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莫尔坦（上）
“车长...”虎式驾驶员回过头，试探地问道，所有车组成员都通过观察镜以及频频发出惨叫的电台，获悉了这一幕。
舒尔茨慢慢地将耳机放在了桌上，顺手将电台关闭，他坐了下来，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检查炮弹装填情况。”
“已安全装填！”虎式装填手道。
“随时可以发射！”炮手道。
“将车身转向正南方，维持炮台的位置。”
“是！”车长按照舒尔茨的指示，立即将虎式的车身转了过去。
“看到那个盟军指挥官了吗。”
“很清楚！车长！”炮手道。
“能够到吗，请给出肯定的答复。”
“没问题，这点距离，卡列娜绝对能够做到！”
卡列娜是这台虎式的名字，舒尔茨以及其余四名虎式车组成员，一直用这个名字，亲切地称呼着他们深爱的虎式王牌坦克。
在他们眼中，这台虎式坦克就像他们的恋人一般，是他们的全部。
“确认无误就开火，命中后立即撤出贺比魁蒙。”
“是！”
......
“这里还不安全，A1队，清扫东部地区，你们去正前方抢占制高点，快快快！”麦克凯蹲在一台谢尔曼坦克的旁边，有条不紊地将A连的步兵部署出去。
只有让步兵完全清扫干净了贺比魁蒙地区，A连的装甲部队以及后方的友军，才能够百分之百安全地通过这里。
“咻....”
虎式的炮弹很快，正如虎式车组的炮手所说：卡列娜，从未失过手，只要是打出去的炮弹，就一定会命中目标。
“轰！”
爆裂弹打在了谢尔曼坦克的油箱上，这并非是射歪，而是坦克的殉爆，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麦克凯一定会死于这场袭击之下。
耀眼的光芒，令附近的A连士兵纷纷卧倒，卷起的泥石，还有混杂着的血腥气，都在告诉A连一件事，他们的指挥官出事了。
待袭击结束，所有人都恍若隔世，一直从奥马哈打到此地，该死的早该死了，不该死的也都好好地活着，于是，当一个老兵的死亡就发生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选择了沉默，他们，难以置信。
“医官！医官！”洛克抓着冲锋枪，不顾一切地冲到了弹药殉爆引起的火海之中，他一遍遍地恳求着医疗兵前来救援，可根本没有人理他。
因为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攻击下，存活下来。
“你需要冷静。”康提将洛克一把拉了回来，洛克坐到地上，眼泪便已止不住地流下。
“老伙计.......”康提静静地看着火海的中心，将钢盔向下拉了一些，比起洛克，康提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
....
....
....
莫尔坦东部，311高地.....
眼镜蛇行动，第14天......
“真高兴你还活着，哈维尔中士。”康提来到战壕前，将哈维尔拉了起来。
“C连的底子已经快被打光了，你们今天要是还不来，哈...”哈维尔看上去很累，事实也的确如此。
整个眼镜蛇行动，最为重要的一环其实是在C连身上，如果不是C连绕道莫尔坦，将圣洛后方的德军补给线完全切断，那么也许盟军围绕圣洛展开的攻坚战，还将会持续很久很久。
十四天来，每次攻打莫尔坦以及311高地的都是不同的德军部队，C连没有任何的后援，他们只能依托先手阵地战的优势，尽可能一次次地打退德军如潮水般的进攻。
第60章 莫尔坦（中）
“我听说贺比魁蒙的事了。”
“是吗...”
“说起来，您和上尉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哈维尔给自己、康提和洛克都点了一支香烟，“对于他的死，我很遗憾。”
“A连双煞嘛，哈哈哈。”康提强撑着笑了几声。
“总会有机会的，总会有机会报仇的！”洛克跟着说道，“咱们的第七军、第三军和北方攻来的英军师团、法军师团已经提前启程尚布伊斯地区，预计会在莱茵河畔将整个西线的德军全数包围，无论是舒尔茨，还是其他什么人，一个都跑不掉。”
“但愿如此。”哈维尔将烟头掐灭，“不过，还是先关注一下眼前的战斗吧，祝你们好运，先走了。”
“保重。”康提和洛克看着C连的一众残兵，慢慢地远离311高地的防区。
自D-DAY的第一场战斗打响以来，除了A连一直在补充着兵员，其余连队似乎都和C连一般，不是被打残了建制，就是全军覆没，连番号都没能留下。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莫说混编的特殊连队，就是101空降师，或是哪个步兵师、装甲师，也都是差不多的下场。
德军在诺曼底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盟军又何尝不是因为如此，才取得了一次又一次战争的胜利。
......
莫尔坦北部，德军指挥所....
“报告！”
“直接说吧。”莫洛伊将钢笔搁在了一边，抬起头道。
“上尉，莫尔坦就剩咱们了。”
“呵..”他自嘲地笑了笑，“走了也好。”
“上尉...”
“可笑他们还以为，他们能活着渡过莱茵河，真真是春秋大梦。”莫洛伊站起身，拍了拍通讯兵的肩膀，“你是怎么想的，说实话。”
“上尉，咱们的有生力量还剩七成有余，现在撤出战斗，也许仍有出路。”
“确实如此，可是啊.....我不想再逃了。”莫洛伊勾起了唇角，“瑟堡是一次，192高地又是一次，这仗打得太窝囊，还不如痛痛快快的。”
“既然上尉已作决定，我等必追随上尉，死而后已！”
第七重炮团没有孬种，这全都得益于莫洛伊的领兵有方，可是第三帝国高层并不在乎，自奥马哈以来，他们就在一点点地将这些优秀的将领，当作毫无可取之处的顽石一般，去补救那已经汇聚成滔天巨浪的西线战场。
...
莫尔坦地区，午夜一点...
