗然。
“我们评不好分，你也别真的乱指派呀！我们哪里比得过雪姨的队呀！”徐疏影抱怨。
颜然笑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好吧，你们觉得你们有信心比得过哪支队伍？”颜然反问。
“呃……我们对自己节目有信心，但是能不能比得过谁……”徐疏影语气一弱。
“正常情况下，对方的王座肯定不会想跟你们碰。如果我没猜错，她们会选择避战，上其他队。这样的话你们拥有一个加10%再判定的机会，比赛时赢的概率就会大很多。而如果文雪夷参战，那我们后面会少一大劲敌。明白？”颜然分析道。
金鲤队几位被颜然噎得一怔，反应过来后便开始恼羞成怒起来：都是唱作组，你是听我们唱过，还是看我们跳过？凭什么给自己打5分，却把我们当田忌赛马中最弱的那匹扔出去？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只有金鲤知道，尽管颜然没听过她们的编曲，但是她是最清楚自家队的种种破烂事儿的。金鲤队因为前期的“古风路线”之争耽误了太多时间，以至于缺乏足够的时间训练。直到昨天彩排还表演得乱七八糟。从昨天到现在，她们队一直在练习，总共也就睡了一个多小时。颜然把她们队当成组内倒数第一，还真不冤枉她们。
凭心而论，颜然的方案可以。但她说话是真难听。你看把其他队的小姐姐们乐的……
“好！我们上！”金鲤说。
“诶，你傻呀。”徐疏影急了。
“我们不上，谁上？”金鲤问。
“呃……”徐疏影顿时语塞。
“走吧。既然我们选择让颜然调度，那就听她的。”金鲤说完，走到节目组工作人员前面说：“我们决定了，我们队首战，指名挑战文雪夷队！”
第一战，金鲤队《问题女孩》，指名挑战文雪夷队！
场内一片欢腾。刚开始就这么炸么？
结果第一组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决定，文雪夷避战，甘源队的《代父从军花木兰》上！
对方阵容一出来，等待室的小姐姐们都敬畏地看着颜然。只有颜然觉得对方莫不是有病？
文雪夷、甘源两大王牌，文雪夷上和甘源上有什么区别？还巴巴地花这10%避战费，这不是傻么？
这当然不是傻。颜然是把对方面当作一个整体看待，但对面其实不是（就像这边也不是一样）。甘源的目标是“每战必胜”，而文雪夷则是想当名副其实的大魔王。如果能了解她们的小心思，就不难理解她们各自的选择了。
总之，第一场，唱作组的两支队伍狭路相逢！
第73章 第二次公演（三）
唱作姐的两个队刚开场就怼了起来。这种火花四射的PK顿时让所有观众都兴奋起来。
没错，甘源队有大魔王甘源。但金鲤队也很厉害呀！李漱玉、楚月荷、楚楚都是初评级时便拿出原创音乐的才女呢！她们合力创作的音乐该有多厉害？怎么也不能比甘源队差到哪里去吧？不少观众心中都这么想。
……呵呵。
金鲤队的《问题女孩》最终出了问题。
她们创作的歌本身，从旋律上来讲很好听，歌词也作得非常好。毕竟人均唱作系才女。但平均唱功偏低导致这首歌难免成为演唱难度为零的口水歌。而且唱作唱作，都“唱”作了总不能闭麦上台跳舞吧？这一开口，小姐姐们糟糕的唱功便尽显无疑。各种走调、破音、抢拍、大白嗓轮番上阵。更别提金鲤那差得一塌糊涂的节奏感——她甚至需要队友在旁边给提示，或拍肩膀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开唱。
另外因为睡眠太少，金鲤那漂亮的大眼睛都睁不开了。全队舞蹈动作不但简单到几乎只剩下走位，而且连走位也小错误不断。哪怕金鲤粉丝都不在乎舞台效果，这得分也是……
最终观众评分：2.94，加10%再行判定，即3.135分。
然后甘源队上场了。
甘源队的《代父从军花木兰》则是一场炸到爆的舞台。甘源队的Rap很有感觉，毕竟甘源是专业绕舌歌手。因为Rap和舞蹈都注重节奏性，所以这歌的舞蹈非常好编。甘源这次算是把她最强的两点都在表演中完全发挥出来了。整个舞台就像是在轰轰轰的爆炸中过来一般，效果非常好。唯一的遗憾是或许是因为rap的原因：这歌词写的什么玩意儿！完全没有一丝代入感（当然本来也就听不明白）。
最终评分：3.93分，甘源队完胜金鲤队。甘源队最终评分为3.93+0.59=4.52分。
这场比赛，甘源赢得所有人都没有疑义。金鲤队回到等待室后，徐疏影臊得都没脸看颜然。颜然安慰了金鲤两句，就开始接下来的安排。
按比赛规则，输的队继续先发。颜然让杜艾嘉队上前挑战秦丹云队。
这次是歌唱专业的PK。秦丹云上次排名前五，面对杜艾嘉队的挑战，完全没有避战之理。
但秦丹云的问题在于她是全能王，单唱歌一项，对上天籁之声的杜艾嘉并无优势。而且最近秦丹云人气跌得厉害：一来在复活队友的选择上比较自私，让其在小姐姐们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二来和金鲤同框一事导致大规模脱粉；三来好像早年地域歧视的话被人翻出来，又是一阵磊规模脱粉，总之她的体量已经小了很多。这种PK，杜艾嘉队胜率并不低。
杜艾嘉领命出战。秦丹云如期应战！
最终评分：杜艾嘉队3.84，秦丹云队3.51，杜艾嘉队胜，杜艾嘉队最终评分：3.84+0.70=4.54分。
杜艾嘉回来一脸的感激不提。第三场，一组的温情挑战二组的李智贤。
李智贤队的团舞是可爱型的，温情组也是。李智贤舞蹈功底在所有小姐姐里数一数二；温情虽然只是个门面，但队里有刘筱雨、管云溪等大能，所以颜然认为这次倒是门当户对的一对。李智贤也赞同。
于是李智贤队精神抖擞地出去了。李智贤觉得自己胜数很大，因为她对自己队的节目很有信心。
事实上，李智贤队的《妖精，快还我爷爷》的确很不错。歌是一首洗脑神曲，舞也跳得异常可爱与鬼畜。整个舞蹈由大量重复而魔性的动作组成，看完这队的舞蹈后很多观众当场表示找不到脑子了。
在后台看完李智贤队的舞蹈后，颜然和牟敏卿都连说李智贤队稳了。
没想到刘筱雨是个挂逼……
初评级的时候，刘筱雨靠着体操技巧挤进了甲班。这个评级，很多小姐姐是有些不服气的。心想：我承认你会体操，你身体柔软性好，可你这体操功夫能用在女团舞上吗？
诶，人家这次用上了……
温情队的甜心舞《小小新娘》前半部分很可爱，但舞蹈动作非常简单，简单到舞担管云溪接到这个编舞的时候差点落泪。但是经管云溪的改编，歌曲到最后，刘筱雨抓着装饰成花环的吊环，挂到半空中去了！还在空中做了各种高难度动作！
“挂逼！这真是名副其实的……”颜然在电视屏幕前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啧啧称赞。不过还好反应够快，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第三次PK，温情队平均得分4.01，李智贤队平均得分3.88分。温情队最终得分：4.01+0.78=4.79分。
李智贤队的失利是一场意外。现在三场过后，大比分二比一告负，二组等待室场面非常凝重。
“我上吧。”牟敏卿跟颜然说。
颜然沉吟了一下。牟敏卿的提议其实是可以的……
“锦儿，马莹跟熊曼婕，你选哪个？”颜然回头问。
“呃……都行。”冯锦儿犹豫了一下，见颜然神色不悦，知道自己这位室友的性格，于是认真考虑起来，“熊曼婕队吧。都是舞蹈队，好比较一点。”
“好。”颜然点点头，对牟敏卿说：“让锦儿挑战熊曼婕吧。我们俩压轴。放心，锦儿若赢，自然啥事没有；若输，你便去挑战马莹。总不让你跟雪夷PK就是了。”
牟敏卿本来只有一个要求是不与同公司的文雪夷PK。见颜然这么说，便点头同意了。
颜然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大家心里都有数：除去熊曼婕队，对面就只剩下马莹和文雪夷。颜然这样安排，无非就是冯锦儿对上马莹胜负难料，所以请牟敏卿去压制死马莹而已。为此她甚至不惜与文雪夷死磕。
颜然这小心眼儿，大家可是再一次领教了。
但是谁也没说。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
