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传武
周离说完，再不看他们。
这些人跟着自己，最大的用处就是帮自己处理一些杂务，相当于充作仆从。
真要离开，对自己也影响不大。
倒不至于说，因为跟着自己会有危险，生出了离开的心思，自己就把他们全杀了。
如果是灰色峡谷的其他人，可能会这么做。
但周离不会这么做。
站起身来，周离走到那几名极乐众炸成碎片的尸体旁，翻找了起来。
看能不能获取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不过看他们都碎成了一般模样。
估计身上带的东西也都跟着一起碎了。
周离一开始也不抱什么期望。
反正没捡到什么东西的话，击杀他们所获得的命力，也已经算是不错的收获了。
不过没想到还是给他找到了没被毁坏的东西。
首先就是不少尚且完整的灵晶。
在灰色峡谷之中，没有货币这么一个说法。
毕竟没有存在有足够权威的组织，统一的印制货币。
黄金、白银在外界可以充作货币，一是因为本身的稀缺。
二来，有人族王朝的保障。
才会被当做统一的货币来使用。
但在灰色峡谷中不同。
黄金、白银在这里并无太大的用处。
它们作为材料，也不能用在武器上。
但，在灰色峡谷中，有一样硬通货。
便是现在周离找到的灵晶了。
一种内里富含丰富灵气的矿石。
这个世界的武道可以突破力境之上，以及道术的发展，都离不开灵气的诞生。
而不同的地方，灵气的含量都有所不同。
人身处不同的地方，修炼速度也会因为当地灵气稀薄的不同，而有快有慢。
妖兽也是依托于灵气而诞生的。
妖兽的肉能比普通的肉，蕴含更多能量，也是因为其肉体吸收了更多的灵气。
这富含灵气的灵晶，就相当于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灵气充电宝。
不仅能随身携带。
还能够充当货币来使用。
“倒是不错。”
周离点了点头，接着就将找到的灵晶扔到了嘴里。
分明如石块一般坚硬的灵气，就这么轻易的被他的牙齿碾碎成粉末，吞咽了下去。
灵晶粉末入肚，迅速被周离强大的肠胃吸收。
才吃下几块，周离就感觉自己刚刚战斗所产生的消耗，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不用再额外吃肉来补充了。
翻找着，周离差不多捡到了四十多块灵晶。
每块都有拇指大小。
周离只吃下了十余块，就感觉自己所有的消耗全部得以补充。
除了灵晶，周离还找到了一本秘籍。
“极乐经。”
周离读出封皮上写的三个大字。
想来这就是极乐众，所修行的功法。
翻开来看，果不其然。
照极乐经的修炼方法，修炼下去，就能剥离除了喜悦以外的所有情绪，将其都化为自己的力量。
除此之外，极乐经中还记载了一个奇特的法门。
极乐种。
可以将自身所炼的武功与道术，直接烙印到别人的脑海中。
同时还可以将自己身的实力，直接分一部分给对方。
别看这极乐种是一个损人不利己的法门。
很明显这极乐种，正是极乐众扩散自己势力的根本法。
遇到自己想收取的人。
无论对方愿不愿意，只要将极乐种往对方身上一种。
对方当即就能获得极乐众的根本功法《极乐经》。
同时因为获得了一部分《极乐经》的修为。
即便那人原本不想修炼《极乐经》，也会因为获得了修为，直接化成极乐众的一员。
变成只会喜悦，而其他情绪直接化成力量的怪胎。
合上《极乐经》，周离打开系统面板。
面板上多了一行字：
【极乐经（未入门，可提升）】
“啧，这极乐经我可不会修炼，没了其他情绪，只会喜悦，还算是完整的人么？”
周离喃喃自语：“不过极乐种这个法门倒是还有些用处，不知道能不能单独将它分离出来。”
思索间，系统面板上，关于极乐经的那行字发生了变化。
极乐经缓缓消散。
只剩下了极乐种三个字。
“还真的可以，系统的功能居然如此强大。”
周离稍稍感到些许意外。
“试着提升一下。”
思索间，周离对极乐种选择了提升。
【是否消耗30点命力，对极乐种进行提升？】
“是。”
做出选择。
脑海中凭空生出一抹清凉之意。
一条条关于极乐种的应用，出现在了周离的记忆中。
同时，周离还掌握了对极乐种的应用。
“现在我可以通过着极乐种，将自己掌握的武功，和一部分实力，直接种到别人的体内了么？”
感受这自己多出来的能力，周离感叹道。
“不错，自己总有用人的时候。
有了这极乐种，我以后有了可信任的人，可以通过它，来快速提升自己手下的实力。”
周离又看了一眼系统面板：“不过自己既然种的不是极乐经，而是武功，那叫极乐种，就不太合适了。
而且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
还是叫‘传武’好了。”
做出决定，系统面板上关于极乐种的描述，随即发生了变化。
【传武（第一层，特效——武种：最高传武为宿主实力的1％，可提升）】
“阿托，过来一下。”
提升完毕，周离喊来阿托。
“老大，不知你喊我来有什么事？”
阿托弯着腰，语气柔和，满脸都是谄媚。
啪！
周离的手，一下搭在他的肩膀上。
阿托被吓着了，差点哭出来，双腿抖个不停：“老大，我可从来没生出过一点背叛你的心思啊。
有人因为害怕极乐众想跑，但那些人里一定没我阿托啊。”
只是说话间，阿托表情顿住了。
他感觉到一股暖流正从肩膀处传输进来。
丰盈自己的丹田。
阿托原本出生于灰色峡谷的最南端，即便已经是一个组织的三当家了，本身不过是初入暗力境。
但那股暖流进入到自己的丹田之后。
阿托发现自己脑海中不仅多了一门名为《赤血金钟罩》的武功以外，连境界也突破到了气境初期。
生出的先天之气。
周离收回手，不看满脸激动的阿托。
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变化。
发现自己的先天之气，少了2％左右。
但并不是上限减少，只是消耗了这么一些先天之气，还是可以恢复的。
而面前的阿托，则被提升到了拥有周离1％实力的程度。
6.规则（中秋快乐）
“这么说来，如果以后自己要建立什么势力，这‘传武’确实挺好用的。”
周离捂着下巴思考。
他决定再给‘传武’提升一些等级。
“老大，我......”
周离面前的阿托，此刻已经激动得完全不能自已。
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浑身颤抖个不停。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突然面色一变，一手捂住嘴，一手按住肚子，往远处的黑暗中窜了进去。
武者提升到气境，需要将自身体内的浊气污秽排出去，再将一口先天之气练出来。
对于寻常人来说，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而阿托不过几个呼吸就提升到了气境。
故而体内多年积攒下来的浊气污秽，一下就准备涌出来。
周离知道他要去干嘛，只是笑着点点头，接着将目光放回了系统面板上。
“系统，给我提升传武。”
命力-60，传武第二层。
命力-90，传武第三层。
......
命力-250，传武第九层。
命力-280，传武第十层。
【传武（第十层，特效——武种：最高传武为宿主实力的20％，可提升）】
一口气用了1600点命力，周离将传武提升到了第十层后，停住了提升的势头。
至于剩下的9079点命力，周离没有去动它们。
他现在的实力已然够用，还不如将命力留在提升更高境界的武功。
这样性价比还要更高一些。
退一步说，在获得更高境界的武功之前，如果遇上现在实力不够的情况，到时候再提升‘九毒龙象甲’也不迟。
“老大，我回来了。
我刚刚特意走了很远，这边应该没听到什么动静吧。”
阿托提着裤子，步伐如飞，满脸喜色。
周离仔细倾听了一下阿托的心跳与呼吸。
呼吸绵长，心跳有力，血管中奔腾的血液十分正常。
丹田内也没有其他变化。
看来传武后的境界挺稳固的。
不过周离刚刚只是拿他做个实验而已，并不打算马上就给他继续做提升。
还得看阿托之后的表现才行。
“先不要说出去，过了明天后再说。”
周离颔首道。
经历过极乐众的事情后，明天跟随周离的人，估计大部分都会离去。
如果周离会传武的情况说出去的话，恐怕情况会反过来。
但既然已经生出了离开的想法，周离就不愿再用手段再换取他们的忠诚。
只有人可用就行，不需要太多累赘。
阿托闻言，迅速收敛住了表情：“是，老大。
我这就给你去准备吃的。”
“我并不是太饿，不用准备太多。”
周离点头：“别忘了准备你自己的那一份。”
阿托突破之后，身体变得更强，也需要进行补充。
“是！”
听到周离考虑到了自己的情况，阿托重重点头。
吃过夜宵。
众人点起了篝火。
心思各异的睡下。
一夜无话。
第二天。
刚有阳光穿过峡谷上的雾气，照射下来。
一行人中就有不少悄悄离去。
等到周离起来时，原本的二十多人，已经只剩下了包括阿托在内的五个人。
周离看过他们，没说太多，只是带着他们继续上路。
直到又过了一天。
周离将阿托传武，提升到了气境后期。
剩余四人，则给他们提升到了气境中期。
受到传武几人，在兴奋高兴之余，也为自己决定离开的同伴暗暗感到惋惜。
心情复杂。
在路上又走了三天。
周离一行人，终于见到了人烟。
一座修有围墙的小城。
“来者止步！”
城门口，有穿着盔甲的士兵，远远见着周离一行人，就喝止了他们。
接着就带着一队骑兵，走了过来。
“六人入城，需缴纳一枚灵晶。”
为首的骑兵高声说道。
“给他。”
周离朝阿托吩咐道。
之前给阿托提升之后，周离很多杂物都交给他保管。
“是，老大。”
回应一句，阿托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灵晶递了出来。
骑兵头子眯起眼睛，注意到阿托装灵晶的口袋里，分明有好几十颗灵晶闪动。
再看着阿托递过来的那枚灵晶，笑道：“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是说一人一枚灵晶。
还是说你是故意听错的？
这样可让我会觉得，你想故意闹事啊。
除非你能把你所有的灵晶交给我，以表诚意，这样我才会放你进去。”
周离笑着摇摇头道：“坐地起价，胆子倒是不小啊。
留个活口就行。”
最后一个字落下。
身旁的四个人身材忽然暴涨。
肌肉如玄铁，狰狞虬结。
一根根赤红的血管在体表凸显，身体温度陡增。
皮肤表面有密密麻麻的金色佛文流转。
赤血金钟罩！
四道散发热气的身影，从周离身边窜了出去。
几个照面就将整个骑兵队，连人带马，全部按翻在地。
阿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能施展身手，心痒无比。
可惜周离将所有财物都交给他来保管，说是除非紧急情况，否则这些财物比他的命重要。
他这才没有跟着一起动手。
直到自己出手的几个同伴，从那些骑兵身上搜出来七八枚灵晶，交到他手上。
阿托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不少。
这些人境界最高的，不过是领头的那个气境，其他的基本都是力境。
加起来不会超过一百命力。
况且这灰色峡谷中，四处的都是妖鬼，一城的人都得仰仗这些武者生存。
故而周离才没亲自动手。
也没让手下人杀了他们。
“你们......”