“敌袭，敌袭！”
自走榴炮的呼啸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莫洛伊率领重炮团的大量自行火炮与一众突击队，向311高地发起了冲锋。
可惜，A连亦在311高地部署了大量的兵力以及装甲部队，盟军定点式108毫米榴弹炮，时时刻刻都在威胁着第七重炮团的生命。
无奈之下，这场由莫洛伊挑起的战争，也只能由他来收场。
既然打不下311高地，他便直接转道了莫尔坦，经过数小时的攻坚，由盟军驻守的莫尔坦小镇以及西部的教堂、镇甸，全线失守。
.....
“报告上尉，A3队阵亡一百零四人，莫尔坦地区已失去控制。”从西方撤回来的A3指挥官正向康提报告。
“知道了，下去吧。”康提摆了摆手，“好好休息。”
第61章 莫尔坦（下）
“要不要派点人去抢回来？”洛克看着A3指挥官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帐篷，便上前道。
“以大局为重，如果咱们一心想要夺回莫尔坦，那就真的中了莫洛伊的圈套。”康提拿起笔，将311高地圈了起来，“说句难听的，他巴不得咱们自己脱掉这层乌龟壳，跑到他擅长的地区和他交战。”
“确实，现在耗不起的，是他。”洛克攥紧了拳头。
“通讯兵！”
“是！长官！”
“告诉全连指挥官，死守311高地，把控各条能通向高地的要道，山背后也不要放过！”
“是！”
....
A连在311高地的补给可以依靠空投以及后方的补给线，总得来说，仍是莫洛伊更加接近于山穷水尽。
等到盟军缓过气来，莫洛伊的第七重炮团，基本和泥塑的没有任何区别。
位于莱茵河畔的尚布伊斯地区的战斗已经打响，德军的第四军、第五军、第七军，超过四十多万人全线溃逃，一旦让他们越过莱茵河，就意味着盟军得进入第三帝国的本土，才能将它们消灭干净。
这是盟军高层所不允许的，眼镜蛇行动还在继续实施，其最后的战略方针，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于尚布伊斯扎上口袋，将西线德军全歼。
得知这个消息的莫洛伊并没有感到太意外，连续七天，他都在依靠他的重炮团，针对311高地进行火力覆盖。
311高地上也还有不少未曾战损的108毫米榴弹炮，在他的重炮团开火的同时，会有极大的风险遭到这些重口径榴弹炮的反击。
可他已经不以为意，伤亡惨重又如何，以命换命又如何，他只知道，他会在莫尔坦地区，为了他的祖国——已经将他抛弃的祖国，奋战至最后一秒。
....
莫尔坦战役第15天...
A连在康提的指挥下发起反扑，仅仅一个小时的战斗，在一片惨叫之中，第七重炮团的所有自走榴炮，全数被消灭在德军指挥所正前方的麦田之中。
洛克率领的A2突击队，在己方谢尔曼火箭战车的掩护下，顺利攻进了北部广场，与康提的A1队，一南一西，毫无阻塞地将第七重炮团残部扫清。
最终，他们冲进德军指挥所时，发现莫洛伊已经死去多时了，他并没有自杀，看屋内的情况，他是在和一众突击队准备作最后反抗的时候，被一发冲进窗户的火箭弹夺走了生命。
莫尔坦战役宣布告终，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康提本以为他们会接到向尚布伊斯靠拢的命令，可是盟军高层却让他们去了另一个偏离主线战场的方向，并配发给了他们一辆潘兴重战车。
这辆所谓的重战车，是盟军于二战期间研发的，装备炮弹口径最大的重型坦克，用一句话就能描述她所有的优点——她能够与虎式坦克正面硬撼而丝毫不落下风。
报仇的时刻，到了。
......
奥特利东北部......
德，莱茵前哨站......
“虎式车组收到，我部将死守奥特利入口，护送大军撤离，通话结束。”
第62章 奥特利（上）
舒尔茨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便将外部通讯频道彻底关闭，现在，奥特利就是他们六个人的战场。
“装填手，确认弹药。”
“已装填一发待机，炮仓二十发弹药准备就绪，车长！”
“炮手，确认观察镜。”
“仪表校准完毕，观察镜清晰，车长！”
“同轴机枪手，车顶机枪手，确认枪械情况。”
“已关闭保险并上膛，弹药充足，车长！”
“驾驶员，启动吧。”
“是，车长！”驾驶员拧开了几个按钮，虎式引擎那极具特色的轰鸣声，瞬间盖过了他身后所有装甲车的声响。
“让卡列娜，将他们埋葬，出发！”舒尔茨将翻板打开，探出了坦克外面，在没有与敌接战的时候，他会一直站在这个炮塔侧方的位置，指挥整辆坦克的行动，这是一个车长的责任。
奥特利中部平原.....