二组冯锦儿队指名挑战一组熊曼婕队的消息传来后，马莹这叫一个恨啊！颜然如此安排，人精似的马莹哪里猜不出她的意图？她此时反倒更恨的是牟敏卿，枉了自己当她马仔那么长时间，没想到牟敏卿转手就把她给卖了！
但她没法说呀！难道还能跟熊曼婕说：我不想对战牟敏卿或颜然，跟你换一下？
废话嘛！这两位大魔王，谁愿意碰上啊！熊曼婕傻了才能同意哪！再说了，冯锦儿也不是白给的，马冯实力和定位上都非常相近，马莹选的还是更吃亏的歌唱专业，她可没这个自信背上避战的10%惩罚仍能战胜冯锦儿。
于是……马莹只能愁肠百结地目送熊曼婕队离开等待室，心中一遍遍地诅咒颜然和牟敏卿。
第74章 第二次公演（四）
第四场，熊曼婕队对战冯锦儿队。
冯锦儿和同一公司的秦丹云最大的区别在于：秦丹云是真•全能王，但长相不算特别出色；而冯锦儿则是介于全能型和全不能型中间的假实力真门面选手。冯锦儿队表演的舞蹈效果很好，但就是中规中矩。看的时候觉得挺好，看完以后完全留不下深刻的印象。这样的没有灵魂的表演，实在是谈不上成功。
冯锦儿的表演，最终评分：3.44分。
接下来是熊曼婕队。
五香粽子队的熊曼婕，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存在感。提到五香粽子队，观众第一印象就是走搞笑人设的胖蜜蜂葛琼舟、以及门面何笛。但葛琼舟在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搞笑人设”里越陷越深，实力展示不出来；何笛一轮游；倒让她这个没存在感的舞担不动声色地成为了队长。
因为知道小透明的痛苦，所以这次熊曼婕特意集结了一批没什么存在感，但实力超群的战友，比如胡筹儿，TDS跳舞天团的宋佳音等一起组成了“小透明联盟”，编了一套极为出色的带点恐怖色彩的女团舞，向那些高位选手进行逆袭。
这支舞跳出来，就像五个被主人遗弃的洋娃娃，在月黑风高的晚上，挂着长长的上吊绳，从窗外爬回来找主人一般。极具恐怖色彩的舞蹈风格，鲜艳到刺眼的妆容，诡异的服饰，配上本就有些阴沉的曲风，让观众看得毛骨悚然，连声呼爽。
熊曼婕成功了。要知道，恐怖风的女团舞可算是首创。这支恐怖舞，连牟敏卿和颜然看过后都不得不承认高明且极有威胁性。从目前的表演一看，熊曼婕队的“恐怖娃娃回家舞”和温情队的“带着花环上天舞”是这次公演真正的黑马，都黑出汽车的形状来了。
熊曼婕队的评分：4.12分。战胜冯锦儿队后，熊曼婕队最终得分为：4.12+0.69=4.81。成为目前全场最高分！
现在四场过后，大比分三比一告负！
“诶！早知道这样，让哞哞跟曼婕P就好了！”早就对颜然不满的小姐姐故意大声叹气。
颜然懒得理她们，让牟敏卿队出去挑战马莹，然后自己则拍拍屁股去医务室照顾贝拉杨了。
第五场，牟敏卿队挑战马莹队。
这一场，马莹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牟敏卿实力摆在那里，马莹要敢避战，牟敏卿队加成10%后评分没准能超过5！
于是马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牟敏卿队的神曲《忐忑不安》。
《忐忑不安》的编舞，在Demo出来时便是公认的最高难度，动作又多切换走位又快，也就牟敏卿等少数几个人敢选这样的编舞。这也是一支洗脑神曲配的鬼畜歌。跟李智贤的可爱的鬼畜不同，这支鬼畜舞完全是酷炫到没朋友。略带印度舞风格的动作也让所有人耳目一新。牟敏卿不愧是最主色的舞担。在她的带领下，全员爆发出一股炸到爆的紧凑感，没有给观众留下一丝喘气的时间。表演结束，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粉丝呼叫声，牛魔王的超强人气尽显无疑。
一曲既终。牟敏卿队的评分为：4.24分！
这是很恐怖的分数！它意味着不仅仅是牟敏卿评分高，其他队员的评分也同样很高。
马莹队的士气直接降到了0。马莹开口第一句跑调，整首歌唱完后，马莹脸若死灰。
马莹队最终得分3.02，都差不多要跟金鲤队当难兄难弟了。
比赛结果毫无疑问牟敏卿队胜。牟敏卿队最终得分：4.24+0.60=4.84分！将将打破熊曼婕队刚刚创下的记录！
全场沸腾了！映虹粉丝满场欢呼，不仅仅为牟敏卿刷新记录，更为他们最最钟爱的小公主文雪夷，马上就要上场了！
前五场PK统计，第一组得分20.64分，第二组得分19.65分。两组成绩差了1分多，正常情况下，只要这场文雪夷队不车祸，二组就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在万众瞩目中，第六场文雪夷队对颜然队，王者间的终极PK正式开始！
……
在后台休息室，颜然脸色苍白地看着贝拉杨在手巾上咳出来的血。但她还算镇定。因为怕其他女孩见血后影响发挥，所以颜然一直没让其他女孩见到贝拉杨的样子。
“对不起，辛苦你了。”贝拉杨轻轻地说。
“没什么。只要你能坚持下去，我一定撑你到最后。但是万一你坚持不下去了，一定不要逞强，好吗？”颜然一边帮贝拉杨穿演出服。
贝拉杨今天穿的是纯白色晚礼服。肩部和手臂是透明的白纱，胸部有一朵白花，其他部分则是纯白的丝绸束腰连衣长裙一直拖到地上。贝拉杨本来就高，这一袭白色长裙让她看上去就像一个将要出嫁的公主一般，美丽而纯洁。
亲手帮贝拉杨把后背的拉链拉上，然后转到贝拉杨的正前方，左右打量着贝拉杨娇好的妆容，颜然微红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贝拉，你真美！”
说着说着，颜然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又哭了。不是说过了吗？今天是我的大喜的日子，不准哭。万一把嗓子哭坏了，一会儿上台表演不好，我可不能原谅你。”贝拉杨微笑地擦去颜然脸上的泪水，转身拿出粉饼帮颜然补妆。
颜然点点头，任贝拉杨在她脸上涂抹着，笑着说：“我不哭。我嗓子状态可好了。”
“贝拉！队长，文雪夷队指名挑战我们了！”周茜在门外敲门。因为有颜然的禁令，其他队友一律不让进医务室，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身体坚持得住吗？”颜然最后一次确认。
“没问题。打过美施康定了。”贝拉杨肯定地说。
颜然心中又是一痛，随即点头道：“好，那我扶你出去。”
……
当颜然将贝拉杨扶出医务室时引起了一阵小轰动。“贝拉你太美了！”大家纷纷点赞。在得知贝拉杨此行将是最后一次演出后，一些原本视她为威胁的vocal小姐姐也放下了敌意，纷纷为贝拉杨送出了真诚的祝福。有些多愁善感的小姐姐眼睛已经有些红肿。
“谢谢，谢谢大家！”贝拉杨微笑着一一回复。
“好了，不墨叽了。我们上台打大魔王去了！”颜然意气风发地说。
“切！是大魔王要上台打勇士去了吧。”小姐姐们纷纷表示异义。比起甜心教主文雪夷，谁更像大魔王，心里还没点*数吗？
第75章 第二次公演（五）
在鼎沸的欢呼声与加油助威声中，文雪夷队六人闪亮登场。
原本文雪夷一直给人一种甜心教主的感觉，但这次为了配合舞蹈曲风，文雪夷特地画了一副烟熏妆，展现出一副与她平日形象完全不符的异样的美丽，加上她今天与从不同的酷炫到炸的黑色拖地披风，瞬间就成为了全场的唯一焦点。
她们的队名是：【不找借口，用实力说话队】。
这个队名的由来其实就是之前文雪夷因为克洛伊品牌宣传活动，浪费了一天时间，结果舞蹈动作没记住，被导师魏语冰一怒之下撤了队长之职，给了队内人气倒数的章彩华——这事还被文雪夷的黑粉，主要是牟敏卿粉丝顶上过热搜。
当然，章彩华何德何能当队长？这次出战，名头仍是文雪夷队。文雪夷取这个队名主要是想说“【我之前表现不好是有理由的，但是】我不拿它说事，我要用实力来证明我的大魔王地位”。
这个节目的大魔王很苦逼的。寻常一个节目拿大魔王剧本的就一位，但这节目硬生生整出四位（文雪夷、牟敏卿、甘源、颜然）来。除了甘源因为天天挑软柿子捏，大魔王的逼格都被她丢光了以外，剩下三大魔王之间的战斗可是异常的惨烈。文雪夷这次也是憋了一口气，誓要打败曾经战胜牟敏卿的颜然，为自己赢回“映虹第一人”的地位。