那名领头的骑兵队长，边吐着血，边拿颤抖不已的手指着周离一行人。
“呜——”
城墙上留守的士兵，见着这一幕，吹动了号角。
城内里面鱼贯出上百骑兵，于周离一行人前排布开。
见此，周离有些意外。
在这地方都能见到如此训练有素的士兵，倒算得上难得。
骑兵列队，往两边分开。
一人高马大，将军打扮的人，骑着一头身上长满黑色鳞片的马，缓缓走了出来。
“在下秦墨，不知我的手下，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阁下。”
秦墨目光扫过周离几个开启赤血金钟罩的手下，再看周离即便面对自己也有恃无恐。
用着客气的语气问道。
“我们有事路过此处，需进城中借宿一晚。
哪想这些人一开始朝我要一灵晶的入城费，只是刚取出一枚灵晶来，就转口索要我全部的灵晶。
不知秦兄，觉得我该不该帮你教训一下他们？”
周离身上威势一升，将秦墨笼罩其中，笑道。
“不开眼的东西！”
秦墨身子一抖，当即对着那几名躺在地上，打滚痛呼的手下大声呵斥。
身后就有骑兵，搭弓射箭，直接将那些人乱箭射死在了地上。
接着，秦墨翻身下马，对周离行礼道：“大人能入我守之城，乃在下的荣幸。
这些人不开眼，惹怒的大人，大人只是教训他们已经是轻的了。
还请大人赏脸，能给在下一个招待大人的机会。”
“那就有劳了。”
周离点点头。
他开始有点喜欢灰色峡谷里的生存规则了。
7.何苦
秦墨，原本是大乾王朝的一名军中将领。
驻守大周与大乾交界的边疆。
今时今日，大周与大乾之间虽相处平和，但王朝边界之处，依旧时有摩擦。
而秦墨曾在一次与大周王朝的边境争斗之中，在攻入大周王朝的一处边境城池之后，以毒雾，毒杀了满城的士兵与百姓。
故而在摩擦平息后，受到了两大王朝的通缉。
不得已，躲进了灰色峡谷。
而如今这座城池中，训练有素的骑兵，正是出自于曾出生军中的秦墨之手。
“我当时作为胜者，会那么做，完全是为了向大周王朝，表明我大乾不可侵犯。
扬我国威。
没想到竟在世人眼中，落了个残忍无情的名声。
他们怎会知，如果当时败的是我们，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被自己的王朝通缉。
这么个下场，真可谓是极其可悲。
难得到世人的理解，真是寂寞啊。”
朝周离说着这一切，唏嘘感慨之间，秦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离则浅浅尝了一口酒水，双眼微眯：“以毒，灭了一城百姓之口。
如今，还是喜欢用毒么？
真是不知好歹啊。”
听到周离的话，秦墨笑出声来：“周大人也懂几分毒道么？
竟能尝出我酒水里放的化功散？
这可是我调试了无数遍，才配置出来的毒药。
几乎无色无味。
而且仅是沾上一丝，都足以将换血境巅峰武者的武力，化去大半。
即便浸淫此道数十载的用毒好手，都拿不得它有半点解法。
不知周大人，对此，有何好解法呢？”
一字一句说出来，秦墨已经慢慢收敛了笑意，眼中寒光大盛。
此时，坐在其对面的周离，脖颈上已经爬满了突出的血管。
那些血管还不断蔓延，长到周离的面颊之上。
血管内的流动的血液，亦是被染成浓重的紫色，流动速度也变得迟缓无比。
秦墨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周离旁边：“在今天之前，我从未见闻过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你又是从峡谷南边过来的，实力如此强劲。
想来是刚进入这灰色峡谷不久吧？
然后听闻只要有实力，在灰色峡谷中都可以为所欲为，就仗着自己的实力，横行无忌。
甚至都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
秦墨一把掐住周离的脖子，眼中凶光毕露：“我能在军中站稳脚跟。
在这灰色峡谷中站稳脚跟。
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欺压的么？
你这样的愣头青，已经不知有多少死在我手上了！”
话音落毕，秦墨扣在周离脖子上的五根手指，倏然发力。
然后，那五根手指纹丝不动。
竟是连周离脖子上的肌肉，都不曾按下去半分。
秦墨感觉自己抓上的不是人的肉体，而是一块无比坚硬的万锻玄铁。
不仅没有寒冬对方半分不说，自己的手指都因为猛然发力，反倒把自己搞得有点疼痛。
“横练肉身？倒是有几分硬度。”
秦墨姗姗收回手，面上闪过几分黠促，冷哼道：“可惜你功力已被我散去大半，任你的肉身再硬，我依旧能有上千种办法将你折磨致死。
而且因为你肉身够硬，你要遭受足够长的折磨才能死去！”
“唉。”
周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真是可悲。
我也说过，今夜只是路过，借住一晚而已。
对于你手下的惩戒，也是因为他们先对我起了歹意。
即便这样，我都没朝他们下过杀手。
他们最终还是由你来了结的。
你对我的敌意，真是何苦来哉？”
言语间，周离脖颈上凸起的紫色血管已经缓缓平息下去。
秦墨看着这一幕，瞳孔大震。
现在这周离哪还有半分中毒的模样。
“这不可能！我的毒至今还没有人破解过！”
秦墨失声大叫，面色震惊不已。
接着又想起如若周离完全没事，那他随时可以对自己动手。
整张脸皮又刷的一下，苍白下去，冷汗涔涔。
“我也从未将你当成过什么软蛋，轻视过你。
当时你见了我的讨好之意，是真心实意也好，是虚情假意也罢。
我都未曾放在心上。”
周离接着道。
嗤——
秦墨突然感觉，自己方才与周离脖颈接触的手指，倏然灼痛起来。
抬手一看。
就见原本还完好的五根手指，不知在何时已经被染上了深紫色。
随着嗤嗤的腐蚀响动。
手掌上的血肉，肉眼可见的化作紫色汁液流淌而下。
啪！
啪啪啪！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几根手指就已经被腐蚀得脱离手掌。
落到地上，砸成紫色烂泥般的事物。
秦墨目光一变。
竟也是毫不犹豫，另一只手并成剑指，在前肘上一划。
被腐蚀得手掌，连带着大半个前臂，就被他直接切断。
先天之气涌动，将伤口处的血止住。
“你！”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嘴巴就已经被周离的大手死死扣住。
任由秦墨再怎么反抗，周离的手都平稳至极的将前者提到空中。
“唔！！！”
秦墨怒目圆睁。
全身肌肉膨胀一圈。
握拳击打周离的手臂，欲图脱离他的控制。
哪想，拳头击打在周离手臂上，反倒是自己的打出去的拳头，被周离反震的力道给震得炸开。
“正面来势汹汹的直接敌意也好，隐忍之后的阴谋诡计也罢。
我都不在乎。
当你决心成为我敌人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死了。”
周离平静地吐出最后一个字。
扣在秦墨脸颊的上手指，分出一根食指，在对方的眉心轻轻一点。
嗤！！
紫色浓烟滚滚。
秦墨眉心的皮肤与骨骼，如同积雪遇上滚水，顷刻腐蚀开一个大洞。
头颅里面的大脑亦是化为一滩紫色的汁液，顺着他眉心的洞流淌而出。
【命力+111】
周离手臂轻轻一摆。
秦墨的尸体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摔在了城中的街道中央。
街道上所剩不多的夜行人，见到是秦墨的尸体，微微吃惊了一下：“咱们城，又要换主人了么？”
些许感叹生出以后，路上的行人加紧放快脚步，忙不迭地往家中赶去。
“好好守着，别让人打扰我休息了。”
周离朝门外的五名手下说了一句后，便走进了一个工人休息的房间。
“是！”
由阿托带头，五名手下齐齐点头。
8.忠心
【命力+34】
【命力+42】
【命力+74】
睡至半夜，周离脑海中忽然响起系统的播报声。
周离侧耳向屋外听去。
就听自己的五个手下，正与某些人发生战斗。
随着自己手下击杀掉其中一个人后，脑海中系统的播报声再次响起：
【命力+34】
来的人估计是在秦墨死掉之后，想着为他报仇的拥趸。
也有可能是想着周离与秦墨发生战斗后，定然有些许消耗，想乘机捡便宜的人。
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即便不是我自己亲自动手，只要被我种下武种的人，也可以帮我获取命力么？
这倒是一个意外发现了。”
周离想道：“那以后遇到一些杂兵，就可以不用我自己亲自动手了去清。
交给我手下就好了，倒是一件好事。
自己提升命力的速率，又可以提高了。”
想着，周离再次翻身睡去。
他早已使用毒域勘察过。
这个城中，除了秦墨是换血境后期意外，城中最强者不过换血境初期。
以自己几个手下的实力，足以应付。
一夜无话，周离醒来，打开门时。
门外除了有些血迹外，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不过他的命力经过一夜，已经再次突破了一万大关。
来到了10098。
想来昨夜准备来对他动手的人，不下五十人。
不过都被自己的五个手下解决了。
“老大，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阿托顶着略显疲惫的面孔走到周离面前。
“嗯。”
周离点点头，随他来到用餐的地方。
各种面点、粥食，满满一桌，一应俱全。
虽然周离身体的消耗能通过吞食灵晶，已快速补充。
但那说到底，还是没味道，且坚硬的石头。
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周离还是宁愿选择经过烹饪的食物。
“大人，昨夜欲图反抗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被我们解决。
剩下的大部分人基本已经归顺。
以后这座城，改姓周了。”
阿托弯腰说道。
表情说不出的恭敬。
昨夜他击杀了数十名气境武者。
甚至在几人的合力之下，还击杀了几名换血境武者。
这是他以前完全不敢想象的。
毕竟在几天前，他才不过是一名暗力武者。
别说气境和换血境武者了。
就连通力境武者，他见着了，都得毕恭毕敬。
今日的一切都是拜周离所赐，阿托哪能不发自心底的敬畏。
其余四人，面对周离也是如此。
即便经过一夜的战斗，早已经疲惫不堪。
但脸上的兴奋之意洋溢于表。
“大人，这是整座城里的所有有关资料，我已经把其中重要内容给摘取了出来。
包括整座城的收入构成，以及人员分布。”
阿托弯着腰，递上一卷卷轴。
周离边吃着早餐，边看着。
秦墨是在一年前开始接手这座城的。
这一年下来，积攒下来的家底，不可谓不丰厚。
光是灵晶都有接近三万枚。
此外，各类古董，丝绸，布匹，军械，坐骑，不胜枚举。
手下的人，除了昨晚被击杀掉的以外，还剩下一百三十七人。
其中，最弱的是暗力境十七人，最强的有换血境初期三人。
剩余的则是通力境二十一人。
气境是其中人数占比最多的，有八十六人。
当然，这些人中包括了气境初期、中期、后期。
吃完早餐。
周离将城中所有的武力都聚集了起来。
这些武者，在面对周离时，神态各异。
有的还带有些许抵触，可能是只跟随过秦墨一人。
虽然已经了解了灰色峡谷的生存规则，但还不能完全适应。
更多的则是一脸淡然，已经在这里生存过有些时间的人了。
此外，还有些许期待。
换新主人，大部分都要收到些许好处。
即便灰色峡谷是以按拳头来说话的。
但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对于自己的手下，不可能一味地用武力压迫。
