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立意高远的华山功法
第二天夜晚，岳不群疑惑的拉开房门，入目是师妹越发冰冷的脸。
最近这段时间，岳不群总是心惊肉跳。
白天的师妹笑颜如花。
夜晚的没事冰冷如雪。
如果让他选择，他肯定会跟白天的师妹相处，毕竟师妹温柔大方。
而夜晚的师妹宛若寒冰，虽然更美上几分，虽然更让人有了一丝征服感。
但是总是畏惧被一剑刺死。
此刻的岳不群看着立在门口一身男装的师妹，轻声漫语的问到：“师妹，何事？”
师妹为何总是晚上来敲门？
“师兄，小妹想看紫霞神功和混元功。”
岳不群精神一震扫视一下宋青，就在宋青想要劝说的时候，他略微点了点下巴道：‘师妹想看，拿去就是。’
竟然如此简单？
看到岳不群转身进屋，宋青总感觉不真实。
毕竟原著中，这紫霞秘籍岳不群看的死死的，就连宁中则都触碰不断。混元功虽然不是如此，但也不是谁能看就可以看的。
他本已经做好了忽悠岳不群，甚至已经打算不要脸抱着胳膊撒娇的打算。
却没想到岳不群竟然直接答应下来。
“师妹，华山九功，紫霞第一。此乃我华山立派根基，按理说除了掌门外人不得观看。
但是为兄如今修炼混元功，这紫霞神功若是放在手里，倒也是浪费。师妹若是想修炼，就拿去吧，只是千万保存好。”
宋青闻言震惊：“师兄放弃了紫霞？”
岳不群微微一笑：“那日被师妹……之后，为兄修炼紫霞总是心神不净，后来专修混元功却惊喜发现，这混元功或许更适合为兄。
紫霞神功虽然为我华山第一，但是若是论到内力积累，威力爆发，还是混元功最为合适。
为兄如今想的明白，紫霞神功若是日积月累，数十年为兄也未必能修炼到巅峰，我华山也等不到那个时刻。
反而混元功却只要勤奋苦修，见效极快，另外混元桩强壮内腹，混元掌由外而内，不仅打熬肉身修炼而出的内力更是刚猛奔放。我辈武林中人求的又不是长生，威力巨大战力凶猛才是我等需要追求的。”
“那日与魔教妖人交战，师妹也看到了，这混元功也不弱于人。等为兄将碎玉拳和混元掌打熬到精髓，浑圆桩由外而内内力自生，紫霞真气转换混元真功，那妖人若是再来为兄不敢放言拿下，也不会让他走的如此轻松。”
岳不群眉宇闪过一丝凶煞，想到如今的华山被人随意来去他就内心压抑的宛若坠着一块寒铁。
若是下次来个采花贼，那又当如何是好？
岳不群迫不及待的想要变强。
宋青也想起那日晚上岳不群横抱树干砸碎千钧的狂暴场面，忍不住双眼明亮翘起大拇指：“师兄看的透彻，不过这秘籍等小妹研究好了，会知会师兄的。”
“多谢师妹。”
岳不群笑了笑，递过秘籍给宋青：“不过师妹既然要研究，这抱元劲也送与师妹保管。只是师妹需要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我华山武功虽然瓶颈不显，也无有什么走火入魔的大风险，但是武道修炼还是要专一，师妹需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至于宋青口中说什么研究好了之后知会自己，他倒是没有在意。若是论剑法如今自己不是师妹的对手，但是要说到内力成就，三个师妹也只能听讲的份。
至于为何多送一本。
岳不群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师妹最近半年多的时光勤奋的过头，他内心颇为心疼，但是却又推断师妹是一心因为华山没落而难受，岳不群无论如何都是开不了口。
如果因为研究内功而能分散一下师妹的注意力，那就再好不过。
要想当年师傅还在是，师妹每日做的就是漫山遍野的跑，捉弄师兄弟师姐妹。
但是如今……
岳不群目光又是闪过一丝阴霾。
宋青自然不知道岳不群内心的思绪，没想到还有另外收获的他迫不及待的就要回去研究。
“小妹告退，师兄早点休息，不要太劳累。”
不过临走之前想到最近岳不群勤奋无比，宋青忍不住关心一句。岳不群开心的笑了笑，点着头道：“师妹也是如此。”
若说劳累，师妹才是最为辛苦的吧。
目送宋青离开，岳不群良久才关上房门最后头悬梁开始打熬内劲。
他混元功如今还没有由外而内，但是华山功法本就不凡，有特殊的法门能鼓动五脏强壮内腹。
再加上紫霞内力还没散去，虽然未来需要转换成混元内力，不过如今用来滋养肺腑也不算是浪费。
另一边宋青回到房间。
【推演紫霞神功……道家宝典……紫气东来……】
【……华山抱元劲……】
【……华山混元功……】
原著中这紫霞神功乃是道教宝典，修建艰难，日积月累，所谓厚积薄发不过如此。
岳不群修炼数十年，日积月累之下虽然在江湖上打出了君子剑的名号，但是若真的比拼内功却未必比得上左冷禅。
要知道，嵩山内力比华山可是差了不少的，由此可见紫霞神功的修炼之艰难。
宋青很怀疑这等紫霞神功出除了用的时候能有些特效脸蛋变紫，别的效果如何也称不得上是神功二字?唯一能证明他不凡的，大概就是和葵花宝典有些瓜葛了吧。
但是经过源石分析，宋青却略有恍惚。他浅薄的知识也能了解到，这华山是真的不简单。
紫霞神功初时不显，不已争强好胜为名，日积月累，逐渐达成，孕神养身，反哺五脏，连绵不绝如潮水。
这是一本立意高远的功法，只可惜修炼艰难，进度缓慢却是他的硬伤。若是举个例子，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龙象般若功那种缺陷了，都是一样的强横无匹，但是修炼起来确实千难万难。
宋青之所以感慨这华山功法不凡的缘故，却不仅仅是因为紫霞神功。
这混元功内外兼修，由内而外强壮五脏，洗伐自身，修炼起来不仅强身健体力量越大肉身越强，内力更是精纯刚猛，虽然有进度缓慢的效果，但是只要坚持入了们，就能一日千里，奔涌如大江，还没有任何走火入魔的风险。
至于与混元功齐鸣的抱元劲更是如此，所不同的是抱元劲是纯内力，所谓内练一口气就是抱元劲的真实写照。相比紫霞和混元功，抱元劲只是简单的内功修炼法门，却更像是修仙中的秘籍。
每日打坐，积累内力，反哺自身，强壮体魄，百病不生。
宋青不得不感慨，这华山功法立意之高远令人震惊，区区一个低武世界的功法竟然有着反哺自身的想法，实在是不可多见。
由此对比，武林各派的功夫只要配上神功二字的，哪一个不是或多或少的有些缺陷？
而华山功法虽然都有进度缓慢的缺点，但是对自身却没有任何妨碍。
华山弟子能用这种进度缓慢的功法称雄武林，虽然有当今武林内力不发达的缘故，但是也有这神功有独到之处的特点。
【发现可融合内功……开启推演……融合……】
17：功法何名
狂风肆虐，大日凌空。
华山风景早已变得荒凉，伴随着天气变冷，这山顶的狂风总也不停歇。
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降下暴雪，整片天地都会白茫茫一片。
岳不群扛着巨石迎着狂风打熬自身，每一步都带动着五脏震动，气血奔腾，他毛孔喷涌着炙热气息，后背的肌肉像是活过来一般蠕动着。
路过试剑坪，岳不群目光扫了一眼练剑的师妹，他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紫霞神功已经交于师妹，为何还执着于练剑？
想到最近师妹练剑成魔日夜不缀的疯狂，岳不群忍不住就心头担忧。
是时候跟师妹好好的说说了。
岳不群沉思片刻内心叹息一声，华山剑气之争本不应该发生，武林中各门各派那一个没有理论分歧？但是从没有任何一个门派像是华山这样闹的宗门崩溃。
华山如今成为武林笑柄怪不得别人，只能说自己不争气。
至于师妹练剑，越发接近剑宗理论。
岳不群并不是很生气，他只是担心师妹的身体。
宁中则收剑而立回头看了眼岳不群扛着巨石的身影，随即玉手将额头上的汗水摔落地面，她伸了伸懒腰感受着体内滚烫的热血，张开的双臂迎着狂风扭动几下。
狂风虽然强大，却悍不动她钉在地面的双脚。
那玉腿虽然纤细，却早已经如钢枪一般坚硬有力。
看似沉默的走向悬崖边青石坐下，其实内心却在于心魔沟通，面无表情的俏脸下是震惊的内心。
“我宁中则原来如此天纵奇才的吗？竟然能结合华山紫霞神功，混元功和抱元劲，推演出新的内功心法？”
“这是我推演的。”
“你是我的心魔，你的一切得益于我，若没有我的宁中则的智慧，你又在哪里？”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宋青无语的看着嘴角勾起的宁中则，这个女剑客竟然变化如此之大。
是不是每一个女孩子天生就会胡搅蛮缠？
他和宁中则共用一体，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宁中则的本性。
这个温柔如水虽然还年幼但是看起来已经宛若贤妻良母一般的女孩，内心深处远远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知书达理。
说是刁蛮到不对，实在是有点厚脸皮，还有点小傲娇。
或许她把我当做了她自己。
宋青内心嘀咕，也只有如此，宁中则才会如此不加掩饰的胡闹。
宁中则伸手抓了抓被风吹散打在脸颊有些疼的发丝，然后抱着膝盖翘起小脚，长剑就那么横在青石上，眉目远眺云卷云舒。
“快快说说我推演的这个功法到底是什么功法？”
“你自己推演的，自己倒是不清楚？”宋青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怼回去。
宁中则满脸憨笑：“心魔是我，我不是心魔。”
我信了你的鬼。
还打禅机。
宋青内心吐槽一声，随即开口：“天地万物，皆有灵性，大地恩泽，日光普照，月华喷洒。
我辈习武之人，食五谷杂粮，炼精化气，内力顿生。
但是人体有限，终究会多余无数杂质。所谓武学天资，也是如此。”
宋青顿了顿，注意到宁中则认真听讲，于是接着说道：“华山功法得益于道家典籍，立意之上就高于武林各大门派。你当知道紫霞神功吸纳朝霞晚霞，雨后晴霞，与当今世界各大门派的内力修成有着本能的区别。”
宁中则缓缓点头：“紫霞神功我不清楚，但是爹爹活着的时候对我说过，我华山紫霞神功坚不可摧，势不可挡，杀伤极大。”
说到这里，宁中则微微皱眉。
因为父亲说过的紫霞神功，与江湖上就传甚至门派流传的说法不一样。
人都说华山九功，紫霞第一，延年益寿，疗伤圣经。但是紫霞难以修炼，花费数十年积累也是人所共知的。
就算是父亲修行，天纵奇才，也是三十多年后才成为武林第一人。但是很快，却又被风师叔以剑圣之名超越。
华山剑气之争，与华山第一高手为剑宗剑圣风清扬也不是没有关系。
毕竟掌门打不过弟子，门派又有纠纷，这矛盾只会越加深。
宁中则心情有些低落，小女孩总会多愁善感。
宋青感觉到了却也不知怎么安慰，毕竟剑气之争已经过去一年多时间，而他来的时候华山已经没落，这其中的根源，就算是宋青也不清楚。
他更不知道如何安慰，不了解之下或许一句话就会让宁中则悲伤也说不定。
不承受他人痛苦，就没有去劝说他人的权利。
二人沉默了片刻，等到宁中则心情复杂之下再次将俏脸从膝盖中抬起来。
宋青这才开口：“紫霞神功修炼之难不在于功法，而在于修炼条件。”
“名为紫霞，自然名副其实，吸收霞光的条件并不容易做到。”
“朝霞生机勃勃，雨后霞光万物复苏，晚霞死气充盈。”
“我研究紫霞神功得知，吸收朝霞，延年益寿，内力疗伤效果极佳。”
“吸收晚霞，无坚不摧无物不破，内力宛若付骨之虫，阴毒狠辣。”
“至于雨后新霞生机勃勃，但是并不多见，若是吸收，恐怕穷极一生也不会修炼入门。”
宁中则神情一顿：“爹爹当时修炼，内功进度也是不快，不过后来却越加快了……原来如此，怪不得与门派所言不符，原来如此……”
宋青闻言微微皱眉：“你爹……”
宁中则咬着红唇双眼有些模糊：“正邪大战，江湖死伤惨重。爹爹为五岳盟主，与魔教争锋自然是当仁不让的领头人。但是，正邪之战后，爹爹身受重伤所有人都没在乎，因为江湖共识紫霞神功乃是武林中的疗伤圣典，功效除了只闻其名的易经筋之外，当今武林从没有能低过紫霞神功的神功。”
“但是爹爹却死了，闭关半年，伤势却越加严重。”
“心魔，我此刻才知道原来紫霞神功的修炼贵在精纯而不是速度，怪不得师兄每日早间修行，我原以为是师兄懈怠……”
宋青怔怔听着宁中则的诉说，内心中的疑惑解开。
按理说这紫霞神功修炼起来延年益寿，华山宿老应该数不胜数，退休掌门更是应该有几位才对。
但是华山一夜覆灭，实在是令人疑惑。
原来根源出在这里。
紫霞神功若是专一修行一种霞光，虽然内力精纯，功效更强，但是进度缓慢，或许这就是历代华山掌门所不能忍受的。
江湖争锋，差一步就是门派低人一头。
原著开篇，岳不群已经人到中年，但是紫霞神功多年修行依旧不能让他称霸武林，恢复华山的鼎盛时期。
一个立志于光大宗门的弟子眼看着岁数越来越大，他怎么能不着急？
更何况，当时的华山上无能人，后继无人。
整个华山只靠夫妻二人撑着，而宁中则虽然江湖上有宁氏一剑的名头，但是这宁氏一剑也只能保自身安危，护不住门派弟子周全。
甚至若是发生危机，宁中则连自己都护不住。
宋青此刻想到这些，忽而觉得岳不群的苦没有人能够理解。