“停车！”
卡列娜发出一声轻鸣，她的刹车性能极好，两旁的履带甚至都没溅起太多的尘土。
“炮手，两点方向，是否发现目标。”
“是的车长，最起码八百公尺，敌军一个装甲连队的兵力。”炮手慢慢将观察镜的倍率调大，“让我来看看....十五台制式谢尔曼战车，三台M10驱逐战车，呵...还有五台M8灰狗想从两旁的丘陵地带绕后。”
“先行狙杀这五台灰狗装甲车，保持车身不动，自由开火。”舒尔茨的决定很是果断。
盟军M8灰狗装甲车，主要以射速快、机动性强著称，虽然她的设计初衷根本就是用来对付步兵的，但一旦让她获得了近身虎式的机会，虎式炮塔的转动速度就根本够不上她的移速。
她可以很轻松地将一台孤立无援的虎式歼灭，但同时，虎式也可以只用一炮就将灰狗的前装甲，连同整个炮仓和驾驶室撕成废铁。
卡列娜开出了第一炮。
这辆虎式王牌坦克的荣誉，并不只属于舒尔茨一人，他们整个车组，个个都是他们擅长领域的专家。
炮手是最好的炮手，驾驶员是最好的驾驶员，机枪手是最好的机枪手，装填手是最好的装填手，车长，当然是最好的车长。
“轰！”
即使相隔八百公尺，炮手仍能从观察镜中看到灰狗炸裂时窜出的浓烟与火光。
“干得漂亮。”光听那几近微不可查的声音，唯一与外界隔绝的装填手便很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虎式的炮弹装填设备是半自动的，机械只负责从炮仓中将下一颗炮弹送到装填手面前，至于退出弹壳，再将炮弹抱进炮膛装好，都需要装填手来完成。
如果是一个新兵，第一次担任车组的这个位置，他恐怕连退出弹壳这一步都干不利索。
88毫米的炮弹，实在是太重了。
但显然，这样的问题对于这台虎式精英车组的装填手来说，根本就不算是问题，他一边和炮手、驾驶员聊着垃圾话，一边在20秒内，就已经为卡列娜挂上了下一发炮弹。
而炮手呢，更是潇洒，有了攻击第一台灰狗的标尺校准，再瞄准第二台灰狗的时候，他甚至连观察镜都没看，直接透过坦克前方的防弹玻璃，将炮台移了过去。
“轰！”
第二台灰狗殉爆。
盟军的这个装甲连队终于意识到了，他们究竟碰上了一个多么硬的硬茬子。
第63章 奥特利（中）
“他们想逃。”炮手道。
“哼。”舒尔茨冷笑了一声，来到了坦克内部，顺便将翻板关闭，“继续开火，最好将五辆灰狗全部打掉，随后返回前哨站补充弹药。”
“是。”
卡列娜正一点一点地将奥特利这座美丽的小镇变得狼烟四起，五辆灰狗最终连一辆都未能逃离她的魔爪，她从容地离去，而盟军的这支装甲连队，连屁都不敢乱放一个。”
他们本来也只是外围部队，负责维护尚布伊斯及莱茵河附近交通枢纽的安全，谁料就这样正面碰上了德军为数不多的撤退大军，还有掩护撤退的虎式王牌坦克。
......
“我已知晓，你部可先行撤离，通话结束。”康提与洛克分别担任潘兴重战车的通讯员和机枪手，由潘兴重战车打头阵的A连一千多名官兵，二十多辆各色坦克，已经正式进入奥特利地区。
“他们已经打掉了五辆灰狗，这么远的距离...”洛克的手有些发颤。
“放心，只要咱们能看到虎式，一样打得中他！”潘兴的炮手似乎对他座下的重战车很有信心。
“他已经来了。”康提通过变倍望远镜，看到了虎式从一座山坡上缓慢伸出的炮管，“就一辆坦克，怎么会...”
“火力覆盖，快！”车长一惊，直接跳了下来将翻板关闭。
下一刻，一辆谢尔曼火箭战车的弹仓便被直接命中，整辆坦克在几秒之间就被炸成了废铜烂铁。
......
“让我瞧瞧，再向右转点，发~射！”虎式炮手摁下了按钮，又一辆谢尔曼火箭战车因为他的举动，失去了行动能力。
“轰！”
卡列娜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炮送下土坡，这一点就连舒尔茨都没想到，因为以虎式的重量来说，盟军这边理论上没有任何武器能够撼动她的平衡。
“检查履带，向右退下山坡。”
“是。”驾驶员试着开了一下，万幸卡列娜的机动性依旧，很轻松地就从土坡上向后退去，“左履带前部装甲受损，不影响驾驶。”
他甚至都不用去外边查看，就能知道坦克的具体哪个部位出了毛病。
“那辆重战车，是他们的新式武器。”舒尔茨将潜望镜拉到了眼前，“从未见过的型号，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许这就是他们专门为了对付我们，从而紧赶慢赶研发出来的玩具。”同轴机枪手苦笑一声。
“那可真是倒了血霉了。”驾驶员拍了拍方向盘，“车长，下命令吧。”
“他已经取得了先手条件，如果我们出来，势必会落入下风，如果我们保持不动，那么盟军的其他轻型坦克就能很容易地拉近与我们之间的距离。”舒尔茨敲了敲钢笔，“还是得出去，做好准备，真正的硬仗来了。”
“没问题！”驾驶员踩下了油门，卡列娜卷起烟尘，修长的炮管再一次慢慢从土坡后探出。
潘兴的炮弹已经打了过来，可惜并没有命中卡列娜，趁着潘兴还没有换上下一发炮弹的时候，卡列娜直接对着A连的坦克集群进行了射击。
第64章 奥特利（下）
舒尔茨一直未曾选择对潘兴动手，因为他认为真正对他有威胁的，仍是那些轻型坦克，A连的战阵已经向土坡移动了三百公尺，如果任由步兵和轻坦近身，那么卡列哪的处境将会非常尴尬。
“砰！”
卡列娜险些侧翻下去，潘兴的好几发炮弹都击中了她的群甲，整片裙甲上燎起了数层焦炭，很显然，这些装甲绝对抗不下潘兴的再一次攻击。
“到此为止。”舒尔茨作了停止的手势，“撤回前哨站，补给弹药。”
“需要边打边退吗。”驾驶员问道。
“直接退出战斗。”
“是！”
......