无论是谁占据了领地。
换主人了，基本都会拿出好处来收买人心。
毕竟，压迫得来的人心，和给予好处得来的人心，还是有挺大差异的。
周离一个个扫过这些人的面孔，自然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放心，我将给予你们的东西，你们无论跟随谁，都只能在我这里得到。”
言罢，周离点出了其中三分之一的人。
给过他们进行传武，种下武种。
被他种下武种的人，都可以帮他获取命力，这样能加快获取命力频率的渠道，他定然不会放过。
接下来，又过了两天，周离对所有人都进行了传武。
并给原来就跟随他，包括阿托在内的五个人，都提升到了换血境中期。
让他们能保持在，自己手下战力的顶端。
自此，周离手下新添的一百三十七人，加上阿托他们五人，一百四十二名手下，最低战力，都来到了气境中期。
最强的战力，则是包括阿托他们在内的七名换血境中期。
获得周离传武的手下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新老大居然有这样的能耐。
可实打实的实力提升，就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只用了几个呼吸，自己需要花上一年做单位的努力，才能进行提升的实力，就发生了质变。
这一下，他们的实力不仅得到了提升，对周离的忠心，也有了质变。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周离对于灰色峡谷中的忠心，其实没多少信任。
故而在他们被聚集起来的时候，周离就已经悄悄释放了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毒域。
给他们每个人身上都下了十种以上，各不相同的慢性毒药。
只有在周离的控制下才不会爆发。
一旦生出反叛的心思，用不了三日，就会整个人化作一滩脓血。
除非有实力比周离强上数倍的人，才能够解。
可真有这样的人准备对付周离的话，也根本用不着策反他的这些手下。
直接对周离下手就行。
故而周离对自己手下们的控制，十分稳固。
至于继续向北，寻找‘蜕凡境’武功的进程，周离准备先放一放。
毕竟人类聚居地外，可是有大量的妖鬼徘徊。
这些就是大量的命力。
自己现在又有这么多，可以协助自己获取命力的手下。
先积攒足够多的命力，再动身也不迟。
9.佛陀（上）
“既然现在属于自己的组织算是正式建立起来了，那得考虑一个组织的名字了。”
周离想道。
忽然，他从小就喜爱背有红披风，敢朝所有不公与压迫挥棍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齐天大圣。
“不过齐天大圣最后还是被镇压了。
从此再无大圣。”
周离若有所思：“既然齐天不行，那就超越它。
决定了，我的这个势力的名字，就叫‘越天阁’好了。”
周离当即拍板决定。
属于自己的组织的名字，名为越天阁。
而此时所在的城，则名为越天城。
思绪落定。
望向窗外，此时夜幕已至。
而他麾下的一百四十余名武者已经全副武装，蓄势待发。
目标为每晚都会在城外徘徊的妖鬼。
换做往常，这些武者不会主动去招惹城外出现的妖鬼的。
只会在妖鬼主动进犯城市时，才会进行防御。
毕竟城外的妖鬼数量实在太多，而且即便将外面的妖鬼全部清除了，灰色峡谷中依旧会有源源不断的妖鬼来犯。
以前的城主从来没有做出过这个决定。
不过在听到周离决定清缴所有见得到的妖鬼，这一项命令时，也没人提出异议。
在周离的属下们看来，自己的这名新老大是向考验他们的实力。
况且如今他们的战力也有了，飞跃般的提升，迫不及待地想试试自己的如今的实力。
越天城外，夜幕渐深。
无尽的黑暗滚滚而来。
在完全我没有光源的情况下，即便是武者也不可能看清黑暗中的事物。
腾！
腾！
腾！
一堆堆充当照明的火堆，于城墙上被点燃。
每一名武者手中也捏着混有火油，不会轻易熄灭的火把。
木料燃烧着，发着“比剥比剥”的响动。
绿色的火舌沿覆在火把上，随风飘摇。
“吼——”
黑暗之中，开始有低沉的妖鬼吼叫传出。
“杀！”
一名名至少是气境的武者，一手火把，一手武器，面容坚定。
齐齐跃下城墙，冲了进去。
一时间，妖鬼与武者之间的碰撞厮杀声，武者的喊杀声，妖鬼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周离靠坐在置于城墙顶端的靠椅上，淡然望着。
【命力+42】
【命力+65】
【命力+37】
......
听着脑海中系统不断响起的播报声，畅意无比。
“这就是建立了势力的好处么？”
周离不禁感叹。
换做往常，命力的增长都是要他亲力亲为，哪有现在这般，躺着就能把命力给加了。
夜色逐渐散去。
一夜下来，周离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在城墙上躺着。
命力就增加了3000多。
来到了13281。
进度不可谓不快。
城外，经过一夜厮杀后的越天阁成员，带着疲惫之色回归。
在见到周离略带喜悦的表情时，顿时在心头又涌上了喜悦。
“看来阁主对我们的实力和表现，颇为满意。”
互相之间的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激动。
“大家昨夜辛苦了，接下来就好好休......”
叮铃铃——
周离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缓缓响起。
听到这铃铛声后，城外正往回赶的越天阁成员一下就停住了步伐。
往铃铛传来的方向跪拜了下去。
齐声高呼：“恭迎佛陀！”
当然，跪拜下去的都是之前跟随秦墨的那些武者。
跟着周离一起从南方过来的五名武者都面面相觑。
周离也不认得来者何人。
倒是阿托先反应了回来，朝着周离大声喊道：“大人，是之前秦墨归属的组织‘魔光寺’来人了。”
周离这才想起，此时更名为越天城的城市，虽地处灰色峡谷中相对南方的位置，资源相对更北方的位置，没那么富饶。
但却是有着一种可用作丹药材料的特产花草——紫阳花。
这紫阳花的价值不低。
故而，即便位置更北的势力，都会对其有所觊觎。
之前秦墨虽为此城城主，但紫阳花的收益他只能占有一成。
剩余九成都要上交他所归属的大势力‘魔光寺’。
而魔光寺的话事人，正是境界在换血境之上的蜕凡境武者，血佛陀。
据说曾在乱世之时，这血佛陀以“佛主怜悯世人苦难”之名，将大批的富贾豪绅都收到自己所住持的寺庙中避灾。
但在乱世渐渐平息时，却强行收集受他庇佑之人的全幅身家，以作佛主庇佑的香火钱。
不施者，全族上下屠戮殆尽。
后被大乾王朝定为邪僧通缉，不得已躲进了这灰色峡谷。
叮铃铃——
空气中，那铃铛声再次响起，一道披着血色袈裟的身影出现在了周离的实现尽头。
分明是徐步慢行，但速度又快得惊人。
不到十个呼吸，就从周离的视线尽头，来到了越天阁的正前方。
“既见佛陀，为何不拜？”
血佛陀俊朗年轻的面孔上，无悲无喜。
淡然开口，声音平静的传开。
回声来回传荡。
震荡着在场人的耳膜，就连骨骼、肌肉、内脏都随着一起发颤。
城外原本还站着的阿托等五个人，听见此等佛音，忍不住双腿打摆，就要跪下。
而城内的民众，在听到那铃铛声的时候，就已经一个接一个的跑到街道上，冲血佛陀过来的方向，跪拜不止。
“站起来，不准跪！”
周离的声音亦如平地惊雷，突兀的炸响。
一下就将那不断回荡的佛音震散。
阿托五个人身上的震颤效果也一并去除，当即肌肉紧绷，这才没勉强跪下。
脸上，早已挂满冷汗。
其余人，听到周离的话，有大半都站将而起。
只是有一小部分显得纠结无比，摇摆不定：“这新老大看样子是脱离魔光寺啊。
他要与血佛陀开战，也不知会赢会输。
还是等观望一手再说。”
“善。”
血佛陀正欲对依旧没起身的人点头。
“我说......站起来！”
哪听周离爆喝一声。
那些依旧没有站起来的武者，当场就化作了紫色的汁液，消解在了原地。
这灰色峡谷中的人，几乎都不是良善之辈。
现在在这种情况下又不能听自己的话，那留之也无大用。
“施主此为何意？”
站于空中的血佛陀，皱起眉头，问道。
“这城，以前或许是你魔光寺的附属，但它现在属于我了。”
周离回道。
他打算用属于灰色峡谷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血佛陀的目光逐渐深沉。
10.佛陀（下）
“施主？我可不准备施你半毫啊。
就不用称我为施主了。”
周离站起身来，笑道。
“哦？”
血佛陀面色逐渐阴冷：“我观施主的面向颇为陌生，但又是能击杀秦墨的好手。
想来应该是初入这灰色峡谷不久吧？
莫非施主认为，仅凭你就能将整个城都据为己有？”
“峡谷之中，能者踞之。
这一城属于我，有何不可？”
周离摊摊手。
“天下无处不为佛国，岂有为私人占的道理。”
血佛陀缓缓落到地上，白净的光头上开始有血色佛文流转不息：“我观施主已陷入了执障，就渡你一朝罢。”
话语间，血佛陀气势陡升。
周围的站着的越天阁成员皆是一惊，望朝周离。
“你们退远一点。”
听到周离的命令，他们这才敢飞速远离。
而原本站在城墙上的周离，已经轻轻跃下了城楼。
缓缓走近血佛陀：“听闻蜕凡境可有腾空之力，你是蜕凡境，定然有腾空的功法吧？
既然如此，那就把蜕凡境的武功交出来，再将你魔光寺并入我越天阁旗下。
我就饶你不死。”
叮铃铃！
血佛陀将手中佛杖一把插进土地，上面挂着的铃铛猛然摇晃响动。
“施主，观你孽障颇深，我佛已然怒极。”
血佛陀双掌合十，缓声说道。
“佛也会怒？”
周离问道。
身上同样气势骤起。
“佛自然也会怒。
佛怒后，自会以忿化身，是名明王！
今日我血屠明王就渡你此贪念至深，执障深重之徒于此处！”
血佛陀吐出最后一个字。
其身上流转的血色佛文遽然扩大。
将他整个人都染成血色。
明王诀！
忿化身！
血屠明王！
血色佛陀的身躯瞬间膨胀。
化身身高过丈、三头六臂的怒目明王。
是为血屠明王！
周离往前一步踏。
踩在地面上的脚掌，膨胀而起，挤破了鞋子，露出紫红色的脚面。
连带着整个身子，同样膨胀而起。
浑身上下的肌肉如被吹气的气球一般，飞速膨胀。
一根根紫色的血管在皮肤下，凸显而出。
滚滚热浪铺荡开来，这比寻常火焰还高的热浪，不断熏陶。
地面都被染上一层黑色。
周离再往前一步。
肩膀之上，有苍龙虚影盘绕。
身后，有宛如实质一般的蛮象虚影嘶鸣。
周围的空气都隐隐扭曲成一顶大钟的模样，其表面有密密麻麻的佛文流转。
“你竟能将金钟罩练到如此地步，说明与我佛有缘，为何会如此执迷不悟？”
化身血屠明王的血佛陀开口道。
忿化身下的他，即便只是寻常开口，都带着滚滚的愤怒之意。
如雷贯耳。
“因为我看不惯你！”
周离回道。
只是声音刚传到血佛陀的耳中，原本隔他百丈的周离，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盘绕着苍龙的拳头上，血脉跳动。
携着无匹高温，直直向他砸来。
速度极快无比。
就连血佛陀都在心中吃惊。
连忙舞动六条手臂阻挡。
轰！
说时迟那时快。
此时，周离方才站立的地方，这才传出炸响，地面龟裂，生出一道深坑。
而他的拳头也击打到了血佛陀，阻挡自己面前的手上。
六条手臂。
六个血红的手掌叠在一起。
却在吃到周离的这一拳之后，一层一层的炸裂。
连带着，连着手掌的六条手臂，都一截一截的化作齑粉。
轰破血佛陀的防御，周离的拳头已经还有余威。
狠狠印在了血佛陀的腹部。
被巨力灌注在腹部的血佛陀，倒飞出去。
肩颈上顶着的三个明王面孔同时喷血，在空中留下一道红色的轨迹。