甚至，岳不群死都不敢死。
他的师傅敢吸收朝霞晚霞，宁愿降低精纯内力，也追求武功极限。
但是岳不群却不敢。
他死了，一切方休。
一个中人之姿的弟子，承担着门派复兴的重任。，
妻子仁善，女儿调皮，弟子玩乐不堪大任。
上无依靠。
下无所继。
幸存同门也虎视眈眈，时刻想着掀翻道统传承。
数十年兢兢业业，日日夜夜苦修不坠。
想方设法增加名望，低声下气与人为善。
只可惜再努力也实力不济，名望也不能护持华山，朋友也抵不过江湖铁拳。
岳不群很清楚江湖上靠的拳头大，靠的剑法犀利。
也无怪乎他会疯狂一把。
剑气之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避免的矛盾，若是不然偌大的华山也不会一夜之间倾覆。
若是华山还在，岳不群即使是中人之姿，也能成为真正的君子剑。
习武天分可能是天注定的。
但是性格也是决定成就上限的根本。
无论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
能数十年成为君子之名，那无论是性格还是天分，岳不群都是上等的。
宋青忍不住叹息，这到底是华山对不起岳不群，还是岳不群对不起华山，其中真正的恩怨情仇已经没人能说得清。
甚至岳不群临死之前的想法，也无人能够知道。
沉默片刻，宁中则已经收拾心神。
“心魔，还是说说功法的事情吧。”
宋青点了点头：“参考紫霞神功，混元功还有抱元劲，新功法内外兼修，吸月华之力，洗血肉之躯……”
宁中则听的认真：“岂不是与紫霞神功很是相似？”
宋青道：“这是为女子推演的功法，师兄并不能修炼。”
宁中则笑了：“我当然知道，月华清冷，人分阴阳。不过心魔，这功法比我华山现存功法都要精妙，你那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可看出本功法的神奇，若是任我行知晓此等功法，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抢走研究，这功法真真是博大精深。”
宋青：“啊哈？”
宁中则抿嘴一笑：“功法何名？”
宋青：‘还没起……’
宁中则低头沉思，搜刮脑瓜子里的文化。
片刻抬头，双眼灿若星辰。
“大地恩泽，厚德载物。阳光普照，万物复苏。月光挥洒，滋养万灵。”
“此功法吸月华之力，练冰肌玉骨。正所谓冰肌玉骨清无汗，生机不绝香无痕。”
“我受月华之力，当感恩戴德，不如就叫月经如何？”
宋青：“月……经？”
宁中则听得出宋青的迟疑，微微皱眉道：“是不是太浅显了？那要不叫做月华阴经？”
宋青：“啊……”
“大爱阴经？”
“阴经大法？内劲阴冷多变，刚好克制吸星大法。”
“心魔，你说话啊？算了，就叫月经吧，高端的武学就用普普通通的名字，这样容易被人忽略，不会被针对。”
你说的好有道理。
宋青满脸呆滞，他想到自己回归之后，开宗立派。
然后面前一群女明星满脸尊敬。
宋青一本正经面对学员：“今日，为师传授你们本门至高内功心法——月经！！！”
我丢。
这画面不要太美。
18：师妹的秘密
夜晚的风更大了几分，吹的树木摇晃，残余的枯黄树叶不舍得脱离枝丫，飘飘洒洒落向地面，落向悬崖……
清辉洒落，山顶幽冷。
伴随着季节转换，就连熟悉的青石都化作了寒冰一般坚硬。
不过好歹是习武之人，这阴冷的青石虽然坚硬，但是并不会影响太深。
明月高悬，一摆拖地。
宋青盘膝坐在青石上，俏脸扬起面对高空。
洁白的肌肤与空中明月交相辉映。
月光洒落，像是形成了光的玉柱照射在眉宇之间，一丝丝清冷的气息冲入体内，透过经脉流转容纳丹田。
嘶！
宋青抖了抖。
“什么感觉？什么感觉？”
宁中则今夜没有休息，毕竟是二人的大日子，她放心不下。
而且如此重要的事情如果不参与其中，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此刻看到第一缕月华被宋青吸入体内，宁中则再也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宋青面目清冷：“有点凉凉的，跟小蛇一样，小肚子冰冰的，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啊？”
“啊？你感觉疼不疼？”宁中则有点担忧。
“疼倒是不疼，就感觉小肚子多了点什么东西。”
“哎，那是月华之力，转换之后就好。你别怕，不会出现意外的。”
“我知道是月华之力啊，但是冰冰的凉凉的，感觉好刺激啊。”
宋青眨巴一下眼睛，前面修行的一直都是华山心法，属于弟子修炼的范畴。无论是混元功还是抱元劲都没有研究过，更别说紫霞神功了。
今日修炼这月……咳咳，经。
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内力的真实存在，从眉心降落的那一丝月华清冷冰凉，像是一个冰棍冲入了小腹丹田，然后一点点融化。
感受着凉意消失，宋青竟然有一种怅然若失。
我怎么了？
宋青揉了揉小肚子，总感觉自己怪怪的。
“快别摸了，赶紧修炼，月入高空效果最佳，不要错过了时辰。”
宁中则看到宋青走神忍不住抱怨的提醒，看着宋青那享受的古怪表情，宁中则心里也痒痒的恨不得试验一下。
但是两人说好了，白天她掌握身体，晚上宋青掌握身体。
这……不好食言而肥。
“效果好像变弱了……”
“内力呢？”
“内力倒是没有减少，月华精纯，我觉得肌肤都在发光。”
“我看到了，让我修炼会。”
“你别闹，当心走火入魔。”
“呸，明明没有那个风险，你快让开。”
“你别胡闹啊。”
“你让不让，我自己进去了啊。”
“有本事你进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
“等等，你讲点道理，别硬挤啊你当心坏掉……”
……
岳不群扔下巨石，回到房间洗了个澡。
他换下全是臭汗的衣服，穿上一身青衫重新拉开房门。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总归是自己人，岳不群也不讲究什么君子风度了。
“师妹最近有些魔怔，我本以为她还未从悲伤中走出，但是现在看来却有些严重了，而且心态怕是除了问题。”
“放着紫霞神功不修炼，依旧专研剑法。”
“剑法明明已经是江湖顶尖了，又何必如此？”
岳不群心事重重的低着头，师妹的变化他看在眼中却从不阻止，毕竟能转移师妹内心的悲伤也是好的。
而且剑气之争对他来说已经是过去式，若是剑宗弟子他定然会警惕，但是师妹并不是。
即使如此，岳不群最近也有些心神不宁。师妹练剑没错，若是思想走向极端，这就不能接受了。
尤其是习武之人，心态不稳会出大问题。
华山如今只有二人，他们两人若是不能精诚团结的话，那华山彻底就完蛋了。
岳不群心事重重的走向宁中则的房门，犹豫着一会怎么开口。
若是引起师妹反感，自己要不要退缩放任？
他站在门口等了片刻，琢磨一下自己说话的方式，然后这才敲了敲门。
片刻无人回应。
推门进去。
岳不群再次拉上门走向试剑坪，结果依旧空无一人。
“师妹去哪了？”
背着手走在山道上，碎石小路残破不全，遥想华山鼎盛时期绝不会出现这等事情。
别说小路，就算是下人居住的房屋也是每年一修。
如今倒好，就连师妹的房子，都好久没有翻新了，更别说师妹最喜欢的新衣服。
岳不群眉心凝结了一个小疙瘩，脚步哒哒的踩着木板人字拖沿着碎石小路寻找。
这脚下的鞋子，还是师妹亲手做的。
岳不群低头看了看并不规整的木板，忍不住无声的笑了笑。
“咦？”
前方豁然开朗，一片广场上怪石嶙峋，周围杂草枯黄，远处树木也只剩下枝干。
这是曾经华山年少弟子最喜欢来到地方，怪石嶙峋，小溪清澈，鱼儿欢快，偶尔还能入树林打猎，很受弟子们喜欢。
岳不群年少之时也是这里的常客，对于华山弟子来说，美好的童年大多都留在这里。
不过如今，少年意气私下比剑解决矛盾的地方，却已经空旷旷。
就连一些弟子们用屁股打磨的光滑的石头如今也落满了灰尘。
岳不群看到了宁中则的身影，忍不住有些惊艳，嘴角露出笑脸道：师妹真是美的极致。
一块最大最高的青石上，宁中则盘膝坐在那里，微微扬起小脸对准天空圆月。
刹那间月光挥洒像是形成了一道光柱落在宁中则眉心。
那一刻，脸颊也是白，月光也是白，分不清到底哪个更白一些。
明月，佳人，风景如画。
岳不群背着手静静的微笑看着，只感觉眼前一幕如画卷一般美好。
就在这时……
啪。
宁中则右手拍了一下左手。
嘭。
左手一拳砸在右腿。
岳不群笑容僵硬，双眼瞪圆。
“啊……”
右手掐了一把左胸。
“疼疼疼……”
左手捏着右胸一点肉使劲转圈。
宁中则嘴里发出疼痛难忍的尖叫。
“你撒手。”
“你先撒手。”
“我数一二三……”
“不行，我来数数。”
“凭什么啊，我信不过你，你诡计多端。”
“那看谁先忍不住。”
岳不群：“……”
他茫然无比的看着眼前，确定只有师妹一个人。
他内心中升起了一个疑问。
问：左手掐右胸，右手掐左胸，谁更疼？
答：
刷刷刷。
岳不群疯狂的摇晃脑袋，长发刷刷刷的在空中作响。
然后揉了揉眼睛。
再次看去。
只见左右手交叉，捏着左右脸颊使劲拉。
那精致的俏脸已经变形了。
宁中则嘴里径直愤愤不平的怒斥着：“破相了，快松手。”
“你先……”
“想得美，看我撕烂你的嘴。”
“谁怕谁。”
岳不群看的目瞪口呆，浑身发凉，脑瓜子嗡嗡的。
他忍不住了：“师妹……”岳不群快步走过去。
宁中则娇躯一抖，浑身僵硬。
然后……
刷。
宁中则正襟危坐，满脸正经。
左手捂着脸感觉没脸见人。
右手放在小腹宛若修炼内功……
岳不群：“……”
宁中则：“……”
刷！
右手捂着脸，羞涩无比。
左手落在小腹修炼内功。
岳不群：“……”
宁中则：“……”
“师师师……”岳不群慢慢往后退去：‘咕噜……’，他吞了吞口水。
岳不群后背有点凉，浑身颤抖，心头忍不住的惊恐起来。
他发现了师妹的秘密。
终于明白为何最近师妹越来越古怪。
原来……师妹早就疯掉了。
19：跑路下山
“师兄，我没疯，你相信我。”
“我知道师妹没疯，就是压力太大，精神恍惚了。”
“不是……我真的没……我给师兄讲个故事吧。”
“好好好，你说你说，你说什么师兄都相信你。”
“南宋时期，江湖极度繁荣，当时天下间有五绝高人华山论剑，传唱百年，师兄可知道？”
“为兄知道，师妹说什么都是对的，但是这跟你自己打自己有什么关系？师妹，华山自然有为兄担着，你不需自残啊。”
岳不群痛心疾首的看着面前的师妹。
“都是为兄的错，对师妹关心不够。不过师妹你放心，为兄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找到平一指，你这疯病趁着还不严重为兄一定给你看好，不然为兄死了也没脸去见师傅。“
宋青急了：“师兄，小妹没病，小妹是说左右互搏。”
宁中则：“什么是左右互搏？”
宋青：“……”
岳不群：“……”
宁中则刷的一下右手捂着嘴巴，满脸慌张。
“左手左手。”宁中则小声提醒。
宋青迎着岳不群懵逼的目光，左手抬起……放下，抬起放下……不知所措……
脸皮僵硬，有一种想跑的冲动。
岳不群目光复杂，庞大的身躯忍不住颤抖颤抖起来，最后只撑不住的靠在山壁上。
师妹疯了。
师妹疯了啊。
师妹她……怎么就真的疯了啊。
不行，我不能刺激师妹，我不能让师妹再受到伤害。
如果刚才还在怀疑师妹只是有点压力太大，精神恍惚。
但是现在……他确定师妹真的疯了。
岳不群几乎撑不住一般，脑袋沉重的摇晃几下，最后挤出笑脸尽量温柔的说道：“师妹，没错，师妹没疯，为兄相信师妹了。”
“师妹啊，外面风大，咱们回去说吧。”
“师兄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宋青和宁中则被岳不群复杂的目光看的心慌意乱。
“哎，我怎么感觉师兄就是觉得我疯了。”
“你把感觉去掉……”
‘我我我我先睡觉了。’
宁中则溜了，宋青无语的将右手从嘴巴拿下，他挤出笑脸，却感觉脸皮僵硬。
努力的保持镇定。
但是乌黑的眸子不受控制的左右躲闪。
“啊哈，师，师兄啊……小妹咳咳，小妹真的在练功啊。”
宋青硬着头皮解释，实在是太尴尬了，这种事情被岳不群看到。
就算是身为肥宅的我也有点接受不了啊。
岳不群内心痛惜，他努力的保持微笑，比平时更加温柔。
一张嘴说的话，也带着讨好：“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师妹没疯。”
“为兄相信你，我那么聪明一个师妹怎么会疯呢。”
“师妹啊，跟为兄回去吧。”
宋青：“……”
片刻后，宋青房间内。
“嗯嗯，老顽童啊……咳咳，为兄当然知道老顽童……他是全真教的嘛，发明的全真大道歌……”
“师兄，是左右互搏，不是全真大道歌，那是王重阳发明的。”
“对对对，是左右互搏，为兄记错了，真的有这个人。师妹啊，你休息吧，为兄真的相信你了。”
“你不是自己打自己。”
“你就是在推演功法，就是不熟悉……”
“为兄相信你没疯，你也要相信自己没疯啊。”