康提打开了翻板，环视一眼周遭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不禁长叹一气：“A连！全员向北进发，将虎式歼灭。”
“是！”
德军的部队已全数从奥特利撤离，本来，舒尔茨也是可以走的，但他还是留了下来。
A连，似乎已成为他的宿敌，这场冥冥之中的命运之战，必须在奥特利，划上句号。
“对方还有八辆坦克，上千名步兵，有大量重武器，我们毫无胜算。”炮手对舒尔茨说道，“看您的。”
“再撤，没有意义。”自拔除电台的那一刻，舒尔茨就已存死志，其余车组成员并没有提出异议，并与舒尔茨奋战到现在，也已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已经能听到脚步声了。”同轴机枪手再次检查了机枪的保险，现在正是要用到它的时候。
“先走一步。”车顶机枪手站了起来，将头顶的翻板向外打开，无论是哪种型号的坦克或是装甲车，他这个位子永远是最危险的存在。
“接战！”
两挺机枪同时发出怒吼，卡列娜藏身于一条巷道内，针对尽头出现的A连士兵进行了扫射。
“砰！”
“是反坦克炮！三点钟方向高地！”车顶机枪手一边吼着，一边将机枪转了过去，妄图对A连的ATA反坦克炮阵地进行火力压制。
“十点方向，一辆灰狗，射击！”
“是！”
“八点方向，一辆谢尔曼火箭战车，射击！射击！”
“是！”
卡列娜的炮塔因为之前潘兴的攻击而受损，此刻已经快转不动了，炮手艰难地并着力气，仍精准地跟随舒尔茨的命令，一辆一辆地击毁A连为数不多的坦克。
“迂回机动，潘兴来了！”舒尔茨将观察镜拉到一边，一手拽住了车顶机枪手的军装，想将他拉回坦克内部。
可正在这时，潘兴的一发炮弹飞袭而来，正面击中了卡列娜的前反应装甲，飞溅的弹片瞬间就插满了车顶机枪手的身体，舒尔茨把他拉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当场死亡。
“右履带断了，我出去接！”装填手爬出了坦克，A连的步兵被机枪压得无法推进，所以此刻他相对来说还是安全的。
虎式1型的履带会留有盈余，如果履带被炸断，只消用专业的工具将损毁的履带段拆除，再将剩下的履带接起来，理论上五分钟之内就能让虎式重新恢复行动能力。（我知道这玩意儿被叠放的负重轮挡着，根本没法进行战地紧急修理，这里咱就意淫一下）
“太好了，只炸断了一截。”装填手做过很多次这样危险的事，而且每次都活了下来，但这一回，他的运气似乎不再有那么好了。
第65章 虎王陨落
他熟练地将损毁的履带拆下扔到一边，随即将剩下的履带强行并到一起，只要拧上特种螺丝便大功告成。
“咻！啪！”
洛克早已在右侧的房区等候他多时了，潘兴坦克机枪手的任务显然没有发挥出他的作用，此刻，他端着一把斯普林菲尔德狙击步枪，当真宛若一名神枪手一般。
从狙击镜中，他能很轻松地看到这名虎式装填手，倒在了血泊之中。
但他在临死的那一刻，终究是将履带给接上了。
“轰！”
洛克所在的民房轰然倒塌，虎式主炮的射击，即使放在现代，估计也没什么材料能够有效地抵抗。
驾驶员将卡列娜撤出了街尾，潘兴坦克紧随其后，拼死追击。
A连的坦克部队几乎被舒尔茨全歼，可正因为如此，康提坚信，舒尔茨已经没有能力再与潘兴对战了。
“开炮！”
ATA反坦克炮阵地集群开火，将卡列娜的群甲完全击毁，两侧的履带直接从负重轮上脱挂，就连负重轮本身也损毁了一半以上。
“可恶！”驾驶员眼见卡列娜已无法动弹，便冲到了装填手的位置，帮助炮手一起将炮管掰了过去。
一炮打出，ATA阵地当场损失五门反坦克炮，战斗力尽失。
潘兴的发动机声已清晰可闻，此刻的她距离卡列娜，不过五十步的距离，而卡列娜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掰回受损的炮塔并装填上炮弹完成射击的。
“轰！”
卡列娜的正面装甲完全损毁，同轴机枪手被极强的冲击波打到了座位后的钢板上，他昏死过去，耳朵和鼻子还在一个劲地向外冒出血水。
“已经结束了。”卡列娜周遭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失去了所有的机枪火力，被步兵近身的卡列娜只有一个下场——死
“第三帝国万岁！”炮手从炮塔上的翻盘爬了出来，他拔出手枪，向着潘兴的观察窗绝望地开火，迎接他的，是潘兴的又一发炮弹。
连同炮手的生命，卡列娜的炮台几乎被掀飞，超过一半与坦克主体的连接，都因为这一炮完全损毁。
驾驶室内，猩红的警报灯，伴随着警铃的呼喊，似乎在催促着车长舒尔茨以及驾驶员，走上黄泉之路。
“卡列娜最后的击杀数，是多少呢...”舒尔茨平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眼前从北非战场就一直跟随着他的虎式驾驶员。
“起码超过一百了，咱们，铁定够本。”驾驶员笑了笑，调侃地说道，“不知还有无后生小子，能够超越。”
“还是别了吧，别了...”舒尔茨脱下了军帽，连同他的铁十字勋章，也一并拿了下来。
“轰！”
潘兴的最后一炮，击穿了虎式的观察镜，将整个驾驶室对穿，并引燃了虎式的油箱与弹仓。
弹药的殉爆，让虎式周身超过十几个位置燃起了火焰，如同放烟花一般久久不曾熄灭，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攻击下存活。
至此，虎式精英车组六人，连同卡列娜这辆令盟军闻风丧胆的虎式王牌坦克，永远长眠奥特利战场。
第66章 合围
但即使如此，舒尔茨和他的车组，还是出色地完成了上级交给他们的任务——掩护大部队撤离。
奥特利之战，盟军实在称不上胜利二字，A连的建制被舒尔茨座下仅仅一辆虎式坦克打掉了六成。
即使潘兴重战车最终将舒尔茨连同他的虎式坦克歼灭，但，这什么都证明不了。
......