血佛陀直接飞出了百丈才重重落地。
肩膀上的断臂处，血肉不断涌动。
六条全新的手臂噗的一下，再次生长出来。
只是血佛陀仓皇翻身，却是不准备面对周离。
手脚并用，就准备腾空而起，逃遁而去。
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身上分明只是换血境气势的武者，自己却根本挡不住对方的一拳。
“想跑？！”
周离的愤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血佛陀刚刚离地，就被一只泛着紫红色的大手，强行暗到了地面之下。
地面被生生按出一个深坑。
“我刚刚的决议依旧有效。
只要你将蜕凡境的武功交出来，再将魔光寺并入到我越天阁的麾下，我饶你一命。”
周离开口说道。
被周离紫红色灼热大手，与泥土地夹在中间的托佛陀的脸上，竟流出了三行热泪。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突一咬牙。
六条手臂按住地面，就欲翻身。
嗷！！
空气中隐隐有怒龙咆哮。
似有游龙滑过，那是周离的手刀。
狂龙刀法！
刺啦——
随着一声如同布匹被撕裂生生撕裂的声响。
血佛陀的一侧身子的三条手臂，飞扬到了空中。
他只感觉自己的那几条手臂，是被什么怪物生生扯一下一般，剧痛无比。
血佛陀向催动内力，再将手臂生长出来，哪想，根本没有用处！
自己断臂的伤口处不断响起嗤嗤的腐蚀声。
用目光一看，自己半边身子的血肉都被染成的紫色，伤口处的血肉更是已经化为了紫色的汁液不断滴落。
“你还有三息考虑的机会。”
周离的声音冷冷响起。
“三！”
嗷！！
空气中再响起怒龙的咆哮声。
另一侧身子上的三条手臂再次被斩落。
“二！”
嗤！！
这一次，是血佛陀的左腿被周离捏着，生生撕扯了下来。
“一！”
随着这个字的吐出，周离已经握上了血佛陀最后剩余的一条腿的脚踝。
嗤——
周离的手掌与其皮肤接触，当即就响起嗤嗤的腐蚀声，紫绿色的雾气翻腾。
“我愿意！我愿意！”
腿上眼看周离手臂上的肌肉逐渐绷紧，血佛陀连忙高声呼喊道。
“这才像话。”
说话间，周离收回按在血佛陀脸上的手时，顺便收回了他身上的毒力。
感受自己体内再没有那种恐怖的毒力。
血佛陀呼了一口气。
断臂、断腿处的血肉蠕动，全新的手脚再长了出来。
只是佛陀忿化身的动力，来源于自己愤怒。
此时的他哪还有半分愤怒。
因此，即便还处在血屠明王，三头六臂的状态。
身形却已经缩小得比常人大不了多少的程度了。
11.明王（上）
“这就是我从零轴真空寺偷来的，直通大道的功法，‘明王诀’了。”
魔光寺中，血佛陀从一尊满是血红，雕刻着怪异纹路的巨大佛像后面，取出一卷稍显破旧的卷宗递给周离。
此时的他，再没有之前的丰神俊朗。
一个大好的光头帅哥，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脸上皱纹沟壑满布。
双目中留存的光泽暗淡，丝毫没有先前高高在上的意气。
如同饱经沧桑，最终发现自己不过如此，面对现实即便再努力也无用，于是不再胸怀斗志的失意者。
连眉毛都变得灰黑交杂。
周离接过卷宗，看过一眼上面写有的“明王诀”三个古朴大字，不急翻阅。
反倒伸出手，一把抓住血佛陀的肩膀。
“你要干嘛？！”
即便是普通状态，此时周离的体温依旧高于常人数倍。
感受肩膀被周离的手抓住后，隔着衣服都有的灼热之意，血佛陀不由慌乱起来：“你说过只要我把我持有的蜕凡境武功交给你。
再将魔光寺并入你越天阁的麾下，就相安无事的！
你难道要反悔不成？！”
“不，我说出去的话，就没有反悔的可能。
只不过我没那么相信你。
所以想留一些以防万一的手段。”
说话间，周离体内数百种隐形毒药，顺着他的手掌，涌入到了血佛陀的体内。
体内一次性被注入如此之多的毒药，血佛陀面色无比怪异。
第一种毒药进来的时候，还本能的想用内气给逼出去。
只是对上周离的眼睛，又怂了下来。
直到第二种、第三种......至少三四百种毒药进到自己的身体。
毒种牢牢占据自己心脏的位置。
随着心跳，血液循环流至全身的各个角落，血佛陀就连眉毛都不再灰白。
而是彻头彻尾的苍白。
看起来一下，又再次老了几十岁，腰背再次往下坨了一些。
宛若一个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老者。
“那你这是？”
就连声音都苍老了几分。
“我不确定你给我的这个武功是不是真的。
所以，如果一旦有什么问题，你身上的几百种毒药就会一并爆发。
至于解毒，你也可以找人试试。
这几百种毒药互相成就，一旦不能把所有的毒同时化解，只是解了其中几种，那剩余的毒同样会一并爆发。
而这些毒的毒种，都位于你的心脏之中。
毒性爆发的后果，我想不用说你也清楚。”
周离语气平淡。
恶人自有恶人磨。
既然都不是好人，来往的手段就不用再温和了。
“很难想象你究竟在躲入这灰色峡谷之前，犯下了什么滔天恶行。”
血佛陀苦笑道：“也罢，也罢，我们互相之间本来也不该轻易的互相信任。
不过这明王诀我给你的是真的，我根本没必要骗你。
至于原因，明说了，你修不了。
明王诀是可直指大道的无上功法。
即便放在整个大乾王朝中，都排在武功中的前列。
只是武功强，修炼条件也极为苛刻。
想修成明王诀，少不得诵念真空寺所有佛经千遍。
再沐浴佛光，洗礼肉身数十年。
最后还需一枚坐化高僧的舍利子入药，方才可以明王诀蜕去凡躯，成就蜕凡境。
即便只是蜕凡境初期，对上一般的蜕凡境后期，都有一战之力。”
说了这里，血佛陀顿了一下。
血佛陀说这些，不过是想说明明王诀有多么强劲。
再说出身处灰色峡谷中，即便有秘籍，也根本修不了明王诀。
以此想打击一下周离的气势。
你得了强劲无比的武功，却根本修不了，气不气？
反抗不了，恶心他一下也好。
只是忽然想起，对面的周离，分明只是换血境的修为，一身气血却浓厚的可怕。
自己一个修明王诀的蜕凡境初期，都顶不住他一拳打。
这么看来，这周离的出身可能极不简单。
修的换血境武功，都能媲美蜕凡境。
在这样的家族之中，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状，才不得以躲进灰色峡谷的？
怪不得如此心狠手辣。
往后，自己与他相处，必须极为小心才是。
血佛陀表情怪异，继续说下去：“而且，后续境界的晋升，同样需要佛光的洗礼。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来到这灰色峡谷十余载，亦是境界停留在蜕凡境初期十余载了。”
说完，血佛陀接着补充道：“不过，以你现在拥有的势力，明王诀是修不了了，但完全可以掠夺其他势力的武功。”
“好，我知道了。”
周离点头：“魔光寺的管理就继续交给你了。
你先出去吧。
我先看看这明王诀。”
“是。”
见周离听完自己的话后，还是要自己看，血佛陀不再多言。
自己体内还有着数百种毒，放在心脏中呢。
以这位的邪恶程度，说不准一个不高兴，自己的命就保不住了。
还是听他的吧。
这一刻，血佛陀百感交集。
明明自己一天前还是灰色峡谷南端，威名赫赫的霸主之一。
怎么现在就变成这副小心翼翼，乖乖听话的模样了。
叹着气。
血佛陀走出了放置有佛像的大厅。
周离不知道血佛陀，经历过了怎样的心理路程。
只感觉对方除了对自己实力的敬畏外，莫名对自己恭敬了许多。
“看来种毒这个手段，还是挺有用的嘛。”
念罢，周离不再多想，翻开了明王诀。
佛亦会生有怒意，怒极化身明王。
是为“忿化身”。
每一尊佛都会有相应的忿化身。
在周离的前世，每个佛都有个对应的“忿化身”，如弥勒佛的“忿化身”是大轮明王，大日如来的“忿化身”是中央不动尊明王等。
没想到这个世界不仅同样有佛教的存在，连每个佛都有对应的忿化身，这样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除此之外，周离细细看过记载明王诀的卷宗。
上面除了记载了明王诀的武功练法外，还记载了这个世界的各方佛陀。
周离虽不太了解前世的佛教，但比较出名的佛陀他还是知道的。
像是如来，弥勒佛，地藏菩萨，观音菩萨，十八罗汉等等。
而所有他所知道的佛陀，在这个世界竟然也都存在。
12.明王（下）
“咦？”
周离疑惑出声。
毕竟一个世界有宗教的存在并不奇怪。
只要有受苦受难，且无力反抗的人。
那么基于今世行善，来世享福，行恶者则会受罪。
亦或是行善者死后享福，行恶者堕入地狱这样的期盼，宗教就会应运而生。
成为受难又无从反抗者们，苦闷心绪的精神寄托。
不过巧的是，这个世界里存在的宗教，刚好就是前世存有的佛教。
同时，存在的佛陀也与前世相同。
“倒是不知这样的巧合，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周离喃喃自语过一下后，便不再多想。
他能穿越而来，就说明有许多事皆可发生。
两个世界的佛，或许真有联系。
但那不是他现在该思考的问题。
目前于周离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细细看完整个明王诀的卷宗。
上面的其他内容，周离看过只是记了一个大概，有个模糊的印象。
但明王诀的修炼方式，却是一字不差的印在了他的脑之中。
果然如血佛陀所说，此明王诀修炼要求极为苛刻。
在这没有佛光照耀之地，基本上根本无法修成。
但那是对其他人而言。
“系统！”
周离心念一动。
系统面板随机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上面多了一行字：
【明王诀(未入门，可提升)】
看着自己现在所拥有的13281点命力，周离当即不存犹豫。
脑海中想象出一根手指来，狠狠按向明王诀后面的提升选项。
【是否消耗4000点命力，提升‘明王诀’的境界？】
“只是第一层就需要消耗这么多命力？”
周离听到系统的提示声，暗暗吃惊。
不过转念一想，随即了然。
蜕凡境乃是将这么久以来，积蓄在血液中和丹田内的先天之气，锻造入自己身体的所有大大小小的角落。
从而完成整个身体的进化。
之前的血肉之躯，还只是一个独立的小天地。
所有的能量消耗，都得自己去汲取。
等跨入蜕凡境，就可交感于天地，借取天地自然之力。
故而，蜕凡境又有一别称——腾空境。
能交感于天地，自然就能借势飞行。
这也是进入这个境界后，除了实力变强外，与之前差异最大的地方。
而寻常武者，在进入蜕凡境之前，只会将换血境练到巅峰。
然后将积累的先天之气一点一点融入自己身体，改造自己的身体。
但周离不一样。
无论是龙象金刚身，还是九毒玉锁功，都只需要提升到第六层，就已经达到了换血境的巅峰。
可现在的他，却是二者融合在一起的九毒龙象身，提升到了三十层。
诚然，这让周离在换血境，就能拥有，比寻常换血境多上百倍的先天之气，和强大上数百倍的肉身。
但现在想要进入蜕凡境，想要将所有的先天之气与肉身融合，交感天地，难度也会高上数百倍。
“不过，这样进入蜕凡境以后，我的实力同样会高出同境界的武者数百倍。”
周离想道。
“提升！”
思绪落定，做出抉择。
面板上，13281命力减去4000命力，剩余9281点命力。
周离的身体，也开始随之发生变化。
一股暖流从身体内部生出，顷刻间就洋溢满所有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一时间，周离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汪温度舒适的温泉之中。
丹田内、血管内的先天之气，亦随着那股暖流的引导，分散到周离身体各处。