文雪夷顶着“第一次顺位排名王座”，“舞蹈专业点赞王”，“映虹长公主”等恐怖头衔，在专业分班时的抢人优势可不是一般的大。这次她的队员，像映虹的王静姝、赵霓，蓉文的方语娴，凤凰传媒的魏雨缪，几乎全是大型经济公司的专业舞蹈高手。唯一一个小公司来的章彩华也是舞蹈功底深厚的选手。
她手中的队员平均实力，可以说在舞蹈组中第一。而她的表演曲目，也是最能发挥她们舞蹈实力的舞曲《承诺》。
此战，文雪夷势在必得。
灯光点亮，伴奏响起。表演开始了。
五位黑衣长腿的舞者，在文雪夷那如乌云翻滚一般的披风带领下翩翩起舞，仿佛就是在密布的乌云之中，不断变换着队列向前飞行的歼20编队，完满！大气！带着一丝危险与性感，将整个舞台点燃。
酷！炫！炸！
文雪夷完全脱离了之前初恋般的甜蜜感觉，化身为一个妖艳的魔女。五位队友在她的带领下熟练地走位，动作整齐而果决，仿佛是天门安前接受检验的士兵肩上的刺刀！
舞到中途，音乐出现了一个诡异的间歇期，王静姝与方语娴排了一个非常妖的POSE，王静姝双手过顶抱环，腰肢柔软地向右侧弯了近90度，正好将做单腿过顶动作的方语娴套在环中。
整个动作持续三秒。然后音乐骤然响起！
在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声中，六人再次形成以文雪夷为首的刀群舞阵容，每一个动作都精准一致，帅到没有朋友。在音乐的最后一拍，其他人动作全部停止，唯有文雪夷挥动黑色披风，用一抹妖异的黑色波纹，结束了整场表演。
台下沸腾了。文雪夷作为映虹长公主，前银河少女，上期点赞王，拥有顶级舞担实力的“完颜团”门面，她在这场舞蹈中表现出的实力，完全不愧于上面的那一大堆头衔，太完美！
这个节目最终平均评分：4.15分。这个分数出来，又引得粉丝们一阵欢呼。
文雪夷队4.15的成绩传来，二组等待室内的小姐姐们一片愁云惨淡。考虑到之前一组已经取得的优势，颜然队表现再好只怕也无法挽回二组败局。一些别有用心的小姐姐已经开始琢磨一会儿怎么对颜然发难了。
而此时颜然队已经在对面舞台上，准备完毕。
舞台的灯光亮起。原本懒洋洋倚靠在颜然手臂上的那具身体用力一挺，坚定地靠自己站直了起来。
“大家好！我们是【灯塔水母队】！”颜然组五位姑娘笑靥如花。
颜然喜欢用奇怪的动物取名的恶趣味也算是众所周知了。听到这个队名，谁也没有去仔细琢磨这什么什么水母到底是什么东西。
直到第二公演的节目正式播放，颜然的这个梗才被有心人发现，并再次拱上热搜。
【灯塔水母】：一种永生不死的神奇生物。真正的，现实中存在的永生不死的生物。颜然以这个生物命名队伍，喻意不言自明。
颜然跟一旁的乐队老师举手示意。
与此同时，在二层贵宾座位上一直假寐的戴墨镜的胖子，乐评网红“千万调音师”，则终于坐直了身体。
“千万调音师”现实生活中是位乐理老师，偶尔也做一些在线收费指导他人唱歌的服务。他对声音的细小差别非常敏感。因为他在网上对歌手们唱功的点评往往一语中的，入木三分，加上他喜欢在网上点评歌手唱功，因此很快在网上拥有了一批拥趸，成为与“聋帝”齐名的网络乐评人。
第一公演的时候千万调音师并没有到现场，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将一个女团选秀节目放在眼里。后来第一次公演，颜然贝拉杨的《特立独行》爆了。很多网友请他点评二人的唱功，他才特地关注了一下。
从专业角度来看，他认为颜然贝拉杨的唱功的确很厉害，同时也觉得这水平的歌手，不参加中国歌手大赛等专业歌唱类节目，跑去参加女团简直是有病——若说一个有病也就算了，凑齐两个就说不过去了。但奇怪的是从音频文件数据上看，又找不出太明显的修音痕迹。为了解开心中的谜题，他特地通过关系搞了一张贵宾席的票，过来听现场了。
可以说，他就是冲颜然和贝拉杨来的。其他的选手……也就听听而已。值得他点评的人都不多。
“来来来！让老夫看看，你们俩能给我多大的期待吧！”千万调音师搓着双手，开始兴奋起来。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中提琴短促而强烈的声音拉响了音乐的开篇，响亮的电吉他音乘机强势崛起，整个剧院响彻起电吉他与鼓点的强有力的声音。
“咦？这是交响金属？”千万调音师兴趣大起。
第76章 第二次公演（六）
“咦？交响金属？”千万调音师兴趣大起。交响乐器与电吉他的混用，正是交响金属这支独特而小众的金属乐流派的标志。而贝拉杨在前奏的时加入的美声伴奏更让这支歌充满欧洲神话的色彩。
就冲这贝拉杨唱的前奏，要是出唱片也买了。如果没搞错规则，这歌是她们自己写的吧？能写出哥特金属的人……在国内很稀有啊！
在千万调音师的啧啧赞叹中，主歌开始了。
李天音：Itmakesnosence，buthereweare，
Whenthees，itchangedall.
Thepagesofourstorykeepsonturning.
李天音……进步很大呀！千万调音师惊讶地看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李天音。这个小姑娘上次主要负责rap，没想到她唱功也这么好？
不仅仅如此，千万调音师愕然地发现，李天音、顾惊鸿、周茜……都唱得很好啊！尤其是顾惊鸿，因为第一次公演也是和颜然贝拉杨搭配，所以对比非常明显，唱功比上次表演好上很多啊！不但声线稳定没跑调，感情也比上次公演充沛了太多，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开窍了？
还没等千万调音师惊讶过来，周茜的部分已经结束：Allinall，Iguessweshouldhaveknownbetter（归根到底，我想我们早该明白……）
颜然紧跟一句：cause...（因为……）
这么晚短短一句歌词，颜然那低沉中流露出的无限懊悔的感情，竟让千万调音师瞬间毛骨悚然！
而紧接着的，就是颜然和贝拉杨深情而高亢的歌声：
Whataboutus，isn'titenough？
（但我们怎么办？这些都不够？）
No，wearenotinparadise.
（是的，我们不在天堂。）
Thisiswhoweare，thisiswhatwehavegot.
（这就是我们，这就是我们所能得到的。）
No，itisnotourparadise.
（不，它并不是完美的结果。）
Butitisallwegot，isallthatwearefightingfor.
（但是啊，这是我们仅有的成果，是我们拼尽一切所能得到的一切。）
Thoughitisnotourparadise.
（尽管它并不如我们预想的那么好……）
颜然声音中饱含的悲伤，贝拉杨声音中无限的眷恋，听得千万调音师的眼泪直接迸了出来。
搞音乐的，就有这么多愁善感……
前奏中出现的短促激烈的中提琴声再次响起，伴随着着中提琴间奏的结束，电吉他与军鼓，再次将全场带入激烈而狂暴的情绪中。在强烈的鼓点节奏下，一声清亮的海豚音悠悠响起……
与周茜在第一次公演中表演（并车祸）的那种尖厉而摇摆不定的“海豚音”不同，颜然的海豚音清亮透彻，稳定而安宁。在喧嚣吵闹的乐队伴奏声中，颜然的海豚音就像****的大海上，那盏永不熄灭的灯塔之光。
电吉他的间奏过后，所有伴奏声都渐渐远去。在仅剩的低音区木管伴奏下，贝拉杨与颜然如泣如诉地清唱道：
（贝拉杨）Whataboutus，isn'titenough？
No，wearenotinparadise.
（颜然）Thisiswhoweare，thisiswhatwehavegot.
No，itisnotourparadise...
电吉他与鼓点的伴奏再次响起，最后一波副歌高潮席卷而来：
Butitisallwewant，itisallwefightfor.
Butitisnotparadise.
Whataboutus，whataboutus，isn'titenough?
Whataboutus，whataboutus，isn'titenough?
Whataboutus，whataboutus，isn'titenough!