眼镜蛇行动，第35天。
奥特利之战的两天后。
超过五个国家，合共两百多万人的盟军部队，在尚布伊斯等地完成了对德军三个军团的合围。
事情当真如早已死去的莫洛伊所料，西线的德军，终究连一人都没能跨过莱茵河，回归本土的怀抱。
盟军的数量是德军的五倍还多，而且经由长途跋涉的德军，已完全失去了当年初入西线战场时的士气。
他们投降了，在还剩下三十五万多人的情况下，他们选择了集体缴械投降。
据当时的亲历者所说，光是从德军三个军团收缴来的枪支，就已经堆满了整个莱茵河的河岸线。
......
......
“呼，就知道你小子命大。”
圣洛临时医疗站，洛克被康提扶着从床上坐起：“我这是...”
“你忘了虎式那一炮了？”康提看了看洛克的眼睛，“你可别吓我，不会真失忆了吧？”
“没有没有...”洛克连连摆手失笑，“只是没想到，我还能活下来。”
“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没意识了，还好，倒塌的建筑构成了狭小的空间，并没有直接砸在你头上。”
“听他们说，战争结束了，是吗？”洛克突然问道。
“是啊，结束了。”康提看着医疗站外，那已经散出炙热光芒的艳阳。
阳光，是对昨夜的告别，是对今天的向往。
而明日，将会是崭新的篇章。
第67章 招募
“再上前一步，粉身碎骨。”
“抱歉，是我冒昧。”芜魇以尽量缓慢的速度举起双手，确保对方能够看清他的动作，以及他手上空空如也的事实。
“此为绝密之地，你从何得来的消息？”
针对芜魇的人虽然一直在问话，但芜魇却根本探查不到此人的位置。
她的声音恍若充斥着整个空间，无从定向，芜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自己再作出什么冒犯的举动，就会百分之百的如此人的第一句话所说——粉身碎骨。
“你的服饰，不似中土，亦不似西域，你究竟是谁？”
“赵恒先生，或许您可以考虑考虑这个不错的交易。”芜魇并没有回答此人的问题，他的脸上一直挂着一抹从容的微笑，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暗中锁定他的人的身份。
“哼，你以为，这样的...”
“这样的说辞不足以让您满意是吗？”芜魇打断了他的话，“赵恒，平津三十二年生人，父母于平津四十二年丧身于权力斗争的火海之下，至平津四十五年期间颠沛流离，后机缘巧合拜入青城山师门，五年后，青城派遭遇变故，遂决定响应鹰巢总督征召，加入秘密组织鹰巢，代号赵爷，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怎么会....”暗中的人，也就是赵恒，她的心理防线已被芜魇凿开了口子，她一直坚信，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自己，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对于她的身世如此了解。
“我希望，我们能谈一谈，赵恒先生。”芜魇放下了双手，以现代的礼仪微微鞠了一躬。
“谈什么？”仅仅是一瞬间，芜魇的身旁多了一个人，作为女性，她的身材着实是无可挑剔，如果说这个时代的寻常女子是温室里的鲜花，那么她就是生长在苦寒之地的一朵傲霜之梅。
芜魇能感觉到，一把复合手弩的发射口，就顶在他的后脑勺上，他现在依然没有取得赵恒的信任，也没有彻底脱离危险。
“容我介绍一下，鄙人芜魇，荒芜的芜，梦魇的魇。”
“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赵恒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我刚才说起过，我是来谈一桩交易的。”芜魇抽了抽嘴角，“开门见山，我需要赵先生，去做掉两个人。”
“你是要买凶吗，很抱歉，鹰巢的人不干这种事。”赵恒当即拒绝，的确，鹰巢这个组织只为了某种神秘的目的为某人效力，其余的事都不会在其考虑范围之中。
“赵先生说得不错，但，鹰巢很缺钱吧。”
“嗯？”赵恒抬起了眼皮，“你这人....着实很危险。”
“如果赵先生愿意随我走一趟，我能一次性提供鹰巢，十万两黄金。”
“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赵恒将手弩拿了开来，妥善地收在腰间，“我原以为你是个危险人物，未曾想只是个自大的疯子罢了。”
“赵先生这是不信鄙人吗。”
“你的话，很难让我相信。”赵恒摇了摇头。
芜魇也摇了摇头，随即当着赵恒的面，拿出了一根金条，金子这种东西，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硬通货。
第68章 第一次教程
“你....”
“答应我，这根金条，还有之后的十万两黄金，都是你的。”芜魇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这些钱对于赵恒和鹰巢来讲，着实是多得离谱了一些。
“好，我答应你。”赵恒一把将金条抢到了手中，“还真是一点都没掺东西的黄金，怎么做到的...”
“赵先生也不问问我要杀得是谁？”芜魇好奇地说道。
“呵，这世上还有我杀不掉的人？”看得出来，赵恒对于自己的武艺相当自信。
“好吧，那就太好了。”芜魇说完，居然当着赵恒的面消失在了原地，正当赵恒震惊之余，她自己也被一阵莫名的蓝光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不知何往。
......
【欢迎来到千面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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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开始】
.......