凝聚成无数肉眼难辨的紫金色佛文，镌刻在一个个细胞之上。
这一刻，周离没有睁眼，却看到了整个世界。
奔腾江河川流不断，山岳之上，草木生长枯荣。
四季轮转间，飞禽走兽，万千生灵繁衍不息。
“提升结束了。”
周离长呼一口气。
他从此开始，真正与世界建立了联系。
之前因为身体过强，即便只是普通的行走坐卧，都会飞速消耗的能量。
此刻也停止住了流失。
反倒在自己体内自成循环。
就在这时，周离听到了似乎来自天外，又似乎近在耳畔的佛文诵唱之声。
恍惚间，周离似乎站在了漫天佛陀面前，接受着审视。
“善。”
漫天诸佛拥立的最高处，一尊比天际还要广阔，以至于根本见不清全貌的佛陀。
满是威严，缓缓吐出一字。
伸出一指，就向周离点来。
那一指自天外而来，遮蔽住了天空，渐渐靠近。直至指尖轻轻触及周离的眉心。
一轮金色光晕自周离眉心散开，扩及全身。
体内镌刻的佛文一时间仿若有了生命力，尽情欢呼雀跃。
过往学过的武功一一于心头浮现。
赤血劲，狂龙刀法，缚云手，踏星迷踪步，金钟罩，龙象甲功，九毒玉锁功。
紧接着，就是自己用这些武功战斗的场景不断掠过。
然后，一切化为烟消云散，凝结成一门全新的武功，在他脑海浮现。
《锁天镇地龙象明王诀》！
那根点在周离眉心的擎天巨指缓缓收回。
周离再次见到那尊天际之外的巨大佛陀。
不知为何，虽然祂脸上一直带着笑意，但周离总觉得此时祂的笑中多了几分欣慰。
随后，一切光景散去。
周离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魔光寺的佛像之前。
咔！
周离面前满是血色，脸上是诡异扭曲笑容的佛像上，突然生出一道裂痕。
咔咔咔——
裂痕瞬间布满整尊佛像。
数丈高的血色佛像随即崩塌成一堆碎石。
而后，外面忽有狂风起，吹开紧闭的大门，灌注入大厅。
整堆乱石被吹散开。
掩埋在其间的一尊小了许多的佛像，露了出来。
狂风忽又止息。
周离定睛看向那尊新佛像。
只见那尊佛陀盘坐于一头六足，抬鼻似在嘶鸣的荒古蛮象背上。
手掐佛印，身上肌肉虬结，怒目圆睁。
两根龙角、爪牙、鳞片锐利，身环锁链的苍龙，盘绕于其身周围，朝地狂吼。
看着这尊佛像，周离的眉头一点点挑了起来。
面色逐渐怪异。
心情、思绪，亦是说不清的复杂。
这尊佛像的脸，跟自己的脸好像。
不！
分明就是周离自己的脸！
13.佛子（上）
“发生了什么？！”
大厅之外的血佛陀忽的睁大双眼。
他感觉到自己与自己立的学佛之间的联系断了！
因为在明王诀的提升，需要有佛光照耀洗礼肉身。
然而血佛陀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自己出身的真空寺之中。
再接受寺中的佛光照耀。
他可不甘心一辈子就停在蜕凡境初期一辈子。
可血佛陀又舍不得放弃明王诀，转修其他武功。
毕竟明王诀确实是众多武功中，首屈一指的存在。
此外，要换武功，也意味着他需要从头练起。
几多原因加在一起，让血佛陀放弃了重修武功的这个选择。
看上了另一条路。
自己立一尊佛！
自己立一尊血佛，让自己魔光寺中的人，进行祭拜。
使其生出佛性，从而能让它给自己的肉身进行洗礼。
血佛陀在魔光寺中立的那尊血佛，已经在这魔光寺中存在了十余载。
日日夜夜，有受血佛陀寻来的信徒者们的香火。
于七八年前，就生出了极其细微的佛性。
经过这几年，逐年壮大。
虽依旧算不得浓厚，但那点佛性，如果只用来支持血佛陀洗礼肉身，却还是有明显效果的。
血佛陀估计，如果能这么继续持续对那尊血佛供奉香火。
再用不了几年，自己就能突破原地踏步多年的境界。
进入蜕凡境中期。
所以，魔光寺中供奉的血佛可谓血佛陀的心头肉。
此刻血佛与自己的联系忽然断掉，血佛陀急切无比。
也顾不得，周离此时还在正厅里研究明王诀。
直接就冲了进去。
血佛可是他在这灰色峡谷中，唯一的提升突破明王诀的路了！
如果血佛真的出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让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血佛陀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这是？”
血佛陀刚刚踏入正厅大门一步，神色却是从上一秒的焦急不已，换成了不可置信。
瞳孔猛然扩大。
佛光！
此刻魔光寺大厅内洋溢的，正是他已经多年未曾沐浴过的佛光。
尽管血佛陀发现大厅内的佛光，比之真空寺内正佛所散发的佛光来说，前者的强度还比不上后者的千分之一。
但，这可是在灰色峡谷中！
在此之前，可是根本不可能有佛光的存在。
能有佛光的存在已经十分不可思议了。
“我佛......”
“我佛还是没有放弃我么？我佛......接受了我做过的事了么？”
血佛陀抬起颤抖的手，缓缓伸出，触及佛光。
那种从受万万人虔诚信拜，受万万人香火才能诞生处的，纯正佛光的熟悉感觉从指尖传导过来。
竟让血佛陀有了几欲流泪的冲动。
他曾强行向那些富贾豪绅取财，是因为他以佛的名义，向他们在乱世之中提供了庇佑。
取他们全部身家，是觉得仅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对我佛的感激。
杀了那些不愿出财者，是因为他们不对我佛心怀敬意，不懂我佛的善意有多重。
既然给了你们庇佑，救了你们的命，但又不愿感激。
那就把你们因为我佛提供的庇佑，而活下来的命收回去就好了。
你们不用感激，也就不用留着命。
一切皆为因果。
事后被世人定为心怀贪念的邪僧，血佛陀一直在心底是不认可的。
再见佛光，可想而知血佛陀的激动。
“你这是在做什么？”
周离的声音，把血佛陀从激动不已的情绪中呼唤了回来。
血佛陀这才发现，自己原本立的血佛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石。
其原本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全新的佛像。
蛮象，苍龙，锁链，佛像肌肉虬结，怒目圆睁。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佛像，却又无比熟悉。
只是细细看过佛像的面庞，他这才惊觉这佛像的面孔，不正是周离的面孔么？
而大厅内的佛光，正是从这佛像中散发而出。
“这！！”
血佛陀瞪大双眼。
看一眼周离，又看一眼佛像。
来回几次后，略显苦涩的开口：“周施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离听到他的问题。
若有所思，而后回道：“刚刚在我读完明王诀后，忽然看见了漫天诸佛。
更有佛主伸手点在我的眉心。
随后之前你立在这里的血佛像就碎裂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而我的明王诀，也进入了第一层。”
周离对事实稍加掩饰，再述说出来。
血佛陀听完，吃惊的合不拢嘴。
半晌又回过神来，面色肃穆，当即对周离跪拜下去：“小僧血屠，见过佛子！！”
“佛子？”
周离不解。
血佛陀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佛子正是在读过明王诀后，诸佛觉得佛子有成佛的资格，故而点化了佛子。
佛子亦可乘称作准佛。
具备立真佛之像，受香火的资格。
只要一直修炼下去，同时佛像再受大量信徒香火，未来大有能直接成佛的机会。”
说到这里，血佛陀顿了一下：“不过我真空寺中出现过的几名佛子，都是在明王诀突破第一层后，才得到诸佛的点化。
而且还不是佛主出手。
周佛子却只是看过明王诀后，就有漫天诸佛俱现，还直接得到了佛主点化，明王诀直接进入第一层，可谓佛缘无比深厚啊。”
“佛子......受到认可？成佛的资格？”
周离默默思考：“也不知是好是坏。”
随即摇摇头：“罢了，就目前来看倒不是什么坏事。”
至于自己是明王诀提升，以后再见到诸佛，而不是诸佛让自己提升的事，他倒是懒得与血佛陀多说。
周离也说不清，自己如何在没有所谓佛光和佛门舍利的情况下，突破的明王诀。
误会，就一直误会着吧。
毕竟除了这件事外，他所说的，都是实话。
周离抬起头，发现血佛陀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由皱眉：“血佛陀，你还有什么事么？
你的血佛像可不是我打坏的，我可不负责赔偿。”
“不不不，那血佛像本就是我私自立的，也根本不配被称为佛像。
此番被佛主碾碎，塑成佛子的真佛像，简直求之不得！”
血佛陀此刻脸上虔诚无比：“还有，佛子，血佛陀之名小僧是担不起的。
直接叫我血屠就好了。”
“血屠是你的法号？”周离问道。
“不。”血屠眼神有些落寞：“我原本的法号已经被收了回去，还被冠上了邪僧之名。
于是我干脆就称呼自己血屠了。
如果可以，我想请佛子重新授予小僧法号。”
14.佛子（下）
“嗯，我倒是觉得血屠挺好的。”
“佛子说的是，那就继续叫血屠！”
周离的话刚说完，血屠就赶紧点头。
“嗯。”
周离点头。
“还有事？”
见血屠依旧不愿意走，支支吾吾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周离出口问道。
“佛子，今后可否给我每天来此佛厅中，接受佛子的真佛像，佛光洗礼的机会？
只需要在佛子不用佛光洗礼的时候，给我一点时间来修炼就行。”
血屠小心翼翼地问道，接着表情认真：“我会保证佛子的真佛像日日香火不断，信徒跪拜的。”
“可以。”
周离点点头。
事实上，他根本用不着佛光洗礼肉身，就可以提升明王诀的境界。
而血屠的提升，却是离不开这佛光。
之前十几年，他就因为一直没有佛光的洗礼，境界止步不前。
现在自己能有制作佛光的东西。
他又是自己的属下，还被自己用毒控制着，倒也没什么吝啬不给他用的道理。
“至于香火什么的，你看着办就是。”
毕竟，我对于成不成佛并不在意......周离想道。
“是！！”
血屠双手合十，朝着周离深深一拜。
接着，周离又让血屠，去把魔光寺的人全都召集在了一起。
血屠离开之后，周离打开系统面板一看。
原本满满当当的武功，只剩下了一门《锁天镇地龙象明王诀》。
而之前所有武功的精华之处，都被融入了进入，同时还进行了优化。
【周离——
锁天镇地龙象明王诀（第一层，力量五百级，防御四百五十级，自愈一百五十级，腐蚀一百八十级，
特效——
震荡，通力，反震，腾空
锁天（原缚云手）：完美抓取两百四十丈，禁锢
镇地（原踏星腿法）：腿力提升二十倍，方圆十丈重力提升一倍
浮光（原踏星身法）：直线速度提升三十倍
掠影（原迷踪身法）：敏捷、闪避提升三十五倍
苦海（原毒域）：方圆六百丈
怒龙吟（原狂龙刀法）：刀法加持三十级，撕裂
忿化身（九毒龙象甲+明王诀）：锁天镇地龙象明王身
可提升）
传武（第十层，特效——武种：最高传武为宿主实力的20％，可提升）
命力：9281】
“还可以提升，那就继续提升！”
周离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提升。
【是否消耗6000命力，提升‘锁天镇地龙象明王诀’的境界？】
“是！”
做出选择。
周离体内生出热流，浸泡身体各处。
在热流的作用下，镌刻在他细胞上的佛文变得愈加凝实。
周离感觉自己的身体强度再次有了质的提升。
面板上所有的数据又提升了一倍。
同时与天地间的那种莫名感应变得更深。
咔！
周离的体重骤然增加，就连脚下的地板都承受不住，生出了裂痕。
“......”