“对了师妹，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糖葫芦，为兄明天下山给你买怎么样？”
宋青捧着脸，胳膊撑着桌子，俏脸变的奇形怪状，眸子也带着绝望。
他使劲的揉了揉精致的脸颊，看着对面的岳不群目光慌乱，有点绷紧身子抓住拳头随时都要打晕自己的样子。
宋青……颓废的趴在桌子上：“师兄，你要怎么才相信我？”
岳不群眨巴着眼睛，满脸温柔：“我相信你了啊，师妹这么聪明可爱，怎么会疯呢？师妹就是在练武功，师妹啊，你也要相信自己是正常的，知道吧？”
宋青：“……”
我本来就是正常的好吧。
“我都说了，我在练功，是左右互搏。”
“就是，左手右手打架。”
“就这样，师兄你看……就是这样，这是高明的武功啊……”
宋青爬起来，气呼呼的挥舞着双手，左右手一个拳头一个手掌，砰砰砰的在空中碰撞着。
岳不群目光同情的看着师妹。
小时候师妹没人玩的时候，就是一个人躲在角落自己玩。
没想到……
宋青抓起筷子，一手一根。
“哼哼哈嘿，师兄你看……是不是，是不是……”
“只要好好训练，我们就能练成左手剑右手剑……”
“到时候跟人对战，我们就一个人相当于两个人……”
宋青满头大汗，两根筷子疯狂打架，目光疯狂，想要证明自己的高深武功真的存在。
岳不群眼角带泪，看着师妹疯狂的一幕，他抓着拳头压在膝盖上悲痛的浑身颤抖。
但是偏偏却还要露出笑脸，免得刺激到师妹。
“为兄知道，为兄知道，师妹啊，明天为兄陪你一起练剑。现在，你好好休息，好不好？”
宋青松了口气：“师兄你相信了？”
岳不群满脸笑容：“相信了相信了，为兄真的相信了，你乖一点，快去睡觉。”
“对了，明天为兄下山去买你最爱吃的糖葫芦，你在山上等着为兄，千万不要乱跑。”
“我们华山也该招收弟子了，为兄明日再买……咳咳，招收两个孩子当弟子，到时候陪师妹玩……咳咳，练剑。”
“师妹，快快休息吧。”
岳不群推着宋青的肩膀嗯在床上，然后温柔的拉上被子。
宋青：“……”
他茫然的看着屋顶。
直到岳不群离开房门，宋青都在无语。
“师兄相信了吗？”
“相信个屁啊。”
“心魔，你好好说话……师兄不会还以为我疯了吧，怎么办啊？”
“跑吧。”
“啊？”
“我们下山，躲得远远的。”
宋青眼珠子一转说道。
宁中则有些纠结：“可是师兄怎么办，师兄一个人孤零零的……”
“那算了，我们留下陪师兄，师兄一定以为我们疯了，到时候会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我们。”
“这这这……我想了想，我们还是走吧。”
“不行，我们武功不高，出去会被人欺负的。”
“咳咳，习武之人，试炼也很重要的，闭门造车练不好武艺。”
“师兄一个人孤零零的……”
“哎呀，师兄已经长大了，他是个成熟的师兄了，他应该习惯不被人陪的日子拉。”
“可是……”
“心魔！！！”
清晨，屋子漆黑一片。
宁中则背着包裹，吱呀一声拉开门，门缝露出一颗小脑袋。
左右看了看。
然后，垫着脚尖，宁中则小心翼翼的走出来。
吱呀。
她拉上门，弯着腰，缩着脖子，脑袋左右小心翼翼的转动，一步一步，踮着脚尖，颤抖着身子走向门口。
“师兄还没起来，直接跑。”
“不行，万一惊动师兄怎么办。”
“怎么跟做贼一样啊你。”
“你一个心魔懂什么，悄悄滴……我小时候这样，从没被抓过。”
20：下山
月明星稀，山道清冷。
宁中则手持利剑，背着包裹，脚步匆匆。
恍惚间回头看去，目光带着不舍。
骤然离家让从小被保护的很好的宁中则莫名心慌，甚至有一种回头上山的冲动。
就在宁中则咬着红唇脚步越来越慢的时候。
脑海中忽然响起带着沧桑的声音。
“此去江湖，若一去不回……”
“呸呸呸，我们就是出去躲几天，你胡说什么。”
“咳咳，你应该说那就一去不回。”
“本姑娘还想看到华山光大呢，心魔你不对劲，怎么想不开了？”
宋青无语问苍天。
这女人，莫不是一个钢铁直女？
宁中则不舍得心情荡然无存，嘟着嘴不满的跺了跺小脚，心说师兄你莫要着急，师妹就出去玩几天就回来。
内心中还有些慌。
出生到现在，十五年岁月过去。
除了小时候跟随父亲下山玩过几次，其余时间都是呆在华山。虽然华山鼎盛，弟子众多，也不缺少玩伴。
但是身为掌门之女的她，也仅仅是有一些玩伴罢了，并没有朋友。
哪怕是师兄岳不群，对自己也是恭敬和宠爱多一些，若不是华山忽然遭遇大变，二人成亲都是不可能的。
对于山外的世界，宁中则是好奇的，也是惊恐的。
小时候下山，华阴地界还算平静。
但是，从师兄们行走天下归来的谈话中能了解到，山外的世很美好。
山外的世界，也很危险。
宁中则向往，却也惧怕。
此去江湖，莫非真的与心魔说的一样，会一去不回？
刹那间内心颇是多了一些沉重和不安。
宁中则低头看着台阶，匆匆下山的脚步都缓慢了许多，越来越慢。像是有一对无形的丝线缠着她雪白的脚踝，若是走的快了，这丝线就断了，就连不上。
宋青感受到宁中则的变化，笑了笑道：“害怕了？”
宁中则嘟嘴，面对心魔总是不愿意服输。她本是温柔的性子，但是内心真的想要温柔如水吗？
或许和心魔争斗的一面才是她真正的自己。
“我华山宁中则，会怕？”
“那你走快点……”
“我只是想要再看一眼华山的日出。”
“看了那么多年，还没看够？山下的风景更有一番滋味，宁中则，你快点，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吃点别的。”
宁中则心头不满：“你莫要嫌弃师兄，师兄给我做饭，已经是……”
“我知我知，我没有嫌弃师兄。但是追求美食，也没错。”
“除了糖葫芦，还有什么好吃的？”
宁中则疑惑又好气，脚步却莫名快了几分。她察觉那无形的丝线，也没有断的样子，自己依旧能够回头，回到生养自己的华山。
“可恶的心魔。”
宁中则嘀咕一声，自然知道是心魔的缘故。明明是想开解自己，却偏偏不会说什么温柔的话。
就像是一个欺负人的大姐姐，自己这个妹妹，总是反抗不得。
脚步还没走下山崖，东方日升，天地间已经挥洒着生机勃勃的光辉。
宁中则感受到肌肤的炙热，擦了擦脸颊的汗水扭头看去，目光清亮而惊艳。
看到那崇山峻岭间露出一个弧度的日光，宁中则的心嘭嘭跳动几下。
“真的不一样。”
宋青笑而不语。
几个月前，他深夜狂奔下山，虽然也算是下山。但是终究因为时间的缘故，见不得太多人，也无法与人接触。
宁中则更是着急归山，一路赶路，自然顾不得欣赏什么景色。
如今猛然看到这日出，宁中则到底是看到了不一样的光彩。
她忍不住脚步加快，但是山下的景色也不美，带着一丝令人烦躁的气息。
西北大地，自古苦寒。
从历史来看，北方地界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从秦始皇横扫六合，再到大汉威临天下，直到南宋偏安一隅，中原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之地。
哪怕是南宋开发江南，依旧抵不过中原的重要性。
直到老朱以乞丐之身，以南伐北，定鼎天下，天下间的地理优势才有了反转的可能。
随即大明传承，以叔伐侄，政治中心再次逆转。不过天地大变，时间推移，或许是数千年来北方大地开发的太过狠辣，也或许是承载的人类文明不堪重负。
直到此刻小皇帝继位，天灾不断，再加上大明独特的户口制度，以及文官集团的崛起，天灾人祸并存之下，北方越加贫瘠。
或许是时代的推移，也或许是天地运行的后果，接邻大海的地方越加繁荣，直到全世界文明不断的推进，文化经济方面的重心不断的转移，贫穷着越加贫穷。
由此可见交流才能发展，只可惜大明的制度限制了交流的可能。封建王朝能够空前强大爆发出所不能预料的战斗力，但是封建王朝的制度也能摧毁一切，让一切进步走向后退的深渊。
当宁中则一脚踩在山脚下的时刻，她恍惚间察觉到内心沉重。当她前行百里，看到人迹越加多了，手中的长剑忍不住的抓紧。
“以前的华山不是这样的。”宁中则看着街道上乞丐成群，看到百姓衣衫破烂，忍不住皱眉说道。
宋青无言。
这不是正经的历史，武侠的存在有独特的作用。以这个世界的大明来看，各大门派，江湖武林与朝廷是并存也是互相戒备的状态。
朝廷会防备武林门派做大，侠客会杀贪官污吏怒骂朝廷。
朝廷会给武林各派礼遇用来稳定地方安危，武林门派也会帮助朝廷铲除罪大恶极或者政敌之类。
很奇怪的一种关系，双方维持着表面的平衡。看上去这样下去也有好处，其实不然。
比如五岳剑派的地盘朝廷影响力受到削弱，若是出现天灾人祸，朝廷往往不会去管，而五岳剑派却要费尽心机去管。
五岳剑派若是不管，名声就会受到打击，收徒会受到影响，传承或许会断绝。
华阴本是华山派的地盘，整个西北大地都是华山看管。华山鼎盛时期，任何一个门派都要看华山的脸色，想通的道理，若是百姓出现苦难，华山也要担负责任。
但是，门派毕竟是门派。
大明时期，天灾人祸不断。大明，也是历史上最强硬的朝廷，但是，同样也是最穷的朝廷。
西北大地干旱连连，朝廷根本不会去管这里的民生。民生好了，壮大的只能是华山派，再加上贪官污吏，百姓生活更加困苦。
华山派即使再强盛，也无法发展整个西北大地。能照顾到华阴片片之地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华山鼎盛时期，华阴是最安全的。
但是华山没落，华阴也变了模样。
缺少了人来人往的武林人士，再加上天灾人祸官员不作为，经济定然会衰退，百姓也会越来越艰难。
直到压抑的矛盾迎来大爆发，这片天地才会豁然焕发出新的活力。
战争会摧毁一切，残酷无比。但是也会带来新生，剔除无数负重。
当一个种族囚禁在一片看似庞大却实际狭窄的天地中的时候，毁灭很新生会不断交替，血与火就是轮回的主题。
因此别说什么鞑子是天命之子，历史上哪一个王朝不是杀了无数人，空出无数土地，然后迎来了蓬勃发展的机会。
至于所谓的鞑子盛世，与历史上任何一个新建的汉人王朝相比都不过尔尔。
人口锐减到那种程度才爆发了所谓的番薯盛世，岂不是可笑？
也由此可见制度的倒退是何等的严重。
21：行走江湖要稳重
宁中则的情绪变化只是刹那，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哪怕心地善良，却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
最大的梦想是光大华山。
这百姓民生，宁中则会同情，但是第一次下山的她，却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或许见得多了，才会悲天悯人。
“糖葫芦……”
“女侠，糖葫芦可好吃可甜了。”
宁中则眯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她取出铜板递过去，伸手接过糖葫芦。
老汉弯着腰，笑的眼睛成了一条缝，一口黄牙散发着浓重的气息，但是宁中则根本不在乎。
下山的兴奋感，让她有点欢呼雀跃。
“心魔，你要不要尝尝？”
宁中则小巧的嘴吃着一颗颗山楂，终于意犹未尽的想起了了宋青的存在。
宋青翻了个白眼：“我劝你走快点，师兄若是发现，定然会追过来的。”
“追来就追来，我还怕师兄吗？”
宁中则嘴里叼着山楂，小舌头一点，山楂在舌尖上滴溜溜打转。她歪着脑袋，用贝齿狠狠的咬了一下，这才不服气的说道。
宋青冷笑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怎么想的，你是想着师兄追来，然后顺势就回去了。”
“反正山下也看过了，世面也见过，就当女侠试炼了，是也不是？”
“你终究不敢下山。”
宁中则被看破心思双眼有些慌：“才没有。”
“你就是害怕离家太远。”
“没有，我小时候就敢下山。”
你那下山恐怕是被老爹带着。
宋青冷笑一声翻了翻白眼，懒得去理会宁中则。
说实话，他也是慌的。
我一个肥宅忽然下山了，还是武侠世界。
不会碰到采花贼吧？
听说武侠世界的采花贼，都手段诡异的很。
想到此处就连宋青都心里有些紧张，说实话，虽然肉身是宁中则，但是要真的被男人糟蹋了，宋青也是恶心愤怒的。
毕竟，这身体也是自个的。
“小二，切二两牛肉。”
宋青沉思的时候，宁中则已经兴奋的冲入路边饭店，长剑在桌子上一拍，声音清脆的朗声说道。
店小二兴冲冲而来，满脸懵逼的站住，大眼睛滴溜溜的心虚看向周围食客，额头上忍不住出现少许虚汗。
宁中则目光兴奋左顾右看，却渐渐失望。这酒楼食客不少，但是都是绫罗绸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还有少数公子哥，但是都是粗浅功夫在身。即使有人带着长剑的，一看就是绣花枕头。
脑海中父亲带自己下山，满楼都是手持刀剑的高手，高谈阔论的情况倒是不见了。
宁中则秀眉微微挑动，心头也略微失望，总感觉这个江湖和自己内心的江湖不是很相似。就在此刻，忽然宁中则眼前一亮看向二楼，却见栏杆处一个白色锦衣青年长发飘飘，也正好看来。
两人目光对视，都是眼前一亮。