唱到最后一个音时，贝拉杨与颜然同飚高音，将歌曲带到一个新的高潮，却在最高潮的瞬间戛然而止。整个乐队的演奏突然结束，只剩下颜然和贝拉杨最后的高音在所有人耳边盘旋，久久不息。
当灯光黯淡下去，颜然拉着贝拉杨以及其他队友向观众行礼致谢时，大家才仿佛明白过来，一时掌声雷动，仿佛要把话剧院的屋顶都掀开一般。
炸！这歌真是炸爆了！现场乐队配合两位高音女主唱，唱出来的这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许多观众听完后脑袋里都只剩下whataboutus了。
“千万调音师”长舒了一口气。这个表演，哪怕以他这般挑剔的眼光，仍然找不出错来。这真是一场完美的，教科书一般的演出。颜然和贝拉杨的现场……太稳了！这音准，这稳定性，跟一些歌手修过音后的唱片也没什么区别了。她们俩应该参加《最佳歌手》等权威歌唱类节目，参选女团真是白瞎了！
台下的欢呼声经久不息。主持人张天意不得不上来说了三遍台词才把大家的激动情绪平复下来。下面是最关键的打分环节。
“大家跟我喊：文雪夷，文雪夷！”文雪夷的职业大粉带动映虹粉高声喊文雪夷的名字，希望广大粉丝群记住现在打的分，一会儿是要跟文雪夷比的。
文雪夷大粉倒是好心思，但大家都不是笨人，文家大粉这骚操作，反倒是激发了一部分路人的逆反心理：别人刚演完，你在台下喊自己偶像名字是什么意思？
千万调音师拿起手中的评分器，毫不犹豫地给了颜然5分，贝拉杨5分，周茜4分，李天音和顾惊鸿各3分。打完后觉得不对劲：平均分才4分？
这时候听到一楼乱哄哄地喊文雪夷的名字，千万调音师一想，不对呀，我刚才给文雪夷打5分了，没道理颜然贝拉杨和文雪夷一个分吧？但是5分是上限啊……
那就这样吧！千万调音师略一寻思，就把分数改为：颜然5、贝拉杨5、周茜5、顾惊鸿4、李天音4。然后点击发送。
像千万调音师这样的评分，场内还有很多很多。出于补偿心理以及对映虹粉的逆反心理，给颜然队五个5分的也不在少数。
最终统计评分，颜然队：4.36分！
颜然队PK文雪夷队，颜然队获胜！因此颜然队最终得分：4.36+0.83=5.19分。再次刷新记录！
六队PK全部结束！最终六组每人平均得到的总和，一组24.80分；二组24.83分！二组以0.03分的极微小优势获胜！
文雪夷怅然若失，一组懊悔无比，二组则全员沸腾起来。
胜了，真胜了！谁能想到1分多的差距，被颜然队给生生砍下来了？颜然真是……无论她人品怎么不好，但能写出并唱好这样的歌来，只能佩服！这战不能怪文雪夷，实在是两大vocal在现场唱金属太～～～炸了！换谁上也不好使啊！
贝拉杨在台上喜极而泣，与颜然相拥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颜然拍着她的后背，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颜然让周茜、李天音、顾惊鸿为贝拉杨献出一场最完美的演出。她们都做到了。整场表演无可挑剔。颜然非常欣慰。
但是演出结束了，终究是要退场的。
颜然知道贝拉杨有多么热爱这个舞台，多么在乎她的贝壳粉丝们。有多么爱，到分别时就有多么痛。
这是贝拉杨选择的道路。颜然尊重她的选择。
“来，跟你喜爱的粉丝们说两句话吧。”颜然摸摸贝拉杨冰冷的脸颊，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贝拉杨乖乖地点点头，可是接通过麦克风的一瞬间，眼泪再次淌了下来。
“贝拉，贝拉！”台下的观众在给贝拉杨打气。
气氛冷却下来。看到颜然队没有像文雪夷队那样谢幕，看到贝拉杨哭泣，又想到前一天的热搜，和刚才张天意只说了好消息却没说坏消息，反应快的大概已经知道贝拉杨要说什么了。一些观众已经开始抹着眼泪。
“亲爱的观众们，我最爱的贝壳们，非常感谢大家来观看我们的表演。人生能有一次这样的演出，能痛快淋漓地唱一首这么嗨的歌，我觉得我的人生圆满了。”贝拉杨一边流泪一边说。
“贝拉，继续走下去！”台下有观众扯着嗓子喊。
“走下去，走下去！”不少观众流泪附和。说到这里，大家都知道这是贝拉杨的谢幕词了。可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刚刚唱得那么完美，那气息稳得跟听唱片一样，怎么突然就病重谢幕了呢？
贝拉杨等附和的声音结束，才笑着朝呼声最大的方向点点头，继续说：“三个月前，我被医院诊断癌症晚期……”
不少观众开始惊呼。
“……当时医生建议了各种治疗方法，但是我不愿意那样。我练了一辈子歌，却没有派上用场，这才是我最痛苦的地方。比起躺病床上更长的生存，我宁愿找一处能施展我才华的地方用力地绽放自己。”
“谢谢节目组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能认识一大批性格各异的可爱的小伙伴们，让我能结识颜然这样可以托付终生的好朋友，能获得贝壳这样最暖心的粉丝。也谢谢茜茜、天音还有惊鸿，为了给我一个最完美的谢幕而日夜练习付出的努力。”
“人生到这个阶段，就什么都看穿了。我不怕死，这两个月的人生，比我前二十四年加在一起都更精彩。我满足了！我最放不下的，除了爸妈，就是我的贝壳们。你们对我这么好，我舍不得你们，对不起你们啊……”
说到这里，台上台下已是一片抽泣之声。
最后，还是贝拉杨先收住眼泪。在谢幕之前，最后唱了一首歌《谢谢》。伴奏响起，颜然等人退场。
“如果还能给我一个机缘，”
“让我能与你再见一面。”
“只有一句话想再和你说：”
“谢谢，谢谢。”
“谢谢……”
……
那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安静地，泪流满面地倾听只属于贝拉杨的独唱。
（第三卷终）
参考曲目1：WithinTempertation，TarjarTununen，《Paradise（天堂）》
参考曲目2：吉田亚纪子《泪的告白（ありがとう）》
第77章 遍地狼烟（一）
当贝拉杨在泸城大剧院唱下了那让无数人动容的生命绝唱之时，远在一千五百公里以外的鹏城，工作了一整天的地产销售经理傅明珠回到了家中。
打开电视，谭明珠刚要热饭，一个陌生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喂，您好。”身为销售人员，傅明珠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电话。
“你好，请问是傅明珠小姐吗？我是颜然的粉丝，能问你几件事吗？”电话里传来陌生的声音。
傅明珠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被粉丝人肉这么狗血的事情居然都发生了？
“我很忙的……”傅明珠第一反应是推托。
“如果您能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可以给您一张梦想点将台第三次公演现场的入场券。到时候您说不定有机会和您的初中同学见个面，不是挺好的吗？”电话那边急忙说。
傅明珠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不了。我人在鹏程，离沪城太远了。您还是另找他人吧。我在贴子里也说过，时间太久，当时我也太小，当时发生的事现在都记不清楚了。”
“那您能告诉我您初中是哪个学校吗？”电话那边仍然不死心。
“蓉城第十四中学。好了，我挂了。”傅明珠说完便挂了电话，顺手把刚才打来的电话拖入黑名单。
谁能想到，自己随便在饭团写的一篇被秒沉随笔，都能被粉丝追踪出来？
看来颜然啊，你是真的火了啊……
……
公演刚结束，还没等节目播出，贝拉杨因病退出比赛的消息便被入场的粉丝们的repo传遍了整个网络。“贝拉杨退赛”的话题火速窜到了热搜榜第一。紧随其后的是“贝拉杨完美表演”。话题下面全是为贝拉杨祈福的贴子。
贝拉杨癌症的消息传来，许多音乐人都表示了惋惜与祝福，并一致认为她的唱功哪怕是上专业歌唱类节目也绰绰有余。观看了第二次公演现场的“千万调音师”更是对贝拉杨的唱功高度评价，说她的唱功在国内已经是一流水准，没想到天妒英才，这么具有天赋的一名选手竟然年纪轻轻得此重症，希望她能创造奇迹，战胜病魔。