看着地面，周离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交感于天地，已经可以飞了。
思绪一动，似乎本能一般沟通天地。
周离踩在地上的双脚，缓缓浮了起来。
“嗯，我可以进行飞行了。”
周离平静地想道。
不知为何，自己的实力有了质的提升，同时还掌握了飞行的能力。
分明是值得兴奋的事，周离此刻的心境却是古井不波。
一丝多余的念头都提不起来。
“佛子，我把人带过来了。”
这是，血屠恭敬的声音传了过来。
周离落到地上，脚踏实地，只是控制着自己落在地上的重量，不让地板被踩碎。
一路跟着血屠，来到魔光寺中的一处广场。
千余名属于魔光寺的武者，已经在那里聚集在了一起。
周离信念一动。
领域苦海展开，将所有人笼罩了进去。
给一千余名种下了武种。
不得不说，魔光寺不愧是盘踞灰色峡谷南端，排得上号的大势力之一。
千余名武者。
实力最低的都是气境中期。
还有差不多二十名换血境巅峰的武者，六十名换血境中期的武者。
周离一口气给所有人种下了武种。
不过，并没有给他们提升实力。
毕竟此时这群人的实力，已然不俗，不用急着提升。
只要给他们种下武种，能为自己获取命力就行。
此时周离的命力只剩下了3281点，远远不足以继续提升明王诀。
获取命力的脚步还是不能停止。
当然，除了武种，周离也给所有人体内都种下了由十余种毒药混合而成的毒力。
毕竟灰色峡谷中的忠诚，没那么可靠。
做完这一些，周离对身边的血屠说道：“今晚让他们去将魔光寺周围的妖鬼，尽数击杀。
能杀多少是多少。”
“是！”
虽不知周离此举有什么深意，但血屠还是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此时的他，在得知周离成为佛子之后，对后者已经生出了极深的忠诚。
不仅是能靠周离继续提升自己的实力。
他可还是我佛认可选中的人啊！
佛子会这么做一定是得到了我佛的指引。
血屠在心底如此想道。
周离做完这一些后，便让血屠给自己安排休息的房间。
血屠直接把自己建造的最好的房间给让了出来。
不知为何，现在的周离一丝情绪也提不起来。
进入蜕凡境之后，在没发生战斗的时候，体内的能量会自成循环，不会损耗太多。
自不用像原本那般，疯狂进食，通过食物来弥补飞速消耗的能量。
只是除了莫名的心情古井不波外，周离还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困倦之意。
进入到房间之后，周离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深夜。
吱嘎——
紧闭着的房门，忽然被推开。
黑暗中。
周离猛地睁开眼睛。
““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六苦——”
“入我极乐，方得永生——”
来者是个女子，身着黑色紧身衣，曲线柔和。
婉转的女声，随着她的脚步，轻声吟念。
手中提着一个白色的灯笼，上面用毛笔写着一个“乐”字。
脸上，同样有，绣着血红“乐”字的布匹面具覆盖。
“极乐众的人，终于找上门来了么？”
周离心中平静的想道。
站起身来，看着对方，缓缓皱起眉头。
他总觉得这人的声音与身材，自己在哪里见过，有几分熟悉。
“周离，我找到你了，呵呵呵。”
15.过往
“你很恨我？”
周离往前踏了一步，身上气势缓缓爬升。
细胞上镌刻的佛文泛起紫金色的光。
又在周离身体表面投射。
他的皮肤、毛发、眼眸，都有紫金色的光晕流转。
吼！
啸！
周离周围的空气中，隐隐有苍龙长啸，有蛮象嘶鸣。
咔！
咔！
咔！
随着他的迈步，地面上铺着的石板开始不堪重负。
第一步踩出，脚底只踩出些许龟裂。
第二步，地面上的裂痕蔓延出半米之长。
第三步，地板爆裂，往下塌陷出一个深坑。
再看周离，浑身肌肉膨胀了数圈不止。
肌肉线条狰狞虬结，皮肤下密密麻麻如蜘蛛网般凸显。
身高也从一米七七，拔高到了二米二。
滚滚热气从他体内散发而出。
站在他对面的极乐众女人，见状却是不退反进，丝毫不见慌张。
身上的气势，亦是以某种恐怖的速度拔升着。
“呵呵呵，你好像变得更强了呢。
因为游家而愤怒么？”
女人轻笑间，纤细白皙的手掌一翻，五指间就凭空夹住了几颗玄色的珠子。
靠近了看，就能看到那些珠子如同琥珀一般剔透，内里竟是一只只缩小后的灵兽，活灵活现。
.
轰！！！
地面猛然震颤。
震天爆响间，如有地动山摇。
周离房间所在的楼房，在自内而外的冲击下，顷刻倒塌大半。
烟尘滚滚，遮天蔽月。
呼！！
遮天尘幕内，又有激荡的气流形成狂风，只一刹那就驱散烟尘。
暴露出了已经大半都倒塌成废墟的楼房。
“原来是你，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这个地方见到熟人。”
废墟之上，半空之中。
周离凌空而立，眼神淡漠的看着对面，骑乘在巨大三眼乌鸦背上的女子。
三眼乌鸦挥动着翅膀，将自己悬置在空中的原地。
暗金色的三只眼眸，冷冷盯着周离。
其周围，是成百上千有拇指大，身体细长，鱼翅宽大的白色飞鱼。
密密麻麻的电弧自那群飞鱼的体内生出。
编织成网，噼里啪啦，电光大作。
“吼！”
地面上，一头体长三丈有余，肩高过丈的黑豹，抬头嘶吼。
嘴中突出的獠牙尖锐得渗人。
皮毛油亮，以灰色毛发为基底，配以黑色花纹。
一对暗金色的眸子摄人心魄。
两对墨色的爪子暗淡无光，似把周围所有的光都吸收而进。
这头豹子周围还有实质般的黑色雾气，上下环绕纷飞，在肩胛处凝结出两对如人般的手臂，利爪尖锐。
三眼乌鸦。
白玉雷鱼群。
墨影豹。
“呵呵呵，这都要感谢你的帮助呀，周离。”
三眼乌鸦背上的女人站直身体，笑声如银铃月儿。
她脸上的面具，因刚刚的碰撞，已然损坏。
露出的脸上，五官因为嘴角裂开夸张的笑容，被挤得有些扭曲。
但这张脸，周离却是认得的。
曾在全安城镇妖司，与他一起共事过的镇妖使同僚，吴倩。
“感谢我？从何说起？”
周离平静地问道。
吴倩因为笑，弯成两个夸张月牙的眼睛，盯着周离：“你可知现在全安县对你的评价是怎样的？”
周离沉默，无言以对。
他来到这灰色峡谷已经快有两月的时间，根本没有任何渠道能获得外界的任何消息。
他当然不知道。
吴倩接着笑道：“周离，杀了全安县有史以来，最好的县官，游知县的凶徒！
被游家，和整个大乾王朝镇妖司，共同通缉追杀的极恶者！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那天晚上，游麟的残忍计划，所作所为，都被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
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游家派人，篡改了那晚所有见证了真相的人的记忆！
而修改记忆，势必要动到魂魄。
我又是以修炼魂魄为根基的术士，想要修改我的记忆极为不易，除非以大代价来改，才能在修改我记忆的同时，保存我的修为。
可我是谁，只是御兽宗的一名普通外门弟子罢了。
他们修改我的记忆，怎会想着保存我的修为？
无奈之下，我只得逃回宗门，向自己的师长报告我的遭遇。”
说到这里，吴倩顿了一下。
她身上的气势陡然一赠，有了阶级性的突破。
身下的三眼乌鸦又变庞大的些许。
周围雷鱼群生出的电弧愈加绵密。
地上的墨影豹身体周围缠绕的黑气更甚，隐隐有再凝结出一对手臂的架势。
此刻她已经成为极乐众的一员。
而极乐众成员，除了喜悦的情绪外，其余所有情绪都会变为自己的力量。
显然，吴倩回想起了让她情绪生出极大波动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
我的最亲密的师长说，宗门必不会为我一个外门小弟子，得罪游家。
如果上报宗门，只会把我交出去！
于我最好的活命办法就是躲进这灰色峡谷。”
吴倩放声大笑，肩膀都笑得不断耸动。
“幸好因此，我得以入我极乐，拥有超脱彼岸的资格。
听闻这次需渡一人入我极乐，没想到竟是你周离！
我可得好好的感谢你啊！
哈哈哈哈！！”
吴倩狂笑间，一道道带有极乐众面具的身影，出现在了二者周围。
周离也没去看。
由毒域，变化而成的“苦海”领域展开。
将方圆六百丈的领域笼罩其中。
苦海中的信息，皆被他收集在了脑海中。
魔光寺分内外城。
内城是魔光寺主要成员的居住场所，外城则是负责劳作生产、收集资源的普通民众居住。
今夜魔光寺内城中的大部分人，都被派出去击杀妖鬼了。
血屠只留了一个换血境巅峰，五个换血境中期的武者，给周离差遣。
除此之外，魔光寺内城再无其他人。
而此时，那六人似乎已经被种下了极乐种，成为极乐众的成员。
参与了包围周离的圈子里。
眼下的情景，就是周离与吴倩，在废墟之上，悬空对峙。
周围围着，包括魔光寺六人，总共有三十六个人的包围圈。
“你笑得很开心。”
周离缓缓开口：“可你身上到现在依旧在不断提升的气势告诉我，你心底恨的是我。
可......
一切的罪恶之源不是游家么？
我只不过是救下了一城之人，甚至，连你现在的命都是我救下的。
凭什么，恨的是我？！
就因为我比游家弱么？！”
话音落毕，周离的气势再增，宛若实质，冲天而起。
16.取回
“周离！！哈哈哈哈！！”
吴倩面容扭曲，笑声歇斯底里。
两条细长的手臂一挥。
有氤氲灵气挥荡而出，灌注入飞扬在其周围的雷鱼群。
滋啪——滋啪——滋啪——
成百上千条雷鱼间，互相连接的电弧骤然更盛。
霎时间，周离目力所见之处，就被电弧占满。
电弧的响声，密密麻麻，似乎有千万只鸟，挤在耳畔疯狂尖叫。
御兽道！
雷劫地狱！！
互相交织的电弧，扭转，变形，形成一只大手，直朝周离抓来。
转眼就将他包裹。
万钧雷霆之力，席卷向周离的身体各处。
“你这是在给我挠痒吗？”
电弧响彻之间，周离淡然的声音平稳的传出。
丝毫不受影响。
仿佛此刻他不是身处在万千电弧的点击之下，只不过是在沐浴一汪温泉。
“力道不够，加重！”
周离说道。
“哈哈哈！！如你所愿！！”
吴倩狂笑，双手结印，磅礴灵气，自她体内爆发。
她对周离的恨意直至此时，都不见有所减缓。
只要看着周离的脸，吴倩体内的灵气就会疯狂增加。
无数量的灵气，通过吴倩结印的双手，形成洪流，疯狂灌注入围在周离周围的白玉雷鱼群的体内。
原本一只只，仅有拇指大小的雷鱼，吸收灵气，疯狂生长。
鳞片、鱼鳍变得凌厉，鱼身更是长到近乎尺长。
蓝色雷电，衍变为白色雷电，散发恐怖的威能。
御兽道！
九天炽雷罚！！
轰轰轰！！
细长的电弧，增到水桶粗细。
空气中再也不是细锐的电流响声，而是一连串的轰鸣，爆炸。
一圈一圈的空气劲流四散。
偶尔流散而出的电流，劈到周围尚且完整的建筑，轻易就将其击碎。
建筑中的木制结构，因为空气中不断攀升的高温，凭空燃起熊熊大火。
“周离大人死了！往生极乐了！！哈哈哈哈！”
那六名由魔光寺成员转化的极乐众，跟随着其他人往后退去，避让着这场声势浩大的雷电术法的余威。
盯着完全密不透风的白雷光幕，想象着此刻被包裹在其中的周离，恐怕已经十死无生。
心底的恐惧让他们的气势节节攀升。
仅剩下的喜悦情绪，又让这六名原本是魔光寺成员的极乐众，在退走的过程中，回头放声狂笑。
“你们已经不能算是完整的人了，我还是帮你们一把吧。”
这时，周离的声音，在万千雷电的包裹中，传了出来。
然后......