宁中则一身男装打扮，带着头箍，眉心吊坠红润。少年一眼就看出这是绝世佳人，那粗浅的男装对宁中则毫无掩饰。
或者说，宁中则也没想过掩饰什么。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街上卖糖葫芦的，都能一眼看出她是女侠了。
而宁中则逆光看去，二楼栏杆处的白色锦衣少年长发飘飘，目光明亮。栏杆上斜靠着一把奇形怪状的长刀，刀柄缠着白布，刀身明亮光滑。
这竟然是一个刀客，倒是不多见了。
那刀客很明显对自己的长刀爱护的很，若是不然也不会用白布缠绕，刀身打磨的宛若镜子一般光滑。
他嘴角含笑，倒是风度翩翩。
宁中则深看一眼有些失神，理论上来说这是她见过的第一位武林中人。
“女侠，小店没有牛肉。”
就在二人互相打量时刻，身边的店小二忽然弱弱的开口，那目光闪烁着紧张，生怕宁中则一剑给他来个透心凉。
但是看着宁中则精致的侧脸，店小二又觉得这么美的女侠，定然不会胡乱杀人的。
于是他提醒说道：“女侠，牛肉不能光明正大的吃。”
宁中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再抿一口。
“咳咳，我说的是切二两鸟肉，你怕不是听错了。”
店小二：“……”
他盯着宁中则略微有点慌的双眼，只感觉这女侠美的令人惊叹，却又糊涂的让人觉得可爱。
店小二目光扫了一眼长剑，终究是不敢笑出声，但是还是勾了勾嘴角说道：“咳咳，给女侠来碗面吧。”
宁中则连连点头：“这么大的酒楼只有面吗？好吧，本女侠也不是挑剔的人。”
店小二抽着嘴角扭过身去，脚步越走越快。
宁中则低着头，长发遮掩两边侧脸，双眼灵动的转动，余光扫视四周。却见食客并没有注意此刻的状态，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随即面无表情的抬起头。
“心魔……”
“我都说过了，让你面无表情，少说话。你偏偏自作主张，丢人了吧？”
“爹爹以前就是这样做的，而且，师兄们也说，行走江湖就应该这样，一拍桌子……”
“我觉得你是被忽悠了，天底下才多少牛，武林中多少人，若是每人都吃牛肉，这百姓还种地不？”
“那你来。”
宁中则气恼的咬了咬嘴唇，随即想到此刻周围都是人，又恢复面无表情，不过心头却怒吼了一声。
二楼栏杆处，白衣青年目光疑惑的看着宁中则抓着拳头给自己大腿一拳，他目光呆了呆。
脑海中，正满脸正气的宋青顿时气势一弱：“还是你来吧，我指点你。”
宁中则一愣，随即心头耻笑：“你怕不是也是不懂？”
宋青声音拔高：“我怎么可能不懂。”
“那你说说下次怎么做？”
宋青脑海里浮现出黄蓉报菜名的一幕，嘴唇动了动，却忽然发现，这菜名叫什么来着？
“你倒是说啊，吃完了我们还要赶路，晚上还有住店呢。”
“住店，住店我懂，你就说开一间上房就成了。对了，找找看有没有悦来客栈，这个客栈牛逼一点。”
“什么是牛逼？”
“牛逼就是……有人来了。”
宁中则冷着脸抬起头，却见店小二端着一碗面放下，偷偷的看了眼宁中则还是觉得惊艳，这女侠脸蛋白的跟打磨的白玉一般，摸起来定然是光滑无比的。
“客官请用。”店小二鞠了个躬看着宁中则倒退。
宁中则冷着脸点了点头，然后手指在腰间腰带一抹，取出一个红色小包。
随即打开，里面竟然是几根银针。
宁中则捻着银针熟练的放入碗中。
店小二瞪圆眼睛。
“心魔，怎么样？”
“嗯，动作很熟练，不错不错。试一下筷子，还有碗的边缘，你刚才都忘了试探一下茶水。”
“会不会太过分了？”
“什么叫过分，行走江湖要稳重，要小心。你刚才买糖葫芦我就想说你，不过不是卖炒栗子的，我一时间没想起来。”
“啊……”
宁中则慢条斯理的将筷子放入水杯，然后是银针。接着取出一块白色手帕擦了擦碗的边缘，然后包裹银针抹了一把。
她将银针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看，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
22：我是不是很聪明
华山，怪石嶙峋。
越加凉爽的天气下是万物的凋零，山头一个个褪去绿色，化作了荒凉一片。不过却更显得硬朗了许多，也别有一番风味。
岳不群依旧寅时起床修炼，直到天亮才带着一身臭汗回归自己的房间。
洗了个澡，换上新衣服。
然后前往厨房做饭。
只有熟读诗书，虽然称不上文采斐然，也没有参加可靠。但是若真的论学问，岳不群也能堪称江湖上的状元郎。
古语有云：君子远庖厨。
江湖中人虽然没有那么多讲究，但是出身名门大派的弟子，若是在山门之内还是注意这些事情的。只要不是行走江湖烧烤野味，吃饭往往都是下人做好。
但是华山如今只剩下两人，仆从也都遣散，因此做饭的任务就落在了岳不群的身上。
他从生疏到熟练，从能吃到可口，谁也不知付出了多大的艰难。
想到师妹最近总爱食肉，再加上自己日夜打熬肉身，虽然有药浴修补伤势，但是依旧会留下病根。
也因此，岳不群将打猎的肉食一股脑的做了出来。
不仅仅是想着自己滋补身体，也想着让师妹能吃的好点，心情好点。
饭菜上桌，洗了洗手。
岳不群敲响了宁中则的房门，。
半晌，无有动静。
岳不群心头升起不妙，一把推开冲了进去。
……
吃过饭，宁中则在宋青的催促下终于不情不愿的开始了赶路。
说实话，宁中则是不愿意真的离开的。她真的是有点怕，毕竟是第一次一个人离开家门。
她只想着，师兄若是找过来，那自己也顺势回去就行了。
但是可恶的心魔一直不给自己机会。
“非是我催促，而是我们第一次下山，路途不熟，江湖上又人心险恶，不如早早赶路，免得夜宿荒野。”
宋青知道宁中则内心憋着气，于是就不断的劝说，免得这丫头一个不好给掉头回去。
虽然他能再次下山，但是弱宁中则不配合，那也是瞎折腾。
宁中则确实憋着气有些不开心，但是也没有迁怒宋青。走出酒楼不远，街道上人来人往，片刻就就吸引了宁中则的注意。
衣衫破烂的，乞丐成群。
偶尔有绫罗绸缎，或者富家公子路过。
整个华阴县看上去人来人往，但是到处都充斥着暮气。
尤其是来到城门跟前，看着那残破失修的城门，更是在告诉世人此地的贫瘠和没落。
宁中则央央的提着剑走出城门口，看门的兵丁一见她的打扮虽然有些惊艳女侠的容颜心头触动，但是也不敢轻易去试探一下女侠手中的剑锋是否犀利。
直到宁中则一步步走出好远，才在小队长的带领下，一群眯着眼满脸贪婪的兵丁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历代士兵都苦，但是大明的尤为慎重。、
这看守城门的虽然能欺压良善，有油水可捞。但是整日迎来送往，也算是见多识广锻炼出了不一样的眼力。
若是一农家女长这种姿色，说什么也出不的城门。
但是宁中则这样的，虽然看上去意志消沉心神不定，但也是没有人敢于轻易招惹对方。
宁中则丝毫不知道几个兵丁依靠迎来送往锻炼出的眼力见逃过一劫，此刻她走出城门沿着满是黄土的管道赶路，目光也被道路两边的杂草和树木吸引。
脚步一踏，尘土飞扬。
道路两旁，杂草低垂着脑袋。大树摇晃，片片枝叶枯黄，偶尔随风飘落。
赶路荡起的尘土沸沸扬扬落在草丛中，落在树叶上。偶尔一阵风吹来，草丛刷刷作响，尘土哗啦啦往下落。
整个世界都像是成了灰色的，到处都是沙土的气息。卷起的尘土随风而过，往远处蔓延而去。
脚步忽然一顿，宁中则看着地面官道裂开的大口子，她忍不住神情复杂。
“心魔……”
“怎么了？”
“你说啥时候能下雨呢？我听师兄说，西北这边多年不下雨，就算是下雨，也稀稀拉拉几滴。我本以为华山郁郁葱葱，山下就算是干旱，还能干旱到什么程度？却没想到，这道路都裂开了，身旁的泥土更是到处都是纹路……”
宋青微微皱眉：“你一个江湖女侠，还想要济世救民？”
宁中则咬着嘴唇低下头，跺了跺脚接着赶路。走了几步，却又开扣说道：“爹爹说过，西北乃我华山根基，西北若是富饶，我华山就会鼎盛。西北若是贫困，我华山就会没落。”
“华山如今就是没落。”
宁中则微微摇头：“那不一样，华山没落是我华山自己的原因，跟山下百姓无关。”
宋青：“此乃天灾人祸，就算华山鼎盛，也无法解决。”
宁中则问道：“天灾我懂，人祸呢？”
宋青：“那我问你，天下连年大旱，西北越加贫困，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可有赈灾？”
宁中则眉头一皱：“你说这人祸是贪官污吏？”
不等宋青回答，宁中则再次开口：“是了，西北也是朝廷的子民，皇帝定然不愿意自己的子民减少的，赈灾的物质定然是被贪污了。”
“以前爹爹就说过，文官强盛，只顾读书风流，不知民生艰苦。我本来不信，因为读书多的人定然明白更多道理，怎么会自掘坟墓？但是这次下山，我忽然就相信了。”
“怪不得人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宋青听着宁中则的感慨，心说这宁中则到底是善良的，这才走出多远，就悲天悯人起来。
相比宁中则，自己这个后世来的到底受过教育的人，反而内心平静，没有什么波动。
是不是自己太冷血？
宋青摇了摇头想不通这其中的到底，当然也不会承认是自己冷血的。
或许是后世来的人，经历的信息太多，本能的会自私自利吧。
宁中则再次开口：“心魔，你说我们帮帮百姓好不好。”
宋青无语：“你想怎么做？”
宁中则笑道：“自然是有法子咯。”
“你有粮食？“
“没。”
“你能求雨？”
“也不能啊。”
“那你能干什么。”
宁中则轻轻一笑：“既然是人祸，那就去解决了这人祸。我宁中则无钱无粮不能求雨，但是这朝廷有钱有粮还能修水渠。咱解决不了问题，咱就去找能解决问题的人。”
“心魔，我是不是很聪明？”
23：我觉得他不是好人
“你为何有这种想法？”
“我辈江湖中人，行侠仗义，参见除恶，不就是我正道的本分？”
“我觉得你这想法可以，但是做法不对。”
“那心魔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做，才能帮一下百姓？”
“我还没想好。”
“等你想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我的法子做了。”
宋青无语：“我警告你，华山只剩你和师兄，以往华山鼎盛，朝廷忌惮一二。”
“但是如今，华山只剩下你和师兄二人，一旦大军围山，局面就不可收拾。”
“你可要想好了后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流落江湖，四海为家是你最好的结局。”
宁中则孤傲一笑，雪白的下巴闪烁荧光，下山的恐惧像是也消散不见，此刻却颇有些狂妄。
“心魔不怕，我宁女侠搞来搞去，无影无踪，他朝廷若不想永无宁日，就不敢对我华山如何。”
是谁给你的底气？
宋青差点气笑了。
不过也没反驳宁中则，因为此刻他对自己的实力也是很自信，若是朝廷真的大军压来，别的不管怎么说，宋青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只要不是大军合围，以他的实力，到时候朝廷还真的有可能永无宁日。
宁中则看到宋青不说话，还以为被自己说服了。
她忍不住开心一笑：“今夜就去找那贪官，让他赈济百姓。然后修缮水渠，缓解干旱。”
“到时候，本姑娘深夜上门，只需要吓唬他一下，区区读书人没骨头的东西，还不是要跪地求饶？”
“他定然会乖乖交出朝廷发来的赈灾款来保住自己的小命，所以心魔，你不要担心，杀贪官我宁中则虽然没干过，但是也从小听了不少，算是半个专业的。”
宋青没有回应，但是内心也远没有宁中则想的那么轻松。
这里是武林，但是也是封建王朝。
杀贪官，除恶霸，或许是武林中人的本分，用来扬名立万。
但是对于宋青来说，他真的觉得宁中则很是天真。
在他看来，这贪官或许是真的贪官，就算不是贪官也是个庸官，因为不作为是真的。但是若是要说贪污了朝廷的赈灾款，那也有些夸张。
至少宋青是有些不相信的。
不是贪官胆子小，而是宋青觉得，恐怕根本没有什么赈灾款。
在这武林世界，武林门派与朝廷本来就戒备又合作。试问华山地界发生干旱，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是否真的会赈灾？
宋青觉得不可能。
因为朝廷花费大代价去赈灾，便宜的只会是华山。
此地官员的威望，远远比不得华山的威望。
与其花费代价去赈灾，给华山输送无数弟子，让华山越加强大，不断更新新鲜血液。
还不如视而不见，坐等百姓流离失所，西北凋零。
如此既能削弱华山，又能减轻朝廷负担。
要知道，大明可是历代最穷的朝廷。
也因此，宁中则说什么西北也是朝廷子民，皇帝不愿意看到百姓人口减少什么的，根本就不合理。
一个最穷的朝廷，还要镇压武林门派，再加上传承日久，土地兼并严重。
恐怕朝廷迫不及待的希望正邪两道连年大战，削减人口减轻压力呢。无论正邪打成什么样，死再多人，只要动摇不得朝廷根本，那朝廷就是得利的。