千万调音师的乐评中有一小段话引出了另一段争议。就是他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像颜然、贝拉杨这样具有如此歌唱天赋的选手，会去选择女团选秀这种节目。知道贝拉杨的病情后，他总算明白了贝拉杨的苦衷——只怕不是她选节目，而是节目选她吧！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颜然又是为什么会参加女团选秀？报名《最强女声》、《中国歌手大赛》等歌唱类节目，岂不是比参加和她能力完全不匹配的女团选秀要好得多？
各路粉丝在千万调音师的贴子下论战不休。于是另一个关于颜然的黑热搜也横空出世：颜然有病？
这个黑热搜的标题很有意思，可以从很多方面去理解，足见写这贴子的是位节奏大师。总之，这几天里节奏满天飞，连“颜然疑似出柜”这样吃人血馒头的话题也一度冲上热搜榜，虽然很快被颜然和贝拉杨的粉丝们投诉到删贴删号。
节目正式播出后，又是一大波热搜。三天之内，关于这个节目的热搜不完全总结如下：
梦想点将台第二次公演、梦想点将台完颜团、梦想点将台4大富婆、人民日报评论贝拉杨、颜然贝拉杨《Paradise》、贝拉杨谢幕词、贝拉杨癌症、颜然队名“灯塔水母”、贝拉杨白色礼服、颜然海豚音、颜然唱功、贝拉杨唱功、颜然金属、周茜造型、李天音唱功、金鲤车祸、金鲤《问题女孩》、金鲤楚月荷、李漱玉问题女孩、代父从军花木兰、黄雅莲跳舞、黄雅莲rap、黄雅莲服装、黄雅莲一语成谶、某大明星力挺黄雅莲、文雪夷《承诺》、文雪夷烟熏妆、文雪夷黑色披风、牟敏卿《忐忑不安》、牟敏卿跳舞、刘筱雨《小小新娘》、刘筱雨吊环……
这还只是几个最热节目的热搜。像李智贤、熊曼婕、柳梦萦、冯锦儿、葛琼舟等人气稍弱一点的选手也各自都混了一两个热搜。
第二次公演热搜上到腿软，这个节目已经毫无疑问成为了现象级综艺。全平台，不管是综合还是专平台，只要有人说话，就没有不讨论这个节目的。火到你可以不看电视不上网，但不能没听过梦想点将台。节目组数钱数到手抽筋，当初对滚滚视频老总的承诺总算兑现了一大半，董源晚上做梦有时都能笑醒。
其实从热搜数上能看出一个选手人气的变迁。节目刚开始时，除了文牟金颜四大“流量”外，热搜基本只出现在马莹、秦丹云、甘源、余应琪等人身上；到现在，四大流量仍然是四大流量，但余应琪、马莹、秦丹云、甘源的热搜数已显著降低。相较之下，葛琼舟、冯锦儿、熊曼婕、周茜等人已经赶超甚至开始取代前面几位。黄雅莲更是强势崛起，成为不下于四大流量的热搜王，以及金鲤之后另一位令小姐姐和小姐姐粉丝们心惊胆战（咬牙切齿）的存在。
不知道怎么回事，黄雅莲一夜之间成为“政治正确”的代言人，黑她就是黑女权自由和LGBT（男女同性恋、心理以及生理变性人）的心中的偶像。
这其实是很不可思议的。因为黄雅莲既不是拉拉也不是变性人，倒是像是绝望地想在绝*之前和任何男人最后再疯狂一把的四五十岁的无所事事的女人。
最一开始，那个男同性恋群体原本是以diss黄雅莲老丑表情造作出名的。各种针对黄雅莲的骂人梗，基本都自这个群体。但某一个时间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怪的转变，那个同性恋群体的评论风向一夜之间掉头，变成了全力吹捧，结果就把黄雅莲吹成了中国新一代LGBT的象征。
很多反感她的人害怕自己政治不正确，虽然不忿也只能憋着。
但金鲤不同。这个除了长得好看，唱跳完全拿不出手，却靠着粉丝们的推动一直稳稳地待在排名榜前五的女孩，毫无疑问地成为黄雅莲的反面，“政治不正确”的代名词。骂她才对了。
尤其是这次公演，因为缺觉和没时间练习，金鲤唱歌时居然出现了忘词，于是金鲤再次撞到黑粉的枪口上，饭团又一次被各路黑粉轮番血洗。龙涛等金鲤大粉咬着牙苦苦坚持，用“度日如年”都不足以形容饭团控评组们艰辛惨淡的状况。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粉丝连饭团都不忍心看了。正所谓“骂金鲤爽，一直骂她一直爽。”
第78章 遍地狼烟（二）
相对于金鲤社区的惨状，颜然这次倒是幸逃一难。原本颜然的饭团和金鲤一样，每期播出后都会有各路粉丝、职业水军、披皮黑、节奏狗群魔乱舞，但因为贝拉杨的缘故，捧《paradise》成了政治正确。
《Paradise》在帅狗、滚滚音乐等在线平台的点击播放和下载量迅速破了月销售榜的纪录，成为节目开播以来最赚钱的一支歌，让节目组狠狠地赚了一笔外快。
但是不能黑贝拉杨和《paradise》这首歌，不见得就不能玩点别的什么花样了。在各个平台的贝壳们纷纷祈愿祝福，希望贝拉杨能战胜病魔，创造奇迹的同时，一些别有用心的职业粉和水军们也开始在暗搓搓地行动：
《贝拉杨和文雪夷是好朋友》、《看杜艾嘉的唱功》、《从贝拉杨和牟敏卿互动的小细节中看两者关系》、《土梦中的四大唱将》、《综合评价土梦里的几个外国籍选手》、《爆料：贝拉杨最好的朋友其实是黄雅莲！》、《贝拉杨晕倒是因为颜然》、《颜然看中的不是贝拉杨，而是贝壳》、《颜然花心大萝卜，原配金鲤泪成河》……
这些贴子都是干什么的？吸粉带节奏呀！贝拉杨在节目中不算最火的几个选手，但人美歌甜，真要走下去，妥妥的也是可能冲击出道位后几名的人物。她一退赛，她的粉丝们的力量自然就被别家给盯上了。
这些贴子无一例外都是拉关系或黑人的，希望贝壳们认同并将对贝拉杨的感情转移到她们支持的小姐姐身上去。
然而这些人的努力几乎毫无例外地都遭到了贝壳们无情的耻笑。因为要想把贝拉杨和颜然拉开，再把自家小姐姐插进去实在是太难了：
一、贝拉杨颜然本身是大火CP，粉丝高度重合。她们俩还刚刚一起偷跑出去玩，顺手救了一个要跳楼的人；
二、在舞台上，是颜然抱着并安慰哭泣的贝拉杨的人；
三、是颜然要求队友给贝拉杨“一个完美的舞台”；
四、彩排事故后，只有颜然丢下彩排陪贝拉杨去了医院，颜然更是唯一在医务室照顾贝拉杨的人；
五、贝拉杨谢幕时，特地把颜然单独挑出来感谢，说她是值得【托付终生】的好朋友。
——还要其他理由吗？说贝拉杨其实跟某某某小姐姐关系更好，真当贝壳没脑子？
没有什么悬念的，颜党和贝壳迅速合流。贝壳大粉，饭团社区管理员“金贝贝”在饭团和千寻社区发文，号召贝壳全力支持颜然出道，并得到贝壳们近乎一致的响应。而“裴爵爷”则在颜然社区回贴欢迎贝壳们的到来。
颜党的势力再一次扩大，终于成为能与文雪夷、牟敏卿、金鲤相提并论的第四大势力了！
而滚滚视频在这个时候，又出了一波骚操作。
就在这期节目播出后的第二天，六首Demo在帅狗音乐网、滚滚音乐网、以及银狐音乐网上同时公开打榜！官网说明：梦想点将台决赛前最后一次公演任务！为你心爱的小姐姐选择你认为最适合她们的歌吧！公演C位，由你决定！
这六支曲目分别是：
《风一样的女孩》、《心有灵犀》、《跟我走吧》、《闪亮》、《做最可爱的崽》、《不负好时光》。
六首歌的Demo，曲风、节奏、快慢各不相同。唯一共同的是都只有片段。而且伴奏什么的都非常简单——就像半成品一般。
官网说明：三大音乐平台，每个用户每天可为自己喜欢的一位小姐姐投一首歌。普通用户可投一票，VIP用户可投六票。
投票时间一共六天。六天过后，每首歌投票最多的小姐姐将成为这首表演曲目的C位。成为C位之后，C位将和队员一起对Demo进行编曲和编舞进行最适合她们的改编、排练，然后公演！
所以，请大家踊跃投票（卖肾）去吧！
这六首Demo，放出来的时候被笑惨了，大家都认为没有比这些更难听的歌了。但怎么办呢？不能不投吧？为了小偶像，该花钱还是得花呀！
消息一传出，所有小姐姐的粉丝应援会都紧急动员起来！
为避免打投力量分散，各家应援会首先要定的是：主投哪首歌。
打投是要花钱的。除了粉丝数和路人粉基数特别巨大的金鲤外，其他各家的打投主要是靠建VIP号来实现。各家的大粉（职业粉丝）在饭团等地，带动粉丝进行集中投票。有些大粉则通过“拔旗”——也就是在饭团、社区等平台上发贴，说如果有多少回复，则花相应的钱用于打投——等活动来团结粉丝，稳定团魂。
这样一来，各家的人气（粉丝数量及粉丝忠诚度及嗑金能力）立即就一目了然起来。
映虹是很老牌的经纪公司，映虹所有艺人的粉丝会基本都是由拿工资的职业大粉来管理。什么让粉丝集资，申请VIP号之类的都是轻车熟路。因此文牟两家的打投能力跟其他各家相比，那真是无敌一般的存在。哪怕人数占优势的金鲤、颜然的粉丝会，也得小心避让这两家，不与文牟两家正面冲突——因为真打不过。
总之，各大家经过协商，初步定下的主投曲目分别是：
《风一样的女孩》：余应琪；