“噗——”
那六名极乐众，齐齐张口喷出紫色的血液来。
重重跌落在地。
一身皮肤瞬间染满紫绿色，皮肤下的血管，在体表凸起，跳动。
啪！
这些人皮肤下的血管爆裂，喷溅出黑色的血。
再转眼，那六人的血肉已经腐化成了紫色的汁液。
仅剩勉强还算完整的骨架，立在汁液的包裹中。
【命力+210】
【命力+145】
【命力+167】
......
“解决完叛徒，接下来该解决你了。”
随着周离的话语声。
毫无止歇兆头的雷电，忽然像是被人按下了强制开关一样，顿时烟消云散。
而散发出雷电，于空中肆意飞行的成百上千条雷鱼，一下顿在空中。
接着，一条接一条坠落在地，宛如一场天降鱼雨。
啪啪啪——
只可惜，无有人在地上收获。
而那些雷鱼，在落到地上时，也直接砸成了一滩滩腐烂的汁液。
【命力+30+30+30......】
“感谢你的电疗，貌似我一直提不起来的精神，稍微有了些好转。”
周离说着，踏空而行。
一步一步接近对面的吴倩。
“吼！！！”
地面上，身长三丈有余，周身环绕黑色雾气，肩胛生有两对人类手臂的墨影豹，昂首嘶吼。
按在地上的四肢一屈，就挥动着肩胛上的四条手臂，欲图接近周离。
轰！！
可惜刚一离地，墨影豹感受到的重力猛然激增十倍。
这才跃升不到两丈的距离，升空的速度就变得愈加迟缓。
最后在半空中微微一滞，身体就被看不见的引力，生生拉回了地面。
就在它身处十倍重力中，准备再次跃起时。
周离在空中轻轻抬起右脚，有隔空轻轻踩下。
啸!!!
一头六足的蛮象虚影，凭空浮现。
甩鼻发出嘶鸣，抬起一只粗壮的巨足，就对着墨影豹狠狠踩去。
镇地！
蛮象踏！
轰！！
地面剧烈震颤。
身长三丈的墨影豹原本站立的位置，被一只粗壮无比的蛮象蹄代替。
待到蛮象虚影消散，这才看到墨影豹已经在一个深坑中心，化为一滩不成形状的烂肉烂骨。
【命力+342】
“哈哈哈！我的御兽们，已经往生极乐了！！”
吴倩见着这一幕幕，身上的气势一增再增。
想来她现在转化成力量的负面情绪中，除了对周离的恨以外，还多了一重恐惧。
“调！！”
吴倩身下的三眼乌鸦张嘴嘶鸣，扇动巨大的翅膀，转身就欲逃离。
“你家主子只会笑，不会怕。
你倒是诚实。”
周离摇摇头：“给我回来！”
周离伸出大手，对载着吴倩准备逃遁的三眼乌鸦狠狠一抓。
身后当即浮现出一头，身上缠满锁链的苍龙虚影。
吼！！
哗啦啦啦——
苍龙咆哮，身上的锁链当即自行解下来，瞬间就追上了三眼乌鸦与吴倩。
将二者死死紧固在了原地。
再飞速拖朝周离所在的位置。
锁天！!
囚苍链！
“既然救了你的命，只让你心生怨恨，那我就取回来罢。”
看着被拖拽到自己面前已然狂笑不止的吴倩。
周离淡淡说道。
五指并拢，化作手刀，划破空气，挥斩而出。
嗷！！
空气中响有怒龙咆哮。
身后的苍龙虚影，嘶吼着，随周离的动作一起，抬动爪子，狠狠朝着吴倩，与她身下的三眼乌鸦抓取。
嗤！！
二者一起，在空中被从中间斩成两半。
伤口丝毫不见平整，似被苍龙使用蛮力，生生撕扯开一般。
【命力+543】
【命力+294】
周离平静的看着，吴倩和三眼乌鸦被斩成两半的身体，与挥洒出的内脏、血液，一同落到地上。
心中无悲无喜。
抬眼，目光又放在了周围已结成某种阵法的三十名极乐众身上。
17.苦海
“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六苦——”
“入我极乐，方得永生——”
剩下的三十名极乐众成员，身材高矮胖瘦各不同。
全身皆笼罩在一样的黑色制服中，脸上的布匹面具随风摇摆。
面具上的“乐”字，有着血色的红。
三十人用不同的声音，相同的语调，不急不缓吟唱极乐众的口号。
空气中，黑红色的灵气翻腾，编织。
一个巨大的阵法，在地面上勾勒而出。
红黑色光柱，冲天而起，顷刻将周离吞没。
恍惚间，周离眼前出现了一幕幕自己为主角的光景。
所经历的离愁、愤怒、哀伤的事件，如走马观花一般在他的眼前略过。
种种思绪，萦绕心头。
各样情感翻涌不休。
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的全部体验，都想在他的心头蔓延。
可惜，现在的周离，心中毫无情绪起伏，古井不波。
“你们想给我种下极乐种，让我变成和你们一样的人？”
周离体内内气翻涌，对抗着意图侵入他体内的莫名力量。
分明是三十名极乐众一起操持的阵法，所构成的力量，此刻却拿周离没有半点办法。
周离在此之前看过极乐经的秘籍。
他的传武正是脱胎于极乐种。
故而，周离清楚，如何去抵抗别人给他种下极乐种的手段。
“可，你们现在，真的就是掌握了极乐了吗？”
周离轻声道：“把除了喜悦意外的情绪都抹灭，真的就是极乐了么？
如果没有酸、辣、苦的衬托，甜就不会显得那么珍贵。
作为情绪的喜，也当是如此。”
话音落毕，一圈紫金色的气势，从周离的体内爆发而出。
身后有身上缠绕着锁链的苍龙虚影咆哮，身下有荒古蛮象嘶鸣。
无形的力量散发而出。
那由三十极乐众组成的阵法之上，开始有裂缝蔓延。
“哈哈哈哈！！此人竟想守着这令人苦楚的凡尘不放，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极乐众中有人笑得捧腹，前仰后合。
他们的气势一升再升。
周离却是知道，这些人在恐惧。
只可惜，无论面对什么，极乐众只会笑。
“令人恶心。”
周离皱起眉头，厌恶的情绪在心头闪过。
将他包裹在内的黑红色光柱，在那些极乐众开始出声发笑以后，威能一下变得更强。
巨大的灵气将他包裹，宛如一缕缕的丝带，缠绕住他的四肢躯干。
又有无形的事物，欲图钻进他的脑海。
“该死！”
周离冷声低诉。
嗡——
领域苦海展开，吞没围在他周围的三十名极乐众。
控制着阵法的其中一名极乐众，忽的顿了一下。
“娘亲，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名极乐众开口，对自己面前的空气问道：“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已经渡过这人间的苦海，抵达极乐的彼岸了吗？”
“不过回来也好，入我极乐，永世不再品尝苦痛。”
“娘亲也不用再忍饥挨饿，逆来顺受，只为让我多吃两口的地瓜了。”
“入我极乐，入我极乐，哈哈哈哈！！”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名极乐众是突然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但在他的眼中，却是出现了在他幼年时就离他而去的母亲。
说着，笑着，这名极乐众缓缓放下了手。
不断对只存在于他的脑海中的母亲说着近来的状况。
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所有极乐众都停下的动作。
对着只有他们看得到的画面，喜悦地倾诉着。
“莲莲，你回来了。入我极乐，你就再不用委屈自己去那个地方了。”
“兄弟，我入了极乐众以后，再感受不到苦痛，只有喜悦，绝境之时，也会越变越强。
你看，当初我就说的路没有走错吧。来吧，跟我一起，超脱彼岸。”
“师傅，你教的东西我如何也学不会，我真的无数回担心自己会饿死，但现在不会了，现在不会了。”
“我入了极乐众，你们终于认可我了么？我可以成为你们的同伴了么？”
家人、兄弟、恋人、师长，曾经离自己而去的人，亦或者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人，一一浮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桎梏周离的阵法，随即散去。
踏。
周离缓缓落到地上，目光扫过那一张张被布匹面具遮住的脸。
轻声叹道：“苦海无边啊。”
话音刚落，方才还欢天喜地的三十名极乐众，极为放松的姿态起了变化。
原本轻松的身体骤然紧绷，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
“阿娘，我现在有吃不完的地瓜了，你站起来，跟我走啊！！”
“莲莲，不要！不要！”
“为什么，你们还是不愿意接受我？？！！”
“不！！”
极乐众们，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
而且攀升的速度极为恐怖。
甚至于，如果此时的周离单对单和他们对上，都不一定能赢。
这意味着他们此刻这经历着撕心裂肺苦楚，内心的负面情绪以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在增长。
甚至于，这些极乐众此时已经再笑不出来。
只因见到的痛苦场景，从而产生负面情绪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他们的功法《极乐经》所能转换最高速度。
那是他们此生难以开解的痛。
苦海！
问心！
周离的毒域，在变化成苦海之后，除了依旧保有扩散毒力，和感知领域内的一切信息外，还多了一个效果。
问心幻境。
只要实力不超过周离太多，周离就能把位处苦海中的人拉进‘问心幻境’里面。
在幻境里面，可见到内心深处最喜悦的事物，亦能再见此生最不想追忆的，最为苦痛或恐惧场景。
当然，即便实力远超周离，只要没有察觉，心生防备的话，依旧能被周离拉进问心幻境之中。
一如此刻已经实力提升到比周离实力还要强的极乐众们。
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见到的悲剧场景，只不过是幻境，自无法脱离出来。
嘭嘭嘭嘭！！
极乐众们体内的力量，终于超过了他们此刻身体能承受的极限。
将他们的身体，一一撑得爆开。
【命力+461+394+407+......】
18.前路
“何苦来哉。”
周离摇摇头，身体已经恢复到了普通的状态。
打开面板看了一眼。
原本将明王诀提升到第二层以后，他的命力只剩下了3281。
经过此战，先是击杀了吴倩和她的三眼乌鸦、白玉雷鱼群，还有墨影豹。
吴倩提供了543点命力。
雷玉群差不多有500只，每一只30，就是15000点命力。
还有三眼乌鸦和墨影豹，分别是294点命力，和342点命力。
然后是那六名原本是魔光寺的成员，差不多没人150点命力，加起来有900点命力。
最后就是刚刚的三十名极乐众了。
他们死的时候，实力涨幅极高，总共给周离提供了12030点命力。
所有获得的命力加起来，周离此时的命力，竟是突破的三万大关。
来到了32390。
“明王诀共有十八层，囊括了蜕凡、锁丹、开脉三个大境界。
所以才被称为，直指大道的武功。
而这十八层中，每六层对应一个大境界，每两层对应一个小境界”
周离思索道：“明王诀突破第一层，用了4000点命力，第二层6000点。
接下来，应该是第三层8000点命力，第四层10000点命力，第五层12000点命力。
嗯，32390点命力，足够我提升到明王诀第五层，迈入蜕凡境后期了。”
思绪作罢，周离直接选择了提升。
命力-8000，明王诀第三层！
命力-10000，明王诀第四层！
命力-12000，明王诀第五层！
一口气将明王诀提升到第五层，周离也迈入到了蜕凡境后期。
此时此刻，周离感觉自己与天地之间的联系更深。
心念一动，身后苍龙与蛮象的虚影浮现。
之前龙象的虚影只是隐隐浮现在空气中，此刻却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程度。
显得更加实质化。
周离收敛气势，当即所有恐怖的气势都烟消云散，完美的收敛起来。
此时看着，与常人无异。
这同样是踏入蜕凡境，交感天地后的能力。
咕——
腹中开始有饥饿的信号传出。
虽然现在周离体内的能量已经可以自成循环，行走坐卧间，几乎没有多少消耗。
但刚刚经历过异一场战斗，这还是需要消耗能量。
又接连提升。
身体境界变得更强。
体内还剩余的能量显然已经不够，依旧需要进行一些补充。
周离也懒得走远，刚刚苦海展开的时候，他注意到那些极乐众身上带着不少灵晶。
周离走过去，一一捡起，用劲力震去上面沾染的污秽之物。
接着扔到嘴里。
有如钢铁般坚硬的灵晶，在他的牙口眼轻易被碾碎，然后吞咽。
将三十几名极乐众身上的灵晶全部吃下，周离体内能量的亏空勉强被补满。
砸吧砸吧嘴，环视一圈。
周离又把目光放在了被劈成两半的三眼乌鸦上。
虽然不再饥饿，但光吃石头有点让周离不够满意。
只可惜它是同吴倩的一同被斩开，又一同落到地上。
二者的血肉有一些混在了一起。
这就让周离下不去口了。
“也罢。”
周离念叨一声。
困意当即就涌了上来。
寻了一件尚且完好的屋子，周离就进去躺在了床上。
沉沉睡去。
.