死亡的人口，空出的土地，能缓解土地兼并的危机。没有土地兼并，吃不饱饭的百姓减少，那朝廷的危机也往后推移，大明朝廷的寿命，也会延长。
说起来有些冷血，但是，未必不是如此。
尤其是笑傲世界，日月神教玩的是暴兵流。而五岳剑派，少林武当，都是高手精英流派。
一次正邪大战，斩妖除魔，不知道要杀多少魔教普通弟子。
这些弟子死去，就是人口减少。魔教只要不覆灭，就能从新招揽弟子，到时候又是一个轮回。
如此不断的发动正邪大战，不断的杀下去，而朝廷永远安稳如山。
宋青以自己邪恶无比的心去推断，终究也只能得到这么一个结论。
这所谓的五岳剑派，这所谓的日月神教，恐怕就是朝廷坐看其成的。
至于武当少林的存在，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宋青目光闪动几下，这是自己邪恶的内心推断的结果，真假根本不知道，因此也不打算告诉宁中则。不过小心翼翼的心思，更多了几分警惕。
宁中则丝毫不知宋青刹那想过很多事情，而且这些事情看起来就不是正经人能想到的。
此刻她提着剑踩着裂开的土地，来到一处村长跟前。正欣赏着荒凉的风光，想要往前走去，却忽然脚步一顿看向前方村头。
只见一群老人毫无形象蹲坐地面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哈哈大笑，老人面前一个白衣身影盘膝而坐，看上去很受欢迎。
“心魔……”
宁中则抓了抓宝剑，内心喊道。
宋青也早已看到了那个白衣人，正是吃饭的时候坐在二楼栏杆处的刀客。
“我们先离开的，这小子怎么跑我们前面来了？”
“心魔觉得他不怀好意？”
“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不觉得，我是忽然想到父亲曾经在此地修过水渠，特意前来查看询问一下，看能不能翻修。我就连心魔都没告诉。”
“你既然觉得是巧合，抓那么紧的剑干什么？”
宁中则眨巴一下眼睛：“我觉得他不像好人，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宋青无语，长得漂亮还不许让人多看几眼，怎么女人都是喜欢用这样的事情辨别男人好坏？
而且，若是真的不去看你，恐怕你又不服气了。
宋青也没吐槽：“既然你想询问一下，就过去吧。我们小心一二，也不会出事。”
“那好，我过去问问。我不是害怕，就是有些紧张。”
“那跟害怕有什么区别？”
24：在下田伯光
宁中则右手提着宝剑，左手拉着系在胸口的包裹带子，迈动双腿向着村头走去。
但是走了几步，却又脚步一顿猛地转身离去。
宋青有些傻眼：“怎么了？”
宁中则咬着嘴唇：“我还是不过去了。”
“你是不是怕了？”
宁中则点了点头：“有点。”
宋青无语，这话怎么往下接？别说宁中则，就是他也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行走江湖，遇到了武林同道如何交流，遇到了武林败类是直接杀了还是教训一顿让他改过自新？
宋青脑海里是不断纠结推演的，思考着自己到时候如何去做。
就在刚才还在想着，若是那白衣刀客真的图谋不轨，自己是打还是逃，是生死相搏还是过几招之后与对方化敌为友。若是对方下毒或者偷袭怎么办？难道一晚上不睡觉？
不睡觉倒是没有关系，但是哪有千日防贼的。
直接杀了会不会太恶心？【别说作者太难受啊，杀过鸡的举手，杀过鸡用手去掏内脏的举手。】
是不是图谋不轨先不说，若是武林同道呢，若是正道少侠呢？
我这肉体如此完美，若是让对方起了不该起的心思直接表白，追求，死皮赖脸的当舔狗？
我宋青是吊着对方呢，还是吊着对方呢，还是吊着对方呢……
哎呀，好纠结。
也因此，宁中则转身离去，也是让宋青松了口气。
但是很快，他自嘲一笑。
曾经也幻想过穿越了怎么办，如今真的穿越了，在华山的时候和宁中则相处的还很好。
但是如今下山，内心的紧张却很是让他有些尴尬。
在这时代，穿越快一年，习武也已经登堂入室，自我感觉也融入其中了。
而且目的也确定，获得无数好处。
但是直到真的下山，宋青才忽然发现，自己虽然想要获得好处，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做，唯一想到的就是去偷。
自己也想要行走江湖，白衣怒骂，惩奸除恶，但是真的入了江湖，他忽然觉得还是心虚为多。
“果然我的性格，前世做肥宅根本不是社会的原因，是我自个的原因啊。”
宋青摇了摇头。
想到自己曾经也感觉社会不公，但是如今想来却有些过分了。
社会或许不公，但是怨天尤人的家伙就算给你机会，也未必抓的到。
就像如今的自己。
原来前面忽悠宁中则的我只是窝里横，真的离了家门也会慌啊。
脚步匆匆的往前走去，夜幕渐渐降临。
宁中则既然想要入城寻找那贪官污吏，自然是向着城门口去的。
华阴县城的城门并不高大，依靠二人的轻功和内力，是能够飞跃而上的。
也因此，宁中则也不着急，只是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生了火，然后取出打包的饼子，找了几片树叶垫在屁股下盘膝而坐。
“心魔，晚上是不是该你掌握身体了？”
宁中则掰开饼子塞到嘴里，贝齿咬动，咯嘣作响。
宋青含糊不清的说道：“咳咳，我今天不舒服，你来吧。”
宁中则挑了挑眉：“你能有什么不舒服。”
宋青含糊不清：“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宁中则恼了：“胡说八道什么，你是心魔。你莫不是怕了，因此不敢出来？”
宋青：“你还说我，你也不是怕了，不然为什么选到晚上？你是不敢去，故意让我去。”
宁中则瞳孔一缩眼神有些慌，暗道不愧是我心魔，这想法竟然瞒不过你。
不过是万万不能承认的，我宁中则岂能害怕？
只要我不承认，你说的什么都是虚假的。
想到此处。
宁中则振振有理：“为什么是晚上？你看过哪个大侠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是大白天的？”
宋青无语，心说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但是，不管你说什么道理，你就是害怕。
宋青躲在灵魂深处不出来。
宁中则看了看天色，星星挂在天空，眨巴着眼睛，很是调皮。夜已经深了，到了行动的时候了。
“心魔，你赶紧的，行侠仗义，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你可莫要错过，我都让给你了。”
“别说话，来人了。”
“荒郊野外哪有人，就算有也是鬼。你莫要框我，我宁中则岂是被吓……我曹。”
呛！
长剑映着星光，化作一道流光刺了过去。
嗡嗡嗡……
手腕猛地一抖，剑尖止住，冰冷的寒意落在来人眉心处。
宁中则秀眉挑了挑，瞳孔中的惊色在拔剑刹那化作冰冷，此刻却又满是惊讶和疑惑的盯着眼前的白衣刀客。
白衣刀客吞了吞口水，眼珠子都不敢动弹一下，额头上浮现出细密的汗水：“姑娘……”
“你是谁？”
“我们白天见过，好巧啊姑娘。”
内心深处，宋青开口：“杀了他。”
宁中则也是脸色一冷，意味深长的盯着白衣刀客。
你这好巧，是不是巧的有点过分了？
就算是刚下山的宁中则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宁中则也不多言，只是深深看了眼白衣刀客。
然后她忽然歪着头，冷着脸，玉手抓着一束秀发，二指一并往红唇塞去。
明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纤细的双眉渐渐倒竖。
眉心的红宝石光芒一闪，晃得人浑身冰冷。
刹那间，白衣刀客闭嘴了。
他瞳孔转动一下心头莫名有些慌，就在宁中则即将咬住那头发的时候，他再次开口：“别冲动，我是好人。”
“在下田伯光，刚出山门，久闻华山高手众多，特来以武会友却一无所获……”
“今日得见姑娘在下惊为天人，因此……”
宁中则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田伯光，下巴一扬一扬。田伯光吞着口水，缓缓往后退去，直到十步开外，才终于松了口气。
此刻，田伯光忽然觉得浑身湿透了，双腿更是从紧绷到松懈，一下子觉得浑身的力气才刚才对峙中消耗干净，虚弱的身躯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他不敢动作，脸皮略微僵硬的挤出笑脸冲着宁中则点头。
宁中则眯着眼扫过对方的长刀，双腿，手腕，最后落在眼睛上。见这田伯光虽然防备，却也漏洞百出，一前一后的脚虽然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但是去也太明显。
想到刚才对方‘刚出山门’的话，宁中则顿时信了不少，也因此脸色缓和下来。
田伯光时刻注意宁中则的表情，见到这样子顿时略微松懈。
但是刹那间，宁中则忽然俏脸冰冷双眼含煞：
“田伯光……”
“啊……”
“你这个淫贼，去死！”
“我……”
25：敢问姑娘芳名
嗡！
长剑划破了虚空，带着凌厉的星光宛若一道匹练从下而上撩了上来。
“姑娘听我解释……”
田伯光万万没想到，刚放下敌意的宁中则刹那间竟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令人胆战心惊，他目光震惊的盯着那剑光的弧度，竟然是从下而上直奔自己胯下。
这这这……
看起来如此漂亮的姑娘，怎么学的竟然是下三路的招式？
而且看这出手的熟练度定然是天天熬练的，这简直……
田伯光心头升起荒唐的感觉，有一种女神形象崩塌的既视感。
但是却来不及多想，只见那剑光一闪寒意逼来，无尽的杀机席卷而至，也不知是杀意凝练还是凛冬将至，田伯光只觉得下半身一点点冰冷冻僵，渐渐有一种失去了知觉的荒唐感。
他知道自己是命门被袭杀因此吓住了。
但是更知道不能如此下去。
这一刻所有招式都忘记了，自己那一手能追风逐月的狂风快刀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熟练度，剩下的只有天大危机的本能在驱动他的右手，本着无论如何也要救下兄弟狗头的想法，田伯光终于是晃动了右手猛地在身前横拉，铛的一声磕在了长剑之上。
呼！
田伯光松了口气，寒意逼人的感觉渐渐散去，宛若失去知觉的下半身也一点点回暖。
他目光化作刀芒，手腕绷紧之下整条胳膊都找回了十数年练刀的巅峰状态，掌心轻微摆动刀身就往下压去。
练刀练刀，刀重在前。
任何兵刃练得不仅仅是招式，更是如何掌握这重心。在这个江湖，没有什么意不意的说法，比拼的也只不过是招式的精妙程度和临阵发挥的思路转换。
换句话说，这个江湖上，体力也是战力的一个重要部分。
隔空掌法，意念压迫，甚至灵魂出窍化作剑招，在这个世界是寻找不到的。
田伯光无疑是这世界上用刀的天才，而十数年的勤学苦练练就的不仅仅是招式，手中的刀也早已经熟练于心，手腕轻轻一抖就借助重心挪移轻松下压。
灵巧遇到厚重，若是被直面压迫，孰强孰弱一眼可知。
田伯光嘴角勾起弧度，目光的自信重新抬起落在了宁中则冰冷却又令人迷恋的雪白脸蛋之上。
却见宁中则面无表情，眼神抖动一下都欠奉，更别说惊讶和慌张。
田伯光自信的目光猛然一僵，随即带着懊恼之下手腕猛地下压。
就在此刻，宁中则猛地抽剑而去，却又刹那突刺而出。
只听当啷一声清脆响声，田伯光只觉得自己宛若钢铁的手腕猛然失去了对长刀的控制，那重心猛地颤抖一下失去了自己的方向。
却是剑尖点在了刀尖上，只可惜田伯光并未看到。
在他的感觉中，厚重的刀身一刀斩空之下失去了目标，刀身比他预料的速度更加极快的落了下去。
田伯光本能的往上抬了抬刀柄，顿觉厚重无比。
他心头一沉，暗道不妙。
却听噗嗤一声。
他浑身一颤，满脸不可思议。
蹬蹬蹬。
一屁股坐在地上。
田伯光双眼惊骇而茫然，直愣愣的盯着那雪白的剑尖神情却又化作呆滞，然后想到了什么似得，他缓缓低头看向横在腿上的长刀……
雪白的刀身光可鉴人。
作为一个刀客对于自己的刀很是爱护，田伯光闲暇时光总是打磨一下，让这长刀不仅看上去光可鉴人，清晰无比，更是快的离奇吹毛断发。
但是此刻，刀身上倒映着田伯光呆滞的目光，他却又清晰的能看到自己愕然的剑光化作愕然，随即那愕然又刹那粉碎形成了崩溃还有些郁闷更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
啪嗒……啪嗒……啪嗒……
鲜红的鲜血顺着光可鉴人的刀身滑到刀尖，最后凝结成一滴滴血红的血珠子，滴落在干涸的地面。
田伯光庞大的身躯抖了抖，目光转换之下看向了破烂的白色锦衣长裤。
剧痛传来却挡不住他内心的骇然和惊恐。
“好快的刀。”
就在此刻，清冷中带着赞叹的悦耳声音传来。
田伯光猛地抬头看去，双眼愤怒又惊恐：“姑娘，你……”
宁中则面无表情的提着剑，站在田伯光面前不远不近，退可攻近可守的距离让田伯光知道，他拼命也无法，逃跑也无路。