《心有灵犀》：文雪夷；
《跟我走吧》：颜然；
《闪亮》：牟敏卿；
《做最可爱的崽》：柳梦萦、马莹；
《不负好时光》：金鲤。
各家选歌都是有各自原因的。文牟二人独霸江湖，根本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文雪夷家的大粉一眼就相中了《心有灵犀》这首歌，因为这首Demo从旋律上是最好听的。而牟敏卿家大粉选中的是《闪亮》，因为歌曲听上去节奏感强烈，间奏长，以牟敏卿的舞担实力，一定能出一个炸裂的舞台。
其他几家也很有意思。在文牟两家各自定下打投目标后，余应琪家也立即定了《风一样的女孩》。
可是为什么定这首歌呢？说出来也是搞笑，中性风的余应琪前不久刚被爆料*骚扰节目中的其他小姑娘，被以文雪夷家的披皮黑和节奏狗为首的职业水军黑得跟锅底一样。余应琪家不堪骚扰，所以决定给余应琪一首《风一样的【女孩】》，来淡化她在众人心中中性的形象……
第79章 遍地狼烟（三）
第四个选择的是颜然家。选《跟我走吧》这首歌的原因，是因为粉丝们一致认为，咱家颜然就是这么霸气……
剩下的就只有《做最可爱的崽》和《不负好时光》这两首歌了。《做最可爱的崽》是广场舞土嗨歌，被众人所嫌弃，所以金鲤家最后决定上《不负好时光》。这首歌听上去其实有点难。不过金鲤刚刚车祸一场，金鲤家对金鲤的舞台表演已经不报希望，只要她美美地站在舞台上就行了。基于这个原因，粉丝们寻思着歌难一点也好，最起码金鲤可以少跳一点。
做这个决定的大粉后来肠子都悔青了——当然这是后话。
五首歌一定，剩下一首没人想要的歌就被水墨山河的柳梦萦粉丝抢了。水墨山河的团粉公开发表声明了，说咱们家的柳梦萦实力全面，长得又可爱，但这个节目对柳梦萦极其不公，每次出场都没给她几秒的镜头。所以他们这次一定要给柳梦萦应有的牌面。前面五个人是打不过，但剩下这个席位，哪怕是广场舞，也要给柳梦萦抢下来！这是一场举团之战。
一开始，打投战争的焦点的确只在最后这一首歌，因为其他几家根本无法撼动。想当C位，只有抢《做最可爱的崽》！在这个下位之争中马莹家是和柳梦萦家抢得最凶的。
凭心而论，马莹无论是颜值、话题度、人气，还是综合实力都不比柳梦萦差，甚至有可能还高出一点点。但马莹家有个致命弱点，就是柳梦萦家是全团备战，而马莹家……有方语娴。
方语娴在蓉文练习生中顺位排名第二，本身也是唱跳兼优的选手。在马莹数次被颜然凶残打压，人气一落千丈后，蓉文的团粉们普遍认为，既然从目前看来，颜然出道之势已不可阻挡，再坚守马莹，只会让蓉文家彻底失去出道位。所以：
“是时候换投资对象了，我觉得方语娴不错，她实力好，与颜然又没有直接冲突。”蓉文家有大粉如是说。
可是方语娴家要上位，首先要阻止的，就是马莹取得C位。于是蓉文对外扩张的脚步，就变成了队内撕×……
马莹家真正的对手，不是水墨山河的团粉，而是水墨山河的团粉加方语娴粉。
在天时地利人和的各种不利因素牵扯之下，马莹家选择与柳梦萦家在《做最可爱的崽》这首歌上打响粉丝选歌之战的第一枪。
马莹家已经做好了一番苦战的准备。没想到开局刚六小时，马莹家就被柳梦萦家打出一个小断层。面对柳梦萦家的攻势，马莹家被直接碾压过去，连个水花都没扑腾起来。
马莹的粉丝管理层悲哀地发现，马莹的人气是真的是不行了……
……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次打投之战就此告一段落的时候——诶，骚操作又来了。
这次妖蛾子的发起者却不是节目组，而是文雪夷家的大粉。而这次的骚操作，最终将下位选手的菜鸡互啄演变成了凶残血腥的全方位战争。
起因很简单。就是文雪夷家的大粉看牟敏卿家欢天喜地地讨论牟敏卿拿到《闪亮》，舞台会有多炸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不能让牟敏卿家再次抢到舞曲。这个节目的第一舞担，必须是咱家的文雪夷！
于是，文雪夷家于第二天中午宣布，所有人转向！投《闪亮》！大粉在饭团里喊话，说我们家雪姐一直被节目组恶意剪辑针对，初评级莫名地负于在地板上装毛毛虫的余应琪，二次公演莫名其妙地负给连舞蹈动作都没有的颜然，还下了她的队长，恶意剪她的负面视频——这一次，我们就要给雪夷一个很燃的舞台！全体转向，我们投《闪亮》！我们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有我们，文雪夷就永远不败！【雪姐就剩下我们了！】大粉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文雪夷在韩国银河少女中，组合时间出道比牟敏卿更早，咖位更高，粉丝数量与打投能力也的确强上一筹。要是一开始文雪夷家要《闪亮》，那没得说，牟敏卿家也要退让三分。
——可是几大上位者的粉丝会都商定好了打投的歌，投到一半，文雪夷家却突然要回过头来抢牟敏卿家的歌，这也太不把牟敏卿家的粉丝当人看了吧？就是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是性格本就狂躁的女粉丝群体？
大家都不是笨人，这次撕破脸皮的本质，压根就不是什么文雪夷的粉丝“要给雪姐一个很燃的舞台”，而是节目中牟敏卿势头一片大好，感到“映虹一姐”的地位受到威胁的文家大粉，要借这个机会打压牟家，以巩固地位，并抢夺未来出道的C位。
因为从势头上来看，不管颜然赢文、牟多少次多少次；不管金鲤多么受路人粉的喜爱，这两家的粉丝群体都刚刚成型不久。这种仍在雏形中的粉丝应援会，和映虹的高度职业化，韭菜化的粉丝大军相比，无论是饭团控评还是网上集资打投，其战斗力都不在一个水平。
所以文雪夷的终极对手，只能是来自同一公司的牟敏卿。反之亦然。文牟二人，无论是在镜头前表现得多么亲密无间，在资源争夺战上，永远都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于是，很快的，牟敏卿家就有有大粉发出号召，死战到底，永不妥协！卖掉自己的肝、肾、骨髓、血、眼角膜、子宫……誓死捍卫牛魔王的尊严。
然而该妥协还是要妥协的……
号召大家“血战闪亮”的大粉，显然只是没什么背景的野生大粉而已。但是牟敏卿的粉丝管理团队，最核心的大粉们可都是领映虹工资的职业粉丝（脂粉）啊！
这“抗战到底”的呼声刚刚发出来，脂粉就琢磨着事情不对劲了：自己拿的是映虹的工资，要是鼓动映虹的两家打起来，最终不是便宜其他几家？万一争到牟敏卿或文雪夷其中一人没抢到C位，映虹还不得把板子打他们这些脂粉们的屁股上？
于是：
“这这这……打不得啊！”脂粉们在饭团里发出了这辈子所能发出的最凄厉的惨叫声。
第80章 遍地狼烟（四）
牟敏卿家粉丝应援会管理层在意见上的高度不统一，给牟家散粉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一部分响应号召在《闪亮》上死磕。一部分则以为牟家要进行战略撤退，挑软柿子捏。
于是有人将目光投向了颜然的《跟我走吧》……因为说实话，这首歌适合颜然，也适合大舞担牟敏卿。
牟敏卿家散粉的这步骚操作让在一旁看戏吃瓜的颜党小吃一亏。因为几个热门选手的粉丝会早就各自定下了要打投的歌，其他中下位选手的粉丝们也绝了在这几个歌上，和上位者们一较高下的找死想法。所以前期的打投其实销烟味并不多。颜然粉丝会散粉虽多，却根本没有打投的气氛。谁能想到牟敏卿家从别的车道上别了过来？
牟敏卿散粉的一波攻击，居然将颜然家的票数压了下去。
饭团颜家大粉“团子殿下”、社区大版主“裴爵爷”坐不住了。一个不小心，居然让人打到家门口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时两大平台同时发文：你要战便作战！
一场由饭团、千寻社区两大平台牵头全国粉丝应援会（国会），邀请B站、龙空山、猫扑、知否、凤舞、游戏谷、北朝等各大平台，一起为颜然守住《跟我走吧》这首歌的战役，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饭团“颜然”社区管理员“团子殿下”在饭团插旗：粉丝在旗下回复多少楼，“团子殿下”就投入回复当我乘三的人民币进行打投。
千寻“颜然”社区小版主“龙焰涛天”在社区插旗：回复楼数超过三千，则追加六千元进行打投。
猫扑大神“从不相信爱”在论坛插旗：回复多少楼，便拿出多少钱进行打投。