“佛子！佛子！”
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推动，又有血屠急切的声音。
周离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血屠看到周离醒来，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莫名的，周离感觉自己的思维极为迟缓，彷如一个人在松软的泥沼中迈步前行。
愣了一霎，这才缓缓开口问道。
“小僧在门外呼喊，佛子却如同听不到一般，毫无反应。
小僧这才仓皇之下，推了几下佛子。
请佛子恕罪！”
学徒双手合十，语气惶恐。
“这不怪你。”
周离手扶额头，极为艰难的思索着这件事情。
从提升明王诀到第二层以后，自己的思绪就变得极为古怪。
生不出任何情绪不说，还有莫名的困意萦绕。
昨晚，更是在吴倩推开自己的房门之后才醒来。
而现在，自己一头睡过去，竟是要别人推自己才能醒来。
同时，自己的思绪更是像一头小牛拉重车一般，吃力无比。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离扫了一眼血屠，终究还是没朝对方说明自己的情况。
毕竟接触不过三日，对方又是被自己暴力收服。
此刻体内还有自己种下的毒力。
很难信得过。
“佛子。”血屠顿了一下：“昨晚可是极乐众来袭了。”
“嗯。”
这个周离倒是没准备隐瞒。
毕竟对方身上还穿着极乐众的制服呢。
“怕了吗？”
周离问道。
“自是不会！”血屠赶紧说道：“佛子乃是佛主选中之人！
道路自有佛主指引！
这也是佛主给予小僧的机会，自会牢牢把握，捍卫佛子的道路！”
“哦？”
周离道：“莫不是因为你心脏里的毒药吧？”
“自是不会！”
血屠神色认真无比：“小僧清楚佛子自是不会轻易信任小僧。
换作外界自是不会，在这灰色峡谷中更是为难。
故而对小僧下毒是无奈之举。
佛子如若再不放心，可再给小僧多下集几种毒药。
毕竟只要小僧不偏离佛子的意愿，哪怕体内有一千种，一万种毒，也对小僧无害！
如此也能让佛子放心！
扣请佛子，再给小僧多下几种毒！！”
说着，学徒竟是直接跪拜了下去。
周离分不清他这是在演戏还是真情实意。
至少此时的他，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也罢，毒我不会继续下了。但你体内的毒我一时半会，也不会取出来，起来吧。”
周离摆手道。
“是！”
血屠站起身来。
“先出去吧。”
周离道。
“那请佛子好好休息。”
血屠退步，离开房间，又为周离关上房门。
房间内的光线黯淡下去。
周离还想思考点什么东西，只是暗下去的环境，让他又困意大起。
倒在床上，竟是又睡了过去。
.
门外。
血屠眉头紧皱，显得无比惆怅：“佛子昨晚的战斗定然是受了什么难以处理的暗伤，只是不信任我，所以不愿意说。”
周离刚刚的表现，自然都被他看在眼里。
只是血屠作为魔光寺的首领，知道周离不愿意说，也就没把事情点明。
但此刻的他却是十分担忧周离。
又或者说准确一点，血屠十分担忧被佛主选中的佛子。
19.鬼母
周离坐在马车之中。
这辆是魔光寺最好的马车，坐在其中，即便走过的路面颠簸，也感受不到多少摇晃。
周离整个人靠坐在座椅上，四周塞满柔软的垫子。
他昏昏欲睡，但又强撑着自己对抗这睡意，不要再睡过去。
击杀一帮极乐众之后，已经过去了五天。
这段时间内，那种莫名的疲倦感，无时无刻不在缠绕着周离。
“佛子，到了。”
门被打开，是血屠。
马车也早已停下。
“好。”
周离叹了口气，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不仅是思维迟缓，就连自己做出什么动作，周离都觉得有些迟缓。
仿佛在玩游戏时，自己下达了移动的命令，控制的角色却是在隔了一会才做出相应的动作。
虽然周离的身体做出动作，和他想做出动作的思维之间的延迟很低，换作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但以周离现在的反应速度来看，却是延迟得令人难受。
在血屠的搀扶下，周离下了马车，踩在地面之上。
面前是一座人来人往的大城。
“鬼母城？”
周离眯起眼睛，读出城门口上，刻有的三个字。
“是，佛子，这里是灰色峡谷南端各方势力交易的场所。
也是峡谷南端最安全的城市。”
血屠低头说道。
往后看去，除了周离乘坐的马车之外，魔光寺此行还有运满了货物的车队跟在后面。
“灰色峡谷，居然还能有做交易的场所？我还以为所有的资源都是通过抢夺得来的。”周离问道。
血屠解释道：“当所有的大势力，实力相近的时候，不免有了交易的产生。
毕竟同实力的势力，再互相争斗，对双方来说，总是弊大于利的。
至于为什么这鬼母城是灰色峡谷最安全的地方，待进入城中，属下再与您说。”
“嗯。”周离点点头。
随后，血屠就指挥着车队进入了鬼母城。
刚一进入城中，周离就看到正对着城门口的大街中心，有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女人，嘴里边唱着不知名的歌谣，边旋转、摆弄着粗糙的物资。
女人一头长发上满是油光，也不知多久没洗。
声音嘶哑，念唱出的歌谣十分难听不说，浑身还散发着一股难掩的酸臭味。
周离拿手掩住鼻子，皱起眉头：“这女人就没人管么？”
即便隔着一大段距离，以周离的感官，依旧把她身上的臭味闻了个清楚。
而女人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几乎都是武者。
可以说，所有人只要经过她的身边，就能闻到她身上的臭味。
奇怪的是，所有经过她身边的人，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
根本熟视无睹。
就任由女人在那里跳着舞。
“佛子，这位就是鬼母城能成为灰色峡谷南端，最安全大城的根源所在。”
血屠朝周离解释道：“这女人，根本不是人，而是鬼物。”
“鬼物？”
周离略微有些诧异。
这女人如果是鬼物的话，倒也显得奇怪。
不仅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顶着烈日出现。
而且还不会主动去攻击过往的行人。
“鬼母城能成为灰色峡谷的根源？”
周离习惯性的开始思考，但思维迟缓的状态，让他即便只是思考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都想了很久。
血屠倒也不急着打断周离的思考，直接给出答案。
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莫非，这女人就是鬼母？”
思索良久，周离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思考。
“是！佛子果然聪慧！”
血屠先是称赞了一句，接着才缓缓说道：“这个女人，正是鬼母。
她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只是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因为参与势力间的争斗，先后身死之后。
得了癔症，整日疯疯癫癫，只要看到有人争斗，就会上前阻止。
嘴里念叨‘不要争斗，不要死’。
最终自己也身死于某次小势力间的争斗之中。
带着执念，化为了鬼物。”
周离听完，先是缓缓消化完血屠话里的内容。
接着又缓缓说道：“这么说来，她化为的鬼物，应该是极为痛恨武者才是。
怎会如现在这般，对过往的武者熟视无睹。
反倒还成为了这座城，成为最安全之城的依靠？”
“佛子明鉴。”
血屠照常先拍一波马屁，接着说道：“鬼母死前具体的执念，当然只有她自己才会清楚。
但后来者们都推断，她不憎恨武者，是因为她的儿子和丈夫也都是武者。
成为武者，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故而，鬼母并不会憎恨武者。
当然，事实是否就是这般无人清楚，但她却是没有主动攻击过任何人。”
“那她攻击的对象是什么？”
周离问道。
血屠答道：“她攻击的对象是心怀杀意，而互相攻击的武者。
所以，在这城中，武者互相之间可以争斗，但不可心怀杀意。
亦或者可以心怀杀意，但不能动手。
杀意与行动，不可共存。
有人推测，是因为鬼母身前的丈夫和儿子，互相之间也会进行比试手脚，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支持自己的儿子与丈夫的选择么？
只是憎恶杀死自己两位至亲之人的势力争斗。
生前，倒是一位好母亲，好妻子。”
周离缓缓点头。
倒是不再排斥鬼母身上一直散发的怪味。
“只是，只靠这一头鬼物，就能维持一城的和平？”
周离又看向血屠。
血屠回道：“这鬼母实力深不可测，至少曾经有锁丹境的武者对她动手，依旧无法将其处理。
后来暴君大人知晓后，表示这鬼母十分有趣，不准再有人对她起心思。
暴君大人的话，在灰色峡谷中，自然不敢有人违抗。
暴君大人给出意见到今日，已经过去了两百年。
这两百年间，鬼母作为鬼物，无时无刻不在吸收着灵气。
时至今日，即便没有暴君大人当初的话，峡谷之中，能对付鬼母的人，恐怕也已经不会超过五指之数了。”
说罢，血屠又说道：“佛子大人，今日除了要将魔光寺的物资带来鬼母城进行交易以外，还有件重要的事。
就是让您去见城中的一个人。
还请您跟着小僧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