他猛地咬紧嘴唇：“姑娘，我好心跟你打个招呼，为何下此毒手？”
他盯着那张倾国倾城却又宛若冰山的俏脸，语气带着悲愤和委屈，还有些难以置信。
却唯独没有愤怒和仇恨。
这张脸真美。
可能是我唐突了佳人。
宁中则冷着脸，红唇点点，面无表情。
她手持长剑，剑身修长，动也不动。
此刻听到田伯光语气及其复杂的质问，那柳叶眉倒竖一下，略微迟疑的开口说道：“采花贼人，人人得而诛之。”
田伯光闻言目光惊骇，刚才宁中则动手的时候叫了一声采花贼，他还以为听错。
但是此刻，田伯光内心却再也没有任何侥幸，只是内心惊恐无比的盯着宁中则：“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采花贼。”
宁中则有些迟疑的表情顿时坚定。
心说我怎么知道，当然是心魔说的。
但是没想到你还真的是采花贼。
宁中则清冷的表情更冷了几分，倒竖的双眉也宛若两把利剑，直欲刺破田伯光的心脏。
她不吭声，但是那表情，却让田伯光更加坚信对方明白自己的身份。
刹那间田伯光有一种崩溃的荒唐感，双眼凌乱无比的左右转动几下，声音更是带着无尽的憋屈：“我只是踩点，还没来得及动手啊。”
“我遇到姑娘之后，本打算放弃心中的想法。却没想到，姑娘竟然是那张县令请来杀我的人。早知如此，我就应该灭了他满门。”
宁中则有些晕，努力的绷着脸化作冰山。
她内心很是激动，没想到刚下山就为民除害，遇到一个采花淫贼。
但是，此刻听到对方还没动手，宁中则更是有一种荒唐的感觉。
这采花贼是真的。
只是还没动手而已。
那……算不算采花贼？
宁中则咬着银牙才没有表情崩塌，但是一双眸子也左右乱转起来，颇有些心虚。
只可惜田伯光低着头语气低沉，根本没有注意到宁中则的表情。他刹那颓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含糊不清的说道：“姑娘，你动手吧。”
宁中则：“好。”
不管你动没动手。
你就是采花贼了。
心魔说的。
不然我宁女侠岂不是错杀无辜？
“等等……”田伯光开口。
“你有遗言？”宁中则疑惑看来、
田伯光愣愣的盯着宁中则的俏脸，那眉眼，那鼻梁，那红唇，那下巴……
那雪白如月光的肌肤。
他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有，敢问姑娘芳名？”
26：宁宁啊，你把握不住，让我来
夜风卷着尘土，令人呼吸不畅。
但是宁中则忽然停止呼吸并不是因为这空气中的尘土，而是田伯光的话。
她本以为田伯光会有什么遗言交代，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问自己的名字。
宁中则呆愣一下，心脏都被震惊的停止了跳动。紧接着回过神来，柳眉倒竖，俏脸含煞眼神不善起来。
好一个淫贼。
死到临头竟然还惦记着本姑娘。
真真是令人无法理解的奇葩心思。
宁中则是又愤怒又震惊还疑惑，这淫贼，为了贪花好色死都不怕了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等人？
“这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就在此刻，宋青的话传来。
宁中则当然听过这种话，毕竟华山虽然是名门正派，但是男弟子还是居多。男人一多了，那话说起来自然就口无遮拦，私底下什么言语都敢脱口而出。
但是宁中则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因为男弟子。
须知道这年头礼教大防正是到了关键时刻，虽然还没有我大清时候的变态，但是已经约束的人不敢做多余的动作。
举个例子，历朝历代都有什么富家小姐或者大家闺秀看上穷酸书生的话本之类的。
但是在我大清，除了含冤的妇人之外，还有别的？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说回正途，宁中则虽然是江湖中人，一出生就是华山大小姐。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不拘小节，但是男女打防还是很看重的。
也因此，宁中则小时候与男弟子玩过。
但是岁数一大，定然是只能陪着女弟子胡闹了。
而小时候的孩子能懂什么？
再早熟的古代人，也不能四五岁就啥啥啥都见识过吧，那也太邪恶了。
因此，宁中则知道这做鬼也风流的话，并不是从华山男弟子嘴里说出来的，而是从女弟子嘴里说出。
她想到曾经的一群风华正茂的师姐，一边红着脸满嘴吐槽男人猥琐下流，一边眼睛水汪汪浑身滚烫的一群人围在一起打闹，彼此搅着腿踹来踹去的场景，顿时脸一红：“呸。”
田伯光讪讪一笑，面容尴尬，破有些羞愧：“姑娘，在下唐突了……”
宁中则咬着嘴唇，红着脸蛋，媚眼如丝的横了田伯光一眼。她知道自己被调戏了，因此更加恼怒，手腕一抖就要杀了这淫贼。
宋青此刻，却叹息一声：“咳咳，宁宁，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
宁中则微微一愣，羞恼的说道：“你早该出来，我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怎么能面对这么羞辱的场面。”
宋青：“我也清清白白啊……”
“你是心魔，你懂个锤子清白。”
宋青无语。
心魔就没有魔权吗?
宁宁啊宁宁，没想到你也是个歧视的。
不过好在，宋青掌握了肉身。
月光下，星光洒落。；
田伯光看到宁中则目光羞恼，长剑突刺，顿时叹息一声知道自己死定了。而唯一的遗憾的就是，临死了，也不知这让自己怦然心动，更是将自己从罪恶的深渊拉回来的女子的名姓。
于是他双眼一闭叹息道：“姑娘动手吧。”
但是，等了片刻，却只觉自己脖颈冰冷，那是剑锋的寒意，他清洗感受。只是令人意外的是，这长剑剑尖压在喉咙，却再也没有进一寸，只是让冰冷的感觉让田伯光不敢妄动。
他不想死。
刚才求死是因为唐突了佳人，也因为被自己内心的白月光误会。
但是此刻忽然察觉有了转机，田伯光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起来。
他颇为期待的睁开眼，内心想着是不是可以活下去，甚至那缥缈的想法也……
田伯光看到一张清冷的精致俏脸，佳人歪着脑袋，长发倾斜，俏脸巴掌大小，与月光倒影，闪闪发光。
那挺翘的鼻梁上，是一双复杂无比的眸子。
田伯光从没见过这么复杂而美丽的眸子。
那眸子像是黑宝石，却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那光芒很是羞恼，但是却又带着迟疑不定，还有深深的疑惑。
那是一双复杂的眸子。
一刹那田伯光的心脏不争气的疯狂跳动起来。
他本以为佳人的容颜，已经是时间绝颠。
但是这双眼，却更是能触动人的心神。
田伯光蹲在地面上，只觉得身上的伤口也不疼了，眼中的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一身男装打扮的佳人傲立身前，微微歪着脑袋目光复杂的手持长剑抵在喉咙看着自己。
如果画面定格，这定然是传世名画。
田伯光忽然觉得自己的灵魂飘上了天，他宛若老天爷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
画面是粉红色。
“呵呵呵呵……”
田伯光傻傻的笑了起来，却喉咙一疼刹那惊醒。
他察觉喉咙破了，伤口喷血，那长剑再往前一点，自己断然没有活命的机会。
一刹那生死危机降临让田伯光恢复了过来，目光中绝美的画面再也不见，他内心颇为惋惜，心说那传世名画永远的留在了自己的心头，再也不会给任何人见到。
田伯光内心惋惜的叹息一声，却见眼前的佳人咬着嘴唇，双眼羞恼又愤怒，手腕都在颤抖像是抓不住沉重的长剑。
红唇开合间，是令人浑身燥热的含糊不清的话：“你再乱看……”
那声音不是说出来的，更像是咬着嘴唇情不自禁的从心头跳出来的。含糊不清的话说的极快，但是田伯光偏偏听的清楚了。
“心魔，你……”
“闭嘴，看我的。”
“心魔你说话的语气……”
“咳咳，宁宁，江湖这潭水太深，你把握不住，让我来。”
“……”
宋青打断宁中则的话，努力的维持自己双眼的情绪，作为一个龙套，有一手高超的演技很合理吧？
作为一个扮演各种角色，形象丰富，经历也丰富，上映的电影和电视剧加起来比娱乐圈什么小鲜肉什么影帝视帝什么拼命女王什么努力的各种偶像产量都要多几百倍的龙套。
宋青会用眼睛说话这种基本操作很合理吧？
总之，田伯光是看懂了。
他不仅懂了，还知道原因。
原来，刚才我看的入迷，让佳人害羞了。
“你还看！”
正在田伯光发呆的时候，耳边传来气急又娇羞的怒斥。他吓了一跳正要求饶，胸口却挨了一脚。
田伯光：“……”
为什么不是剑？
27：七上八下的田伯光
宁中则抱着胳膊，眼神古怪的看着心魔和田伯光，总感觉这俩人不对劲的样子。
尤其是，刚才田伯光滴溜溜的盯着自己的脸猛看。
若是她的话，定然是一剑刺过去。
却没想到，平时很暴躁的心魔，竟然只是踹了一脚。
宁中则疑惑：难道心魔平时的暴躁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敢杀人的胆小？
定然是如此了！！！
宁中则推己即人，默默点头。
她还是决定不说话，想要看看这江湖的水，到底有多深。
此刻，宋青咬着红唇俏脸愤怒无比，那模样像是暴怒急了要杀人。田伯光被一脚踹翻，疼的龇牙咧嘴之下更是有些惊恐，这一次是真的要杀我了？
虽然不知为何刚才不用剑，但是田伯光看到宋青愤怒的俏脸，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刚才求死，结果没死成。
这一会，田伯光再想去死，可是没有那个勇气了。
他还是刚出山门的少年郎，还没活够，哪能去死啊？
于是在地面翻滚一下，田伯光挣扎起来就要求饶。只是抬起头的刹那，刚好风吹过，他猛然瞧见宋青的长发飞舞，露出了一双含羞带怯还有点恼火的眸子。
田伯光心头猛跳一下求饶的话咽了下去，心头只有一个想法：佳人这是害羞，并不是真的要杀人。
虽然那张绝美的脸，依旧是冷冰冰。
但是看到那双含羞带怯的羞恼的眸子，田伯光却刹那‘看破’了佳人的内心。
于是，求饶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求死：“姑娘为何不动手？”
田伯光觉得，自己还能拯救一下，于是不等宋青开口，他接着说道：“虽然在下还没有真的采花，但是却也动了那个心思。如今想来，实在是罪大恶极。姑娘动手吧，在下不会怨恨姑娘的。”
以退为进。
还标明自己真的没有动手，自己不是真的采花贼。
这一刻，田伯光觉得自己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
他已经看破眼前的佳人，更加确定这不是心狠手辣的。至于刚才被切了兄弟的脑袋，那完全是误会。
是人家恼羞成怒的误会。
再说了，动手的又不是对方，是自己误打误撞自己弄了自己。
怎么能怪罪女神？
果然，田伯光内心一片推理之后，再颇为有‘技巧’的说了自己还没有采花的事实，他看到眼前佳人的眼神变了。
那羞恼，化作了疑惑。
那猎艳红唇，也再次被咬住了。
女神果然是善良的，恢复冷静之后才不会乱杀无辜。
田伯光喜滋滋的想着：“姑娘……”
“你闭嘴。”
宋青再次‘恼怒’起来。
甚至身子都绷紧了，长剑再次举起。
田伯光干脆的闭嘴，不敢再多看。
果然，女神的长剑放下了，他看到剑尖落在地面，忍不住勾起嘴角。
场面安静了足足十几个呼吸，就在田伯光跪在那里膝盖有点疼，胯下也有点疼，撑不住的时候。
耳边终于传来他等待已久，也是他内心算计……故意引导对方之下想要听到的那句话：“你……你为何没有动手？”
田伯光抬起头努力的露出悲伤的目光：“哎，此时说来话长，半月前我来华山刚好遇到几个恶霸对张小姐……于是我……我们二人两情相悦……但是没想到那张大人竟然是个黑心肠的，而张小姐也一直利用在下……我愤怒之下……”
“直到我遇到姑娘，才猛然发现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完美的人，当时我的心像是被击……”
宋青瞪眼，咬着嘴唇举着剑：“你好好说。”
田伯光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当时就觉得为了张小姐做坏事不值得，所以才……如今想来，当时确实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田伯光说完，舔了舔嘴唇，偷摸摸的看着宋青的脸色。
却见宋青脸色变化，目光却柔和下来，还带着一丝后悔，。
田伯光心里甜滋滋的。
良久，他等到一句话……
“我……误会你了。”
“啊?”