水镜颜慢慢睁开眼睛，一阵阵陌生的声音不能阻止地灌进她的脑中，直到现在仍持续着。
【地图：大漠孤狼】
【您将与另一名玩家，在此地图扮演同名角色，完成系统给定的任务】
【简介：身为孤狼组织的一员，您与另一名队友奉命追杀敌组织——鹰巢的杀手，来到此沙漠绝地。】
【双方都已是穷途末路，鹰巢杀手——赵恒决定不再逃窜，便在沙漠之中摆开阵势，与您等决一死战】
【简介已开放，您可以在此处随时查看简介内容】
【提示栏已开放，当您触发任何事件时，这里都会予以反馈】
【生命值、体力值、技能栏已开放并隐藏，无法主动打开】
“这是....哪里。”面对完全陌生的世界，水镜颜显然还没缓过劲来，她只记得几小时前，她还挽着风雪的手在冲云城逛街。
只觉得脑中晕眩，再醒来时，已到了此地。
“这位女士，看来您就是【简介】所说的，我的队友了。”
水镜颜的对面，沙漠的烟尘之中，缓缓走出一个外貌不俗的男子，他的衣着和外貌都与水镜颜的认知大相径庭。
“您可以试着看看左下方，我想我们的视角应该是一样的。”洛克尽量表现得友善，他和水镜颜一样觉得莫名其妙，此时此刻他并不想再为自己增添些危险因素。
水镜颜拍了拍身上的沙砾，试着向左下方看去，果然有一个小框，是跟随着她的视线同步移动的，但不仔细看，这个小框就会完全隐藏。
“这就是【简介】吗。”水镜颜之所以会这么问，只因为那个小框中，就写着之前那个毫无感情的声音说过的所谓的简介。
“美丽的女士，看来您已经了解了一些事。”洛克的心情还不错，现在他的年纪，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时光倒流一般，回到了诺曼底登陆的时候。
由耳顺之年重至而立之年，这份惊喜，恐怕也只有洛克本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快乐。
他身上的衣服，也就是水镜颜看起来完全不搭调的奇装异服，正是101空降师的制式军装。
“那么，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所谓的【游戏】....”水镜颜浅笑着，片刻过后，忘心灯居然真的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原来如此，这么容易吗。”
第69章 使用技能
“额....”洛克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比水镜颜来到这儿的时间要长，可是并没有研究出来怎么拿出武器。
其实也不怪他，水镜颜平时就是靠意念来从空间法器中拿取武器的，这与千面系统的构架相符，而洛克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你应该也听到的吧，那个奇怪的声音：【生命值、体力值、技能栏已开放并隐藏，无法主动打开】，为什么要隐藏，因为如果这些东西全排在眼前选择释放的话，未免太无聊，也太不真实了。”
“搞得好像现在就真实了一样....”对于这种魔幻现实风格的【游戏】，按照洛克的认知来说仍是嗤之以鼻。
不过有了水镜颜的思路，他也很快变出了自己的武器——汤普森冲锋枪。
“额....”从水镜颜的视角看去，洛克是从他背后的背包里掏出来的，这么大一个奇怪的东西，真搞不懂是怎么放进去的，“这是什么？”
“比起这个，我更迫切地想确认一件事。”洛克熟练地为冲锋枪关闭保险，确认弹匣的备弹情况，便将枪口对准了水镜颜的眉心。
“你。”水镜颜仍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她只是本能地感到了威胁，便将忘心灯向上提了提。
“反正，这是个【游戏】，你，也不是真的你，不是吗？”洛克扣下了扳机，可出乎他的意料，并没有子弹从冲锋枪里射出。
【判定为致死攻击，攻击无效化，教程模式下，队友残杀将被禁止，请按照简介进行游戏】
两人同时收到了提示。
“你的话，我记下了。”水镜颜亦是一笑，不过她并不打算原谅洛克，忘心灯在她的手中散开，结成阵法，将洛克禁锢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洛克的【提示栏】出现了两条醒目的消息。
【您已被玩家：水镜颜攻击】
【落影天枢阵禁锢效果，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他说得是不能【残杀】，没说不能【伤害】，不是吗？”水镜颜缓缓走到洛克的面前，“好长的名字，不过，洛克这两个字还算好记，就【设置】为【昵称】了。”
“不愧是魔幻现实.....”说实话，洛克已经无语了，这种突如其来的他见都没见过的攻击方式，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反击。
“这是一个小教训，下次别再犯了哦，洛克同学。”水镜颜掩面而笑，主要是看着洛克被禁锢时想不通的表情，着实是一大趣事。
“好吧水姑娘，聊表歉意，是我失礼了。”洛克在阵中站定，鞠了一躬，现在他总算确定，只要水镜颜不再干什么，这【落影天枢阵】就只会限制他的行动罢了。
“哼，算你识相。”
......
“这就是你要我杀得人？太简单了吧。”赵恒将视线从望山中移到身旁的芜魇身上，“虽然不知道他们手上掌握着什么奇怪的技术，但也不过如此。”
“苍鹰搏兔，亦尽全力，反正我说到做到就是。”芜魇一副看戏的表情，他在千面系统之中就是类似管理员的存在，任何人都无法对他造成实质的伤害。
第70章 狙皇
“那你可看好了。”赵恒端起了长弓，将其稳稳地架设在一块石头上，他的眼睛盯着望山，右手则已经抽了一支铁箭，随同弓弦一起拉了开来。
“如此大的沙尘，你当真有把握？”
“不过...如此。”
“咻！”
“噗呲！”
似乎这一箭，对于赵恒来说并没有难度，铁箭穿过重重的沙尘，以极快的速度击穿了洛克的钢盔并透了过去，再点到了水镜颜的心脏上。
虽然铁箭最终没能将水镜颜的身体也给穿透，但按照【系统】的判定，这一箭足以将水镜颜击杀。
“任务已完成，交钱，还有...送我回去。”赵恒已经开始收起装备了。
“别急呵，你再看看。”芜魇笑得更欢了。
“有这必要吗？”赵恒嘴上说着，但仍是按照芜魇说得停下了动作，并从望山中向水镜颜和洛克倒地的地方看去，令他震惊的事发生了。
只见这二人的尸体上闪过一阵白光，两个活生生的人便从白光中透了出来，他们，【复活】了。
“你耍我？！”赵恒的眼中已带有杀气，他看着芜魇，芜魇也古井不波地看着他。
“我发誓，并没有。”
他打了一个响指，千面系统便正式对赵恒开放，在赵恒的视界中，也能看到【简介】等【ui】界面了。
“大漠孤狼....鹰巢什么时候有这一号对手了.......”赵恒翻了个白眼，“你果然就是在耍我吧。”
“好好享受就是了，钱我会照给的，就当帮我个忙，顺便，你也能放松放松，不是吗？”芜魇的身形慢慢在空气中消失，在赵恒看来，他就像是融入了漫天黄沙之中，“哦对了，这里隔绝于外界，就连时间也不会相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哼。”赵恒拍了拍铁弓上落下的沙尘，“放松放松......倒也的确不错。”
......