B站知名up主“瑶光”发视频插旗：收到多少硬币，就以硬币数进行打投。
饭团“贝拉杨”社区管理员“金贝贝”发文，号召贝壳们帮助颜然拿下《跟我走吧》这支歌。
……
颜然粉丝就像被捅了窝的马蜂一样，嗡的一声全出来了。不但于第三天凌晨成功反超这只流浪的牟家小分队，还打出一个漂亮的断层来。
与此同时。
文雪夷家在动用盘底大招【雪姐只剩下我们了】狠狠地虐了一波粉丝之后，粉丝卖肾卖视网膜的速度明显增长。气势如虹的文家军碰上内部意见不统一的牟家，这场战争打得就像用收割机收割稻草一样容易。
眼见文雪夷家在《闪亮》上的票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接近牟敏卿家，牟敏卿家的大粉们纷纷坐不住了。
脂粉将这一事态上报映虹之后。映虹高管出面进行协调，让牟敏卿家速速退出和文雪夷家的竞争，另寻他歌。同时公司官方号在饭团发文，含蓄地说牟家要另寻高峰进行攀越，同时疑似要求文家帮牟家一起抢歌。
公司管理拉偏架的行为，让牟家的很多粉丝都倍感屈辱。但公司发话了能怎么办？坚持和文雪夷对抗的大粉“思念之风”被映虹的脂粉开除粉藉。让“思念之风”一气之下跳墙颜然家，花了好多钱帮颜然家固守《跟我走吧》。其他粉丝则无奈之下接受公司的安排，另寻战场。
于是其他家粉丝都开始紧张起来。尤其是之前刚打过一场的颜然家更是风声鹤唳，害怕得集资令都下了。裴爵爷等平台管理更是频繁相互联络，还有人跑到金鲤后援会请求必要时的援助。
没想到的是，牟敏卿家大粉最终决定：征战《风一样的女孩》，就是原本余应琪家给自己偶像选的歌。
这谜一样的操作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论仇恨值，颜然曾两败映虹女孩；而余应琪只在初评级的时候PK下了文雪夷，跟牟敏卿没瓜葛。论嗑金能力，余应琪家妥妥的全团第三，仅次于文牟。
不管是从哪个方面看——都没道理选择余应琪家呀！有人猜测是节目组有人透露消息给映虹，但是无法考据来源与正确性。
总之结果就是这样。余应琪家就像站在路边，嗑着瓜子看前方两个人打架，然后被其中一人突然转身捅了两刀……
刚才说到余应琪家是嗑金能力仅次于文牟两位映虹女孩的粉丝群体。这个群体人数不多，但人均出钱打投的能力全团第一，甚至放眼娱乐圈也罕有能及。余应琪能有这么一群为她打生打死的粉丝……作为偶像，足以一辈子自豪。
余应琪能吸引这么一批有钱有时间的“高级粉丝”原因很复杂很难复制：余应琪的中性打扮；稳定的唱跳素养与台风；在某些群体眼中份外高级的香港户藉；骚扰所有路过小姐姐的那抢戏狂魔般的表现；以及初评级PK下文雪夷的惊艳表演……都是一部分原因。但最主要的应该是她难以被复制的人格魅力。
老实说，初评级以后，节目组给余应琪的镜头并不算多。第一次公演，PK对手是全场能力倒数第一的“摄魂魔音”祝甜甜，完全没能体现出自身实力。第二次公演选的是唱作，整整一集都活在甘源的阴影下面。
据不完全可靠消息，节目录制出来后，制片人董源对节目组看中的热门人选余应琪非常不满意，曾经在公司内部聚餐的时候说：“我们选的是女团，女团！一水漂亮的大长腿小姐姐，中间混进一个穿长裤的小哥哥，在台上一起跳舞算怎么回事？这是社会主义新女团，还是一夫多妻的封建社会新女团？”
上面这段话曾经引发过余应琪粉丝大闹节目组饭团平台，要求节目组给个说法。节目组能给什么说法？当然是矢口否认。这事最终不了了之，谁也不知道上面的故事是真是假。不过有心的余家粉丝发现，在此之后，余应琪的镜头和从前比是明显减少了。
不过余应琪的确有她独特的魅力，在镜头被大量削减的情况下，她的粉丝依旧保持着惊人的粘着度。同时因为节目组虐粉，粉丝的人均嗑金能力倒是上去了。
这批女粉丝……是值得尊敬的。面对挑衅，余应琪家应援站大粉“粉蒸肉”站出来说：绝不屈服于映虹的淫威。你要拿我的歌，那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拿吧！
来吧，姐妹们！在狼子野心的牟敏卿家的打投大军来临之前，我们继续加高城池！
第81章 遍地狼烟（五）
此时六天的打投时间已过去快一半时间，余应琪家在《风一样的女孩》上的打投优势已经高得令人咋舌。
牟敏卿家和余应琪家苦战两天，虽然拉小了差距，但从追赶速度上看，要想在规定时间内赶趟余应琪家，已经是不可能的任务。而很显然的，虽然公司饭团的大V号号召文家勒紧裤腰带帮牟家拿下这首歌，文家是傻了才会真这样做。
眼见打投还有一天就结束，余应琪家大粉们纷纷冷笑：来，我看你能申请多少个VIP号跟我们打！
然而令她们目瞪口呆的是，打投的优势，一夜之间被平了！
很难想象余应琪家粉丝早上爬起来，就看到自己家辛辛苦苦攒下的优势突然没了时的恐慌，与“这**是开机器了吧？”的怒火。
有余家大粉统计岳牟两家投票速度，可以看到这首歌上余家的得票数是稳定增长的。反之牟敏卿家，第一、二天打投数几乎为零，第三天晚上开始有大量打投，但在余应琪家咬牙嗑金之下，直到第五天晚上，两家的差距依然很大。
可是第六天凌晨两到三点的时候，牟敏卿家的投票数突然出来一个每分钟20000票以上的高峰，并在这个速度上维持了整整一个小时刷了120万票，然后像进入贤者时间一样又恢复到要死不活的状态。
**的这种投票曲线，像是正常人类的行为模式么？！这篇文章的结尾，余家大粉讥笑牟家借了“百万阴兵”来打投。并号召大家誓死不屈，抗战到底。
牟家则反讥，投不过就别玩，口嗨只会让人瞧不起。
这场大战两家各执一词，谁最后被瞧不起不好说。但第六天打投截止的时候，余应琪家虽然拼命集资买号，但终究没有抵挡住牟家的进攻，《风一样的女孩》所有权易手，被牟敏卿家拿下！
这血腥的打歌之战的最终结果如下：
《风一样的女孩》：牟敏卿；
《心有灵犀》：周茜；
《跟我走吧》：颜然；
《闪亮》：文雪夷；
《做最可爱的崽》：甘源；
《不负好时光》：金鲤。
——咦，好像有两个奇怪的家伙混进来了？
被文雪夷家像破鞋一样丢弃的《心有灵犀》，居然被小透明周茜家给偷本成功了！
原来在敏锐地察觉到文雪夷家有心要放弃《心有灵犀》，转向《闪亮》后，周茜家大粉立即展开紧急动员，宣布：咱们家茜茜太佛了，节目组也不给镜头。这样下去的话茜茜要出不了道了！不行，为了vocal的尊严，我们一定要帮茜茜拿下这首歌！
周茜家的大粉在狼烟遍地的粉丝大战中抓住了那一纵既逝的机会，在其他几家的粉丝应援会反应过来之前率先抢投。等到第三天，李漱玉、杜艾嘉等几家反应过来，文雪夷家是真的不要《心有灵犀》这首歌，也试图抢夺这首歌时，却因为动员太慢，比起周茜家少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最终都没能攻下周茜家建立起来的前期优势。周茜总算在这个节目中，第一次成为了公演C位！
在周茜家为帮助自己偶像抢得C位而欢欣鼓舞的同时，还有无比失落，士气低沉的柳梦萦家。
因为《做最可爱的崽》被甘源横刀夺走了。
之所以说甘源，而非甘源家——因为甘源真的没有“家”。
粉丝是个互相流动的群体。披着别家粉丝皮，到处给别家煽风点火，带节奏的披皮黑的广泛存在，使得每家的粉丝后援会都没什么秘密——所有的人都知道，甘源根本没几个粉丝，连成形的后援会都没有。甘源社区、饭团平台门可罗雀。甘源的偶像帐号由公司管理。发个贴子，除了营销号、披皮黑和博爱粉都没人回贴的。
为什么？甘源虽然是每战必胜的大魔王，但是她有几个非常致命的弱点：
第一，年纪大。二十七岁的【高龄】仅次于黄雅莲。偶像行业是个看脸更看年龄的世界。二十七岁……
第二，人丑——不能说丑，那叫欧美人喜欢的“高级脸”。就是在欧美电影里常能看到的亚洲人的单眼皮眯眯眼。其实要是看顺眼了的话，甘源长得还是挺酷的，但是偶像恰恰是个第一印象分很重要的职业。不喜欢的第一眼看过后就不给眼神了。所以……
第三，rapper。这玩意儿在国内受众真的很小，也就偶像团体把它当回事……
第四，骚操作。甘源因为大魔王身份，一开始还是有点粉丝的。但是她复活黄雅莲这手骚操作败了很多人的好感。虽然不知道她复活黄雅莲的真正用心是什么，背后是否有节目组的操纵，但这次复活对她最大的伤害就是：大批愤怒的粉丝脱粉。她的粉丝本来就少，因为这事又脱粉一大半，还剩下几个？
第五，人品。四大魔王，甘源最水。文雪夷、牟敏卿、甘源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颜然从初评级起的对手：马莹、贝拉杨、牟敏卿、文雪夷，无一不是劲敌。文雪夷和牟敏卿也基本上无愧于大魔王的称号——哪怕是输给颜然也都情有可原。