“对不起……”
“没事没事，都是误会，江湖上哪有不误会的，姑娘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可是我把你……”
“都是我学艺不精自己砍了自己。”
宋青目光更加后悔，还有点心疼的看着田伯光。她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这么看着，看的田伯光心肝狂跳。
又过了十几个呼吸，田伯光忍不住就要说话的时候，宋青开口了。
她声音软绵绵的，像是毛茸茸的落在心尖上，让田伯光肌肤都在颤抖。
“明日我们去找大夫，看能不能，能不能接……”
说到这里，宋青脸红，别过头去。
田伯光激动的摇头：“姑娘你说笑了，在下怎么能答应你以……啊啊啊……这个……接接接接……”
说好的照顾人家后半辈子呢？
田伯光兴奋地表情肉眼可见的消散下去，挺起的腰背也猛地一松，肩膀双臂耷拉的落下。
宋青扭头，疑惑的看着田伯光。
田伯光：“……”
他舔了舔嘴唇，想要再暗示一下。
但是，看着这疑惑纯净无暇的眸子，田伯光总是开不了口。
他张着嘴巴半晌，才干巴巴的说道：“咳咳，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不必了……”
接不上的，这要是能接上，那就厉害了。
田伯光内心小失落：“姑娘，既然误会说开了，那在下就……”
他想走。
女神没有按照计划来。
以后，更不可能看上自己这么一个没了兄弟的孤家寡人了。
想到此处，田伯光意志消沉的就要起身。
但是，宋青关心的蹲下：“别动，你受伤了。”
“还是先包扎一下，这有我亲手调制的伤药，我来给……给给……”
正要走的田伯光看着忽然脸红又结结巴巴不知所措的宋青，顿时心里一暖：“不必，我自己来，自己来。”
他伸手去接那白瓷玉瓶，手指都有点颤抖，一双贼眼死死的盯着宋青修长宛若透明的纤细手指，但是就在快要接触到的时候，玉瓶毫无征兆的落下。
田伯光只好一把抓住，内心失落。
就差一点。
“你快上药，我前面等你。”
宋青转身就跑，田伯光看着婀娜的腰肢扭啊扭，正发呆呢，宋青忽然又扭头跑回了。
田伯光赶紧慌张的移开目光。
宋青站在田伯光身前，脸色变幻不定，看的田伯光内心忐忑。就在他疑惑想要询问的时候，忽然，宋青一咬红唇，眸子中流漏出‘拼了’的目光，随即脸蛋红了。
她抓住自己的长衫猛地一脱铺在地上，红着脸低着头不敢见人似的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你坐，坐我衣服上……”
说完这句话，宋青彻底的跑开了。
用轻功。
眨眼看不见。
田伯光等圆眼睛看着摊着的衣服，甚至都忘记去看宋青奔跑的身影。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她的衣服……
忽然感觉这空气的都透着清香。
28：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心魔……”
“闭嘴。”
“你不对劲，你在干什么？”
“咳咳，我……宁宁，你不懂。”
“我觉得你不对劲。”
宁中则抱着胳膊嘟着嘴，双眼全是疑惑。这心魔刚才在干什么？就算她还是一个小白，也感觉不对劲。
尤其是，每次宋青说话那娇滴滴的声音，莫名其妙让她打冷颤。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啊。
那语气，那表情，那动作……她忽然感觉恶心。
总感觉若是遇到这种女人，想要一剑弄死才舒服。
但是这个女人却是自己的另一面……
宁中则满脸纠结。
宋青打开包裹，一边换上新衣服，一边说道：“什么不对劲，你是说为什么不杀他？好叫你知道，我这是废物利用。”
“怎么利用？不该杀了他吗？”
“杀了多浪费，好歹是一个高手。你我要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还要为民请命，如果多一些帮手，那样做事也方便，你说对不对。”
宁中则歪着头想了想：“多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自然是好的。但是他是采花贼，这个秘密还是你告诉我的。而且，他还承认了。虽然他还没做，但是，到底是心思叵测，依我看杀了最好，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再犯。”
没杀过人的宁中则说的话杀气凌然。
宋青满脸叹息：“你呀你，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我们是小仙女，不是糙汉子。”
“我辈江湖儿女……”
宋青打断她：“我知道江湖儿女，但是江湖儿女就要杀人吗？别人的命就不是爹娘生养的？”
宁中则气急：“在山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时可是告诉我，我辈江湖儿女，当骑最快的马逗最俊的小哥，用最快的剑杀最恶的人。你还想一剑劈了这腐朽的朝廷，用手中剑为黎民开天辟地。”
宋青脸红：“谁还没有年轻过……”
他怕宁中则接着揭短，赶紧说道：“你闭嘴，不要说话。以前我们行事没有章法，但是从今日起我们必须立下规矩。今后行走江湖，我们手中剑不能见血，不得杀人。我们要群雄俯首，还要成为武林传奇。”
“你在做梦，不打打杀杀，不打出威名，如何成为武林传奇？”宁中则觉得宋青异想天开。
爹爹说过，威名是打出来的，地位是站出来的，身份是杀出来的。
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不是江湖。
就算是战场，也要有实力才能令人屈服。
宋青笑了：“以前我还不知道怎么做，但是刚才看到那田伯光对咱这脸蛋这么痴迷，我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宁中则：“？？？”
她想着宋青有什么想法。
难道靠这张脸让人改邪归正？
那我华山干脆改名少林寺得了，还练什么剑，行什么侠？
宋青眉宇闪烁着精光。
来到这个江湖，他确实是不知道如何去做，如何去生活。
江湖是什么？
宋青也并不清楚的太透彻。
是陪着宁中则打打杀杀一辈子？
是行侠仗义惩奸除恶？
是为民请命杀贪官污吏？
还是更进一步推翻这即将没落的朝廷，打造一尊女帝，日月当空？
当是时，扬帆四海，征战八方，让日月升起的地方，全是女帝的脚下土地？
宋青脑海中思绪驳杂。
无论哪一种想法，他都觉得太俗气了。
直到刚才看到田伯光那痴迷的目光。
宋青才忽然似有所悟，内心中直接通透起来。
他明白自己要如何去走这江湖路了。
宁中则：“什么想法？”
宋青：“这个……以后你就知道了。”
还是不要告诉宁宁了，这想法，就算是咱本人，都有点羞涩啊。
不过想一下竟然还有点刺激。
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宋青忽然沉思，自己怎么忽然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好不对劲的样子。
宁中则也歪着头沉思，却没想到什么。
不过还是气恼的开口：“就算是对坏人，你也不该说谎。那疗伤药明明是师兄亲手调制的，还有那衣服，明明是师兄的……”
“哎呀，区区小事，何必斤斤计较。我辈江湖儿女不该不拘小节吗？”
宁中则：‘……’
好话坏话都是你说。
心魔，你不亏是心魔。
果然，我内心的阴暗，全被心魔吃了。
我宁中则，才会如此的干净。
宁中则气恼的翻起白眼，有点后悔将身子交给宋青了。早知如此，她就该一剑杀了田伯光那还不是淫贼的淫贼。
到那时才会干净利索，哪有现在的纠结？
就在两人斗嘴的时候，远处的路边，田伯光颤抖着手去抓地面上的衣服。
只是简简单单的粗布灰衣，但是入手却感觉柔滑细腻，甚至有一种清香扑鼻。
田伯光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只感觉血喷的更加狂放了。
他忍不住抬起屁股就要坐上去，但是脑海中浮现宋青那含羞带怯的眸子让他却又忍住了。
田伯光转过身，小心翼翼的将那衣服叠放整齐，然后才露出笑脸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上药。
药粉是白色，瓷瓶也是白色。
田伯光小心翼翼的从瓶口洒落，带着点点冰冷的感觉落在伤口，刹那间他感觉这效果绝了，竟然不疼了似得。
不仅不疼，反而还有点强壮气血的功效，让他气血沸腾。
“好药。”
想到这是宋青亲手研磨，调制，最后装在玉瓶内贴身放好的，田伯光忍不住兴奋的赞叹一声。
就在此刻，宋青站在远处呼喊：“田少侠，你伤势如何了？”
田伯光慌张的抬头：“无碍，这就好了。”他慌张的扯烂一块布子胡乱一裹，然后将手在身上擦拭干净。
田伯光蹲下身捡起衣服抱在怀里，犹豫一下又将白玉瓷瓶藏在衣袖口袋。
这才小跑着向前而去。
来到近前，却见宋青正满脸关心的看过来。田伯光内心一暖：“姑娘，在下伤势无碍，有劳挂心了。”
宋青目光关心：“真的无碍？我看流了好多血。”
“无碍，真的无碍，男子汉大丈夫，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宋青松了口气，展颜一笑，田伯光看的一呆。
宋青：“对了，我那药……”
田伯光目光躲闪：“咳咳，刚才天色太黑，一不小心不知道打到什么地方去了，等明日……”
“看来是丢了。”
“啊……也许能找到……”田伯光捏了捏袖筒里的白瓷瓶，看到宋青语气低沉，想着是不是还回去。
“找不到也无事，你伤势能好就行。”宋青语气有些低沉，声音几不可闻的嘀咕：“只可惜是爹爹留给我送给未来夫婿……”
宁中则：“？？？”
田伯光猛地抓紧了衣袖的白瓷瓶生怕人抢走了似得。
29：我宁中则岂是不仗义的
月光清冷，星辉洒落。
今夜只是月牙的天色明明说不上美好，但是在田伯光眼中简直就是良辰美景，美不胜收。
主要是月下的人。
田伯光怔怔的坐在枯草叶上，后背靠着大树假装伤势不支睡着。但是微眯的双眼却透过缝隙看向前方十几步外站在青石上的身影。
那身影提着宝剑，傲然而立。
她微微扬起头，像是迎接月光。；
那月光也在配合，降落下来，像是形成了光柱照射在眉心。
刹那间俏脸莹莹发光，肌肤宛若透明。
目光中的人儿虽然一身灰色男装长袍，但是周身却弥漫着莹白的光点，浑身透着圣洁而完美的气息。
“白玉观音。”
田伯光脑海中只剩下这么一个想法。
他浅薄的知识和经历，也只告诉他世界上也只有观音才是最为圣洁的。
但是庙宇中金黄的或者是灰白的观音像，哪怕是传说中白玉雕刻而成的观音，此刻在田伯光的眼中也没有宋青完美。
那盈盈光泽的身影迎接着月光凭风而立，风吹来，她一动不动。就像是白玉观音一般散发着圣洁，深深的印在田伯光的脑海里，心肝里。
两个时辰转眼而过，宋青就那么安静的站着。
不仅迎接月光，还极限的运转体内内力，激发【月经】心法的特性，努力让自身变得更加纯净无暇，完美动人。
他自信，此刻的自己定然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佳人。
任何男人见到都会倾心。
但是，却又会升起自惭形愧不可亵玩的距离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心尖上的一缕青烟，飘飘然像是神灵，想要努力接近，却又不敢太过接近。
宋青能体会这种感觉。
在他还是肥宅的时候。
曾经他隔壁住着的那个纯洁宛若初恋的少女，就是宋青内心中的一缕青烟，他生怕靠近，被自身带的风尘吹散。却又害怕距离太远，那青烟自行飘走，再也寻之不见。
最后发稿费了，宋青咬咬牙敲开了对门。
宋青才忽然发现青烟也是虚幻的。
不过那夜他很爽。
宋青缓缓吸收最后一缕月华，降落的星光像是也吸入体内，让她更是多了梦幻。体内的内力运转周天，【月经】心法神奇的功效激发到了极致，刹那间宛若奔月离去，像是仙子飞天。
田伯光眯着的双眼再也把持不住的睁开，伸手就要去抓。却猛然发现那人还站在那里从未离去。
田伯光讪讪的收回伸出的爪子，他就这么看了两个时辰，那身影明明是灰色男装，却白的发慌，美的不真实。
“田兄还未安歇？”
宋青扭过头目光清冷，精致的玉脸虽然紧绷着，但是还是微微松动，在田伯光看来就是在笑。
玉人不苟言笑，这轻微的松动已经是最好的温柔。
田伯光尽量的温文尔雅：“宁女侠，在下睡不着。”
“你伤势还没好，若是不好好休息，恐有反复。”宋青微微皱眉看向田伯光，语气虽然依旧清冷但是田伯光偏偏听到了关切。
他更加开心：“不碍事，我内功也算深厚，问题不大。宁女侠，左右无事不如……”
“叫我名字就好。”宋青打断道：“或者叫我小妹也行。”
田伯光张了张嘴，心脏不争气的跳动起来：“宁……宁……宁小妹。”
他有些泄气，被宋青干净毫无杂念的眸子盯着，总是雇不起勇气喊对方的名字。
甚至对视，都有些心虚。
但是这一身宁小妹出口，却让田伯光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和对方有了什么特殊的关系一样。
再也不陌生。