“好快的箭！”水镜颜和洛克躲在几块交错的大岩石后头，按照箭矢的强度，这种沙漠中的岩石还是能够保证两人的安全。
“真是大开眼界....”洛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才刚擦完，又有些汗珠止不住地冒了出来，“华夏的古武器，居然能造成不输于枪械的杀伤力。”
“你说的枪械，就是你手上拿的这个？”水镜颜问道。
“是，枪械有很多种，我手上的这把，可以在移动中保持精准度地攻击对手。”洛克已经察觉到他和水镜颜在认知方面的世界观差异巨大，是以特地加了解释的话。
“那个鹰巢的杀手，用得武器叫弓，通过弓就能将具有杀伤力的箭快速抛射出去，弓分很多种，我猜他用得是需要架设的铸铁长弓，而且他现在正从望山里盯着我们，就等我们露头了。”水镜颜暂且将忘心灯收了回去，“不过能将弓用到这种地步，也确是世所罕见。”
“望山是...”
“额..”水镜颜也不知道怎么和洛克解释，不过她很快就注意到了洛克的枪，“呐，跟这个原理差不多。”
“原来就是瞄具的意思啊。”洛克看着水镜颜的手指在自己冲锋枪的反射式单倍瞄准镜上，立马就懂了。
第71章 试探
“你们以为，躲在石头后面，我就没办法了吗？”赵恒说话了，而且是直接对着水镜颜和洛克讲得。
“她在试探我们的位置，别出声！”水镜颜压着嗓子将洛克摁住，“只要周遭没有脚步，我们也不动，那她暂时就拿我们没办法。
“真的是这样吗....”洛克的心一直悬着，征战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危险还远远没有结束。
“话说这个【游戏】还真是贴心，居然还在提示我最佳的战术安排。”赵恒并没有在乱说，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实情。
【谛听索敌】
【落雨射击】
“咻！”
“啪！”
当着洛克的面，水镜颜的头顶被一支箭矢灌入，她甚至连半个字都没能吐出来，就已经倒了下去。
洛克强忍着止不住地颤栗翻出了掩体，朝着赵恒可能存在的位置进行火力压制，可是他并不知道，赵恒目前完全是在汤普森冲锋枪的射程之外。
【指挥射击】
“这就是【技能】吗！可恶！”一支支箭矢于沙尘之中向洛克袭来，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已不断地封死洛克的活动区域。
才几秒钟的时间，洛克便寸步难行，汤普森冲锋枪的子弹打光了，他作出一个战术翻滚，正要拿出弹匣换弹，却发现一支箭已经离他的眉心不到半寸。
如果他没有翻到这里，他就不会中箭，是他，自己撞到这支箭上的。
这就是【指挥射击】的真正含义，赵恒如同一位指挥家一般，将洛克玩弄于股掌之间，最终让洛克自己作出选择，让自己走向了生命的终点。
......
“【复活】了...”洛克环顾四周，除了水镜颜，周围还是看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目标。
水镜颜垂下头，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一支箭矢从她的胸口袭杀而来，但与之前造成的击杀效果不同，水镜颜的周身闪出了一圈白光，箭簇才刚接触到白光，就被吞没进去，没能伤到水镜颜分毫。
“还预留了【复活无敌】时间，真是烦死了。”赵恒嘴上这么说，可光从她的语气都能听出，她完完全全是乐在其中。
“喂！我们还有四秒钟！快躲起来！”洛克推了推水镜颜的肩膀，他注意到了提示栏里的信息：【复活无敌状态，持续时间：4s】。
每一次死亡虽然都能复活，可千面系统所营造出的死亡时的感受，绝对不亚于真实的情况，已经连续惨死两次的水镜颜，此刻无法回过神来也属情理之中。
“可恶！”洛克举起冲锋枪，向着箭矢袭来的方向进行点射，赵恒太嚣张了，她都已经试出了两人有复活无敌时间，居然仍在不停地射出箭矢。
“找到她的位置，我来掩护你！”水镜颜终于战胜了内心对于死亡的恐惧，她踏前一步，唤出了忘心灯，顺便看了一眼提示栏：【复活无敌状态，持续时间：一息】。
白光在下一刻消散，意味着两人的无敌状态解除，眼看着就有最起码五支箭矢要钉到洛克身上，水镜颜使用了技能。
【好梦长圆】
青色的光芒从忘心灯中散出，在洛克和水镜颜的周围形成了一圈波浪，将五支箭矢全数震碎。
第72章 反击的可能
【梦徘徊】
坐以待毙显然是不可取的，水镜颜既要为洛克创造条件，也要寻求反击的可能性。
青色的光束划过灯芯向外射出，亦如箭矢一般精准地与赵恒射出的箭矢相碰，顷刻之间，正片沙漠的中央都开始不断闪现青色的光芒。
要认真起来，水镜颜似乎不比赵恒差多少，她逐渐发现，战场的主动权开始向她这边倾斜了。
洛克则一直趴在水镜颜的脚边，他将武器换成了斯普林菲尔德狙击步枪，虽然他还不知道赵恒的位置，但依靠狙击步枪搭载的六倍镜，能增加他找到赵恒的可能性。
“感觉到累了，估计体力值会随着使用技能的次数不断减少。”水镜颜一边放出光束，一边看向洛克，“我撑不了太久，找到了吗。”
“找到了，他在我冲锋枪的射程之外，怪不得打不死他。”
“确定位置再好不过，有反制手段吗？”水镜颜喜出望外，说实话她是真没指望洛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赵恒。