可甘源算什么？初评级对的秦丹云靠的是比赛规则撑腰，后面的对手都有谁？简澜——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么？金鲤——你个大魔王好意思找金鲤PK？
甘源有实力，而且实力有目共睹。但她的选择是不是太水了？这样的偶像，能有人粉么？
然而柳梦萦家仍然被打败了。辛苦打投三天，《做最可爱的崽》被甘源抢走。水墨山河的大粉们无不吐血。
——你说你甘源靠路人粉投票次次进前十，我怀疑你在作弊，但我没证据。可你说你家有粉丝进行集中打投选歌，这说出去都没人信啊！粉丝在哪个平台集的资，在哪个社区聚的会？又是哪个粉丝应援会宣布打投这首歌了？
没有呀！
有心人统计投票速度，甘源的票是从第三天起开始的。不像牟敏卿家那恐怖的突破天际的投票速度，甘源家是每次半个到一个小时，最高速度500-600，零零碎碎持续两天，最终压垮了柳梦萦家。
从作弊者的角度来看，可以说挺小心了。
但是你没粉丝呀！你开机器开得再小心，秃头上的虱子，还能看不到么？
甘源“鬼王”的称号，由此而来。
第82章 狗仔的一天（上）
“终于到了。”赵子阳擦了把汗，放下行李。让他这么一个东北人，大热天巴巴跑到火炉似的蓉城，实在是让他非常难受。
“不过总算走到这一步了。她的身世总算能揭开了吧？”赵子阳喘了口气，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学校大门。
大门的右侧，马马虎虎地挂着一块老旧的木牌，上面的写着几个因为掉漆而特别难看的大字：
蓉城第十四中学。
这所学校看上去很普通。铁栅栏的大门上铁锈斑斑，大门前尘灰满地，传达室内的警卫懒懒散散，透过铁栅栏一眼就能看穿的整个校园，甚至中学的编号都暗示着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非重点中学。
“卫生系统高官的女儿，呵呵……”赵子阳不屑地哼了一声。
忽悠了门卫，赵子阳先去学校图书馆，以记者的身分办了张临时阅览证，便开始去图书馆找起书来。
赵子阳要找的书是学校年刊。一般一个学校，再怎么寒酸，学校的历史总需要保留下来。他想查的，就是2013年的档案。
每个班的学生名单都印在校刊。赵子阳没有废太多力气便从当时初三（四）班的毕业生名单中找到了“傅明珠”的名字。
“找到了！”赵子阳一阵激动。再找时，却无论如何也没找到“颜然”的名字。
“这个叫傅明珠的女人，果然只是在网上胡说八道么？难道……一番辛苦又要白费？”赵子阳一阵抓狂。
赵子阳是一个娱乐记者——曾经是。半年前，他兼职狗仔跟拍某女明星的隐私，拍到这位女明星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富豪搂着从一个房间里出来。赵子阳自觉弄了个大料，得意地把照片拿给自己的上司看，觉得明年升职就靠它了。
可他没想到那个搂着女明星从房间里出来的富豪，居然会是自己女上司的老公……
他的一份材料，让女上司和她老公大闹了一番，闹到最后，女上司看在钱——不对，是看在老公钱表达的诚意的份上，合解了！
这样一来，赵子阳就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处境。他在女上司眼前出现的每一分钟，都是在提醒她老公和别的女人相爱的提醒。
——所以两周后，赵子阳被解雇，成为了一名拥有娱乐记者证的自由职业者。
他把自己的简历到处发，面试了几家单位都不是特别满意。但是他的求职广告倒是吸引了很多奇怪的顾客，委托找他去扒各种明星黑料。
因为他的记者证并未作废，当狗仔扒黑料这事又是他的老本行，所以干起来特别顺手。成功地完成几次委托后，他的名声渐渐响了起来，请他干这种黑事的人越来越多了。
赵子阳现在也不想找工作了，因为他发现，当职业狗仔来钱更快呀！至于那些个雇主想拿黑料做什么，赵子阳一概不问。因为他知道，有什么不知才是福……
一个月前，有人打电话联系他，给他十万，要他挖颜然的黑料。如果能找到一耙子钉死颜然的致命黑料，另追加十万元。
这可是大手笔。吃下这单，今年后半年都可以不用开张了。这个女孩明显是《梦想点将台》要隆重推出的人物。凭她现在的话题度，一旦出道应该就能迅速走火。所以如果对手平台能挖到她的黑料，并在她出道不久后爆出来，那对滚滚娱乐的打击应该是非常沉重的。其价值……嘿嘿，兴许卖给滚滚娱乐还不止二十万呢！
赵子阳立刻详细调查起颜然来。
颜然的身份之谜是很多人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官方公布的花絮、背景信息、访谈等资料中有大量的小姐姐们的私人信息：生日、藉贯、学历、履历、性格爱好、技能等等。但关于颜然的背景却介绍得很少。除了生日和藉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她曾经在蓉文当练习生的事，还是后来马莹的粉丝给揭出来的。她的神秘引起过很多人的兴趣，也是网上争论的热点问题之一。
赵子阳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从千百个真假难辨的消息源里筛选出了一个可信度比较高的来源——那就是现在在鹏城打工的傅明珠的博客，并从她那里得知，颜然出自蓉城第十四中学。
眼看这颜然的神秘身世，就要被自己揭开，可谁想到傅明珠的同班同学名单里，却没有颜然这个名字？
难道颜然是她的艺名？她的真实名字另有其人？
赵子阳翻了一下该班的毕业照，来回仔细翻看两遍，却依旧没能找到跟“颜然”长得特别像的女孩……
难道傅明珠真的只是无数爆假料大军之中的又一个口嗨者？
“等等……”赵子阳重新翻到毕业照下面的毕业学生名单上。在名单的最前方，有个醒目的名字：孙默（班主任）。
也许可以诈这个孙默一下——死马当活马医呗！
赵子阳想到这里，便关上了校刊，重新回到校门口传达室，给警卫递了根烟：“大哥您好！我找孙默孙老师。都预约好了，但忘记问他在哪个楼了。刚才打电话也一直没接通。请问您能告诉我他在哪吗？”
“客气！孙主任是初二的教导主任。你去初二的主任办公室找他去吧。就在左手边那栋楼的二楼。”警卫得了烟，很痛快地就把孙默的信息告诉了赵子阳。
赵子阳道了声谢，按警卫指点找到主任办公室，敲敲门，进去后发现一个大腹便便的四五十岁男人坐在正对门。“你找谁？”男人问。
赵子阳微笑着朝老男人点头：“请问是孙主任吗？您好！我是青禾日报的记者子阳。这是我的记者证。我想跟您打听一个四年前从这里毕业的学生的事情。”
孙默主任皱了皱眉，“四年前？那可不一定知道。你问谁？”
“颜然。这个名字您可还熟悉？”赵子阳仔细地盯着孙主任。
他发现孙主任听到“颜然”这个名字时，脸色当场就变了。
“不记得，不记得！我还要备课，你没事就不要待在这里。”孙默一脸不耐烦地挥手。
“孙主任您一定记得。初三（四）班的颜然嘛！这么有特点的学生您一定记得住。”赵子阳干笑着说。
“我真不记得——你打听她的消息干什么？”孙主任问。
“实不相瞒，我是负责给她做政审的调查员。她在初中的经历很不清楚，所以上级让我来调查一下。如果您记得什么有关她的事，还请您多多配合跟我说说。”赵子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
孙主任的神色一下就放松下来：“哦，原来是这样……”
说到这里，孙默长脸一板：“颜然这个女娃，小时候不爱学习，成绩不好，而且性格顽劣不堪，没能顺利毕业就被学校开除。作为老师，她大概是我教学生涯中的一个遗憾。”
“颜然初中没毕业？”赵子阳大为吃惊。不过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毕业照和毕业学生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了。
“谁说她毕业了？她这样说的吗？”孙默反问。
“……那颜然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比如唱歌、跳舞、书法、英语之类？”赵子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