“田兄，你刚才说不如什么？”宋青像是没有发现田伯光的窘迫，满脸天真的询问。
田伯光回过神来：“啊，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宁小妹与那张大人做了什么交易，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宋青微微一愣：“张大人？这是何人，小妹并不认识。田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田伯光一愣：“不认识吗？那小妹为何知道我是淫贼？”
宋青皱眉：“是田兄的目光让人心生不悦，田兄是内心怨愤吗？若是如此，那小妹也让田兄刺一剑。”
“不是不是……”
田伯光暗暗叫苦。，
心说这能比吗？
我一刀断了兄弟的头，刺你一剑你也赔不起啊，这重要性不可同日而语。
而我又岂能刺你一剑。
更让田伯光有些暗暗叫苦的是，二人化解误会的时刻，宋青虽然依旧清冷，但是偶尔也会露出羞恼的表情。
但是这一会，佳人却冷若寒冰，宛若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想到佳人含羞带怯目露关心的递给自己药物，又看着眼前清冷眸光纯净无暇的白玉观音，田伯光有一种荒唐的感觉。
他竟然不知道刚才那含羞带怯的人更加迷人，还是眼前的白玉观音纯净的更加好看。
或许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人间极致。
但是，很明显那含羞带怯的宁小妹更加好相处，但是若让他选择，他也不舍得让这纯净无暇的毫无杂念的眸子消失。
田伯光只好感慨那一个是落入人间的精灵，而眼前这确实天上的仙子高不可攀。
只是面对这圣洁的仙子他总是有些心虚，心虚自己内心不该有的想法玷污了对方，生怕被看破。
宋青歪着脑袋，眸子依旧毫无杂念，纯净的令人惭愧：“田兄在说什么？”
田伯光深吸口气，虽然语气依旧平淡但是他却听出了不满和疑惑，于是赶紧解释：“我并未责怪，还请宁小妹不要多想。宁小妹见谅，我观你白日出城，夜晚为何又……”
宁中则闻言清冷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那一双毫无杂念的眸子也多了一丝愤怒和不忍：“我去找那县令想要让他救济百姓，只是没想到竟然遇到田兄，实在是……”
田伯光一愣：“救济百姓？”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张嘴说道：“宁小妹怕是不知道，这朝廷根本没有救济的想法……”
“这怎么可能。”宋青急了，眸子闪过不忍和痛心。
田伯光看的幽幽一叹，能让仙子落凡尘的，果然是大慈大悲苍生苦难之事。
宁小妹是善良的，或许是长久不接触外人，因此才会如此单纯无知。
我是否应该说明真相？
难道说朝廷是害怕华山做大，因此不管此地百姓？
不行不行，小妹善良单纯，若是知道世间险恶，内心该会如何痛苦？
田伯光啊田伯光，你岂能如此残忍。
但是若是不说明，又如何应付小妹？
田伯光陷入了沉思。
而宋青越加‘着急’，竟然不顾不管的跑了过来蹲在田伯光的身边，扬起洁白纯洁无瑕的俏脸，就这么从下而上颇有些‘仰视’的看着田伯光的双眼。
“田兄，还请告之。”
淡淡的清香扑鼻，还有这淡淡的清凉。
宋青虽然还没触碰到他，但是田伯光却觉得宁小妹就是一块冰玉，即使没有接触，他依旧感觉周身的空气也骤然清冷起来，那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令人精神一震，即使风吹来却也凝而不散。
冰肌玉骨清无汗，钟灵造化宁仙子。
“田兄……”宋青看到田伯光张着嘴发呆，就差流口水了。他嘀咕是不是表演太过了，忍不住用剑鞘撞了撞他胳膊。
田伯光只感觉胳膊刹那麻麻的，像是猫爪子抓过一般，浑身都软趴趴下去。
“啊……咳咳，宁师妹请听我说……”田伯光咳咳一声脸色努力正经：“这朝廷，贪官污吏太多，贪官污吏，是不会在乎小民死活的。”
看到宋青着急，他赶紧摆手：“宁小妹不要着急，我有办法处理。要知道，这贪官污吏，大多是贪生怕死的。
他们为官是为了升官发财享受富贵，若是我等江湖中人上门，这群读书人虽然瞧不起我等，但是也都会花财消灾……”
宋青点头：“小妹正是想要如此做。”
田伯光摇头说道：“宁小妹此言差矣，须知人善被人欺，小妹一副仙子尊荣，那读书人大多心黑，贪花好色，又巧舌如簧，不知廉耻，多会用甜言蜜语哄骗。”
宋青脸色一正：“小妹定然不会……”
“小妹啊，我知你心地善良，但是小妹也太过单纯。若是那贪官用百姓威胁你下嫁，你该如何？”
必须打消宁小妹的危险想法，读书人都坏滴很。
田伯光脸色严肃的吓唬道，果然，宋青脸色一变，目光闪烁起来，颇为有些苦恼和犹豫还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田伯光乘热打铁：“所以，此事宁小妹你不能去做……”
“但是百姓……”
“小妹，你这性子太容易被威胁了，贪官若是见了你，定然会知道你担心百姓，因此无耻威胁，你就不怕……”
宋青咬着嘴唇，眼圈有点红，神色也有些失落：“若是能救百姓，小妹就算是就算是……”
这哪行？
这绝对不行。
田伯光内心猛地揪痛，他本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是此刻看到宋青的表情，内心却颇为升起无尽的愤懑。
这狗日的世道。
田伯光抓紧拳头，知道宋青虽然武功不错内心却又如此柔弱，他顿时更加不敢让宋青接触这等污秽的事情。
叹息一声，田伯光开口：“小妹放心，此事交给我吧。”
“不行不行，我岂能如此不仗义。”
“我华山宁中则，虽然无甚威名，但是也断然不会让朋友冒险置之不理的。”
“若是如此，我宁中则还有什么脸面行走江湖。”
宋青果断摇头，还一副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样子。
田伯光哭笑不得，这宁小妹，如此单纯就下山，幸亏哦碰到了我田伯光。但凡是个心思复杂的，也不知道宁小妹被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还仗义，这江湖上哪有什么仗义。
田伯光啊田伯光，万万不能让宁小妹失去了这份单纯。
他故作豪迈的哈哈大笑：“小妹啊，非是如此，而是我去做事，小妹在外接引，免得断了后路。”
宋青还要说话，田伯光忽悠道：“宁小妹不要多想，你想一下后路代表我二人的生命安危，责任重大……”
宋青仔细一想也是，顿时被田伯光‘忽悠’的连连点头。她用力的抓着宝剑，表情看起来让人发笑，认真地严肃的说道：“田兄放心，小妹一定做好接引的事情。但是田兄也要小心，万万不能出事了。”
田伯光内心暗乐，果然是个单纯的，这就相信了我的话。
小妹啊小妹，幸亏你遇到我田伯光，若是不然……
尤其是看到宋青抓着剑浑身绷紧满脸认真的说话。
田伯光内心感觉好笑的同时，更是一暖。心说：宁小妹果然是温柔体贴的。
“对了田兄，你的伤势……”宋青这才‘想起’田伯光还在受伤。
田伯光大手一摆：“区区小伤，不足挂齿。等凌晨我就行动，到时候如果大事做成，我会通知宁小妹你的。”
宋青点头：“那好，小妹就在城外接应田兄。呐，田兄，若是被人发现，你就一定要报我华山宁中则的名号，此事因小妹而起，断然不能连累田兄。”
田伯光点头：“我晓得。”
心中却说，我岂能连累华山？
宁小妹啊，你就在城外看着吧，等我田伯光杀的那张大人胆寒，带着粮食银钱出城就好。
这龌蹉事，小妹你还是不要参与了。
30：老乡开下门
华山，思过崖，月明星稀。
岳不群满脸沉重的面对着缥缈深渊，自从清晨发现师妹不在，他虽然略微担忧，但是并没有多想。
只是觉得，师妹或许是练武去了，毕竟师妹比自己更努力。
但是，时值中午，师妹依旧没有身影。
等到晚上，岳不群慌了。
师妹走了。
发疯的师妹，精神不正常的师妹，单纯善良努力上进的师妹……就这么走了。
她去江湖了？
她会不会被骗？
岳不群内心慌张，一刹那失去了所有的主意，只是满心懊恼的找到师傅的墓碑跪下忏悔。
这一忏悔，就从自己没有照顾好师妹，让师妹疯癫，对不起师傅的托付，然后就说到了自己彷徨之下继承华山的内心痛苦。
他平日坚强，从不敢来师傅坟墓跟前吊唁。一是华山还没有光大，恢复鼎盛，岳不群觉得无言面对师傅。
二就是内心憋着一股气，想要努力提升实力，等到有些资本再来告诉师傅，也好让师傅安心。
本着这样的心态，岳不群平时的稳重其实更是压抑为多。
也正因为如此，一开口就打开了话夹子，将内心的苦楚和压力喷涌而出。等到回神，一天已经过去。
岳不群怔怔的站在思过崖上，看着朦胧的悬崖，内心也不知道是反思多一些，还是逃避多一些。
“师妹一定是跑了，华山太沉重，她不想再肩负。”
“不，师妹不是这样的人……”
“岳不群啊岳不群，师傅的女儿都不在乎，你还坚持什么？下山吧，好好过日子。”
“不行，华山前辈看着我，师傅看着我，师兄师姐们也看着我……”
“师妹不会回来了，你一个人扛不起华山的，放弃吧。”
“师妹一定会回来，她只是贪玩。”
岳不群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各种想法交错，让他不堪重负的低下了脑袋，弯下了越发强壮的腰肢，双臂耷拉着撑着巨石，汗水流淌脸颊，啪嗒低落。
风清扬长发飘飘皱眉看着岳不群即将崩溃的身影，有些不理解这个平时颇为‘稳重’很有君子之风的弟子为什么会流漏出如此柔弱的一面。
“比宁宁差远了。”
风清扬脑海中响起那道坚强不断练剑的身影，怅然若失的喃喃道。
他抬起头，看向月亮。
月牙挂在空中，像是那人的倒影。
“啊……”
一声愤怒的吼叫忽悠传来，风清扬目光一冷浑身绷紧。
却见岳不群发狂一般双手推着巨石，内力喷涌，强力爆发。
轰隆隆。
巨石滚落山道，撞击着山壁。
最后寂静无声。
岳不群跪在地上，脱力一般快速的喘息着。
双拳压着地面，手臂在轻微颤抖。
庞大的身躯变得更加柔弱，却刹那间，又挺直了腰背。
他面对悬崖，抓了抓凌乱的长发，然后拉了拉有些脏兮兮的长袍，努力的维持自己的脸上表情。
最后转身，重新化作了温文尔雅的模样。
提着剑，沿着山道，一步步坚定无比的走下了思过崖。
风清扬目光呆滞。
脑瓜子嗡嗡的。
半晌。
“有病！”
声音在空中漂浮。
人影却消失不见。
他永远不会理解岳不群内心的苦楚，更体会不到岳不群心中的压力。
一个逃避现实，不想承担责任的人。
实力再强大。
也永远不会体会到普通人内心的坚持。
他冠以潇洒。
谁又不想潇洒？
屋梁上再次穿过麻绳，系在长发之上。
“明日下山，寻找师妹。”
岳不群看了眼打包好的包裹，里面装着秘籍。
然后盘膝而坐，长剑放在身边，默默打坐起来。
华山就在这里。
人在，华山才在。
人亡，华山亦不是华山。
……
“老乡，开下门？”
“谁？”
“我，查……咳咳，我乃华山宁中则，有要事通知老乡。”
吱呀，木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警惕的眸子。却见门外是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那眸子闪过惊讶，刹那拉开房门。
衣衫不整的男人搓着手有些局促的看着宁中则：“女侠，您这是……”
“不是借宿。”宋青清冷的脸挤出温柔的笑，打消对方警惕的心：“是这样，我乃华山宁中则，此次下山历练，却见华阴周边干旱的厉害，很多百姓都卖儿卖女，我于心不忍，因此想要帮助一下大家。”
“原来是华山女侠。”
男人目光亲近许多，他让开门口：“快进来……女侠见谅，屋内无灯……”
“无事。”
宋青运转内力，虽然是黑夜，但是依旧朦胧可见。
这是简单的土胚房，夹杂着杂草，房屋很低，看上去很是狭隘，屋子内空气貌似没怎么流通，带着一丝浑浊的气息令人呼吸很不舒服。
“大哥，是谁？”
厕屋传来疑惑的声音。
“是华山女侠……”男人回应一声，然后取来木碗倒水解释道：“里面是舍弟，宁女侠，请喝水。”
宋青点了点头也没用银针试验，因为有个书友吐槽作者说，银针这玩意随便有点蛋白质就变色。
他举起木碗抿了一口，确实是有点渴，正要大口吞咽，却又想到什么：“这水烧开了吗？”
“好叫女侠知道，哪有那么多柴火去烧水？再说，平时打水已经是不容易。”
男人倒是没有抱怨，只是语气有些微弱，令人听起来有些不自信。
宋青迟疑一下还是放下木碗，倒不是不在乎对方的感受，而是没必要那么在乎。
升斗小民，你若真的推心置腹，他或许会不安。
宋青露出笑脸尽量的去温柔，不过即使她冷着脸，也无所谓。这颜值已经是仙女一般，任何男人都不会升起反感。
“令弟也可出来，刚好又是与你们说，等下还需要尔等帮忙。”
“宁女侠见谅，家中衣物只有这一身，因此……”
男人更加局促了，声音也更加的低。
宋青万万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等地步，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怔怔的盯着男人那只到小腿的破烂裤子，却想不到这竟然是对方家中唯一的衣物。
这情景到了冬天又该如何是好？