“说起这个，我倒想试试我的技能。”洛克阴笑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步话机和一个望远镜，这个望远镜是带有标记功能的。
【排炮呼叫】
赵恒大惊，他的方圆十几米范围之内，不知何时点上了猩红色的火光，即使是在沙尘之中，这些红光都清晰可见，虽然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她现在很危险。
“哼。”
移除铁弓的架设需要时间，赵恒看了一眼远方，那是洛克的瞄准镜反射出的光芒，十分耀眼。
才刚刚翻出本来的位置，炮火便如雨点般砸了下来，一轮炮击结束，几乎将这片区域夷为了平地，连半点的大块岩石都瞧不见了。
赵恒感到了威胁，这是足以致命的威胁，而且还没有结束，水镜颜已经开始朝她迅速靠了过来，而洛克则一直在等待赵恒作出反应。
他的瞄准镜就架在赵恒最后消失的位置，如果赵恒想要应对水镜颜的近身攻击，就必然会暴露在洛克的视野之下，此时，洛克靠着狙击步枪，是完全有信心将赵恒一击杀死的。
“咻！”
“砰！”
洛克倒了下去，一支箭矢不知从哪里激射而出，贯穿了瞄准镜，并直接插进了他的右眼之中，系统判定他为当场死亡。
【弹射狙击】
这是赵恒的又一项绝技，赵恒的记忆力超绝，即使自身陷入绝境并移动了好几次位置，她依然能不靠【谛听索敌】就确定洛克的所在地，因为之前，她看到过洛克的瞄准镜反射出的光线。
依靠高超的箭术以及技能的加持，赵恒拉满了手持短弓，箭矢离弦而出，在巨大的岩石上经过好几次反射都未曾断裂，最终指向了洛克的方向并成功将洛克击杀。
不偏不倚，精准至极。
“看招！”水镜颜已经杀到了赵恒的身前，她没有使用技能，而只是用忘心灯本身的武器加持朝着赵恒抡了过去。
第73章 青红色的光辉
赵恒冷笑一声，将短弓挂在了背后，顺手从绑腿上抽出了匕首，顺利格住水镜颜的一击，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将匕首转向，探到了水镜颜的脖颈。
水镜颜用右手搅动灯盏，连连化解赵恒的几次夺命攻势，终于得以拉开了一些距离。
【梦徘徊】
【爆裂射击】
青色的光束和红色的箭矢一一对冲，将两人之间的区域炸得沟壑纵横，再不复沙漠的平坦地形。
【落影天枢阵】
水镜颜抓准了时机，利用与赵恒对拼的时间差再次接近了赵恒，并成功将赵恒禁锢，不出意外的话，赵恒在接下来的半秒钟之内已难逃一死。
“结束了。”水镜颜平举着忘心灯看向赵恒。
“【落影天枢阵】的禁锢效果，恐怕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完美哦。”赵恒的神情依然从容，她预料到了水镜颜的每一步动作，是以在被禁锢的前一刻，她的右手正对着水镜颜的胸口。
那袖口的阴影处，一支箭矢散发着阵阵寒光，想要将它射出，赵恒只需要轻轻动动手指就行了。
“咻！”
“噗呲。”
“棋差一着啊，可惜可惜。”【落影天枢阵】的禁锢效果随着水镜颜的倒下而失效，赵恒挥了挥她的右手，每次出任务前，她总会在这个位置绑上一支便携式手弩，有备无患。
水镜颜的【生命值】已然见底，她的提示栏爆出了数条负面效果的提示，甚至还为她预估出了死亡倒计时，不过她已经没办法去在意了。
双眼能够看到的画面正一点点被黑暗覆盖，大脑亦渐渐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抱歉，不过，你还能复活，不是吗？”赵恒将右手的手弩展开，顶在了水镜颜的眉心上，一箭穿过，水镜颜被当场击毙。
......
【警告，沙暴即将来袭，请提前作好准备】
才刚刚复活的水镜颜和洛克两人，仍未从死亡的阴霾中脱离就收到了这条讯息，还一直标红地显示在提示栏的首位，看情况，这场沙暴也不会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只有完成任务才能回去。”洛克从背包里翻出了信号枪，“既然沙暴即将来临，那就让这片区域，彻底变成猩红的汪洋吧。”
几发信号弹打上天空，早已被越来越猛烈的沙尘遮蔽的天空，一下子变得清晰。
无法透出的阳光，猩红色的信号弹，狂卷的沙暴，都让这场扑朔迷离的战斗变得越来越无从揣测。
....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芜魇悬浮在上空，俯视着【大漠孤狼】的整张地图。
“您满意就好。”千面系统的化身来到了芜魇的身边，要知道如果这个系统是没有自主意识的，那么她所编造的游戏，可就没那么好玩了。
“汲取到了很多有用的讯息吧。”
“是的。”千面点了点头，“没有玩家的参与，所有的副本都只能依靠想象来进行创作，可现在的我能根据玩家的反馈实时作出调整，可能性，将变为无穷。”
“这就是玩游戏啊，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这局游戏的亲历者。”
“您说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